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首刷限定──隨書附贈「讓愛停留」透明書籤一張(共兩款,隨機出貨,送完為止)
「無論我是誰,無論我是誰的誰,
每七天之後,我都將成為不被記憶的陌生人。」
漂泊的靈魂,如蒲公英隨處飄散,
他的愛是否真的無處停留?
【他命本不該絕,和死神達成交易,從此注定只能是其他人;
臉盲症的她,每張臉孔都是陌生,卻總能認出不同身體裡的他……】
過往成謎的皓修意外身亡,死神答應彌補其陽壽,
讓他幫將死之人過完生命最後七日,直至壽命完結,
交換條件是必須遵守「死神七規」。
自此,皓修開始了在不同身體漂泊的旅程,
他變成億萬富翁、黑道老大、女明星……甚至是一隻狗!?
就在日漸感到麻木之際,他降臨為大學生,來到思蘋的課堂。
思蘋看似不好親近,實則患有嚴重臉盲症,
難以憑藉外貌辨認出他人,也無法與人建立深刻的連結,
卻能一再認出以不同外表出現的皓修。
遇見彼此、愛上對方,彷彿是命運精心安排,
兩人漸生情愫,卻因死神捎來的壞消息而大受打擊。
皓修的流浪,是否終有靠岸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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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不同的人生,帶出最重要的事——能以自己的身分活著是多麼幸福的事。──盼兮(作家)
少有的現代柏拉圖式戀愛,死亡也可以很浪漫。──千川(作家)
本書特色
★輕小說作家穹魚,全新奇幻愛情類型創作。
★「愛情如煙花一般,短暫而美麗」,鏡文學站上讀者狂推!
★影視化確認!將由億萬票房團隊傾全力打造。
作者簡介
穹魚
以文字為磚,蓋起天馬行空的堡壘。
社工系畢,喜讀心理學、犯罪學等書籍,對人性觀察精準。作品具有強烈的畫面感,讓閱讀者獲得看電影般身歷其境的享受。
曾以「八爪魚」為筆名,著有小說:《史上最G8除靈師》、《靈魂禁區》、《超感應拍檔》、《超能劇組,Action!》等。
目次
▎第二幕:我認得出的只有你
▎第三幕:停留不了的愛
書摘/試閱
引子
每間大學都有自己的傳說。
校園七大不可思議:許願成真的情人湖、半夜在牆壁走路的蔣公雕像⋯⋯
類似,之類。而在這間大學的某間教室裡,也有著一個傳說。這個傳說,只有選修某堂課的學生才有機會碰到。它不被外人知悉,學生們默默放在心裡,當成一輩子的祕密。
在這堂課,永遠會有一個空位。這個座位不屬於任何人,但是每週都會有不同的旁聽生前來聽課。有年紀八十歲的老公公,有年僅十歲的小女孩。有珠光寶氣的貴婦,有身上還裹著報紙的流浪漢。有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大叔,也有忘記紮衣服的染髮國中生。
來自社會各階層,不管男女老少,你能想像到的人都有。全部,都是為了這堂課而來。
有人說,這些不同的旁聽生,是因為仰慕老師而來。有人說,他們是真心話大冒險輸掉的受害者。有人說,他們是神祕宗教的教徒,來這邊是因為神祕神明的神祕旨意。也有人說,這些不同的旁聽生,其實根本不是人。
針對這奇怪現象,老師從未解答,旁聽生們也不曾替其他同學解惑。僅僅是來到這邊上課,下課後自動離開,就這麼簡單。每週都來,從不缺課。
上課時,老師不會特別注意這些旁聽生,很少點名他們,也不太會問他們問題──僅僅是偶爾,當他們的視線相遇時,彷彿會產生一道溫柔的光。彷彿有一份默契,存在於這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之間。
§
今天,一輛跑車直接開進了校園。
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大學生,也鮮少看見這麼高調的登場方式,沿路的學生不禁多看了幾眼。等到跑車胡亂停好,車主人下車後,立刻有更多學生看傻了眼。下車的是一個很美、很美,絕對是明星等級的美女──不,她真的就是明星。
「等等,那不是梁芝穎嗎?」
「咦?好像是喔!她為什麼會來我們學校?」
「是來拍戲嗎?我可以去要簽名嗎?」
「不過,她怎麼穿著……那是戲服嗎……?」
學生們竊竊私語,驚訝地看著偶像級的人物就這麼現身。
只因為這位名氣頗大的女明星,身上還穿著一件印著卡通圖案的睡衣;當她雙腳一踏到地面,就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山頂狂奔而去。
「遲到了遲到了要遲到了!」
梁芝穎沒有任何氣質地吼著,長髮飄逸、全速往上。
學生們看著和螢幕中形象截然不同的偶像絕塵而去,紛紛愣在原地。
「……」
「她……是來上課的嗎?」
「呃,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而且她好像沒有穿鞋子……」
「……」女明星遠去,留下後方滿滿傻眼。
§
學校最高的大樓,五樓。等到梁芝穎衝到這邊,已經是汗流浹背、氣喘如牛。
「一看就是……一看就是……完全沒在運動……」
梁芝穎雙腳脫力,幾乎要撲倒在地。幸好,在她虛脫以前,她已經抵達目的地。她抬頭,看著前方的503教室大門──對她來說,沒辦法準時抵達這邊,比什麼都還可怕。
「接下來,就按照我的一慣風格,保持低調,不吸引任何注目地進去吧。」梁芝穎這樣想著,伸手按住門把。轉動。
門開。教室內所有視線一齊射至。
「……」梁芝穎僵在原地,還維持著推門進去的姿勢。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23號同學,妳遲到了。」
「……」女明星的臉立刻變成苦瓜,只能默默地走進教室,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專屬座位坐好。那是最後一排、最後一個位置,獨屬於旁聽生的特等席。學生一下子就認出她,興奮地竊竊私語起來。果然,只要待在這堂課夠久,誰都能遇到。而這堂課的老師,果然不在意今天出現的是誰,就算是明星也照罵不誤。
「對不起,臨時有事。」梁芝穎只能用道歉回應老師的銳利視線。
……那眼神真的很銳利,讓她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都已經剩沒幾堂課了,還敢遲到?」女老師淡淡說道:「下週請準時。」幾個學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師,她也只會來這一次呀。」
「難得有大明星來,只上一堂課好可惜喔。」
「不過,不管是誰,都只會來上一堂課嘛。」
「下週不知道會換誰?看來如果市長來也不意外了。」
「真的好可惜要期末了……」
大家談論著,直到老師輕輕地一拍桌子才安靜下來。
「作為遲到的代價,23號同學──」女老師凝視著台下遲到的旁聽生,一字一字問道:「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咦,什麼問題?」梁芝穎不禁愣了一下。女老師看著那位旁聽生。她的眼神,與他的眼神。余思蘋輕輕一笑。
「請你告訴我,蒲公英的花語是什麼。」
「無論你是誰,我都能找到你。」
01
「黃皓修先生,我必須很遺憾地通知你兩件事情。」
「哪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你已經死了。」
「什麼?」
「第二件事情,你本來不該死的。」
「什麼!」
「不過別擔心,我是來補償你的。」
「等等,你到底是誰?」
「我是死神,帶著一筆你無法拒絕的交易而來。」
這,就是故事的開頭。遠在於他們相遇之前,很久、很久以前。一切皆始於一場意外,一切皆始於這筆交易。因為這場交易,皓修成了人世間最特別的存——一個旅人。
對普通人來說,跨越縣市就算是旅行;對有錢一點、或捨得花錢的人來說,搭飛機出國算是旅行;對浪漫一點的人來說,用雙腳走遍台灣也是旅行;對沒錢的人來說,任何踏出生活圈的行為都叫旅行。
而對於皓修來說,他的旅行與眾不同:以七天為一個單位,他在不同的身體間旅行。
有時候,皓修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泡在溫泉裡。白氣氤氳,泉水溫度正好,皓修背後卻瞬間滲出大量冷汗。只因為泡在身邊的,是一群刺龍刺鳳、臉孔猙獰的大漢。
「……」皓修儘量不動聲色,慢慢地從泉水中站起,想要離開。
「大哥!」所有大漢也同時站起,水花四濺中同時躬身。
「……」皓修默默地坐回水中──這之後,他足足泡了六個小時,才與同樣泡了六小時的手下離開。好像是被集體抬出去的。
有時候,皓修睜開眼睛時──第一個聽見的聲音,就是異常深情的呼喚。
「啊!我親愛的茱麗葉!」然後,緊接著就是一張嘟起來的大嘴,正不斷朝自己靠近!
「……!」皓修在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前,先本能地抬起了膝蓋。對方兩眼一吊,屈膝,軟倒。
底下,數千道同時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傳進耳朵。皓修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舞台上,強光燈照耀,身上還穿著厚重且華麗的戲服。台下的觀眾,後台的工作人員,正呆滯地看著自己。而這齣舞台戲的男主角,正臉色鐵青著癱在前方。
「羅密歐,你怎麼突然就死了呢!」皓修只能當場大哭,狠狠抱住對方。
有時候,皓修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垃圾堆裡──垃圾堆?
在不知道來源是垃圾堆還是自己的臭氣中,皓修踢開身上報紙,狼狽地從垃圾堆中爬起。過了幾秒,他才發現自己是被尖銳的哨聲驚醒的。
──哨聲?一回頭,他立刻看到數個警察,一面吹著哨子,一面朝這邊奔來。而一旁,見機早的幾個遊民,早就熟練的一把抓住所有家當,邁開腳步而去。
「混帳死神!」皓修慘叫,連忙跟著開跑。
他知道,這是為了他上次旅行到那位舞台劇女演員身上時,在短短十分鐘就將她本來人生破壞殆盡的懲罰。但是這哪能怪他!
「別動!」一個警察暴喝一聲,將他狠狠撲倒地。
又有的時候,當皓修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卻有一種本不屬於他、也從來沒感受過的重量,比視覺和聽覺更優先,閃電般傳到他的感知神經中。那是一種沉甸甸的重量感:肩膀的沉重、胸前的重量。
他只能用力皺著眉頭,一面沉痛思考自己上次旅行中是否又犯了什麼錯,才會被死神塞到女人身體裡,一面用雙手揉著百趟旅行也難得一遇的雙峰。直到室友一臉鄙視地出現在門口。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有人摸自己胸部摸得這麼痛苦的。」她說。說完,室友砰地關上門。皓修只能繼續皺眉,進行思考與揉捏。
§
不過,比起上述這些精采冒險,大部分的旅行,還是平凡的人生。
可能今天還待在四十歲中產階級身體,一睜眼就得面對房貸、車貸、電費、水費、孩子學費、老婆卡債的壓力,然後出門時發現信箱裡躺著幾張新罰單,鏡子裡反射出的眼神鐵定充滿疲倦的血絲;也可能下週出現在年過半百的市議員身上,人正攀著政府機關的柵欄,背上還綁著政治標語,耳邊仍殘留自己憤慨喊出的「政府無能」回聲。
可能下個月的某天醒來,自己已經躺在沙灘的躺椅上,喝著椰子汁,悠閒地看著比基尼辣妹。
再可能,下一次醒來時,自己就是一個比基尼辣妹,正大方在陽光下展示自己小麥色的肌膚,假裝沒注意到那些透過太陽眼鏡盯著自己瞧的遊客。
然後又過七天,自己旅行到在書桌前振筆疾書的高中資優生身體內,面對著堆滿桌子的三角函數,以及媽媽端上的一碗綠豆湯。
任何人、任何身體都有可能。無論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無論他們來自社會的哪個階層。只要滿足某個條件,他們都是皓修的目的地。這個條件,是皓修與死神交易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死亡。」
這些人都位列於死神的名單上,本該在特定日期死去。
而他們本該面對的死亡,就是皓修的機票。
當他敲門後,便能借用這些被延續七天的最後人生。
§
皓修得承認,在前五十次旅行中,幾乎每一次都搞得手忙腳亂,每一次都會有些突發狀況。畢竟,突然把你塞到別人的身體裡,在沒有繼承記憶的情況下,要你盡量不露破綻地過七天生活──說有多難,就有多難。
若不是死神多次cover,皓修懷疑自己可能很快就會被政府抓去研究,或是被道士神父強行驅魔。
但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熟能生巧。在進行更多次的旅行後,皓修慢慢摸索出一套以不變應萬變的法則。尤其,當社會不斷演變,人與人的連結反而越來越疏離,皓修附身時,往往少了需要更分神應對的人際網路。
從手忙腳亂,到後來的習慣。從胡亂摸索,到能漸趨冷靜。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不會說英文,身上也沒事先換好英鎊,只買了一張單程飛往英國的機票。」皓修曾經這樣說道:「那麼,難道你抵達希斯洛機場後,就只能手足無措地卡在海關嗎?」
當然不會。如果想旅行,自然就得克服那重重難關。只要好好應對完身體原主人的人際關係,接下來便是旅行的最珍貴之處──等皓修回神時,他已經可以從容應對每次睜眼後的世界。
§
告別式,一向是嚴肅、莊重的場合。
無論生前多風光,一旦來到這裡後,所有的漣漪都會停止。只剩下悼念者,來送上沉默的最後祝福。
今天的這一場告別式也不例外。已經與世界告別的往生者躺在棺木中,表情安詳。穿著黑色系服裝、手臂別著小黃絲帶的家屬們,各個眼眶泛紅,神色哀戚。
陳清木,享壽75歲。非常富有,身價數億,光是房子就有好幾棟,是商場上的大老。然而,出於他個人要求,他的葬禮卻辦得意外低調,受邀到場的只有他的直系親屬,以及老婆……或者說,老婆們。
雖然台灣的法律不允許一夫多妻,但他的財產多到,不需要用法律上的那紙結婚證書來維繫婚姻關係;至少,在大家心知肚明的範圍裡,陳先生就有五個老婆──還不包括台灣之外的地方。
而這個數量,在陳老先生活著時也許是種有權有勢的象徵,但等他一翹辮子,這數量就演變成戰爭。
兩個字,一句話:一個字是遺,另一個字:產。一句話──人之常情。
這也是為什麼,在場這五個年紀最小才二十二歲、年紀最長已經有五十五歲的老婆們,一面擺出哀慟的神色,一面還用敵視的眼光掃視現場所有可能的競爭者。
一面,又拚命舉起耳朵,聽著律師的最後宣讀。
「陳先生生前致力於──」律師慢吞吞地唸著。家屬們繼續神色哀戚,但已經有人的頸子浮起不耐煩的青筋。
扣、扣、扣。
就在這時,一陣冷脆的高跟鞋聲響,踏進了告別式中。
所有人閃電般轉頭,只見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年輕女子,穿著一身黑色長裙,神色淡然地走進會場,手上還提著一台黑色的播音機。
「……」五位老婆同時愣住。
她們用眼神彼此詢問,交換意念。這女人是誰?是家屬嗎?但她們怎麼不認識?還是……陳清木的什麼後生晚輩?為什麼她手上要提著一台播音機?五個老婆都不知道這女子是誰,不過倒是有志一同,冒出一模一樣的想法。
「第六房!」她們心裡怒吼。
「……」女子倒是一點都不介意那些充滿敵意的視線,自顧自按下播音機的播放鈕。錄音帶開始流轉,音樂如同月光,靜靜地流洩開來。
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在一代歌后空靈的嗓音中,所有人還來不及傻眼,律師的宣讀突然來到尾聲。
「我過世以後,我的所有財產將捐出去,好幫助更多人。」
他念完,將手上的遺囑摺好,俐落地收回信件中。
如此突兀,而且直切重點,和前面數千字冗長鋪陳截然不同。
一時間,本來哭哭啼啼的家屬們,全部愣在當場。
然後,就是不約而同的變臉。
「什麼!」大老婆豁然站起:「全部捐出去了!」
「有沒有搞錯!」三老婆尖叫起來:「騙人的吧!」
「是真的喔。」律師盡責地解釋:「這份遺書是陳先生過世前三天寫的,具有最強的效力。」
「不可能!一定、一定是被竄改的!清木怎麼可能這樣做!」二老婆搖搖晃晃,隨時可能戲劇化地摔倒:「他……他明明最愛我……」
「別自以為是了,阿姨。」最年輕的五房冷笑一聲,眼神也異常暴怒:「他要給也一定是給我啊,妳們這些老人憑什麼跟我爭。」
「妳閉嘴!不過才嫁進來不到兩年,妳最沒資格!」
「妳自己也只是個三房,好意思跟我比年分?」
「要倚老賣老嗎?就算現在給妳,妳還有多少年可以花!」
「妳、妳說什麼!」
「姓張的,這一定是妳的計謀,對吧!妳一向卑鄙無恥!」
「好啊,要來翻舊帳是吧?妳怎麼不提妳當初怎麼橫刀奪愛!」
五個女人衝著彼此大吼,最後理所當然地衝向彼此,開始扭打起來。
這場面難得一見,葬儀社的工作人員一時間也看傻眼,不知道是該阻止她們,還是讓她們痛快一戰。
無視於一切紛亂,女子靜靜地看著棺木中老人家。〈月亮代表我的心〉持續播放,背景的咆嘯仍然喧囂。唯獨老人家,睡得安詳。
「如妳所願,在第二份遺囑中,會有一筆錢,捐給這位老先生遠在他鄉的青梅竹馬。」律師突然開口了。
「嗯。」女子點點頭,對著棺木中的老先生說道:「這算是我能做的極限了,你可以安心了吧?」
陳清木的故事,其實並不複雜。在他還是個落魄窮小子時,有一個彼此相愛的對象;但陳清木堅持要去大城市闖蕩,在沒有賺大錢以前怎樣也不肯回鄉。不知過去多少年後,錢是賺到了,但時間也改變了一切,這對情侶早就錯過彼此,雙方人生漸行漸遠。只能在遲暮之時,在心底深處埋藏著一點回憶的光。
「為什麼不在活著的時候,多珍惜一點呢?」女子看著陳清木。那安詳的表情,甚至不屬於他。
「不是我要唸妳,妳知道妳的行為算是擦邊球吧。」律師光明正大偷看女子乳溝,神色自若說道。
「頂多算是小小的惡作劇罷了。」女子終於抬起頭,沒好氣地一翻白眼:「倒是你,為什麼又把我塞到女生的身體了?」
「我們的交易可是有規矩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影響社會秩序』。」律師慢條斯理回答:「基本上,『一口氣把兩百億的財產全部捐給慈善機構』,怎麼看都算是驚天動地的違規喔。」
「所以……因為我違規,你就把我塞到女生身體裡?」女子聳聳肩:「好吧,很公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嘖,再亂來,小心我把妳塞進一株仙人掌內。」律師瞪了女子一眼。若有旁人在場,自然會發現這兩人的對話明顯異於常人。律師不只是律師,女子當然也不是女子。
鄧麗君的歌聲停止了。場中的互毆卻還在繼續,五個女人幾乎全部掛彩,卻還是沒打算住手。
「我做死神這麼多年,也很少見過這麼精采的場面。」律師吹了聲口哨。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這具身體的時間也快到了。」皓修拎起播音機,穿過那些紛紛掛彩的女人們,走出告別式會場。
「我送妳一程吧。」律師笑道,提起公事包跟上。皓修不置可否,走出了告別式會場。
兩人並肩,很快就離開了第二殯儀館區,回到了外頭的世界。閒晃著。
「對了,為什麼是鄧麗君。」律師突然問道。
「這老傢伙喜歡。」皓修回答,隨手將播音機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裡:「我之前在他的身體裡活動時,發現他有收藏一整櫃子的鄧麗君原版唱片。」
「嗯哼?」律師一挑眉,彷彿看出對方言不由衷。
「嗯,然後……我好像也挺喜歡的。」皓修咋舌,睨了對方一眼:「喂,這沒違規吧?」
「算是半個擦邊球。」律師又聳了聳肩。
半個嗎?這代表自己下次的旅行目的,八成又是會讓自己一睜眼就尖叫的身體吧?例如:一睜眼睛發現被五花大綁在床上,身上還流著尚未凝固熱蠟那種。
「敬請期待。」律師笑吟吟的,彷彿在肯定皓修的猜想。
「……」皓修一翻白眼。
「啊,差不多就是這裡了。」律師突然說道,制止了皓修腳步。
他們在人行道的斑馬線邊緣停下,人行道的紅色指示燈快要數完。
「又是馬路?」皓修嘆了口氣:「該不會又是車禍吧。」
「馬路如虎口。」律師笑嘻嘻道:「交通事故可是業界常駐的熱門點播喔。」
「好吧。」皓修哼了一聲,坦然地站著。
他正等待著燈號轉變的那一刻。
律師的存在感突然變得稀薄,彷彿正逐漸被稀釋的水彩畫。
「啊,請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他想到什麼,問道:「你何時才會停止這種行為?」
「你是指……?」皓修一挑眉。
「參加前一具身體的葬禮。」律師看著女子,死神看著皓修。
皓修一呆,低頭,陷入短暫的沉思。就在這時,一輛汽車沒有因為黃燈而減速,反而一踩油門、想加速闖過。那頭的黃燈轉紅。這側的紅燈轉綠。皓修抬頭,重新邁開腳步。
「我猜,等我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時,就會停止了吧。」他說。
砰!
下一秒,皓修已經被撞飛上天。
「哇!這高度破紀錄了!」死神仰頭,又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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