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妖異傳承與人性陰暗面所構築的幻想綺譚迷宮
於戰後東京的陰影中醞釀而生。
外表看起來就是個端正好青年
但只要聽到民俗怪談就興奮到失控,讓人難以招架
巧妙驅使懸疑與奇詭要素的名家•三津田信三
筆下最知名的怪奇幻想作家「刀城言耶」系列
本次將為各位獻上他在「學生時代」挑戰的數起詭譎事件!
在雪地中逕自步行的木屐
從竹林裡憑空消失的人們
由地底下現身索命的即身佛
於老宅內顯現的死亡分身
自空地上人間蒸發的孩童
五起情境各異的神秘事件,五種層次不同的絕妙體驗
探究深鎖於機關盒內的奇詭謎團真相
孕育出名偵探•刀城言耶的「學生時代事件簿」
在洋溢著時代韻味與懷舊氛圍的場域中
體驗揉合民俗學與怪談的妖異事件所帶來的獨特閱讀感受
★《本格推理世界》2012年黃金本格推理10傑獲選
☆ 三津田信三老師印刷簽名+給讀者的留言
★ 涵蓋五種不同詭譎氣氛的奇想情境衝擊,讓忠實讀者們齊聲驚嘆「又奢侈地一次用掉五個別具特色的系列標題了」
☆ 系列知名配角人物、刀城言耶的人生導師(ㄜˋㄇㄥˋ)「阿武偎川烏」也大顯身手(?)的一冊!
★ 特別收錄:推理作家既晴專文解說
【名家推薦】
既晴│作家、評論家、本作品專文解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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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作家、兼任講師
余小芳│暨南大學推理研究社指導老師、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
洪敍銘│推理評論者、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成員
喬齊安│推理評論者、百萬部落客
【標題作故事大綱】
「刀城同學,你知道什麼是生靈嗎?」
在神保町的「Hill House」咖啡廳最後面的角落位置,刀城言耶的學長谷生龍之介開始講述一個跟自家血脈有關的神秘事件。
谷生家是位於奧多摩地區的古老世家。但因為母親光世並非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龍之介直到因應戰時的疏散行動,才首次來到父親谷生猛所居住的大宅。
雖然父親依然冷漠、異母二哥虎之介的母親智子也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希望出征的兒子在光榮返鄉之後能奪得家主大位的貪婪,但是在習慣長兄熊之介那陰晴不定的個性後,龍之介倒也和這位體弱多病的兄長相處融洽,度過了一段清閒的疏散生活。直到在某一天夜裡……他親眼目睹了熊之介的生靈。
和熊之介提起這件事之後,只見兄長的神情夾雜著訝異與憂慮。
「在谷生家,就算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同一個人,也要假裝沒看見。」
此時龍之介才突然想起,就在自己要搭上火車前來谷生家之前,送行的母親曾不明不白地冒出這句囑咐。
谷生家的血脈中遺傳著神祕的「生靈」體質。這種症狀只會在家族繼承者身上顯現。但是除了後繼者證明的意涵之外,若是頻繁地出現,也同時象徵著當事人即將不久於人世。
自此之後,大宅內也接連發生了難以解釋的現象與事件。在被生靈現象所禁錮的谷生家中掀起繼承者動盪波濤的,究竟是覬覦家主之人檯面下的蠢動,還是不可思議的妖異力量在幕後作祟?
面對諸多不可解的懸疑狀況,龍之介也因此找上了刀城言耶這位據說能破解怪奇案件的學弟協助。
缺乏自信,卻又亟欲撕去名偵探「冬城牙城」之子的標籤。懷抱著複雜的心情,大學時代的言耶,開始逐步突破由各式陰鬱詭譎謎團所建構的層層機關。
以表題作〈如生靈雙身之物〉為首,擅長在奇詭與恐怖的基底架構上賦予作品多樣性元素詮釋的名家────三津田信三,再次以五起充滿離奇詭異現象的神秘事件,呈現出融合推理與民俗異聞的獨特奇想世界。
〈如死靈踱步之物〉
在被雪包圍的命案現場周遭,遺留在此地的,唯有被人目擊無人穿著、卻逕自於雪地上行走的木屐,所留下的腳印。莫非是眾位民俗學者在「怪談會」中談論過巴布亞紐幾內亞的「死靈」傳說之後,當地狩獵民族所畏懼的死靈就隨著憑依物,一起跨海來到了日本這座格局奇特的宅邸……。受邀來到宅邸聚會、同時也是「行走木屐」目擊者的刀城言耶,也不得不在各種期待與壓力的推波助瀾之下,嘗試破解這起事件。
〈如天魔跳躍之物〉
武藏茶鄉的一處大戶人家後院,設立了一座祭祀奇特屋敷神「天魔」的小祠堂。在這處四周被竹林、樹林、懸崖所圍起的侷限場域,竟數次發生了有人憑空消失的神祕事件。除了地面上那中斷、彷彿跑著跑著就被直接帶往空中般的詭異足跡之外,人們就只能在此聽見頭頂上那宛如未知魔物在竹子間飛竄的枝葉摩擦聲……。單純基於自己的興致,目中無人、連鬼神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阿武偎川烏,就這樣以刀城言耶難以抵抗的「怪談異聞」,引誘這位學弟一路闖進屋敷神所身處的竹林之中
〈如屍蠟滴落之物〉
信奉「即身佛」信仰而坐化成為屍蠟、最後被埋於家中庭園裡的池中小島,這位逝去已久的前新興宗教教組,竟在人世間現身、接連尋找著當年的背叛者,而這些背叛者也接連遭遇了不幸。時至今日,在此租屋的住戶竟離奇地死在被白雪圍繞的池中小島上。此處的屋主,同時也是刀城言耶在學界及文字創作領域前輩的土淵教授,成為了第一發現者以及首要嫌疑人。然而就在案發時間的深夜,一名寄居於此的男孩高志,竟從房間的窗戶,目睹了纏著裹屍布的屍蠟佇立於島上的詭異景象……。
〈如生靈雙身之物〉
東京郊外的蘆生地區,有戶傳承著特殊的「生靈」體質的鄉間大家族──谷生家。因應戰時的疏散避難行動,刀城言耶的學長谷生龍之介才首次踏進了這個宛如陌生人般的父親所居住的宅邸。原本和身為小妾的母親過著平凡但恬靜的生活,現在卻不得不被捲入繼承人的紛爭之中。幸虧自己對家族之長的地位毫無意願,於是龍之介也在這裡度過了一段還算安逸的疏散生活。但是,此時他並未預料到,日後他將會在「家族的奇特血統」以及「現實」這兩種層面,都遭遇了與「分身」相關的謎團……。
〈如無臉擄掠之物〉
在大阪某個由高低兩種階層長屋鄰接構成的住宅區,在其邊角地帶莫名留下了一處空地。據說在原本於此地祭祀、樣貌奇特的「無臉地藏」祠堂被拆除後,就陸續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火災事件,以及無臉妖怪在此出現的傳聞。某一天,一個小孩就在這個為居民所忌諱、僅有流浪藝人與行商會暫時停留、而且出入通道受限的空地裡人間蒸發了。多年後,在「偶然」的情況下,刀城言耶意外闖入一場由幾位大學生分享彼此家鄉怪談的聚會。在聽聞前述這則怪談之後,他也在當事人的請託之下,跨越時空的藩籬,嘗試解決這場長年困擾體驗者的過往奇聞。
◆ 來自各方的迴響
先閉上眼睛想像一件你最害怕的事物,然後張開眼睛,你驚覺想像中的一切,都真實地出現在你面前!這本作品給了我最深沉的驚悚感,彷彿只要把視線從書內文字移開,就會發現自己置身畫面之中!三津田老師對懸疑場景的塑造相當拿手,恐懼感忽隱忽現,讓人緊張屏息。謎團設計引人入勝、推理結果出乎意料,在人性與鬼魂之間的暗示寓意極富深度,揉合了樂趣與恐懼,堪稱是懸疑驚悚小說中極具指標性的作品。
──── 沙棠/作家、著有《沙瑪基的惡靈》、《古茶布安的獵物》等作品,近作為榮獲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的《機關盒密碼 卷一:九龍遺城》
繁複的本格詭計與驚悚的妖異怪談,三津田老師的作品總是能將兩個看似相悖的元素完美結合,同時在絕對遵守推理公平性的前提下,仍然不忘留下後勁無窮的幢幢鬼影。雖然資訊量龐大的民俗學識在短篇的架構下略為受到限制,卻也因此更利於進入情境。新讀者能從本作中感受到經典的刀城系列魅力,而舊書迷最期待的莫過於一睹大師年輕時的丰采了!
──── 八千子/作家、以《證詞》獲得尖端原創小說大賞逆思流組特別賞。筆下以殯葬文化融合推理元素的少女撿骨師系列:《地火明疑》、《天雷無忘》皆榮獲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另著有《我的青春絞死了貓》、《回憶暫存事務所》等作品
全書共收錄五篇作品,為刀城言耶學生時期親身經歷或耳聞的不可思議怪奇案件。透過死靈、天魔、屍蠟、生靈、無臉等民俗傳說寄託之物,由島國歷史文化連結日本鄉野奇談,從無頭公案到密室懸案等,文質彬彬的年輕偵探爬梳各式謎案,體現推理及恐怖縈繞的雙重樂趣。
──── 余小芳│暨南大學推理研究社指導老師、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
令人毛骨悚然的異靈,難以解釋的神秘現象,不得其所的屍身……交織著日本民俗、怪談與異質空間的奇詭敘事,是三津田信三擅長且為人所熟知的風格;本書集結其經典短篇傑作,看似超自然力量作祟的諸篇事件,讓讀者不斷環繞在恐怖與鬼魅的氛圍,實則透過生/亡間的對峙與轉換,顯現人心的毒惡與恨意更甚亡者,在這些黑暗漩渦裡的人們均無可違逆的陷入、無可自拔。在這些作品中彷彿暗示著,異於人類時空的妖異固然可怕,但那些肉眼不可辨識的殺機與純粹的仇,在極端異常的情境裡卻顯得益加清晰,令讀者不禁在人性的洞悉中,讀到深意。
──── 洪敍銘/推理評論者、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成員。著有《從「在地」到「台灣」:「本格復興」前台灣推理小說的地方想像與建構》
無論閱讀幾千、幾百本推理小說,三津田信三的刀城言耶系列與島田莊司的御手洗潔系列,都還是我每每跪著也要讀完的傑作。而這次將不可能犯罪、妖怪傳說與懷舊時代感融合至極致,帶來至高享受的《如生靈雙身之物》,更是其中的稀世之珍。
──── 喬齊安/推理評論者、百萬部落客
三津田老師的刀城言耶系列其實是我進入翻譯這行後負責的第一部系列作品,感情不可謂不深。很遺憾在完成《如密室牢籠之物》的翻譯工作後,台灣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推出這個系列的中譯本。很榮幸事隔多年,這次能再為老師的《如生靈雙身之物》服務。老師說故事的功力還是一如既往地深厚,儘管已經很熟悉老師的敘事風格,卻還是會在作業過程中被嚇出一身冷汗,從頭頂涼到腳底。不能劇透太多,但是那一記又一記的回馬槍啊……。希望拿起本書的各位,也會喜歡這部作品。
──── 緋華璃/本作譯者。曾經手「刀城言耶系列」《如厭魅附身之物》、《如凶鳥忌諱之物》、《如山魔嗤笑之物》、《如密室牢籠之物》等作品翻譯
作者簡介
日本奈良縣出身,曾任出版社編輯,籌畫過一系列懸疑、驚悚、怪奇風格的叢書。2001年以《忌館:恐怖小說家的棲息之處》正式出道,2010年以《如水魑沉沒之物》榮獲第10屆本格推理大賞。其創作經常在層次不同的恐怖基底上添加多樣性的元素,如民俗學、傳說怪談、實話異聞、推理懸疑等等,營造出具有獨特氛圍的故事場域。
筆下作品眾多,亦分支出多個系列,其中以浪行各地、四處探訪奇特傳承的怪奇幻想作家「刀城言耶」為主角的系列最具代表性,獲得評論家與讀者廣大的肯定,截至2020年初已推出7部長篇及3部短篇集,總計10部作品。本系列作品亦為各大年度推理榜入圍常客。
除此之外,另有包含出道作在內的「作家系列」、「死相學偵探系列」、「家系列」、「幽靈屋敷系列」、「サ行系列」等諸多作品,最新啟動的系列為2016年登場的「物理波矢多系列」,目前已出版《黑面之狐》、《白魔之塔》等兩部作品。
【譯者簡介】
緋華璃(Hikari)
不知不覺,在全職日文翻譯這條路上踽踽獨行已十年,未能著作等身,但求無愧於心,不負有幸相遇的每一個文字。曾翻譯「刀城言耶系列」的《如厭魅附身之物》、《如凶鳥忌諱之物》、《如山魔嗤笑之物》、《如密室牢籠之物》。《如生靈雙身之物》是第五本與三津田老師結緣的作品,今後希望能延續這段緣分。
【繪師簡介】
Cola Chen
多棲各領域,為了滿足自己的創作欲與女兒們的食慾而努力著。https://www.facebook.com/artistbarcola/
書摘/試閱
「刀城同學,那本小說跟生靈有關嗎?」
「無關。」
「……」
看到龍之介目瞪口呆的表情,言耶這才言歸正傳。
「呃……其實其他國家也有類似的傳說,例如蘇格蘭稱這種現象為『伴走者』,視其為死亡
的前兆,人人聞之色變。據說被人目擊到伴走者的當事人不久後就會死去,而且伴走者還會出現在本人的葬禮上,很可怕吧。」
「……」
龍之介的臉色大變,只不過言耶還是沒留意到。
「日本有些地方稱這種現象為『影病』,與其說是發生在個人身上的現象,普遍被視為是出現在某些特定家族的疾病……」
「一模一樣……」
饒是言耶也總算聽見了龍之介第二次的喃喃自語。
「一模一樣,是指和谷生學長最初提到的生靈一樣嗎?」
龍之介慢慢地點頭說:
「不管是出現在葬禮上的伴走者,還是被視家族問題而非個人問題的影病,都跟我接下來要提到的生靈一模一樣。」
「請恕我失禮,谷生學長所謂的家族,難不成是你的……?」
龍之介又點點頭。
「說得更正確一點,並不是我家,而是我父親的老家……」
這種說法顯然還有更深一層的涵義,事情似乎很複雜。言耶有些遲疑,不知是否該繼續追問下去。
「戰前,我住在大森。」
龍之介以平靜的語氣開始娓娓道來。
「東京瓦斯電氣工業在附近蓋了巨大的工廠,自我懂事以來,就和母親兩人住在那個狹小的家裡。」
「提到大森,一般人都會直接聯想到河邊的魚市場,但內陸那一帶其實蓋了很多小工廠呢。」
言耶適時搭腔,但龍之介不知道是不是正沉緬於過去的回憶,感覺有點心不在焉。
「我家附近有條大水溝,每次颱風大雨過後,經常有鯉魚或鯽魚浮在水面上。」
「可以直接用網子撈起來嗎?」
「沒錯,所以每次颱風要來的時候,我都特別期待。」
「真是美好的回憶啊。」
「戰爭時,我在品川區鮫洲的舊制都立電機工業學校讀書,左鄰右舍有交情的叔叔伯伯們幾乎都在鎮上的小工廠上班,所以我也認定自己長大後將會和他們一樣從事工廠的工作。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叔伯對我來說就跟父親沒兩樣。」
這讓言耶對他親生父親的情況感到很好奇,但也相信谷生遲早會提到,所以就不插嘴了。
「沒多久後,空襲變得愈來愈頻繁激烈,上頭開始要學童疏散到鄉下,就連已經從國民學校畢業的孩童也大都疏散到親戚家去,鎮上再也看不到小孩的身影。但我們家只有我和母親相依為命,沒有任何親戚可投靠。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母親的娘家在哪。更重要的是,當時的我壓根兒也沒想到要與母親分開。」
「既然還是小學生,萬一沒有親戚可投靠,也可以加入集團疏散不是嗎……」
「嗯,可是這條路也行不通。」
「為什麼?」
龍之介有些欲言又止。
「……我媽要我去神戶投靠父親。」
「你是指奧多摩的神戶地區吧。」
「這時我母親才首次告訴我,媛首川上游那一帶有好幾個村落。其中有個名叫蘆生的村落,而位居蘆生村落地主之首的谷生家,就是我父親的老家。」
「你從未見過令尊嗎?」
言耶終於輸給了好奇心,開口問道。
「在我小的時候,經常有個男人會來我家。等到我進了工業學校時,才慢慢意識到那個人可能就是我父親。現在回想起來,不免也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相當遲鈍的孩子。」
雖然面帶苦笑說出了這番話,但龍之介臉上的表情卻意外地雲淡風輕。
「換句話說,我母親是外面的女人。」
「……這樣啊。」
這下反而是言耶顯得不知所措。
「家父名叫谷生猛,在大森有座工廠,聽說在其他地方也有店鋪和房地產之類的,所以應該還有其他女人。他一個月難得來我家一次,嗯,總之是個氣力旺盛的男人。」
「……是噢。」
言耶只能唯唯諾諾地應聲,畢竟也不能點頭附和。
「我母親要我去投靠谷生家,說她已經和那邊談好了,要我一個人過去。我當然不肯,可是母親完全不理會我的抗議,硬要我疏散過去。就算我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去。』但母親也堅決不答應,堅持自己不能過去。以我母親的立場,的確很難帶著小孩,厚著臉皮去正室──其實人已經過世了──的地盤讓人收留,遺憾的是當時的我就連這種人情世故也不懂。」
「這也不能怪你。」
「……不,我們母子相依為命固然也很辛苦,但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懂的少爺。差別只在並不是住在有錢人家、而是窮人家的少爺就是了。」
龍之介略帶自嘲的笑容已不復見先前那種淡薄如雲煙的從容。
「我之所以不想獨自前往,其實也不是擔心母親的安危,而是無法承受一個人在陌生的土地、而且還是個陌生的家庭裡生活的恐懼。」
「那是因為……」
你還是孩子嘛──言耶正要開口,就被龍之介以手勢制止了。
「不好意思,話扯遠了。最後母親還是決定留在大森的家,只有我去投靠谷生家。就在母親送我到車站後,臨別之際,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令堂說了什麼?」
「她交代我……去到谷生家之後,萬一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同一個人,也要假裝沒看見。」
「令、令堂知道這件事嗎?」
與興奮的言耶互為對照,龍之介極為冷靜地回應:
「肯定是聽家父說的,再不然就是……」
龍之介說到這裡,突然噤口不語。
「再不然?」
「再不然就是母親曾經不只一次看到家父的生靈……」
「欸──!」
言耶還沒來得及細究,龍之介就搖起頭來。
「不過,我不記得母親提過這方面的事,所以在車站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我完全搞不清楚這代表什麼意義。」
「你沒問令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根本來不及問。谷生家派了一位名叫豬佐武的人來接我,所以她是在電車就要開走的那一刻,突然附在我耳邊交代的。」
雖說是小妾的孩子,畢竟也是谷生猛的親生兒子。蘆生的老家不僅擔心龍之介的安全,其實也做好了要接受他的心理準備不是嗎?言耶認為特地派人來接就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或許是猜到言耶在想什麼,龍之介苦苦一笑。
「是因為我媽苦苦哀求家父,他才派豬佐武來接我,而且並不是因為有多重視我。當時谷生家已經有長子熊之介和次子虎之介這兩位繼承人了。」
「熊之介和虎之介嗎?」
然後老三叫龍之介。應該是因為自己的名字是「猛」,所以才偏好這類勇猛威武的名字吧。
「當時熊之介大概是二十二、三歲,虎之介則小他一歲。明明我們是兄弟,卻連他們正確的年齡多大都不清楚,真的很怪吧。」
「不會,畢竟箇中有很多曲折……」
「是有很多曲折沒錯,因為就連熊之介和虎之介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什麼,你那兩位兄長也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嗎?」
言耶很驚訝,龍之介倒是一臉沒什麼大不了地說明:
「虎之介的母親智子和我母親的立場半斤八兩。啊,這麼說肯定會惹火那位阿姨,要我別把她跟工廠小鎮的女人相提並論。智子原本是神樂坂的藝伎,是猛為她贖身的。所以年紀雖然比我媽大,但是還風韻猶存。」
「也就是說,智子和虎之介在那時候還比你早一步疏散到位於蘆生的谷生家嗎?」
「虎之介當時已經上戰場當學生兵了。」
「啊,剛好是那個年齡和時期嘛。」
言耶邊回答,一面就想到了熊之介。
「這麼說來,身為長子的熊之介應該更早就出征了吧。」
「不,他還待在谷生家。」
「怎麼會?」
「因為熊之介從小就是個身體孱弱、動不動就生病的孩子,因此徵兵檢查時判定為第二乙種,不用當兵。」
根據昭和二年公布的兵役法,男子年滿二十歲就有接受徵兵檢查的義務,檢查時只能圍上一塊兜襠布,量過身高、體重、視力等項目後,還要在軍醫面前脫光,檢查身體是否有痔瘡或梅毒等疾病。除此之外,還會調查身家細節。最後區分成甲乙丙丁戊各種體況,其中以甲種體況最受到尊敬。
只不過,隨著戰局惡化,國家不僅調降接受檢查的年齡,就連合格的判斷標準也愈來愈寬鬆。
「當時沒通過徵兵檢查的人非常不見容於社會,唯獨熊之介沒有這個問題。鄉下地方從以前
就視體弱多病的孩子為負擔,其他小孩也會欺負身體虛弱的孩子,但熊之介因為是谷生家的繼承人,所以被家人和村民們捧在掌心裡呵護。」
「所以養成了驕縱任性的性格嗎?」
「沒錯,就是你說的這樣,他的個性有點唯我獨尊,但也只侷限於谷生家和蘆生當地而已,說穿了就是內弁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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