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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寫作的人:名家歲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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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寫作的人:名家歲月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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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潘耀明在業餘時間,整理一批有關海內外一些作家包括錄音訪問的書稿,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在一九八三年秋參加美國「愛荷華國際寫作計劃」及負笈美國期間一些海內外作家錄音訪問整理,另附錄個別受訪作家信札、墨寶,除了文字稿之外,還加插作家手跡,特別是一些信札,作家在書信中所傳達的信息不少是過去罕有公開的人與事,由此可以閱讀到作家創作和創作以外背後的故事,不乏史料價值。
敘寫的作家包括大陸作家老舍、莫言、巴金、艾青、丁玲、蕭乾、俞平伯、錢鍾書、沈從文、高行健、汪曾祺、蕭紅、顧城、卞之琳、吴祖光、張賢亮,香港作家金庸、倪匡、戴天,台灣作家柏楊和張香華伉儷、逯耀東、夏志清、陳映真、白先勇、余光中、黃春明、瘂弦、洛夫、管管、旅居美國華文作家於梨華、聶華苓等等,堪為現代文學史風華之作。
本書既展現了大師們的精神風貌、創作才華,也沒有忽視常被大師的光華遮蔽的女中豪傑的業績,如:趙清閣、胡絜青、楊絳等多有敘寫,可見這部豐富而厚重的著作,在現當代文學史上應該是獨一無二的。

作者簡介

潘耀明
筆名彥火、艾火等。福建省南安縣人。先後任職香港三聯書店有限公司董事兼副總編輯、南奧出版社總編輯、明河社初版有限公司(金庸創辦)董事、總經理兼總編輯、明報出版社/明窗出版社/明文出版社總編輯兼總經理。現職《明報月刊》總編輯兼總經理、《明報‧明月灣區》主編、《香港作家》網絡版社長、《文綜》社長兼總編輯。

金耀基推薦序

一部獨一的華文文壇生命史

二○二一年七月潘耀明先生贈我他的新著《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大陸作家出版社出版),我一翻閱,便有「驚艷」之感。此書四百多頁,除蕭紅(一九四二年在香港去世)、老舍(一九六六年投湖自盡)等幾位外,潘耀明書寫了他親身訪問,甚或交往經年的現當代中國三十三位文壇著名人物,並附有大量他們的信件、書畫。文壇人物有:
艾青、冰心、葉聖陶、茅盾、俞平伯、巴金、錢鍾書、蕭紅、蕭軍、端木蕻良、駱賓基、吳祖光、汪曾祺、王辛笛、杜運燮、卞之琳、蔡其矯、臧克家、趙清閣、老舍、顧城、蕭乾、夏志清、曹禺、柯靈、秦牧、沈從文、丁玲、張賢亮、郭風、何為、茹志鵑、金庸。
現代文學研究專家、北大的嚴家炎教授在新著的序言中說,這許多文壇人物,「無一不是新文學史上熠熠閃光的文學大家」,更說「我相信,對上述文藝家進行的如此大量、多次、有實錄的採訪,迄今為止,海內外包括大陸在內,只有潘耀明先生一人做到了。」嚴教授在序言之末,一錘定音的說「這部豐富而厚重的著作,在現當代文學史上應該是獨一無二的」。我深然家炎教授之說。
想不到,二○二二年十二月,潘耀明先生又交我一本六百多頁的新書樣本,書名《用生命寫作的人──名家歲月留痕》,囑我作序。書身前還有白先勇、董橋、李歐梵、林青霞、章詒和五位名士的「推薦語」。我一翻看,又有了一次「驚艷」。
書分二輯。輯一「大家風範」、輯二「逝去的背影」。輯一「大家風範」,寫的是白先勇、高行健、聶華苓、黃春明、瘂弦、莫言。他們是分屬中國大陸、台灣和海外的文學大家,他們依然活躍在華文文壇,盡顯大家風範。輯二「逝去的背影」又分第一、第二兩輯。寫的是已經仙遊,離了人間的文學大家、名家,我們所見的只是大家、名家的背影。
「逝去的背影」第一輯,寫的是胡金銓、柏楊、陳映真、余光中、洛夫、金庸、於梨華、戴天、七等生、管管、倪匡。他們是台灣、香港與海外的文學巨匠、名家。
「逝去的背影」第二輯,寫的是蕭紅、老舍、丁玲、沈從文、俞平伯、顧城、艾青、汪曾祺、錢鍾書、蕭乾、趙清閣、卞之琳、吳祖光、新鳳霞、王辛笛、巴金、劉賓雁、張賢亮、楊絳。這十九位不少是大陸久享盛名的文學大師級的人物。讀過上面提及的《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的讀者,應該是與他們第二次見面了。正因為這十九位人物在本書《用生命寫作的人》的再次出現,很容易、也很自然會把《用生命寫作的人》視作是《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台灣版,但其實不是。我認為《用生命寫作的人》與《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應該是血肉相連的姊妹篇。這二部姊妹篇合起來才是潘耀明在二○二一、二○二二為現當代文學大家、名家所描繪的「風貌」。二書合起來才是潘耀明在七十年代所寫的《當代大陸作家風貌》的「續篇」。潘耀明在本書「前言」中說:
「本書可視為之前出版的《當代大陸作家風貌》的續編。除了一些見遺的大陸作家的資料,還收入筆者有過交往或做過錄音訪問的台灣及海外作家。比前者在內容設計上希望做得更深入、豐富和翔實。」
在此,我想說,潘耀明在「前言」中所說的「本書」,應該是指《用生命寫作的人》和《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的姊妹篇,不知耀明兄是否會說我故作解人?
潘耀明在二○二一、二○二二所寫的《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與《用生命寫作的人──名家歲月留痕》,之所以不同於他七十年代所寫的《當代大陸作家風貌》,是因為他的眼光擴大了,他眼中的中文「文學地理」從大陸擴大到台灣、香港與海外了。的確,從「文學地理」的視域,自一九四九年之後,屬於大陸之東的婆娑之洋的寶島台灣,和居於嶺南海角一隅的香港,乃至東南亞的馬華和美國與歐洲,中文文學園地出現的繁花奇卉,已可與中國大陸的文學平分秋色,交光輝映。中國唐宋時期,韓國與日本都有傑出的漢字文學,今日漢字稱華文,而華文的「文學地理」更在演變擴大。潘耀明先生在過去半個世紀中,與那麼多老一輩或同輩的華文文學作家,建立起親切相重的情誼,有的且成為相知相悅,推心置腹的知音,他更是陪伴着金庸、倪匡、戴天、蕭乾、吳祖光、錢鍾書、楊絳、巴金等大家走到他們生命的盡頭。八十年代的《海洋文藝》的「小潘」,到今天《明報月刊》主編、香港作家聯會會長、世界華文文學聯會執行會長的「老潘」(二○一六年,他對逝去的陳映真說,當年的「小潘」已幡然變成今天年逾花甲的「老潘」),他幾乎全情投入到為那些「用生命寫作的人留下歲月迹痕」的文學事業。耀明說,他在本書所傳達的信息,「不少是過去罕有公開的人與事,由此可閱讀到作家創作和創作以外背後的故事」。誠然,本書不但有飽滿的文學趣味,而且有史料價值。潘耀明本書所寫的華文作家,不止是他們的文學思想,更是他們的生命情景。章詒和在推薦語中說:「讓我最為嘆服的,恰恰不是讚譽作品,而是探究其人:他們的生與死,長與短,愛與仇……。」李歐梵說:「本書中的各類文章也只有潘耀明有資格寫得出來,因為每一篇的背後都有他和當事人交往的故事,也都是友情和生命的結晶。我讀完每一篇──特別是關於已經過世的老作家的文章──都不禁感嘆萬千。這是一本彌足珍貴的文壇生命史。」(見李歐梵對本書的推薦語)我用多個日夜讀竟全書,不由產生一個看法,像這樣一部華文文壇的「生命史」,潘耀明之前無人寫過,潘耀明之後也無人可寫。
潘耀明先生之所以能獨力寫成《用生命寫作的人──名家歲月留痕》這部華文文壇生命史,我覺得很可以用孟子的「天時地利人和」論來說明。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是一九五七年反右,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結束,文學家(當然還有更多的學者專家)劫後重生,在長夜嚴冬後重見天日,初次重聞到春天氣息,最高興聽到的是大陸外邊中國人的聲音,而這正是來自香港的潘耀明展開訪問大陸作家系列活動的開端。大陸的五十年代前已享盛名的作家,像艾青、丁玲、巴金、沈從文、俞平伯、卞之琳、吳祖光、錢鍾書、楊絳等都是曾被劃為「右派」,經歷過批鬥、勞改、蹲過牛棚等重重苦難,當熱情如火的二十幾歲的青年作家「彥火」(潘耀明的筆名),帶着崇敬愛惜(不止是同情)的心情去看望他們,傾聽他們的心聲,出版他們的新著,他們對耀明的感激是不言可喻的,耀明對他們的幫助,從不會讓他們心理上增加一丁點的虧欠,耀明的一言一行始終離不開他的獨立自由的年輕作家的身份。正由於他的真誠與自然,獲得了老作者們對他的信任,更重原的是,由於耀明的識見與才氣,贏得了老作家們對他的相重相敬:紅學權威俞平伯說潘耀明「有才氣、有作為」,在潘遷居太古城時,俞平伯還書「既醉情拈杯酒綠,遲歸喜遇碗鐙紅」聯贈他。蕭乾讚美耀明的散文,還說他是「好編輯」,而九葉詩人王辛笛在一九八一年訪港贈詩「彥火」:「才思彥博筆生春,火樣心情酒後真,賽馬成風文藝苦,海洋何幸得斯人。」那時耀明任職《海洋文藝》,是二十幾歲的「小潘」。而一九八二年,楊絳給耀明的信中說「惠寄大作訪問鍾書記事,收到,謝謝。彼甚感先生筆下春風也。」以上數則舉例,足可見在大師巨擘眼中的潘耀明是可以對話、可以談文學、可以談人生的對象。此所以潘耀明能夠寫出一篇篇觸及一個個文學家靈魂的感人故事。這豈不是「天時」與「人和」的奇妙結合乎?說到八十年代,不止大陸由鎖國到開放,大陸以東的台灣也從解除「戒嚴」而進入「三通」的開放年代,潘耀明更先後受邀參加美國的聶華苓、保羅•安格爾主持的「愛荷華寫作計劃」,以及新加坡的「國際文藝營」,從而結識了來自台灣、大陸的陳映真、瘂弦、管管、鄭愁予、於梨華、吳祖光等一批作家同道。而耀明也沒放過為他們作了錄音訪問的機會,並與他們維持了長年的友誼,由此,我們可理解到《用生命寫作的人》書中為何出現大陸、台灣及海外的「群星匯聚」的景象。此非天時乎?此非人和乎?
潘耀明何以能寫一部只有他寫得出的《用生命寫作的人》,除了上面說到的「天時」與「人和」的因素外,還有一個「地利」的因素,那就是耀明一生為家的地方是香港。
百年來,一九九七前,香港是中國土地上一個沒有中國政治的地方,上世紀四十年代,許多左派文人因逃避政治,南下香港避難。其中就有蕭紅、端木蕻良和陪伴蕭紅走完生命最後一程的駱賓基。蕭紅在香港完成了《呼蘭河傳》,一九四二年仙逝,葬於淺水灣,可說是香港山水之幸。一九四九年,大陸國旗易幟,山河變紅,數以萬計各行各業的人士,走避政治,南遷到「借來的地方」的香港,文化人中有學者錢穆、唐君毅,作家金庸、倪匡等等。長期裏,香港一直是一個「去政治」、「去意識型態化」的「自由之城」。八十年代,大陸開啟了改革開放的歷史新運會,台灣走上民主化之路,兩岸雖然是「敵對性」的存在,但海峽兩頭的中國作家,一到香港,便感到自由、自如,煥發出「自我」的存在,這就不稀奇潘耀明在香港可以左右逢源,與大陸、台灣、海外的知名作家結下多面向、多層次的文學緣。
潘耀明主持《明報月刊》筆政三十年,始終奉信陳寅恪抱持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也始終以金庸贈言「千磨萬擊強身術,東南西北過耳風」自勉自勵。他懂得香港,也懂得作為一個香港文化人,可做、能做、應做的事。他說「香港是一扇開放的窗子,可以自由吸收東南西北風,香港也是一座嬌小玲瓏的文化之橋,中國通過她,可以走向世界,世界通過她,可以走向中國。」四十年來,香港不僅成功地扮演了「文化之橋」的作用,香港自身也不知不覺成為華文文學的一個奇葩之地,君試看潘耀明的新書,一開卷,便見到洋溢着文學大家氣派與風範的白先勇;為華文文學開啟「嶄新的里程」的二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高行健、莫言;「亭亭的文學大樹」的余光中;被譽為「世界文壇永遠的母親」的聶華苓,他們來自台灣、大陸、法國和美國,他們都曾在香港或短留或長居,真不難有「八方風雨會香江」的想像,而以香港為創作地的金庸之武俠小說,倪匡之科幻小說,更使香港成為海內外華人讀者心中的「文學論劍的華山」。
不算太浮誇地說,香港今天是華文文學的一個「不二之地」;香港亦使潘耀明成為書寫華文文壇的生命史的「不二之人」。
我認真確切地說,潘耀明的《用生命寫作的人──名家歲月留痕》是一部獨一的文壇生命史。是為序。

金耀基
(香港中文大學榮休社會學講座教授)
二○二三年一月十二日

 

目次

推薦語:白先勇、董橋、李歐梵、章詒和、林青霞、張香華
序:金耀基 一部獨一的華文文壇生命史作
前言:因為有些情感是永恆的
輯一:大家風範
【白先勇、姚煒】
紅塵奔波負重任──專訪白先勇、姚煒
他這一步踏出去就進入了民國史
——專訪白先勇談白崇禧將軍史跡
文化不行不能成大國
——白先勇談中國文化的傳承
附:白先勇獲馬來西亞「花蹤文學獎」讚詞
【高行健】
首訪高行健獲諾獎
高行健與香港
【聶華苓】
華文文學走向世界的橋樑──專訪聶華苓 
聶華苓的故事
【黃春明】
黃春明香港行及其他
漢文是我們文化的DNA——專訪台灣知名作家黃春明
【瘂弦】
在愛荷華漫談歷史、文學與編輯──專訪瘂弦
【莫言】
試讀莫言

輯二:逝去的背影第一輯(按逝世先後排序)
【胡金銓】
默默的胡金銓的德操
【柏楊】
柏楊滄桑錄
【陳映真】
我是屬於反思、檢討型的作家──專訪陳映真
我會努力的!──懷念陳映真
【余光中】
亭亭的文學大樹──記余光中先生
【洛夫】
從詩魔到書魔的洛夫
【金庸】
我與金庸
金庸與諾獎
【於梨華】
於梨華情歸何處?──她是第一位患新冠狀病毒下世的名作家
【戴天】
香港文壇祭酒──詩人戴天書面訪問
我所認識的戴天
【管管】
管管的怪與不怪──專訪管管
【倪匡】
奇人倪匡的遺憾
訪倪匡二三事
倪匡專訪──戲談人生百味
「江湖派」看金庸小說──倪匡訪談錄
關於金庸──倪匡、潘耀明對談 
細說倪匡的傳奇——專訪香港作聯會會長潘耀明

輯三:逝去的背影第二輯(按逝世先後排序)
【蕭紅】
蕭紅的第二個男人──蕭軍
蕭紅的第三個男人──端木蕻良
生死相隔不相忘──端木蕻良與蕭紅
蕭紅最後的一個男人──略窺她與駱賓基的一段姊弟戀
【老舍】
老舍的第二段感情生活
老舍之死
老舍的元配胡絜青的丹青之路
【丁玲】
從電影《黃金時代》中的丁玲談起
 ──丁玲浮沉錄之一
冒犯毛澤東被勞改和下獄
 ──丁玲浮沉錄之二
與陳明患難的愛情
 ──丁玲浮沉錄之三
筆下女性充滿叛逆性
 ──丁玲浮沉錄之四
丁玲:中國文壇沒有真正評論家
 ──丁玲浮沉錄之五
【沈從文】
沈從文詩書妙品
頑固地愛着她!
 ──沈從文愛情的甜杯與苦杯之一
沈從文的兩次自殺
 ――沈從文愛情的甜杯與苦杯之二
恩義情仇──說沈從文丁玲的關係
【俞平伯】
無可奈何的俞平伯
早慧的紅學大家俞平伯
傾國安知真國色──俞平伯對陳圓圓、西施的評價
俞平伯遲來的春天
【顧城】
顧城三十年祭(上)
詩‧生命──顧城三十年祭(中)
顧城的情愛與死亡──顧城三十年祭(下)
析顧城與謝燁、英兒的三角戀
顧城的伊甸園
顧城與謝燁的「遊戲生活」
談顧城的畫
【艾青】
上帝與魔鬼都是人的化身──詩人艾青的墨蹟
艾青:我愛這土地
艾未未的父親、母親
【汪曾祺】
自在神仙──汪曾祺
愛人和愛美女的汪曾祺
自娛遣興:漫說汪曾祺的畫作
【錢鍾書】
錢鍾書妙談官話和流水
錢鍾書的一封長信
錢鍾書的妙喻與幽默
【蕭乾】
蕭乾與沈從文的師徒恩怨
蕭乾的感情之旅
蕭乾晚年「搬動大山」記──翻譯《尤利西斯》的因緣
蕭乾對二十一世紀的寄望
【趙清閣】
大才女趙清閣
趙清閣與老舍的情緣
趙清閣:讓落葉埋葬夢一般的愛情
魯迅夫人:趙清閣緘默文靜,學生氣很濃
趙清閣筆下的俞珊
【卞之琳】
在橋上看風景的卞之琳
卞之琳的美詩妙譯
苦戀一世的卞之琳
有潔癖的卞之琳
【吳祖光、新鳳霞】
與吳祖光搭伙之誼
令人心痛的晚年吳祖光
吳祖光新鳳霞主演的現代版《牛郎織女》
玉為風骨,雪為衣──新鳳霞的福氣與倔氣
【王辛笛】
不及林間自在啼
──詩人王辛笛的心聲
【巴金】
講真話的巴金
忿忿不平的巴金
巴金談諾貝爾文學獎
夸父戰士式的風範──談巴金的手稿
【劉賓雁】
揹着歷史重包袱的劉賓雁
【張賢亮】
擅寫性饑渴的作家
 ──一鳴驚人的張賢亮(上)
擅寫性飢渴的作家
──一鳴驚人的張賢亮(下)
【楊絳】
我讀楊絳

附錄:
【夏志清】
與夏志清的文學因緣
【馬悅然】
華文文化的情人──馬悅然
【陸鏗】
從「陸鏗最後的晚餐」說起
【逯耀東】
吃出學問的逯耀東
【柏楊】
柏楊與茹志鵑的矛盾風波的背後
台灣「大陸文學大系」風波
【嚴家炎】
大陸版《這情感仍會在你心中流動》

書摘/試閱

內容連載:

紅塵奔波負重任——專訪白先勇、姚煒

「白老師現在寫作習慣仍堅持用六百字的稿紙嗎?」白先勇笑着回答:「用五百字方格就寫不出來,感覺不太對,所以我買了一大箱放在家裏備用。」被問及是否還堅持用黑筆寫作,白笑言:「對,你比我記得更清楚,藍筆寫起來也不太對。」
三月春,小城乍暖還寒,晴雨不定,查良鏞學術基金文化講座:「從小說到電影─《金大班的最後一夜》的蛻變」舉行前夕,我們專訪了白先勇與電影女主角姚煒。白先勇身穿寶藍西裝外套,雙手謙恭交疊身前緩步踏進會議室,臉上依舊掛着鏡頭前後熟悉且親切的笑顏。專訪前半部分,白先勇談及多年積極推廣崑曲與《紅樓夢》的種種經歷,後半部分更有女主角姚煒加入討論,細說潑辣利索的金大班如何將其演藝事業推至頂峰。
崑曲要進校園
潘耀明(下稱「潘」):白先生,我實在佩服您,您做的事情往往是影響一個國家、社會的行為,包括多年來走遍中國大江南北及海外,四處奔波堅持推廣崑曲,時至今日崑曲可謂遍地開花。
白先勇(下稱「白」):青春版《牡丹亭》曾在廣東多地上演,包括中山、汕頭、珠海、佛山等地,最近一次在香港中文大學上演,由北京十六所大學聯合籌組演出團隊,我覺得這次別具意義。由二○○四年開始推廣崑曲,我們以青春版《牡丹亭》為第一部戲,當時我內心持守「崑曲要進校園」的宗旨,作為推廣傳統文化的主要路線,首要目標是號召青年觀眾回歸中國傳統戲曲的戲院內。最初推廣階段,我意識到華文世界的青年觀眾,尤其是大學生都不看傳統戲曲,這一代人與中國傳統文化關係疏裂,加上歷史上又經過了十年文革浩劫,崑曲幾乎全然斷掉,種種不利因素導致崑曲被人忘記、遺棄以至最終沒落了。當時這種文化危機意識,讓我明白傳統表演藝術若非口傳身授就很容易失傳,一旦失傳,我們就難以再重拾,當中必須由前輩老師父一代傳一代。其實這傳承重任根本輪不到我來做,我並非崑曲或戲劇界的人,但我對崑曲心懷一份熱愛與鍾情,崑曲於中國表演藝術裏具有最高美學價值成就,成就如此高的藝術若一下子消失就說不過去。二○○一年崑曲更獲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人類口述非物質代表作,可見崑曲在世界舞台上備受重視。我反問自身,究竟中華民族該如何對待崑曲,倘若連自己人也不珍惜、保護、主動拯救我們的瑰寶,實在說不過去。想到這點,我就義無反顧地投入做此事,但我要強調,推廣崑曲絕非我一人之力,我只是當中的義工或「義工大隊長」,後面一直有大批來自中港台、澳門以至美國的有志之士齊心協力才成事。我們內心都企盼復興傳統文化,過程中需要目標、平台與動力,剛好我開始投入崑曲工作,觸動了眾人的文化使命感,各界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一路以來眾人義務積極參與確實讓我動容。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天意垂成,當我們遇到障礙走不下去時,金聖華老師四處找人資助,香港余志明先生、劉尚儉先生等人通通給予積極扶助。各界看見我們的推廣工作帶有文化意義,並屬義務表演,明白我們每次演出動員七八十人,需要膳食、住宿與交通費用,所以都熱心主動贊助,何鴻毅家族基金更連續三年支持我們到各所大學巡演。
從小眾舞台帶進大眾舞台
潘:這都跟您個人魅力密不可分,沒有您的魅力與影響力,相信其他人做不了,您可稱得上是開創者。
白:我非常感動他們對我有信心,我覺得是天意垂成,現在回頭看,天時地利人和正好,那個時機很重要。
潘:但也要有人從中振臂高呼。
白:剛好我在文化界已有一段日子,推廣崑曲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復興運動,由兩岸四地藝術家、崑曲大師、企業家以及媒體在背後撐起來才得以順利運作,尤其是各大媒體每次都很捧場,大概是他們對我的信心吧,相信我做事不隨便、不混亂。
潘:我覺得您除了傳承文化傳統,還有一點重要的突破,就是把傳統戲曲由小眾舞台帶進大眾舞台,以前崑曲只是小眾欣賞的表演藝術。
白:青春版《牡丹亭》十五年來合共演出超過三百場,每次觀眾出席數量達一千人以上,多則兩三千甚至四千人也有。我們到廈門大學演出,當時廈門從來沒有崑曲上演,現場四千名觀眾學生狂喜興奮起來,開始時他們說:「白先勇你是寫小說的,怎麼搞出崑曲來了?」讀者都好奇,紛紛來看究竟我搞出什麼名堂來。有人說想藉我吶喊宣傳一下,這說法沒錯,一開始確實是宣傳,但只是第一天,第一天觀眾來捧捧場看,如果他們第二天、第三天還過來,那就是崑曲本身具吸引力。你想想看,二○○五年我們第一次進北京大學,北大講堂有兩千多人,有個教授說:「我們北大學生眼光很高,不好看就會站起來離場。」聽後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心,我說:「他們不會走的!」後來在北大全場滿座,越演越盛,到了第三天演出時更要加椅子,完場後學生嘩然一片,轟動全場。我們帶《牡丹亭》進北大四次,四次反應都一樣熱烈。十幾年來,一代又一代學生的觀賞反應都一樣。我們到過三十多所高校,無論香港、廣州、廈門或安徽,這些地方都不是崑曲基地,甚至從未接觸或演出過崑曲,特別是安徽合肥的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該校屬理工名校,因朱清時校長與我相識,邀請我到校園走一趟。我想,科大都是學理工的孩子,大概不太熱愛戲曲文化,但沒想到當時設有一千八百多個座位的大講堂竟擠進三千人,地上坐滿了學生,朱校長見狀心生焦慮,校內警衛也害怕出事情了,我當時想,可能只是第一天才這樣子,誰知往後越來越多人,他們大部分從未看過崑曲。看見這個現象我就思考:崑曲這劇種有近六百年歷史,《牡丹亭》則有四百年,如此老的戲劇,表演節奏相當緩慢,怎麼會引起學生看戲曲的大熱潮?我相信這種熱情是發自內心的。
眉來眼去二十分鐘最過癮
潘:有一點我很好奇,過去崑曲都是王府深宅的小舞台演出,您把崑曲搬上大舞台,舞台與在場觀眾有一段距離感,較難仔細欣賞台上演員的表情動作,怎樣才能成功感染觀眾呢?
白:設計上雖以大舞台為出發點,音樂方面我們設有二十一人樂隊,平常只有六至八人,觀眾遠看確實未能清楚看見演員表情,動作與唱辭則可透過旁邊螢幕與字幕輔助,但我相信最重要一點是「感染力」。前面學生高舉雙手連聲嘩啦嘩啦地叫喊,後面隨即也受到感染站起來高呼一番,看起來是很奇怪的現象。二○○九年我們第三次進北大,時值嚴寒十二月,北京天氣只有零下九度,對我們南方人來說,這種天氣確實可怕,我們身穿羽絨外套到場,長達三小時的戲曲上演結束後,當時接近晚上十一點,我身體冷得不得了,只想盡快回旅館休息,但在場學生不放我走,幾百人排隊守候,我們看見學生完場後臉上發光,經由古典文學與文化洗禮後,他們終於發現中國傳統藝術的美學價值,有幾個學生與我握手說:「白老師,真的謝謝您,把這麼美的東西帶到北大來。」我聽到此話很感動,也覺得當時的時機很對,文革過後社會總算平定了,經濟發展開始起飛,西方文化隨即衝進中國社會,對學生一定有所刺激。我在想,北大學生作為年輕一代知識分子,他們應該思考:作為中華民族一分子,我的文化認同是什麼?歷年來一連串政治運動令我們對自身文化喪失信心,並大大削弱了對美學的鑑辨能力,導致文化危機感湧上心頭。我常說,崑曲是以最美的形式表現中國人最深刻的感情。崑曲本身已負載崇高美學價值,湯顯祖筆下的詩詞也美到極點,年輕人看後才發現原來中國傳統文化裏有如此美的藝術以及如此深刻的中國式感情。曾有記者問我:「您現在弄出一個《牡丹亭》來,這是四百多年前的愛情神話,現代學生都看荷李活影片長大,他們能體現含蓄婉約的情感以及表演時緩慢的節奏嗎?他們會有耐心看嗎?」我說荷李活影片不錯,有大量以愛情為主的題材,但當中呈現的愛情觀就像拍掌聲一響就完了,你看看我們《牡丹亭》的愛情世界,僅是眉來眼去也用上二十分鐘,我們就是要看這種精粹,看中國人獨有的表達情感方式才最過癮、最有熟悉感,我們擁有相同文化DNA,但同時又感到陌生,因為已經相隔多年沒看過如此美的舞台藝術,觀眾一看就觸動了中華民族的文化DNA,並在內心活躍地怦然跳動。
潘:您就是強健的火種,將中國傳統文化的DNA點燃起來了。
白:我覺得這是華人世界集體的文化覺醒,醒來發現原來自身文化如此美。當初我投入崑曲工作並非因為特別熱愛演戲,而是把戲曲當作試金石,如果能把快要絕種、沒落的文化搬到二十一世紀舞台上,讓其重新恢復青春生命,最後成功的話,那就如此類推傳承種種具歷史價值的文化,這是我們必須思考的文化大問題,從古至今長達五千年來的大傳統,該如何與二十一世紀現代世界重新接軌呢?
潘:您一開始就有此決心?過程中有否動搖過?
白:一開始我就有此想法,年輕時辦《現代文學》就有堅定信念並思考如何把西方現代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互相接合,我就用崑曲作試金石來實驗一番,結果推廣崑曲成功了,其他方面的文化推廣或許也有成功的美果吧。
現在主力推廣《紅樓夢》
潘:我覺得崑曲是本世紀最大的奇跡,您現在有什麼想法要創造另一番奇跡嗎?
白:現在主力推廣《紅樓夢》。我認為《牡丹亭》是明朝戲曲的最高峰,《紅樓夢》則是清朝文化的最頂峰,也是整個文學傳統裏的喜馬拉雅山,所以想推廣《紅樓夢》,但《紅樓夢》不需要我推廣,我們都有看《紅樓夢》。歷年來中國小說定位有眾多爭議,今人一談小說,就認為應從魯迅開始,彷彿以前沒有小說出現,這是五四以來積存己久的偏見,《紅樓夢》繼承了唐詩、宋詞、元曲、傳奇,繼而到小說才誕生問世,曹雪芹可謂是中國集大成者。中國現代小說不應從魯迅開始,應上溯歷史從《紅樓夢》一直發展下來,這樣看就足見我們傳統底蘊深厚,由喜馬拉雅山的最高峰順勢而下,文學史也應以此作標杆書寫我們的小說史,真正成熟的中國小說應在《紅樓夢》問世之時。《紅樓夢》成書於乾隆時代,當時中華文明從最高峰一下子滑落谷底,就像冰山崩裂,所以《紅樓夢》被視之為朝代輓詩。我相信文學家具超時代觸覺,曹雪芹的《紅樓夢》表面寫賈府盛衰榮枯,實際上作者體悟到我們豐碩的文化果子將要掉下,作品呈現的背景雖屬乾隆氣派,但最後漸漸趨向「夕陽無限好」般短暫易逝,這首輓詩反映了一個特定時代面貌,也屬一部佛教寓言,把人類命運與佛學「無常」哲理融為一體,這就是天下第一書《紅樓夢》偉大之處。
我在美國講授《紅樓夢》二十多年,幾乎每個學期開講,教學上用程乙本,也互用程乙本與庚辰本對照講解相異之處,兩個版本各回存有差異,甚至連故事人物形象都翻轉了,為此我寫下一篇論文探討程乙本與庚辰本呈現尤三姐剛烈與淫蕩的人物形象對比。總體來說,《紅樓夢》在我心中是天下第一書,我念外文系出身,看了不少西方經典文學,不管宗教、心理或歷史方面的題材確實寫得很深刻,但《紅樓夢》最好看,隨手翻閱一回都能看下去,實際上《紅樓夢》具深刻哲理意涵,以小說美學角度呈現儒釋道三家思想,反映了世間眾生為人處世的態度。
「老闆,我就要姚煒!」
(編按﹕這時候,姚煒進入會議室,加入討論。)
潘:今天難得兩位巨星聚首一堂,一是文壇巨星,一是影壇巨星。《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去年在新加坡華族文化中心舉辦電影分享會取得圓滿成功,我就跟白老師商量在香港舉辦一次,到時候肯定很精彩。我們在《明報月刊》刊登宣傳廣告,不到三天講座報名人數就爆滿了。
白:是嗎?
潘:近千個座位爆滿了。
白:這麼快就爆滿了!這是金大班的吸引力。
姚煒(下稱「姚」):不許您這樣講,我記得在美國上映時,有一個導演打電話給我,興奮地說自己從來沒試過看電影要排隊,我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原來我的名氣這麼厲害。誰曉得那些人都是白老師的學生,我還以為自己紅到美國去了。
白:金大班先在台灣紅起來,未經刪剪的原版電影公開放映後深受社會各界歡迎,一個多月不能下片,當年非常賣座。
潘:《金大班的最後一夜》籌組選角方面與您有關嗎?
白:關係大得很,《金大班的最後一夜》是我第一篇小說被改編成電影,那時我仍不懂電影圈文化,既然是由我的小說改編電影,該部電影就是我的電影,我什麼都要管。我與第一家電影公司「蒙太奇」簽約時,明文規定擔演金大班的女主角若不得原著作者同意,不許開拍。我心中並沒預設任何準則篩選女主角,只憑直覺,直覺地覺得某某就是我筆下創造的角色就對了。選了一段日子後,電影公司開始不耐煩,最終我們雙方解約終止合作。解約後輾轉到黃卓漢先生的電影公司,甄選權依然保留在新合約上,我相信生命由種種因緣拼湊而成,各種緣分積集之下才能令電影取得成功,當時偶然看見姚煒在徐克《夜來香》(港譯:《鬼馬智多星》)電影中的造型妝扮特殊,一出場就有強烈壓場氣勢,我就開始打聽:「這是誰呀?姚煒啊?」得知她是上海人,《金大班的最後一夜》這部電影的女主角確實需要十足海派,若非上海人擔任百樂門時代舞女大班一角,就很難演了。上海以外的人演不了,也學不了海派的風格特色,我選來選去,直覺地覺得姚煒就對了。隨即跟黃老闆說:「老闆,我就要姚煒!」黃老闆說:「姚煒?她有點沒有信心啊。」我說:「黃老闆,你放心,選這個就對了,誰演誰紅!」後來就選上姚煒擔任電影女主角。我記得跟她第一次見面就留下深刻印象,當時正準備到美國,離開前大致與她談了金大班這個人物,我覺得她一點即通,已經完全投入角色。
姚:記得一九八四年《明報周刊》刊登一張我身穿旗袍的照片,照片下面寫着:「這不是白先勇筆下的金大班嗎?」我從來沒看過這篇小說,也不曉得金大班是舞小姐或舞女大班,有記者把照片轉載到台灣,打電話給我說:「白老師看了您的照片說這就是他要的金大班!」後來我才看小說,一看就觸動內心,感覺金大班這角色正是為我量身訂做,我馬上就答應出演。當時我與香港無綫電視仍有多年合約在身,回去向他們說拍攝金大班需時四十五天,我想請假一個半月,經理聽後非常生氣地說:「不行!妳的戲還沒拍完!」我沒理會太多就答應了拍金大班,即使經理不允許也沒辦法,我已經跟電影公司簽約了,結果無綫就把我的戲份砍掉,表面說「冷藏」我,實際上把我「飛」了,但我覺得非常值得,當時萬萬沒想到,三十五年來觀眾欣賞這部電影仍津津樂道,直至今天依然有不少討論話題,作為藝人能在演藝生涯出演這部電影,確實很值得,也很感恩。
姚煒演技尺寸拿捏得極好
白:我先插一句補充,現在回想起來真覺奇怪,一切盡在冥冥之中,小說女主角姓金,全名金兆麗,姚煒本人也姓金,因英文名叫Kelly,中文名字就叫金嘉麗,只差一個字,可說是冥冥之中為她量身訂做。我之所以對選角如此堅執是因為我知道這部電影完全由金大班一人撐起來,從年輕二十幾歲演到四十幾歲,不管是演員的外在打扮或內在心理變化都毫不容易。隨着不同歲月階段變遷,一個當紅舞女淪為落寞舞女大班,都有不一樣的心態轉化。姚煒本已是不折不扣的上海人,無需刻意裝模作樣,天生就適合演繹金大班,而且這部電影也不好演,不能做得過火,也不可收得太緊,必須收放自如,姚煒尺寸拿捏得極好。電影公司在選角上曾打算要香港的鍾楚紅,但鍾楚紅年紀尚輕,缺乏金大班的滄桑感,也不配合整部電影滄桑無奈的感情基調。
潘:鍾楚紅屬於純情少女一類,不一定能演活金大班。
姚:她現在來演應該沒問題了。
白:要有上海韻味,不是每個人都擁有說不出、道不明的海派風格。而且要對人生悲歡離合有過深刻體悟,通通品嘗過才能演活金大班。
潘:我覺得姚小姐演得非常入戲,再也沒有第二個金大班可取代了。
白:電影最後一場呈現金大班與一個年輕男子跳舞,金大班無意間把他當作月如,繼而用手輕柔抱住男子後頸貼在自己臉上,此刻鏡頭漸漸移近金大班臉頰,她的表情充分流露在過去愛情經歷中,由大膽追求至落寞哀痛的豐富情感。
姚:其實白老師這篇小說的對白一開始就充滿戲份,金大班的形象性格講究一出場就搶頭彩,加上說話語氣深具先聲奪人的霸氣,我不能軟弱溫婉地說:「我……我要……跟你算一算帳。」
白:我覺得除了姚煒演得出色外,電影中圍繞姚煒的三個男人也選得很好,飾演月如的歐陽龍,因從未演過戲什麼也不懂,但外型方面很合適,我們選角時要求男演員身型高於姚煒,歐陽龍的樣貌與身高剛好與姚煒匹配。而飾演水手秦雄的韓國華僑慕思成與飾演大富商的曹健,也演得非常稱職。
潘:金大班是姚小姐演藝生涯中最喜歡的角色嗎?
姚:那就不用說了,可以擔演這部電影,其他都不重要。
白:她私下跟我說:「就算我演一百部戲又有什麼用,我演這一部就夠了。」她演過多部電影與電視劇,我相信這是她的代表作。希望香港觀眾享受三月二十二日在港大舉辦的電影座談會。

(劉潤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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