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詞曲互涉現象論述：研究、理論、格律與實務

本書改成於2015年的博士學位論文《明代詞曲互涉現象論述》，該論文寫作計畫獲得103年科技部「獎勵人文與社會科學博士領域候選人撰寫博士論文計畫」；爾後經過指導教授與諸位學位口試委員精闢用心的指正，完成第一次定稿。2017年，本論文又經過第二次修改，申請通過「補助人文及社會科學博士論文改寫專書暨編纂主題論文集計畫」（HKR)，但是後來忙於教學工作，於是向教育部辭謝而放棄執行該計畫。直至今年有幸在臺灣學生書局出版，再進行第三次的撰改，才終於讓這本著作面世。

在大學時期，我隨著成大中文96級的同窗，一起向李勉教授（1919一2015)、王偉勇教授學習詩詞吟唱；研究所時期，向梁冰枏教授、高美華教授、曾子津老師學習崑曲，一起經營成大國劇社。經過這兩個時期詞唱和拍曲的沉澱，常讓我不經意比較這兩者的異同，因而觸發一個想法：同樣是按譜填詞的長短句，那詞和曲有何異同呢？或者說，宋詞的溫婉與豪放，北曲的遒勁和南曲的宛轉，是如何被決定的？

林和君，國立成功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曾於嘉南藥理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實踐大學應用中文學系、台南應用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國立台南藝術大學通識教育中心擔任兼任講師與兼任助理教授，現為國立嘉義大學中國文學系專案助理教授。第一研究專長為古典戲曲，著有《《全明傳奇》夢關目運用研究》與其他學術論文發表，並為成大國劇社前社長暨社友、臺南市立案「東寧雅集」創團團員，本工崑劇巾生。第二研究專長為臺灣原住民文學與文化，以田野調查成果發表多篇學術論著，並於《人間福報副刊》專欄、《Mata Taiwan》論壇發表相關文章。

自 序
本書改成於2015年的博士學位論文《明代詞曲互涉現象論述》，該論文寫作計畫獲得103年科技部「獎勵人文與社會科學博士領域候選人撰寫博士論文計畫」；爾後經過指導教授與諸位學位口試委員精闢用心的指正，完成第一次定稿。2017年，本論文又經過第二次修改，申請通過「補助人文及社會科學博士論文改寫專書暨編纂主題論文集計畫」(HKR)，但是後來忙於教學工作，於是向教育部辭謝而放棄執行該計畫。直至今年有幸在臺灣學生書局出版，再進行第三次的撰改，才終於讓這本著作面世。
在大學時期，我隨著成大中文96級的同窗，一起向李勉教授(1919─2015)、王偉勇教授學習詩詞吟唱；研究所時期，向梁冰枏教授、高美華教授、曾子津老師學習崑曲，一起經營成大國劇社。經過這兩個時期詞唱和拍曲的沉澱，常讓我不經意比較這兩者的異同，因而觸發一個想法：同樣是按譜填詞的長短句，那詞和曲有何異同呢？或者說，宋詞的溫婉與豪放，北曲的遒勁和南曲的宛轉，是如何被決定的？
這是一個簡單直接卻又複雜的問題。回顧民國以來早期的學者，他們往往擁有廣博的研究眼界與度量，為近代中國文學研究開啟許多面向，其中之一就是詞曲研究。明代不論在詞體或是曲體都有更勝以往的創作量，也充分反映明代士人的社會生活與心靈面貌，但是兩者在近當代的評價卻大不相同，明詞長久以來似乎就被貼上不振、中衰的標籤，更遑論明代散曲，都不如明代戲曲那樣得到許多的關注。當時任中敏先生就已提出許多詞曲併同研究的見解、也提出許多發人省思的論點，更持續提倡詞和曲並重關注的重要性。將前賢的論見與自身的心得歷程相結合後，漸漸凝聚為一個問題意識：明代的作者怎麼看待詞和曲？隱藏在明代詞和曲的文字風格底下的真正面貌又是什麼？
這仍舊是一個大哉問。在高美華教授的指導引領下，並呼應現代治學的方法揀選四個切入點，以此為題而進行博士論文的撰寫。在初步耙梳資料、建構資料庫時，便已花費極大的心力，而且在臺灣少有以詞曲併同研究為主題專論，某種程度上也帶有開拓和摸索的意義。因此整部論文的撰寫進度既是舉步維艱，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期間更經歷了一段人生的低潮，沉寂如十年寒窗之前的一盞風中孤燭，但也只能每每在夜裡孤獨的秉燭前行。
直到2014年6月，科技部來函告知我的撰寫計畫申請通過，給我莫大的鼓舞，像是點亮了窺探論文議題的明窗，放開手腳、大刀闊斧的筆刻出論文全貌，並趕在2015年入伍服役前呈交整本論文，順利完成博士學位。
在服役期間完成一篇臺灣原住民研究的論文發表後，我仍然不斷構思如何讓這部學位論文有更好的規劃，而不是只塵封在電子資料庫裡。退伍後，正式面對學術職涯的挑戰之際，教育部來訊知會：我第二次申請的博士論文專書改寫計畫，在眾多申請者中正式遞補通過。嘔心瀝血的成果心血再次得到肯定固然十分欣喜，但是，當時我已忙於教學工作，在心繫該學年三百餘位學生的學習之下，我作出艱困的決定：專心執起教職，滿懷歉意與感激地婉辭這份計畫的執行。
蒙臺灣學生書局之幸，這本比較明代詞體與曲體之間互涉───異同、互動與影響的專書，得以在經歷三次修改後正式面世。我認為明代是一個很有趣的年代，它是一個娛樂型態成熟、玩賞風氣大盛的時代，也是人們在「天理」和「人欲」之間追求真理與面對考驗的年代。在萬曆皇帝二十餘年不問朝政、只待玩樂的晚明年間，封建制度下的民間社會並沒有因此而瓦解，文學與藝術反而得到充分的成長、發展出震古爍今的小說戲曲風采。因此，我想好好的認識那個時代：有人專門填詞，有人酷嗜譜曲，也有人詞曲兼擅、更沉浸在舞臺曲藝的世界，在那樣的時代裡，看似相近的詞和曲之中分別被寄託什麼樣的精神，又如何在眾多人生的衝突交會中，尋找生命出口、尋找安頓自我身心的一片方塘半畝地？
感謝恩師高美華教授十年來的諄諄教誨，感謝王偉勇教授、李國俊教授、潘麗珠教授、陳貞吟教授對我學位論文的指點與建議，也感謝我投稿期刊的審查委員的提點與糾正，給予我莫大的助益和成長。感謝成大國劇社的曾子津老師，引領我走上戲曲的舞臺。感謝我的家人，在我努力尋求獎助學金並汲汲營生之餘，仍然不時給予資助與心靈上的支持。感謝王三慶教授、夏祖焯教授、陳昀昀老師，在學問、生計和人生態度上持續如一的教導和指引。感謝郁袖，陪我一同走向舞臺、田野和未來。感謝所有走到今天的一切。
「戲園者，普天下人之大學堂也」，我的初衷是愛戲，也在書本、舞臺和田野間向祖師爺學習學問與人生。本書所論，必然尚有改進與討論之處，祈請諸家學人不吝指正批評。

第一章　緒　論：明代詞曲研究篇 1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問題意識 1
第二節　研究回顧與評述 11
第三節　研究方法與架構 37
第二章　明代詞曲理論篇 49
第一節　明代詞曲理論的觀察 49
第二節　明代詞曲相關名義辨 52
第三節　明代「詞」、「曲」異同辨 103
第四節　明代詞曲名義論的變化與發展 126
第五節　小 結 148
第三章　明代詞曲格律篇 155
第一節　明代詞曲譜述要 155
第二節　「此係詩餘」之分析 182
第三節　「與詩餘同」之分析 214
第四節　明代詞曲譜的格律互涉現象 240
第五節　小 結 262
第四章　明代詞曲實務篇 265
第一節　詞調、散曲與劇曲之互涉 265
第二節　明代〈滿庭芳〉的詞曲互涉 281
第三節　明代〈沁園春〉的詞曲互涉 309
第四節　明代〈鷓鴣天〉的詞曲互涉 336
第五節　明代〈霜天曉角〉的詞曲互涉 352
第六節　明代〈西江月〉的詞曲互涉 363
第七節　小 結 377
第五章　結　論 383
附錄：明代「此係詩餘」、「與詩餘同」詞曲格律參照表 391
參考研究文獻 517

經過本書的整理與析論，除了再次審視「明詞曲化」、「曲的詞化」等文學現象內涵，一來透過源於劇曲的詞調使用與內在變化而增進明代詞曲關係的瞭解，二來透過南曲與詞調之間淵源關係的析論，辨別詞調、散曲、劇曲之中的異同變化，進而為明代的詞曲互涉作一更精深的析論，並且明辨明代詞與曲之間是否有所分際、抑或是別中求同，透過明代詞話曲話的觀念發論、詞譜與南曲譜的格律分析、明傳奇中詞調與南曲的創作參照等三大層面，從理論、格律與實踐創作來探清明代詞曲相涉的內容。如此，方能補綴詞曲之間尚有懸缺、進一步推動詞曲內在聯繫的研究空間，並且為詞曲研究提供新的見解。
本書提供之論點、創見及其貢獻，可歸結為下列幾點：
(一) 探究「明詞曲化」之突破
「明詞曲化」或「曲的詞化」等明代詞曲關係之研究，目前所見除了數篇期刊論文、與其他專著中的散論，中國大陸的胡元翎以其為專業研究，並帶領研究生完成學位論文，佔有一席之地；相較之下，透過「臺灣博碩士論文知識加值系統」與「臺灣期刊論文索引系統」的搜尋，臺灣除了以作家、詞曲選本為論的幾部學位論文，或是其他主題的專著曾提及「明詞曲化」的現象以外，幾無專題論著或期刊論文，尚為懸缺。以往關於「明詞曲化」諸論，又皆從散曲與詞著手，而忽略了明代更具影響力、體製內涵龐大之劇曲的影響。本書擬將建立劇曲對於詞的曲化影響，更是臺灣首本探究「明詞曲化」及其相關論述的專著。
(二) 新創詞曲研究的論見
本書藉由「明詞曲化」、「詞曲互涉」為論，也希望經由古今詞、曲兩家的研究見解之融通，提出詞學研究與曲學研究中未發現、或是未能處理的研究論點，諸如詞調於明傳奇之中的運用和內在聯繫、同名詞牌曲牌之間的關聯析論、詞調入南曲以後的承續及衍變等論。而這些析論意欲導向並提出的最終見解，就是在明詞曲化的現象之下，明人對於詞、曲二體有無真正的區別，或是在發展過程中漸漸地同流合宗；詞曲究竟有無分別？唐宋金元的詞曲發展已見成果，但是上承之餘明代卻未見詳論、又有清代詞學中興的發展繼之後起，明瞭明代詞曲內在聯繫的全貌，對於瞭解詞學、曲學二家的發展均有助益，更可提發新見。
(三) 推動詞曲研究的合作
在詞曲發展的研究上，詞牌、曲牌的發展過程與格律析論均有可觀的成果，但是，詞、曲既是初出同源，若止於單一詞牌、單一曲牌的分析而未能互相關照，難以真正貫通詞曲發展的根柢。因此，本書期望透過詞曲互涉的相關主題研究，聯繫詞、曲二家之間的研究眼界，藉此建立詞曲研究新議題的基礎。例如南曲「此係詩餘」暨「與詩餘同」之論，以及劇曲中沿用入傳奇體製的詞調，皆涉及詞曲的承續發展，實需詞、曲二家學說共同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