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的藝術思維

書致力於藝術對法律的塑造以及法律對藝術的表達，二者之間的衝突、理論、實踐思考，期間亦有法人類學、法地理學、時序法律、法律數學、法律倫理、法律主體、法律關係、法律書法、格律與法律、音律與法律、法律文化、根雕與法律等多層面的思考；從藝術的視角來審視法律和藝術的關係，對法律適用和藝術美學在司法實踐中的有機結合進行深入討論和研究，力圖將法律思維中的藝術美學展現給讀者。通過直觀的認識來發現法律內在的藝術的秩序，探求這種秩序形成的審美動因，並為法律的構建提供某種可以參照的美學標準和原則。本書研究所要關注的，就是我們在法律認識領域正悄然逝隱退化的直觀想像的能力以及相應的原創力和自由。

楊榮寬律師，康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法學博士，香港海外律師、香港辦公室主
任。中國貿易促進委員會/中國商會調解員，一帶一路國際商事調解中心調解員，多家知名仲裁機構仲裁員。中國管理科學研究院等院校客座教授、碩士生導師、特聘專家、高級研究員；《中國總會計師》專家指導委員會委員、《法治日報》律師專家庫成員。
出版有《法律與文學相鄰》（法律出版社2020年版）、《商法的理性》（法律出版社2021年版）、《環保法的維度》（中國法制出版社2022年版）等專著，以及專業文章60餘篇。

序：
人們認識世界的方法無非就是從感性到理性和從理性到感性這兩種，對法
律的認知亦是如此！
法律它既有感性的一面，又有理性的一面。我們生活中每日每時都會發生
法律糾紛，出現各種不同的訴訟案例，說到底，法律它是一門實踐學科。但法
律又有它理性的一面，法律講規則、規律，要把日常生活的規則、規律上升為法
律統一的規則、規律，這就是立法活動。把生活中的規則、規律上升為法律統一
的規則、規律，這就是從感性到理性的方法，反之則是從理性到感性的方法。
立法活動也體現了不同的趨勢。早期的美國法是判例法，一個判例就是法，
強調了法律的感性一面。而法國法是高度設計的成文法，強調了法律的理性一面。
一個優秀的律師到底優秀在哪裏？我認為它應該體現在兩方面：在「從感
性到理性」的認知上優秀，也在「從理性到感性」的認識上優秀。楊榮寬律師
就是這樣的一個優秀律師 —— 他把乾巴巴的法律條文變成活生生的具體案例，
生動易懂，又把許多具體的案例上升為規則，這本書就是其生動的反映。
楊榮寬律師具備這種能力，他從事律師業務許多年，而且獲得了中國人民
大學的法學碩士和中國政法大學法學博士學位，曾師從蔡定劍教授。他的法學
研究領域頗廣，涉及的文學領域也相當深，這是他已經出版的第四本書，我很
高興推薦給讀者，是為序。
江平
中國著名法學家，1930 年 12 月出生，浙江寧波人
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民商法學博士生導師

自序：
有哲人說「世上最嚴肅的不是法律，而是藝術，但藝術也最不嚴肅。」 但
藝術的真正價值不在於美，而在於正確的行動。作為從業 22 年的執業律師，對
法律的信仰，已慣常為對藝術的尊重。
案卷的沉積與規則的洗滌充分彰顯：法律和藝術均來自實踐和靈感，反映
了人類適應世界和自身定位的水平。藝術是以人的感性思維來構思世界、體悟
生活的方式，法律則是以人的理性改造世界、規制生活的方式。
訴訟與非訴，均是一座有了年歲的城牆，「用無數個青翠的日月堆積而成
的」。法律文書是一磚一瓦，程序是一梁一柱。如果法律一定要將藝術視作人生
重要的價值之一，那麼其必須教導人們謙遜、寬容、智慧和慷慨。
2020 年已鐫刻為一蒼涼的側影：受挫的努力，被辜負的信任，凋零的生
機，但希望從未黯淡。為此，本書將法律與藝術並行討論時，仍有一種期待：
「當記憶的花園逐漸荒蕪，一個人會開始珍愛最後殘存的花草。為了不讓它們枯
萎，我從早到晚灌溉澆水，悉心照料。」 本分篇目中出現的樣本和判例，亦是
本人及團隊多年耕耘的花草，並非絢爛，但在星河中亦有或明或暗的光影。
藝術並不像法律，法律由國家制定或認可，並由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通
過規定權利和義務以維護社會秩序；藝術的影響力沒有法律來得直接和及時，
但藝術比法律更能承載人的情感訴求，它對人們的影響可以轉化為內在的「道
德律令」，對規則自覺地服從而不是強制地接受。當然，藝術改造需要長期的
過程，而法律重構卻可以利用人們的現有智慧加以解決。 通過直觀的認識來發
現法律內在的藝術的秩序，探求這種秩序形成的審美動因，並為法律的構建提
供某種可以參照的美學標準和原則。本書研究所要關注的，就是我們在法律認
識領域正悄然逝隱退化的直觀想像的能力以及相應的原創力和自由。
法律是一種技術的研磨和推演，法律語言最好是確切的、簡潔的、冷峻
的、和不為一種激情所左右的，最好的法律文體是出色的文學作品，它們用精
確合適的詞彙模塑出一種世界經驗，並幫助我們通過同樣精確的富有美學意義
的語言模式，把人類的共同生活調控到有秩序的軌道上。 正如畢淑敏所說：「菲
薄的紙頁和人所共知的文字只是由於排列的不同，就使人的靈魂和它發生共
振，為精神增添了新的鈣質。」
用法律方法鑒照繪畫規則，亦是法律進步的必有之路徑。法律方法成為藝
術，兼具「形」「勢」，始能直面事實與規範之間的難題，尋求個案中合法、
正當的法律決定或判斷，通過專門的法律語言來進行分析、推理、解釋、判斷
和論證法律關係與社會生活。 在此角度，法地理學、法人類學、時序法律、法
律數學、法律倫理、法律主體、法律關係、法律書法、格律與法律、音律與法
律、法律文化、根雕與法律，均具「能量和養分」，經過細心的篩濾和比對後，
幾乎都有貴珍的發現、感動和溫暖。
法律與藝術的探索中，充滿挑戰和艱辛。但我相信，法律的本質一如生命
的單純與堅韌，我相信所有的光與影的反射和相投。
是為序。

第一章 法律與藝術
一、法律與藝術002
二、法律美學006
三、文字與法律表達011
四、文字的力量016
五、美學與法律021
六、文學、文化與法律025
七、茶的底蘊 032
八、格律與法律037
九、繪畫的規則藝術040
十、書法與法律044
十一、瓷的格調與法律051
十二、剪紙藝術與法律057
第二章 藝術思維
一、法律與歷史066
二、法律與可信賴利益070
三、輿論監督與利益平衡074
四、關於選擇081
五、根雕與慎思084
六、色彩與法律091
七、鏡像與覺察098
八、音律與法律105
九、家事煙火113
十、關於刑罰120
十一、法律知味124
十二、法律關係的面向130
十三、法律技術的生成137
第三章 法律的藝術實踐
一、知識產權案中的於不懷疑處懷疑
—以 CASTEL 紅酒商標侵權為視角 144
二、行政合同爭議中的打磨藝術
—關於最高法院（2018）最高法行再 1 號 166
三、歌聲中的二審翻轉
—關於劉歡與上海聲像出版社、上海新索音樂有限公司署名權
糾紛上訴案 175
四、複雜商事爭議中「法人人格混同」的第一隻螃蟹
—關於四川通信服務公司與四川金融租賃股份有限公司及
中國建設銀行成都市金河支行、四川金租實業有限公司
借款擔保糾紛案 181
五、商標權、企業名稱權爭議中藝術與堅韌性
—以畢馬威國際（KPMG）商標、商號、域名及其他
為視角 197
六、商事再審案件中的燈盞在前
—關於中鐵建設集團有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
再審審查 206
七、複雜行政處罰案件中的敬畏與沉思
—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史上最大罰單」行政
處罰訴訟 213
八、商事改制案件中的真知與道悟
—（2019）最高法民申 5462 號再審審查 220
九、商事借貸案件中概念的價值
—以（2013）民二終字第 36 號為視角 229
十、物權變動爭議的本質
—以最高人民法院（2018）最高法民申 2500 號為視角 237
十一、商事票據中的「樹猶如此」
—以（2018）最高法民再 293 號為視角 244
十二、重大環境污染案件中的藝術考量
—環境污染刑事附帶民事第三方參與調解 250
十三、案件代理中反向思維
—關於確認不侵權訴訟的「乾坤挪移」 258
十四、商事股權爭議中的系統思維
—以江蘇牧羊股權糾紛為視角 265
十五、比對案件中的縱向考量
—以金幣公司「花和尚魯智深」圖案著作權糾紛為視角 272
十六、不當得利案件中的當與不當
—刑民交叉關聯中的工具公司 280
第四章 法律的藝術品格
一、法律的時間觀290
二、春季與法律299
三、夏季與法律303
四、秋季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308
五、冬季在法律的意蘊313
六、雨水是一節候 —法律的理性、經驗、實質319
七、書店的離開與法律的相對穩定性324
八、從教育的本質看法律328
九、從法律角度看「無用的藝術」332
十、金錢的法律邏輯335
十一、鄉土與法律339
十二、城市的規則供給343
十三、自己的荊棘348
第五章 法律的藝術秩序
一、秩序的藝術性354
二、法律主體論綱358
三、簡易程序的效率368
四、法律與建築藝術376
五、法人類學的面向380
六、法律與倫理385
七、法律的數學理性395
八、法律地理學基礎400
九、前例遵循 — the Doctrine of Stare Decisions 408
十、大數據的法律悖論412
十一、期待與可期待的利益417
十二、謊言與法律422
十三、對話與跨境430
後記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