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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星:古裝大戲《錦月如歌》原作小說(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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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星:古裝大戲《錦月如歌》原作小說(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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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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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我手中執劍,卻決不會對弱者拔劍。」
比戰爭可怕的,是絕望之下扭曲的良知──禾晏能否守得住人心的城池?
★瀟湘書院大神級作者 千山茶客 超越自我之作!
★古裝大戲《錦月如歌》原作小說!
──《護心》周也、《雲之羽》丞磊 領銜主演!


烏托十五萬水軍包圍濟陽城,可肖玨手中,只有兩萬兵馬。
他們的希望,唯有那陣東風──
血染清河,微風輕拂過禾晏的臉,
她知道,風來了,吹來了濟陽城的希望,也吹開戰事的轉機……

濟陽城之危解除,禾晏與肖玨回到涼州衛,
而隨著皇帝賞賜而來的,竟然是禾晏封官的聖旨!
看似榮光加身,實則潛藏著重大的危機。

烏托人正式進犯大衛,十萬大軍圍困潤都,
所有人都認為飛鴻江軍「禾如非」會前去營救,
只有禾晏確信,潤都等不到援軍,一城百姓危在旦夕。
她決定孤身前往潤都,沒想到等待她的,是遠比戰爭可怕的人間煉獄。


★《女將星》全八卷,陸續出版,敬請期待──

作者簡介

千山茶客

 

閱文集團,瀟湘書院大神級作者。

文筆大氣中含有細膩情感,筆下角色鮮明,劇情跌宕,廣受讀者喜愛。

 

代表作:《嫡嫁千金》、《將門嫡女》、《女將星(網路名:重生之女將星)》。

目次

第六十一章 風來

第六十二章 別意

第六十三章 人生有別

第六十四章 回營

第六十五章 般配

第六十六章 進官

第六十七章 離營

第六十八章 潤都

第六十九章 飛鴻

第七十章 寵妾

第七十一章 劍鋒所指

第七十二章 錯過

第七十三章 離城

書摘/試閱

第六十一章 風來
運河上殺聲震天,船與船碰撞在一起。
烏托人如惡狼,狠狠地包圍濟陽軍。他們人多,船上亦有弓箭手準備,箭矢如流星飛來,濟陽城軍的小船眨眼間便扎成篩子,無法繼續行駛。掉入水中的濟陽軍雖能鳧水,卻無法在水中發揮實力。烏托人還準備了許多鐵叉,似是漁夫們用來叉魚的工具,只是尖頭被鍛造的又尖又利。往下對著落入水中的濟陽軍刺下——
運河水迅速被血染紅。
一名年輕的濟陽兵士躲避烏托人船上射來的利箭,跳入水中,數十個烏托人哈哈大笑,用手裡的鐵叉往他身上投刺過去。烏托人本就力大,那年輕人不過十六七歲,躲避不及,被刺中手臂,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鐵叉從四面八方朝他刺來,將他的身體捅了個對穿。
鐵叉迅速收回,只在他胸前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空洞。他掙扎兩下,便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不斷浮出的血流,證明他曾活著的痕跡。
副兵回頭一看,朝混戰在中間的青年喊道:「都督,不行,他們人太多了!」
人太多了。
雙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這不是當年的虢城,而唯一可以出奇制勝的火攻,還缺一場東風。
「沒有不行。」肖玨長劍在手,目光銳如刀鋒,冷冷道:「戰!」
他是首領,一直被人糾纏混戰。瑪喀並不是毫無頭腦之人,他雖自大,卻也聽過肖玨的名頭。先前以西羌人作為誘餌,在涼州衛企圖偷襲,卻因為肖玨的突然回歸而使得計畫全部打亂。瑪喀很清楚的記得,那個西羌首領日達木子力大無窮,凶悍勇武,最終卻死在肖玨手中。
瑪喀想要得勝,想要拿下濟陽城同國主邀功,卻也不想平白丟了性命。只一邊往後退,一邊朝著身側的烏托兵高聲道:「陛下說了,誰拿下肖懷瑾的頭顱,就是此戰最大的功臣,得封爵位!」
「勇士們,殺了他!」
戰功激勵,在這種時候永遠是有用的。烏托兵們聞言,熱血沸騰,頓時一波波湧至肖玨身前。
禾晏駕船靠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年輕的都督披風在水面上,劃出暗色痕跡,而他的長劍冷冽如寒冰,襯得他英秀的臉如玉面羅刹,彈指間取人性命。人一波一波的湧上來,他周圍已經積滿了屍體,而青年臉上未見任何疲態,英勇如昔。
「這樣下去不行。」禾晏蹙眉。烏托人太多了,肖玨可以一擋十,以一擋百,一千呢?一萬呢?十萬呢?他固然可以孤身殺出重圍,可只要烏托人沒有上岸,他就永遠要擋在百姓面前。而剩下的濟陽城軍,根本不足以與他形成默契,同他配合無間。
赤烏和飛奴都被肖玨安排到崔越之那頭,他一個人只能硬扛。
禾晏想了想,對船上其餘的人道:「你們就按我方才說的,將船划到我圖上畫的位置,原地待命,不可遠離。木夷,」她對木夷道:「你帶著這艘船,跟我走。」
說罷,便將方才楚昭帶給她的,穆紅錦的袍服披在身上。
「妳……」木夷一怔。
「我扮成王女殿下的樣子,將一部分人引開。」禾晏回答,「否則都督一人撐不了那麼久,須得將烏托人的兵力分散,才能拖延更長久。」
「就算妳扮成殿下,」木夷忍不住道:「妳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來追我們?」
「你要知道,」禾晏搖頭,「摧其堅,奪其魁,以解其體。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更何況,想來烏托人會認為,比起捉拿肖懷瑾,捉拿穆紅錦這樣並無武力的女子,要更有信心的多。
她抬頭看向遠方,此刻已是午時,太陽正當長空,微微起了炎熱的暑意,一絲微風也無。
還是無風。
禾晏叫其餘的船划得遠一些,與木夷二人獨上了這艘小船,朝著肖玨的方向划去,卻又不划得太近,只在恰好讓肖玨周圍的烏托兵船能看得見的地方,有些焦急的,彷彿迷路般的盤旋。
「那艘船從哪冒出來的?」瑪喀遠遠地看到一艘落單的小船,在肖玨帶領的兵船另一頭。這艘小船看起來與其他濟陽城軍的船隻一般無二,上頭插著旌旗,卻又說不出的古怪。
這艘船並不靠近他們混戰的這頭,反而像是想要逃離似的。
逃兵?
瑪喀隱約覺得有古怪,命令人划小舟查看,小舟只遠遠地划了一點,刺探軍情的哨兵便回來報:「將軍,那船上坐著的,似是蒙稷王女,應當是要棄城逃走!」
瑪喀精神一振:「蒙稷王女?你可看清楚?」
「屬下看船上有個穿王女袍服的女人,還有個侍衛打扮的人,不知是不是真的。」
瑪喀思忖片刻,道:「到現在為止,蒙稷王女都還沒有露過面。說在王府中,不過是為了穩定軍心,我看極有可能是打算逃走。也對,不過是個女人,沒了依仗,只怕早已嚇破了膽。」
他獰笑起來:「既然如此,抓住她!」
「可……」身側的親信道:「將軍,我們的船正與肖懷瑾交戰,沒辦法捉拿穆紅錦。」
烏托國畢竟不是水城,烏托兵們不如濟陽城軍通水性,又是走水路而來,山長水闊,便用鐵鉤將數千艘大船首尾相連,此刻要解開船是不可能的,若是前去追穆紅錦,就要放棄和肖玨交戰。
「蠢貨!」瑪喀罵了一句,「擒賊先擒王,肖懷瑾又如何?肖懷瑾又不是濟陽城的主子,抓住穆紅錦,濟陽城軍必定大亂,到時候咱們就不戰而勝。」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比起肖懷瑾,穆紅錦一個女人,好捉拿的多。
「等抓住穆紅錦,本將軍就用她來叩開濟陽城的大門,肖懷瑾必須乖乖投降,不然我就當著濟陽城軍的面殺了這個女人。」瑪喀的笑容裡,帶著殘酷的惡意,「你們猜,肖懷瑾會怎麼選擇?」
以肖玨冷血無情玉面都督的名號來說,生父生母尚且能不在乎,一個穆紅錦算的了什麼,自然不會因此投降。而穆紅錦反正都要死,因肖玨不肯放下兵器而死,濟陽城軍自然會對他生出諸多怨氣。
到那時,內訌一生,軍心已亂,濟陽城不過是一盤散沙,崩潰,是遲早的事。
「調轉船頭,隨我來!」瑪喀笑道。
身側的烏托兵們沒有再繼續湧上來,最前方的大船調轉了方向,往另一個方向駛去,濟陽城軍們停下手中的動作,問:「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不打了?」
濟陽城軍縱然被肖玨突擊訓練了幾日,可到底多年未見血氣,兵陣又老套,肖玨只帶了一萬五的人馬,此刻已經損了將近一半。
如果烏托人乘勝追擊,對濟陽城軍來說,情況會更不利。
但偏偏就是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撤走了。
肖玨看向烏托兵船駛離的方向,茫茫河面上,有一艘掛著旌旗的小船,小船上有紅衣一點,在河面上如鮮亮的訊號,引人追逐。
「那是……王女?」身側的兵士喃喃道。
「不,是禾晏。」肖玨目光微暗,片刻後,道:「跟上他們。」

「他們追上來了!」木夷有些緊張地道。
「不用擔心,」禾晏道:「我們船上本來就只有兩個人,他們的目標是人不是船。你水性好,等下藏在水中,不必露面。」
「妳呢?」木夷愣愣地看著她。
「我送他們一份大禮。」禾晏笑容淡淡。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鐵團子,這鐵團子四面帶著倒刺,鋒利無比,看起來像是野獸的巨爪,她抽出腰間長鞭,鐵團子上頭有個扣,將它扣上長鞭。
「這……」
禾晏突然出手,將手中的長鞭甩向一邊的礁石,鐵團應聲沒入礁石,卻沒有將礁石粉碎,她迅速收手,但見礁石上,露出空空的五個洞口,看得人心驚。
這東西要是對準人的心口,能把人的胸腔掏走一大塊,木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知曉禾晏並非普通姑娘,氣力大的驚人,但親眼所見,還是一次比一次驚駭。
「禾姑娘,妳要用這個與人對戰?」
這兵器凶是凶了點,但到底不如刀劍靈活,一次甩一鞭,一鞭只能殺一個人,還沒來得及甩第二鞭,敵人就撲上來了。而且,萬一鞭子被砍斷了怎麼辦?
「不,」禾晏搖頭,「我對付的是船。」
木夷還要再問,就見禾晏推了他一把:「快下水!」
他下意識跳入水中,藏在礁石後,握緊手中的匕首。刀劍在水中難以揮動,唯有匕首靈活討巧,可也比不上岸上。
烏托兵船本就比濟陽城的小船高大平整,遠遠望去,禾晏如被巨獸逼入小路的羔羊。
「王女殿下,」瑪喀站在船頭,高聲道:「束手就擒吧。妳若是識相,或許本將軍還能饒妳一命!」
他對穆紅錦勢在必得,這小船上什麼人都沒有,連方才的侍衛也不見了,這是侍衛見勢不妙,將穆紅錦一人丟下逃走了?
嘖,大魏人,總是如此軟弱!
船頭的紅袍女子低頭站著,什麼話都沒說,兩艘船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瑪喀打算令人將她擒獲時,那女子卻突然抬頭,從船上躍起。
小船不比大船高,她並非想要跳上烏托兵船,而是躍至烏托船身,雙腳斜斜踏著烏托船身如閃電掠過。
「砰砰砰砰砰——」
她掠步極快,每踏一步,手中的鞭子亦用力甩上船身。
鐵團砸在船身上,又飛快被鞭子帶走,只留下五個空洞的爪印,水倒灌而入。
「什麼聲音?」
「她在做什麼?抓住她!」
「快放箭!快放箭!」
箭矢如黑色急雨,從四面八方落下,那女子卻如履平地,輕鬆躲過。行動間,衣袍隨風落下,露出裡頭黑色的鎧甲。而她落在風裡,一腳踏上自己的船,站在船頭,看著因灌水而逐漸傾斜的大船,唇邊笑容譏誚。
「本將軍文盲,不識字,束手就擒四個字,不認識。」她的目光落在氣急敗壞的瑪喀臉上,話語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你識相點,跪下給我磕個頭,或許本將軍會饒你一命。」
瑪喀愣住了,半晌,怒道:「妳不是穆紅錦?」
「你這樣的廢物,怎麼用得著勞煩王女殿下出手?」禾晏笑道:「王女殿下好好地待在王府中,你這樣的,我一個就能打三。」
瑪喀拔出腰間長刀:「我看妳是在找死!」
可他剛說完這句話,身下的船就往下一沉。方才禾晏手中的鞭子從大船下一一砸過,硬生生砸出一排空洞。此刻河水往裡灌去,船早已不穩。烏托兵們隨著船東倒西歪。
大船漸漸沉沒。
「快往旁邊的船去!」
一片混亂中,又有人道:「不行,船都連在一起,得把鐵鉤砍斷才行!」
為了走水路方便而將全部大船首尾串在一起,此刻卻成了給自己挖的陷阱。一艘大船傾倒著往下沉,連帶著所有的船都被拉扯,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砍鐵鉤!快點!」
鐵鉤又沉又牢實,並非一兩下就能砍斷的。烏托兵們掩護著瑪喀先到另一艘大船上,剩下的人被快要沉沒的船帶著,一邊慌張的去砍鐵鉤。
「嘩啦」一聲,鐵鉤應聲而斷,砍斷的鐵鉤落在水中,帶著那一艘四處都是漏洞的船慢慢沉了下去。一些沒來得及逃走的烏托兵也跟著落水,並非人人都會泅水,一時間,水面上呼號聲、叫喊聲混作一團,十分混亂。
瑪喀怒火沖天,抬頭望向罪魁禍首,卻見那女子已經趁著方才混亂的時候,搖著船逃遠一段距離。
「給我追!」瑪喀大喊,「抓住她,我要扒了她的皮!」
被一個女子當著眾人的面如此戲耍,簡直是奇恥大辱,如何甘心!
禾晏搖著船行過水面,朝著躲在礁石後的木夷伸出手,一把將他拉了上來:「快上來!」
木夷翻身上船,知曉此刻耽誤不得,立刻開始划槳。只是瞥向禾晏的餘光,亦是驚詫不已。
他知道禾晏力大無窮,但僅憑一己之力,砸翻了一艘船,還並非小船,實在令人瞠目結舌。方才禾晏斜踏在大船船身上,一手鞭子甩的行雲流水,那些烏托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著了她的道。木夷心中,佩服之餘,又隱隱生出一股激動,對著禾晏道:「禾姑娘,咱們能不能都如妳方才那般,將他們的船全部砸翻?」
「不可能。」禾晏回答的很快,「現在如此危急,哪裡有時候做鐵虎爪?」
「那妳為什麼……不多做一些呢?」話一出口,木夷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
禾晏沒有生氣,只耐著性子解釋,「多做些也沒用,他們沒有我這樣大的力氣,縱然有力氣大的,也不一定能順著他們的船砸的準確無誤。」
她的身手,是在過去長時間的戰役中練出來的。兵器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用兵器的人。
「況且此種辦法只可用一次,烏托人有了準備,只怕早已在船上備好弓箭手,還沒等我們靠近,就要放箭了。方才那一鞭子,只是為了拖一點時間,時間拖得越久,我們的勝算就越大。」
「一直拖時間,風真的會來嗎?」木夷看了看天,這樣的晴空,卻讓人的心中布滿陰霾,難以生出半絲信心。
「師父說有風,就一定有風。」禾晏目光堅定,「若是沒有風,就將自己變成那股東風,總之,別停下戰鬥就是了。」她道:「把船往埋伏的方向去。」

另一頭,追著烏托兵船而來的濟陽城軍,亦是看見剛才那一幕。眾人看得呆住,禾晏那一手鞭子砸船的功夫,讓人想忘也難。
「禾姑娘……好厲害。」有人喃喃道。
並非吹捧,就算濟陽城軍中最厲害的那一位來,也做不到如此。力氣和身手都是其次,而是在那麼多烏托兵手下全身而退,對於每一分時間,都要判斷的十分精準。烏托人的箭矢如雨,那般密集,卻沒有半分動搖她的目的。
船砸了,引得烏托人手忙腳亂的砍鐵環。還淹死了些不會水的烏托人,之前被壓著打的鬱氣稍減,濟陽城軍心中此刻只覺痛快。
肖玨垂眸,低聲道:「竟想到了一處。」他轉身吩咐副兵,「將箱子拿出來。」
箱子是上船前,肖玨令人搬上來的,很沉很重,一人將箱子打開,但見箱中滿滿的堆著如方才禾晏手中所使的鞭子盡頭,綴著的那個形似虎爪的玩意兒。只是沒有鞭子,是可以套在腕間的利器。
「之前會鳧水的二十精兵出列。」肖玨道。
二十個提前得知命令的精兵頓時站了出來。
肖玨看著他們,聲音平靜淡漠:「拿著鐵爪,入水。」
遠處的大船正在全力追逐禾晏行駛的那艘小船。小船只有兩個人搖槳,如何能與大船相比,禾晏很快會被他們追上。
兩萬對十五萬,本就是十分勉強的事。他亦知此仗難勝,而天公未必做美,凡事當做好萬全的準備。這一箱鐵爪,就是他的暗手。然而沒料到,竟與禾晏想到了一處。只不過,她在明,而他在暗。
「砸船。」他道。

琴聲與遠處江面上的廝殺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春日與戰場,本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事情。
日光照在白衣人身上,將他的衣衫照的更加潔淨,恍然望去,似乎仍是當年的白衣少年。
一滴血滴到面前的琴弦上,琴弦發出一聲極輕微的聲音。清越的琴聲似是也因此變得悲傷起來。
密林深處傳來嘶吼喊叫的聲音,烏托人越來越多,將開在路邊的小花碾碎踩踏,然到底不能繼續向前,彷彿無形之中被絆住了腳步。而看起來平和安樂的春日美景,竟成了殺人利器,處處埋伏。
柳不忘唇邊的鮮血越來越多,琴聲越來越急。
人太多了,他的陣法攔不住過多的人,現在這樣,已是勉強。早年間在山上那段日子閉關拼命鑽研的舊傷隱隱作痛,柳不忘很清楚,自己支持不了多久。
但他還是必須攔在這裡。攔在這裡多一刻,崔越之那頭就能多堅持一刻,在這裡多殺掉一個烏托人,崔越之的人馬就能多一些時間。濟陽城中的百姓會多一刻安全……她也一樣。
桃花嫣然出籬笑,似開未開最有情。
他一生,只有那一朵似開未開的桃花,他沒能看著這朵桃花開到最後,多呵護一些時候,也是好的。
「錚——」的一聲,手中的琴弦似是受不住,猛地斷掉。琴聲戛然而止,柳不忘「噗」的吐出一口鮮血。鮮血盡數落在面前的琴面上,一些濺到了地上的草叢中。
如三月的桃花,俏麗多情。
沒有了琴聲,密林深處的腳步聲倏而加快,近在眼前。陣法已破,他慢慢地站起身來。
「那是誰?」
「什麼人!」
「怎麼只有一個人?是不是有埋伏?」
破陣之後的烏托人闖了進來,卻因為方才叢林中的埋伏而心生忌憚,又看柳不忘一人在前,生怕四周仍有埋伏,一時間無人敢上前。
雙方僵持片刻,到底是烏托人人多膽大,不過須臾,就大笑道:「不過一人,縱然有埋伏,濟陽城軍也沒剩幾個了,埋伏多少,咱們殺多少!怕什麼!」
面前的白衣男子紋絲不動,衣袍整潔如世外仙人,當年一頭青絲以白帛束起,出塵清冷,如今華髮漸生,這如樹般令人安心的背影,卻從未變過。
永遠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一絲微風吹過,吹得他的髮帶微微飄搖,吹得他衣袍輕輕晃蕩,吹得這男子如水一般的眸光,蕩起層層漣漪。他先是怔住,隨即唇邊,慢慢的溢出一抹笑容來。
這局死棋中的生機來了。
濟陽城的希望來了。
風來了。
柳不忘緩緩拔出腰間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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