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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精神分析師與年輕人的心理治療對話:寇哈特的「自戀研討會」 理論與案例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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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精神分析師與年輕人的心理治療對話:寇哈特的「自戀研討會」 理論與案例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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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海因茲.寇哈特(1913-1981)

 

維也納大學醫學院畢業。二戰期間到了美國之後,在芝加哥大學接受神經醫學與精神醫學的訓練,終身在那裡講學,直到1981年逝世。他從「芝加哥精神分析學會」完成他的精神分析師訓練,參與學會,講課、研究、培育,寫了《自體的分析》與《自體的重建》兩本書,成一家之言。寇哈特於1964-65年間擔任「美國精神分析學會」會長,於1965-73年間擔任「國際精神分析學會」副會長,也用了十年時間(1971-81)與同事們共同負責過佛洛伊德檔案(the Sigmund Freud Archives),一生工作,各學院榮譽之名追加不斷。

 

海因茲‧寇哈特的理論對於我們思考自體的發展有著巨大的影響,這本書畫龍點睛地彰顯出那些理論在臨床上的運用。

 

這些研討會聚焦在大學校園裡進行的治療工作,對象主要是處於青春期後期以及成人前期的人,本書提供讀者一個非平行的機會去研讀寇哈特的臨場思想,他從臨床材料穿梭到理論思維,然後又回到臨床材料的工作歷程。在前面幾個章節做自體心理學的論述之後,後半段每個臨床章節都會先以一個個案報告呈現,報告人是當年那個系列研討會的參與者,這些案例報告提供的基礎材料使得寇哈特能夠深入地進行臨床議題之探討。

 

閱讀此文本,讀者可以發現寇哈特對待個案報告者的反應是即刻,而且一貫地維持一種貼心的態度,從這裡即可追溯到自體心理學的基本概念是如何出現的。尤其,寇哈特使用非常多的臨床上的例子,去說明自體客體的獨特功能,運作於從孩子轉而至成人生命的心理歷程。埃爾森的筆記特別有助於點出寇哈特於此之回應與他後來的理論論述之間的主要連結。

 

那些對自體心理學有興趣的人以及和年輕人工作的專業人員,不管是心理治療師、老師或是在社區裡工作的人,都會被寇哈特敘述他如何抵達臨床與理論的論述之卓越的才氣所折服,並感到充實。

 

 

 

本書特色

 

★系列演講聚焦在大學校園裡接受治療的青春期及成人前期的年輕人,寇哈特與提報者來回討論,在理論與臨床經驗中,即時辯證。

 

★寇哈特的理論對於我們思考自體的發展有著巨大的影響,這本書畫龍點睛地彰顯出那些理論在臨床上的運用。

作者簡介

英文編著

 

米莉安.埃爾森(1909-2009)

美國臨床社工教育的推廣暨領導人之一。埃爾森從西北大學的大學部及研究所畢業,後來在芝加哥大學任教多年,以深刻的人文精神與精準的學術思考,致力於精神分析思想於社工臨床工作上之教學、訓練與書寫,使得美國社工與一樣在做心理治療的精神醫學、心理學三大領域平等交流,相互學習。埃爾森編輯此書,促使寇哈特的風格及精神分析思想,能夠擴展至臨床社工以及其他的心理專業場域。

 

中文譯者

王依凡

 

臨床心理師,對心理治療以及身心靈整合感興趣,相信看見是療癒的開始,願能結合所學喚醒內在的自癒力量。

 

林俐伶

 

國際精神分析學會及美國精神分析學會認證精神分析師,現任臺灣精神分析學會會長,訓練督導分析師,有幸找到了喜歡的工作,而且有伴同行。

 

林詩淳

 

臨床心理師,擅長成人心理治療,享受在治療室內與個案的探索工作,一同於情緒浪潮中思考人生問題的不同可能性。

 

洪智盈

 

臨床心理師,在臨床的現場聽見許多生命故事,喜歡精神分析認識與理解人的方式,希望以此相遇相伴每個到來的靈魂。期待此書能陪伴每個歷經碰撞的青春期。

 

張志豪

 

長期受督導與分析治療,讓我重新體驗長大這件事,成長過程中好奇自己是重要的,當人也開始好奇自己時,成長的旅程就開始了。現任新北學諮特聘督導與諮商所心理師。

 

蔡涵茵

 

臨床心理師,熱愛心理治療,語言的邊界是思想的邊界,能夠想像的世界魔法才能發生。這本書拓展了自我的邊界,讓我們擴大對心智世界的想像,而且還能有愛。

 

謝宛霖

 

喜歡與人一同探索、玩味內在自我的臨床心理師,陪伴認識與理解不同部分的自己,在心理叢林裡一起冒險探尋。

【英文編者序】

 

米莉安.埃爾森

 

要為傑出卓越、天賦異稟的一代大師編輯系列演講內容,我註定是要在他的口語語言的詛咒下工作。我試圖琢磨,如何使這些文字精煉出他的個性風采,並將其誠摯地呈現給讀者;然而,那在現場被言說的,可能要被以各種方式說明,才得以讓聽者吸收到論理過程中的細緻差別。對於那些只是要再看一段曾經被說過的話,或者是要讀個金句的讀者,這工作對他們可言可能會是沒有必要的侵擾。從聽錄音帶開始工作的我,一直試著要留住那些演講現場參與者們的感覺:探索人心的發現感、心有靈悉的互換、熟稔地思慮各種複雜理論的過程,或是希望在未來有更多的學習研究以達到某種精通的狀態。

 

一年裡面有九個月的時間,海因茲.寇哈特醫師會去芝加哥大學的學生心理衛生中心,與工作人員分享他豐富拾穗的精神分析臨床經驗與研究自戀的心得。他當時正在完成他的一部專著,後來出版了,是為:《自體的分析》,一種在精神分析式治療中,以系統化的方法與自戀型人格障礙工作。他的理論用到我們與學生的臨床工作中似乎特別地相應。

 

許多來到我們大學的年輕人都是在某些領域具備傑出成就的佼佼者,他們的未來似乎被許諾了某種偉大將要發生,父母、師長和朋友們都首肯著他們,覺得他們是可以的,是會成功的。他們來到了這個新的小社會,他們期待繼續地擁有那樣的肯定,滿足那個他們早已預備許久的命運對他們的期待。與其他預備良好的學生競爭,突然間打斷了他們原先能一直連續擁有的肯定,他們被迫要重新整理他們的感覺、重新思考自己以及他們的前途。這樣的事情既發生在成績持續表現很好的學生身上,也發生在自身程度與工作能力準備得不如校方預期的學生身上。這些學生深深受苦於自信的喪失,他們懷疑自身的價值,也對長久以來所珍視的目標之價值懷疑了起來。他們抱怨感到空虛、感覺不到愛,自己無能回應他者,他們可能經驗到嚴重的憂鬱,有令人非常難受的夢境,沒有活力、動不了或者慌亂地亂做許多事,他們也可能會有痛苦的身體症狀。總之,受到生命轉換期的衝擊,他們的自尊承受著心理疾病的折磨,岌岌可危。

 

雖然社交的力量使得很多扭曲人性成長的僵化東西鬆軟了下來,但於此同時,卻又弱化了一些原本支撐著那個個體成長的支持力。雖說一個人要有很高的能見度,他的需要都能很充足地被在意著的情況,是史上少見的,但同時間,他們的危機是這個個體倏然要面對著一種全面性的生存威脅,少有的感覺到,得認真去檢視他的內在生命,一切竟是如此枉然。

 

學生們相當敏銳地感覺得到這樣的悖論,研究自戀的角色在年輕生命中發生的平衡與失衡,提供了一個我們去了解這些年輕人的向度,那份了解,得以釋放他們自由,讓他們能夠為了他們自己以及這個社會,去創造、去鍛鍊他們自己的理想與目標。一個個人的成長與其變遷,對大的社群及國家總是有著廣大與長足的影響,出現的領導者,儼然變成未來的象徵。

 

年輕的男男女女從進入大學的第一年到拿到他們的博士學位期間經歷了各式各樣的轉變期,與內在的需求和外在之力相抗衡,這些過程嚴重地測試著他們的自尊,以令人不安的侵入之姿,威脅著他們原有理念、價值觀系統與目標。大部分的學生可以完成這些轉變的任務,雖並非未經困難與痛苦,但可以帶著增強的心理能力,強化了的自尊感,價值觀與引領他的理念的擴充,對於目標有著更清晰的鋪陳。不會變得被吞噬或被壓迫,他們看起來可以移動於有效能的學術工作與其他人生中會有的豐富愉悅經驗之間,那些經驗包括,談戀愛、友誼、文化活動與體能運動,或者就是簡單的玩樂,就算他們真的變得深深地感到難受,看起來他們還是能夠用一些方法去重建他們的平衡。

 

是什麼可以讓我們區辨這些年輕人和那些在人生中各個領域,工作、家庭、朋友或日常活動,都極度不滿的人的不同呢?為什麼有些學生無法調節內在驅力與外在要求,選擇蝸居或參加一些會讓他們遠離自身的活力、或能夠探討社會問題的解決之道的團體?

 

為了和我們一起想這些問題,寇哈特首先用他的理論呈現自戀的本源,它發展的軸線以及它在年輕人心理世界的變遷。討論完理論之後,精神科醫師、社工和住院醫師們報個案並且有綜合討論。基本上,案例的選擇是隨機發生的,他們呈現的是較輕微的混亂,因為他們也是處在較輕微的失衡狀態中,我們能夠從系統的轉變這件事上研究得到。

 

有人可能會質疑:運用在自戀型人格障礙的精神分析式治療怎麼能夠提供與大學、研究生的工作有用的臨床心得呢?與這些年輕男男女女工作時,他們有種特別需要幫忙之處是,他們極有傾訴之需,就算是長期習慣於孤獨與隔離環境的個體亦然。他們被剝奪了家庭和熟悉環境的特別支持,面對著成為一個成年人的過程中,對他這個個體持續增加的功能上的要求,他們感覺特別地敏感,所有他們看見、讀到跟經驗到的,無論是在現實生活或夢中,都讓他們聯想到他們早期發展歷程上的經驗,在這個時間點上,很明確的,他們有著急迫的來求助的需要,而且,他們渴望讓自己得到幫助。他們生命經驗的新鮮度、回憶裡的高情感濃度以及他們心理意象的豐富程度,都使得他們能夠在相對短期的工作中收穫匪淺。

 

當然,這其中有很多年輕學生有較嚴重的情緒困難,需要長期的治療,而有些人甚至是得要離開學校,將治療視為首要之務處理。然而,在這所有的演講中,寇哈特從來都不讓我們覺得我們的工作心得因為是由短期的工作得來的,就沒那麼有價值;相反的,他讓我們在聆聽他的理論對人性組織內涵的深且廣的了解時,覺得很被包括在他的話語與思想之中,他像一個同事一般地跟我們分享他複雜的臨床經驗當中的困難,而且他擴展了我們看見人會努力想要追求健康的視野,這種觀念通常會被貼標籤為,是不成熟的性格才有的天真想法。作為一個演說者、老師、貢獻者,他的願望是刺激某些思考過程的發生,提出的主題是為了開放讓我們用自己的經驗去思考討論,就像現在要呈現給讀者也是一樣的,於是,在這字裡行間的溝通,我們僅需碰觸到某些表面的經驗框架,以喚起讀者能有類似的,被刺激出來的感覺或想法內涵。

 

系列演講所要貢獻的內容,主要是要了解自戀的本源、它的成長、它在人生長路中的型態與變化,作為我們自信的來源與引領我們的理念和價值觀;自戀在我們與他人的關係中的複雜角色,以及它與其平行的客體愛之發展的關係。豐富的內涵在這架構中細緻地被討論著,具體來說,寇哈特研究的臨床材料以及研討會參與者的案例工作素材照亮了整個理論說明的過程。

 

海因茲.寇哈特這個系列的演講與研討會至今已過了十幾年,期間,我最初也編輯了自尊與其理念:自戀的發展與它在青春年少時的變遷,然而,它們對於更深入理解年輕人的相關性只是有增無減,不管是在大學裡要確認自己的技能、天份和專業價值的學生,還是已不是學生而是在社會上,在工作的世界中,尋找其價值的年輕人。

 

在他1981年過世之前,寇哈特多次地反思他諸多的出版文章,持續地發展並擴大自體心理學的基本概念。其他人也從他的工作中追蹤他理論發展的軌跡,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保羅.奧恩斯丁在他編輯的自體的探詢:海因茲.寇哈特選集:1950-1978(1978)那套書裡所寫的序言。然而,這一系列研討會的獨特價值,在於它們提供了一個看見寇哈特的思想如何自然而然地工作了起來的機會,他從臨床經驗走向理論建構,然後再回到活生生的臨床經驗,讀者們可以讀到他很仔細地檢視許多早已建構完善的概念,確認它們的可用性仍然是有潛力的;有時候,因為從他的工作當中得出了那些概念已經無法為人們的行為與感受狀態指引一條明路的結論,因此,他很遺憾地會需要揚棄它們。類似的,本書也可以讓讀者們讀到他同理模式的觀察,他去看見一個人作為一個整體的能力,然後再去考慮症狀式的行為奮力地,既使無法全面地,也企圖要去調節一個人的自尊,去建立關係,去找到並追求有意義的目標。

 

當我們追溯一個人到早期嬰孩狀態時,我們可以感覺得到寇哈特說的自體的概念的存在,它在童年早期的凝聚以及到成年生活時持續維繫的情況。他說明了自體客體的獨特功能從青春到成年間的轉變,透過臨床案例的報告,從自體/自體客體心智關係的複雜模型當中發現其蘊藏的治癒力,那兒有個案曝露出來的鏡映以及理想化的需要被回應到的可能,於是也有新的自體客體經驗的機會。他進一步地說明,這些自體客體功能在當一個個體於追求他的目標且尋求掌握其新任務時會轉換成自體功能。我在註腳裡已經提醒讀者們可以閱讀的相關的寇哈特晚期的文章,因為是晚近的,因此更有他前衛性的思考,而這些研討會的內容則是那些思想的幼蟲體,為了要避免干擾研討會討論的流動感,註腳已刻意地簡短。

 

再一次地,我要說,在準備這些研討會文稿要出版的過程之中,我得到伊莉莎白.寇哈特最多的協助,她是我多年的同事、珍惜的老朋友。只有為了文章清晰的目的,我有做了一點點微小的修改,讀者在研讀寇哈特這些口語的話和他形容他如何抵達臨床及理論構想的過程的卓越天賦時,可以有一個機會去觀察一個有天份的學者、理論家以及在工作的精神分析師。

目次

伊莉莎白.寇哈特 推薦序

英文編者序

推薦序

 

第一部分 理論篇

 

第一章:對自戀的價值判斷

第二章:自戀與客體愛的分離發展路徑

第三章:自尊形成的早期階段

第四章:同理的環境和誇大自體 

第五章:建立調節自尊的心理結構

第六章:會欣賞人的自體客體與被理想化的自體客體

第七章:內化價值、理想和目標的獲得

 

第二部分 案例解析

 

第八章:自尊需求調節中對仰慕他人的成癮需求

第九章:生理症狀作為自尊需求的迴響

第十章:更進一步理解轉變時期身體症狀的出現與消退

第十一章:與家人分離,同時為實現理念和目標而努力奮鬥 

第十二章:拓展同理性的理解與分享的態度

第十三章:同理心在培養自尊和恢復主動性中的功能

第十四章:對脆弱性的情感體驗理解

第十五章:理想化的移情(感恩)以及其在心理結構建構時的角色

第十六章:由自我主導而採取行動與行動化之間的區分

第十七章:剽竊作為行動化

第十八章:自尊與理想

 

索引

詞彙表

書摘/試閱

第八章

 

自尊需求調節中

對仰慕他人的成癮需求

 

今天,我們至少象徵性地開啟了一個新時代:伊底帕斯情結現在已經結束;我們隨著這第一個案例報告進入了潛伏期。

 

一個22歲正在攻讀教育研究所二年級的女性,因為和男友分手而深感痛苦。她注意到了過去幾年的一種模式:她建立了一種密切的關係,然後強烈要求這個年輕男子的支持,從而導致他的疏遠。她之所以擔心,是因為她分手後的反應很糟糕——即憂鬱、非常低的自尊和內疚感——以及擔心未來會重蹈覆徹。她注意到當她在其他地方上大學時,與一名同學的關係似乎是她生活中的一個轉捩點。在此之前,她已經有一個交往了大約五年的男友,從14歲到19歲,每個人都認為她會嫁給他。她感覺自己被推上了一條被社會所期待的路,兩人的關係就終結了。接下來是與男孩在大學裡度過非常緊密的六個月時光,以及發生了她第一次的性經驗。她與家人一直相處得非常好,但他們對這位男孩感到憤怒,即使他們從未見過他,卻想盡辦法破壞這段關係。從那時起,她對家人的感覺再也不同。

 

她注意到在這些關係結束後,她做了一些「瘋狂的事情」,在不尋常的時間打電話給那位男孩,苦苦哀求他回到她身邊。接著她會變得非常沮喪,說她知道應該要更理智,但她就是無法控制打電話的衝動。

 

目前她的工作與兒童相關。她覺得有義務去解決自己的「困擾」,以便更好地與兒童工作。我想是與男朋友重複這種模式的痛苦使她來尋求我們的幫助。

 

在她的第一個小時裡,她大部分都在談論自己的許多戀情以及分手後的沮喪時期。22歲的她覺得自己老了,害怕永遠無法成功結婚。她談到了她有興趣全心全意投入一段感情,而她的男朋友們不願意對等地接受這些條件。「我會為這些人做任何事情。我會給予他們所有想要的關注。我想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我正在尋找一個能接受這一點並回報大部分的人。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的父母都是五十多歲的聰明人。她的父親是一名教師,母親是一名家庭主婦。她形容他們是敏感、聰明的人,批評她的前男友是不符合他們個性的。但從那之後,他們又一如往常地包容理解。她羨慕30歲的姐姐,她婚姻幸福,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還有一個17歲的高中生弟弟。她的童年是快樂的;即使她最近在與兒童工作中仔細審視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她也沒有發現太多的病理問題。

 

我想我選擇這個個案的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她對朋友們的評論表現出了一些洞察力,其本質是她為自己設下了這些心痛的局面;結果是不可避免的。她首先談到了對戀愛期間發生性行為的愧疚感。這種愧疚感不會在關係仍在進行時出現;只有事後她才會感到內疚,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使用過的商品,這裡的使用既指男孩使用了她,也指下一個完美的男孩不會想要她,因為她先前有發生過關係。我提出這個個案的另一個原因是,我想傳統上我們傾向於認為這些人是歇斯底里人格。鑒於研討會的內容,顯然會有另一種方式來思考他們。我見過她五六次。我可以詳細説明,或者我們可以暫停一下進行評或提問。

 

目前我們所知的是她的抱怨,顯然她想要一種與男友相當全面和廣泛的關係。然後在如此巨大的需求壓力下,男友就會退縮。儘管她將自己的行為視為可恥的,顯然她感到非常需要,以至於不斷乞求對方回來。這就是故事的大致情況。我們知道她來自某種家庭,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姊姊。

 

 

首先我會詳細說明她和我交談的方式。這是一個相對有吸引力的女孩,在談論她的感受時多次表現得非常尷尬。她說:「我很猶豫要不要說這個。」或者實際上在說的時候會猶豫,並且帶著極大的羞愧補充說:「我想要一個英俊的男孩,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她經常稱呼他為男孩。「而我不應該這樣。這太像女學生了。但我想要一個我真正欽慕的人,他非常特別,而且其他人會認為他很英俊。我不想要普通的人。成熟的我認為找到一個體貼、良好的供應者,有良好教育的人更好,但我發現自己被那些外表帥氣、幽默感強的傢伙吸引,而且太像女學生會想要的那種類型。」她描述了自己的沮喪,部分來自於再次弄巧成拙而感到的羞愧——這已經發生了大約五次——而部分原因是,用一個老套的詞來說,當這個男孩不在身邊時,她感到飢渴。

 

這不是她的用詞,這是你的用詞。

 

這是我的用詞。當沒有人在場時,生活各方面都是灰暗的。她説:「如果他不在那裡説『好』,那麼拿到A有什麼好的?……如果他説『做得好』,即使拿B或C也會感覺更好。除非他看我是漂亮的,否則我不會覺得自己漂亮。」如果不能與擔任這個角色的男孩分享,任何形式的成就都毫無意義。

 

在詳細描述她的家庭時,她表示59歲的父親仍然深愛着母親,而母親也回報了他的愛。在這個家庭裡很美好,因為在那裡大家彼此閃閃發光。她的姐姐和姐夫也有這樣的關係。她的母親和姐姐結婚時都是18歲。從小到現在,她一直覺得這是自然的過程;大約在18歲左右,人們會遇到一個浪漫的人物與其陷入熱戀,並實質地和象徵性地攜手共度一生。對於她的家庭而言,22歲的她已經老了,比應該發生的時間晚了4年。她提到在她居住的郊區中,這種情況多次發生在她的一些學校朋友身上。

 

我們第一次談到所有這些婚姻可能並非如田園詩般美好的想法。也許那些在18歲時結婚的人並非都走進幸福快樂的一生。她以前從未考慮過這一點。這是她的期望,因為那是她所看到的,或者選擇看到的一切;在她自己的家庭和同輩之中,這種事情總是發生。

 

在一次會談過程中,她描述了一個她非常感興趣的男孩。她喜歡和他在一起,但顯然他並不符合她的結婚計畫;他確實不符合這個形象,因為他並不打算結婚。儘管如此,她還是喜歡和他在一起。他是一位鄰居,曾帶她出去參加過派對。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在她看來,這甚至不會發展成那種三、四個月的感情關係。

 

她也提到她對佔用我的時間和提出這樣的問題感到非常羞愧。她責備自己沒有更好地控制局面。她沒有處理好是不成熟的,她可能會取代真正需要它的人。她把這說成是軟弱的問題,而不是健康或疼痛的問題,儘管她願意承認自己的痛苦。她將他們的定位描述為一個非常注重服務、為他人著想的家庭。父親以幫助他人為業。母親參加了各種組織。甚至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感受到為集體而不是為自己做事的重要性。

 

她舉了一個例子,有一次全家要去旅行,其他孩子把東西拿到樓下,而她卻把自己的留在樓上了。她的母親說:「你希望我們把你的東西拿下來嗎?」她對試圖讓其他人幫她做事,或者沒有為群體分擔自己那份工作感到羞愧不已。大學區的人們在生活方式上與她的家庭背景大不相同。她發現自己非常清楚同齡人的目標與父母看待事物之間的衝突。可以說,我們一直在努力找出她感覺像她自己的時候。

 

她說她有一股衝動,想告訴母親她嘗試過吸食大麻,這會讓她非常震驚和沮喪。我們談論了這個話題,達成了一些共識。為什麼明知這會讓她難過還要告訴她?她尋找的是母親的認可。這將結合郊區的價值觀以及她同輩的價值觀,兩者之間就不會存在衝突。我們談到了一種想法,即在男孩現身時,他可以給予足夠的認可,使衝突似乎消失了,他的認可以及他的「你做的是對的」、或者「我相信你」的反映,是她真正需要的一切。然後不知何故,她的父母是否相信或贊同她的所作所為,無疑會失去了強度。男孩提供了這一切。他是必要且足夠的,而這確實是他所擔當的功能之一。

 

我們還辨識出關係有兩個階段。那個需求度非常高的自我,在關係開始膠著時才出現。一開始她並不那麼嚴格要求,但當她真正了解男孩,而他也真正了解她時,她提高了她的要求,甚至有幾個男孩說:「當初我沒想到我們在一起時會變成這樣。我無法做到你要我做的一切,或者和你相處像你想要的那麼長時間。我們應該停止見面。」這對她來說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然後會經歷一段在男孩離開後試圖要他回來的時間。

 

這是一個很好的停頓點。你見過她幾次?

 

七次。

 

你多久見她一次?

 

一週一次。

 

換句話説,你從大約兩個月前開始治療,並且仍在繼續。我們為什麼不聽聽一些關於這個個案的討論呢?

 

她主要是在客體愛與恨的層次上運作,還是在自戀客體愛與恨的層次呢?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材料中的哪種線索來形成思考的方向呢?

 

你想知道她愛情需求的本質。我們想評估她的性格,因為這似乎體現在她的主訴上,也就是她對男友提出的特殊要求,其次這些要求導致了分手。我們似乎有一條途徑可以直接從出現的症狀到有關她的人格組成的一些關鍵問題。你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行為或現象學標準,讓我們現在決定這是否如你所説,是她施加的自戀需求,或者這是否只是一種強烈的客體愛形式,或者這是否可能是一種內在衝突,導致她因為某種無意識的內疚而建立起無法運作的關係。我只是在描述思維可能會朝各種方向漫遊。讓我們暫時集中於你的建議,我們更詳細地討論她的要求的特殊本質。

 

我只有一種關於重要線索位置的感覺,而我無法評估它。當她描述母親說,「你怎麼能指望我們回去給你拿東西呢?」時,這是否是她對治療師感覺的一種表達呢?我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方式是一種最初的移情恐懼和期望。

 

目前這對我們來説並不重要。治療情境的變化不是我們正在討論的。目前,我們正試圖評估她性格中的核心問題,這可能與她的治療師、她的戀人們或她的父母有關,但我們希望深入調查。正如你一開始問的那樣,她特定的愛情需求的本質是什麼?

 

讓我們想一想。它們在哪些方面顯得不尋常?它們似乎以什麼方式阻礙了她?我們如何描述它們的特徵?

 

用我們的話來說,她似乎想要完全的融合和鏡像的認可,因為她説她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想要這個男人,她只能在與他的參照中看到自己。一個「A」本身並不意味着什麼。如果和她一起的男孩説:「你拿了B不是很好嗎?你不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嗎?你不漂亮嗎?你看起來不是很好嗎?」那「B」就會更好。除非有人看着她並説她好看,否則她不會覺得自己好看。

 

雖然你説得很對,但我最初的同理反應有點不同。我覺得她的關係有種成癮特質。她對愛情或慾望的本質比起一般成熟的22歲女性是較未分化的:對另一個人的喜歡、愛或激情。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急迫性,這種急迫性在成癮中更常見,無論是對藥物、對人、對食物、對酒精、對自慰或是對異常尋求的成癮。人們會發現成癮各式各樣的特徵,但有一種成癮所具有的無以名狀的特質,一種急迫感、一種不能容許延宕的特質,消除了所有的差異。例如,對於酒癮者來說,酒精是很重要的。波本威士忌是好是壞、葡萄酒是好是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後的東西。這意味著它不是由客體的闡述決定的,而是由自我的需求決定的。這就是為什麼所追求的供應變得不那麼重要了。這是目標的急迫性、實現的急迫性,就好像有些空白必須被填補。

 

這個詞出現了。這就是我用來形容她的詞。她就像是個癮君子,四處尋找著什麼。

 

所以你也有類似的感覺。這些都是初步的猜測,儘管到目前為止,基於一個在這方面有經驗的人進行了七次會談,這猜測已經沒那麼初步了。這不只是我們基於單次會談的胡亂猜測,我們已經有了一些背景知識。問題是這種對客體的慾望是否具有成癮性的願望或者是自戀的一面?它是否填補了內心的空白?我們能不能說得更多?我們還能再做出進一步的猜測嗎?

 

當我聽到臨床素材時,我總是傾向兩個方向。我喜歡深化對當前症狀的理解,通常會從中找到最重要的線索,但要深入到同理的深度。當那個病人説她無法對男朋友釋懷時,她真正的感受是什麼?我是否能理解——與她一起感受——越深越好?然後我尋找根源的線索。童年往事中有什麼符合這種特定類型的感覺或行為嗎?通常我們並不會到獲太多東西,但有時一開始會得到相當好的線索來講述一個故事,而且最終在經過許多質疑後,被證明是相當正確的。這是我傾向於尋求這種初始材料的兩種方式。

 

但是,根據我們迄今為止所了解的關於這種飢餓、這種飢渴、這種成癮、這種填補空虛的需求、這種必須緊緊抓住對方就如同是她自己的一部分,而讓她自我感覺良好的需求,我們有辦法說得更多嗎?你知道,重點全在她自己身上。她有特定的條件:客體應該要好看,也應該有某些其他特質。這幾乎就像關於哪種藥物對誰影響最大的問題一樣。也許我有點誇張,但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至少作為一個初步假設,她並沒有真正內化你所說的自戀調節品質,存在著持續的失衡,或失衡的威脅。我想知道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當外部供給不可得時會發生什麼——換句話說,這些客體是不是維持自戀平衡所需的?

 

我完全同意這個女孩有一定程度的自戀脆弱性,我回到她所犯錯誤在早期記憶中已經可見的部分。感受一下這個小插曲。如果一個病人提起這樣一件事,而你在她告訴你的許多事情中記得這件事,那麼它一定是在某個地方講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故事。這裡她犯了一個小錯誤——她沒有把她的東西拿下來。母親對她的回應並不嚴厲,但卻是一種隱含了破壞性的方式。「你認為我們應該為你做這件事嗎?」而她只是忘了。她本可以被告知「上去拿吧。快!快點!」但她的反應卻是自尊心大大下降。這已經是後來的記憶了。我不知道她是4歲還是10歲。

 

她大概是8歲或10歲。

 

即使她當時是4歲,也沒什麼太大差別。這是一段後來的記憶,這並不是導致她困擾的原因。這是一個象徵,是早期經驗的後遺症,呈現了她是多麼脆弱。她沒有以憤怒回應指責,「你為什麼責備我?我只是忘了。」她沒有回答:「好的媽媽,我上去拿。不要太過了。」但是有一種可怕的沈淪感和自尊的喪失。她説她感到非常羞愧。有一種深深的羞恥感和自尊心的喪失。嚴重的羞恥感通常出現在,當一個人想表現自己的時候卻經歷了相反的事。我們不知道她是否剛剛穿了一件吸引人的洋裝,希望得到別人的讚美。他們去郊遊了?

 

他們正要去旅行。

 

他們要去一趟她期待已久的旅行,就在那個時刻,她被揭穿了。也許這種期望以及突然地讓她失望,會告訴你一些關於父母的典型情況。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解開這道奇怪的謎題,或許當我們深入研究後,這個謎題就沒那麼奇怪了。

 

在一個這麼溫暖、這麼善良、這麼充滿活力、這麼友善、並且似乎充滿了這麼多理想的家庭中,這是如何發生的呢?在這個家庭中,姐姐的生活也散發了這種光芒,她感到如此溫暖、如此投入,並對服務他人有著深刻的感受。在這樣的家庭裡,老二怎麼會出現這種自卑感呢?這是中間的孩子的位置所特有的嗎?是不是跟家裡的虛偽態度有關?是不是這個家庭能夠在社會議題上提供溫暖,但在親密的家庭關係中卻無法做到呢?這和家裡想要男孩,卻生了第二個女孩有關嗎?我們不知道。這些問題開始浮現,對於我們進行深入調查變得非常重要。

 

有沒有任何要討論的?到目前為止,你對這個個案有什麼感覺?你是否認為我們初步的理論很可能是正確的?這些初步的理論意味著什麼?

 

在我們繼續討論臨床素材之前,有很多需要說明的事情,即使只是基於我們迄今所知道的一點基礎。例如,有兩個主要的觀點。她與朋友的關係中有什麼會使男孩尋求逃脫的特質?我推測這就像對他人的一種上癮。是什麼意思?這是一個聽起來不錯的詞,它似乎切入了各種模糊不清之處,立即產生一些證據的感覺。它聽起來很熟悉。但是,當有人說她與另一個人的關係就像上癮時,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這是一種自戀的關係還是一種愛的關係?這是提出同一個問題的另一種方式。即使是從我們迄今為止所知甚少的情況來看,如果所有這些都是相關的,那麼這與我們對一個搖搖欲墜的女孩的第一個猜測有什麼關聯?她很容易被批評擊垮,並立即感到沮喪,但她拋棄了所有的羞恥並追求那些男人,試圖抓住他們,就好像她的生命受到威脅一樣,儘管他們已經宣佈分手了。我們能就此更詳細說明一點嗎?通過這種思想實驗,人們獲得了一些技能。我發現這種自由的思想實驗,完全符合對臨床証據的最大謹慎和最大尊重。人們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學習區分支持假設的證據與反對的證據。但是,除非你對呈現給你的早期素材有所反應,否則你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衡量未來素材的流動。你無法將其比對,看看是否符合。

 

再次強調,必須小心謹慎。有些人一旦擁有了一個偏愛的理論,就會發現一切都水到渠成。由於人類的行為、症狀和溝通都很複雜,總是能找到一些符合的東西。但這是業餘的,人們必須學會避免這麽做的技巧。但是我認為根據我們到目前為止所做的工作,不能被指責為偏離方向。我認為她確實告訴我們,她看起來上癮得如此之深,無法釋懷。我們知道這些男人逃離她。我們想更詳細地了解這點。你能推測一下,然後看看我們的猜測是否相差甚遠嗎?

 

我們是否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意即形勢並未真正改變,因為無論如何它必須得成為她的一部分,但被她到來的時間影響了,由於自戀挫敗才剛發生,所以她呈現得更加脆弱、更加追逐這些男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將不會聽到有關她剛失去的特定人物的特質。她將把所有的失落都歸在一起了。如果我們在她剛剛和某人交往時見到她,她不見得沒有辦法對那個人產生興趣。

 

這是一個非常適切的說法。我認為這可能不太符合這個個案,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提醒。順帶一提,這在憂鬱症患者中更是如此。當你聽到一個急性憂鬱的人談論過去時,他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所有的童年回憶都是黑暗的。人們總覺得生活一片黑暗,這絕對不是真的。當這個人不憂鬱時,他會以更樂觀的方式談論過去。這不太適用於這個特定的故事。我們不認為她是在杜撰事情,畢竟,這已經發生了很多次。她此刻是否真的處於某種特定反應的深處,還是說某種重複的模式發生了?這並不是說她現在正處於被擊垮的低谷,而是她說:「這發生了太多次了。我最好看看背後發生了什麼。我身上發生了一些瘋狂的事。我想為此做點什麼。」這與處於谷底的情況非常不同,你知道,「救救我」,當一切看起來就像當下感覺的樣子。

 

兩者都存在。她説話時有一定的控制力,「如果我願意放手,我就會有這種感覺,但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她可以談和那個人在一起的事情,並且仍然記得那不是灰色的,是非常美好的。她所有的經驗都沒有被染上不好的色彩。

 

我從多年的臨床經驗中好不容易學到,如果你相信你的病人,你總是會做得最好。他們所說的話更有可能是真的,而不是想欺瞞你。事情將會得到平衡。即使一個憂鬱的人把自己的過去塗上太深的顏色,我也不擔心去相信他。他可能會談論他過去的重要方面,因為這些方面與憂鬱有關,比他能够給你一個關於他過去所有優點和缺點完全平衡的畫面更有意義。因此,以一種心理學上有效的方式,我願意相信病人,並認真對待他告訴你的關於他過去的事情。事情將會得到平衡。但我不會從一開始就將他告訴你的話主要視為是防衛的、是為了否認事情或逃避真相的。這是對動力觀點的一種誤解——我認為有點業餘的誤解——從動力的角度來看,防衛傾向於平衡驅力。

 

在新的治療情境的壓力下,以及在對其他人的第一印象的影響下,你可能會透過信任這些第一印象來學到更多,而不是透過試圖瞭解它們。

 

在最初幾年的精神治療經驗中,總會有一種病人想要誤導你的感覺。這不太可能。一般來說,病人並不想要誤導你,尤其是在早期階段,通常長遠來看也不會,除非你開始懷疑他,對待他像對待敵人,並表現得好像他會對你隱瞞事實一樣。很快的,他就會開始表現得像個敵人。但整體來說,我認為這不太可能。無論如何,如果你在這方面犯了一點初學者的錯誤,我想並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傷害。這種錯誤會在長遠中得到平衡。正如我所說,到這裡我的感覺是,第一個假設關於她與男人的關係具有類似成癮的特質,值得在我提到的這種思想實驗中進一步探討。

 

現在我們想一想,當我們說這個病人對其他人上癮時,我們指的是什麼?當我們說她非常脆弱、容易被擊垮時,我們是什麼意思?她對他人的上癮和她的脆弱,以及她很容易被擊垮的事實,這兩件事是如何結合在一起的?這是容易上癮的人的共同特徵嗎?

 

答案是肯定的,但我的意思是怎麼做?以什麼方式?為什麼男朋友都跑了?是什麼讓人們逃離那些成癮的人呢?

 

我認為成癮性格中有時會出現的一個特點是,他們需要在不必認真努力的情況下,就獲得快樂或緩解痛苦。從這個女孩的過去我沒有感受到這一點。

 

我想你說的毫無疑問是正確的。但在我看來,這是次級自我改變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癮後次級人格變化的一部分。在某種程度上,它也是成癮或潛在成癮人格的次級特徵。

 

我所說的是潛在上容易成癮的性格,而不是成癮作為一種生活方式。容易成癮的性格本質是什麼?成癮是什麼?愛一個人與對一個人成癮之間有何區別?

 

是魔法。

 

怎麼說?

 

這個病人保留了某些孩童般的神奇想法,而我們大多數人在青春期或更早就拋棄了這些想法。我想這部分與關於努力的評價有關。我認為潛在會成癮的人有個信念是,長期的快樂很容易發生,就像這個女孩談論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一樣。她從來沒有真正思考過婚姻的問題,也沒有注意到有些婚姻並不美好。她的經歷僅限於她的母親、她的姐姐和她幾個親近的朋友。

 

我的印象是,這兩種評論都描述了一種孩童般和嬰兒般的性格特徵。這兩者確實可能同時存在,但這不是成癮的本質。至少讓我說一下我認為問題是什麼,儘管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否適用於這裡。我現在以一種普遍的方式來談。

 

成癮的人對他的上癮對象有一種絕對的強烈需求,即使相對於熱烈的愛情來說也是不同的。它與周圍人格的整體成熟度完全無關。不可否認的,通常嬰兒般的特徵是存在的,特別是在長期成癮中,而且愛的能力需要一定的成熟度。這些是次級特徵。在成癮的性格中,我認為有某種本質上的不同。我曾經構想過的是,據我判斷,成癮傾向於與我在這裡談論過很多的這類設定有關——即成熟的個體理應能為自己執行的功能,對於某些人而言,無法為自己執行。他們的心理結構中缺少某些部分,需要由外部提供,而其他人並不需要。

 

最容易理解的例子就是自我安撫能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能力不會自行增長。與任何其他內在的結構化一樣,它基於一個事實,最開始時存在著一個外在環境來做這件事。

 

換句話說,曾經有個人不僅為你蓋上被子保暖、替你擦身保持乾燥、讓你不會飢餓,而且還在你緊張時將你抱起,將你納入在她更大的平靜中,讓你可以從這個過程中依附自己並變得平靜。正是基於最初從外部獲得了這種平靜,然後慢慢失去這種平靜,你才漸漸像其他技能一樣,習得了控制自己的能力。首先,你開始被納入成年的環境,由成年人替你完成這些事情;然後逐漸地,而非突然地,你自己接手了這些功能。在任何情況下,從未經歷過這種支援(對生理上、生物上的生存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生物的生存需要一些支援),或者突然地、或不合於發展階段地被剝奪了這種支援,將阻礙你發展內化這些功能的能力。

 

對於像搭積木這樣簡單的技能也是如此。據我所知,搭積木的孩子並不是天生就具備搭建積木的知識。他看著父母和他一起做,最大塊的在下面,小塊的在上面。有技巧的父親或母親會幫他做,但會讓他模仿,逐漸讓他自己做。如果父親或母親不耐煩地說:「快點,這太花時間了。」然後就自己動手,那麼孩子就不會做,而是會繼續與這位無所不能的搭積木父母的形象連結,並且在幻想中總是希望與無所不能的搭積木父母連結在一起。當然,你可以將這些轉化為更複雜的東西,但問題是他自己不會創造和學習這項技能。舉例來說,談談入睡的技能;睡眠障礙是20世紀的兒童期精神官能症。無論乍聽之下是否覺得瘋狂,入睡的方式實際上是一種習得的技能。所習得的入睡技能是什麼?這真是荒謬。這明顯是一種驅力。你累了——你就想睡覺。你不需要學習它。這聽起來幾乎像是學習餓了就想吃東西一樣。如果以這種方式簡化它,那麼它就是荒謬的。但技巧在哪裡呢?技巧是要一直壓制著某些東西。為了入睡,一個人必須壓制住保持清醒的欲望,這也是一種驅力。想要清醒地面對世界上所有仍在的美好事物,這與驅力有關。有喜愛的母親。有一個讓人期待回家一起玩的爸爸。一個是受到了激發,一個是度過美好時光。我們之中有多少人晚上難以入睡?為了更詳細地說明這個非常重要的觀點,我們可能會稍微討論一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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