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高子瞻不管不顧的向林西告白,說出的情話堪比新好男人範本,林西雖然無法控制的小鹿亂撞了幾回,但意想中的心花怒放,好像──沒有?
被高大少猛烈追求的林西,一邊還得應付日日不請自來,對老爹有著詭異興趣的柳柏梅,簡直忙得不可開交。想要找個身邊的人商量對策,卻是一個影子也見不著。師姐顧著和皇帝膩歪,外祖父和師弟整日在外,似乎都在各自謀算著什麼……
就在林西的生活如同京城的水一片混亂之時,那府裡,竟傳出了滅門慘案!一夜之間,兩百多條性命,無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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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姐,我且問妳,妳跟他在一道時是什麼感覺?」
「想要躲遠些,怕他把我丫鬟的身分揭開來。」
「那跟我在一道是什麼感覺?」
林西不覺眨了眨眼睛,認真的想了想道:「和你當然是親近了。你忘了,小時候,先是你跟在我屁股後面,再是我跟在你屁股後面。他怎麼能跟你比?」
作者簡介
處女座宅女一枚,性散漫。
生於江南水鄉,居於六朝金陵,嗜文學,愛音樂,喜旅遊,貪美食,微有潔癖。
為人胸無大志,四平八穩,不拘雅俗。
養一懶狗,喚名巧克力。
常常一人,一狗,一書。
此生,唯願所愛之人喜樂平安。
《繪者》
棠燁
喜歡古風,熱愛遊戲,沉迷美食,執著畫畫,最享受用紙筆顏料表達內心的過程。很高興能為《極品丫鬟》系列繪製封面圖。希望大家能通過我筆下的人物更加喜愛這部作品。
歡迎關注我的微博/LOFTER:棠燁
目次
第二章 周年忌日
第三章 流言蜚語
第四章 一往情深
第五章 二木是誰
第六章 東窗事發
第七章 楊府慘案
第八章 曲江邊話
第九章 約定終身
第十章 皇帝大婚
書摘/試閱
林西撐著下巴,歪坐在臨窗大炕上,身上蓋了厚厚的兩層錦被,噴嚏仍是一個接一個。
「姑娘,紅糖薑湯來了,姑娘快趁熱喝下去,發一身汗,寒症就好了。」
「阿嚏!」
林西暢快的打了個噴嚏,拿帕子擦了擦鼻子,眼睛水汪汪的道:「快拿來我喝!」
薑湯煮得濃郁,林西一口氣喝下去,頓時感覺肚子裡躥上一股熱氣。
秋雨一邊將空碗放在食盒裡,一邊埋怨道:「不過是到了那府裡半天的時間,姑娘這又是落水,又是生病的,回頭那高府便是用八抬大轎請姑娘去,奴婢也要攔著。」
夏風將新換的手爐塞到林西手裡,瞪了秋雨一眼,沒好氣道:「妳少說兩句吧,沒看到姑娘心裡正煩著嗎?」
秋雨吐了吐舌頭,拿起手邊的針線做活。
林西對這兩人的話恍若未聞,此時她的心裡正如那碗剛喝下去的紅糖薑湯一樣,翻騰著。
今日她在夏氏房裡幽幽醒來,入眼的是一雙含著淚水的美目,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當日她在太后宮中的場景。
太后她老人家也是瞪著這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彷彿要看到她的五臟六腑中去。
倘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偏那夏氏捏著她的手,欲言又止,又止欲言,一副受虐小媳婦的樣子,眼神中盡是歉意,言語中賠著小心,那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對了!
林西一拍腿。除了複雜,還有二字可用來形容,那便是深情。
林西一想到此,不禁打了個激靈。為什麼夏氏會如此飽含深情的看著她,莫非對她有什麼想法?此為一驚。
這第二驚,則要牽扯到高子瞻和崔瑾辰這兩廝。
她被人扶著走出屋子的一瞬間,這兩廝眼中的亮光,足可媲美日月星辰,熠熠閃光。
林西心道幸好自己沒有死,若死了,這兩廝一個是無法向侯府交代;一個是心中有愧,還不直接眼中冒出烈火來?
作孽啊作孽!
好好的一場替先夫人辦的周年忌日,結果鬧得如此收場,也不知道先夫人在天上看見了,會不會下道雷,將這一幫子不孝兒女都給劈死。
要說這第三驚,當屬崔瑾辰和三小姐無疑。
林西要是沒看到那廝擋在三小姐身前的那副英雄模樣也就罷了,偏偏她看得比誰都清楚。
聯想到當日崔瑾辰對三小姐隱藏得極深的情愫,林西頗有些頭疼。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表哥表妹的情深意重,這可怎麼擋得住喲!
「阿嚏!」
「姑娘快歇著吧,那府的事情有什麼好想的。」夏風將帕子遞到林西手裡。
「明日姑娘病若重了,奴婢們可瞞不住。」
秋雨也幫腔道:「姑娘也真是膽大,這麼冷的天竟敢往河裡跳,萬一有個什麼,奴婢們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林西擰了把鼻涕。
自己跳河救人的事情,外祖父還不知道,萬一知道了,以他老人家的性子,十有八九會生氣。自己倒沒什麼,可憐的是身邊跟著的丫鬟。
想到此,林西啞著聲道:「兩位姐姐快饒了我吧,這會子腦袋有些沉,聽不得埋怨,只能聽好話。」
秋雨氣笑道:「這事,奴婢非要埋怨一輩子!哪有像姑娘這樣……」
「得……得……得,秋雨姑奶奶,求妳嘴下留情,下回我一定聽妳的話,妳指東,我不敢往西;妳指西,我不敢往東!」
「姑娘盡會說哄人的話!」
主僕三人妳一言我一語,其樂融融。
與欣欣院裡其樂融融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高府翰墨院裡的疾風暴雨。
「孽子,那林西旁說是私生女出生,只她當過丫鬟這一條,便不配為高家的長孫媳!」高老太爺氣得鬍子直翹。
高子瞻平淡如水道:「祖父,我心獨悅她,求祖父成全。」
「想都別想!」高老太爺一拍桌子,怒道:「你是相府的長子長孫,你的婚事,京城多少達官貴人盯著。你現在居然要娶一個丫鬟,哼……好,好,你讓堂堂相府的臉面往哪裡擱?」
「祖父,男人若有本事,封妻蔭子,才算有臉面;要沒本事,再多的臉面也撐不住。」高子瞻回道。
「你……大膽!」
高老太爺雖已不管事,奈何還有官威,一聽親孫子講這話,氣得肝火直往上躥。
這個孫子一向對他言聽計從,從來不忤逆長輩,行事也溫和恭順,從無一處不令人滿意。如今卻為了一個林西……
「子瞻,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你是長子長孫,高府的家業總要交到你手上,一個沒讀過書,不識字,規矩教養都稀鬆平常的女子,如何能教養子孫後代,撐起高府內宅!」
高則誠一針見血。他是過來人,深知陷入情網的男人,絕非三言兩語就能喚醒,遂另闢了蹊徑道:「凡事須三思而後行,絕不能感情用事。」
高子瞻一聽這話,臉色稍稍一緩,道:「父親,據兒子所知,此女斷文識字,一手圍棋連兒子都不是對手,聰明過人。至於教養、規矩,都是可以請人調教的。」
高則誠冷笑道:「出身不高,卻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高子瞻也冷笑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放肆!」
高則誠怒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虧你說得出口。」
高子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父親,夫人出身鄉野,來歷不明,你不也將她扶正了主持中饋。為何你可以,兒子就不行?」
「你……」高則誠拍案而起:「她扶正,是先帝的旨意!」
「先帝的旨意?」
高子瞻冷笑。先帝一代明君,臨終豈會來管大臣的房中之事。父親啊父親,你這個藉口委實拙劣了些。夏氏使得,那林西更使得,你不讓我娶,我還偏要娶!
「林西不過是個私生女,卻深得侯爺和太后的寵愛,世人皆知,難道這些都抵不過她的出身?」高子瞻步步緊逼。
堂堂相爺竟被兒子這幾句話,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壓抑著胸中的怒火,怒目而瞪。
高老太爺見長孫一意孤行,連他父親的話也聽不進去,怒道:「夏氏再出身平常,也沒有為人奴僕。你要娶個奴婢進門,除非我死,否則想都別想!」
「祖父!」
「別喚我祖父,你要心裡還有我這個長輩,就絕了將林西娶進門的念頭。」
高子瞻幽幽的看了二人一眼,眼中閃過堅毅。
「老爺、老太爺,二少爺尋回來了。」
高則誠正被大兒子的事鬧得心頭不暢,一聽到那孽子尋回來了,當下怒道:「把人拖到祠堂裡跪著,沒有我的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崔瑾辰寫完信,坐在太師椅中一動不動,燭光映襯著他英俊的臉龐,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腦子裡將今日所發生的兩樁事情慢慢的過了一遍,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大小姐來了,表少爺在書房。」荷花低沉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崔瑾辰輕輕一嘆,起身迎了出去。
「茉莉怎麼來了?」
高茉莉默了一默,凝神看著她,輕輕的喚了一聲:「表哥……」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女子清秀的面龐、低軟的聲音令崔瑾辰心頭一軟。他緩緩走上前,喚道:「茉莉。」
兩人對視,誰也沒有先移開眼睛。
許久,高茉莉委屈的咬了咬嘴唇,輕聲道:「表哥,我雖然性子急躁,可我願意慢慢改的。」
「不用,不用。」崔瑾辰連連擺手:「妳這樣,已經很好。」
高茉莉眼中閃過失望,原本尷尬的氣氛越發凝重,似結了一層冰。
崔瑾辰意識到自己這樣回答,無形中對茉莉是種傷害,輕輕的嘆了一聲道:「茉莉,表哥有幾句真心話,想對妳說。」
「表哥,你先別說,先聽我說。」
「不,茉莉,妳先聽我說。」
高茉莉垂下眼簾,淡淡一笑:「表哥,你說。」
崔瑾辰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我們的婚事是姑母生前訂下的,說實話,我當時多少是有抵觸的。茉莉,不是說妳不好,而是……」
高茉莉臉色一哀,眼淚落了下來。
崔瑾辰伸手,卻不敢去觸碰,只訕訕的將手收了回來:「茉莉妳別哭,妳相信我,這輩子,我不會委屈妳的。」
含淚的眸子閃過光芒,高茉莉驚訝的抬起頭。
「表哥,此話當真?」
崔瑾辰強笑道:「千真萬確。」
高茉莉喜極而泣道:「表哥,我會把身上的壞脾氣都改掉,我會做個好妻子、好母親的。」
崔瑾辰點點頭。
眼前的茉莉雖然沒有十分的姿色,琴棋書畫也只平常,喜怒哀樂全放臉上,卻是個心思單純、沒什麼壞心眼的人。這樣的女子娶進門,應該是宜室宜家的吧。
崔瑾辰笑道:「我也會對妳好的。等我從宮裡出來,我就讓父母把日子定下來。」
高茉莉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心中溢滿了幸福。表哥,終究是心裡有她的。
「夜深了,我送妳回去吧。」崔瑾辰柔聲道。
「嗯!」高茉莉羞澀的低下了頭。
崔瑾辰目送高茉莉略顯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背手靜立了許久,方才轉身而去。
「表哥!」
寬闊的通廊中,高鳶尾緩步走出。
她走得極慢,步履輕緩,長長的青蓮裙裾拖曳身後,隨著她的步伐輕輕飄逸。
離崔瑾辰數步遠,她便不再往前,只是安靜的站著。絕美的容顏上,帶著淒涼而高貴的美,眸中一片灼熱。
崔瑾辰被那灼熱驚得後退數步,心跳如雷,想著答應高子瞻的事,忙轉身就要走。
「表哥從此是要視我為路人了嗎?」
幽幽的話語自背後響起,崔瑾辰再邁不開腳步,只得回身道了句:「鳶尾,真巧。」
高鳶尾淒涼一笑:「不是巧,是我故意在此等候表哥。」
她等他,她為什麼在此等他?
崔瑾辰心中有些慌亂道:「妳……找我有事?」
高鳶尾輕輕一嘆,上前兩步。
崔瑾辰卻驚退兩步,四下看了看。
高鳶尾見他如此動作,瞬間紅了眼眶,哽咽道:「表哥別怕,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白日的事情,是我連累了表哥,我只想跟表哥說聲對不起。」
「不關妳的事!」崔瑾辰長眉一擰,不悅的道。
「表哥,我親自去給大姐賠個不是,把事情說開,大姐一定不會再生你的氣的。」
高鳶尾眼中含著急切,崔瑾辰看得分明,不由的放柔了聲音道:「不必了,我已與她把話說清楚了,她沒有生氣。」
高鳶尾睫毛投在眼底的淡影微微一動。
哄好了?居然沒有生氣?
她的好大姐居然如此大度,如此通情達禮,那麼這樣是不是代表大姐很在意表哥。
兩泓深湖般的眸光幽涼而冷漠的望向崔瑾辰,高鳶尾覺得再說什麼已是多餘。她福了福,默默轉身離去。
孤獨而纖細的背影翻亂了崔瑾辰的心,澀楚而痛心的滋味凝成利箭直刺心底。
他有一種把眼前的女子擁入懷裡,好生憐惜一番的衝動。原來所有的說辭,都是自欺欺人。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鳶尾!」崔瑾辰情不自禁的喚道。
高鳶尾回首,唇角帶著淺笑,調皮道:「表哥喚我何事,莫非是想送我一程。」
崔瑾辰含笑將她打量,心底有個聲音緩緩而出。送她一程吧,也許,這將是這輩子最後與她並肩而行的一段路了。
崔瑾辰朗聲一笑:「正有此意,我送妳回去。」
高鳶尾盯著他看了許久,盈盈鳳目一垂:「表哥,先請。」
寒夜,高子瞻一身疲倦的回了泰然院。
荷花正候在院門口,左右張望,見人來,忙迎上去。
「大少爺。」
高子瞻疲倦的擺擺手,道:「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荷花欲言又止。
高子瞻嘆了一聲:「說吧,何事?」
「大少爺,剛剛大小姐來尋表少爺了。」
高子瞻挑眉:「可有聽見他們說了些什麼?」
荷花將聽到的話一一說與主子聽。
高子瞻舒緩了神色。茉莉到底是懂事了,知道如何哄住男人的心。
荷花話鋒一轉,低聲道:「表少爺送大小姐回去後,在路上又遇到了三小姐。」
高子瞻抬起的腳一頓,轉過身,目光銳利道:「表少爺這會兒在哪裡?」
「剛剛回來,洗漱後睡了。」荷花道。
高子瞻深眸幽靜,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悄悄蔓延。
「妳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仔細,究竟是怎麼回事。」
荷花不敢有半分隱瞞,如實道來。
高子瞻聽罷,許久後才道:「我相信瑾辰和三妹妹他們,會有分寸。」
荷花點點頭,輕咳兩聲道:「大少爺,我明日想去看看林西。」
高子瞻眼中有了笑意:「妳好好調養些時日,這麼冷的水,怕留了病根。我替妳去看她。」
「大少爺!」荷花眼眶微熱。
「去把林西的那副棋拿來!」
洗漱過後,高子瞻散著髮盤坐在床上,拈起一顆白子,慢慢摩娑著,臉上似有凝色。
今日一場意外,打破了他原有的計畫。
本能之下的反應,令他對林西深藏的感情露了出來。原本他打算等自己春闈、殿試過後,再把林西一事,與長輩攤開來說。到時候,他手上有了政治籌碼,便是眾人再反對,他也能以一己之力,心想事成。
高子瞻眸中閃過深沉,捏著棋子的手關節,泛起了白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小小的人兒,竟已如此牽扯著他的所有情感,絲絲入心。
高子瞻苦笑一聲。看來,他需要重新計畫一下所有的事情了。
◎
林西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白天的事情,像走馬看花般,一幕幕的出現在夢境裡。
第二天一醒來,內衣已被虛汗浸溼,身上黏乎乎,感冒的症狀反倒是重了許多。
夏風、秋雨一邊派小丫鬟去侯爺處回話,一邊替林西換了內衣。剛剛洗漱好,侯爺就已背手進了院子。
李英傑一聽林西生病,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的趕來了。
他並不知道林西的病,是因為跳湖救人而得,只當是夜裡不小心著了涼,將夏風、秋雨兩人好一通敲打。
林西深知若是老實交代,必又引起一通軒然大波,倒不如瞞下,兩相安穩。因此只調皮的朝兩個季節眨了眨眼睛,以示歉意。
等李英傑話說一半,林西便朝著他哼哼了兩聲,以示太吵。
李英傑見林西蒼白著一張小臉,立馬換了個調調,細聲細氣的問林西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吃些什麼。
林西淡淡的道了兩個字:「太吵。」
李英傑頓時閉了嘴巴。
兩個季節暗笑不語。
此時太醫已候在院子門口,丫鬟回了話,李英傑親自請了劉太醫進來。
劉太醫把了把脈,只說受了寒氣,吃上幾帖藥,發了汗,便沒問題。隨即麻利的寫下方子,李英傑吩咐下人照著方子速速去抓藥。
一院子人因為林西的生病,正各自忙著,卻見總管李峰匆匆進院來。
「什麼,高子瞻又來了?」
林西一個頭兩個大,這廝不是要春闈呢,為毛這麼有空,三天兩頭到侯府來。沒有好事,絕對沒有好事!
林西腦子頓了頓,當場拍板決定:「不見,堅決不見!」
林西話音剛落,李英傑撫著稀疏的幾根鬍子笑道:「哎,大少爺一早便來探病,如何能不見。小西啊,外祖父先去會會,妳稍稍打扮打扮,隨後便來。」
林西氣惱:「外祖父,莫非他有千里眼,看到我病了?」
李英傑樂得裝糊塗,答非所問道:「人既然來了,又是指名道姓要見妳,不見於禮不合。」
「外祖父,我在病中!」林西抗議。
「不過是受了些風寒,不是什麼大病。快快,別讓客人久等!」
林西一拍額頭,心中一陣哀號。
老人家前一刻恨不得把宮裡的太醫都請來,這一刻又說並非什麼大病。外祖父啊外祖父,你要不要這麼自相矛盾啊,一個高子瞻就讓你這麼沒節操。
高子瞻在侯府的花廳裡,陪著侯爺喝了半盅茶,才見林西姍姍而來。
林西著一件秋香綠的錦襖,頭上珠釵點點,顯得人淡如菊。一進門,她便看到了高子瞻。
這廝穿一身灰白色直裰,披著玄青色大氅的男子,整個人顯得極其俊朗,很有幾分大家公子的派頭。
李英傑笑咪咪的起身,道:「子瞻,我想起還有幾本帳沒看完……」
「侯爺請便。」
高子瞻恭恭敬敬的起身還禮,目送李英傑離去。
林西見外祖父與她擦肩而過時,朝她擠了擠眼睛,心裡無聲的翻了個白眼。
偏過臉,卻見高子瞻淡淡含笑看著她,溫和的目光裡似有一種什麼東西,林西看不清楚,只心頭一震,一股暖流蔓延了全身。
「妳生病了?」高子瞻的聲音低沉而柔和。
林西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加速,掩飾道:「你一早登門探病,莫非是未卜先知?」
高子瞻笑而不語,指了指身邊的太師椅。
這是何意?林西蹙眉。
「既然是病了,何不坐下再說話。」
反客為主?林西深看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坐下。
兩人坐得極近,中間只隔著一張高几。高子瞻見她如墨玉一般的眼睛裡,布了幾根血絲,心知昨夜她定沒有睡好。
高子瞻心中一嘆。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夜輾轉反側,只到了四更天,才睡了會兒。
「林西,我找妳並非為探病,我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今日我冒冒然而來,只為與妳說幾句話。」
林西眉頭蹙得更深。這廝目光灼灼看過來,到底為何?未等她細思,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林西,我心悅妳。」
沒有鋪墊,沒有廢話,簡單而直白的話語,如同一記利箭,重重的戳在了林西的胸口,令她的五臟六腑、四經八脈剎那間都罷了工。
高子瞻見她呆呆的愣住了,眉眼都染著幾分笑意。
他苦思一夜,才定下今日侯府一行的內容。他要明明白白的將自己的心意說給林西聽,只要她點頭,那麼他就有信心將橫在眼前的所有荊棘一一斬去。
「林西,其實在相府時,我就注意到妳了。」
林西被這一句話炸得回了魂。
「大少爺,我何德何能……」
「叫子瞻。」高子瞻堅持。
「那個……子瞻,我一個小小的丫鬟,既無長相,又無家世,怎麼可能……」
林西說不下去了。她自認為說不下去的原因,是高大少的口味實在是太奇葩了,那麼多世家小姐、貴族千金放著不要,偏來心悅她。
悅個屁啊,她有哪個地方能讓高大少悅的,莫非這廝昨日受了什麼刺激,所以一大早的精神錯亂了?
高子瞻見她兩眼無神,心知她此時已神遊天外,也不急,慢慢的端了茶盅,輕啜一口,將林西所有的神態盡收眼底。
林西神遊了半天,也不知遊到了哪個角落,又遊了回來,見高子瞻笑咪咪的正盯著她看,氣不打一處來。
「高子瞻,你是何居心?一大早的跑侯府來,對著我這樣一個善良誠實的女子,說這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莫非,你是故意的?」
高子瞻放下茶盅,收了笑,一字一句道:「林西,下面的話,妳須仔細聽清楚了,不是玩笑,不是故意,是我高子瞻的肺腑之言。」
眼前的英俊男子,表情十分凝重,眼中閃著光芒,呼出的氣息幾乎打在她的臉上,林西莫名的臉紅了。
「你……你說!」
「林西,只要妳點頭,妳便是我堂堂正正的妻。終其一生,我會護妳平安喜樂,絕不會讓妳受丁點的委屈。」
林西愣了愣,慌亂的心慢慢定了下來。她莞爾一笑,笑容明亮而坦蕩。
「高子瞻,你當真?」
高子瞻看了她許久,笑著點頭道:「千真萬確。」
「為什麼是我?」
高子瞻凝視著她,聲音有些低沉:「我也想知道。只是……凡事並非都有原因,妳入了我的眼,也入了我的心,僅此而已。」
生平頭一次被人表白,對方還是個高富帥,林西同學的小心臟不可避免的運動了幾下,差點太過活躍,跳出胸腔。
高子瞻見她一張粉臉漲得通紅,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洩露著心底的情緒,不由嘴角彎彎。
「高子瞻,我……」林西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小西,現在妳什麼都不必說,只須認認真真的思索我的話,三日後回答我——願意或者不願意。」
小西?林西心中一驚,何時他們的關係已進展到直呼小名了。
「願意如何?」
高子瞻俊秀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願意,我便有信心替我們的將來披荊斬棘。」
「不願意又如何?」林西挑眉。
「不願意……」高子瞻眸中閃過黯然,許久沒有說話。
林西輕輕的嘆出口氣。
「高子瞻,我這樣的出身,這樣的身分,這荊棘一定很難披斬。」
高子瞻黑亮的眼睛瞬間閃過光芒。她果然聰慧,一點就通。
「小西,只要妳願意,再難的荊棘,對我來說,都非難事。妳信我!」
林西淡淡一笑,緩緩的搖了搖頭。
「高子瞻,你可知『齊大非偶』這四個字?」
高子瞻灼灼的看著她,也笑道:「妳如今的身分,比我尊貴。」
林西淡淡又笑,「高子瞻,你想不想聽一聽我的要求?」
高子瞻微抿了抿嘴唇:「願聞其詳。」
「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能做到?」
石破天驚的話,從林西嘴裡輕輕道出,高子瞻臉色變了幾變,十足錯愕。
林西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嘻笑道:「高子瞻,怎麼辦?雖然我的身分不過是個侯府的私生女,偏偏要求還十分的高,實在是不識趣。所以,你慎重考慮,千萬別為了我這棵小青苗,放棄了大片大片的花草。這筆買賣,或許划不來。」
高子瞻背脊挺得筆直,姿態甚至有些僵硬,一時間,花廳裡針落可聞。他沉默許久,微微嘆了口氣。
「果然如妳所說,這荊棘有些多,很難披斬。」
林西一聽這話,長鬆一口氣。她知道這口氣中不光有輕鬆,還夾雜著一絲失落。
「不過……」
林西猛地抬起頭,「不過什麼?」
「不過為了妳,我願意一試!」
林西袖中的手緊握著。
這……這廝……竟然願意……願意為她一試?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林西莫名生出一絲慌亂,此時此刻,她已徹底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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