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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將軍傳奇之偷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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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將軍傳奇之偷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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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將軍傳奇之偷天弓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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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熱血推薦 師大教授林保淳/《武俠小說史話》作者林遙/網紅 劍光俠影/網紅 華山一風…
新武俠四傑之一,時未寒扛鼎之作
十年佈局,千萬讀者呼喚;作品別具一格,可讀性強
堪稱現代最值得期待的武俠長篇!
一個不可一世的權威,一個禁錮了江湖上一切想像力的不敗神話
在廟堂,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江湖,他是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明將軍
在對抗強權的故事中,有肝膽相照的友誼,生死不渝的愛情,窮思百變的計謀,撲朔迷離的爭鬥……當然,還會有英雄!
轟動江湖、權傾朝野的明將軍威懾天下,其逞淫威、除異己的行徑,震動八方。其師叔巧拙大師自《天命寶典》中尋得的偷天弓圖樣,成為對抗明將軍的契機。暗器王林青射出了驚天動地的一箭,「偷天弓」驚天出世,註定了絕頂之上,那一場曠世之戰……
這是一個充滿傳奇,也充滿遺憾的時代
這是一部橫跨了唐宋七百年的宏大史詩

明宗越是四大家族經數百年隱忍後終於培植出來有力可爭奪天下的「少主」,武功高強、智計優勝,且功業偉然,為手握權柄的大將軍。然此時朝廷乃屬異姓,又有泰親王、太子兩幫勢力與之抗衡,明爭暗鬥。三方勢力,各自培養親信,江湖諸大門派、勢力,皆各有依附,且各有隱間,局勢相當詭譎。
而當明將軍習得道學武功大成之作「流轉神功」,威力無人可擋。野心極大的他,一心仕途,妄想一統四海,成為江湖上刀兵四起的最大隱患。其師叔巧拙大師自覺有責任為師門除去逆徒,苦研九年,終於利用《天命寶典》的慧見能識找出了明將軍的破綻。

《天命寶典》博引貫透,由玄奧的命理入手,講究物物相克,只要有了偷天弓,確是克制明將軍流轉神功的最佳武器,然而要煉製出偷天弓,卻不是件簡單之事……

*名人推薦:時未寒的《明將軍》系列,共同構建了一個以京城為中心的天下,它北至塞外,南至海南,西至吐蕃,成為朝廷和江湖的角力場。時未寒文氣縱橫,其小說的武功較量別具一格,自成一派,有「陽剛技擊」的美譽,在「大陸新武俠」的諸多作品中獨樹一幟。――林遙
※【明將軍系列書目】
明將軍傳奇正傳
《偷天弓》
《換日箭》
《絕頂》
《山河》

明將軍傳奇外傳
《碎空刀》
《破浪錐》
《竊魂影》

作者簡介

時未寒
本名王帆,新武俠四傑之一,與鳳歌、王晴川、小椴合稱南鳳歌北晴川西未寒東小椴,為第四次武俠革新的代表人物。文風璀璨華麗,故事淒麗感人,結構綿密大氣,從精彩而富創意的武打、靈活生動的性格描繪、曲折多變的情節佈局中,可見其不凡功力。其代表作「明將軍傳奇」:《偷天弓》、《換日箭》、《絕頂》、《山河》四正傳;《碎空刀》、《破浪錐》、《竊魂影》三外傳,以金戈鐵馬、英雄氣概和技擊的陽剛之氣,在新武俠作品中獨樹一幟,被譽為「新武俠扛鼎之作」,廣獲各方好評。

名人/編輯推薦

「綜藝」武俠開新面——時未寒武俠小說序 師大教授林保淳

在中國近代武俠小說發展的過程中,金庸與古龍可以說是兩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橫絕在其發展的中路上,「後金古時期」的作者,如果未能克服障礙、超越其巔峰,勢都無法窺見其後一馬平川的坦途。因此,如何絞心盡力、整備藝能,以求超金邁古,就成為後起諸秀最大的考驗了。
武俠經過了大半個世紀的拓展,盛極而衰,雖是日薄崦嵫,而餘光普照,夕色之美,仍是不可勝收,卻也正是「後金古時期」的諸子,力揮魯陽之戈所呈顯的多姿多采的景象。於是,我們可以看到,無論台灣、香港,或是中國大陸,都有不少對武俠難以忘情的新銳作家,各逞其巧思妙手,從各個不同角度出發,為打造一個新的武俠世紀而盡心戮力。在這些作家當中,我對台灣的奇儒、蘇小歡、張草、孫曉,及香港的黃易、鄭丰都有所論列,也頗關注於喬靖夫,皆不無可圈可點,令人耳目一新的表現。但總體來說,時移世易,在中國大陸改革開放之後,由於人口上的絕對優勢,以通俗為主導方向的武俠小說之發展重心,無疑已轉向由大陸肩負起重新開疆闢土的重責大任,繁星點點,熠耀生光,雖未能有如金庸古龍之高懸日月,亦可為武俠天空綻現如希臘神話般的瑰麗色彩。

時未寒脫穎而出
大陸在改革開放後的武俠小說發展,韓雲波以「新武俠」名之,展現出大陸在禁絕武俠題材又重新予以重視後的強烈企圖,而其真正具有「開新」意義的轉捩點,無疑當以二○○一年武漢《今古傳奇.武俠版》的創刊為嚆矢,其間新秀輩出,滄月、步非?、慕容無言、楊虛白、李亮、方白羽、盛顏、趙晨光、扶蘭、碎石等,皆頗有可觀,彬彬之盛,實不亞於前此的港台作家,尤其是王晴川、鳳歌、時未寒、小椴,號稱「四傑」,更是備受矚目。
時未寒(一九七三—),本名王帆,初期泛寫各類不同題材,二○○二年十一月始以時未寒為筆名,於《今古傳奇》發表《碎空刀》,遂開始專力於武俠創作,歷年來已有三百多萬字的創作量,而其中二百多萬字的《明將軍》系列:《偷天》、《換日》、《絕頂》、《山河》四正傳;《碎空刀》、《破浪錐》、《竊魂影》三外傳,可謂是嘔心瀝血之作,廣獲各方好評。
大陸「新武俠」興起較晚,基本上是奠築於前此舊派武俠及港台新武俠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平心而論,雖仍難以企及金庸、古龍的巔峰,但相較於其他多數的舊武俠作家,都已有長足的進步,蓋前此作家機杼已然略盡,後起新秀自不可能重蹈舊轍,而無寸進;反而能在其此的基礎上開新創發,這是文學史發展的慣例,也代表著武俠小說吐絲成繭之後,在繭蛹中默釀其新生命的階段,既有其或顯或隱的承襲,也蘊涵著未來破繭成蝶的新姿??儘管我們還很難斷定其會翩然化為何色何樣的蝴蝶。
葉洪生在論列台灣武俠小說流派時,將其心目中僅次於金庸、古龍的台灣名家司馬翎,歸為「綜藝俠情派」,所謂的「綜藝」,正如電視上的「綜藝節目」一般,有歌有唱、有演奏、有短劇,將所有能一搏觀眾眼球的各項表演,盡情納入一個節目當中,而其間固是應有盡有,卻也有其自家節目的特色,司馬翎的小說,正復如此,在博取各家之長後,又別有開新的特色,故亦能成其一家之言。時未寒的小說,據我看來,正如同司馬翎一般,是妙於綜合,而又能夠從中化生出一己特色的新銳作家。

明將軍氣象萬千
在「新武俠」之前,金庸、古龍深入人心,恐怕沒有任何一位後起諸秀能擺脫其籠罩,時未寒儘管極力想突破金古的枷鎖,還是未能掙脫其束縛,這是無可避免的,《明將軍》系列中的「一個將軍,半個總管,三個掌門,四個公子,天花乍現,八方名動」,雖說人物眾多,又各有特色,但基本還是金庸在《射雕》中的「東西南北中」的格局;而「英雄塚」的英雄碑,雖具巧思,也還是古龍百曉生「兵器譜」的故轍。扼要來說,時未寒在金古之間,於金庸取其宏大的格局及架構,參之以古龍的離奇變化,而以複雜的人物定位關係推動整個系列小說的進展;在武功模寫上,不取古龍的乾淨俐落、迎風一刀,既欲從哲理上論武學境界的高低,又不忍放棄詳盡的互鬥描寫;文字的運用,又從舊派擷取泉源,委屈詳盡,對摹寫景物曲盡其雅致之能事,可謂是冶金庸、古龍、舊派,乃至溫瑞安於一爐,算是道道地地的「綜藝」了。
當然,此一「綜藝」,也包含了時未寒冶傳統文化於武俠小說之爐的企圖,琴、棋、書、畫、機關、法醫之學,莫不刻意藉書中的不同人物展現出來,雜學之豐富,更是其所長之一。但時未寒卻絕非簡單鋪排,如《換日》中的那場慘烈的「人棋」之戰,摹寫得驚心動魄,儘管也曾有人寫過,但卻絕無如此毛骨聳然的效果,其中的悲壯、勇烈,幾乎令人窒息,這正是時未寒萬鈞的筆力。
不過,《明將軍》系列最足稱道的,還是整系列小說迴環聯結、變而有體的結構。在此,時未寒刻意隱伏的人物「定位」,起了莫大的功效。所謂「定位」,指的是人物之間的關係,有明有暗,不到最後關頭,無法呈現,而一旦呈現,卻又順理成章,有條不紊。
《明將軍》系列的故事,人物非常龐雜,但從源流說起,則可上溯至千年前的唐朝武周時期,這點顯然是有取於金庸《天龍八部》中的慕容世家。所不同的在於,當初欲扶持武周後代的五大家族水、花、景、物及御冷堂,觀念不合,故幾百年爭論不休,這又與金庸《雪山飛狐》中李自成的四大護衛有異曲同工之妙。明宗越是四大家族經數百年隱忍後終於培植出來有力可爭奪天下的「少主」,武功高強、智計優勝,且功業偉然,為手握權柄的大將軍。然此時朝廷乃屬異姓,又有泰親王、太子兩幫勢力與之抗衡,明爭暗鬥。三方勢力,各自培養親信,江湖諸大門派、勢力,皆各有依附,且各有隱間,局勢相當詭譎。

後現代綜合各家
故事是從明宗越征伐西北開始,由於欲建功業,故殺戮慘烈,激起冬歸劍客許漠洋的反抗。冬歸城陷,許漠洋得巧拙和尚之助,脫出重圍,帶引出「暗器王」林青,欲以「偷天弓」制服明宗越,但不幸落敗。許漠洋隱居鄉野,以打鐵為生,收一養子許驚弦,其實正是當初巧拙和尚之所以救助許漠洋的原因,許驚弦無疑就是「換日箭」,弓箭合一,足以「換日偷天」,改變氣運,冥冥之中,就是足以克服明宗越的一股力量。少年許驚弦成長的過程,屢有機遇,而逐漸與相關的江湖人士取得飽含恩怨情仇的聯繫與接觸,作者處處作了奇巧而又不失情理的安排,波瀾起伏,可謂密合無間。
朝廷與江湖,在《明將軍》系列中是綰合為一的,故江湖恩怨、朝廷政爭、中外糾葛,聯成一氣,使此系列格局龐大、劇力萬鈞。明宗越、林青、許驚弦及御冷堂的宮滌塵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角色,雖有複雜的恩怨關係,卻無明顯的所謂正邪的區分,林青的傲岸正直、許驚弦聰慧調皮,固是典型正派角色;而明宗越的坦朗氣度、宮滌塵的深謀遠慮,亦是自具特色,這足見時未寒在人物角色設計上的深沉功力。
《明將軍》系列也可視為「後現代」觀念凸出的一部武俠,後現代的特色,就是打破一切截然區畫的觀念,讓眾聲在喧嘩之際,各持己見,而自待定奪,故每個角色都自有其一段未必足以為外人道的心路歷程,是非善惡,實難一言而定,而其委曲的重重心思,則化作各種不同的智慧、謀略展現出來,這是時未寒最能引人矚目的特點。但除了前述我所提到的諸家影響外,我卻也從其「綜藝」的成效中,窺見其與司馬翎的共同特點。
司馬翎武俠的特色之一,在於他對整部小說的人物,無論或重或輕,都不會有所輕忽,能從人物自身的角度思量其應有的行動,智力與武力,交替而用,故呈顯出一個既鬥智而又鬥力的江湖爭鬥模式,而欲如此經營,則勢不得不針對多數的角色作內心思慮的詳盡刻劃,故推理、鬥智,層出不窮而詭譎多變,卻又縝密緊湊,條理分明。時未寒雖自謂其實對司馬翎所知不多,但天下文章的輾轉變化,往往是萬變難出其宗的,英雄所見,很難不有雷同;更何況,相信時未寒對取法於司馬翎甚多的黃易相當稔熟,故其蹊徑相同,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他廿年磨一劍
事實上,《明將軍》系列中的每一角色,都是饒具智慧的,只是在智計上有高下疏密之別,絕非只是但憑武功決勝的一勇之夫,這與朝廷上的勾心鬥角倒是相得而益彰,而如此也引帶出一個充滿智性的武俠世界,這與司馬翎特別強調「智慧」及借雜學凸顯智慧的構思,也是相當類似的,足以讓讀者費心去思量其智計角鬥的成與敗。至於人物的設計,具有一代梟雄氣度的明宗越,與《劍海鷹揚》中的嚴無畏相類,於驍勁之外,具有堂堂宗師的風範,與林青惺惺相惜,欲進窺「武道」,也暗合於司馬翎對「武道」的探索;至於女扮男裝的宮滌塵,在朝野各方智計的角量中,縱橫捭闔、步步為營,又與司馬翎小說中刻意凸顯女性,如《劍海鷹揚》中的端木芙、《金浮圖》中的紀香瓊,也是難分軒輊,而各有所長的。
許驚弦的設計,應是時未寒企圖別開生面的塑造與過去武俠小說那種英俊瀟灑、允文允武的主角不同的構想,刻意強調其面貌之醜。平心而論,如此的設計,功效並不顯著,但明顯受到古龍《絕代雙驕》中江小魚、金庸《鹿鼎記》中韋小寶的影響,是可以確定的,聰穎慧黠、機靈巧變,自是不在話下,例如許驚銜設計逃脫出「追捕王」監管的計略,渾然如江小魚與韋小寶的綜合體。但是,細究之下,卻又饒有司馬翎在《纖手馭龍》中裴淳的影子。裴淳在《纖手馭龍》中是武俠小說中少見的忠厚懇直的俠客,無論「南奸」商公直是如何的機詐多變,各種機關算盡的智謀,在裴淳身上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而「日哭鬼」與許驚弦的鬥智,結果也和商公直一樣,最終受到了許驚弦善念的感化,作家思致,有時竟是雷同若此,或許是「集體潛意識」的默化吧?
我對大陸「新武俠」涉獵不多,時未寒的《明將軍》系列的第一部也是二○○二年就出爐了,時隔十數年,其《山河》一書竟尚未完成,這使我在「後睹亦快」中,略有惋惜,但也頗為慶幸還是有緣得見。武俠夕色雖闌,時猶未寒,但願借此一序,能如金雞一啼,喚起猶在混沌朦朧中徬徨的時未寒,能及早跨過漫漫長夜,於晨曦之中,重綻光芒。是為序。
林保淳於庚子歲說劍齋

目次

名人推薦
推薦序 「綜藝」武俠開新面時未寒武俠小說序
第一章 一眼慈悲
第二章 二字天書
第三章 三千白髮
第四章 四笑於掌
第五章 五行鑄兵
第六章 六色春秋
第七章 七級浮屠
第八章 八方名動
第九章 九轉迴腸
第十章 十面楚歌
第十一章 百折不屈

書摘/試閱

第一章 一眼慈悲
夕陽鑲出西天一抹絳紅,漫天匝地的斜陽將冉冉漸翳的金光塗染在蒼綠疊翠的青山上,似是披起了一衣紅衾。
一道瀑流由峰頂傾濺而下,峻崖峭壁間突石若劍,令水瀑分跌而墜,擊撞處隆然有聲,氣勢迫人。遠觀懸泉激湧,怒濤噴瀉,如長臥雄山間的白虹,近看雲騰霧漫,飛花碎玉,似萬斛晶珠織就的簾帷。
山腰處是闊達數丈方圓的平地。瀑布落至山腰窪地處聚水成潭,潭底有伏流泄水,常年不滿不涸,倒映著滿山鬱蔭,澄碧如鏡,沙漬澈波,與轟雷噴雪般的垂瀑形成了動和靜之間極致的對比。
潭邊有一方大石,卻架著一圍泥爐。嫋嫋爐煙被輕風吹成一道軟弧,與垂於潭岸邊的樹枝勾手;濃濃茶香若有若無地傳來,飄溢於水汽淡霧間。
一個老道人盤膝於石旁,一柄拂塵橫放於膝上。他鬚髮皆白,怕已有七八十歲,青衫飄揚,白髯迎風,垂目打坐,不發一語,似是渾不為世事所動。
微風撼樹,似欲將夕照下滿樹的流紅溢芳曳落於光潤起伏的水面,雋秀奇峰,巍峨青山,襯以涓汩水響,漱玉清流,宛若仙境。
此山名為伏藏,位於塞北之外冬歸城西二十餘里。
那冬歸城原是一小集鎮,人口不過數百。然而此地卻是得天獨厚,依山傍水,加上地處中原與外疆的接壤地帶,塞外遊牧的各民族每每到了嚴冬臘寒之際便來此地進行休養與交易,冬歸之名亦由此而來。
久而久之,此處漸成規模,後有志之士引水為渠,築土為牆,終修建起這塞外大城。而冬歸城亦成為歷代兵家的必爭之地。

現任冬歸城主卓孚豪爽不羈、胸懷大志,不依常法破格起用優秀人才,加上冬歸城本就是各族人口往來頻繁,大宗交易不斷,國力日漸盛隆,已發展為塞外近疆的第一大城。而這一切卻也深為中原漢室所忌。
兩年前朝廷終於藉口冬歸城未能及時上納貢品,派出大將軍明宗越引兵來征,幾年戰禍下來,冬歸城已是元氣大傷。幸好冬歸城主卓孚平時愛民如子,將士各各用命,百姓亦拚死抗擊外侵,加上身為冬歸城守號稱冬歸第一劍客的許漠洋領兵有方,更借了冬歸城的堅固城防,才勉強支撐到現在。然而久攻不下冬歸城,中原漢室大傷尊嚴,也是不斷派兵增援,城破已是遲早之事。

伏藏山乃是冬歸城外一明淨之地,幾百年來常有修道練氣之士於此閉關清修,久而久之,更增靈氣。
此時正是早春三月,斜陽欲沉、牧童晚歸之時。
夕照映射下,但見明媚遠山中,天空純淨的不染一塵,花香瀰漫,雀鳥啼唱,蜿蜒而去的河溪邊上奇花異樹夾溪傲立。雖是值此塞外苦寒之地,又在兵亂彌禍之時,卻也是有一番江南水鄉似的勝景。
只看這明山秀水翠林晴空,便若如一個不理世事自得其樂的世外桃源,誰又能想起二十餘里外的如荼戰事?

寧謐山谷中,變故頃刻而生,一陣急促的蹄音踏碎了伏藏山的幽靜。
一匹快騎從冬歸城奔著伏藏山疾馳而來,晚歸的林鳥紛紛驚飛而起。那馬兒渾身是血,口噴粗氣,馬上乘客半身伏於鞍上,面目根本看不清楚,唯見掌中持著一柄明晃晃的長劍,劍身亦是被血水染紅。
剛剛到了山腳下,那馬忽然前蹄一軟,將馬背上仗劍的騎士掀落在地。
那騎士用一個靈巧的側撲化去撞向地面的慣力,直起身來時卻是觸發了腰腹的傷,一個趔趄,手中的長劍支地才勉強撐住身體。看看倒在地上的愛馬已是口吐白沫,命在旦夕,不由心神一散,長長歎了一口氣,仰天躺在地上,就似虛脫般再也不想起身了。
他就像是才從血水中泡出來的,已然分不清身上的斑斑血跡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適才長達三個時辰的激戰不但讓他失去了親人、朋友,還有他的國家,幸好他還保持著堅強不屈的鬥志,才憑藉著過人的體能和酣戰中激發出的武功拚死殺出了重圍,暫且擺脫了追兵,逃到了伏藏山下。然而他的體力已完全透支,心底念著他拚死要來見的那人,卻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在失去生命之前趕到山頂。

他身上大大小小共有十餘處傷,最觸目驚心的無疑是額頭那一道劍傷,已經結疤的傷口就像一道暗紅色的符咒。如果江湖上人稱「炙雷劍」齊追城的那一劍再深半寸,必是頭破額裂,只怕他現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然而這還不是他最重的傷,最重的傷是脅間被「穿金掌」季全山掃中的那一掌,在亂軍群戰中他不可能避開所有的襲擊,只能用身體去捱殺傷力最小的兵刃,是以為了躲開幾枝重兵器的襲擊,他幾乎是用身體去撞向季全山那全力施出的一掌。幸好,這能穿金開石的一掌還不能穿過他那比金石還堅硬的身體。
可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傷,最致命的是仍插在小腹上的那一記毒鏢。他甚至不敢拔鏢,只恐一拔之下毒素牽動心脈會立時斃命,已完全麻木的傷口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流出的全是散發著腥臭的、紫黑色的血。
鏢傷並不重,可怖的是那鏢上的毒力。因為發鏢者有一個江湖上人人聞之心驚膽寒的名字——毒來無恙。

他強撐著望向來路,遠方的冬歸城已成一片火海,映得天空都泛起了如血般的殷紅。「許漠洋,你不能這樣倒下,你的愛妻幼子都命喪敵手,一定要報仇啊!」
此人正是冬歸城中第一劍客許漠洋,只見他身材高瘦修長,卻絲毫不給人孱弱的感覺,雖已是渾身浴血,一雙眼睛卻依然如晨星般明亮,胸腹更是挺得筆直。或是用力握住長劍的原因,肩背間肌肉隆起,更顯得整個人像是蘊藏著一種不甘沉浮的意志與隨時可爆發的力量。他喃喃念著自己的名字,強壓喪妻失子之痛,努力振作精神,深吸幾口氣,盤膝調息一陣,奮力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卻亦是堅定不移地向山頂行去。

那是一個美麗的幽谷,迂迴的山路愈行愈險,兩邊山峰壁直,危岩高聳,卻又是樹蔭盈峰,更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點綴著,清幽寧靜。拂過的山風在空谷中猶若鐵馬嘶叫,溪流隨著樹林的間隙時現時隱,水聲潺潺而來,如仙如幻,似詭似奇。
山道越行越高,古樸的石階青苔叢生。沿著山路的來勢看,似是無窮無盡不見端頭,然而踏上石階的最後一級,前方驀然便是一方山腰間的平地,卻也不顯突兀,巧奪天工般就似更有一峰的奇幻。
首先映入眼目的是一汪清潭,一方大石,大石邊正坐著那個老道人。瀑聲驀然加巨,隆隆灌入耳中,更襯得老道的面容莊重肅穆,寶相端嚴。

「大師!」許漠洋來到老道面前,一跤拜倒在地,眼中憤火狂燒,嘶聲叫道:「冬歸城已於三個時辰前被明將軍大兵攻破,卓城主當場戰死,城主夫人懸樑自縊,卓公子帶領十八親隨投降,卻被懸頭於城門,此時明將軍的人馬正在屠城,過不多時恐怕就來此處了……」許漠洋雖對冬歸城被破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想到敵人斬盡殺絕的狠毒與痛失戰友的悲壯,以他素來的堅韌沉毅也幾乎忍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直欲失聲大哭。
那道人卻對許漠洋的嘶聲吼叫渾若不聞,仍是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垂目打坐。
山腳下隱隱又傳來戰馬的嘶叫聲,許漠洋急得大叫:「大師,明將軍追兵已至,請教弟子應該何去何從……」他之所以強拚著一口氣不泄來到了伏藏山,只為了當初與老道長立下了城破之時於此地相見之約,可如今殺出重圍來到此地,卻仍是不明老道是何用意。
那老道依然閉目如故,只似是若有若無地輕歎了一聲,手中拂塵輕動,往身邊一個蒲團上輕輕一拂。
蒲團撞到許漠洋身上,許漠洋但覺一股暖洋洋的勁力傳來,身心忽覺得平和起來,很是受用。他暗歎了一口氣,在此大兵伺伏之時,重傷在身、體力幾近油盡燈枯的他已沒有退路,亦根本不抱突圍之念。看著老道的慈眉善目,心頭逐漸安定,索性盤膝坐上蒲團,拋開雜念專心運功,唯求追兵趕來時再多殺幾個敵人。起初尚是百念叢生,漸終覺清風拂體,胸懷緩舒,再聽得水聲潺潺,鳥鳴啾啾,終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渾然忘卻了剛才的浴血拚殺。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山道上傳來數人的腳步聲,當先一人狂笑起來:「姓許的命還挺長,還是等我親自送你上路吧,哈哈哈。」
許漠洋睜開眼睛,發話那人面相瘦硬如鐵,容貌凶惡,聲音鏗鏘如金石亂擊,正是一劍劃中自己面門的「炙雷劍」齊追城。舊傷新仇重又湧上,戰志充注心頭,明知此時的狀態不宜再動手,仍忍不住要躍起身來出手殺敵。
老道仍未睜眼,卻彷彿預知了許漠洋的心情,拂塵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齊追城的身後傳來:「齊兄你也太厚道了,對一個死人也說這麼多話,先殺了再說。」
「穿金掌」季全山雙目深陷,鼻鉤如鷹,乃是突厥近數十年來的第一高手,為人嗜殺,每每將活人用掌生生擊斃練功,塞外人談起飛鷹堡的堡主「穿金掌」季全山,無不噤若寒蟬。

一群士兵手執長矛盾牌,依次上得山來,團團圍在許漠洋與那老道四周。只看這群士兵所站的方位各守要點,就知道平日均是訓練有素。這正是明將軍帳下親兵博虎團。
一個手提禪杖的胖大和尚笑嘻嘻地站立在一邊:「阿彌托佛,貧僧千難,剛才未能與許施主過招,如今特來給冬歸城第一劍客超渡。」
這個千難乃是少林叛徒,雖是一臉嘻笑,卻是無惡不作,更令人不恥的是喜歡姦淫幼女,是為佛門人之大忌。偏偏此人又武功極高,數次令圍剿他的武林中人無功而返,最後少林派出法監院院主風隨大師追殺千難,千難聞得風聲,知道難以匹敵,於是便投入當朝權臣明將軍府下,卻仍不知收斂,反因有了靠山而更是肆無忌憚。

許漠洋緩緩抬起頭來,卻沒有向這三人多看一眼,他的眼睛只盯住了一個人,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文弱,就似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他總是垂著頭看自己的手,一副像是很靦腆、很害羞的樣子。
書生的那雙手晶瑩如雪,就若大家閨秀的纖纖玉手般柔軟而修長。可是許漠陽卻清楚地知道,這雙漂亮得帶著邪氣的手是武林中最可怕的一雙手,這雙手上發的不僅僅是疾若閃電的暗器,還有殺人不見血傷人於無形的毒。
這個人,就是被江湖上稱為「將軍的毒」,位列明將軍府中三大名士之三的——毒來無恙。

「想不到在塞外也有這般風景絕佳的去處!」毒來無恙抬頭瀏目四周,驚歎一聲。漠然的目光掃過許漠洋,最後帶著十二分的認真落在老道身上,默然半晌,似是若有所思,終輕輕開口:「不知這位大師怎麼稱呼?」他的語音細聲細氣彬彬有禮,如果只聽他的聲音,絕不會令人想到此人就是名動江湖、令人聞之色變的「將軍之毒」。
那個老道仍是不發一言,甚至連眼睛也不曾睜開,就那樣宛若平常地打坐,好像周圍的一切全然與他無關。然而毒來無恙卻忽然感覺到,原來齊追城、季全山和千難頭陀一上山就準備博殺許漠洋的殺氣竟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老道穩如磐石的氣度所震懾住,瓦解殆盡!
此人是誰?竟然能在無形中將三大高手氣勢消盡,而且不露一絲痕跡!

毒來無恙心下暗驚,卻仍毫不動容,依然心平氣和地發話:「請問大師,這個許漠洋帶領冬歸城人傷了我們許多兄弟,我可以帶他走嗎?」
許漠洋怒哼一聲:「冬歸勇士只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庭妻子,哪似明將軍這般暴虐成性,屠城殘殺無辜。何況你們傷我許多族人,這筆帳又怎麼算?」
「住嘴,明將軍替天行道,爾等蠻夷之徒不知天命,負隅頑抗,罪無可赦,該死的都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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