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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丹朱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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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丹朱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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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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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前世陳丹朱與仇人雙雙中毒而亡,
今世卻從十年前的那日雨夜重新開始。
於是她──殺姊夫,逼吳王,順皇帝,保全陳家,
讓吳地萬民不受洪水氾濫、兵馬滅國之災,
到頭來,卻成了父親眼中的孽障、背叛家國的逆賊。
但,她好開心啊。
親人不用無辜死去,自己不用孤獨十年被困道觀,
忍受世人唾罵與淒涼為伍,最終雖復了仇卻死不瞑目,
就算被身邊的人天下的人瞧不起,那又如何?
只要親人安好,只要百姓的日子照過,
只要奸臣小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只要……還有機會再見那人,
她陳丹朱,不怕當壞人。
什麼是良心?她早就沒有了。

作者簡介

希行,女,生於燕趙之地,平凡上班族,雙魚座小主婦,以筆編織五彩燦爛的故事為平淡生活增添幾分趣味,偏好鄉土氣息,愛有一技之長的女主,愛讀書,愛旅遊,用有限的時間和金錢,過出無限的生活和情趣,生平最大的理想,不求能寫出神來之作,但求看過故事的女子們,都能悅之一笑心有所安便足矣。

書摘/試閱

引子

大夏楚氏結束了亂世,高祖皇帝建爵位,功臣皆有所賞,封五個皇子為王,許其子孫綿延承襲,可自置吏,可得賦斂,齊吳周燕魯五王散布東南西北,殘餘亂勢被鎮懾清掃,大夏王朝固若金湯,天下終得太平。
十年後,高祖駕崩,太子登基為帝,新帝發現分封的五個王勢力極大,天下九州百郡占去了一多半,他所能掌握的只有二十郡,這樣下去他想給自己的兒子們分封都沒有多餘的地方。
皇帝一看這樣不行,就要重新劃分封地,諸侯王們拿出聖旨,輩分高的罵皇帝違背祖訓,輩分小的哭自己的爹死得早,與朝廷紛爭,質問皇帝,皇帝無奈只能作罷。
十年後,皇帝駕崩,諸侯王進駐京城插手帝位之爭,最終十五歲的三皇子登基為帝,燕魯兩國不奉新帝,私藏被廢為庶人的二皇子,齊吳周奉聖旨對燕魯用兵,是為五國之亂。
五年後,齊吳周分燕魯兩國,自此諸侯王地位更盛,動輒不接朝廷聖旨,不進京朝拜,驅逐朝廷官員。
二十年後,御史大夫周青請皇帝推行承恩分封制,皇帝欣然同意,昭告諸侯王,不再要收回諸侯王的封地,希望諸侯王的兒子們能都得到自己父王的封地。
諸侯國頓時陷入紛亂,兄弟殘殺,甚至還要弒父。
三年後,諸侯王們舉著高祖的聖旨,帶領大軍,清君側討伐御史大夫周青,周青遇刺而亡,皇帝也險遭不測,是為三王之亂。
不知道是因為先前王子們爭搶封地傷了元氣,還是皇帝因為遇到刺客而震怒,查問諸侯王行刺謀逆之事,迎戰諸侯王兵。
兩年後,周王吳王先後被誅殺,齊王將兒子送為質,交出封地只留王爵,得以退居北地存世。
大夏皇帝將九州百郡一千五百縣都握在手裡,天下終於安穩,四海終於太平。
至今又十年矣。

第一章

春雨下了幾場後,道觀後的菜園裡齊刷刷的冒出一層綠油油。
陳丹朱摘了一籃子,用山上引來的泉水洗淨,加油炒一下,將醃好的春筍切幾片,煮一碗桃花米,簡簡單單吃了一頓。
下午的時間,陳丹朱都在忙碌著將餘下的菜掛在廊下晾乾,以便和春筍一起醃起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靜心師太從前觀急匆匆的來了。
「丹朱娘子。」她神情有些焦急,「山下有個孩子不知道怎麼了,剛剛吐了滿口白沫,昏迷不醒,家人怕往城裡送來不及,想請丹朱娘子妳看一下。」
陳丹朱道聲好,將手擦了擦,拎起廊下放著的小籃子,裡面銀針等物都齊全,想了想又讓靜心師太稍等,拎著籃子去道觀後自己的菜園轉了一圈,摘了一些自己種的草藥,才跟著靜心師太往山下去。
桃花山不高,她們又是常在山裡行走,速度快,從最高處的道觀來到山下的村子也不過一刻鐘。
昏迷的男孩子六七歲,已經被抬到村口了,母親在哭,父親在焦急的看山上,看到兩個女子的身影,忙喚「來了」。村民們打著招呼「靜心師太」、「丹朱娘子」,紛紛讓開路。
「不知道怎麼回事。」父親紅著眼還能把話說清楚,「從外邊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剛坐下端起飯碗就抽搐昏倒了。」
陳丹朱放下籃子道:「我來看看。」俯身先查看這孩子的口鼻眼睛,又將手腳上衣服拉開仔細看了,「不是蛇蟲咬了,是吃了有毒的野菜了。」
聽她這樣說,哭泣的母親不解:「還沒吃飯呢,我這幾天也沒有摘野菜。」
陳丹朱道:「是他自己在外邊隨便嚼著玩了吧,我先給他解毒,等他醒了你們問問。」
父母便再沒疑問,安靜的讓開,看著這二十多歲的女子先用銀針刺孩子頭上手上幾下,再從籃子裡取出一把不知道是什麼的綠油油的草,在小藥碗裡搗碎,捏開孩子的嘴連汁帶液灌進去,才灌進去孩子就哇的吐出來,原本不聲不響的人也開始發出哭聲。
父母有些慌張的問:「丹朱娘子?」
陳丹朱將孩子扶著半趴,讓他哭以及繼續吐,片刻之後拿出手帕給孩子簡單的擦拭,直起身子道:「可以了,人已經醒了,送去城裡給大夫們看看吧。」
村人們鬆口氣,父母更是歡喜,連連道謝,抬著趴在門板上雖然還昏迷著但能發出哭聲呻吟的孩子放在牛車上,匆匆向城裡奔去。
餘下的村民們「丹朱娘子辛苦了」、「多謝丹朱娘子」的道謝。
陳丹朱含笑還禮:「讓孩子別在山上亂吃東西,越好看的越不要吃。」
村人們再次道謝,陳丹朱和靜心師太便告辭向山上走去,暮色濃濃轉眼就看不到了。
這邊夫婦拉著孩子來到城裡,夜色已經籠罩了天地,京城繁華的夜生活也剛剛開始,到處都是走動的人群,秦淮河裡遊船如織,燈光如星海。
夫婦來到西城一家醫館,坐診的大夫給孩子查看,哎呦一聲,「竟然是吃了斷腸草啊,這孩子真是膽子大。」
雖然不知道斷腸草是啥,但聽名字就很嚇人,夫婦兩個渾身發抖流淚。
「別怕別怕。」大夫安撫,一邊查看,咦了聲,「用針先截斷了毒性蔓延,又催吐出來大半,你們找人看過了?」
婦人含淚道:「我們是桃花村的,附近就是桃花山,請丹朱娘子先看了看。」
大夫哦了聲,道:「那就好,很好。」說罷便仔細的給孩子診脈,讓店夥計取藥,有條不紊的診治起來,竟然不再多問多說一句。
這是對那位丹朱娘子的信任呢還是不屑?旁邊候診的人豎著耳朵還等著聽呢,十分不解,只能自己問:「丹朱娘子是誰啊?是個名醫嗎?」
大夫只當聽不見,那夫婦含糊道:「是我們村子附近的一個娘子。」
村婦嗎?那為什麼要找她看?是神婆嗎?很靈驗嗎?旁邊的人越發的好奇,但再問卻沒人理他,什麼啊神神祕祕的。
很快大夫給那孩子用針用藥診治好了,孩子也清醒過來,結結巴巴的說了自己下午在山上玩,隨手拔了一棵草嚼著玩,因為吐出來口水是紅色的,就沒敢再吃。
大夫笑道:「福大命大,好了,回去吧。」
夫婦千恩萬謝的付了診費拿了藥,拉著孩子離開了。
候診的人坐在大夫面前,還不肯放棄問:「福大命大是說這孩子被那位丹朱娘子先解了毒嗎?」
大夫笑了笑,應聲是。
「這丹朱娘子是誰啊?看起來大夫你也是知道的,不止一次遇到被她診治過的人了吧?」問診的人一疊聲問,「醫術很高超嗎?怎麼在城裡沒聽說過?」
別說看病有本事,就是一個神婆,厲害的話,名氣也瞬時能傳遍京城。
大夫搖頭,「啊呀,你就別問了,不能有名氣。」說到這裡停頓下,「她是原來吳王的貴族。」
問診的人立刻明白了,十年前齊吳周三個諸侯王謀反,稱為三王之亂,周王吳王先後被誅殺,之後皇帝遷都,如今的京城,就是曾經吳王的國都。
夏帝遷都,京城的貴族們自然也跟著遷居到此,而吳王的貴族背著謀逆之民的罪名,淪落到不如平民百姓,能活著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圖名利。
為了清除吳王餘孽,這十年裡不少吳地世家大族被剿滅。
「這位丹朱娘子很得村民愛護啊。」問診的人感嘆。
丹朱娘子救治的肯定不止一兩家,名聲沒有傳開,自然是大家都閉口不談,免得給她引禍上身。
大夫想了想,多說一句:「這個丹朱娘子吧,倒是不用怕禍事,有天子金口玉言免死。」
問診的人驚訝:「為什麼?她是什麼人?」
大夫笑了,笑容譏嘲:「她的姊夫是威武大將軍,李梁。」
問診的人臉色頓時也變了,拉長聲調:「原來是威武──大將軍啊。」
威武將軍李梁,這個名字別說京城的人,天下皆知。
當年就是他親手斬下吳王的頭顱,舉著迎接皇帝,立下大功。
李梁有功被新帝看重,但卻沒有好名聲,因為他斬下吳王頭顱的時候是吳王的大將軍,他的岳父陳獵虎是吳王的太傅。
雖然李梁說是奉帝命行正義之事,但私下難免被嘲笑賣主求榮──畢竟諸侯王的臣子都是諸侯王自己選定的,他們先是吳王的臣子,再是天子的。
這個李梁誅殺了吳王還不夠,又瘋狂的構陷滅殺吳地世家大族,如一條惡犬,吳地的人恨他,大夏的其他人也並不敬愛他。
問診的人不想再多談他,說另外一個很熟悉的名字:「這位丹朱娘子原來是陳太傅的女兒?陳太傅一家不是都被吳王殺了嗎?」
當年的事也不是什麼祕聞,夜晚問診的人不多,這位病人的病也不嚴重,大夫不由起了談興,道:「當年陳太傅的大女兒,也就是李梁的妻子,偷拿太傅兵符給了丈夫,讓李梁得以領兵反攻國都。陳太傅因此被吳王處斬,李梁之妻被綁在城門前吊死,陳氏一族被關在家宅不分男女老幼僕從侍女,先是亂刀砍又被放火燒,合族被滅。太傅家的小女兒因為生病在桃花山靜養,逃過一劫。後城破吳王死,她被夏軍抓到帶來詢問李梁怎麼處置,李梁那時正在陪同皇帝入王宮,看到這個病歪歪嚇得呆傻的小女孩,皇帝說了句『稚子可憐』,李梁便將她安置在桃花山的道觀裡,活到現在了。」
說起當年,問診的人神情悵然,掐指一算:「已經過去十年了啊,真快。我還記得那時候可真慘啊,一邊兵馬混戰,一邊還發了大洪水,到處都是死人,屍橫遍野,那場面,根本不用皇帝打過來,吳國就完了。」
雖然過去了十年,但吳王的餘孽還不時的鬧騰,說這些舊事也怪危險的,大夫輕咳一聲,「所以說天要亡吳王。不要說這些了,你的病沒有大礙,拿些藥吃著便是。」
問診的人還想說什麼,身後有人站過來,帶著幾分血腥氣,「你看完了沒?看完了快讓開,我的手被刀切破了。」
問診的人嚇了一跳,轉頭看一個年輕人站著,右手裹著一塊布,血還在滲出來,滴落地上。
大夫見慣了流血並不驚慌,一邊問:「怎麼傷的?」旁邊的店夥計警惕的打量他,京城禁攜帶兵器。
年輕人二十七八歲,面容微黃,一口吳音:「我是醉風樓的幫廚,不小心菜刀切到了。」
大夫已經解開裹布,傷口雖然嚇人,但也還好,讓夥計給綁紮,再開些外傷藥就好了。
年輕人付了錢走出去,站在熱鬧的街市中,看向城外桃花山的方向,兩邊的燈火映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

陳丹朱每天起床很早,會沿著山上上下下轉兩遍,順便打山泉水回來。
這一日她來到山泉邊,看到已經有人先行一步。
年輕人背對她,用一隻手捧著水往臉上潑,另一隻手垂在身側,裹著傷布。
他說:「這水怎麼這麼涼啊。」
陳丹朱道:「桃花山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是涼的,敬哥哥十年沒回來,都忘記了嗎?」
年輕人轉過身,被洗去黃粉的臉露出白皙的肌膚,有著英俊的面容,眼中幾分驚訝:「阿朱,妳認出我了?」
陳丹朱走過去,把兩耳水壺放下,看著晶瑩跳躍的泉水,「敬哥哥與我哥哥是好友,同進同出,也常帶我玩耍,你的背影和聲音我怎能認不出來?你怎麼回來了?吳大夫楊氏一族的名單都撤掉追查了。你何苦又出來呢?」
楊敬笑了笑,「我們家都死光了,我怕世人忘了,所以出來啊。」
陳丹朱將接滿水的水壺拎起來,「敬哥哥是回來報仇的嗎?」
楊敬看著她,二十五歲的女子臉上沒有了稚氣,薄紗頭巾遮不住她嬌媚的面容。
他輕嘆一聲:「阿朱,妳不怕我嗎?」
陳丹朱道:「怕你殺我嗎?」她轉過身嫋嫋婷婷邁步,「這十年來,有人來殺我,也有人來勸我去殺人,我見得太多了,習慣了,沒什麼可怕的。」
女聲平靜,聽起來卻又憂傷。
「阿朱。」楊敬喊道,「妳恨吳王嗎?」
恨吳王嗎?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但家破人亡的痛苦陳丹朱哪裡能忘?她一雙眼盯著楊敬,咬牙道:「吳王聽信讒言,誅殺我族,雖然說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但我如何能不恨?我陳氏一族自高祖分封跟隨吳王,世代忠心,我父親在五國之亂的時候奮勇殺敵,保全吳國不受半點侵擾,為此傷了一條腿,吳王他怎麼能僅僅聽信讒言,無憑無據,就誅殺我家主僕一百三十口人!吳王他──」
「阿朱。」楊敬上前一步打斷她,沉痛道:「這是吳王的錯,但他也是被蒙蔽的,不是無憑無據,是有憑據的,李梁拿著兵符啊!」
陳丹朱冷冷一笑,「是嗎?那先前張監軍害死我哥哥,他怎麼不認為張監軍是要反了?」
楊敬笑了,笑中有淚,「阿朱啊阿朱,你們都被李梁騙了,他哪裡是衝冠一怒為你們,他早就歸順皇帝了,他騙妳姊姊偷來兵符,就是為了反攻國都的。」
聽了這話,陳丹朱神情漠然,很明顯不信他的話,問:「你是吳太王的人還是洛王的人?」
吳王被殺了以後,其屬地自有官將不服,認為皇帝背信棄義,違背祖訓,不堪為帝,於是擁立了兩位吳王的宗室召集人手意圖討伐,不過,吳太王五年前已經被大夏大軍剿滅,至於最新這個──
「擁立洛王的大將軍,應該剛把洛王殺了,自立為王了吧?」陳丹朱道,「那與吳國吳王還有什麼關係?」
十年過去,吳王在世人心中早已經消散,所謂的吳王隨眾也不過是各有心思各圖名利。
楊敬看著陳丹朱,眼神幽幽,「妳在這山裡,世間的事還都很清楚,是李梁告訴妳的嗎?」
陳丹朱不再說話邁步前行,她身姿纖瘦,拎著水壺搖搖擺擺如風撫柳。
「阿朱。」楊敬慢慢道,「丹陽兄不是死在張美人父親之手,而是被李梁陷殺,以示歸順!」
陳丹朱的身子一下子站住了,她轉過身,薄紗跌落,露出驚愕的神情。
當年李梁之所以讓姊姊陳丹妍盜取太傅兵符,是因吳王美人之父張監軍為了爭權,故意讓哥哥陳丹陽陷入夏軍圍困,再延誤救援,陳丹陽最終體力不支戰死,但吳王維護張美人之父,太傅陳獵虎只能忠君認命。
李梁嚥不下這口氣,要為陳丹陽報仇,說服了陳丹妍盜取兵符,準備潛行回國都與張監軍對質。
結果,消息走漏後,吳王下令斬殺了太傅,滅陳氏一族,將李梁之妻綁在城門前吊死,李梁怒氣沖天,反了吳王。
對陳丹朱來說,李梁是為她一家才反了吳王,是陳氏的恩人,是她的親人。
但現在楊敬說一開始就錯了?
「你胡說!」她顫聲喊道。
楊敬神情哀戚,「阿朱,我沒騙妳,我在齊地遊歷,打聽到祕聞,李梁早就歸順了皇帝,先殺了丹陽,再誘騙丹妍姊偷兵符,他當時回來就是要攻打國都的,根本不是為了什麼質問張監軍,丹妍姊也不是被吊死的,而是被李梁一箭射死在城門。」
陳丹朱看著他,搖頭:「我不信我不信。」
「妳若不信,妳叫李梁來一問。」楊敬淡淡道,「讓他對著丹妍姊姊的墳墓發誓,看他敢不敢說問心無愧!」
陳丹朱咬住下唇神情恍惚。姊姊啊,一家慘死胡亂埋葬,萬幸有忠心舊部偷出了陳太傅和陳丹妍的屍首給她,她將姊姊和父親埋在桃花山上,堆了兩個小小的墳堆。
「阿朱。」楊敬聲音幽幽,「再過五日就是丹妍姊的生辰了吧。」
姊姊陳丹妍生在春暖花開時,父母期望她嬌妍明媚,結果二十五歲的年紀就凋零,帶著尚未出世的孩子。
陳丹朱雙手捂住臉哭泣幾聲,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楊敬,「我會問李梁,如果這一切是真的,我──」
她的眼神幽深恨恨。
「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夜色裡的京城延續著白日的嘈雜,宮城附近則是另一片天地。
這裡守衛森嚴,巡查的重重馬蹄聲一夜不間斷。
這片豪宅中就有威武將軍府,此時已經陷入夜靜的臥房裡,男人輕輕的起身,拿過一旁的外袍披上,剛要邁步,身後的帳子裡傳來輕柔的女聲:「怎麼了?什麼事?」
男人立刻回身,聲音低沉:「沒事。」停頓一下還是詳細說:「桃花觀那邊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帳子裡女人沒有再起身,只柔聲道:「小心點。」
男人應聲是,回身整理了下帳子,說聲好好睡才走了出去。腳步遠去,室內帳子裡的女人喚聲來人,值夜的僕婦忙近前,端著一杯溫熱的茶。
帳子裡只伸出一隻手,昏燈照耀下,肌膚細膩,指甲深紅,豐腴迷人,僕婦掀起帳子將茶杯送進去。
女人的聲音道:「聽說那個小賤人越長越像她姊姊了。」
僕婦低笑:「夫人說笑了,她姊姊再美,不也被姑爺眼不眨一下的害死了?貌美沒有用。」
「不是貌美無用,是在權勢面前無用。」女人聲懶懶,又一頓,「妳這話說的,他不被美貌所惑,那當初看上我是因為什麼?」
僕婦笑了,「那自然是因為將軍與夫人是天造地設一雙,一見鍾情。」
女人咯咯笑了,將茶杯遞出來,「行了,睡吧,他就是看上那小賤人,也不過是個玩物。」
僕婦應聲是,聽著內裡無聲,慢慢的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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