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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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強迫升級》、《3.5:全面升級》、《3.5:無盡升級》
台灣第一個共同世界觀持續拓展 ――
來自百業、歷練著不同人生的七位創作者
繼《3.5:無盡升級》後再度集結
以多元視角,訴說八個屬於傳送環、屬於這個年代的故事!
模仿範與網路霸凌、受刑人進入升級後的新世界、
報復社會的妙齡美女、傳送環與過往旅行的追憶、
教育制度下的實驗品、大叔對二十四小時書店的追憶
以及,關於地球到月球的距離……
七篇故事,帶您觸及人性最細膩幽微的內裡!
〈烏珞波珞斯〉綺羅
致命的石塊透過散布在校園的四枚傳送環,擊中了死亡的女學生
簡直像在模仿電影《母獸的呼喚》中,以一顆子彈穿過多枚傳送環殺人的情節
甚至連屍體倒臥的位置,都被人用石灰寫了召喚「母獸」的文字,儀式意味濃厚……
〈阿泰,編號4323〉石頭書
這世界強迫升級已經好幾年了,有些地方的日子仍然沒有太大改變。
比如監獄的管制區內的收容人們仍然過著如二十年前的生活
沒有傳送環的年代的生活……
〈窈美的願望〉大獵蜥
窈美只有二十二歲,因為渾圓飽滿的體態,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是個老人,
僅能在腦袋裡想像青春的模樣。
直到目睹『強迫升級運動』的那個片刻
她才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能獲得救贖……
〈一起旅行〉唐澄暐
他常常忍不住和同事們分享這種事情上軌道的充實感。
直到同事聽膩了那始終還在計劃的旅程,而忍不住給了他另一個朋友的聯絡方式。
佑程就是這樣認識了洵逸,後來還真的和洵逸踏上了這段旅程。
只是有太多事都和他原來的期望差距太大……
〈時代課綱〉一姚
教育部召集許多相關人士及家長代表,
希望將量子傳送環原理與製作等相關知識納入最新國中課程,
並在高中端設立部分量子傳送環專門技術學校。
兩年後新課綱正式上路,而目前的國中一年級,將會是第一批適用此課綱的學生……
〈來自未來的信〉劉揚銘
看見敦南誠品即將結束營業的新聞,大叔想起自己第一次走進這家書店的時光,
突然很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喜歡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在做些什麼?
唯一線索,是在舊信件堆裡發現一張來自女孩的小卡片,
圓圓的筆跡寫著女孩的名字、天秤座的生日、還有二十多年前的手機號碼……
〈望月〉伍薰
哈姆雷登的辦公室位於地下七樓的高度管制區,他唯一的職務就只有兩個:
一﹒禁止其他閒雜人等進入凡爾納廳。
二﹒必要時藉著移動式升降梯排除滑軌等機械故障。
然而,他卻始終克制不住翹班的衝動……
「改變世界的新科技,是一條嶄新途徑,讓我們觸及最細膩幽微的人類心靈!」
《3.5:強迫升級》『量子傳送環』共同宇宙最新短篇傑作集!
升級系列第四部系列作!同世界觀短篇傑作集,
見證台灣作者的創意多樣性!
七位才華洋溢的創作者、七篇屬於傳送環的獨立故事
以量子傳送環的新科技,觸及人性最細膩幽微的內裡!
台灣第一個共同世界觀持續拓展 ――
來自百業、歷練著不同人生的七位創作者
繼《3.5:無盡升級》後再度集結
以多元視角,訴說八個屬於傳送環、屬於這個年代的故事!
模仿範與網路霸凌、受刑人進入升級後的新世界、
報復社會的妙齡美女、傳送環與過往旅行的追憶、
教育制度下的實驗品、大叔對二十四小時書店的追憶
以及,關於地球到月球的距離……
七篇故事,帶您觸及人性最細膩幽微的內裡!
〈烏珞波珞斯〉綺羅
致命的石塊透過散布在校園的四枚傳送環,擊中了死亡的女學生
簡直像在模仿電影《母獸的呼喚》中,以一顆子彈穿過多枚傳送環殺人的情節
甚至連屍體倒臥的位置,都被人用石灰寫了召喚「母獸」的文字,儀式意味濃厚……
〈阿泰,編號4323〉石頭書
這世界強迫升級已經好幾年了,有些地方的日子仍然沒有太大改變。
比如監獄的管制區內的收容人們仍然過著如二十年前的生活
沒有傳送環的年代的生活……
〈窈美的願望〉大獵蜥
窈美只有二十二歲,因為渾圓飽滿的體態,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是個老人,
僅能在腦袋裡想像青春的模樣。
直到目睹『強迫升級運動』的那個片刻
她才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能獲得救贖……
〈一起旅行〉唐澄暐
他常常忍不住和同事們分享這種事情上軌道的充實感。
直到同事聽膩了那始終還在計劃的旅程,而忍不住給了他另一個朋友的聯絡方式。
佑程就是這樣認識了洵逸,後來還真的和洵逸踏上了這段旅程。
只是有太多事都和他原來的期望差距太大……
〈時代課綱〉一姚
教育部召集許多相關人士及家長代表,
希望將量子傳送環原理與製作等相關知識納入最新國中課程,
並在高中端設立部分量子傳送環專門技術學校。
兩年後新課綱正式上路,而目前的國中一年級,將會是第一批適用此課綱的學生……
〈來自未來的信〉劉揚銘
看見敦南誠品即將結束營業的新聞,大叔想起自己第一次走進這家書店的時光,
突然很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喜歡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在做些什麼?
唯一線索,是在舊信件堆裡發現一張來自女孩的小卡片,
圓圓的筆跡寫著女孩的名字、天秤座的生日、還有二十多年前的手機號碼……
〈望月〉伍薰
哈姆雷登的辦公室位於地下七樓的高度管制區,他唯一的職務就只有兩個:
一﹒禁止其他閒雜人等進入凡爾納廳。
二﹒必要時藉著移動式升降梯排除滑軌等機械故障。
然而,他卻始終克制不住翹班的衝動……
「改變世界的新科技,是一條嶄新途徑,讓我們觸及最細膩幽微的人類心靈!」
《3.5:強迫升級》『量子傳送環』共同宇宙最新短篇傑作集!
升級系列第四部系列作!同世界觀短篇傑作集,
見證台灣作者的創意多樣性!
七位才華洋溢的創作者、七篇屬於傳送環的獨立故事
以量子傳送環的新科技,觸及人性最細膩幽微的內裡!
作者簡介
綺羅
作白日夢的奇幻廚,宅坑內的迷途羔羊。
最近的興趣是在沒人時大喊「RR我的王之力啊!」
被看到就趕快裝死。
石頭書
宜蘭人,臺灣文學研究所就讀中,鋼筆控,奇科幻愛好者,「每天為你讀一首詩」小編之一。曾獲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參與合集著作《捷運╳殭屍》、《1947之後:二二八(非)日常備忘錄》等
大獵蜥
蜥蜴,來自地球,躲藏在人類社會中,掙扎求生。
最快樂的事情是和其他外星人聚集在科幻學會中,規劃各種奇怪的活動。
唐澄暐
喜歡怪獸和空想世界的創作者。著有短篇小說集《陸上怪獸警報》、長篇小說《蔣公銅像的復仇》等。
一姚
就讀景美女中語文資優班第十屆,擔任電腦資訊社社長兼爆肝工具人。夢想寫出一本超級厲害的小說,也曾想過要當一個跟BowZ一樣的Rapper。興趣是幻想,專長是迷路,走者走著,就來到這裡了。
劉揚銘
文字工。出過兩本書,在幾個網路新媒體寫專欄,努力用文字生存下來。在頸椎復健療程中看完伍薰的《3.5強迫升級》。
伍薰
熱愛生命科學、崇尚多元、對演化著迷!
曾在動物園與百獸為伍。雖然不是Superhero,不過也曾經幹過拯救地球的事情
致力於科幻奇幻創作,要寫出好看又獨特的故事!
堅˙持˙原˙創!
設計 柏斯
"Break new ground
Seek new world"
自由接案平面藝術家、刺青師
封面繪圖 子彤
喜愛科幻題材,擅長機械、人物、場景設計。
作白日夢的奇幻廚,宅坑內的迷途羔羊。
最近的興趣是在沒人時大喊「RR我的王之力啊!」
被看到就趕快裝死。
石頭書
宜蘭人,臺灣文學研究所就讀中,鋼筆控,奇科幻愛好者,「每天為你讀一首詩」小編之一。曾獲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參與合集著作《捷運╳殭屍》、《1947之後:二二八(非)日常備忘錄》等
大獵蜥
蜥蜴,來自地球,躲藏在人類社會中,掙扎求生。
最快樂的事情是和其他外星人聚集在科幻學會中,規劃各種奇怪的活動。
唐澄暐
喜歡怪獸和空想世界的創作者。著有短篇小說集《陸上怪獸警報》、長篇小說《蔣公銅像的復仇》等。
一姚
就讀景美女中語文資優班第十屆,擔任電腦資訊社社長兼爆肝工具人。夢想寫出一本超級厲害的小說,也曾想過要當一個跟BowZ一樣的Rapper。興趣是幻想,專長是迷路,走者走著,就來到這裡了。
劉揚銘
文字工。出過兩本書,在幾個網路新媒體寫專欄,努力用文字生存下來。在頸椎復健療程中看完伍薰的《3.5強迫升級》。
伍薰
熱愛生命科學、崇尚多元、對演化著迷!
曾在動物園與百獸為伍。雖然不是Superhero,不過也曾經幹過拯救地球的事情
致力於科幻奇幻創作,要寫出好看又獨特的故事!
堅˙持˙原˙創!
設計 柏斯
"Break new ground
Seek new world"
自由接案平面藝術家、刺青師
封面繪圖 子彤
喜愛科幻題材,擅長機械、人物、場景設計。
目次
〈烏珞波珞斯〉綺羅
〈阿泰,編號4323〉石頭書
〈窈美的願望〉大獵蜥
〈一起旅行〉唐澄暐
〈時代課綱〉一姚
〈來自未來的信〉劉揚銘
〈望月〉伍薰
編輯札記
〈阿泰,編號4323〉石頭書
〈窈美的願望〉大獵蜥
〈一起旅行〉唐澄暐
〈時代課綱〉一姚
〈來自未來的信〉劉揚銘
〈望月〉伍薰
編輯札記
書摘/試閱
《烏珞波珞斯》
作者:綺羅
趁著檢察官忙碌的空檔,妤婷打開了智慧型手機。
手指撥動螢幕,網路論壇的頁面向下滾動,一條又一條的文章標題像是跑馬燈般從她的眼前掠過。她沒有點開那些文章,但光是檢視這些攻擊性的標題都讓她覺得難受。她不放棄的翻過一頁又一頁,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不關掉手機。或許,她想要找到其他站在她這邊的人;或許──妤婷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她想要見證人們的惡意。
「林小姐,」檢察官出聲叫她:「林小姐?」
妤婷吸了口氣,翻過一頁,繼續瀏覽網頁。據說明天電視要臨時播出一個反校園霸凌的專題,當然是受到這件案子的影響,好像他們已經完全確定事情的真相一樣。
「林小姐!」
「咦!抱、抱歉,我剛剛……」
檢察官收起了手上的文件,嘆了口氣。
「在意網路上的評論嗎?」
發覺王檢注意到了,妤婷趕緊收起自己的手機。
「這年紀的孩子,很容易被網路上的言論影響,」妤婷說:「學生告訴我,網路上都說是志杰他們害死了人家。」
「我懂。但是法律不能阻止人們發表評論,」檢察官端起馬克杯:「想要去管制別人該講什麼跟不該講什麼,這種脅迫也是暴力的一種。事實上,之前曾經在類似的事件中宣導過不要人肉搜索。」
「結果呢?」
「網友說鬼島法律專保護加害者。」檢察官啜了一口咖啡:「他們說這下釣到了大條的,然後把當事人的親戚朋友起底了一大半。」
妤婷的肩膀垮了下來。王檢看著她,好像在想些什麼,他朝門口瞄了一眼,伸手去拿左手邊的檔案夾。
「在這件事上,我沒辦法做太多……」他壓低聲音,抽出檔案夾的其中一頁:「但是這個人,或許可以幫助你。」
妤婷心裡一顫,連忙伸手接過那頁文件。
「這位……我該怎麼稱呼他?」
「在那個業界,人們這麼稱呼他──」
不知怎麼的,檢察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想笑?
「──『真紅龍王邪眼』。」
「……蛤?」
□
「母獸」殺人事件。
國中生吳芝蓉,倒臥在學校後山的樹林裡,額角遭石塊重擊死亡,倒臥在血泊當中。長時間的失血,他人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
然而,讓這起事件受到注目的,並非女學生的死亡。
致命的石塊透過散布在校園的四枚傳送環,擊中了死亡的女學生,顯然經過人為的安排:簡直像在模仿電影《母獸的呼喚》中,以一顆子彈穿過多枚傳送環殺人的情節;甚至連屍體倒臥的位置,都被人用石灰寫了召喚「母獸」的文字,儀式意味濃厚。
奇特的案發現場,造成了輿論的騷動。第一時間,有人就在BBS上發表了「有沒有電影都是真的的八卦?」。在鄉民的嬉鬧間,開始有人關注起這起案件本身。是誰會用這種複雜的方法傷害一個學生?
接著,有人更進一步的起底,死亡的女學生患有自閉症,已經休學好一陣子,似乎是因為遭受了嚴重的霸凌。霸凌者居然用死者喜愛的電影情節害死了她!一時之間,狀況變得火熱起來,疑似霸凌的同班同學都被找出了姓名、死者的私人網誌被找出、記者對死者的母親做了長達三小時的訪談……
檢方在一片喧騰中展開了調查,不過,失控的輿論,似乎沒有止息的跡象。
□
「唔……」
都已經過了十分鐘了,妤婷還是沒有按響門鈴。
檢察官給她的資料上頭說這裡是事務所,不過怎麼看都像高級住宅。不、仔細看看,這一帶正是是房價被炒得恨天高的地段,自己腳下的土比自己一個月教書、改作業、大呼小叫還要值錢。為什麼把這些土挖起來就不能賣錢?妤婷在心裡胡說八道著。
甩甩頭,妤婷回想起檢察官吩咐的話。
「他的工作不太方便公開。不過,他在這方面應該是我能找到最優秀的好手了。」
這方面到底是哪方面?檢察官只用「很難說明白」搪塞。
深呼吸了幾口氣,做足準備要按響門鈴,仔細想想還是沒有準備好趕緊把手抽回來,然後她再次豎起手指──
咿呀。
門開了。
「是林妤婷小姐嗎?」
開門的是一位女性,她看起來實在很──動人,妤婷必須這麼承認。對方看起來比自己年長一些,挑染的頭髮俐落的盤起,瀏海收攏從頰旁輕披在肩上,纖細的腰身讓她顯得精明幹練,說她媲美模特兒也一點都不為過。
「記得要換拖鞋,外套可以掛門邊。我叫做程雯,叫我雯姊就可以了,早上就有接到王檢座的電話了。」
程雯小姐一面領她進門,一面俐落的吩咐著。屋內的地板是木製的,棉質的包腳拖鞋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素色典雅的配色讓這地方活脫就像是高級住宅。妤婷終於安下心來,程小姐看起來很可靠,雖然匿名怪了點,不過大概只是同行某個惡趣味的綽號吧。
「請坐。」雯姊領她走進一樓的會客室,自己在龐大的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戴上一副黑框眼鏡。
作為事務所來說,民房的格局讓這間辦公室有點狹窄,不過這正好給了妤婷所需要的隱私感。
「直接進入主題吧,」雯姊雙手合十:「林小姐,您認為您的學生跟這起事件有關係嗎?」
「我相信他們。志杰他們本性不壞。」妤婷說。
「我懂了。」雯姊點點頭:「這起事件會受關注,是因為兇手模仿了電影的內容。事實上,美國在二一四年也有發生過十二歲女童受都市傳說Slenderman內容影響謀殺同學的事件。我們已經事先調查過相關的資料,這兩起事件有很多可以參考的地方,首先,在當事人的身分隱私方面……」
「請問,」妤婷打斷:「王檢說,你們可以阻止網路上的言論?」
「嗯?」
「您知道的吧,就是那些……獵巫。」妤婷深吸了一口氣:「那些鍵盤正義根本無助案情,只是另一種形式的霸凌而已。」
雯姊看著他,鏡片後方的眼睛裡閃著些什麼。
「我懂了,」她說:「這些事情,妳還是當面跟『真紅龍王邪眼』本人說吧。」
「咦?妳不是……」
話還沒說完,雯姐已經從董事長椅上站起來,走到辦公室後方,伸手敲了敲牆壁。妤婷驚訝的發現,那裡有一扇隱藏起來的暗門。
「真紅,還在玩遊戲嗎?」
「咦!」暗門裡傳來一個,彷彿被嚇了一大跳的聲音。
「我請客戶去見你囉。」
「欸!雯姊、等……」
那聲音來不不及阻止,雯姊一把推開了暗門。
妤婷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難怪藏著門不讓人看到」是第一個從腦中竄出來的感想,房間裡很亂、非常亂,亂得像是障礙越野的比賽場地,構成地板的深褐色木材在視野中所剩無幾,漫畫、小說、桌上遊戲、筆記型電腦、遊戲主機、類比搖桿全部都搖搖欲墜的疊在地板上,有好幾堆已經坍方了;毛毯、抱枕還有睡衣都被塞在房間的角落;其中一面牆壁,正對著妤婷的那一面,拉下了一面投影螢幕,顯示著電玩遊戲的場景;而在房間中央的部分、被遊戲主機包圍著,躺著一張懶人椅,上頭窩著一大團會動的布料──不對、那不是布料,是一個穿著睡衣的男生!
「雯、雯姊,我不是說嗚哇哇哇哇!」
跌下來了,從懶人椅上。
「嗚啊啊、是誰把雅達利二六丟在這種地方……」那男生站了起來,揉著被頗具分量的遊戲主機撞到的腦袋。
那個男生看起來,就像是一團大毛球上面黏著一堆小毛球,不只身上的睡衣都褪色起皺了,那頭黑色的亂髮也是不規則的到處亂翹,臉上還有剛剛躺在懶人椅上壓出來的痕跡。他頂多二十歲出頭,不可能比妤婷還大,或許還是大學生的年紀。他露出苦惱的表情,就這樣站在那裡看著妤婷,好像在想要說什麼話。
「呃……」
「雯姊,對話選項沒有跳出來啦!」他抱怨的大叫。
「現實世界不會有那種東西喔。」雯姊毫無困難的跨越障礙賽的房間。
「等一下、等一下啦,如果錯過限時任務……」
「剛剛說著『再一個小時就去工作』的人是你自己吧?」
雯姊揪住他的臉頰,就這樣一路把那男生給抓回了辦公室,然後一把將他丟到椅子上,還穿著睡衣的他在高背椅上縮成一團,還在鬧彆扭。
「林小姐,這隻就是『真紅龍王邪眼』本人,是我的上司……嗯,應該算啦。」
妤婷壓根沒有想到對方是這個樣子,即使以他的年紀來說,他的行為也太過孩子氣了。
「我、我先說喔!」那男生臉頰都被拉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是我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取的名字,國小低年級會覺得這種名字很帥也是沒辦法的對吧?」
「好啦好啦,」雯姊敷衍著:「這位林小姐,是母獸殺人事件當事人的導師。」
「霸凌人的還是死掉的?」真紅趴在桌上問。
「……」妤婷皺起眉頭,微微感到不悅:「那群男孩子的。」
「成績如何?」
「他們有讀書以外的長處。」
「後段班啊……這樣道歉的話只會被當作理所當然。而且都死人了,果然還是採取不要露面的策略比較好吧?」
雖然是問句,不過真紅不是在尋求妤婷的意見,而是在自問自答。
「我希望的是阻止網路上的獵巫,」妤婷的聲音有點冰冷:「不是要孩子們為沒做過的事情負責。」
真紅抬起頭。
「是不是他們弄死的,又不重要。」他說。
「真紅,」
看妤婷差點要發作了,雯姊及時出聲,
「林小姐還沒有聽說過我們的業務內容。」
真紅眨眨眼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妤婷眼裡顯得有點刺眼。
「就像玩戰略遊戲,」
真紅說,
「控制、操作,制定策略。我的工作,就是讓人類相信我想讓他們相信的東西。」
「你們是……在帶風向的?」妤婷掩蓋不住失望。
「那是業務之一。」真紅回答得理所當然。
「……」妤婷難以忍受的重重吐了一口氣:「這實際上幫不了任何人的。」
「我們也不是說謊,只是讓社會大眾換個角度看事情而已。」真紅漫不經心的說:「人類本來就習慣找理由、習慣找個阿貓阿狗為悲劇負責。父母、你們這些老師,甚至是死者本人都可以。我們只是引導人們的歸因方式,是誰弄死那個國中生,又沒那麼重要。」
「我是為了真相而來。」妤婷聲音沉了下去:「不只我班上男同學,那位過世的孩子也是我的學生。」
「妳的意思是……」
「抱歉,我想我找錯人了。」
妤婷略嫌草率的向他們點了個頭,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咚咚咚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不一會兒就聽到大門被重重甩上的聲音。
「又把客戶氣跑了。」雯姊苦笑。
「我又沒說錯!」真紅賭氣的趴在桌上:「一起事件本來就有很多原因。要說什麼害死那個自閉症,妳乾脆說是那顆石頭算了。」
「是是是。」雯姊隨口說著,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妳好像不擔心嘛。」
「呵呵,」雯姊笑了笑:「這位林小姐,已經認定事件背後只有一種真相。嘴巴上說想要避免自己的學生被霸凌,心裡還是想要說服自己他們是清白的吧。而為了說服自己,她還必須相信自己在乎的是誰殺死了女學生。如果沒下點猛藥,之後我們也無法合作下去的。」
「所以,妳才故意讓我跟她說話?因為妳知道我可以給她震撼一下?」真紅若有所思:「可是我把她氣跑了欸。」
「她會回來的,」雯姊篤定的說:「在事情超出控制之後。」
(待續)
作者:綺羅
趁著檢察官忙碌的空檔,妤婷打開了智慧型手機。
手指撥動螢幕,網路論壇的頁面向下滾動,一條又一條的文章標題像是跑馬燈般從她的眼前掠過。她沒有點開那些文章,但光是檢視這些攻擊性的標題都讓她覺得難受。她不放棄的翻過一頁又一頁,自己也不明白為何不關掉手機。或許,她想要找到其他站在她這邊的人;或許──妤婷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她想要見證人們的惡意。
「林小姐,」檢察官出聲叫她:「林小姐?」
妤婷吸了口氣,翻過一頁,繼續瀏覽網頁。據說明天電視要臨時播出一個反校園霸凌的專題,當然是受到這件案子的影響,好像他們已經完全確定事情的真相一樣。
「林小姐!」
「咦!抱、抱歉,我剛剛……」
檢察官收起了手上的文件,嘆了口氣。
「在意網路上的評論嗎?」
發覺王檢注意到了,妤婷趕緊收起自己的手機。
「這年紀的孩子,很容易被網路上的言論影響,」妤婷說:「學生告訴我,網路上都說是志杰他們害死了人家。」
「我懂。但是法律不能阻止人們發表評論,」檢察官端起馬克杯:「想要去管制別人該講什麼跟不該講什麼,這種脅迫也是暴力的一種。事實上,之前曾經在類似的事件中宣導過不要人肉搜索。」
「結果呢?」
「網友說鬼島法律專保護加害者。」檢察官啜了一口咖啡:「他們說這下釣到了大條的,然後把當事人的親戚朋友起底了一大半。」
妤婷的肩膀垮了下來。王檢看著她,好像在想些什麼,他朝門口瞄了一眼,伸手去拿左手邊的檔案夾。
「在這件事上,我沒辦法做太多……」他壓低聲音,抽出檔案夾的其中一頁:「但是這個人,或許可以幫助你。」
妤婷心裡一顫,連忙伸手接過那頁文件。
「這位……我該怎麼稱呼他?」
「在那個業界,人們這麼稱呼他──」
不知怎麼的,檢察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想笑?
「──『真紅龍王邪眼』。」
「……蛤?」
□
「母獸」殺人事件。
國中生吳芝蓉,倒臥在學校後山的樹林裡,額角遭石塊重擊死亡,倒臥在血泊當中。長時間的失血,他人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
然而,讓這起事件受到注目的,並非女學生的死亡。
致命的石塊透過散布在校園的四枚傳送環,擊中了死亡的女學生,顯然經過人為的安排:簡直像在模仿電影《母獸的呼喚》中,以一顆子彈穿過多枚傳送環殺人的情節;甚至連屍體倒臥的位置,都被人用石灰寫了召喚「母獸」的文字,儀式意味濃厚。
奇特的案發現場,造成了輿論的騷動。第一時間,有人就在BBS上發表了「有沒有電影都是真的的八卦?」。在鄉民的嬉鬧間,開始有人關注起這起案件本身。是誰會用這種複雜的方法傷害一個學生?
接著,有人更進一步的起底,死亡的女學生患有自閉症,已經休學好一陣子,似乎是因為遭受了嚴重的霸凌。霸凌者居然用死者喜愛的電影情節害死了她!一時之間,狀況變得火熱起來,疑似霸凌的同班同學都被找出了姓名、死者的私人網誌被找出、記者對死者的母親做了長達三小時的訪談……
檢方在一片喧騰中展開了調查,不過,失控的輿論,似乎沒有止息的跡象。
□
「唔……」
都已經過了十分鐘了,妤婷還是沒有按響門鈴。
檢察官給她的資料上頭說這裡是事務所,不過怎麼看都像高級住宅。不、仔細看看,這一帶正是是房價被炒得恨天高的地段,自己腳下的土比自己一個月教書、改作業、大呼小叫還要值錢。為什麼把這些土挖起來就不能賣錢?妤婷在心裡胡說八道著。
甩甩頭,妤婷回想起檢察官吩咐的話。
「他的工作不太方便公開。不過,他在這方面應該是我能找到最優秀的好手了。」
這方面到底是哪方面?檢察官只用「很難說明白」搪塞。
深呼吸了幾口氣,做足準備要按響門鈴,仔細想想還是沒有準備好趕緊把手抽回來,然後她再次豎起手指──
咿呀。
門開了。
「是林妤婷小姐嗎?」
開門的是一位女性,她看起來實在很──動人,妤婷必須這麼承認。對方看起來比自己年長一些,挑染的頭髮俐落的盤起,瀏海收攏從頰旁輕披在肩上,纖細的腰身讓她顯得精明幹練,說她媲美模特兒也一點都不為過。
「記得要換拖鞋,外套可以掛門邊。我叫做程雯,叫我雯姊就可以了,早上就有接到王檢座的電話了。」
程雯小姐一面領她進門,一面俐落的吩咐著。屋內的地板是木製的,棉質的包腳拖鞋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素色典雅的配色讓這地方活脫就像是高級住宅。妤婷終於安下心來,程小姐看起來很可靠,雖然匿名怪了點,不過大概只是同行某個惡趣味的綽號吧。
「請坐。」雯姊領她走進一樓的會客室,自己在龐大的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戴上一副黑框眼鏡。
作為事務所來說,民房的格局讓這間辦公室有點狹窄,不過這正好給了妤婷所需要的隱私感。
「直接進入主題吧,」雯姊雙手合十:「林小姐,您認為您的學生跟這起事件有關係嗎?」
「我相信他們。志杰他們本性不壞。」妤婷說。
「我懂了。」雯姊點點頭:「這起事件會受關注,是因為兇手模仿了電影的內容。事實上,美國在二一四年也有發生過十二歲女童受都市傳說Slenderman內容影響謀殺同學的事件。我們已經事先調查過相關的資料,這兩起事件有很多可以參考的地方,首先,在當事人的身分隱私方面……」
「請問,」妤婷打斷:「王檢說,你們可以阻止網路上的言論?」
「嗯?」
「您知道的吧,就是那些……獵巫。」妤婷深吸了一口氣:「那些鍵盤正義根本無助案情,只是另一種形式的霸凌而已。」
雯姊看著他,鏡片後方的眼睛裡閃著些什麼。
「我懂了,」她說:「這些事情,妳還是當面跟『真紅龍王邪眼』本人說吧。」
「咦?妳不是……」
話還沒說完,雯姐已經從董事長椅上站起來,走到辦公室後方,伸手敲了敲牆壁。妤婷驚訝的發現,那裡有一扇隱藏起來的暗門。
「真紅,還在玩遊戲嗎?」
「咦!」暗門裡傳來一個,彷彿被嚇了一大跳的聲音。
「我請客戶去見你囉。」
「欸!雯姊、等……」
那聲音來不不及阻止,雯姊一把推開了暗門。
妤婷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難怪藏著門不讓人看到」是第一個從腦中竄出來的感想,房間裡很亂、非常亂,亂得像是障礙越野的比賽場地,構成地板的深褐色木材在視野中所剩無幾,漫畫、小說、桌上遊戲、筆記型電腦、遊戲主機、類比搖桿全部都搖搖欲墜的疊在地板上,有好幾堆已經坍方了;毛毯、抱枕還有睡衣都被塞在房間的角落;其中一面牆壁,正對著妤婷的那一面,拉下了一面投影螢幕,顯示著電玩遊戲的場景;而在房間中央的部分、被遊戲主機包圍著,躺著一張懶人椅,上頭窩著一大團會動的布料──不對、那不是布料,是一個穿著睡衣的男生!
「雯、雯姊,我不是說嗚哇哇哇哇!」
跌下來了,從懶人椅上。
「嗚啊啊、是誰把雅達利二六丟在這種地方……」那男生站了起來,揉著被頗具分量的遊戲主機撞到的腦袋。
那個男生看起來,就像是一團大毛球上面黏著一堆小毛球,不只身上的睡衣都褪色起皺了,那頭黑色的亂髮也是不規則的到處亂翹,臉上還有剛剛躺在懶人椅上壓出來的痕跡。他頂多二十歲出頭,不可能比妤婷還大,或許還是大學生的年紀。他露出苦惱的表情,就這樣站在那裡看著妤婷,好像在想要說什麼話。
「呃……」
「雯姊,對話選項沒有跳出來啦!」他抱怨的大叫。
「現實世界不會有那種東西喔。」雯姊毫無困難的跨越障礙賽的房間。
「等一下、等一下啦,如果錯過限時任務……」
「剛剛說著『再一個小時就去工作』的人是你自己吧?」
雯姊揪住他的臉頰,就這樣一路把那男生給抓回了辦公室,然後一把將他丟到椅子上,還穿著睡衣的他在高背椅上縮成一團,還在鬧彆扭。
「林小姐,這隻就是『真紅龍王邪眼』本人,是我的上司……嗯,應該算啦。」
妤婷壓根沒有想到對方是這個樣子,即使以他的年紀來說,他的行為也太過孩子氣了。
「我、我先說喔!」那男生臉頰都被拉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是我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取的名字,國小低年級會覺得這種名字很帥也是沒辦法的對吧?」
「好啦好啦,」雯姊敷衍著:「這位林小姐,是母獸殺人事件當事人的導師。」
「霸凌人的還是死掉的?」真紅趴在桌上問。
「……」妤婷皺起眉頭,微微感到不悅:「那群男孩子的。」
「成績如何?」
「他們有讀書以外的長處。」
「後段班啊……這樣道歉的話只會被當作理所當然。而且都死人了,果然還是採取不要露面的策略比較好吧?」
雖然是問句,不過真紅不是在尋求妤婷的意見,而是在自問自答。
「我希望的是阻止網路上的獵巫,」妤婷的聲音有點冰冷:「不是要孩子們為沒做過的事情負責。」
真紅抬起頭。
「是不是他們弄死的,又不重要。」他說。
「真紅,」
看妤婷差點要發作了,雯姊及時出聲,
「林小姐還沒有聽說過我們的業務內容。」
真紅眨眨眼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妤婷眼裡顯得有點刺眼。
「就像玩戰略遊戲,」
真紅說,
「控制、操作,制定策略。我的工作,就是讓人類相信我想讓他們相信的東西。」
「你們是……在帶風向的?」妤婷掩蓋不住失望。
「那是業務之一。」真紅回答得理所當然。
「……」妤婷難以忍受的重重吐了一口氣:「這實際上幫不了任何人的。」
「我們也不是說謊,只是讓社會大眾換個角度看事情而已。」真紅漫不經心的說:「人類本來就習慣找理由、習慣找個阿貓阿狗為悲劇負責。父母、你們這些老師,甚至是死者本人都可以。我們只是引導人們的歸因方式,是誰弄死那個國中生,又沒那麼重要。」
「我是為了真相而來。」妤婷聲音沉了下去:「不只我班上男同學,那位過世的孩子也是我的學生。」
「妳的意思是……」
「抱歉,我想我找錯人了。」
妤婷略嫌草率的向他們點了個頭,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咚咚咚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不一會兒就聽到大門被重重甩上的聲音。
「又把客戶氣跑了。」雯姊苦笑。
「我又沒說錯!」真紅賭氣的趴在桌上:「一起事件本來就有很多原因。要說什麼害死那個自閉症,妳乾脆說是那顆石頭算了。」
「是是是。」雯姊隨口說著,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妳好像不擔心嘛。」
「呵呵,」雯姊笑了笑:「這位林小姐,已經認定事件背後只有一種真相。嘴巴上說想要避免自己的學生被霸凌,心裡還是想要說服自己他們是清白的吧。而為了說服自己,她還必須相信自己在乎的是誰殺死了女學生。如果沒下點猛藥,之後我們也無法合作下去的。」
「所以,妳才故意讓我跟她說話?因為妳知道我可以給她震撼一下?」真紅若有所思:「可是我把她氣跑了欸。」
「她會回來的,」雯姊篤定的說:「在事情超出控制之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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