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家靠長姊03（完）

內 容 簡 介
情意在理所當然又不經意間滋生，她心上與身邊就此多了一個人，
兩人的命運也因此綁在一塊，從平凡的農村良民翻身入京，
曾以為遙遠的朝廷政爭，如今卻近在眼前，左右彼此安危……
文創風1158《起家靠長姊》3（完）＋封
何貞怎麼不知穆永寧的心思？當初是他先喜歡上自己，
感情來得快卻又理所當然，她也說不出是何時動了心，
如今這情根萌了芽，兩人自然就順理成章地訂了親；
而兩個弟弟呢，一個從軍，一個走仕途，都各自有了前程，
他們何家大房勢必得從鄉下搬到京城，從此要考慮的事又不同了……
況且大弟與穆永寧是軍中同袍，二弟是穆父的門生，兩家來往更深了，
她才逐漸明白穆家父子這麼多年的計劃與安排是為何；
進到京城，等於是入了另一場更大的局，她身為穆家未來的嫡長媳，
弟弟們前途無可限量，必定成為下一任儲君拉攏的對象……
過去的她只求一家人能吃飽，如今已不愁銀錢，卻有了其他難處，
可她何曾被命運擊倒過？即使要步步為營地計算，為了所愛的家人，
無論是穆家的冤案、皇位的爭奪，再艱險也要一關一關地過──

魯欣
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生於魯地，性格也偏魯直，看到好書好故事就會歡欣雀躍，然後沈醉其中不可自拔，看多了還會想著講一講每天睡覺前腦子裡的小劇場。天秤座女生，對細節有著莫名執著，對感情又格外敏感；有時候大而化之，有時候又格外固執。理工科畢業後當過工程師，也做過資料分析、行政工作，中年後重新修讀管理，人生軌跡總在變幻。看過泰山詩意的雨，擠過北京擁擠的地鐵，也愛過溫哥華旖旎的紅葉，求學、工作、留學、漂泊，輾轉多年，始終不變的是對文字的熱愛。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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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番外

第五十三章
臘月裡，明義還收到了穆靖之的來信，最重要的是，送信的人是穆江。他帶著兩個護衛出現在何家的時候，何貞跟明義真是又驚又喜。
「大人說了，明義少爺畢竟還是年幼，又沒去過京城，我好歹熟悉些，就陪著您走一趟。護衛的兩個兄弟功夫也很好，從前你們來固遠的時候也是見過的。」穆江趕路趕得風塵僕僕，不過精神很好，面帶笑容。「明義少爺果然了不起！」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高興，提到穆靖之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擔憂之意，何貞跟明義對視一眼，也放下了心。看來他在那邊也算得上順利。
「嬸子身體如何？」
他們寫信過去的時候估計穆太太已經生產了，現在看穆江神色輕鬆，肯定是母子都平安了。
果然，穆江笑著說：「太太一切都好，八月裡生了個小少爺，如今都百日啦。對了，她讓我給何姑娘帶了東西。」他把隨身帶著的一個包袱推給何貞。
一連串的都是好消息，何貞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可還是問：「那，穆大哥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嗎？西北局勢如何？」
說到這個，穆江的笑容微斂，不過還是很欣慰的樣子。「北戎人跟西羌人都不安分，西北那邊今年的局勢不大好，這仗就沒停過，一直打著。說到這兒，我們大少爺立了不少功。我走之前，肅州那裡剛打了一場大勝仗，大少爺現在升到肅州守備了呢！明輝少爺也升了，不過調出了肅州，現在是寧夏的副守備。書信許還在路上，這是我家大人從朝廷的邸報上得知的，正好叫我告訴你們一聲。」
就算對軍中的官制再不熟悉，何貞也知道，守備不算是很低等的軍官了，尤其是穆永寧和明輝還那麼年輕。想著他們立功的緣故，她問：「他們倆可是有受傷什麼的消息嗎？」
穆江搖頭。「邸報裡沒寫，不過他們倆都是即日到任，想必應該是沒事的。」
明義忽然問：「先生三年任期已滿，明年是不是要有什麼變化？」
穆江有些遲疑。「尚且沒有定論。不過老爺這幾年考評一直是上等，應當有好消息才是。」他家老爺的事情有些特殊，也不知道京中有沒有人從中推手。
這倒是提醒了何貞。「可是，昨天黃家人回來過年，還說咱們的縣太爺朱大人就是因為連年考績上等，過了年就要高升了呢，想來先生也是一樣的。」
二月初會試，因為天氣寒冷，運河不通，走陸路要慢許多，所以明義在問過穆江之後決定正月初六就出發，先趕到京城去，也免得水土不服影響考試正常發揮。至於食宿，他倒是不擔心。「穆大叔說了，我們去了就住沂州會館，至少安全有保障，菜色也是咱們這邊熟悉的。就算是人多客房緊張，只要正常付銀子，我這個解元的名頭應該好用，怎麼都會有房間的。」
何貞也反覆問過了穆江，估計明義要在京城停留兩個月左右，如果考中了可能時間更長。想到京城比本地還要寒冷一些，就沒多給他帶薄衫，棉衣、夾衣帶足了，最重要的是銀子。
何貞手裡有一百三十兩，因為明義要進京趕考，縣令朱大人託黃縣丞給送了二十兩，穆靖之叫穆江給帶了五十兩。家裡親屬這邊，四叔家給了十兩，五叔家給了五兩，何里正給了五兩，姑母何氏給了三兩，至於佃戶們和謝大虎他們給的，何貞沒有收。最後她交給明義二百兩，是金額大小不等的銀票，另外給了十兩散碎的銀子和銅錢。
「大姊，這些太多了，我花不完。」村子裡還籠罩著過年的歡樂氣氛，時不時有鞭炮聲傳來，不過明義已經在打包行李了。
何貞幫他收拾，低頭絮絮說：「窮家富路，出門在外跟在家裡不一樣，什麼都要花錢買，還不一定舒服合用。路上該休息就休息，時間還寬裕，不急著趕路，別凍著累著。吃飯也是，到鎮子上正經的飯莊去吃，別在路邊隨便應付。還有啊，到了京城，先不忙著溫書，休息兩日就上街去看看，熟悉熟悉貢院的地點，提前把馬車雇好，這些都別不捨得花錢。在會館裡也是，吃的上頭不能差了，你還小呢，不能虧了身子。唉呀，這些銀子，還真不知道夠不夠你用呢……」
「大姊，」明義拉住她的袖子，笑著讓她直起腰來。「妳看看我，我比妳都要高啦，不是小孩子了。過了這個年，虛歲我都十四啦，大哥從軍的時候，可比我還小呢。」
「所以我才不同意他出門！你們還好意思笑我？」何貞捏捏他的臉。「個子高有什麼用？還不是個小孩？多虧了穆大叔跟著，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多擔心呢！」
「大姊，等我考上進士，可就不能再算小孩子了。」明義打小就跟何貞親密，如果一定要在兄弟姊妹幾個裡面分個遠近的話，他跟大姊無疑是在一起最久、一起經歷過最多的，自然也最貼心。被大姊捏了臉，他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也不惱。「往後，妳就不要因為我們那麼辛苦了。」
穆江帶著護衛陪伴明義出發了。何貞這次倒不像當年明輝離家的時候那麼牽腸掛肚，只是總會擔心明義有沒有凍著餓著、水土不服什麼的。至於會試的成績，她覺得考上進士固然是大喜，同進士也好、落榜也罷，也都能夠接受，在本地已經算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了，她家也不缺銀子花，這就夠了。
因為鋪子的生意好，何貞也不願意讓人寒心，給孟柱子和謝大虎都漲了工錢，幾個人都高興得很。
現在孟柱子因為娶了妻，每隔兩、三天都要回來一趟，人也越發富態開朗。他的妻子是個很勤快本分的人，平常就住在孟柱子買的小院子裡，養了好幾隻雞，每隔幾天就來找何貞賣雞蛋，看得出是一心想把日子過好的。每當看到他們眼中充滿希望的神采，何貞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她也把這種心情寫在信裡，告訴穆永寧和明輝──現在他們已經不在同個地方了，寫信也要分開寫。但是他們的地位確實是不一樣了，穆永寧是正五品的品級，明輝是從五品。雖說同等品級的情況下，武將相比文官實際上低一些，可這也算是徹底脫離了底層軍官的行列了。一個重要的指標是，穆永寧有了自己的守備府。
這自然是穆永寧告訴何貞的，他先把自己升官的過程一筆帶過之後，著重說了一下這件事。「雖然肅州地方簡陋，守備府也不過是個四進的院子，可我總算是不用住在軍營裡了，妳來也有個家了。」
何貞莞爾，回信裡沒有對這件事做出評論。
明輝暫時還住在軍營裡，不過這個實心眼的孩子，因為是託了陳家的管道送信，覺得穩妥，居然還隨信寄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過來，說是前一陣子的獎勵和升官之後的餉銀。何貞搖頭，沒法送回去，就只好幫他收著，留著將來給他娶媳婦用。
會試是二月舉行，等成績出來再殿試，考試結果傳回來只怕要到四月去了。何貞暫時不去關注這個，把重心放在油坊的擴建上。新買的院子要投入使用，首先要蓋作坊，趁著一開春，土化凍之後，油坊的建設就馬上開工了。
木匠鋪子那邊捎了信來，說已經打好了一套器具，讓何貞去拉走，剩下的開了春他們人手充足了會盡快交貨。何貞倒是慶幸，好在他們做不完，不然自己也付不出錢來。
多了一套設備，自然又要招人做事。這次跟從前不一樣，有外村的人來找活幹了。這事何貞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先跟五叔、何志這些作坊裡的管事商議，又一起去見了何里正，畢竟要讓外村人長期待在自己的村子裡，這件事情怕大夥不答應。
果然何里正也不大贊成。「咱村裡不是還有些家裡勞力餘裕的嘛，儘量還是招本村人吧。」
依照何貞的想法，只要人品有人擔保，家庭背景清楚，其實未必一定要招本村人幹活。可是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六年，很明白村落和宗族微妙的排外之意，也就答應了。「那就都聽您的，我們還是在村裡問。」
如今作坊裡用的人多了，大概是覺得何貞也很難一一的去查訪背景，就有一些人家託到了作坊裡頭原有的雇工身上，讓他們幫忙說和，要找活的也不全是老實人了。
一開始何貞不知道，還是何志跟她含糊提了一句，她才意識到這個新問題。知道大家都是鄉親，抹不開臉，她乾脆在油坊裡跟大家約法三章──推薦人可以，推薦過來的人如果有任何不妥，推薦的那人也要承擔雙倍的責罰；當然，如果推薦過來的人幹活好，推薦人還會得到作坊的獎勵。這也是無奈之下的一種擔保策略，誰讓這個時代律法比不上宗法、道理比不上人情呢。
油坊裡全是大男人，又有一些不姓何的，所以何貞現在要稍微避諱些，並不能一天到晚在油坊裡泡著，便託付堂兄何志，讓他除了送貨之外管理著新開的那條線，和以後陸續安上的新線。之前的三組人都由五叔管理，她也沒做任何變動。
春暖花開的時候，何貞收到了好幾封西北來的信，總的來說，基本上全都是好消息。
陳三爺那裡已經有了良好的種植方案，雖然還沒開始榨油，但是也培植了上萬斤的花生米種子，也跟幾個州縣的地主、農戶立好了收購契約，預計今年秋天第一家油坊就可以出油了。另外西北算是地廣人稀，土地比較貧瘠，如果收益好，自然有百姓願意開墾這些原本沒什麼收益的薄地，預計以後產量也會大增。這樣何貞就能拿到她的分紅銀子了。
第二封信是穆太太寫給她的。除了表達思念和牽掛之外，她主要說了兩件事。第一，明義會試過後如果不中，自然無事；如果中了，要早做打算，無論留京進翰林院還是外派地方，都要準備錢財人手這些。
另外隱晦暗示了，京中會有人照拂明義，安全和前途上讓她不必過於擔心。第二，穆靖之確實如何貞他們所料的升官了，現在是涼州府同知，吏部的任命已經下來了，他們不日就啟程赴任，以後寫信要換新的住址了。
州府同知是正五品，穆靖之這次升官的調幅算是很大了。誠然以穆靖之的才學經歷，做再大的官，何貞也不覺得過於奇怪，不過這樣的升官速度，還是令她不免往「朝中有人好辦事」上想。
最後一封信來自穆永寧。這也是最厚的一封，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翻來覆去都是他如何想念何貞，時時刻刻盼著把人娶進門，並表達了這個願望暫時不能實現的萬分遺憾。直到最後一頁才說道，雖然他和明輝現在不在一處了，但是他們之間自有默契，分在兩地互為犄角、守望相助，防禦起來倒比從前更加嚴密，至少他們負責的區域相比之前更加穩固。「過幾年妳嫁過來，有我們倆在，妳也盡可以安全地待在我身邊。」他最後總結道。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4/18上市的【文創風】1158《起家靠長姊》3（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