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黑洞－意識的奧祕

意識是什麼？心靈與意識從何而來？我們真的有自由意志嗎？植物人處於怎樣的意識狀態呢？動物是否也具有情緒意識？感覺與知覺經驗如何在大腦中產生？我們為什麼會有錯覺？人工智慧也能有自我意識嗎？機器算得出心靈與意識嗎？

自古以來人類就對自我的意識經驗充滿好奇，「心靈」與「意識」更是近來科幻電影常用的題材，對於社會大眾具有獨特的吸引力。過去總是由哲學家主導辯論的意識研究，到了21世紀，已被科學界承認為嚴格的科學，經由哲學進入科學的領域，成為心理學、腦科學、精神醫學等爭相研究的熱門主題。

主編

序：探索心靈的視界之外

 陽明大學心智哲學研究所榮譽教授 洪裕宏

大約在2016年的4、5月間，臺灣大學科學教育發展中心主任，著名的物理學家高涌泉教授，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希望我能為臺大科教中心「探索基礎科學系列講座」規劃一個關於意識研究的系列演講，對象是喜歡科普的大眾。我從事意識研究超過25年，欣然接受這個任務。我記得高涌泉教授丟下一句話：「請你把臺灣研究意識的A咖學者找來。」後來我們的確邀請到了一個黃金陣容，A咖雲集。然而礙於系列演講的人數限制，我們忍痛割愛了許多在這個領域無疑是傑出的學者。這個講座系列於2017年的春天舉辦，名為「心靈黑洞：意識的奧祕」。結束以後，大家偶爾聚在一起，覺得值得將演講內容集結出版，以饗未能到現場參與的科普愛好者。

人類雖然是演化發展史中的一個成員，但是與其他動物相當不一樣的地方是，人類會想去探索世界和試圖了解自己，並且想要知道人在自然秩序中的位置。簡單來說，人不會只滿足於求生存和繁殖下一代，還想了解世界是什麼？怎麼來的？人的心靈是怎麼一回事？心靈的意義與價值和物質世界的關係是什麼等等。啟蒙運動之後物理科學取得極大的進步，很自然的不管是科學或哲學，都想從物理科學的角度去探索心靈、意識與意義。這種物理科學的世界觀宰制了我們的知識界，使得關於人類意識的研究取得了極大的進展，尤其是在心理學、腦科學和醫學方面。

意識研究是一門很年輕的科學，國際意識科學研究學會首創於1994年。我從該學會創立之初就參與其間，並且於2008年在臺北負責主辦第12屆年會，可以說是在第一現場目睹近30年來國際意識科學研究的發展。雖然我們對意識現象的了解有巨大的進步，但是誠如哲學家內格爾 (Thomas Nagel) 所言，用客觀方法研究意識固然能夠增進我們對意識的了解，但是因為意識經驗是主觀現象，這個主觀性 (subjectivity) 無法以客觀的標準作解釋，因此客觀的科學永遠會遺漏一個謎，即意識經驗到底是什麼之謎。

意識科學的發展其實非常坎坷。在1990年代之前，學界普遍認為科學不可能研究意識，因此期刊不會接受意識研究的論文，使得年輕學者找不到工作或拿不到終身職。所幸有2位諾貝爾生醫獎得主愛德蒙 (Gerald Edelman) 和克里克 (Francis Crick) 全心投入意識研究，才慢慢打開封閉的學術界，直到今天，不僅意識科學被接受為嚴謹的科學，報章雜誌等大眾媒體也常常有許多關於意識研究的報導。

我們希望這個探索講座系列能將意識科學最前線的新知帶給社會大眾。相信很多人不僅有興趣了解世界是什麼，也很想了解心靈與意識、了解自己的內心世界。這個講座由前教育部長黃榮村教授的導言開始，他將心靈與意識的奧祕稱之為「最後的疆界」。的確也是，有人認為了解了心靈就了解了世界，反過來，了解了世界也就了解了心靈；接著由我報告何謂最後的「疆界」——什麼是我？世界如何產生我？接著榮總精神科醫師杜培基從臨床醫學看人類意識的神經機制；臺大心理系的梁庚辰教授探討人與動物的情緒意識，認為意識並非全有全無的問題，動物多少都有某種程度的意識經驗；然後臺大心理系的葉素玲教授講述知覺 (perception) 與覺知 (awareness)，認為覺知（即意識）是一個「觀者」，而知覺方面則大多是無意識的，兩者合為知覺意識的雙重系統；交通大學應用藝術所的陳一平教授探討美感經驗，提到美感意識是生來被體驗，而非被了解；杜克─新加坡國立大學的謝伯讓教授談為什麼有錯覺？臺大心理系的黃從仁教授探討機器人有無意識？他主張機器人有某種程度的意識；最後壓軸的是中央研究院的李國偉教授，介紹人工智慧的理論基礎，並比較涂林和葛代爾的學術性格差異，以及兩者對意識的看法。

這是一個很成功的探索系列，除了要感謝9位參與的學者，更要感謝高涌泉主任卓越的領導和幽默風趣的主持。還要感謝臺大科教中心的所有同仁，讓這個講座系列能完滿實施，並使其內容付諸出版。還有2位非常特殊、全程支持到底的臺大醫學院謝豐舟教授和長庚大學許炳堅教授，也在此一併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