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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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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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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文會上,眾人各懷心思,
崔家欲彌補關係,望能重新收攬崔不去,
崔不去要的卻是為母討回公道,同時會會……故人。
這些本都與鳳霄無關,他只想看戲來著,
沒想到居然又被坑了!
餘音琴算什麼,人家盯著的可是北魏元氏祕藏。
好你個崔不去,都把本府主當左月衛用了,
這寶藏自然也得算本座一份!

所謂物極必反,事情看似順順當當水到渠成,
背後竟是雲海十三樓從中操弄。
崔不去帶著鳳霄等人進入天南山,卻陷入險境,
神祕的十三樓樓主陸續現身,
昔日的恩人,對立的仇敵,以及……信任的他?!
果然,似他這般完美無缺舉世無雙的人,
難道真會喜歡上一個有今日無明日的病鬼?
山洞裡,眼看鳳霄一刀刺來,崔不去毫不意外──
婦人之仁,不適合他們。

書摘/試閱

第二十一章
二人揚長而去,餘下崔家幾人坐在廳中,久久沉寂。
崔三作賊心虛,此事說到底與他有關,他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恨不能旁人徹底忘記自己的存在。
崔詠也的確顧不上崔三,他發現剛才被崔不去話趕話,卻忘了詢問他的身分來歷,至今也未問清他冒用鳳霄其名,到底是真與解劍府有關,還是狐假虎威而已。
崔大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問父親:「此人來意不善,恐怕會在明日榴花文會上鬧事,要不要現在先將他們趕出去,明日也不許他們出現?」
崔珮忍氣道:「父親,大哥,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們崔家的血脈,現在夜已深了,再將他們趕走,他們又能上哪去?冤家宜解不宜結,此事還須妥善處理才是。」
崔大郎皺眉:「四郎,這麼多年了,你怎的還如此天真?他若真想好生解決,怎會選擇這個時候上門?分明是打算當著四方士人、本地鄉紳,以及新任郡守的面,當眾給我們難堪!」
崔珮提高了聲音:「本來就是我們虧欠了他,難不成還要人家高高興興回來感謝生養之恩嗎?」
崔大郎也怒了:「難道我們對他沒恩?要換了別的人家,像他這樣出身的孽種,早就被悶死了事,哪裡會留他長大成人!」
崔珮直覺熱血上湧,多年來諸般歉疚,在看見崔不去站在面前時達到頂峰,也讓他有了反駁大哥的勇氣,他指著崔三,手在憤怒之下微微顫抖:「恕我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要悶死的不是他,損毀崔家名聲的也不是他,應該是三哥才對!」
崔三驟然跳了起來:「四郎,你為何如此維護那母子,莫非你也對她早懷窺伺之心,難道那孽子其實是你的……」
不待崔珮揮拳上去打人,崔大郎就已經先一步上前,一巴掌將崔三抽倒在地上。
平日行事穩重的他,此時竟是一反常態,當機立斷,喊來下人:「三郎魔怔了,將他堵了嘴拖下去!」
眼看崔三胡亂掙扎最終被拖走,崔詠不置一詞,默認了長子的處置。
崔珮粗喘口氣,勉強定下神,才開口:「父親,眼下不能將人趕出去,否則他們一怒之下,找上郡守,再將此事宣揚出去,便大大不妙。若他真與解劍府有關,再捅到天子面前……」
崔大打斷他:「天子日理萬機,如何有空理會這等微末小事?再說了,皇帝自己也出身關隴豪門,天下門閥同氣連枝,誰家沒出過幾件糟心事?依我看,直接將人連夜趕出博陵吧,以免夜長夢多!」
「父親!」崔珮怒極,「當年他生母死後,崔家欺她娘家無人,名節有虧,不讓她與二郎合葬,本就理虧在先,那孩子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我們將人請來,好生說明,再允二嫂入葬崔氏陵園,平了他多年來的怒氣,這樣不好嗎?待事情鬧大了,讓人重新記起來,難道就對崔家有好處?!」
眼看兩個兒子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誰也說服不了誰,崔詠終於抬手往下壓了壓,讓他們都安靜下來。
「你能保證說服他嗎?」崔詠望向崔珮。
崔珮沉默片刻,反問道:「崔家這一輩,他本該序齒行五,但他出生時,您便將他記在崔家僕役名下養大,從未將他排入族譜,如今他已歸來,父親是否改變主意?」
崔大郎聞言又生不滿:「允他生母入崔氏陵園已經網開一面,如果讓他正式入崔家,我們又要怎麼對外解釋他的身世來歷?小輩們知道了又會怎麼想?本來就是醜事,難道還要描出一朵花來嗎?」
崔珮不語,只看崔詠。

「你這樣打草驚蛇,他們怕是待會兒就要過來趕人了。」
崔不去與鳳霄大搖大擺拂袖回到隔壁園子,崔家下人或多或少都聽見風聲,但沒主人的吩咐,他們也不敢攔著崔、鳳二人不讓他們入住,不過一路行來,異樣的注目禮是難免的。
「不會。」崔不去很淡定,「他們現在肯定爭論不休,不過崔詠也怕我們惱羞成怒,將事情鬧大,所以在文會結束前,估計會選擇息事寧人,先把我們穩住,等明日郡守和士人都散盡了,再與我秋後算帳。」
鳳霄:「你那四叔崔珮,受了余氏臨終託孤,護你卻未盡力,若他肯拚命維護你,你幼時應該會更好過一些。」
崔不去淡漠道:「他良心未泯,能力有限,又是庶子出身,不可能為了我一個人,跟整個崔家作對。若當時不是放眼崔家,無人可託,余氏也不會將我託給他。人,終究是要靠自己,我並不怨他。」
鳳霄笑吟吟:「我倒該謝謝他,如果他堅持將你帶在身邊,我今日,就會少一個可敬的對手。」
那日子可就比現在無聊多了。
這句未竟之意,他沒說出口,崔不去卻聽出來了,他善解人意地點頭:「我明白,鳳府主這種人,我也見過不少,便如晉王,譬如雲海十三樓的那些人,天之驕子,應有盡有,才智又在中上……」
鳳霄從鼻腔裡嗯了一聲,調子提高,隱含威脅:「本座才智只在中上?」
崔不去不受影響,繼續說完:「可因為日子太無聊,總得沒事找點事做,找點人來對付,此等行為,簡稱無聊,又叫折騰。」
鳳霄反唇相譏:「不知道是誰,原是奉密令與突厥使者接洽,卻在聽說于闐使者被害之後,就千方百計找機會搶功勞,最終中了奈何香,小命都差點丟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就不叫折騰了?」
崔不去撇撇嘴:「我這不是覺得鳳府主日子過得太無聊,才主動送上門的?」
鳳霄哈哈一笑:「這話我愛聽!崔家人估計覺得現在只要允許你入族譜,讓你名正言順成為崔氏一員,你就會感恩不盡,前嫌盡棄。可憐他們愚蠢至極,根本不知道崔不去是何人,竟會以為你是為了這點東西才回來?」
崔不去嘆了口氣,卻毫無可憐感慨,表情更只有譏諷嘲弄:「他們不是愚蠢,只是高高在上久了,就會將別人看輕。」
不過左月使的尊貴風範沒能維持太久,他剛說完,就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鳳霄幸災樂禍:「你這身體,還學別人淋雨,別明日沒讓崔家人吃癟,自己先躺下了。」
崔不去打噴嚏打得鼻子發癢,連帶聲音也悶悶的。
「睡一覺便好了。不過等會崔珮極可能來找我,為了你明日能看好戲,還請鳳府主幫我擋一擋。」
鳳霄挑眉:「你的左月衛呢?」
崔不去:「被我分頭派去做事了,明日才會過來。」
「不對。」
鳳霄忽然停住腳步。
崔不去捂著鼻子,企圖將那股麻癢的感覺倒逼回去,可這樣只會使得氣息湧上眼睛,化為溼氣。
「喬仙不在身邊,眼下這光景,有個好歹也不好請大夫,崔家人巴不得我直接病死,我得趕緊回去吃藥躺下,些許繁瑣小事,就拜託二郎了。」
鳳霄被對方罕見溫軟的語氣鎮住,他對上崔不去的淚眼矇矓,將欲出口的調侃反駁竟一時沒能說出來,再有那聲「二郎」入耳,簡直令人懷疑七月半還未到,崔不去就被鬼附了身。
望著對方背影,他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差點忘掉的事情。
「站住。」
崔不去一反剛才踉蹌虛浮的腳步,瞬間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鳳霄:……果然是三分真,七分裝吧?
所以自己到底是來看戲的,還是來當崔不去的左月衛?
他摸著下巴,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五月榴花燃。
實際上榴花幾乎開遍了整個夏季,所謂榴花文會,也不過是借了榴花的名頭。去年崔家舉辦的文會,用的便是王右軍之蘭亭典故,年年不同,歲歲相似。
在博陵郡乃至北方,崔氏文會頗有名望,每年都會有不少人過來參加,以期一舉成名,其中不乏本來就有文名在外的士子,往任郡守惜才之名在外,每年都是此會座上賓,在文會上一舉奪魁,表現出眾之人,還能得他推薦,入朝為官。現如今雖然改朝換代,又有新郡守上任,但為表親民,與民同樂,新郡守也已回覆崔家,說自己會親至盛會。
文會在崔氏一個園中舉行,此地毗鄰郊野青溪,又有未謝梨花,無瑕映水,探入院牆,木門敞開,從園中至園外,來去自如,更有幾株榴花栽種其間,相得映彰,往來侍女,捧果抱酒,衣香鬢影,士人廣袖寬袍,玉笄綢帶,更令人目不暇接。
崔珮站在崔詠身邊,向他介紹前來拜會的嘉賓貴客,其中不乏比他名望更高的文壇前輩,亦有往日詩詞唱和的故友,以他的文采,今日縱不能在文會上摘得魁首,也會大出風頭。
但不知何故,崔珮心中,卻隱隱不安,連帶眉間眼皮,也跳個不停。
在別處招呼客人的崔大郎,尋了個機會過來,將崔珮拉至一旁,悄聲問:「昨夜你去找他,他怎麼說?」
崔珮苦笑:「他淋雨生了病去歇著了,他那朋友攔著,我沒見到人。」
崔大郎皺眉:「不識抬舉!必是想等我們讓步更多,得更多的好處。」
崔珮:「大哥,我瞧他不是這樣的人,否則這些年,他早該回來了,終歸是崔家對不住他。」
崔大郎不以為然:「他必是跟解劍府攀上什麼關係,以為能以此要脅我們,才氣勢洶洶,想衣錦還鄉吧。不過今日他想鬧事必是不成了,因為我已經派人盯緊他們,一旦他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就立馬上前把人拖走。」
說話間,郡守與本地縣令來到,他們身邊簇擁本郡大小官員,場面一時更加熱鬧。
崔大郎顧不得和他細說,趕緊攙扶父親上前行禮。
崔珮在人群中左右四顧,好不容易在一群烏泱泱的腦袋中找見崔不去,他正與鳳霄一道站在梨樹下,不遠不近,臉上掛著看熱鬧的笑容,和其他與會士子無異,看上去像是隨時會下場參與文會。
梨花清雅,更映得鳳霄風采無雙,連原本注意力完全在崔不去身上的崔珮,也忍不住分了些心神給鳳霄。
然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崔不去既然一開始用了「鳳霄」為假名,那麼他身旁那位朋友,是不是也用了假名?那樣玉璧一樣完美無瑕的人,會僅僅是籍籍無名的身分嗎?
另外一頭,崔詠卻興致頗高。
在與郡守等人交談一番之後,他起身向在場眾人拱手,淺談文會初衷,表明歡迎之意,末了道:「今年文會來的人,尤比往年更多,高朋滿座,佳客盈席,老朽斷言,今日必能出千古佳篇,為表心意,願以珍藏古琴『餘音』一具,贈與今日詩賦之最者!」
聽見崔詠說出餘音琴時,鳳霄就打了個噴嚏。
「不對,很不對。」他揉揉鼻子。
崔不去心情卻不錯:「你從昨夜就在說不對,到底哪裡不對?」
鳳霄哼哼:「哪裡都不對。」
崔不去也不多問:「我沒想到崔詠會主動將餘音琴拿出來作彩頭,你是打算明搶,還是暗偷?」
鳳霄遙遙看著那把琴,以他的目力,不必近距離端詳,也能將琴看得一清二楚。
崔詠用手指稍稍撥弄一下,琴音瀲灩而出,動人心弦。
果然是張好琴。
一張上好的琴,在精通樂理的人手中,能奏出天籟之音,在內力深厚之人手中,更能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雖說餘音並非天下第一琴,對鳳霄而言,也不是非得到不可,但既然碰上了,又近在咫尺,不拿到手,那就太可惜了。
他正琢磨著怎麼把琴弄到手,聞言就挑眉道:「怎麼?我就不能靠詩才脫穎而出,讓崔詠不得不將琴給我?」
崔不去有些驚訝:「沒想到鳳府主竟還有凌駕在場眾人的才學,能否讓我先聞為快?」
鳳霄哼笑:「我一首詩值一張餘音琴,若先給你聽了,你能給我什麼?」
崔不去沉默片刻:「崔某兩袖清風,您還是留著待會兒技驚四座吧。」
此時,崔詠一席話已激起千層浪。
雖然在場十有八九的人不會武功,可並不妨礙大家都聽過餘音琴的名頭,就算沒聽過,能讓崔詠拿出來當彩頭的琴,必然是名琴,這下子,就連原本抱著看熱鬧心態的人,也開始在心裡盤算醞釀驚豔詩篇。
崔詠拈鬚而笑,一邊與郡守交談,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崔不去他們這個方向。
崔不去注意到了,鳳霄更是早就看見了。
「你看他被你嚇得,如同驚弓之鳥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他個痛快?」鳳霄調侃道。
「稍等。」崔不去的目光卻落在另外一人身上,他抬步向崔詠的方向走去,手腕卻被鳳霄攥住,只得無奈回頭,老實交代,「這位新任郡守,也是當年故人之一。」
當年故人?余家已經沒剩什麼人了,崔家的人,該見的也都見過了。
電光石火,鳳霄憶起崔不去講的那個故事,想到一個人物。
「……余氏的師兄?」
崔不去頷首:「元省年少失怙,余氏父親憐他際遇天分,便將其收為弟子,悉心教導,但某日元省留書出走,從此不知所蹤,實際上他周遊南北,後來被舉薦為官,易名元三思,以字為名,從霍縣縣令做起,遷至如今的博陵郡守,可謂衣錦還鄉。」
也許,元省只是湊巧被調到此地,也許,他當年悄然回來探親,聽說余氏的事情之後,才憤而走入仕途,希望能幫余氏出氣。這些都不重要了,有崔不去在,他總會善始善終,不過既然當年唯一缺席的故人也出現了,那麼他想過去見見,詢問一點與生母有關的事情,也很正常。
鳳霄鬆開手,像打發小貓小狗似的揮揮手:「去吧去吧,本座也要去一展詩才了。」
崔不去對他這句話很是懷疑,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鳳霄搖著扇子,笑吟吟走向人群聚集處。
「五月榴花豔色燃……」
一名白衣黑帶的年輕士子正在高聲吟詠,旁邊有人奮筆疾書,將眾人詩詞歌賦記下。
被推舉出來點評的是幾位本地名士,其中一位老者更曾官拜前朝御伯中大夫,乃北方文壇領袖之一。
雖以榴花為名,詩詞歌賦卻不限於榴花,才俊薈萃,佳餚美味,無一不可為題,若有人非要別出心裁,寫點哀怨淒婉的絕句律詩也未嘗不可,只要足夠出眾,就不愁沒法一舉成名。
眾人使出渾身解數,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也有一早就將大作寫好,熟誦於心的,只為今日能得名士青眼,若果那些已經有詩名在外的,自然更要表現出色,才不負厚望。
那年輕士子念完自己的詩,略帶期待緊張等著前輩點評,幾名老者也不落人面子,只笑道:「清麗可人,堪稱中上之選。」
士子一聽就知道這是含蓄地說自己詩作平庸無奇,別說角逐前三,能否進前十都懸,他心裡有些頹喪,卻不敢造次,忙客客氣氣拱手坐下,將場子讓給後來者。
作詩寫賦這種事,真要看幾分天賦,若是那些華麗辭藻的堆砌,人人多背幾本書,縱是學不到神,也能寫出點形,唯獨令人拍案叫好的作品,可遇不可求,魏晉以來,也不過出了三曹與謝靈運等寥寥幾人。
便是在這樣的盛會中,有人越眾而出,聲音傳入每一個與會者耳中。
「某不才,對餘音琴一見傾心,也有詩作奉上,若是符合崔翁提出的條件,還請崔翁不要吝嗇才是。」
說話之人正是鳳霄,許多人只覺眼前一亮,對方那一張臉如鳳凰清鳴躍入畫面,登時春光明媚,滿園燦爛。
崔詠微微皺眉。
他剛才看見崔不去過去與新郡守說話,又不能硬攔,只能讓崔大郎過去看著,若對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死拖活拽也要把人堵了嘴拖下去,大不了事後再向郡守告罪,卻沒想到剛防了崔不去那邊,鳳霄又冒了出來。
單憑他們二人,什麼也做不了,哪怕當著眾人的面將往事揭出來,崔詠也自有法子對付,可反倒是這樣循規蹈矩,才讓崔詠覺得難以控制。
人人都對美人格外寬容,曾任御伯中大夫的白髮老者也不能免俗,便玩笑道:「這位小友若真有驚豔之作,便是崔翁吝嗇,我也會將琴搶過來贈與你的。」
鳳霄笑吟吟道:「那便多謝了,我作的是一首五絕。」
老者頷首:「洗耳恭聽。」
旁人也都豎起耳朵,想聽聽這位俊美青年能作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巨作。
於是鳳霄薄唇微啟,緩緩吟道:「五月榴花燃,博陵盛事開。眾賢奔名利,吾為餘音來。」
寂靜。
尷尬的寂靜。
連春鶯都忘記啼鳴的寂靜。
所有人都維持片刻之前聽詩的表情,笑容也呆滯在臉上來不及收回。
天可憐見,自打崔氏召開文會以來,他們從未聽過如此糟糕的五絕!
這已經不能叫五絕了,頂多只能叫做打油詩,還是水準相當平庸的那種。
驚是驚了,豔則半點沒有。
這是哪來的傻子?居然拿這樣有辱清聽的東西來文會上丟醜?
連方才那位對鳳霄印象極好的白髮老者,也秉著絕佳涵養,勉強還掛著笑容:「小友這首詩,嗯,差強人意,有待進步,平日還得多加練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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