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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紅團(川端康成筆下的淺草眾生相,昭和現代主義文學代表作【全新譯本・紀念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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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紅團(川端康成筆下的淺草眾生相,昭和現代主義文學代表作【全新譯本・紀念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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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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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日本文學巔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川端康成逝世五十週年紀念出版
淺草是眾人的淺草

寫盡淺草庶民百態
當代報導文學風格都市小說
昭和文壇巨匠一鳴驚人暢銷經典
★全新譯本・紀念典藏版★

在淺草,萬物都被活生生丟出來。
人性的各種欲望赤裸裸舞動。
────淺草是活的。
關東大地震後,昭和初期日本處在新舊交替和東西融合的變革中,充滿傳統舞蹈文化和下町風情的淺草湧入大批戲子和游女,人口販子在街上橫行,公園與空地群聚幫派與孤兒,以及大量無家可歸的男女。
主人公「我」來自外地,漫遊淺草時邂逅了少年幫派「紅團」的成員,並在「紅團」首領少女弓子的帶領下,探訪當時走在時代前沿的淺草街頭。「我」透過紅團成員的苦難史,以疏離卻冷靜的目光審視著混雜階級人種,沉浸在貧困、罪惡與情慾中的浮世百態。
《淺草紅團》是川端康成早期的作品,被譽為新感覺派代表作,作家以漫遊者的視角、生動唯美地記錄下町居民的悲歡人生。相較於書中血肉豐滿的女子們,作家刻意將「我」壓抑為影子般存在的單薄形象,這不僅為川端孤兒情感的投射,也是他孤寂心境下物哀美學的又一印證。
年少時熱愛淺草老街的川端,其筆尖也追隨淺草風物變遷,五重塔、松竹座、花屋敷、仲見世……細膩描摹那個年代老城的破立與興衰,同時傳達出反戰的作家對當前時局的不安。此作出版後大受歡迎,川端躍為流行作家之列,社會上一時掀起「淺草熱」,數年後又寫下續篇〈淺草祭〉,亦收錄於本書。

「當然,淺草華麗的表面,或許在日本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活躍的地方了。而淺草的底層就像昆蟲館的標本──是的,就像離島,或是有酋長的非洲村落,和當今社會截然不同,仍張著古老的規矩之網。」──〈淺草紅團〉

作者簡介

川端康成(Yasunari Kawabata,1899──1972)
一八九九年六月十一日生於大阪市此花町,幼年父母、祖母、姊姊相繼過世,由祖父川端三八郎扶養成人,直至十六歲時祖父溘然長逝。兒時因祖父、父親皆為漢醫,如當時一輩文學家深受漢學影響,而其文學作品對於自然的觀照,嚮往禪境,亦反映出來自紫式部、芭蕉、雪舟、宋元畫家等古典文學與古美術的養分。此時廣泛閱讀的歐美文學,及喜愛的俄國作家契訶夫、杜斯妥也夫斯基等人筆下的人性與生死,也形塑其日後文學的底色。
中學畢業後,進入東京第一高等學校英文科就讀,首次前往伊豆旅行,並於《校友會雜誌》發表習作〈千代〉。大學時代,與文友共同創刊《新思潮》雜誌(第六次復刊),陸續發表〈某婚約〉、〈招魂祭一景〉,廣受文壇好評。大學畢業後,一九二三年受菊池寬之邀擔任《文藝春秋》編輯委員;隔年與橫光利一等人創刊《文藝時代》雜誌,深獲當代青年作家支持,而後發起「新感覺派」文學運動,以對抗自然主義文學的衰落與無產階級文學興起。
創作風格類型多變,早年多描寫底層女性形象的美麗與悲哀,一九二六年開始於《文藝時代》連載代表作〈伊豆的舞孃〉;一九三四年陸續發表〈南方之火〉、〈淺草祭〉、《雪國》等作品,逐步奠定其日本文學最高峰的地位;一九四四年以〈故園〉、〈夕日〉獲戰前日本最後一屆菊池寬獎;一九五二年以《千羽鶴》獲頒「藝術院獎」;一九五三年獲選日本藝術界最高榮譽「藝術院」會員;一九五六年,《雪國》英譯本於美國上市,隨即《千羽鶴》德語譯本也發行出版,國際文壇賦予極高評價:一九五七年獲西德政府頒發歌德金牌,一九六○年法國政府授予藝術文化勳章;一九六一年前往京都寫作《古都》,天皇親自授予文化勳章,任命為日本文化功臣。
川端深受佛教和虛無主義影響,哀傷與孤獨的心性及輪迴轉生思想橫亙於作品之中。晚年略顯恣意、頹廢風格的感官之作《山之音》、《睡美人》、《湖》等,亦被視為面向自己而寫、回應宿命且渾然天成的名作。
一九六八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為第一位獲得該獎項的日本人。相較於亞洲第一位獲得該獎的印度作家泰戈爾可使用英語寫作,川端僅以日語寫作卻能夠獲此殊榮,意義不凡。一九六九年獲選美國藝術文藝學會的名譽會員。一九七二年四月十六日,三島由紀夫切腹自決一年五個月後,於神奈川逗子工作室寓所中開煤氣自殺,未留下遺書,享年七十三歲。

名人/編輯推薦

張文薰 (臺灣大學臺文所副教授兼所長)
──專文導讀
李桐豪(作家)
馬欣(作家)
張維中(作家)
陳栢青(作家)
鄭順聰(臺文作家)
──經典推薦

川端康成以詩意、精巧的筆墨,調和了淺草人所被迫面對的生存危機。精緻的譬喻、新穎的聯想,閃燿爍目的光彩,《淺草紅團》可以是當代淺草懷舊旅行的指南,也可以是日本現代主義與「新感覺派」的實踐文本,更可以是一則比美張愛玲上海的傳奇。
──張文薰

目次

導讀 淺草──虛無而絢爛的世界 張文薰
淺草祭
淺草紅團

書摘/試閱

彈鋼琴的女孩



鞣製的鹿皮搭配赤銅配件,瑪瑙繩扣,鍍銀煙管,腰掛古典菸盒,內有防止高級國府菸草乾癟的青菜莖,白色緊身褲、黑色綁腿與白色護腕,典雅的藏青色細條紋和服下襬撩起塞進腰帶,彷彿江戶時代大眾插圖小說中的黏鳥人,據說迄今仍可在東京看到這種打扮。此言出自警視廳的警部,應該不只是出於懷古趣味的戲言。
如此看來,或許我也該模仿江戶人的言談,稍微調查這條路──是了,就是接下來要為諸位讀者介紹紅團成員住處的這條路,看看是否和昔日萬治寬文年間,人們穿著白色皮褲佩戴白鞘大刀,騎著白馬,命馬夫吟唱小室民謠去吉原花街尋歡作樂的那條馬道是同一條路。
但已凌晨三時許,就連流浪漢也沉睡夢鄉,唯獨我與弓子走在淺草寺內。銀杏飄下落葉,雞鳴不止。
「奇怪,淺草觀音還養雞嗎?」我說著,悚然駐足──我看見四個盛裝打扮的女孩臉色慘白地站在前方。
「看來你無法成為淺草人呢。那是花屋敷遊樂園的人偶啦。」我被她如此揶揄。
說到黏鳥人,他們往往會等天快亮時才持長竹竿捕捉樹梢上的鳥。因此和素來晚起的我無緣。
不知吉原花街最近是否連女孩們的照片都禁止高掛出來,只見她們的照片如蝴蝶標本擺在玻璃櫃中,必須湊近才看得清楚。
再比方說吧,外型仿照打字機與鋼琴的那種樂器,我們稱之為「大正琴」,而如今已是商人動起腦筋,改名為「昭和琴」的時代了。我倒不是在懷念江戶時代。不如就當著諸位面前,打開大地震後行政區重新畫分發行的「昭和地圖」吧。
話說回來,上野的鶯谷通往言問橋的那條柏油路有淺草公車行經。從公車的「淺草觀音後」站牌向北走,右為馬道町,左為千束町,再走一小段路,左側就是象潟警局,右側是富士尋常小學校 ,繼續走到淺間神社後是個十字路口。沿著神社的石崖前進是公有市場,然後是吉原河堤排水溝上的紙洗橋,不用過橋,拐進某條巷弄。「某條巷弄」聽起來太像老套的小說開頭,這些人又沒犯下任何該判處死刑的大罪。不僅如此,罪過甚至不及盤據淺草的人力車夫,在此寫明地點倒也不打緊。
「先生、先生。」在淺草公園及吉原花街攬客的人力車夫前來攀談,
「您看起來是花叢老手,偶爾不如換個地方嘗嘗鮮?」
談妥之後,車夫旋即將橡膠鞋換成木屐,將他們已如註冊商標般的帽子往車上一塞,攔了一輛計程車,車費從一圓殺到五十錢就帶客人走。他們各有各的地盤,也不會告訴同行;更狠一點的還會帶過路客去照顧情婦的生意。那女人可能有九歲和四歲的孩子,或才剛生下六個月的嬰兒。
但是,若各位對「千社札 」感興趣,想必曾在哪個寺院或神社見過「紅座」的參拜貼紙。他們懷抱希望,祈願紅團能夠如同紅座這個名稱,好比在空地悄悄搭個草簾小屋,華麗地──在他們看來華麗地──打響他們一座的名號。他們之中就有一名少女,在仲見世 靠著跳查爾斯頓舞(搖擺舞)來推銷皮球。



不過就算有「千社札」,以紅團的作風可想而知。他們不會窮極無聊地非要考證紙面圖案是由花山天皇 首創、或歌川豐國 也畫過云云;也沒有虔誠到真心立誓參拜一千座神社。但他們的確和世間一般的信徒團體稍有不同,最好的證據就是某日,船家時哥兒──他父親是駕船航行大河的船夫,因此眾人皆稱他「船家時哥兒」──那個小混混對我說:
「你知道五重塔吧?」
「你是說觀音寺的那個?」
「嗯。五重塔從上數來或從下數去第三層,面對仁王門的方位,有一塊鬼瓦 雕刻了長角的猴臉喔。眼珠是金色的,我好想在那張猴臉上貼札紙。」
就是這樣。比如在淺草寺仁王門三個大燈籠中央的入舟町的燈籠黑色底部,或者向島的牛島神社庭園棄置的牛角上,舉凡這類荒唐又失禮的地方,他們都會趁著黑夜貼上「紅座」的札紙。
所以,他們的紅座,不只是因為他們渴望當藝人而成立,似乎推出奇想天外的表演,讓世人大吃一驚就心滿意足了。
話說回來,我受他們委託撰寫一幕紅座要演出的戲碼,但他們其中一人的要求既可愛又可憐。
「光是handle(握手)太沒意思了。我的角色能不能再多點福利,像大家一樣,讓我和明哥兒一步一步做到最後。」
話再說回來,對了,我記得那是我與明哥兒漫步淺草六區時發生的事。
當時葫蘆池岸邊,許多人擠在那裡嘻笑著。,小春日和 的陽光溫暖照耀他們的背影。可我探頭一看不禁吃驚,正好葫蘆打結之處的池心有座小島,兩岸搭起立有紫藤棚架的橋。島上一家賣關東煮的小店立花屋前,垂柳下方的八角金盤旁,站著一名大漢,正在撿拾餵食池中錦鯉的麩吃。此人站在淹過腳踝的水中,拿起七尺長的竹竿努力聚攏漂浮水面的麩,就這麼站在水裡狼吞虎嚥。
「真是瘋子,居然搶鯉魚的食物。」這頭岸邊又是一陣大笑。吃了十四、五塊麩後,大漢若無其事,近乎威風凜凜地離去。
誰知明哥兒小跑步過去,在昆蟲館後方叫住大漢:「健,健!」給了他十錢銅板。然後對我說:
「那傢伙不久前還是這裡的遊民。」
「遊民?」
「也算是乞丐。沒有地盤、四處流浪的乞丐。後來洗手不幹了。才聽說他不久前光榮升格為勞工,沒想到又回來重操舊業。社會太不景氣了。」
「搞了半天原來不是瘋子啊?」
「不假裝成瘋子,哪能去吃池中的麩呢。但說不定他真的瘋了喔。有些人就算精神正常,也會在眾目睽睽下撿垃圾桶的東西吃。況且如今重操舊業,那傢伙脾氣又傲,肯定分不到吃的,這才餓壞了吧。」
觀諸紅團成員的作風──我將這些人的住處介紹給各位應該不打緊吧。言歸正傳,關於前面提到「某條巷弄」,我之所以誤入「某條巷弄」,並非閒暇無聊熱愛四處探訪,我自有我的祕密任務。在那死巷深處,發現一位彈鋼琴的短髮美麗女孩彈鋼琴,則是我的意外收穫。



話說,「某條巷弄」還沒到吉原河堤的紙洗橋十字路口,就在前方不遠處左轉有塊空地。右邊是毛氈與軟木的草鞋製造商,左邊是水灸屋,空地後方掛著「吉屋出租」的牌子,我越過成排土管和枯草,鑽進那條死巷。當然那是大雜院。入口的房子兩側下方堆滿了袋裝木炭,二樓似乎才是住家。巷子橫空搭著竹竿,晾曬內衣和女人的衣物。
「要是從這道門進去,便不怕被人發現。」
我為了鑽過那扇掛滿衣物萬國旗的門,縮起脖子朝左看,就看到日本堤消防隊的防火瞭望臺頂端。
「原來在那附近啊。」我一邊嘀咕,朝裡走到第三家──當下彷彿被人塞了滿束紅花愣在原地。
一個穿紅色洋裝的女孩正在玄關彈鋼琴。在衣服的紅與鋼琴的黑襯托下,她膝蓋以下的潔白裸足更顯清純。說是玄關,其實不過是木屐般長的一小塊脫鞋口;站在敞開的門外,幾乎伸手就能拽到她腰部的黑色蝴蝶結。她全身的裝飾只有那個蝴蝶結,無袖衣服,領口開得很大,與其說是小禮服,或許更像在家中穿著上舞臺表演的舞衣。像男人一樣剃高的後頸髮根之間還殘留白粉。
女孩驚訝地轉頭看我,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跑來。少女狐疑地仰望我。我向前邁出一步。
那家的門口掛著一塊圓形木板,上面雕刻「鋼琴教室」幾個綠色的字。少女說:
「姊姊,Casino Folies劇團 據說又要在水族館表演了。」
「真的?那我乾脆去應徵光腳走舞臺,表演那什麼revue(歌舞秀)算了。對了,腳踏車怎麼樣了?」
「借到了。」說著,兩個女孩似乎要上二樓。
我要找的出租屋就在隔壁的隔壁。但在看房子之前──
「對了,對了!」我很想拍膝大喊──,因為我終於想起這對姊妹花了。難怪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兩人。
我先前在扇子師文阿彌的寶扇堂買了一把舞扇,準備寄給鄉下的妹妹,之後前往仲見世的鬧街,轉角就是樂器行,店內有口琴、曼陀林、銀笛、中國橫笛、小提琴、木琴、尺八、大胡琴。當時坐在店內的女孩,靈巧彈奏著已經改稱「昭和琴」的「大正琴」,那些都是各位透過電影已耳熟能詳的流行曲,就和這巷中女孩長得一模一樣。
又到了秋末,淺草已是當街兜售月曆的季節,今年也有許多賣小皮球的女子。她們推銷皮球的方式如出一轍。像纏繞彩色絲線般裹著藍布與紅布的皮球,比手掌略大,她們使用繩子將皮球掛在中指,讓皮球在空中跳呀跳地吸引路人;多半是中年婦女或小女孩,靠著可憐兮兮的模樣博取同情推銷。
可是,有一個靠著美貌推銷彩球的少女。她梳著妹妹頭,綁著紅色蝴蝶結,迷你裙飛揚,塗得豔紅的嘴脣吹著似乎是爵士樂的口哨,襪子滑落的雙腳蹦蹦跳跳大跳查爾斯頓舞。打拍子的雙手掛著皮球,皮球幾乎成了鈴鼓或響板那個少女也和巷中少女長得一模一樣。
我決定租下巷子裡的空房子。後來,我沿著宮戶座劇場前那條路要去淺草公車「公園後宮戶座前」候車站時,後方忽有兩輛舊腳踏車從我身邊掠過。其中一名年輕人和巷中少女如雙胞胎般肖似。
「喂,緊跟著那輛腳踏車!」我急忙攔下計程車催促司機。


隅田公園



跳西班牙式舞蹈的舞孃──這絕非捏造,是我親眼所見,舞臺上的舞孃手臂貼了小片OK繃,遮掩似乎剛注射過的痕跡。凌晨兩點的淺草寺庭院,十六、七隻野狗咆哮著可怕的聲音,一齊追逐一隻貓。但我並非因為從這樣的淺草嗅到犯罪氣息,才跟著舊腳踏車窮追不捨。
深夜一點半過後的淺草,路上的刑警似乎比普通老百姓還多。然而我既非偵探、也非刑警,若不是彈鋼琴的女孩太美,我恐怕早已打道回府。
不過我坐的計程車沿著大馬路還沒開到淺草憲兵分隊前,就已和那兩輛腳踏車並駕齊驅。眼前就是言問橋了。
只見一群在工地夯土維生的女人,包著頭巾從本所那邊像男人似地過橋而來。橋上有賣麻糬和拉麵的攤車。對岸是動工前的牛島神社,只架設了細木頭和鐵皮屋頂的臨時屋頂,隨著河上蒸氣發動機的聲響輕輕震動著。從橋頭的牛島神社一拐進新小梅町,計程車急忙煞車,司機問:
「要等他們嗎?」
兩個年輕人正在神社前買千歲飴。
「搞什麼,這是知道被跟蹤之後,就想給我嘗嘗甜頭 的雙關語嗎。」我苦笑著讓計程車離開,信步走進糖果店。
仔細看那個與彈鋼琴女孩恍若雙胞胎的年輕人,好像比她小了兩、三歲,約莫十六歲,頭上反戴鴨舌帽,穿著破舊的燈心絨長褲,臉孔髒兮兮的,只有耳朵如貝殼工藝品般精緻美麗。那耳朵,和他愕然轉向我的雙眼,或許讓我也臉紅了。他匆匆走到店外。
然後是枕橋。札幌啤酒公司的「枕橋啤酒屋」大招牌在左側出現,他們進入了隅田公園。
原來的枕橋旁要蓋新的鐵橋,因此起重機坐鎮在大河中央,正對面高聳的五重塔。那綠色的屋頂浮現在鉛灰色的水面與城市之上,不像建築物,反倒像是令人懷念的綠色植物。
新的隅田公園,乃至長命寺一帶,以現代的時髦說法,沿著河岸有boat race的course(賽艇路線)直至商科大學的遊艇庫,是一條柏油路面的步道。這是昭和時代的向島堤。
「預備──」年輕活潑的妻子和丈夫並排站好,看來任誰都想在這筆直的柏油路河岸賽跑。
「開始!」妻子一腳踩著毛氈草鞋,和丈夫一起跑出去,手裡各自抱著一個兒子。無論是深藍色長褲、藍色緞帶乃至髮型,都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就在那幸福的一家人後方,我看見兩名年輕人一邊自嘲「嘖,腳踏車沒氣了」,然後腳踏車並排停下。擁有美麗耳朵的他從口袋取出爵士笛。那種爵士笛是在小片金屬板上排列笛子,今年在夜市掀起孩子們一陣狂熱。只見他用力吹響,就此展開一場腳踏車競速賽。
船上的狗吠叫。第七墨田丸號拖著第七吾妻丸號沿河上行。學校的小艇到岸邊停下船槳休息。兩個梳髮師的助手將手包在圍裙裡,朝那裡跑了過去。
我鑽過言問橋下,繼續跟蹤兩人。這一帶空氣很冷。或許流浪漢會來睡覺,到處是白漆寫的大字「此處不可睡覺」、「禁止躺臥」。
我再次發現他們時,地下鐵食堂的尖塔已經閃爍起紅藍電燈,從言問橋上,可以望見船上的晚飯。
就在這裡,我頭一次向紅團成員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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