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罪的日本史：罪人、惡女、謀反者，如何影響日本的歷史？

一口氣放逐三個天皇！？
那時的日本，到底發生什麼事？


◎什麼是「流刑」？

流刑，就是流放。也就是剝奪犯人的地位、名譽與財產後，再將其流放到離島或邊陲之地。

流刑並不是日本獨有的刑罰。無論在東方或者西方，流刑都是歷史悠久的存在。大體而言，流刑常常是僅次於死刑的重刑，通常會加諸在政敵、影響力太大的重要人士、或是討厭的人身上。以身分來說，從天皇到朝臣、武將，從美貌的皇女到具有影響力的宗教領袖，或是當代的巨星，都有被判處流放孤島或邊陲之地的案例。不過，為什麼不判處死刑，殺一儆百呢？

本書作者渡邊大門在書中表示，不殺的原因有很多；有些是因為宗教（佛教忌殺生），有些是因為身分（無法處決天皇），也有些是政治因素（重要人物的運作）。考慮到時間越早的時代交通越不發達，相對於京都、早期的關東已經算是邊陲，改判次一級的流刑，不但可以讓這些人在長途顛簸與惡劣環境中失去東山再起的心力、甚至可能就這樣死在半途。可以說，這就是當政者想要的結果。

◎什麼樣的人會被處以「流刑」？可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日本最早判處流刑的案例出現在五世紀，第十九代允恭天皇的二皇女「輕大娘」，據傳貌美絕倫；美貌甚至能穿透衣服，因此有「衣通姬」之稱。輕大娘皇女由於與同父同母的哥哥，皇太子木梨輕皇子發生了肉體關係，犯下亂倫之罪。然而，對比木梨輕皇子身為皇太子而得以免罪，輕大娘皇女則是遭判遠流至伊予國，也就是今日的四國愛媛縣。

乍看之下，這個事件最後以極不公平，只有輕大娘皇女遭遠流的結局收場。但根據《日本書紀》的紀錄，木梨輕皇子在獲知妹妹遭遠流後起兵謀反，最後事敗自殺。換句話說，一個不名譽的流放罪名，讓原本難以動搖的繼位順位產生變化，身為嫡長子木梨輕皇子（皇后之子，長子）因此失去繼承人的地位，皇位落到原本不可能繼任的第二皇子，也就是日後的安康天皇手上。



◎被處以流刑的人……還有誰？

在本書中，被處以流刑的還有五位天皇，這五位天皇當中有三位甚至是一起被流放的（！）他們到底是謀誰的反，才會被流放？有一些朝臣‧武將被流放之後又東山再起，有些則子子孫孫都被留在流放地嚴加看管，有些被不小心殺掉？差別在哪裡？又是誰那麼大膽，居然沒有天皇的允許，還幫天皇的寵姬剃度？當代的超級巨星，又是得罪誰，不但被剝奪原有的名譽，高齡七十還無故被流放？

這些人或者因為被判流刑而引起當時的政局變化，又或因為被判流刑而讓他們在日後改變時代。本書除了探究從古代到近代的流刑變遷外，也從「流刑」這個角度切入，觀察這些隱藏在流刑之後的事件．鬥爭．陰謀，對日本歷史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渡邊大門

歷史學者，一九六七年生於神奈川。關西學院大學文學部史學科日本史學專科畢業，佛教大學研究所文學研究科博士候選人。文學博士。專攻日本中世史。


譯者簡介 蕭家如

九州大學人文科學府博士候選人。專長翻譯領域： 歷史、遊戲、旅遊

「可惡！我竟然被流放到外島去。」
即使在現代，我們也很容易在公司人事調動時聽到類似這樣的話。這種微妙的尷尬時刻，「流放外島」不單只是字面上的含義——從東京總公司被調往其他地區分公司——而已，實際上有更深層的含意。即使仍然待在東京總公司，但從熱門部門調到冷門部門，也算是一種「流放」。
即使轉調發生在東京都內，若是被調往業績不佳的分公司，便也算「流放外島」的一種；就算是升職，如果被派往偏遠地區或上述情況的分公司、部門的話，仍舊是「流放外島」，與「榮升」沾不上邊。
會被「流放外島」，多半是因為公司主管的人事調動：比方社長或上司換人，或者主管與下屬關係不睦；新任的社長或上司，藉由把不合心意的下屬「流放外島」來突顯自己的權力。我們可以說，在現代社會中，「流放外島」其實就等於在人事任命上對下屬的報復。
可見「流放」在人們心目中，並不是什麼美好、浪漫的生活模式，而是代表身不由己甚至懷才不遇的負面印象。
本書所提到的「流放之刑」，是古代的刑罰之一，乃是僅次於死刑的重罪。當時即使貴為天皇，只要出現「對立反抗」幕府政權的叛逆行為，也會被判處流刑。
講起流刑，不免會一直提到「流放外島」，實際上並不是所有被判處流刑的犯人都會流放到外島去；精確一點說，應該是被發配到邊疆才是。因此「流放外島」只是一種俗稱，正確的說法應該以「流刑」為統稱。
本質上來說，古代的流刑並不等同現代企業中多半出於個人報復行為的「流放外島」（實際上就是「貶職」），流放也並非日本獨有的刑罰。自古以來，無論西方或東方社會，流刑都是一種普遍的存在。雖然如此，有關流刑的知識卻並不算普及。筆者在撰寫本書時，查閱了許多相關書籍，發現有關流刑的研究，基本上以探討「江戶時期以後」的居多，參考文獻多不勝數。這類參考資料通常從與流刑相關的法令開始講起，直到罪人被流放到外島的生活為止。
相反的，研究江戶時期以前流刑的書籍與史料則非常稀少，那個古老時代的流刑歷史也鮮為人知；有哪些和流刑相關的法令、受流刑的罪人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都充滿了問號。
有鑑於此，本書會說明流刑的法源依據及流程，聚焦在日本鎌倉時代以後的流刑體系及實際狀況。另外，因為日本中世流刑的情況鮮為人知，本書也將特別以日本中世的流刑為中心進行討論。
另外，本書還會介紹被判處流刑的犯人所犯的罪狀以及在「配所」的生活。在此特別申明，因為江戶時期以後的流刑相關研究已經非常豐富，所以關於這個時期的流刑，本書只會簡單帶過而已。
到底古代的「流刑」是什麼？真實的情況如何？筆者根據諸多相關記載撰寫本書，希望能讓讀者對這個影響現代文化用語甚深的刑罰有更進一步的理解。

第一章：什麼叫流刑？
日本史上的第一個被流放的罪人──是與同父同母兄長亂倫的輕大娘皇女

第二章：鐮倉時代──要牽制有影響力的人，就想辦法流放他
《御成敗世目》關於流刑的規定、偽造文書也會被流放

第三章：南北朝‧室町時代──判死刑還是流放？
《建武式目》的制定，「追加法」與流刑

第四章：戰國時代──為了誇耀權力而讓罪人示眾
戰國家法中的流刑，以及《六角氏式目》與《大內字掟書》

第五章：江戶時代──把增加的犯罪者從江戶送去離島
江戶時代流刑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