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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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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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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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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賀予從小罹患罕見的「精神伊波拉症」,
一直飽受偏執嗜血的精神折磨,
唯一的心靈寄託,就是謝清呈、謝雪兩兄妹。
身為私人醫生,謝清呈能理解他、不視他為怪物,
還教導他和社會建立連繫,鍛鍊強大的內心。
然而合約期滿,謝清呈卻單方面斷絕聯絡。
直到賀予成為謝雪的學生後,兩人才再次重逢。
一別數年,謝清呈離婚了,不再完美得不近人情,
賀予也早已不是那個妄想用零用錢留住對方的孩子。
但每一次見面,賀予卻忍不住想挑戰謝清呈,
想見到那雙清冷的桃花眼中閃現怒火,
因此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賀予暗戀謝雪多年,正當他邀對方共進晚餐時,
本該赴約的人遲遲未現,等來的……竟是謝清呈?
與此同時,熟悉的童謠在近郊的精神病院裡響起,
似乎預告一場血腥的殺戮正要拉開序幕……

※晉江大神級作者肉包不吃肉經典之作,病到極致,愛到瘋魔,無可救藥!
※世界於我是一座無盡囚牢,你的出現是我渴求不已的光~~
※⚠️平心分院提醒,養成系請注意⚠️愛護動物人人有責,愛他請不要拋棄他,小心年下忠犬變身噴火暴龍,將你拆吃入腹!
※特邀繪師昊繪製精美人物封面,病院外調情似的對峙VS醉後的沉淪與瘋狂,完整重現書中的經典場面!
※出書版本為晉江連載版本。
※隨書附贈印刷特簽卡。

晉江大神級作者肉包不吃肉 經典之作
偏執瘋魔年下攻╳清高冷傲爹系受
眾人皆醒我獨病,你是我戒不掉的心病!

作者簡介

原本是神奇寵物店的打工仔,擁有豐富的神奇動物養殖經驗。有一天,神奇寵物店的老闆帶著他的小姨子跑路了,為了養家糊口,她帶著店內留下的橘貓菜包,應聘成為曼德拉島上的睡鼠養殖專家。當曼德拉島覆滅時,因她在島上除了養老鼠和貓外啥也沒幹,與島上事件並無關聯。
她回到滬州協助破夢者完成調查後,整日無所事事,於是嘗試寫書,後成為自由撰稿人,在多年後將賀予與謝清呈的故事整理成了《病案本》。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喀噠」。一切由暗即明,螢幕閃動,畫面開始呈現。

這是一間教職員宿舍,百年老校舍區裡最犄角旮旯的一棟,地處偏遠,學院多半打發嫩茬兒年輕老師去住。這房子外頭看去紅磚白階很漂亮,常春藤舒著千嬌百媚的青蔓攀繞著老洋樓,誰路過都忍不住多瞧兩眼,可有幸成了老師,進去了這才大徹大悟──原來此芳舍年久多修,內牆的牆面都已層次斑駁,像一張補了無數次妝的倦容。
倦到連數位電視也欠奉,配給宿舍樓每間屋裡的,都是一臺堪稱古董級的有線電視。
「長江中下游地區陸續出現大暴雨……」
少年走過樓道入口,傳達室的玻璃窗裡透出電視節目的聲音,值班的老太太以往總是攔住他嚷嚷:
「哎,小同學儂(你)曉不曉得?這是教職員宿舍,教師住的地方,你一個學生別總是往內跑。」
但今日,老太太沒有盤詰他,或許是她在發呆,老眼昏花,黑夜裡沒覺察他的路過。
他逕自上了三樓,叩響了那扇熟悉的鐵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裡的女人探頭:「是你?」
少年小聲地說:「謝老師。」
儘管很晚了,少年又是不速之客,但她是他的老師,也是學校裡和他關係最親近的人,女人在短暫的驚訝後,還是迎他進屋。
泡一杯茶,切薑片添進,外面下著雨,她感覺少年身上濕濕冷冷的,熱薑茶能驅寒。
謝老師把冒著熱氣的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桌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回來。」少年局促地在沙發前站著。
謝老師:「快坐吧。」
他這才坐下了,手在膝蓋上蜷著,拘謹地,沒有去碰那茶杯。
「回來怎麼都沒和我提前說。這麼晚了,還有公車到學校?」
「……嗯。」
「那家裡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少年靜了一會兒,低頭摳著自己牛仔褲上的破洞。
「我媽還是想讓我退學……」
謝老師沉默了。
已經是大學生了,學生選擇讀與不讀,學校沒有權力置喙,她和眼前少年的母親談過,承諾給予特困家庭(特困家庭:生活水平特別困難,人均收入低於標準值以下的家庭。)學費減免,希望母親能夠容許孩子把辛苦考上的大學念完。
但是那母親尖利地拒絕了──
「讀什麼書?學中文?誰不會講中國話?你們就是騙錢的!」
她好聲好氣地和那母親講理:「孩子很有天賦,您看,都已經大二了,半途而廢是不是很可惜?何況再等兩年學完出去,他在社會上也好找工作,我問過他,他以後想當老師呢。以他的成績,考個教師編制不成問題,這是孩子的夢想,教師工作又穩定……」
「他當不了老師的!妳又不是沒看到他的臉!」
母親一句話就像鈍刀劈下來,斬在無形的電流之間。
謝老師感到很憤怒,可她不知道該回應什麼。
「我現在就要讓他回家打工!家裡沒錢了!不要浪費時間!那張臉──那張臉……讀了書,又能怎麼樣!哪個學校會要這樣的老師!」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
謝老師屋裡開著一盞白熾燈,瓦數低,顯得昏沉,但還是照亮了少年的面容。
他的面容,謝老師已經看得很習慣了,可任誰第一次瞧見這張臉,都會倒抽一口冷氣──半面陰陽臉,也不知生過什麼病,青青紫紫的斑痕從額頭一直覆蓋到脖頸,像遮了一張腐爛的皮。
怵目驚心,赤裸裸的不正常。
「有病!」
「別靠近他,沒準會傳染。」
「喂!陰陽人!」
伴隨著這張臉和他一起成長的,是如影隨形的謾罵和嘲笑。
因為有病,因為病得不知掩藏,醜得不知躲閃,少年從小受盡了白眼。哪怕再努力地學習,再溫和地與人相處,他仍是像一頭遊走在青天白日之下的惡龍,得不到任何平等的對待。
很少有人和謝老師一樣,能夠發覺他正常的那一半臉長得很乖巧,是溫柔的。
他總是在溫柔而麻木地承受著大家的譏笑,有時候自己也配合著笑一笑,好像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似的。
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謝老師看在眼裡,他念書永遠是最認真的一個,老實本分,分在小組裡總是默默地做最多的工作。別人欺負他,他也總是好脾氣地受著,話不多。
「沒事的,老師,您能和我聊聊天,我已經很高興了。以前在村子裡,別人見了我都繞著走,從來沒人和您一樣那麼專注地聽我說幾句話。」
「同學也都很好,至少沒有拿磚頭砸我。」
他說得很平和,但頭總是低著,肩背也佝僂,長期背負沉重的侮辱,使得他的脊柱已經長得畸形,被壓彎了。
她後來對他說:「晚自習之後只要你願意,都可以來找我單獨輔導,有什麼不懂的,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張正常的臉露出些羞窘的紅。
她認識他這兩年,習慣於他微駝著背,來敲她的宿舍門,把他自己寫好的論文、散文,乃至於詩歌帶給她,請她指點。
這年頭很多人喜歡罵娘,卻很少有人喜歡寫詩了。
他卻執著地寫著。
同學們笑他,醜八怪寫醜東西,酸死了,比你的爛葡萄臉皮還酸。
他笑笑,老老實實地又寫。
但現在,他連這一分權利也沒有了。
謝老師想著之前的事,心中唏噓,憐憫地望著眼前的男孩。
少年道:「我這次來,是來向老師告別的。我明天就要走了。」
「回老家?」
「……嗯,算是吧。」
少年頓了頓:「老師,要是我的病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大家就會對我友善一點了。那該多好。」
謝老師的眼眶終於忍不住紅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什麼努力都已經做過,可惜她畢竟不是他的家人,她做不了最終的決定,也救不了他。少年的家境一天局促過一天,母親懊悔讓這孩子出來念書,家裡畢竟還有一個身體健全的次子,才念中學,有病的那個叫回來,便可換健全的孩子走出去。
她覺得她做得也沒有錯,作為一個母親,也要權衡家境,她很公平。
「你……你上次放在我這裡、要我替你看的論文,我還沒有完全改完──」
謝老師覺得自己就快兜不住淚了,倉皇地變換話題。
「但前面我讀得很仔細,你要不要遲一些再辦離校手續去,等我全部批掉……」
「不了。」他笑著搖搖頭,「天一亮,我就要走了。」
她懊悔極了,為什麼總覺得還有時間?
為什麼不熬一個夜?
又為什麼,要去逛街、閒聊,開那冗長無意義的會議?
這裡有一個學生將要碎的夢,還有一顆快要跳不動的心,她作為他最後一任的老師,卻不能給他的夢獻上一捧花束作別。
「對不起……」
「沒關係的。」他說,「但我最後寫了一首詩,我能不能把它送給您?」
她忙點頭。
他便從書包裡拿給她看,紙頁很薄,捧在手中彷彿沒有重量。
她逐字逐句地讀完了,是一首很繾綣的愛情詩,滾燙熱烈,卻小心翼翼,她曾看過很多大師寫過的愛意。從古人的「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乾。」到今天的「我的眼睛更好看,因為我眼裡有你」,但這一刻,好像都不及少年捧出來的這一頁紙。
他什麼也沒有說破,彷彿說破了也是一種韻律的缺失。
少年是個詩人,知道失了詩意,地位懸殊的愛情,也就只剩下難堪。
「是留給您的紀念。」
醜陋的面龐和正常的面龐都寫著溫柔。
「對不起,老師,我實在買不起什麼禮物送給您。」
「沒什麼比這個更好了。」她背過身,壓著哽咽,「你、你吃些東西吧,我去給你找茶點。」
藉著翻箱倒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謝老師拿了一罐奶油曲奇放到茶几上。
少年禮貌地謝過了,在謝老師的注視下,終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茶杯,卻縮回手,輕輕地說:「好燙。」
她碰了碰:「怎麼會?溫的。」
但還是幫他回去添了些冷水。
少年就著最愛吃的餅乾,一點一點地喝了起來。
吃完喝完,夜還長。
他說:「老師,我能在您這裡再看一會兒書嗎?」
「當然可以。」
少年又笑,有些無奈:「都要走了,最後還這麼麻煩您。」
「沒事,你多留一會兒都可以……對了,你回去之後,再給我一個地址吧,我把看到的好書都寄你一份去。你這麼聰明,其實哪怕是自學……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謝老師只能聊作安慰,「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微信上找我。」
少年望著她:「謝謝。」
頓了頓。
「要是每個人都像您這樣,那或許就……」
他低下頭,沒有再說下去。
她宿舍裡最多的就是書,因為他容貌醜陋,病態裸露,每次去到圖書館都是焦點,她便請他到教職員宿舍來,把自己的藏書借給他閱讀。
少年就這樣在教職員宿舍內讀了一整夜的書,好像要靠這一夜,就把這些文字全部帶回他的故鄉。
他很少有這麼自我的時候,從前他不會留到太晚,總擔心自己會打擾到老師正常的作息。但今天是個例外。
謝老師沒有怪他這最後的任性,只是她陪著他熬到後半夜,確實有些睏了,不知不覺伏案睡去。
矇矓間,她忽然又聽到少年對她說:「謝老師。」
她含糊地應了他一聲。
「還有一件事,我想向您道個歉。」
「之前班裡失竊……那幾個學生總是丟東西,怎麼也查不到,害您被批評。那些東西,其實是我拿的。」
她迷迷糊糊地欲驚醒,但身子太倦,沉甸甸地又起不來。
少年略顯哀傷地說:「但我沒有要那些東西,我一分錢都沒有要。他們這樣笑話我,我心裡其實是有怨恨的……我把他們的包都扔去了草垛裡,後來又都燒了個乾淨。那時候他們懷疑到我身上,但您問都沒有來問我,就替我開了脫。其實做這件事的人,確實是我沒有錯。」
「我沒有勇氣承認,我只在一個人眼裡當過正常人,甚至是一個好人。」
「那個人就是您。」
「老師,我很虛榮是不是?……但是如果連您也對我失望,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您是我一生中得到的唯一認可。」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
眼神卻澄澈,近乎透明,如釋重負。
「──我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這件……謝老師,真的很對不起。我的病好像從我的臉上,轉移到了我的心裡。要是有下輩子,我真的很想做一個正常人……我不想病得連愛的資格也沒有了。」
「謝老師……」
嘩地一陣風吹進窗來,吹得桌上紙頁翻飛,像招魂的幡。
而後,一切復歸安靜。
桌上的茶涼了。

謝老師第二天清晨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書桌前睡了一夜,屋子裡很乾淨,少年是個很懂禮貌的人,但這一天他沒有等著與老師告別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難免有些心堵,她起身,睡眼矇矓地來到客廳。
低頭往茶几上一看──
卻整個人如兜頭淋了盆冰水,猛地驚大眼!
昨天她給少年倒的茶,已經結成了冰,可是……可是……
室溫明明有二十七、八度!
怎麼會?怎麼會?
她瞪大了眼珠子在屋內尋找,越來越多痕跡讓她的心一直涼下去──鐵盒裡的奶油曲奇餅乾,她昨天明明是看著少年吃下去的,但現在看來一塊也沒少。茶杯裡的水凍成了冰塊,可也並未缺下去,還有最後──
最後,那一頁含蓄的情詩,內容尚在她心底安臥,他贈她一箋紙作別。
紙卻不見了。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那一頁紙……
她近乎顫慄,忽然「叮」地一聲,手機震動,駭得她跳了起來,劈手奪過,原是垃圾訊息。她鬆了口氣,卻如夢初醒般想到什麼,於是迅速撥了少年的電話。
嘟。嘟。嘟。
心跳和機械音一起顫動。
「喂?」
通了。
接電話的是熟悉的中年婦人的聲音,粗野,但此時又帶著些哭腔。她與電話那頭少年的母親往來了幾句對話。
心狠狠墜入一個看不進的黑洞裡,跌下去。
她聽到了──
「……」
「是你們!又是你們!!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們!你們倒先打過來!」
女人在控訴,前面說了什麼,謝老師已經記不得了,她腦中幾乎一片空白,只聽到最後淒厲的吶喊猶如棒喝:「他死了!死了!」
血流如冰。
死了?
「都是你們蠱惑的!!他和我吵架,跑出去,外面在下暴雨,警察說,那裡有一段電纜暴露……」
謝老師耳中嗡嗡的。
激烈的謾罵和哀哭裡,她只又勉強聽得兩句,如鬼如魅,如不屬於世間的作別。
婦人在電話那頭,淒聲破耳:
「還找什麼?還找什麼?!」
──
「昨天已是他的頭七!!!」

鍵盤停止敲擊,賀予從教職員宿舍的書桌前起身。
不足十八坪的房子,一牆之隔的客廳裡,老式電視機還在播放著冗長的詩詞綜藝,伴隨著信號不好時沙沙的雪花聲。
沙發還是故事裡的那張沙發,茶點、餅乾盒子,都還在。
但牆上的時鐘是八點○九分,外面亮著路燈,不是深夜。這會兒正值夏日時節,空氣濕悶,蛾子在燈下盤旋打轉,蚊蟲低飛,雨還未落。
少年離開教職員宿舍的小書房,推門出去,光影透過髒兮兮的玻璃窗斜射進來,使得整個空間的光影都有些虛幻,虛幻得勝過他剛剛寫完的故事。
一個年輕女人躺在沙發上,空調開得很低,她蓋了條珊瑚絨毛毯睡著了,面前是幾張擦過眼淚鼻涕的衛生紙。
賀予說:「醒醒。」
「嗯……」
「起來。」
「不要吵……我根本沒什麼睡著……」年輕女人困倦地哼哼,咂了兩下嘴,「再躺一會兒……」
賀予剛想再說什麼,電視機裡的綜藝節目開始介紹老電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
他暫停了叫醒她的服務,拿遙控器換臺。
賀予很討厭同性戀。
「歡迎各位觀眾收看我們的醫學養生欄目──」
再換臺。賀予也討厭醫生和醫院。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
這次就姑且不換了,以他的品味,這勉強可以作為背景音。
賀予放下遙控器,瞥了還仰躺著打呼嚕的女人一眼,轉身去到廚房內,打開油膩膩的冰箱,臉龐被照明燈映亮。
他將冰箱裡的存貨掃了幾遍,拿出兩枚雞蛋,一塊火腿,又尋摸到一碗隔夜的剩飯,然後他提高聲音,問客廳裡還在睡覺的女人:「謝雪,妳這兒有蔥嗎?我沒找著。」
女人沒動靜。
「給妳做揚州炒飯。」
廚房外靜了一會兒,賀予再回過頭,看到年輕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沙發,扒到了廚房邊:「……那要兩顆蛋,加一大塊午餐肉。」
又猶豫地問:「你會不會啊?」
賀予捲起袖子,回頭溫良爾雅地笑了笑:「外面坐著等。很快就好。」
那個叫謝雪的女人就晃去別的房間轉悠了。
她看到了書房裡打開的電腦,坐下來瀏覽了一遍word:「賀予!你是在拿我當原型嗎?」
抽油煙機的聲音很大,賀予問:「什麼?」
「我說──!你是在──拿我──做原型嗎??」謝雪抱著他的電腦出來,「這個,鬼故事裡的謝老師!」
「哦。」少年靜了一下,磕碎了一枚雞蛋,笑笑,「是啊。妳就是我想像出來的人。」
「藝術來源於現實,謝老師。」
「可你寫你暗戀我啊?」
「……藝術不同於現實,謝老師。」
但他最後一句說謊了。
他確實是暗戀她的。
賀予和謝雪認識十多年了。
謝雪比他大了五歲,今年是她在滬州大學藝術學院任教編導老師的第一年,而賀予則成了她班上的學生。
謝雪看到編導新生名冊的時候,曾在微信上驚訝地敲了賀予:「真他媽的無巧不成書!我要教的這兩個編導班裡,居然有個男生的名字和你一模一樣!」
彼時賀予以手支頤,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著停機坪外閃爍明滅的燈光,手機叮鈴響了,彈出的是那個熟悉的頭像。他看著暗戀了十年的女孩的消息,剛想回覆,廣播裡就傳來機組要求關閉通訊設備的提示。
賀予側著臉想了想,沒有回她,關了手機。
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巧合?
蠢貨。
當然是他努力爭取的。
──和賀予自己編的故事截然不同。
他這個少年不但不窮,而且也不醜,他長得非常英俊,藥企巨頭家的兒子,含著金鑰匙出生。他的高中是在國外讀的,但在得知謝雪大學畢業後考取了教師資格證,成為了滬州大學的一名講師時,賀予用了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思考,然後登上了國內滬州大學藝術學院的招生官網。
幾個月後,滬州大學藝術學院開學了。
然而新官上任的謝雪謝老師畢竟還是太年輕,不知職場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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