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她雖然知道沈君笑總有一天要娶親的,但也不願意這天那麼快的到來,更不希望他還帶著她去買大雁,準備要送給他的心上人──琇瑩看著自己手中的兩隻雛鳥,傻了。
三叔父喜歡的人……是她?
沈君笑覺得慶幸,又覺得自己有點卑鄙,可他無法再忍受失去琇瑩,便默默的先下手為強,讓小姑娘知曉了他的心意。就等著她父親回到京中,他便要上門提親!原想著事情盡在他掌握之中,可那討人厭的小霸王回來了,還有陰險的李慶昭背後算計,怎麼各個都對他的小姑娘糾纏不清呢?
作者簡介
出生於溫暖的南方,愛幻想愛獨行的寫手一枚。
喜歡通過生活的瑣碎細節勾勒出人物的鮮明個性,獨愛古風,喜歡恬淡休閒生活,喜歡在創作中描繪出人生百態,娛人自樂。
願通過百態故事給讀到的人傳遞更多溫暖,亦寄希望於筆端,去創作更多溫暖人心的故事。
目次
第二章 心豁然
第三章 龍顏怒
第四章 雁一雙
第五章 化干戈
第六章 不成雙
第七章 思入骨
第八章 意求娶
第九章 博同情
第十章 戒心起
第十一章 暗布局
第十二章 揭重生
書摘/試閱
周嫻站得很靠湖,這一倒,馮修皓想要反應已經是來不及了,耳邊響起悶悶的聲音,他就被周嫻抱著摔進了水裡。
冰冷的湖水瞬間將兩人淹沒,周嫻抱著他腰的手仍是沒放開。
求生是人的本能,馮修皓是會水的,第一反應就是浮起來,也顧不上抱著自己的人。
他力氣大,即便馱著一人,也足夠浮出水面。
隨著「嘩啦」的一聲響,馮修皓在水裡冒出了頭,一邊躲著的馮修明都看傻了,趕緊衝到湖邊給兄長搭把手。
兩人溼答答的上了岸,馮修皓也終於將周嫻摔到身側,周嫻狼狽的咳嗽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子更是抖得跟篩子似的。
剛才被水淹沒的痛苦險些教她鬆開馮修皓,是心裡的執念讓她死死的抱住人沒放,她此時對窒息的痛苦還心有餘悸,在冷風中更是要被凍昏過去。但她知道,她成功了!
上一刻還在咳嗽的周嫻,下一刻就猛然放聲大喊「救命」。
她這一喊,教站起身的馮修皓剎那間黑了臉,有些明白周嫻這是要做什麼了。
可是他此時離開已經來不及,侯府的僕婦們已衝了過來,見著溼答答的兩人都怔住了。周嫻凍得牙都在打顫,哆哆嗦嗦的抱著自己,可她沒有忘記她該要做什麼。
「我、我落水了,是……是大表哥救了我……」
一句話,教馮修皓眸若利刃一般掃向周嫻。
那個泡過水的少女,迎著他的視線,眼中是他不能理解的哀求。她蒼白著臉,想要壓住令她發抖的寒意,可惜未能成功。她抖著聲說:「我知道大表哥是要娶窈窈的……我不會跟窈窈搶正妻的名分,只要能陪在大表哥身邊就好……」
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足以教人震驚,那些衝上前的婆子們都恨不得自己此時聾了。
大姑娘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啊!
而且姐妹共事一夫,這傳出去也不知道要被別人怎麼戳他們侯府的脊梁骨!
婆子們全嚇得跪了一地,馮修明張大的嘴怎麼也收不攏,傻傻的看著周嫻,彷彿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表妹。
周嫻居然算計他兄長!
馮修皓在落水那瞬間也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聽到周嫻那一番表白後,怒意更是上升到最高點。他從來沒有那麼憤怒過,憤怒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死死的攥著拳頭,所有的言語都不能表達他心裡的怒意。
周嫻算計自己要嫁到國公府來?她這是置琇瑩於何地,又是把自己的父親置於何地!
武安侯嫡親弟弟的女兒,要給他作妾?他們國公府沒有這個臉敢要!
馮修皓雖是憤怒,但理智還在,他用力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看向周嫻彷彿就在看一個死人。
他深吸一口氣,朝弟弟說:「跟我到姑母那裡請罪,告訴姑母前因後果。」說罷,他冷冷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婆子們,「妳們一個個報了名來,然後去請三夫人到正院去。妳們雖是周家的人,但也該知道輕重。」
言下之意,是讓她們閉緊嘴,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別吐露一個字!
婆子們嚇得顫聲報出姓名,馮修明也跟著默背,一個不漏的全記下。
馮修皓便直接負手離開。
周嫻此時還趴在地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聲的扯了嘴角笑。
大表哥是厭棄她了吧,可這有什麼關係。大表哥跟她一同落了水,抱了自己,只要她願意去當妾,難道國公府還能不收?
只要到了大表哥身邊,一切都可以再慢慢來。她會再好好的討大表哥歡心,還能噁心死周瑩,只要到大表哥身邊,一切都會好的!
周嫻靠著心中執念,頑強的再站起來。
最後一步還沒走呢,她要到正院去,讓周瑩知道這件事。要當著所有人的面,顯出自己的委屈來。即便大表哥辯解,可她爹爹是周家嫡子,她也是周家正經嫡女,她都委屈的不要名分了,她就不信長輩們想將事情就這麼算了。
畢竟,她及笄了,被人抱了身子!
光是這一條,她就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周嫻就這樣在婆子們的詫異中一步步往正院走去,她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盡頭時,婆子們才從震撼中清醒,相互攙扶著站起來,再對視一眼,全奔向了三房院子。
而此時,馮修皓兄弟已快速回到了正院。
馮修皓全身都溼了,衣袍都在滴水;馮修明的袍子也被雨水打溼,兄弟倆的狼狽樣教姑嫂倆都一怔。
「怎麼了這是?」
唐氏焦急的走到大兒子身邊,不想馮修皓就突然直直的跪了下來,怒到極點的他聲音反倒是平靜無波。
「兒子愚蠢,中了別人的計,犯了大錯。」
馮修皓這麼一跪,已經夠教唐氏吃驚,又聽他這樣說,都懵住了。
什麼叫中了別人的計?
還犯下大錯?
唐氏驚疑不定,以對兒子的了解,知道此事絕非一般。她生的兒子,她如何能不清楚,身為護國公府的繼承人,他又何曾犯過錯事。
「你先起來,好好和我說,究竟是怎麼了!」
唐氏將兒子拉起來,馮修明見兄長臉色鐵青,知道他正在氣頭上呢。上回他將伯世子打掉牙,要兄長去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兄長也沒有露出這樣的神色。
馮修明忙先說道:「娘,此事不怪大哥,一切都是周嫻做下的不要臉算計。即便兄長是抱了她將她救出水裡,難道兄長就定要娶她了嗎?」
二兒子一臉氣憤,說得咬牙切齒,那句「抱了她出水裡」可是把唐氏和馮氏嚇慘了。
「什麼叫從水裡抱出來?哪裡來的水,你們不是有要事去商量,怎麼會有水!」
唐氏腦子裡嗡的一聲,臉上也嚇變了顏色,手重重的拍在大兒子身上。
馮氏忙安慰道:「大嫂,妳先冷靜冷靜,讓孩子好好說。」
馮修皓真覺得自己沒臉說,好幾回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他還想娶琇瑩,眼下卻是在被動的局面上再雪上加霜。他心裡明白,出了周嫻這件事後,恐怕他真的不可能和那一哭就揪住他心的小姑娘有結果了。
「我……不會娶周嫻的!」良久,他口中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唐氏真是要被他急死了,又攥了拳頭想上前讓他清醒清醒。
這個時候,周嫻終於趕來。她身上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湖水,將正院的石板地都滴得溼漉漉的,她抱著手臂,溼答答的衣裳貼在身上,即便是夾棉的,仍是勾勒出少女該有的線條來。
她的出現教眾人一驚,很快的又被簾子打起灌入屋裡的冷風吹回神,馮氏見她衣衫不整,立即變了臉色要叫芯梅一眾將人帶下去。
周嫻卻是瞅準空隙,搶先跪倒在馮氏面前,哀聲哭道:「大伯娘,我已經被大表哥抱了身子,大表哥救我一命,您就做主讓我和窈窈一同伺候大表哥吧。我只當妾,不會和窈窈搶一絲寵愛的。大伯娘,不然我也沒有活路了啊!」
誰也沒想到周嫻會上來就以死相脅,馮氏被氣得倒退一步,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跟前的少女。
馮修皓亦是死死的攥住了拳頭。
他和窈窈的親事本就是默認的,甚至連口頭都未協定。周嫻這一開口,教馮修皓有種被人揭了心思的難堪。
「把大姑娘先帶下去,拿三姑娘的衣裳先給她換上,再去請了三夫人來!」
馮氏眸光冷了下來。從周嫻嘴裡邏輯清晰的話來看,確實是她算計不假了,連細問都不必!
這樣一個女子,要嫁到她馮家去?
別說是唐氏不允許,就是她也絕對不會允許。
即便為此她要和三房生嫌隙,也絕不會讓周嫻得逞。世上沒有什麼教你被算計了就非得要吃虧的道理,他們護國公府可不是軟柿子。
馮氏一厲聲,周嫻嚇得抖了抖,馮氏帶著恨意的目光看過來,彷彿要將人生吞一樣。
周嫻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躲過前來的芯梅,撲到唐氏腳邊,卻不想直接被唐氏一腳踹開,她背就撞到了椅子腳,疼得不敢相信的看著將自己踹開的婦人。
她都自願當妾了,於護國公府而言,根本就沒有損失,她還能多給大表哥生兒育女,怎麼大表哥的母親也是恨不得要生吃了她的神色?
周嫻不會懂唐氏如今想活活掐死她的想法,眼角餘光一掃,看到隔扇前那淺粉色的裙角,她彷彿又看到救命稻草一樣。
她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高聲喊:「窈窈,窈窈,大姐姐求求妳,我做妾,絕對不會動搖到妳的正妻之位的。我已經教大表哥抱過身子,除了他我也不能嫁別人了。窈窈,妳給大姐姐一條生路吧!」
琇瑩被周嫻抱住了腿,周嫻身上的溼涼寒意就那麼透過手傳給她,滲進了她的裙襬,更是滲到了她的心裡。
她的臉色在這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這一幕是多麼的似曾相識。當年,沈琇憐和李慶昭做下那等不能見人的醜事後,沈琇憐也是這麼跪地求她的。
連話都差不多。
琇瑩蒼白著臉,被這種相似的情景迎面擊得神思恍惚,居然有一瞬間分不清楚這究竟是前世還是今生。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要逃脫不了這種與姐妹共事一夫的下場嗎?
失去骨肉的痛似乎又在她體內蔓延,還有那種被愛人背叛的窒息感,那種被人一次次陷害卻解釋不清的絕望。
琇瑩的一隻手狠狠抓住門框,可這樣亦沒能穩住她的身形。
她的身體搖晃了兩下,是芷兒及時扶住。
馮氏眾人也沒料到琇瑩會聽到動靜下了炕,更不清楚她究竟聽到多少。馮修皓整個人一顫,焦急得想要上前和琇瑩解釋。
不想芷兒卻突然驚叫:「姑娘!」
她這一喊,大家都圍了上去,發現琇瑩已緊閉著雙眼,竟是昏厥了過去。
馮氏哪裡還能再忍周嫻,恨得一把就將還扒著女兒的人拖開,頭上的步搖因為動作過大而掉落,上邊的珍珠散了一地。
周嫻就如同那些珍珠般,緊接著被圍上來的芯梅眾人合力拖開,狼狽不已。
馮修皓想要上前去將昏厥的琇瑩抱回屋,卻頓時驚覺自己一身溼意,已伸出來的手忙又縮了回去。小丫頭們已經七手八腳的過來幫忙,周嫻的哭喊聲漸漸遠去,眾人神色越發嚴肅了。
馮氏心疼的看著臉上沒有血色的女兒,用帕子不斷為她擦汗。就那麼一小會兒,女兒居然已汗溼了中衣,顯然是受驚甚重。
馮氏就想到了女兒曾經說過的夢境,夢裡可不就是要與姐妹共事一夫!
馮氏這一刻真是恨絕了周嫻。不單是馮氏,聽過這個夢的唐氏與馮修皓皆是神色肅然。
難道小姑娘的夢,都會成真不成?
就在正院一片忙亂之際,廖氏終於跌跌撞撞的趕來了。聽到女兒的哭喊聲從一處廂房傳出,她險些都要暈過去。
這個鬼迷心竅的,還是鬧出大事來了!
廖氏聽到女兒的哭聲,心焦卻不敢靠近。
她知道女兒闖了大禍,這個時候若是她還敢奔著女兒去,馮氏不會甘休的。
女兒這是在做搶人女婿的事啊!
廖氏自從上回的糊塗事後,振作起來也比以往更懂得思考利弊。她提著裙襬匆忙進屋。
明間裡沒有人,她聽到內室有說話聲,腳下躊躇,正好見到從內室匆忙出來的幾個丫頭,其中一人是芷兒。
廖氏要上前詢問,不想芷兒用要吃人的眼神瞪她一眼,隨後邊走邊吩咐跟著她的丫頭。
「去燒水,去掌燈,我取了金針就來!」
怎麼要用到金針,怎麼了?
廖氏心裡更是害怕了,再不猶豫的直接衝進內室。
她一眼就看到眾人都圍著窗邊的炕,沒有人注意她,她便悄聲走進去,終於瞧清炕上躺的人——不是琇瑩是誰!
廖氏心頭更是不安。怎麼大家都圍著四丫頭,還要用到金針,難道是暈過去了?
廖氏正想著,芷兒又回來了,然後一屁股將她撞到一邊,把她撞到放了花瓶的高几旁。
這一撞讓廖氏「哎喲」一聲,那花瓶也隨之摔到地上碎了。
聽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響,眾人都回了頭看,終於注意到手忙腳亂的廖氏。只是大家的眼神都涼颼颼的,特別是護國公府母子三人。
廖氏被看得臉上一片火辣辣的,又驚又難堪,低了頭朝馮氏一眾行禮。
唐氏冷冷笑了聲:「我可受不起這一禮,誰知道是不是下一刻又在算計我們母子哪個。」
廖氏被諷刺得臉上更紅了,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馮氏也煩極了三房母女,但事情總要解決的。她忍著心疼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女兒,低聲跟芷兒說了幾句話,然後起身往外走去,經過廖氏身邊的時候說:「弟妹且先隨我出來。」
唐氏想了想,心中再有氣也得跟出去。
馮修皓也抬了腳,此事因他而起,他的態度更是要表明。馮修明見母親和兄長都要走,也想要跟上,卻被兄長一把按了肩頭:「我喊你的時候再出來,先看著窈窈。」
馮修明只能作罷,守在邊上看芷兒用金針。
外頭馮氏已讓忐忑的廖氏坐下,廖氏想說什麼,卻見唐氏母子也緊接著出來,當即又把話嚥了下去。
等人都坐下,馮氏道:「弟妹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開門見山,廖氏更加難堪了。頂著唐氏的怒視,她細聲說:「大嫂,我聽婆子說了,我不知道嫻兒居然會那麼巧的掉進水裡……」
「巧?」馮修皓冷冷開口打斷她的話,「那些婆子沒有跟妳說周嫻都說了些什麼話?」
馮修皓的質問教廖氏心頭猛一陣的亂跳。
婆子怎麼可能沒說,她只是說不出「算計」兩個字,被馮修皓問得直想奪門而出。
「我……」廖氏再怎麼樣也不敢得罪護國公府,忙改口,「我知道的,是嫻兒不對。」
「那妳準備如何?」馮氏直截了當的問她。
廖氏被問得張了張嘴。準備如何?
那麼短的時間,她也沒想清楚要準備如何。她臉上一片蒼白,眼神無助極了。
她能怎麼辦,女兒再是算計,也確實是落水後被馮修皓抱上來的,說是清白沒了也沒錯。
可是……
「我馮家廟小,容不下有宰相心計的人,也不敢納了侯府嫡出的小姐給兒子作妾,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
就在廖氏還在想怎麼辦的時候,唐氏已經表明態度。
字字帶著譏諷,教廖氏聽得耳朵嗡嗡作響。可她心裡更多的是著急,連做妾馮家都不要,可是她女兒的清白……
「本世子亦高攀不得這麼個女子。若是你們周家三房硬用什麼清白來相逼,那本世子就是告到皇上那兒,也要請人做主的。」
馮修皓亦淡淡的表明決心。
他此時都有想將周嫻碎屍萬段的心了。
一句「周家三房」,教馮氏也側目看向姪子。她看到馮修皓的太陽穴處突起了青筋,帶著憤怒的猙獰。
她閉了閉眼,才再去看急得紅了眼角的廖氏,這回她不可能再幫廖氏說什麼了:「弟妹,我亦不會讓周嫻嫁到馮家去的,那樣你們置我馮家於何地?我也沒有那個臉面去和父母說,這親事是我嫡嫡親的姪女算計了我娘家的姪子。」
「大嫂,嫻兒她……」
廖氏沒想到連馮氏也這樣絕情,一句話都不幫,這不是要逼死她女兒嗎?
「妳先閉嘴。我給周嫻一條活路,看在侯爺和三叔是一母同胞的分上。」馮氏冷冷瞪了過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妳明天就派人到石府去,告訴石夫人,周嫻不慎落水了,而且是當時在場的馮世子救的。世子是她的表兄,人命關天,不能放著妹妹不顧。妳直言問石夫人與石二少爺介不介意。
「若石家不介意,那這門親事就繼續;若石家介意,那麼這門親事作罷。我會管好家裡知道此事的人的嘴,若周嫻今晚回去鬧著不嫁,我就給她一條白綾,然後我親自去西北給三叔和侯爺謝罪!周家是要容不下我,休我,我自行承擔,但我絕對不會讓周嫻入國公府。我不能眼看著侯爺兄弟以後出門被人指指點點,也不能教馮家被人拿此事來評頭論足。妳,可聽明白了?」
最後一句,馮氏提高了音量,教廖氏聽得整個人都一顫。
這根本就沒有她選擇的餘地!一是叫女兒乖乖嫁給石家,絕口不要再提此事;二就是直接讓女兒一死百了。
廖氏知道,即便這事說給她夫君聽,恐怕夫君也是要掐死女兒的!
廖氏抖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良久才閉了眼,到底是身為母親想要幫女兒最後一輪爭取。她道:「大嫂,嫻兒不會與窈窈……」
「誰人告訴妳我要娶窈窈?本世子的親事什麼時候就訂了?本世子就是明白的告訴妳,我即便不娶窈窈,也不會讓那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子進我馮家!」
「修皓!」
唐氏被兒子突然的一句都嚇懵了。
兒子明明是喜歡這個表妹的,怎麼如今就說不娶了?
馮氏聽著也是一怔,看向面上嚴肅不已的馮修皓。
馮修皓此時心如刀割,但還是一字一字的重複道:「本世子就是娶街上的乞兒,也不會娶妳周家三房的女兒。本世子一直將窈窈視為嫡親的妹妹,我絕容不了你們周家三房再拿窈窈來作脅。周嫻若真是嫌命長,本世子也可以撇下什麼男兒風度,親手了結她!」
廖氏整個人都癱在椅子裡。
世子不娶四丫頭了。他不娶四丫頭了,他們三房是徹徹底底的和長房鬧翻了吧。
馮氏看著堅定的姪子,眼眶已經溼了。她明白姪子此刻的決定,她為這個男兒感到愧疚,又是心疼,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馮修皓話落,朝馮氏和唐氏行了一禮,竟是直接離開了。
他渾身溼漉漉的闖進雨裡,心頭一片冰涼,那裡空空的,他丟了能填滿他心臟的姑娘。
他此時也恨。
恨周嫻,恨熙珍公主,恨楚家人,更恨自己不早些認清自己的情意。
一切只要早一些,當初父母提議他娶表妹的時候,他就該一口應下。
那個時候沒有這些阻礙。
他走到院子的時候,聽到周嫻在廂房裡的哭鬧聲。此時護衛迎了上前,他視線就落在護衛腰間的刀上,他手在發抖,甚至慢慢朝刀柄探了過去。
護衛見他神色不對。
青年眼中的陰鷙教人不寒而慄,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殺意濃重。
護衛喊了聲「世子」,馮修皓的手也已經碰到刀柄,但被這一聲喚回了神,被恨意覆蓋的眼眸瞬間清明。
他收回手,負到身後,心中無力極了。
那個人不值得他髒了手。他馮修皓的手是殺不忠不義之人,是斬入侵國土的敵人,一介女子,不值得汙了他!
「你們就守在這兒,一會兒好生送夫人回府,告訴夫人我會回去用晚飯。」
說罷,他大步離開,一步也沒有回頭。
護衛不明所以,卻立刻抱拳應是,目送他離開。
馮修皓策馬離開,他沒有失去理智當街奔馳,而是不疾不徐的在細雨裡走著。他眼視前方,卻沒有聚焦,就那麼慢慢的,也沒有目的的在街上遊蕩。
他是護國公府的繼承人,從他被封為世子,他就知道自己身肩重任。他要負責護國公府的榮盛,他要成為守護家人的參天大樹。
他自小就被教著如何做最優秀的繼承人。他的骨子裡其實是冷血的,他受的教導,若哪日親弟弟做下禍及家族的事情,他都必須清理門戶。
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所以這也成就了他比常人都冷靜的性子,這份冷靜能使他成為最完美的繼承人,即便是剛才那樣親手將自己喜愛的人推開的話,他亦能冷靜的說出來。
如今的局勢,即便沒有周嫻這一鬧,他也明白自己娶琇瑩的機會變得渺小了。豐帝不聞不問的態度未必不是一種表態。
當然,他若強娶,以馮、周兩家現在的權勢,帝王不會多言。但一年後呢、五年後呢、十年後呢?鎮國公這樣的百年世家還不是說倒就倒,一切權勢在至高的皇權面前就是笑話。
即便他們扶持敬王,可帝王多疑,他不會讓一把刀時刻懸在家族眾人的頭顱之上。
冰冷的雨水一直打在馮修皓的面門上,那冷冷的寒意讓他越發清醒,心中的痛意越發濃烈,此時一聲叫賣聲將他喊回了神。
那是在雨中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他目光空洞洞的看著那小販,想到第一回見到小姑娘時,他就是給她遞了冰糖葫蘆,可是小姑娘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喊停了那個小販,直接丟了錠銀子給他,小販懵了下,隨即手裡的一整把冰糖葫蘆都被拿了過去。
馮修皓就帶著一草把的冰糖葫蘆繼續往前,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某個地方,一個他從來沒來過,卻是知道這裡頭住著什麼人的巷子。
怎麼會來這兒了?
他抬頭看了看高懸的牌匾,無聲嗤笑,卻是翻身下馬,就抱著一草把的冰糖葫蘆敲開了門。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踏進這座陌生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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