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歸僑的難忘歲月：印尼歸僑胡淑全回憶錄—跨越東南亞和中國的歷史紀錄

#回憶錄#
《印尼歸僑的難忘歲月》，香港胡淑全著
這部獨特的回憶錄是作者胡淑全親身經歷，書中深刻地展現了20世紀東南亞華僑生命中的風雨歷程。書中描述了胡淑全從印尼到回國的顛沛流離，以及最終定居香港的旅程。此書不僅是作者個人的自傳，也是一部跨越東南亞和近代歷史紀錄，反映了印尼華人所經歷的動盪歲月，並且記錄了海外歸僑的奮鬥與抉擇。
首先讀者得以窺見作者幼年時期的巨大變故：家境中落、日軍南侵、經歷荷印戰爭的慘痛歷史。尤其在1948年的茉莉芬事件中，印尼軍隊針對華人的殘暴行為，讓讀者體會到戰爭的殘酷。這些描寫充滿了強烈的個人痛苦和對人性弱點的反思。
胡淑全的回國，作為一位印尼華僑，胡淑全選擇投身工作，他回憶自己在廣州白雲機場任翻譯，接待過包括美國國務卿基辛格在內的外國要人，並參與處理了著名的1971年菲律賓客機劫機事件。這些事件不僅揭示了歷史的戲劇性，也反映了歸僑在當時的困境和貢獻。
70年代末，作者移居香港並加入航空公司工作，迎來了他人生中的轉折。書中不僅記述了他在香港的奮鬥故事，還涉及他經歷的南航空難，隨著書的推進，作者的足跡更延伸至南非等地，在異國經商的挑戰與冒險，也成為回憶錄中豐富多彩的一部分。
《印尼歸僑的難忘歲月》充滿個人記憶和時代印記，故事情節跌宕起伏，文字情感真摯，能讓讀者深入感受作者如何在命運重重考驗中堅毅不屈。對華僑歷史、東南亞華人處境及香港經濟起飛的背景有興趣的讀者而言，本書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歷史見證。#博客思出版社

作者介紹

胡淑全，1939年出生於印尼束爪哇美里達市落多約鎮。童年時期，經歷了日本對東南亞的大規模南侵與太平洋戰爭，也見證了荷蘭統治印尼350年的殖民時代落幕。1945年，見證了印尼的獨立及1946至1949年間荷印戰爭帶來的動盪。在此期間，作者目睹無數印尼共產黨員遭到屠殺，以及無辜華人慘遭印尼武裝分子殺害，其中包括作者的父親與多位親友。

1948至1949年間，作者曾被關押在印尼的華人集中營，飽嘗人間苦難。1959年，作者從瑪琅中華中學高中畢業，懷抱愛國之心，於1960年決心回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回國後，被分配至集美華僑補習學校選修班。1961年考入廈門大學外文系英語專業。1965年從廈門大學畢業後，被分配至中國民航廣州管理局國際業務處，負責英語和印尼語的翻譯工作。期間，作者參加過四清運動，並前往廣西柳州石榴河的廣空五•七幹校學習與鍛煉，還參加過野戰軍事拉練。1971年，曾參與處理菲律賓客機被劫持至廣州白雲機場的事件。在白雲機場期間，亦參與接待美國國務卿基辛格的專機機組人員、剛果共和國總統蒙博托、羅馬尼亞總統齊奧塞斯庫、孟加拉總統拉赫曼等外國領導的專機機組，並參加外國航空公司的談判代表團接待。

1979年，作者移居香港，加入怡中航空服務有限公司並工作至1991年。1992年轉往南非發展，1993年撤回香港，在香港旅遊業議會服務，直至2002年退休。

退休後，作者不幸罹患前列腺癌，但經過細心治療後成功康復。在患病期間，作者仍堅持寫作回憶錄，並於2009年完成並出版英文版回憶錄。

推薦序文——一部近代跨越東南亞和中國的歷史紀錄
很多年前，我有幸讀到胡淑全的英文版回憶錄「The Unforgettable Days – From Maoist to Christian」（意譯：「難忘的歲月–從毛澤東主義者到基督徒」）。閱畢，深深為他兒時曲折顛沛的苦難遭遇、回國後以至移居香港後的「傳奇性」而富有戲劇性的人生和成功之路慨歎、欣慰和欽佩。
我和胡淑全相識於2010年代的僑友網，相知於僑友網組織的線下活動和公眾媒體平臺上的頻繁交流和線下相約的飯局或宴會中。
說起來，胡淑全撰寫回憶錄的動力，源自2002年6月被診斷患上前列腺癌之後。其時，醫生認為他只有五、六年的命，故下決心要將其一生經歷寫成回憶錄以便向後人交代。經過多年堅持不懈的筆耕，英文版回憶錄終於在2009年順利出版。如今，得悉中文版回憶錄亦將面世，實在可喜可賀！在回憶錄中，他鉅細無遺地撰述了他人生中每一個階段的經歷和遭遇，情節引人入勝，讀來興致盎然。
胡淑全上世紀三十年代末出生於東爪哇美里達市（Blitar）南部的洛多約鎮（Lodoyo），兒童時代的他是在苦難的戰爭歲月中渡過的。在他老實巴交的父親被生意拍檔騙走鉅款後，家庭經濟即陷絕境，加上日軍南侵後強行收繳糧食和日用必需品，家中十二個孩子中有六個因營養不良等原因而夭折。至此，我憶起父親講述四十年代時和我母親帶著七、八個孩子四處逃難、三餐不繼，致使我一位才出生幾個月的哥哥因為營養不足而死的慘況。我想，胡淑全童年時期顛沛流離的悲慘遭遇，其實也正是那個時代廣大印尼華人苦難的寫照。
印尼獨立後不久英荷聯軍（盟軍）發起第二次警衛行動期間的1948年，時為印尼共產黨重鎮的茉莉芬市（Madiun）發生了震驚一時的茉莉芬事變，剛剛獨立的印尼政府中的反共領導人藉口印共發動叛變，下令印尼右翼軍人武裝鎮壓，造成大批共產黨人和親共人士被殘酷殺害，血流成河。遠離茉莉芬市的洛多約鎮也難倖免。期間，胡淑全就親眼目睹300名全身穿著黑色制服的印尼軍人闖入鎮裡四處搜捕和殘殺大量共產黨人及親共人士的暴行。
在胡淑全回憶錄「1969–1979」篇章中，令人饒有趣味的應該是講述他從福建廈門大學外文系英語專業畢業後獲分配到廣州中國民航從事翻譯工作期間的經歷。其中，講述林立果劫持林彪駕機叛逃前，隨著戰備的全速進行，林立果以防備蘇聯的襲擊為由在廣州白雲機場設立了一個戰備指揮中心。從那時起，白雲機場就經常有許多飛機秘密起降，飛機上載著到廣州和林立果會面的來自各地方軍種的軍事領導，這些人都是以「聯合艦隊」為代號的反毛組織成員，實行以「五七一工程紀要」作為策劃行動進行武裝起義的代號，企圖暗殺毛澤東以篡奪中共中央領導權，並準備萬一行動失敗就在廣州另立中央和乞求蘇聯的軍事支援……。這一章節寫得精彩而趣味性十足！
此外，1971年六名嚮往中國的菲律賓左翼青年騎劫國內客機到廣州白雲機場的特發事件，相信廣大讀者知之甚少或未曾聽說過。胡淑全回憶錄中就此一事件的撰述相信會讓讀者很感興趣瞭解。更為難得的是作為英語翻譯員，胡淑全全程參與了處理此一事件的過程，甚且還輔導這些滿懷社會主義理想的年輕「劫機者」學習毛澤東思想和理論。
胡淑全中、印、英三語水準俱佳，作為一個有海外關係的歸僑，能在政治敏感性極強的中國民航部門受到重任，並全權負責處理涉及外交領域的突發事件，在當時政治掛帥、紅字當頭的年代的確是「異數」。順便一提，胡淑全2019年去了一趟菲律賓，特地會見了通過臉書 （Facebook）聯絡到的其中一位住在菲律賓Pagadian的「劫機事件」當事人。相關情節在2021年3月21日出版的第68期《印尼焦點》刊出的由胡淑全撰寫的文章中有詳細介紹。
本文所述僅為胡淑全回憶錄的極小篇幅。其實，回憶錄撰述了他由入讀華校到回國升讀大學、畢業後分配工作、參加四清運動到文革以至移居香港後的詳情內容豐富，足令廣大僑友有興趣慢慢細閱！
胡淑全耄耋之年仍然精力十足，繼出版英文版回憶錄後又再接再厲出版其中文版，委實精神可嘉！他中文、印尼語和英語水準俱佳，更是僑友中難得的人才，難怪移居香港後得以獲邀加入怡中航空公司並獲重用，爾後又曾應聘任職於香港旅遊業議會至2002年退休，和夫人享受悠遊自在、閒遊四方、弄孫為樂的幸福生活。在此，衷心祝福他健康、幸福！

吳文根（香港印尼研究學社副社長、《印尼焦點》前主編）
寫於2024年1月16日

序文 25
1939–1949 28
1.童年回憶 28
2.初上小學 32
3.印尼獨立 36
4.印尼內戰 38
5.荷蘭入侵 42
6.被逼疏散 46
7.山裡之花 49
8.前路茫茫 54
9.「世外桃源」 57
10.到集中營 62
11.再次遷徙 67
12.盼望自由 71
1949–1959 77
13.火山爆發 77
14.重新創業 82
15.全城哀傷 86
16.美華學校 97
17.高中時期 101

1959–1969 109
18.別了瑪中 109
19.離家之前 112
20.別了印尼 114
21.船上生活 119
22.寶安來了 122
23.回到祖國 125
24.集美補校 129
25.新的挑戰 134
26.不幸事件 138
27.冬天來了 141
28.迎接高考 143
29.廈門大學 145
30.大學生活（一） 147
31.大學生活（二） 151
32. 暫避炮火 153
33. 繼續旅程 156
34.回校途中 159
35.農村社教 162
36.學雷鋒 164
37.畢業分配 166
38.前往報到 169
39.參加「四清」 172
40.調查工作 175
41.「四清」結束 178
42.初當翻譯 180
43.文革時期 184
44. 「紅色海洋」 188
45.喜慶日子 191

1969-1979 196
46.到「五七幹校」 196
47. 在征途中 200
48.「五七幹校」 203
49.新春佳節 207
50.柳州空軍醫院 210
51.狂犬病恐慌 214
52.春耕時季 216
53.國慶慶典 220
54.幹校畢業 223
55.離開幹校 226
56.回原單位 229
57.部隊拉練 232
58. 戰鬥練習 235
59.流產政變 238
60.劫機事件 243
61.和劫機者 247
62. 乒乓外交 253
63.外交旋風 256
64.抓革命促生產 260
65.患難見真情 263
66.天災人禍 267
67.改革開放 271
68.出國之前 274
69.前往上海 280
70.香港客運包機 285

批准出國 1979-1989 287
71.前往香港 288
72.到達香港 292
73. 正式上班 296
74. 終於團聚 298
75.倫敦之旅 301
76.因禍得福 304
77.見到媽媽 307
78.前往美國 311
79.光陰似箭 314
80.看看世界 317
81.尋找骨灰 321
82.在都靈巿 326
83.前往法國 328
84.荷蘭、德國 330
85.德國車展 334
86.回去探親 338
87.家庭團聚 343
88. 回去送殯 345
89.雙喜臨門 348
90.聯運協議 352
91.「8．31空難」 354

1989-1999 357
92.突發事件 357
93.毛利求斯 358
94.海南之旅 362
95.南非之旅 366
96.南非-約堡 369
97.南非-開普敦 370
98.到好望角 371
99.東南亞之旅（1） 374
100.東南亞之旅（2） 378
101. 東南亞之旅（3） 380
102.歐洲之旅（荷蘭） 382
103.歐洲之旅（比利時、盧森堡） 385
104.歐洲之旅（德國） 388
105.南韓之旅（1） 393
106.南韓之旅（2） 396
107.追債（1） 399
108.追債（2） 404
109.勇闖南非（1） 406
110.勇闖南非（2） 410
111.勇闖南非（3） 413
112.勇闖南非（4） 414
113. 接受新的任務 417
114.重新起步 421
115.天無絕人之路 423

1999-2013 426
116.時裝採購 426
117.抗擊病魔（1） 430
118.抗擊病魔（2） 432
119.抗擊病魔（3） 434
120.休養生息 437
121.同學聚會 439
122.戰勝病魔 441
123.大難不死 443
124.台灣之旅 445
125.東歐之旅（1） 446
126.東歐之旅（2） 449
127. 符拉迪沃斯托克探索之旅 452
128.馬不停蹄 454
129.奇蹟生還 457
130.後記 460

1939–1949
1.童年回憶
1939年9月正當希特勒進攻波蘭和捷克並精心策劃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之際，我搶閘出生，我生得真不是時候。我家原來共有十二個兄弟姐妹，我排行第十。當時我們家非常窮困，加上我的出生地洛多約（Lodoyo–印尼東爪哇的一個小鎮）是缺糧區，所以一日三餐都吃不飽。當時即使有東西吃我們吃的也不是大米飯，而是蒸熟了的木薯乾碎片（Recehan gaplek）配木薯葉以及椰子絲和食鹽，結果我的十二位兄弟姐妹中有三男三女夭折，其中我的第三和第四位哥哥是在同一天死的。這對我媽媽是極其沉重的打擊。還好她的意志很堅強，不然她可能會想不開而自殺。
正當我們家處於人生的低潮，有一天我們家來了一位貴客，他是一位荷蘭人。看到我們家雖然家徒四壁，但我媽媽卻很勤勞，他就叫我媽媽幫忙銷售他開的製冰廠製造的冰塊。我媽媽二話沒說，就滿口答應了。由於該荷蘭人的製冰廠剛剛開張，他答應我媽媽在半年內給予定額免費試售。為了生活，我媽媽當時已經在家門前擺賣一些用作牲畜飼料的青草。由於收入微薄，根本沒法糊口。在製冰廠老闆給予免費冰塊後，我媽媽在經營飼料的同時就開始賣珍多冰（Es Cendol）給那些買青草的馬車伕和牛車伕。我媽媽做的珍多冰非常好吃，價錢也便宜，真是價廉物美。周圍的居民知道後都來光顧，連其他鄰近城鎮的居民都紛紛趕來品嘗。從此以後當地人就叫我媽媽「珍多冰娘惹」（Nyonya Es）（註：娘惹是當地人對僑生婦女的稱呼）。
我家賣的「珍多冰」是用斑蘭葉（印尼文：pandan）和葛粉（印尼文：Pati garut）做的，而冰水是由刨冰加椰汁、椰青和特製的椰子糖漿做的。我媽媽性格豪爽，熱情好客，所以當地人和鄰近城鎮的人都喜歡聚集在我們家吃珍多冰和聊天。洛多約雖然是窮鄉僻壤，但它有一個出名的朝聖地。這個朝聖地當地人尊稱為普拉塔長老（Mbah Pradah）。每逢聖紀節，即莫罕默德的生日（回教月Maulud），當地人和其他鄰近城鎮的人就蜂擁來到洛多約鎮朝聖。這時我們小鎮就非常熱鬧，大人小孩和男男女女都歡天喜地地聚集在我們鎮政府前面的大廣場祈求普拉塔長老的恩賜和保佑。據稱普拉塔長老實際上是一個古代的銅鑼（印尼文叫"Gong"）。在這個節日裡人們在回教教士的帶領下熱熱鬧鬧地抬著這個神聖的銅鑼繞著鎮政府廣場遊行。遊行完了就給這個銅鑼洗澡，洗完澡就把洗澡用的水潑到周圍的人群，被水潑到的人群無不高興萬分，因為他們相信被水潑到的會有好運。這個傳統節日除了給當地人民帶來歡樂，也為這個窮小鎮帶來經濟上的一時繁榮。在這個時候我媽媽賣的珍多冰就格外暢銷。
自從賣珍多冰，我們家的生活就略微好轉，一日三餐基本上可以維持溫飽。但是天有不測風雲，1941年12月7日日本發動了太平洋戰爭，1942年3月5日日本佔領印尼首府雅加達，統治印尼三百五十年的荷蘭人被趕走了。來不及走的就被送進集中營。據統計當時大約有17萬荷蘭人和西方人被關進集中營裡。為了侮辱荷蘭人，日本佔領軍在抓荷蘭人時特地把他們放進豬籠裡面用軍用卡車遊街示眾。那些年輕漂亮的荷蘭少女有的就被強迫做「軍妓」，美其名曰「慰安婦」（日語：Jugun ianfu，英語：Comfort woman）。其中有一位寄養在我家叫波碧（Poppy）的荷蘭孤兒，由於她長得漂亮和亭亭玉立也無法倖免。她被抓走時頂多才十五六歲！實在很可憐！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她的音訊了。由於當時正值中日戰爭，所以中國人也成了日軍的迫害對象。很多僑領和愛國人士也被日軍殺害。
日本佔領印尼期間我們和其他印尼人民一樣受盡苦難和折磨。為了保證日軍有足夠的給養，日軍實施了一整套配給制。按照這套配給制老百姓收割的糧食規定要上交，然後再由日軍按照糧食定量制分配給老百姓。由於定量很少，老百姓根本吃不飽，很多人只好用香蕉莖的心或香蕉莖的根來充飢，所以很多人得了浮腫病而死！當時我們時常看到馬路上有人因飢餓不支倒地而死亡。好心人就草草了事用香蕉葉遮住，希望有好心人來收屍。為了改善生活和增加營養，我們在夜間經常用煤油燈誘捕長翅白蟻（當地人叫Laron）。長翅白蟻在夜間喜歡繞著燈光飛來飛去，我們就把煤油燈置於用水弄濕的圓形竹簸上，當長翅白蟻飛累了就掉下來，其翅膀就黏在濕的竹簸上無法再飛走了！天剛下雨時收成特別好，有時候我們在一夜之間就可以捕獲兩三斤多。捕獲的白蟻油炸後非常美味可口！而且蛋白質很豐富！
小時候，為了改善生活和解決溫飽，我還經常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抓蟋蟀、螳螂、蜻蜓、蟬、藤莖裡的蟲、柚木的蛹和小魚小蝦，然後用火烤來吃。白白胖胖的藤莖蟲特別好吃，蛋白質很高。柚木的蛹味道也很好，但味道最好的當然是河裡抓來的蝦。日佔時期，日本的佔領軍為了解決飛機的潤滑油，叫我們每家每戶種植蓖麻，而且要包種、包活、包收成。蓖麻籽用火烤時味道特別香，很像烤花生，無數無知的小孩就用來充飢。由於飢腸轆轆，那些窮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結果中毒而死。真是死得可憐和冤枉！日軍還對當地人進行奴化教育，所有成年人和適齡兒童都被強迫學日語和唱日本歌。為了不讓當地人知道外面的世界，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況，日軍還規定除了日軍允許聽的電臺外，其他電臺一律不准聽。有一次我的舅公施玉盛（Sie Giok Seng）想知道太平洋戰爭的情況，偷聽英國廣播電臺時被日軍發現，結果被日軍抓起來嚴刑拷打。日軍為了使他招供，除了拳打腳踢外，還使用了灌水逼供法和電擊私處等慘不忍睹的手法來折磨他。還好上天有眼，1945年8月6日和8月9日，美國在日本投下兩枚原子彈後，日本不久就投降了，不然他非死在日軍的魔掌不可！
日本佔領印尼的時間雖然只有三年，但日軍的到來給印尼的政治和經濟帶來了很大的衝擊！日本的入侵不但動搖了荷蘭殖民者350年的統治，也加速了印尼爭取獨立和擺脫荷蘭人的鬥爭決心。日本侵略東南亞時是打著所謂「共存共榮」和「大東亞共榮圈」的旗號，所以日軍佔領印尼後在1942年就扶持印尼成立臨時政府，使印尼民族第一次嘗到從政的機會。另一方面，為了鞏固自己的軍事勢力和抵抗荷軍及盟軍，日軍在1943年4月29日還成立了準軍事組織「警防團」，也叫「防護團」（Keibodan）來協助日軍維持地方治安。與此同時日軍還叫印尼臨時政府提供成千上萬的勞役者（時稱"Romusha"）為日軍修築工事。據說這些勞役者有的被派到緬甸參加建設桂河橋。更多的則被派到爪哇島南部的海岸線修築工事。爪哇島南部的海岸面臨印度洋，風浪很大，勞役者要和風浪搏鬥才能把木樁打入海邊的沙灘以防守盟軍的登陸艇。飢餓和過度勞累使很多人吃不消而魂歸西天！到桂河橋去服勞役的就更慘了！他們不但要忍受沉重的體力勞動和挨餓，而且還要挨打！結果到日本投降時在1,000多萬服勞役者當中，據說只有52,000人成功遣返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