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超級間諜：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與拯救英格蘭的秘密戰爭（簡體書）

“我的心裡並非全是惡。上帝作證，就我個人，我沒有做過任何有悖於誠實的事。在任公職時，我也沒有做過有失身份之事……我坦白，我十分重視女王和國家的安全，所以我仔細查出了反對他們的行為。” ——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爵士在蘇格蘭女王瑪麗的審判上說的話，1586年10月14日 他雙眼漆黑，深深地陷下去，一下就引起了你的注意。緊盯著畫像看，那雙眼睛似乎半睜半閉，在思考著什麼，甚至透露出狐疑，好像想要一眼看穿參觀者的心思，無情地刺察、探究一個人最不為人知的想法和內心深處的情感。這幅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的首席國務大臣（Secretary of State）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爵士的肖像，是畫家老約翰·德·克裡茨（John De Critz the Elder）所作，上流社會人士經常找他作畫。此畫約成於1587年，以毫不妥協之態描畫了一個同樣毫不妥協之人。沃爾辛厄姆的性格中的威嚴與強大力量，定格在了這幅單調陰鬱的畫像中，400多年後絲毫沒有褪色。 沃爾辛厄姆俊美的臉龐棱角分明，鷹鉤鼻高挺，前額頭發稀疏，看起來冷酷殘忍，工於心計，這仿佛在告訴我們不可小覷了他。他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齊齊，下面的飛邊領被漿粉洗得雪白。伊麗莎白時期的宮廷裝束奢華精巧，已成為一種時尚，令人向往，飛邊領則是這名陰森、狂熱的新教徒對此的唯一表示。這幅畫現今掛在倫敦國家肖像館（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畫面背景陰暗神秘，沒有給出多少關於這個人或他生平的線索和提示。許多參觀者不經意地從旁邊走過，急著去看他們熟悉的都鐸時期貴族肖像畫。通過校園課程，更有可能是通過最近電視上的歷史節目，他們還依稀記得那些貴族。 這樣的話，他們就錯失了和這個謎一般的人物面對面的機會。他是國家偉大、有影響的領頭人之一，推動、塑造，更重要的是保衛了16世紀末的英格蘭——一個新教剛剛萌芽的國家。 沃爾辛厄姆幹的遠不只是文書工作，他不只是伊麗莎白專制政府的大臣。真正說來，1570年之後的20年間，國家腥風血雨，動蕩不安，沃爾辛厄姆極大地參與制定並實施了英格蘭的外交政策，大概就相當於現在的外交部長或美國國務卿一職。然而，他的其他更為邪惡的職責，深深觸及到了女王350萬臣民中幾乎每一個人的生活，因為他也是伊麗莎白的超級間諜、秘密警察和實際意義上的宣傳頭目。 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一心撲在自己的使命上，他既要保護伊麗莎白的神職人員遠離持續不斷的暗殺威脅，又要打壓國內外與“榮光女王”（Gloriana）政府敵對的天主教徒。他在此期間慣用的手段陰險狡詐，現在情報界給這些手段起了個友好的綽號，叫“諜報技術”。如今，任何一個驚悚間諜小說的狂熱愛好者，對沃爾辛厄姆黑暗可怕的手段都不陌生：死信郵箱、復雜密碼、密寫術、賄賂、敲詐勒索、偽造文件、利用雙面間諜（有時還是三面），甚至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囚犯嚴刑逼供以獲取罪證，這一套做法都可讓人背信棄義。 沃爾辛厄姆的秘密活動糅合了英國秘密情報局（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更出名的叫法是“軍情六處”）、英國國家安全局（Security Service，或稱“軍情五處”）和政治保安處（Special Branch of the Police）在英國現代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不但要關注軍事外交重要情報的搜集分析工作，還要誘捕那些密謀讓伊麗莎白政府垮臺的顛覆分子，並將他們無情摧毀。沃爾辛厄姆為情報工作布下了天羅地網，據說，在巔峰時期，情報網內有53名間諜和18名特工，他們都蟄伏在國外宮廷上，而英格蘭境內還有眾多線人，其中一些人是變節投靠了英格蘭，其他的則是都鐸社會中的小人物。劇作家克裡斯托弗·馬洛（Christopher Marlowe）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員，幾乎可以肯定他在沃爾辛厄姆手下工作過，作為交換，他逃脫了國家訴訟，因為在他1587年的首版作品《帖木兒大帝》（Tamburlaine）中包含褻瀆神明之語。沃爾辛厄姆也雇用過各行各業的技術專家，從能迅速破譯伊麗莎白的敵人所寄秘密信息的密碼破譯員，到一個擅長拆信重封，讓收信人察覺不出一點兒痕跡的名為亞瑟·格列高利（Arthur Gregory）的人。 …… 許多英格蘭天主教徒熱切期望蘇格蘭女王瑪麗能夠取代伊麗莎白的地位。瑪麗是法國弗朗索瓦二世（Francis Ⅱ）的遺孀，後來嫁給了達恩利勛爵（Lord of Darnley）亨利，再度成為寡婦後又嫁給了風度翩翩的第四代博思韋爾伯爵（Earl of Bothwell）詹姆斯·赫伯恩（James Hepburn）。在她的個人紋章上，她輕率地在英格蘭盾徽中加入了蘇格蘭和法國的標志，這直截了當地表明了她對英格蘭王位的覬覦。瑪麗堅稱，她是英格蘭王位最有說服力的假定繼承人，因為她是亨利八世的姐姐瑪格麗特（Margaret）的直系後裔”。她經常會大聲發表這種聲明，這深受現任君主的不喜，而那些要依靠現任掌權

作者按
致謝
序言
章 “服務於我們的時代”
第二章 “國家之毒”
第三章 女王的情報機關
第四章 巴賓頓陰謀
第五章 蘇格蘭女王的審判
第六章 “嗜血之渴”
第七章 大敗無敵艦隊
第八章 窮困離世
後記
附錄 沃爾辛厄姆的間諜網絡
大事年表
人物表
注釋

第一章 “服務於我們的時代”
“特別關注……以貴族和鄉紳為主……你會發現每個人的癖
好，他適合走什麼道路，是當元帥還是顧問，是天性坦誠開放，
是深藏不露，還是表裡不一，以及他在國外待遇如何……”
——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爵士給他一位侄子的建議，約寫於16世紀70年代末
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出生於1532年左右，家中獨子，父母是威廉和喬伊斯（Joyce）。威廉是倫敦的一名律師，在肯特郡（Kent）擁有大量房產。喬伊斯則是赫特福德郡（Hertfordshire）切森特（Cheshunt）的埃德蒙·丹尼爵士（Sir Edmund Denny）之女，安東尼·丹尼爵士（Sir Anthony Denny）的妹妹。安東尼是亨利八世內宮的首席侍臣，在亨利八世疾病纏身離世前的最後幾個月裡，安東尼才是幕後無形的真正指揮者。因此，政治思想，尤其是新教政治思想在沃爾辛厄姆的血液裡流淌沸騰。1513年，弗朗西斯的伯父埃德蒙·沃爾辛厄姆爵士（Sir Edmund Walsingham）在弗洛登原野戰役（Flodden Field）上英勇殺敵，最後英格蘭人以壓倒性的勝利擊敗了蘇格蘭人。隨後，亨利八世為嘉獎埃德蒙·沃爾辛厄姆爵士“不俗、真實與忠誠的表現”，賞賜了他大量財物，並任命他為倫敦塔中尉。
關於沃爾辛厄姆家族的祖先一直都有幾處不明朗。有好幾種家世之說試圖證實他們血統高貴——他們是諾福克郡（Norfolk）北部沃爾辛厄姆莊園貴族的直系後裔。其中一個說法就來自羅伯特·格洛弗（Robert Glover），他在1570到1588年某些時候擔任了薩默塞特紋章官（Somerset Herald），是一名阿諛奉承之徒。他羅列了一大串沃爾辛厄姆家族成員名單，有些被封了爵士，最早的是一個叫托馬斯的人，於1337年去世。這份家譜大部分是虛構的，純屬伊麗莎白時代的偽作，在歷史上全然站不住腳。赤裸裸的事實是，沃爾辛厄姆家族是由經商起家。
沃爾辛厄姆家族算不上是“完全光輝顯赫”，沃爾辛厄姆的墓志銘後來對這一點也毫不隱晦。他們的祖輩艾倫·沃爾辛厄姆（Alan Walsingham）出身低微，是一名卑下的皮匠——換句話說，就是鞋匠。1403年，他在倫敦天恩寺街（Gracechurch Street）的聖貝尼特（St Benet）教區買了幾所廉價公寓。財富增長後，他就在倫敦別處花大價錢購置了若幹房產，包括在東市場路（Eastcheap）的一幢“豪宅”，以及位於克裡波門（Cripplegate）的一個名叫“公雞和鐵環”的酒廠兼酒館。到1412年，艾倫持有的房產讓他一年就得交納總計達l7英鎊11先令的高額稅錢，相當於今天的7000多英鎊。他的兒子托馬斯是一名葡萄酒商，也涉足了其他的賺錢買賣，比如將魚和布料從倫敦出口。在提高城市階級地位上，托馬斯得了一樁好姻緣。他娶了瑪格麗特·貝姆（Margaret Bamme）——金匠亨利·貝姆（Henry Bamme）的女兒。貝姆家族頗有權勢，家族在1390年和1396年出過兩位倫敦市長。1424年，托馬斯在肯特郡的奇斯爾赫斯特（Chislehurst）買下斯凱德伯裡（Scadbury）莊園當作他的鄉間別墅，這裡就是沃爾辛厄姆家族後世子孫的祖宅。托馬斯的後代一直都在做利潤豐厚的葡萄酒生意，到弗朗西斯·沃爾辛厄姆的祖父詹姆斯才做出了從商人到紳士的決定性成功轉變，獲得了“爵士”的稱號，並被授予了在社會上具有重要意義的盾徽。這是典型的15世紀英格蘭許多家族成功邁入上流社會的發家史。
詹姆斯有兩個兒子，弗朗西斯的父親威廉排行老二，在格雷律師學院（Gray’s Inn）學習法律。1524年，威廉被任命為肯特郡治安長官，並在l526年和1532年續任此職。1526年，亨利八世和王後阿拉貢的凱瑟琳舉薦他為倫敦公設律師。3年後，威廉·沃爾辛厄姆負債累累，共欠下托馬斯·克倫威爾（Thomas Cromwell）330英鎊，白紙黑字，密封保留。克倫威爾是亨利八世的首席大臣，一個貪得無厭之人。1530年，威廉與另外兩位委員受命調查失勢的樞機主教沃爾西（Wolsey）的財產。兩年後，他成為倫敦代理執行官（Under-Sheriff），這一職位只有兩人擔任。威廉當律師當得風生水起，又新購置了大量房產，包括在肯特郡和聖瑪麗奧爾德曼伯裡（St Mary Aldermanbury）教區的富茨克雷（Foots cray）莊園、羅克斯裡（Rokesly）莊園和柴爾斯菲爾德（Chelsfield）莊園，威廉在倫敦的家就位於聖瑪麗奧爾德曼伯裡教區。1534年，威廉去世，根據他的遺囑，柴爾斯菲爾德莊園要保留下來給他的5個女兒當嫁妝，“如果我的妻子喬伊斯在兒子弗朗西斯21歲之前去世，那富茨克雷莊園可用來償還我的債務並贈予給我的女兒”。喬伊斯27歲就守了寡，威廉只給她留下了一個時年兩歲的幼兒弗朗西斯，他所有的女兒後來都嫁給了好人家。1538年，喬伊斯改嫁給了赫特福德郡普拉西（Plashy）的朝臣約翰·凱裡爵士（Sir John Carey），這樁婚事可能是由喬伊斯的娘家——在赫特福德郡擁有產業的丹尼家族討論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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