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骨的孩子【歐瑞莎傳奇首部曲】
商品資訊
系列名:奇炫館
ISBN13:9786263384743
替代書名:Children of Blood and Bone
出版社:尖端出版
作者:托米‧阿德耶米
譯者:甘鎮隴
出版日:2022/11/08
裝訂/頁數:平裝/592頁
規格:21cm*14.5cm*3cm (高/寬/厚)
版次:1
商品簡介
★Goodreads超過20萬網友評分,平均4.1顆星!
★美國亞馬遜超過1萬名網友評分,平均4.7顆星!
★《時代雜誌》評選史上最暢銷一百部奇幻作品之一
★《時代雜誌》評選史上最佳青年文學小說之一
★《時代雜誌》評選年度十大最佳青年文學之一
★《紐約時報》評選最引人注目之年度YA
★《出版者週刊》評選年度最佳青年文學作品
他們殺了我的母親。
他們奪走了我們的魔法。
他們試圖埋葬我們。
現在,該我們反擊了。
曾經的大地魔法不復存在,
現在,我們要找回來。
憑著各大獎項與媒體的五星級評論,作者托米‧阿德耶米的自然魔法風格奇幻出道作,召喚出一個充滿魔法和危險的世界。
▊「文學界和電影界的下一件大事」──各家媒體★★★★★好評齊聲盛讚!
「傑作。」 ──《娛樂週刊》
「這本書提出了關於種族、階級和權威的發人深省的問題,為我們分裂的社會提供了一面警示鏡。」 ──《紐約時報》
「強大、迷人、原始──阿德耶米是個值得一看的天才。太傑出了。」──《科克斯書評》,星級評論
「文學界和電影界的下一件大事。」──Ebon
「年度最重要的青年小說出道作之一。」 ──Teen Vogue
「阿德耶米這部重磅出道作是一部關於革命、信念和命運多舛的愛情的殘酷又美麗的故事。」 ──《出版者週刊》,星級評論
「阿德耶米這部作品的角色全是黑人,訴求為正義而戰,描述一個拯救同胞的複雜女英雄,加上因傳承與血統的力量而變得更強大的魔法,這樣的內容讓人感到耳目一新。 非常適合莉‧芭度葛、丹尼爾‧喬斯‧奧爾德,以及莎芭‧塔伊兒的粉絲。」──《書單雜誌》,星級評論
「令人耳目一新的青少年文學奇幻作品,值得出現在每個書架上。」──《學校圖書館學報》,星級評論
「這是作者的非凡出道作,一定會有大量讀者急切地等著續作。《血與骨的孩子》非常適合妮狄‧歐柯拉福、南希‧法默以及安琪‧托馬斯的粉絲。」 ──VOYA,星級評論
「奈及利亞的文化和地理……賦予這種奇幻作品一種獨特的風味,並因強烈的情緒成分而與眾不同。」 ──《號角圖書雜誌》
「來見見托米‧阿德耶米──下一任J‧K‧羅琳(沒錯,她就是這麼厲害)。」 ──《娛樂週刊》
「一個快節奏、精心打造的英雄之旅……充滿引人注目且細緻入微的黑人角色。」 ──全國公共廣播電台
「讓人愛不釋手的出道作。」──《今日美國》
「阿德耶米的寫作風格美麗又引人入勝。」 ──Tor.com
「奇蹟般的成就。」──Guardian《衛報》
「我一直在等待的史詩之作。」 ──陸希未,《紐約時報》暢銷作家
「這本書會改變你。 你會準備好站起來奪回你的魔法!」──達尼爾‧克萊頓,《紐約時報》暢銷作家
「一場氣勢磅礴、令人心碎、驚天動地的出道作。」──丹尼爾‧喬斯‧奧爾德,《紐約時報》暢銷作家
「劇情緊湊,迷人的奇幻景觀,還有值得支持的勇敢女英雄,讓《血與骨的孩子》跟我讀過的任何作品都不同。」──卡米‧加西亞,《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美麗魔物》共同作者,《The Lovely Reckless》作者
【故事大綱】
瑟爾莉‧阿德波拉還記得歐瑞莎的大地曾隨著魔法而嗡嗡作響。
導火師點燃火焰,喚浪師召喚大浪,
瑟爾莉身為招魂師的母親能召喚靈魂。
但在魔法消失的那晚,一切都改變了。
在一個無情國王的命令下,魔乩們慘遭殺害,
瑟爾莉從此失去了母親,她的同胞失去了希望。
現在,瑟爾莉只有一個機會能找回魔法──
對王權做出反擊。
在一個叛逆公主的幫助下,
瑟爾莉必須智取並逃離一心想徹底根除魔法的王儲。
歐瑞莎危機四伏,雪豹四處獵捕,
渴望復仇的亡魂則在水中等待。
然而,因為瑟爾莉難以控制自己的力量,
以及她對敵人與日俱增的感情,
導致最大的危險,可能來自瑟爾莉自己……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姓名:托米‧阿德耶米Tomi Adeyemi
托米‧阿德耶米為奈及利亞裔美國小說家。她的出道作《血與骨的孩子》掀起一股全新魔法風潮,同時讓她成為富比士三十位三十歲以下最具影響力人物,以及時代雜誌年度百大影響力人物之一。
譯者簡介
姓名:甘鎮隴
從事翻譯多年,工作內容涵蓋各種領域。小說譯作包括:《星河方舟》、《完美世界》、《闇黑之心》、《玻璃王座》、《魔獸世界》、《星際大戰》、《骸骨季節》系列,《魔獸:崛起》電影小說等。
書摘/試閱
第一章
瑟爾莉
選我。
我差點尖叫出來。我把指甲掐進我的長杖的馬魯拉橡木裡,用力擠壓,逼自己別扭來扭去。汗珠沿我的背脊流下,我不確定這是因為黎明的熱氣,還是因為我的心臟砰砰直跳。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被選上。
希望今天不會又來一次。
我把一綹雪白頭髮撥到耳後,盡量坐穩。和往常一樣,阿格巴婆婆讓這個選擇過程令人焦躁不安,她花了很多時間盯著每個女孩,使得我們忍不住蠕動身子。
她全神貫注,眉頭緊蹙,這加深了她剃光的腦袋上的皺紋。阿格巴婆婆有著深棕色皮膚,穿著素色長袍,看起來就跟村裡其他長者一樣。你永遠猜不到她這個年紀的女人還能如此致命。
「咳咳。」耶米在小屋前側清清喉嚨,做出不算微妙的提醒:她已經通過了這場測試。她一邊轉動手工雕製的長杖,一邊對我們冷笑,急著想看看她要在畢業比賽中擊敗我們當中哪個人。大多數的女孩都不敢面對耶米,但我今天渴望跟她對打。我一直有在練習,也做好了準備。
我知道我能贏。
「瑟爾莉。」
阿格巴婆婆飽經風霜的嗓音打破了寂靜。其他十五名沒被選上的女孩集體喘了一口氣。我的名字在小屋的蘆葦牆上彈跳,直到我意識到阿格巴婆婆叫了我。
「真的嗎?」
阿格巴婆婆咂咂嘴。「我是可以選別人──」
「不!」我急忙站起,迅速鞠躬。「謝謝妳,婆婆。我準備好了。」
我穿過人群時,一張張棕色臉龐讓開。我每走一步,都專心觀察我的赤腳如何拖過腳下的蘆葦地板,測試我贏得這場比賽、最終畢業所需的摩擦力。
我來到充當擂臺的黑色墊子時,耶米率先鞠躬。她等我也行鞠躬禮,但她的目光只點燃了我心中的火焰。她的站姿毫無敬意,也顯然不打算來一場君子之爭。她認為我的地位比她低,因為我只是個聖童。
她認為我會輸。
「鞠躬,瑟爾莉。」雖然阿格巴婆婆的口氣充滿警告意味,但我就是沒辦法行禮。離耶米這麼近,我唯一看到的就是她烏黑的頭髮,還有那一身椰子般的棕色肌膚,比我的膚色淺得多。她的膚色呈現出從未在陽光下勞動過一天的歐瑞莎族人的柔和棕色,這是一種特權生活,由她素未謀面的父親暗中提供的金錢資助。某個貴族羞愧地把他的私生女放逐到我們村子裡。
我將肩膀向後拱,把胸部向前挺,在該彎曲的時候卻挺直身子。在眾多披著雪白頭髮的聖童當中,耶米的容貌脫穎而出。我們這些聖童一次又一次被迫向她這種模樣的人低頭。
「瑟爾莉,別逼我再說一次。」
「可是婆婆──」
「鞠躬,不然就離開擂臺!妳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我別無選擇,只能咬緊牙關,低頭鞠躬,耶米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賊笑放得更開。「低頭並不難吧?」耶米為了刺激我而再次行個禮。「妳既然要輸,就該輸得驕傲。」
女孩們發出輕柔的咯笑聲,但阿格巴婆婆揮個手,她們立刻安靜下來。我瞪她們一眼,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對手身上。
等我打贏的時候,看到時候是誰笑。
「就位。」
我們退到墊子的邊緣,把各自的長杖從地上踢起來。耶米瞇起眼睛,收起冷笑,換上殺手本能。
我們互瞪,等候信號。我正在擔心阿格巴婆婆會讓這一刻永遠持續下去的時候,她終於發出吶喊。
「開始!」
我也立刻被迫採取守勢。
我還來不及想到出擊,耶米就以獵豹的速度轉身。她在上一秒將棍棒高舉過頭,在下一秒揮向我的頸部。雖然我身後的女孩們發出倒抽氣聲,但我沒愣住。
耶米也許動作很快,但我能比她更快。
她的長杖接近時,我盡可能彎曲背部,閃避她的攻擊。耶米追擊時,我仍然弓著身子,這一次以塊頭比她大兩倍的女孩的力量猛擊她的武器。
我閃到一邊,滾過墊子,她的棍子打中墊子的蘆葦。我試著站穩腳跟時,耶米仰起身子,準備再次出擊。
「瑟爾莉。」阿格巴婆婆警告,但我不需要她幫忙。我以流暢的動作翻身站起,將棍棒往上一伸,擋住了耶米的下一次攻擊。
雙杖互擊,發出震耳巨響,蘆葦牆為之顫抖。我的棍子還在震動時,耶米轉身攻向我的膝部。
我用前腿撐地跳起,並擺動雙臂以獲得助力,在半空中旋轉。我躍過她伸出的長杖時,看到第一個機會──我有機會轉守為攻。
「喝!」我吆喝一聲,利用跳躍的慣性出擊。這一擊一定要──
耶米揮棍擊中我的長杖,我的攻勢還沒開始就被化解。
「耐心點,瑟爾莉,」阿格巴婆婆喊道:「現在還不是妳出手的時候。觀察,反應。等妳的對手先出擊。」
我很想呻吟,但還是點個頭,握著長杖後退。妳遲早會有機會,我對自己做出指示,等妳的機會到來──
「沒錯,瑟爾。」耶米的嗓音極輕,只有我聽得見。「聽阿格巴婆婆的話,當一隻聽話的小小蛆蟲。」
又來了。
又是那個字。
那有辱人格的惡劣誹謗。
她毫不在意地低聲說出,裹在她那傲慢的笑容裡。
我來不及阻止自己,已經將長杖向前刺出,離耶米的腹部只有毫髮之遙。我願意晚點為此挨阿格巴婆婆的一頓惡揍,現在能看到耶米眼裡的恐懼就值回票價。
「喂!」耶米雖然轉向阿格巴婆婆,希望對方干涉,但她沒時間抱怨。我以令她瞪大眼睛的飛快速度轉動長杖,再次發動攻勢。
「這不是今天的訓練內容!」耶米尖叫跳躍,避開我對她膝部的攻擊。「婆婆──」
「妳的仗都要丟給她幫妳打?」我發笑。「得了吧,耶米。妳既然要輸,就該輸得驕傲!」
耶米眼中閃過怒火,就像一頭準備突襲的牛角獅。她以復仇姿態握緊棍子。
真正的戰鬥現在開始。
我們的長杖連番互擊,小屋牆壁為之共振。我們見招拆招,尋找能做出關鍵一擊的機會。我看到一個機會的時候──
「啊!」我踉蹌後退,彎下腰,喘著粗氣,覺得想吐。有那麼一刻,我擔心耶米打斷了我的肋骨,但腹部的疼痛平息了這份恐懼。
「暫停──」
「不!」我以沙啞嗓音打斷阿格巴婆婆。我用長杖撐地站直,強迫空氣進入肺臟。「我沒事。」
我還沒完。
「瑟爾莉──」婆婆開口,但耶米沒等她說完。她怒氣沖沖地朝我衝來,她的長杖離我的頭部只有一指寬。她舉臂準備出擊時,我轉身避開了她的攻擊範圍。她正要轉動之前,我猛然轉身,用棍子重擊了她的胸骨。
「啊!」耶米倒抽一氣。她被我打得後退,臉部因疼痛和震驚而扭曲。在阿格巴婆婆舉行的比武中,從來沒有人打中過她。這是她第一次嘗到挨棍子的滋味。
她還來不及反應前,我轉身將長杖刺向她的腹部。我正要做出最後一擊時,覆蓋小屋入口的赤褐色門簾突然飛開。
比希跑進門口,一頭白髮飄於身後。她注視著阿格巴婆婆,小小的胸腔上下起伏。
「怎麼了?」婆婆問。
比希眼眶泛淚。「對不起,」她嗚咽道:「我睡著了,我──我沒──」
「有話快說,孩子!」
「他們來了!」比希終於驚呼:「他們來了,就快到了!」
有那麼一刻,我無法呼吸。我猜每個人都沒辦法呼吸。恐懼麻痺了我們渾身每一寸。
接著,求生的意志接管了我們的身體。
「動作快,」阿格巴婆婆嘶吼:「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我拉耶米站起。她還在喘氣,但現在沒時間確保她沒事。我抓起她的長杖,匆忙催促其他人。
每個人都忙著隱藏真相,小屋裡一片混亂。幾尺長的明亮織物在空中飛舞,軍隊般的蘆葦假人紛紛豎起。同時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們沒辦法確定能否及時隱藏一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專注於我的任務:把每一支長杖推到擂臺的地墊底下,以免被人看到。
我完成後,耶米把一支木針塞進我的手裡。覆蓋小屋入口的門簾再次打開時,我正要跑去我的工作崗位。
「瑟爾莉!」阿格巴婆婆咆哮。
我僵住。小屋裡每個人都看著我。我還來不及說話,阿格巴婆婆已經拍了我的後腦勺,只有她有辦法讓我痛得背脊冒汗。
「待在妳的崗位,」她責備:「妳需要多多練習。」
「阿格巴婆婆,我……」
我的脈搏加快時,她俯身過來,眼睛裡閃爍著真相。
演戲……
為了幫我們爭取時間。
「對不起,阿格巴婆婆。請原諒我。」
「回妳的崗位去。」
我強忍微笑,低頭道歉,順便掃視進來的衛兵們。和歐瑞莎大多數的士兵一樣,這兩人當中較矮的那人膚色與耶米相似,棕得就像破舊的皮革,頭上是濃密的黑髮。雖然我們只是年輕女孩,但他的手一直擱在劍柄上。他的手握得更緊,彷彿我們當中任何一人隨時可能出手。
另一名衛兵站得直挺挺,態度莊重嚴肅,膚色比他的夥伴深得多。他站在入口附近,眼睛盯著地面。也許他算是比較有良心,懂得為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感到羞恥。
兩人的鐵胸甲上都炫耀著薩蘭國王的皇家徽章。瞥見徽章上的華麗雪豹,我就覺得胃袋糾結,這讓我想到派他們前來的君主。
我假裝悶悶不樂地繼續在我的蘆葦假人身上忙碌,其實我安心得差點雙腿癱軟。剛剛充當競技場的場地,現在看起來就像裁縫店。明亮的部落布料裝飾在每個女孩面前的假人身上,布塊經過剪裁,按照阿格巴婆婆的獨特紋路固定。我們默默縫製著多年來一直在縫製的同款襯衫的下擺,等候衛兵們離開。
阿格巴婆婆在一排排女孩當中來回走動,檢查學徒們的工作。我雖然很緊張,但看她刻意讓衛兵乾等,對這兩個不速之客不理不睬,我還是忍不住咧嘴笑。
「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你們的?」她終於問。
「該繳稅了,」膚色較深的衛兵吆喝道:「付錢。」
阿格巴婆婆臉色一沉,就像夜晚的熱氣。「我上星期繳過了。」
「我們要收的不是貿易稅。」另一名衛兵掃視所有長著白髮的聖童。「蛆蟲稅金上漲了。而因為妳有這麼多蛆蟲,所以妳的也上漲了。」
原來如此。我緊緊握住假人身上的布料,握得拳頭疼痛。國王監視聖童還不夠,他還要折磨任何試著幫助我們的人。
我咬緊下巴,試著把衛兵的話語排拒在腦袋外面,但他說出的「蛆蟲」一詞實在傷人。我們明明永遠無法成為我們原本該成為的魔乩,但他們不在乎。在他們眼裡,我們還是蛆蟲。
他們只看到蛆蟲。
阿格巴婆婆的嘴脣抿成一條線。她不可能付得出那種錢。「你們上個月已經漲過聖童稅了,」她爭論:「上上個月也是。」
膚色較淡的衛兵上前,手伸向佩劍,準備在她做出反抗跡象時出手。「那麼,也許妳不該跟蛆蟲一起混。」
「也許你們該停止搶奪我們的財產。」
我還來不及阻止自己,這些話已經從我嘴裡吐出。現場一片寂靜。阿格巴婆婆僵住,以黑眸哀求我閉嘴。
「聖童賺不了更多錢。你們覺得我們從哪裡生得出這些新的稅金?」我問:「你們不能一再漲稅。如果你們不斷漲稅,我們根本付不出來!」
衛兵悠哉走來,姿態讓我很想拿棍子敲他。只要打得準,我能將他撂倒在地;只要刺得準,我能打扁他的喉嚨。
我這才意識到,衛兵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劍。黑刃在劍鞘中閃閃發亮,一種比黃金更珍貴的金屬。
破魔石……
薩蘭國王在「大掃蕩」前鍛造的合金武器。功用是削弱我們的魔法,並燒穿我們的肉體。
他們在媽媽脖子上套上的黑鏈也是同樣材質。
強大的魔乩能抗拒它的影響力,但這種稀有金屬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都有弱化的效果。雖然我沒有要壓制的魔力,但衛兵來到我面前時,破魔劍還是隔空刺痛了我的皮膚。
「妳最好把嘴巴閉上,小丫頭。」
他說的對,我是該把嘴巴閉上。閉上嘴,吞下怒火。活下去。
但他離我這麼近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把縫紉針插進他那珠子般的棕眼裡。也許我該閉嘴。
但也許他該死。
「你該──」
阿格巴婆婆用力把我推到一邊,我摔倒在地。
「這裡,」她打岔,拿起一把硬幣。「拿去吧。」
「婆婆,不要──」
她轉身瞪我,我嚇得不敢動。我閉上嘴,爬起來,繼續在我的假人身上忙碌。
衛兵數算放在他手掌上的銅片,硬幣叮噹作響。他數完後,咕噥一聲。「不夠。」
「不夠也得夠,」阿格巴婆婆的嗓音裡透出絕望。「我只有這麼多。這是我所有的錢。」
恨意在我的皮膚下沸騰,尖銳又熾熱。這是錯的。阿格巴婆婆不該這樣苦苦哀求。我抬起視線,看到衛兵的目光。我不該這麼做。我還來不及轉身或掩飾我的反感之前,他抓住了我的頭髮。
「啊!」穿顱之痛令我大叫。在那一瞬間,衛兵將我面朝下摔倒在地,令我呼吸困難。
「妳也許沒錢,」衛兵用膝蓋壓住我的背。「但妳確實有很多蛆蟲。」他粗暴地抓住我的大腿。「我先從這隻開始。」
我大口喘氣時,皮膚變得炙熱,我握緊雙手以掩飾顫抖。我想尖叫,想打斷他身上每一根骨頭,但我每一秒都在枯萎。他的觸摸抹去了我的一切,我努力試圖成為的一切。
這一刻,我又變回那個小女孩,無助地看著媽媽被士兵拖走。
「夠了。」阿格巴婆婆把衛兵推開,把我拉到她胸前,像保護幼崽的牛角獅一樣咬牙低吼。「你拿到了我的錢幣,這是你唯一能得到的。快離開。」
衛兵因她的膽大而怒火沸騰。他伸手想拔劍,但被另一名衛兵攔住。
「算了吧。我們得在黃昏前收完整個村的錢。」
膚色較深的衛兵雖然嗓音很輕,但下巴緊繃。也許他在我們臉上看到某個母親或姊妹,讓他想到他想保護的人。
另一名士兵完全不動,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他終於鬆開了手中的劍,轉而用惡毒眼神代替刀劍。「教這些蛆蟲懂得聽話,」他警告阿格巴婆婆。「否則我會代勞。」
他的目光轉向我;雖然我的身體汗流浹背,但體內凍結。衛兵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警告我他能奪走什麼。
儘管試試,我想這樣罵出口,但嘴巴乾得說不出話。我們靜靜站著,直到衛兵離開,他們的金屬鞋底的跺腳聲逐漸遠去。
阿格巴婆婆的力量驟然消失,就像被風吹熄的蠟燭。她抓住一個假人來撐住身子,我認識的那位致命戰士變成了一個虛弱的年老陌生人。
「婆婆……」
我上前想扶她,但她拍開我的手。「Ode!」蠢蛋,她用約魯巴語責罵我,這是在大掃蕩後被禁止的魔乩語言。我已經好久沒聽到我們的語言,我花了一些時間才想起這個詞彙的意思。
「看在諸神的份上,妳究竟有什麼毛病?」
小屋裡每個人再次盯著我,就連小小的比希也是。可是阿格巴婆婆怎麼可以罵我?那些不守規矩的衛兵明明是搶匪,怎麼變成是我的錯?
「我是想保護妳。」
「保護我?」阿格巴婆婆重複這幾個字。「妳明明知道妳那張嘴改變不了什麼。妳差點把我們全害死!」
我整個人一愣,被她的嚴厲話語嚇了一跳。我從沒見過她這麼失望的眼神。
「如果我不能反抗他們,那我們在這裡訓練做什麼?」我聲音沙啞,但強忍淚水。「如果我們不能保護自己,訓練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不能保護妳,我們訓練又有何用?」
「看在諸神的份上,動動腦子,瑟爾莉。不要只想著自己!如果妳傷害了那些人,誰來保護妳父親?衛兵來尋求鮮血的時候,誰來保護札因的安全?」
我張嘴想反駁,卻無話可說。她說的對。我就算打倒幾個衛兵,也沒辦法對抗一整支軍隊。他們遲早會找到我。
他們遲早會毀了我愛的人。
「阿格巴婆婆?」比希的聲音變得跟老鼠一樣小。她緊緊抓住耶米的皺褶褲,眼裡充滿淚水。「他們為什麼恨我們?」
婆婆的身軀出現一種疲憊感。她向比希張開懷抱。「我的孩子,他們恨的不是妳們,而是妳們原本注定成為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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