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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與微笑:也許世界很煩但沒關係啊,太宰治經典青春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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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與微笑:也許世界很煩但沒關係啊,太宰治經典青春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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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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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啊~各位浪漫的學生!
青春似乎很快樂對吧。一群蠢蛋。
★無賴派作家太宰治一窺中二美少年的微憂青春
★國內首度中譯出版
★小說家張亦絢專文絕贊

如果說《人間失格》是太宰治人生崩壞的前夕,
《正義與微笑》正是太宰治拚命活過的青春。
你們活著是為了什麼?你們的理想為何?
是打算保持著愉悅的心情,盡情玩樂,順利大學畢業後,訂作新西裝,在公司裡上班,期待薪水調升,一輩子平安度日對吧。
但很遺憾,你們或許無法如願。
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正義與微笑》
剛滿十六歲的春天,芹川進,一名家道中落、瘦弱白皙的美少年決定以座右銘「以微笑行使正義!」作為開頭,寫起了日記。此時的進正準備考大學,卻對升學考試與就職備感不安,又苦惱於隱藏在內心蠢蠢欲動的夢想……

《正義與微笑》寫於一九四二年,是太宰治繼《女生徒》中少女的生活與心境變化之後,首度以日記形式描寫一名少年歷經憤怒、懷疑、苦惱,最終奮鬥達成夢想、成為一名演員的青春長篇小說。
面對理想與現實人生的巨大鴻溝,敏感且憤世嫉俗的少年進在日記中寫下對自己的失望與對世人的輕蔑。儘管如此,他仍對人與未來懷抱美好的期望,並一次次選擇相信,展開不妥協於現實的抵抗。
主人翁進不同於《人間失格》的葉藏。進和葉藏一樣會感到空虛、幻滅,也想逃避現實,甚至自殺。但是他絕望的道路前方始終有光。於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少年依舊帶著微笑站起來,繼續前進。
每天都是奇蹟。不,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奇蹟。
這樣的進,就是太宰治所嚮往的正義。
這也是無論身心多痛苦、無論還要經歷多少場戰役,
仍以自嘲的前行姿態,努力成為自己真理的太宰治。

今後,我要單純正直地行事。不懂的,就說不懂;不會的,就坦承不會。
若是屏棄故作姿態,人生之路似乎是意外的平坦通途。
明天,讓我們面帶微笑,與世界握手言和。

「日記體小說《正義與微笑》讓我大吃一驚。這部作品很少被討論,某些太宰治的年譜甚至沒提到。可是以我作為太宰治的鑽石粉(意思是比鐵還硬很多倍)的眼光來看,這本小說實在太美、太重要了;這是太宰的心臟啊──這樣搥胸頓足的呼喊,我可以持續很久。」
──作家 張亦絢

作者簡介

太宰治(Dazai Osamu,1909~1948)
本名津島修治,一九○九年六月十九日出生於日本青森縣北津輕郡金木町的仕紳之家,父親曾任眾議院議員、貴族院議員,經營銀行、鐵路等事業。中學時期,受芥川龍之介等人作品影響,立志成為一名作家。
一九三○年進入東京帝國大學法文科就讀,師從井伏鱒二,後因參與左翼運動怠惰學業遭革除學籍。一九三三年開始以太宰治為筆名寫作,一九三五年以短篇《逆行》入選第一屆芥川賞決選名單,並於一九三九年以《女生徒》獲第四屆北村透谷獎,在他短暫的寫作生涯中總共創作了三十多部作品,包括《人間失格》、《斜陽》、《晚年》、《富嶽百景》、《女生徒》、《津輕》等皆為日本家喻戶曉的經典作品。一九四八年,與情人山崎富榮於東京三鷹玉川上水投河自盡,結束其苦惱、矛盾而充滿傳奇性的一生。
太宰治的人生充滿濃郁的悲劇色彩,自二十歲起五度自殺,酗酒、女性關係複雜、還曾麻藥中毒,畢生寫作以自身為藍本,自傳體式的回憶貫穿文本,作品以負疚、否定、頹廢為底色,文字富哲思同時帶著幾分幽默,廣受文學愛好人士推崇。他與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等作家被視為日本戰後文學臻至巔峰的大師級巨匠。


高詹燦
輔仁大學日本語文學研究所畢業。翻譯資歷二十多年,累積譯作上百本。主要譯作有《人間失格》、《假面的告白》、《正義與微笑》、《蟬時雨》、《劍客生涯》系列等書。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序 當太宰用心臟大吼:日記體小說的根本性關懷
文∣張亦絢(作家)
日記體小說《正義與微笑》讓我大吃一驚。這部作品很少被討論,某些太宰治的年譜甚至沒提到。可是以我作為太宰治的鑽石粉(意思是比鐵還硬很多倍)的眼光來看,這本小說實在太美、太重要了;這是太宰的心臟啊──這樣搥胸頓足的呼喊,我可以持續很久。然而,除了「萬勿錯過」的這個激烈感想,我還是力求平靜,將原因娓娓道來吧。
研究文學的人應該都有過這樣的感想,覺得作者的某部作品是最「集成式」的,亦即當中含有最多作者的基本元素。有時候,這就是代表作。不過,當若干作品名氣甚大,反而會使應受關注的焦點作品較少為人知。以太宰治來說,沒有讀過《人間失格》、《斜陽》或《津輕》是完全不可想像的;可是,難道錯過《御伽草紙》、《越級申訴》或《女生徒》就可以忍受嗎?而在這個名單上,如今我要再加上《正義與微笑》作為「必讀」清單之一,這自然得好好說出個理由來。
太宰於離世一年前,即藉由丈夫與人殉情的未亡人「阿三」之口道出:「革命是為了讓人生活輕鬆才推動的,我不相信一個滿臉悲壯神情的革命者。」「輕輕地轉換心情才是真正的革命……」(〈阿三〉)──我一直覺得,這是兼具太宰信條與洞見的核心。他始終未忘情革命,而所謂「讓人生活輕鬆」並「輕輕轉換心情」,都不是敷衍馬虎之意。誰有那個能耐?要在有這能耐之前,沒有痛下工夫,根本不可能。
我原本只是把這段話,作為太宰金句牢記在心。沒想到,他曾賦予這個想法、那麼完整又精闢的作品──〈女生徒〉裡是這樣說的:「誰都不知道我們的苦惱,如果我們現在立刻變成大人的話,我們的苦惱、寂寞說不定就會變得很可笑,一切只能追憶。可是,在成為大人之前,該如何度過這段漫長討厭的時期呢?〔……〕就像出麻疹一樣。可是,也有人因麻疹而死、〔……〕如此放任不管是不對的。」
《正義與微笑》可說就是藉著十六歲男孩芹川進的日記,將「人要如何轉換心情?」與「我不會放任不管」這兩個根本性的關懷,進行全面而深入的「展演」──日記開始,少年進與〈女生徒〉中的少女一樣,都有操心自己「會變壞」的心情。然而,不同於前作只以「少女寂寞的一日」勾勒青春的憂傷、志氣與徬徨,太宰在《正義與微笑》中為少年置入了諸多非典型的成人援助者,有股「鐵了心要幫助少年走過搖晃吊橋」的味道。兩篇小說中,學校是「折騰」,不能提供飢渴盼望得到指引與提升的少男少女足夠的支撐,可說是共通點。然而,太宰在《正義與微笑》中設計了「少年想成為演員」的情節,將少年帶出學校與家庭,準確地刻畫了成長及其豁然開朗。
首先是身為哥哥對芹川進的「信賴」。這是〈越級申訴〉與〈跑吧,美洛斯〉都處理過的主題:人沒有被信賴,就會歪掉。但前述兩部作品都改寫於經典,太宰在《正義與微笑》中則是用非常生活化的口吻,將信賴的層次,以爆笑又深具可信度的方式表現出來。想要辦成一件事,要有開始,怎麼開始呢?找了一個不合拍的劇團,必須放棄,又怎麼進行下一步?
哥哥帶他拜訪人,拿介紹信,然後芹川進落入一個「話少人怪」的「齋藤老師」手中。當芹川進問,有什麼好的劇團?此師竟說,不存在這種東西。芹川進好不容易討到一個劇團名,卻是他覺得無從下手的名團,正在糾纏祕書,突然被大吼──原來「齋藤老師」藏在後面,偷偷注意他──被大吼後,芹川進就像被火燒過般,判若兩人──直到他來到劇團面前,原本看似絕不可能處理好的問答,卻爽朗地對答如流。少年最在乎的誠實、保有自我又不傷人,那些過去他絕對處理不來的問題,再也不是問題了。
哥哥與老師的信賴不同,大吼一事深有學問。河合隼雄說過,在面對青春期的危機時,大人「決一生死」卯上的態度,比什麼道理都要緊得多──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發自內心的大吼──像前面提到的「輕輕」,都不能虛有其表,而是某種「得道」後,才能表現自如之物。
此外,「演員」還有它的象徵意義。書名,令少年起心動念寫日記的典故,來自馬太福音,少年將它改成「以微笑行使正義」;在常見的版本裡,說的是「禁食時不要露出禁食的苦樣,反而要有高興樣。」這已顯示了,人應當作為「為義受苦,臉露歡欣」的「演員」──愛(義)是所有演技的原因。在〈越級申訴〉裡,太宰還讓耶穌對猶大講這話,但內容改成,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寂寞,因為「每個人都會寂寞的啊」。太宰的「我」,從來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必須「緊盯」對其「三心兩意」都不眨眼的貴重事物,那是比文學、比任何創造之前的創造,都要「去創造之物」。
要了解太宰對此意念用情之深、用力之巧,就請來讀這本無與倫比美麗的《正義與微笑》。

目次

推薦序 當太宰用心臟大吼:日記體小說的根本性關懷 張亦絢
正義與微笑
太宰治 年表

書摘/試閱

四月十六日 星期五
風勢強盛。東京的春天焚風強勁,很不舒服。塵埃甚至吹進房內,書桌上滿是觸感粗糙的沙塵,臉頰也沾滿塵埃,感覺真難受。等寫完這篇,就來泡個熱水澡吧。感覺塵埃連我背後都入侵了,真受不了。
我從今天開始寫日記。因為最近覺得自己的每一天都變得很重要。不知道是盧梭還是哪個人曾經說過,人格是在十六歲到二十歲這段時間養成,或許真是這麼回事。我也已經十六歲了。一到十六歲,我這個人就突然「啪噠」一聲變了個人。其他人應該是察覺不出。因為這算是一種形而上的變化。事實上,一到了十六歲,山、海、花、街上的人、藍天,看在我眼中完全變得不同。就連那些壞事,我也已略有所悉。這世上其實存在著許多困難的問題,關於這件事,我也隱約有這樣的預感。因此,最近我每天都很不開心,變得暴躁易怒。似乎吃了智慧的果實後,人就會失去笑容。以前我很調皮,刻意做些憨傻的糗事來逗家人發噱,是我的看家本領,但最近我益發覺得這種裝傻的搞笑實在愚不可及。搞笑是卑微的男孩才會做的事。刻意扮小丑討人疼愛,這份落寞令人難以承受。著實空虛。人就得活得正經一點才行。男人不能老想著要討人疼愛。男人就尊該努力博得別人的「尊敬」。最近我的神情似乎變得出奇凝重。由於表情太過凝重,昨晚哥哥終於對我提出建言。
「進,你也變得太穩重了吧。感覺突然老了許多呢。」晩餐後,哥哥笑著說。我深思片刻後應道:
「因為有太多艱深的人生問題。我今後要努力和它們奮戰。例如像學校的考試制度之類的……」
話才說到一半,哥哥便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知道了。不過,你大可不必每天都這麼緊繃,老板著一張臉吧?你最近好像瘦了呢。待會兒我念馬太福音第六章給你聽吧。」
真是個好哥哥。他四年前進入帝大英文系就讀,但至今仍未畢業。雖然一度留級,但哥哥不以為意。我也認為他不是因為頭腦不好才留級,所以這算不上什麼恥辱。哥哥是因為有正義感才留級。一定是這樣。哥哥應該是覺得學校很無趣吧。他每晚都熬夜寫小說。
昨晚哥哥念馬太福音第六章十六節以後的篇章給我聽。那是很重要的思想。我為自己此時的心智不夠成熟而羞愧臉紅。為了避免忘記,我先用大字將那段教義抄寫在這裡吧。
「你們禁食的時候,不可像那假冒偽善之人,臉上帶著愁容。因為他們把臉弄得難看,故意教人看出他們在禁食。我老實告訴你們,他們已得到了賞賜。你禁食的時候,要梳頭洗臉。別教人看出你在禁食,只在暗中教你的父看見。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會報答你。」
好奇妙的思想。相較之下,我的想法實在單純到不值一哂。是個行事魯莽又愛多管閒事的傢伙。真該深切反省。
「以微笑行使正義!」
我想到了一個好座右銘。要把它寫在紙上,貼在牆上嗎?啊,不行。這樣就成了把「故意教人看出」貼在牆上了。我也許是個極度偽善者,得格外小心才行。而且也有人說,人格是在十六到二十歲這段時間養成。現在真的是很重要的時刻。
一是為了幫助我混亂的思想得以統一,二是為了充當我日常生活反省用的資料,三是為了留下懷念的青春記錄,期待十年、二十年後,我一面撚著長長的鬍鬚,一面偷偷翻閱,面露微笑的那幅畫面,所以就從今天開始寫日記吧。
不過,要是太過嚴肅,變得過於「穩重」,那也不好。
以微笑行使正義!很豪邁的一句話。
這就是我日記開頭第一頁的文字。
我原本打算接下來寫點今天學校發生的事,但已積了厚厚的塵埃。連嘴巴也都是粗糙的沙粒。真難受。先來泡個熱水澡吧。找個時間再來慢慢寫──當我寫到這裡時,突然覺得「搞什麼,根本沒人理你嘛」,心裡為之一沉。畢竟這是沒人會看的日記,就算自己裝模作樣地寫下去,也只是徒留落寞罷了。智慧的果實教會我明白憤怒及孤獨。
今天從學校返家的路上,我和木村一起去喝紅豆湯,不,這留著明天再寫吧。木村也是個孤獨的男人。

四月十七日 星期六
風勢已轉弱,但早上天空灰濛濛的,中午時還飄起小雨,後來便逐漸放晴,晚上看見月亮露臉。今晚我先回顧昨天寫的日記,覺得有點難為情。寫得真差。我都臉紅了呢。完全沒寫到十六歲青年的苦惱。不光文章行文生硬,連當事人的思想都顯得幼稚,真教人沒轍。此刻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為什麼我是從四月十六日這種不乾不脆的日子開始寫日記呢?我自己也不清楚。說來還真不可思議。我從以前就想寫日記,也許是因為前天哥哥跟我說了那番發人省思的話,我一時興奮,因而抱定決心「好,就從明天開始寫」。十六歲的十六日這天,馬太福音第六章第十六節。不過,這全都只是偶然的巧合罷了。因為這無聊的巧合而沾沾自喜,未免也太丟人了。試著做些更深入的思考吧。有了!我也明白一些事。這祕密應該不在於十六日這天,而是在於它是星期五。因為我這個人只要一遇上星期五,就會莫名胡思亂想。我從以前就有這樣的習慣。一個教人很不自在的日子。這天對基督來說,也是個不幸的日子。因此在外國,似乎也被視為不吉利的日子,很不討喜。我並非學外國人迷信,但我就是無法平心靜氣地過完這天。沒錯,我喜歡這個日子。我大概有偏愛不幸的傾向。一定是這樣沒錯。儘管此事感覺無關緊要,卻是我重大的發現。憧憬這種不幸的個性,或許日後將形成我人格主要的一部分。想到這裡,我略感不安。感覺包準沒好事發生。腦中想到的盡是些無聊事。不過這是事實,所以也無可奈何。發現真理未必會帶給人快樂。智慧的果實無比苦澀。
好了,今天得提到木村的事了,不過我心裡很排斥。簡單來說,昨天我對木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木村是學校裡出了名的不良少年。他多次留級,今年應該都十九歲了。我之前從來沒跟木村好好聊過,但昨天放學回家時,木村拉我跟他一起去紅豆湯店,我們喝著紅豆湯,第一次對彼此的人生看法展開交流。
沒想到木村是個勤奮好學的人。他正在看尼采。我還沒聽哥哥提過尼采的事,所以一無所悉,羞得滿臉通紅。我跟他提到聖經以及德富蘆花,但還是遠不及他。木村的思想也都能很務實的在生活中實行,所以很不簡單。根據木村的說法,尼采的思想與希特勒相通。木村用各種哲學的想法為我解說他們的思想為何相通,但我聽得一頭霧水。木村其實很用功。我認為這個朋友很了不起,想和他深交。聽說他明年要報考陸軍士官學校,果然和尼采的思想有關。不過,聽人說陸軍士官學校很難考,也許他會落榜。
「我勸你別去考。」我悄聲對他說,木村狠狠瞪了我一眼。真可怕。我也要好好用功,不想輸給木村。當時我下定決心,打算從頭開始背英語單字一千,認真算代數和幾何。雖然對木村高深的思想感到敬佩,但不知為何,我就是不想看尼采。
今天是星期六。我在學校上公民課時,心不在焉的望著窗戶。原本朵朵盛開,占滿整個窗外的櫻花,已大多凋零,現在只剩暗紅色的花萼還頑強的掛在枝頭。我想了許多事。前天我說過「有太多艱深的人生問題」,還一時脫口說出「例如像學校的考試制度之類的……」這樣的話來,被哥哥看穿我的心思,但我最近之所以感到憂鬱,也許根本沒什麼,就只是因為明年要報考一高(※第一高等學校。)。唉,考試可真煩人。一個人的價值,單憑這區區一兩個小時的考試就陸續決定人們的價值,實在可怕。這是瀆神的行徑。監考官應該都會下地獄吧。由於哥哥看得起我,所以總是對我說「沒問題的,你中四去考,包準考上」,但我完全沒自信。不過,我也已經厭倦中學生活了,所以明年就算考一高落榜,我也打算很乾脆的找一家開朗的大學預科(※日本的舊學制。亦即教導大學預備教育的機關。)。接下來,我得樹立堅定不移的人生目標,朝此邁進,不過這又會面臨其他複雜的問題。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樹立目標才好。我就只會哭喪著臉,不知所措。「要當大人物!」從小學校起,老師們就常這樣教導我們,但再也沒有比這更敷衍隨便的話了。根本不懂在說些什麼。簡直就是在耍人,完全不負責任。我已經不再是孩子。關於生活的痛苦,也開始有些領悟。就算是中學老師,他們檯面下的生活似乎也出奇的悲慘。夏目漱石的《少爺》不就描寫得清清楚楚嗎?有人是仰賴高利貸唯生,有人成天得面對家裡的河東獅吼。甚至有的老師活脫是悲慘的人生輸家。就連學識似乎也沒什麼過人之處。如此無趣的人,卻總是毫無根據的叨絮不休,老說些無關痛癢的開導訓示,所以我才會對學校深感厭煩。至少也該秉持更具體、更切身的方針來教導我們,這樣的話,不知道對我們會有多大的助益。就算是毫不掩飾的說出老師自己的失敗經驗,我們聽了也會深有所感,但他們卻只會嘮嘮叨叨的一再提及權利和義務的定義,或是大我小我的區別,全是一些再清楚不過的事。今天的公民課尤為無聊。雖然主題是英雄與小人物,但金子老師卻只是一味的褒獎拿破崙和蘇格拉底,痛罵市井小民的悲慘。這樣根本無濟於事。不是人人都能成為拿破崙或米開朗基羅,而且小人物為了生活奮鬥,應該也其值得尊敬之處,而金子老師所說的話,卻完全沒這樣的概念。這種人才該叫作俗物呢。思想太迂腐了。他都已經年過五十,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唉,連老師都開始受學生同情時,那就完了。這些人過去真的沒教過我什麼正經事。而我明年卻非得從理科和文科當中做個選擇!事態緊急,而且情況很嚴重。我到現在仍很迷惘,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學校裡,我心不在焉的聽著金子老師毫無內容可言的談話,心裡無比懷念去年離開我們的黑田老師。這份懷念令人心焦。那位老師確實有真材實學。首先,他是個聰明人。做事幹練俐落,男子氣概十足,可說是這所中學全體學生尊敬的對象。某次在上英語課時,老師緩緩翻譯出《李爾王》裡的篇章,接著他突然口出驚人之語。他的語氣倏變,所謂咬牙切齒的語調,指的大概就像這樣吧。總之,那是很冷淡的語調。而且是無預警的冒出這番話來,所以我們大家為之一愣。
「我要就此和你們道別了。時間真是短暫。其實老師與學生之間的關係,可真難訂出個情分來。老師只要一離職,便成了陌路人。你們沒錯,錯在老師。說實在的,老師們全是一些渾帳東西,一些分不出是男是女的傢伙。對你們說這些話,我很抱歉,不過,這口氣我實在憋不住。教職員室裡的氣氛,一整個不學無術!自私自利,一點都不愛學生。這兩年來,我一直在教職員室奮鬥,但還是行不通。在我被炒魷魚之前,我自己先辭職不幹。今天這是我的最後一堂課。日後與各位或許已無緣相見,但今後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學習是很美好的事。似乎有人認為學習代數或幾何,等學校畢業後,便完全派不上用場,那可就錯了。不論是植物、動物、物理,還是化學,都該盡可能多花時間研讀。唯有無法直接在日常生活中派上用場的學習,才會令你們的人格更加完備。沒必要誇耀自己的知識。好好用功,就算日後忘了也無妨。記不記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培養。所謂的培養,不是背誦許多公式或單字,而是要擁有寬闊的心靈。也就是要懂得什麼是愛。學生時代不用功的人,出社會後一定也是個冷酷的自私鬼。學問這種事,就算學會後馬上忘記,那也無妨。就算全部忘個精光,在你用功訓練的底端,仍會留下一把砂金。這就是了。這才真正可貴。得好好用功才行。不能老急著要硬將自己的學問直接運用在生活中。要成為真正從容受過培育的人!我想說的話就這些。我已無法再和你們一起在這個教室裡用功。不過,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們的名字,不會忘記。你們偶爾也要想起我哦。雖是很平凡無奇的道別,不過這是男人與男人的道別。就讓我們瀟灑的走吧。最後,祝各位身體健康。」老師臉色略顯蒼白,不帶一絲笑意,向我們深深一鞠躬。
我很想撲向前抱住老師大哭一場。
「敬禮!」班長矢村微帶哭嗓的發號施令。班上六十人全都神情肅穆的起立,由衷行了一禮。
「這次的考試不用擔心。」老師如此說道,這才莞爾一笑。
「老師,再見!」留級生志田悄聲說了這句話後,全部六十名學生這才齊聲喊道:「老師,再見!」
我很想放聲大哭。
黑田老師現在不知過得怎樣。也許出征去了。因為他現在應該才三十歲左右。
寫著黑田老師的事,果真就此忘了時間。都快深夜十二點了。哥哥在隔壁房間偷偷寫小說。似乎是長篇小說。聽說已寫了兩百多張。哥哥總是晝夜顛倒。每天下午四點左右起床,然後晚上必定熬夜。這樣對身體不好吧?像我早睏得眼皮都快合上了。我打算接下來念一點德富蘆花的《回憶》後再睡。明天是星期天,可以好好賴床。這是星期天唯一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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