紙飛機生活誌：海想流放－澎湖好好生活運動

我的島上有海，海邊有岸

我如何能成為一尾自由的魚，乘著回家的水流，
與夢中那雙溫暖堅定的藍色眼睛相遇

我在生活中流放自己，在心跳的潮汐間，找尋理想日常的模樣


台灣依海而生，在此基礎之上發展出文化社會。然而，如今生活在海島的人們卻與海洋如此生疏，海洋仍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卻弔詭地被抹去了痕跡。如今海洋之於島民而言是什麼呢？而岸之於人又是什麼呢？

本期跟著紙飛機降落澎湖小島與臨海漁村，專訪澎湖各種不同生活方式的人們，潛入基隆漁村的清晨與日落，收錄職人入海記憶的私密書寫，透過島民的眼睛，傳達獨屬於海島的生活態度，提供讀者全新的生活意識，與讀者分享台灣這座海島看似習以為常，實而不為人知的生活面貌。轉換不同視角，回看「海洋」「人」「島嶼」這三者之間的羈絆，從人出發關注海島意識；從生活洄游自己生命歷程；從小島放眼到大島，發現海島生活美學的傳承與革新，體驗深度海洋島嶼生活美學。

翻開下一頁，我們將閱讀的是一種你不小心遺忘了的生活方式。今天我們不跳島，一起漂流到環海的小小離島，來到這個地方、過這裡的日子、成為這裡的人──在這裡，時間不再是限制，讓我們一起重新定義旅行與生活，不再只將自己定位在他鄉，而是來到這個地方，好好過這裡的日子。

今天只想流放自己，到有海的地方，陪你好好生活。


走一遭臨海好好生活，賒一段記憶流放海裡，
當你有了漂流離岸的勇氣，生活會是你所能見最好的模樣。


本書特色：

◎ 當我們住海邊，揭開海島生活的神秘面紗！
在那裡，最美味的不是海鮮，澎湖不是只有大海比基尼，討海人究竟討什麼？本期專訪台澎臨海生活職人，跟我們一起住海邊，專心討生活，小島流放現正進行式。

◎ 好好生活運動，現正報名中！
從海街老社區到傳統市場巷弄、從海線早午餐到深夜的私密酒會；從小島飄到大島，從早到晚，跟著這裡的人，過這裡的日子，發現屬於你自己的好好生活方式，發起我們的好好生活運動！

◎ 編輯特別企劃，我們下海告訴你！
神秘漁村探險指南、潛入漁市入門撇步、入海修石滬需知……這些你不知道的非大島日常究竟是什麼模樣？編輯下海精選告訴你！

◎ 職人駐海手記，私密記憶初公開！
人要走海，魚要學飛，海海人生也有電影院。校準回憶的時差，拉開記憶中的海岸線，那些臨海的人與生活在這等著，歡迎你的光臨。

 編輯筆記 ───────────────────────────

只想流放自己，到有海的地方生活

台灣是一座海島，這聽來如此理所當然，然而我們究竟多久沒有看見真正的海洋了呢？唯有自無形的都市生活出走、拋開有形的手機網路、拋開任何複雜的觀光計畫、來到看得見海的地方──此刻，只有你自己佇於潮汐漲退間，這看似漫無目標的空白時光，日常似乎因此有了另一個顏色，才是理想生活最原初的模樣。

如今，人們多在假期時才短暫來到海邊，生於海島的我們與海洋是如此熟悉卻疏遠──我們生於岸，卻遺忘了海的存在。在暑氣騰騰的季節，本期跟著紙飛機降落澎湖島與漁村莊，拜訪秘密的海島風貌；走累了，就一起躺進舊時光電影院，悄悄借來在地人的眼睛，用最貼近這塊土地的感情，一起注視不一樣的日常記憶。

翻開下一頁，你將閱讀的不是一本雜誌，而是一種你不小心遺忘了的生活方式。今天的你不跳島，我們一起漂流到環海的小小離島，來到這個地方、過這裡的日子、成為這裡的人──

今天只想流放自己，到有海的地方，陪你好好生活。

你問，好好生活該是什麼模樣？我不知道。

但等著你來到我的島，這裡東西不多，只有一個我和一片海洋，想送給你。

【編輯筆記】 ──────────────────────────
▎只想流放自己，到有海的地方生活

【專 欄】 ──────────────────────────
四季食作 ▎秋之食：魚泥香絲
微物書寫 ▎我的快樂，倒一杯水的時間
路上觀察 ▎榕樹灣的夜與夢

【封面故事】 ──────────────────────────
▎海上的光，是我漂流的方向──謹獻此生，廖鴻基的海上浪情書

【歡迎光臨，我們的小島流放生活】 ────────────────
▎出走，是為了找到回家的路──離島出走與老澎湖之歌
▎陽光下散落的海色碎片──沿岸而行，海漂實驗室
特別企畫 ▎非大島日常──澎湖機車二三事
▎我在小島有個家──小島家的飲食生活學
▎用一刻市場的熱鬧，換一壺咖啡的微醺──玖午貳沏咖啡店
特別企畫 ▎來呦！神奇澎湖散步指南
▎遇見草根果子，一起喜歡澎湖

【海島飄移，記憶中的海岸線】 ──────────────────
離島駐海札記 ▎當我吃下了生命，只有魚兒與海洋知道
海海人生電影院 ▎《第二扇窗》──大海，是第二個故鄉
走海的人，魚要學飛 ▎畢業的航線──品嚐飛魚展翅的滋味
城與海的記憶之歌 ▎長頸鹿的海──回眺雨城記憶

【海街日常，奇幻漁村漂流記】 ──────────────────
▎拾起背包，旅行到藍色的家──女巫家的漁村魔法
特別企畫 ▎一日漁村散步──祕境慢活探險指南
特別企畫 ▎一尾魚的奇幻漂流──魚市場潛入秘事記

 主編/祖孟萱

 封面故事 ───────────────────────────

 海上的光，是我漂流的方向
────- 謹獻此生，廖鴻基的海上浪情書

對廖鴻基的初次印象來自二○一六年的夏天，凌晨五點，搭上從花蓮港出發的多羅滿賞鯨船，奔馳太平洋海域，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海面上的廖鴻基。他站在賞鯨船最高點，漁夫帽、深色衣褲、遮陽墨鏡，揹著大聲公，為我們導覽沿途中的海岸景觀和鯨豚生態。廖鴻基作為一位作家，給人印象一向溫文恬靜的他，在搖晃的船身上仍保持著從容平穩的姿態，稍快的語速細細在海上描繪出生動的想像，聲線平緩中透露出堅定柔情。日出的光線漸漸明朗，廖鴻基面對著海洋，陽光映照下的身影看來是如此巨大，他的側顏隱隱映著波光，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神滿溢著堅定柔情，輕輕落向大海。

轉向，海洋人生
廖鴻基曾任職水泥公司採購、印尼養蝦、縣議員助理等工作，三十五歲那年，廖鴻基決定放棄陸地的工作，投入海洋的懷抱，成為討海人。當然，想成為一名討海人並不容易，起初不只父母勸退、連漁民朋友也不鼓勵下海，除了要克服暈船和夜間工作的時差，所有海上的作業都得從頭學起，在這樣艱困的環境下支撐著廖鴻基的，是他相信海洋的信念：「我相信海洋，相信只要我堅持下去，她就會回饋我。」

身為一位「菜鳥討海人」，相對於其他經驗老到的正式船員，廖鴻基尚未被交付船上的主要作業，他也因此有了較多閒情逸致，「寫作」便是在這時期慢慢開始嘗試的，與許多文科出身的創作者不同，他並不特別閱讀文學著作、也並不專注於鑽研寫作技巧，寡言的他擅於「觀察」與「感受」，將海上的所見、所聞、所感受到的忠實地透過書寫呈現在紙張上，海上經歷的精采和力度，加上廖鴻基的細膩筆法，創造了自己獨有的風格，在一九九六年出版第一本著作《討海人》，開創台灣海洋文學先鋒， 讓讀者有機會藉由廖鴻基溫柔細膩的海洋書寫，一窺海上生活樣貌。

當了五年討海人之後，廖鴻基終於如願擁有了自己的漁船。乘著漁船，他將漁網、漁具卸下，不再捕魚，而是將漁船當成工作船，作為一艘最好的海上行動工作室，開始關注與記錄鯨豚生態， 為了進行鯨豚觀察計畫，與出版社簽下書約「預支」版稅，一九九六年後成立尋鯨小組、擔任海洋生態解說員，並於一九九八年發起「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從討海人到海洋文學作家、海洋生態教育推廣者，廖鴻基的人生乘著海流不斷地轉向，海潮所到之處，指引著生命的航向。

海與討海人
為何會選擇成為討海人呢？經歷挫折的那段期間，讓廖鴻基回憶起過去在海邊流浪的經驗，經常聽見海洋對他的邀約，「來我的懷抱吧！來我的懷抱吧！」，海洋的呼聲不斷在廖鴻基腦海中迴盪。當時屬戒嚴時期，國民不可隨意搭船出海，要到海上最簡單的方法， 就是成為討海人。

「有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旁觀者， 看著這些漁夫如何在甲板上生存。他們必須要全心投注在這個工作當中，捕足夠的魚，讓家人生活得更好。但我不是， 沒有了經濟這個包袱，我有更多空檔能『觀察人生』。」在這離世的生活空間， 聽老船長講故事，看他們對抗險惡多變的海上環境，廖鴻基覺得這些人都很特別，為什麼沒有人去記錄他們？於是他離岸，提起筆，著手將討海人的生活和捕魚經驗記錄下來。透過廖鴻基的書寫，原本神秘的海洋與討海人的關係， 頓時在我們面前鮮明了起來。

在廖鴻基眼裡，討海人的性格是有許多面向的，表面上他們粗魯、強悍，但在海上做事，必定得有足夠細膩、謹慎、敏銳的心思。《討海人》一書中的老船長海湧伯說：「跟我討一年海，你會融在海底，你會明白海上的花朵，什麼時陣開，什麼時陣香。」他們自己就是個海洋時鐘，春末夏初要捕抓鱪魚、鯖魚、赤尾，乘著東北季風，是鏢獵丁挽、旗魚的時節，他們用雙眼觀察海象、觀察魚群的動態、用全身感受海的流動， 在關鍵時刻出鏢、收網、引線，取捨所需，不求一網打盡，抑或是在暴風雨來臨之際，靠著果決的判斷力採取措施，對抗凶惡的浪潮，拼命地，為保全漁船和自己的性命，他們與海洋對戰，亦與海洋共存。

老一點的討海人，在海上生活了大半輩子，受到海洋一定程度的影響，言談間，透露出的是謙虛和氣，而受過海的磨練，較能容忍一些事情；又應該說， 老討海人見證了海的歷史，他們已經是海的一部分，廖鴻基他作為海的學徒， 時刻抱著對海與
夥伴的尊敬，希冀自己跟著老討海人，學習成為汪汪大洋中的一隻魚。

沿著島岸前行
「台灣早期魚源豐腴時，漁夫經濟能力較高，他們的地位也是較崇高的，那時候想當漁夫，還要一個個拜託船長， 才會有機會上船，後來台灣因為沿海魚源枯竭，經濟也跟著衰敗，漁夫的地位才會跟著下滑。」談到近年海洋和漁業景況，廖鴻基語氣間不禁透出感慨。

台灣號稱全球前五大漁業強國，每年從遠洋漁業捕獲的漁產值超過四百億台幣，看似風光的產值背後，被我們所忽略的危機是「台灣沿海沒有魚了」。造成漁源枯竭的原因，不外乎是濫捕和海洋環境的破壞。廖鴻基曾在講座中分享翻車魚的例子：翻車魚是會漂浮到海面上曬太陽，一種性格悠游自在的魚類， 卻被觀光業冠上「曼波魚」的名號，推行曼波魚觀光季，從此邁入被過度捕撈的命運，瀕臨絕種危機。台灣的吃到飽文化、漁業觀光季的推行、食用吻仔魚的習慣，都間接卻深刻地持續將台灣沿海生態推向死亡邊緣。

「現在因為有養殖業和遠洋漁業的補充，不會有人意識到這件事，大多數的人還是認為只要有魚吃就好了，但其實到菜市場去看一看，就會發現，早期的那些魚都不見了，這其實是一種很可悲的現象。」廖鴻基提到，遠洋漁船捕撈的魚貨，幾乎是直接在外國港口賣出， 而台灣本地販賣的海鮮有七成都是「舶來品」，愛吃海鮮的台灣人遠離海洋生態鏈的前端，很少「意識」到這件事， 更難以將其作為一個「問題」來認真看待。

回到海岸，多數垃圾處理場設立於海邊，形成垃圾海岸。而政府為防止海岸侵蝕，採取最低等的工法──堆疊消波塊，形成消波塊海岸。多數人覺得「沒有關係」，然而，在廖鴻基眼裡，這些都是「失去」。「台灣被海洋所圍繞，人民卻習慣背對海洋，這將使我們失去很多機會。」為了提醒大家海洋環境的重要性，廖鴻基創立「黑潮文教基金會」，在台灣每一處海岸進行田調、監測海洋廢棄物、追蹤鯨豚動態，推行賞鯨船活動、培育解說員、舉行淨灘活動、拍攝海洋紀錄片，以及無數場演講，嘗試各種方法， 讓台灣人更加認識海洋生態、海岸景觀，進而重視海洋環境維護。廖鴻基相信，海洋是會自己恢復的，只要我們給她時間，她就會重新建立起生態圈。

漂流，擁抱藍色國土
廖鴻基的著作中，不斷地出現「漂流」的意象，可以看出他是個相當浪漫的人，他總是想著，如何再靠近海一些， 把自己全然交給海。二○一六年的夏天，他正式執行計畫一年的「黑潮101 漂流計畫」，以自製的無動力塑膠方筏， 費時五天，從台東大武漂到宜蘭蘇澳， 推動方筏的唯一動力，是北太平洋流速最快的主要環流—黑潮。

黑潮來自熱帶地區，沒有懸浮物質， 非常乾淨，這代表黑潮並不「肥沃」， 黑潮貧瘠，卻能帶來鬼頭刀、鮪魚、旗魚等豐富的洄游性魚類，是因為黑潮高流速、溫暖的特性，黑潮始終都在流動，大洋性生物為了快速遷徙就會搭著黑潮。這次廖鴻基真的將自己當成一隻魚了，將感官、感受打開來，將全副精神放在海上流動，他感受到黑潮也有停滯、也會翻流，山一般高的浪襲來，方筏貼著海面緩緩往上攀，好像海水的包容了他。

儘管已經搭船出海無數次，但這次的漂流，帶給廖鴻基全新的感受，推翻了一些原本對海的了解。「黑潮的浩瀚有如星辰日月般強大，而我們這麼渺小的生命放在上頭，那能量間的感應、浩瀚與渺小間的互動，深深改變了我的生命質素，回來之後看海的感覺都變得很不同，不是海變了，是自己變了。」

現實生活的擾嚷不安，使每個人都在尋找讓心靈寧靜的出口，尋找的過程可能跌跌撞撞，或舉步難行，直到真正在海上，廖鴻基才找到所謂心靈的平靜和快樂。對廖鴻基來說，年輕的時候海洋是朋友，對海洋的愛越認識越深，愈像戀人一樣，開始離不開它；而現在，她是母親，海洋教會他許多事，發掘更多人生的可能性，漂流在海上，廖鴻基找到人生的平衡。

遠航之際，廖鴻基回放自己來到記憶之流最初的起點，他在《黑潮漂流》中說起：「我渴望一艘船，渴望擁有一艘能帶我離開擱淺、離開窘困之地的船筏。」在海與岸之間漂流，我們知道曾經逝去的都終將回來；記憶漲退於島與人之間，以柔軟無涯的姿態，所有思念與想望都在這一趟自我流放的旅程中，尋回了生命的解答。

 (內容連載) 精選篇章2： (附件圖檔)

歡迎光臨，我們的小島流放生活─────────────────

遇見草根果子，一起喜歡澎湖

除了家，記憶中，很少有過帶著思念離開一個地方的經驗。

那只是一段極短的飛行航程，比我平日上班的通勤時間更短，若不是隔著一道海峽，根本不會意識到，我即將前往的，是一座離我頗為遙遠的小島。

出發前，我對這座島有著浪漫的想像，總之不脫碧海藍天，陽光沙灘， 觀光客一般的貧乏畫面，或許思念便是自此而始，因為這座島嶼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華麗，甚且，它讓我感受到一種深刻的孤寂，畢竟我們都是活在喧囂中的人啊，這裡的寂寞太容易被感受，簌簌的海風，吹拂著重重的心事，島的絮語。

從一座大島，飛到一座小島，雖然同屬一個國境，台灣與澎湖，彷若兩個國度。「草根果子」老闆士恩笑著說：「澎湖經常被台灣本島孤立，很多第一次來澎湖的遊客常常會問，來澎湖是不是要帶護照？要不要辦簽證？要不要換『澎湖幣』啊？」士恩的表情，有一種嚴肅的幽默，嘴角微翹，沒有嘲諷的意味，但有種對荒謬現狀的不以為然。「在這裡網購還得多加運費才送肯送。」士恩又補上一句。

「草根果子」是這趟澎湖行的意外收穫，其實它早已是網路狂推的名店，只是這趟行旅，頗有自我放逐的意味，事前沒有做太多功課，只是想換個地方──陌生的地方，疏離始終不斷輪迴的自我消磨。雖是名店，但店址離遊客聚集的鬧區有些距離，店面長得很不起眼，若不是那塊小方形招牌，以及門外用粉筆寫著「養生滷味」、「漢方養生茶飲」以及「養生小點」的小黑板，你會以為那只是某戶住家的客廳──幾坪大的小空間， 擺著一張沙發與茶几，一張方形木桌，就這樣，沒別的了。

夜晚的「草根果子」很低調，燈光昏昏暗暗，有一種「隱於市」的優雅， 「路過的人大概都搞不清楚這店到底有開還是沒開。」士恩邊忙著準備我們的滷味，邊笑著
說。小小的櫃檯上，擺著一個大蒸籠，「聽說」裡面擺著「草根果子」有名的手作饅頭， 待在澎湖這幾天，光顧了不少次，每次只見蒸籠上總掛著「今日售完」的牌子，我忍不住問：「這饅頭到底有沒有在賣啊？」，心想著會不會是某種「飢餓行銷」的手法。限量總是殘酷的，早早就賣完了，士恩說。

櫃檯上，還放著一瓶「澎湖國」精釀啤酒，用一隻Q 版海龜作為酒標。關於「澎湖國」，士恩強調與政治無關，我能理解，這個詞有些無奈，還帶著一點諷刺，某個程度上，澎湖這個「國」， 還是我們這些「本島人」創立起來的──因為疏離。士恩說，「澎湖國」訴求的不是獨立，而是一種接納與包容， 它的英文是「Utopia of Penghu」，烏托邦澎湖的意象。這個烏托邦的組成，不是「在地人」，而是「在地生活的人」， 士恩說：「在地生活的人就不只包括在地人，還包括了來澎湖生活的人、工作的人、讀書的人、當兵的人，總之就是在這塊土地上生活的人。」

「澎湖國」不是一個組織，比較像一個品牌或經營理念，它代表著一群澎湖的新世代成員，以「喜歡澎湖」為理念， 試圖為澎湖創造更多元的價值與意義。而這瓶「澎湖國」精釀啤酒，就是「澎湖國」理念的具體實踐，士恩說，這不只是一支啤酒，它是用以聚集志同道合夥伴的一個平台。趁著台灣颳起一波精釀啤酒熱潮，士恩採在地募資的方式， 邀集認同「澎湖國」理念的店家，共同打造這支代表「澎湖生活」的啤酒品牌。想買瓶「澎湖國」作紀念，士恩掛著殘念的表情，店內賣完了，缺貨中，試賣的啤酒有配額。

雖然沒有「澎湖國」，但店內仍備有二十多種不同品牌的精釀啤酒，來到草根果子，沒有大口喝酒的那種粗曠暢快，士恩試圖營造一種精緻、舒緩的風格品味，他是個善聊、懂得營造輕鬆氛圍的人，在這裡，他仔細講解每一支酒的喝法與味道、每一道滷味的做法與用心、澎湖生活的一切細節……我發現， 這間店販售的，其實是對澎湖的一種「念念不忘」。

還沒離開澎湖，我就開始想著回去。

是的，「回去」，我遺留了一些思念在那裏，不只有無人看管的美麗海灘， 還有那些只在澎湖才有的某些無以名狀的生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