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作品集.史筆文心系列(新校版).典藏精裝書盒套組(共四冊)
商品資訊
系列名:高陽作品集.史筆文心系列
ISBN13:9789570873535
出版社:聯經
作者:高陽
出版日:2024/06/20
裝訂/頁數:精裝/1124頁
規格:21cm*14.8cm*5.9cm (高/寬/厚)
本數:4
重量:2650克
版次:3
商品簡介
▍典藏精裝套組書盒,內含四冊巨作:
《梅丘生死摩耶夢》、《紅樓一家言》、《高陽說曹雪芹》、《高陽說詩》
從紅樓夢到紅學,他自成一家之言;
由歷史入小說,他既考證又創作;
從藝術論詩歌,他爬梳文字更探究人心。
華文世界歷史小說第一人高陽,
談《紅樓夢》和「紅學」、曹雪芹、張大千與詩歌。
高陽出身簪纓世族,自小聽取各種宮廷掌故,更遍讀野史稗記。
融藝術想像與歷史考辨於一爐,上至軍國大事,下至市井軼聞,盡入筆墨;
小説筆法,史家眼光,被喻為「野翰林」。
高陽自幼喜愛讀書,十分熱愛歷史文化研究。他在小說創作上崇尚史實,嫻於掌故,向來以內涵深刻、敘述流暢、故事曲折、情景逼真並且人物性格鮮明圓活而廣受讀者喜愛,尤善用生動的文字展現出古人的思想、風貌、心理。
高陽運用他對歷史人事文物的廣泛知識,提供我們精確而豐富的時代背景認識,並於小說中融合了多種文學元素,如敘事、詩詞、歌賦等等,使作品更加豐富多彩。
高陽寢饋文史、浸淫至深,更有千萬字以上的小說創作經驗,有其獨到處。
讀高陽作品,層層婉轉、淋漓盡致、擘肌析理、勝義紛呈,令人目不暇給。
分冊簡介
▍《梅丘生死摩耶夢》
透過高陽的生花妙筆,對張大千的生平、傳奇事蹟、交友、感情生活等皆有生動詳細的描繪。從張大千出家經歷寫起,逐步展開他師門學藝、仿造石濤、精鑒書畫、敦煌面壁和浪跡巴西等傳奇的人生歷程,兼及他的情感生活和社會來往之雜記。
▍《紅樓一家言》
高陽以豐富敏銳的小說創作經驗閱讀《紅樓夢》,以對八旗制度及人物的廣泛知識漫談《紅樓夢》相關細瑣淵源,是本書最大特色。而提出「寧國府即李家說」,亦使高陽在紅學範疇中勘現了一片珍貴的處女地,凡對《紅樓夢》、曹雪芹所處的時代背景,以及紅學有興趣者,此書可謂必讀經典。
▍《高陽說曹雪芹》
高陽揣摩曹雪芹的創作心理,提供精確而豐富的曹雪芹生平事蹟,探究其那不為眾人熟知的人生。本書描繪曹家的繁華舊夢和人事滄桑,不僅收入多篇史學價值極高的考究典故文章,也收錄自承書寫「紅樓夢斷系列」的緣由和發現。對於《紅樓夢》、曹雪芹身處之時代背景甚或於紅學有興趣的讀者,此書絕對值得悉心細究。
▍《高陽說詩》
被喻為「野翰林」的他,著有數篇對詩歌的看法與考究之侃侃論述,更用杜甫、李商隱、白居易等大家的詩詞,串起王昭君、董小宛等傳奇人物的生平,以歷史小說之筆力,學術考究之功力,古詩文學之才情,旁徵博引,觸類旁通。
作者簡介
本名許晏駢,譜名儒鴻,字雁冰,浙江杭州人,出身錢塘望族,筆名「高陽」取自許氏郡望。抗日戰爭後考入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並於1949年隨校遷至台灣。1959年卸軍職,投身報界,曾任《中華日報》總主筆。1962年發表第一部長篇歷史小說《李娃》,一鳴驚人,此後著述不輟,一生創作包括九十餘部歷史小說和隨筆,逾二千五百萬字,作品對於清代歷史有獨特研究深度,在《紅樓夢》的研究上亦成一家之言。代表作有「胡雪巖系列」、《慈禧全傳》、「紅樓夢斷系列」等,被譽為華文世界首席歷史小說家,讀者遍及全球華人世界。
書摘/試閱
我寫「紅樓夢斷」
「紅樓夢斷」寫曹雪芹的故事。我相信讀者看到我這句話,首先會提出一個疑問:曹雪芹是不是賈寶玉?
要解答這個疑問,我得先談一個人:《紅樓夢新證》的作者周汝昌。
此人是胡適之先生的學生。胡先生曾當面跟我說過,周汝昌是他「最後收的一個徒弟」。照江湖上的說法,這就是「關山門」的得意弟子了。其時大陸正在清算「胡適思想」;周汝昌一馬當先,力攻師門;而胡先生則不但原諒周汝昌,還為他說了許多好話。這使我想起周作人的學生沈啟旡,做了件對不起老師的事;周作人立即公開聲明「破門」,逐沈出「苦雨齋」。周作人之為周作人,胡適之之為胡適之,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在這裡。
周汝昌的《紅樓夢新證》,下的功夫可觀!不幸地是他看死了「紅樓夢為曹雪芹自傳說」,認為紅樓夢中無一人無來歷,無一事無根據,以曹家的遭遇與紅樓夢的描寫,兩相對照,自以為嚴絃合縫,完全吻合。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穿鑿附會的文章。
當然,他所舉的曹家的「真人實事」,有些是子虛烏有的。譬如說,曹家曾一度「中興」,是因為出了一位皇妃(非王妃);即為「想當然耳」。且看趙岡的議論:
中興說由周汝昌首創。他的理由如下:消極方面,他主張曹雪芹逝世時享年四十,算來應生於雍正二年(一七二四)。依此算法,曹頫抄家時雪芹只有四歲,當然記不住曹家在南京的繁華生活。這樣,就只好假定曹家回京後又一度中興。曹雪芹在紅樓夢中所描寫的是中興後的生活。曹家中興後若干年,又第二度被抄家,從此一敗塗地。周汝昌的積極理由是:他相信紅樓夢是百分之百的寫實。曹家在南京時代既然沒有一個女兒被選為皇妃,那麼這位曹貴妃一定是抄家以後才入選的。女兒當了貴妃,國丈曹頫豈有不中興之理。周汝昌比較書中所記年日,季節之處與乾隆初年的實事,發現兩者吻合的程度是驚人的。所以書中所述一定是乾隆初年之事,而此時曹家一定已東山再起。細審各種有關條件,周汝昌的中興說實在不能成立。
我完全同意趙岡的看法。不過,趙岡是「細審」了「各種有關條件」;而我是從一項清史學家所公認的事實上去作根本的否定。如周汝昌所云,曹家有此一位皇妃,自然是乾隆的妃子;推恩妃家,故而曹氏得以中興。這在乾隆朝是決不會有的事。清懲明失,對勤政、皇子教育、防範外戚、裁抑太監四事,格外看重;後兩事則在乾隆朝執行得更為徹底。傅恆以孝賢純皇后的胞弟,見了「姊夫」,每每汗流浹背;皇貴妃高佳氏有寵,而不能免其一兄一姪,高恆、高樸父子因貪汙而先後被誅;甚至太后母家有人常進出蒼震門,亦為帝所不滿,嚴諭禁止。至於傅恆父子、高斌父子之得居高位,自有其家世的淵源與本身的條件,非由裙帶而致。是故乾隆朝即令有一「曹貴妃」,亦不足以證明曹家之必蒙推恩而「中興」。
其實,在乾隆初年如果曹家可藉裙帶的汲引而「中興」,也並不需要「皇妃」;有「王妃」已盡夠了。雪芹的姑母為平郡王訥爾蘇的嫡福晉;生子福彭於雍正五年襲爵,亦即紅樓夢中北靜王的影子。福彭大乾隆三歲,自幼交好;曾為乾隆的《樂善堂集》作序。雍正十三年九月,乾隆即位,未幾即以福彭協辦總理事務,得參大政;明年三月又兼管正白旗滿洲都統事務,正就是曹家所隸的旗分。如此顯煊的親戚,若能照應曹家,又何必非出「皇妃」始獲助力。而考查實際,則福彭對舅家即或有所照拂,亦屬微乎其微;相反地,曹雪芹到處碰壁的窘況,稽諸文獻,倒是信而有徵的;最明顯的,莫如敦誠贈曹雪芹的詩:「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叩富兒門,殘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
小說的構成,有其特定的條件,紅樓夢絕不例外。紅樓夢中可容納一部分曹家的真人實事;而更多的部分是汲取了有關的素材,經過分解選擇,重新組合而成。此即是藝術手法;而為從未有過小說或劇本創作經驗的紅樓夢研究者所難理解。姜貴的看法亦是如此。
如果肯接受此一觀點去研究紅樓夢,就會覺得周汝昌挖空心思要想證明賈寶玉即是曹家的某一個真實人物,是如何地可笑!不存成見,臨空鑒衡,則賈寶玉應該是曹顒的影子,但亦有曹雪芹自己的成分在內,而其從內到外所顯示者,則為八旗世族紈袴子弟的兩個典型之一;另一個是薛蟠。其區分在家譜上曾染書香與否?
對一個文藝工作者來說,曹雪芹如何創造了賈寶玉這個典型,比曹雪芹是不是賈寶玉這個問題,更來得有興趣。「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此中艱難曲折的過程,莫非不值得寫一篇小說?這是我想寫《紅樓夢斷》的動機。
「紅樓夢斷」自然脫不開《紅樓夢》。就紅樓談紅樓,曹雪芹所要寫的紅樓夢的後半部,決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曾寫過一篇研究紅樓夢的稿子,以為第五回「金陵十二釵正冊、副冊、又副冊」的圖與詩,即是全書結局的預告。而《紅樓夢敘錄》諸家筆記述所見「原本」的情節,以及「脂批」中有意無意對後文的透露,就小說的要求來說,其構想遠比現行本來得高明;曹雪芹如何安排及描寫這些情節,已是天壤之間不可解的一個謎。但如果能依照曹雪芹的提示,並假定那些極人世坎坷的情節,即為曹雪芹親身的遭遇而加以深入地描畫,應該可以成為一部很動人的小說。尤其是「史湘雲」;筆記中有如下的記載:
或曰:三十一回篇目曰:「因麒麟伏白首」是寶玉偕老的,史湘雲也。殆寶釵不 永年,湘雲其再醮者乎?(伕名氏《談紅樓夢隨筆》)
世所傳紅樓夢,小說家第一品也。余昔聞滌甫師言,本尚有四十回,至寶玉作看街共,史湘雲再醮與寶玉,方完卷。(趙之謙《章安雜記》)
紅樓夢八十回以後,皆經後人竄易,世多知之。某筆記言,有人曾見舊時真本,後數十回文字皆與今本絕異。榮、寧籍沒以後,各極蕭條。寶釵亦早卒,寶玉無以為家,至淪為擊柝之役。史湘雲則為乞丐,後乃與寶玉成婚。(臞蝯(《紅樓佚話》)
先慈嘗語之云:幼時見是書原本,林薛夭亡,榮寧衰替,寶玉糟糠之配,實維湘雲云。(董康《書舶庸譯》)
此外清人筆記中提到史湘雲嫁賈寶玉者尚多。而考諸史實,「史湘雲」為李煦之孫女或姪孫女,確鑿無疑。她的口音跟曹家不一樣,從小生長在揚州,讀「二」略如張口音的「啊」;因為是大舌頭,結果出聲如「愛」,叫寶玉「二哥哥」便成了「愛哥哥」。按北方只叫「二哥」;「哥哥」連稱,亦為揚屬的稱謂。
既然如此,則「史湘雲」的身世,在其諸姨姑表姊妹中,實為最慘;因李煦籍沒以後,又因案充軍,歿於關外。「史湘雲」如遇人不淑而流落在京,則母家無人,與雪芹重逢於淪落之後,議及婚娶是非常自然的事。果真如此,則「史湘雲」必為雪芹寫紅樓夢的助手,其惟「脂硯」乎?而「史湘雲」之先亡,以及幼子之夭折,對雪芹皆為精神上極沉重之打擊。我的「紅樓夢斷」,主要的情節就是想這樣安排。我決不敢說真是如此,但可說:極可能如此。假如這樣寫失敗了,決非曹雪芹的故事——至死不休,至死不倦地從事藝術創作,並不斷地追求更完美的境界的奮鬥過程,不能寫成一部好小說;只是我的筆力不夠而已。
年初有幾篇與趙岡商略紅樓的文字,過蒙推獎;「臺公」——臺靜農先生亦許我談紅樓自成一家之言;聯經出版公司因而極力慫恿我將此方面的文字,結集出版,並請臺公題名《紅樓一家言》,凡此都是促成我決心寫「紅樓夢斷」的有力因素。
對於曹雪芹的身世,時代背景,以及他及他家族可能的遭遇之瞭解,自信不致謬妄。但「紅樓夢斷」決非紅樓夢的仿作,我必得提醒親愛的讀者,如果以讀紅樓夢的心情與眼光來看「紅樓夢斷」,將會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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