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聯合報文學獎、林語堂文學獎得主
探看愛情與人情的驚豔首作!
收錄「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作品〈買春〉!
〈盛開〉由「新還珠格格」製作團隊改編拍成電視劇!
這是愛情盛綻的時候,也是我要離開的時候。
唯有如此,才能將這華麗的剎那,永恆凝結。
如果,妳最愛的,可能是我。
其實,我最愛的,可能是你。
蘇鐵,宛如一種迷人的動物,只存活在愛情的感覺裡。讓愛情保鮮的方法是三個月換一次人,她只享用最可口的那段。
於是,棄絕一場愛可以像奔赴一場愛一般轟轟烈烈。蘇鐵的那些戀愛,就如同花的盛開,熾烈濃豔,深情浪漫,蘇鐵不曾心碎,因為她總在愛情腐敗的前夕告別。
燦爛之際,抑是毀滅之兆,盧樺不能接受蘇鐵的背棄。他們都說蘇鐵沒心沒肺,但盧樺偏偏深愛著蘇鐵,一輩子也放不下。一輩子究竟有多長?盧樺追著蘇鐵跑,繞著蘇鐵轉,看著蘇鐵與別人談著風風火火的戀愛。
直到好久以後,盧樺才終於明白,他們的愛,或許是一場永不結束的花期……
愛情的絕美與幻滅,愛情的親密與遙遠,愛情的倏忽與永恆,不斷變形的迷魅之愛,不斷旋轉的華麗之愛。透過陳麒淩筆下的六個故事,我們終於得以透視愛情。當年華似水,愛戀似水,猶能留住那些不告而別的匆匆身影。
作者簡介
陳麒淩
出生在黑龍江靠近俄羅斯邊境的北安城,卻在十一歲那年,隨著父母返回廣東陽江城定居。從冰雪漫天到溫暖潮濕,或許是落差甚大的成長背景,讓陳麒淩的目光融合了浪漫與現實,愛情的甜蜜與苦澀、人情的親密與疏離、人性的光明與幽暗,在她的筆下,都能生成一個又一個動人的故事。
閱讀與寫作,本來只是興趣,直到二○○三年,她興起寫作的念頭,於是寫了短篇小說投稿。自此以後,陳麒淩陸續發表數十篇小說於大陸雜誌《花溪》,二○一一年更以〈買春〉榮獲「聯合報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盛開〉則將被「新還珠格格」製作團隊改編拍成電視劇。
寫作對陳麒淩來說,就如同在想像的故事裡體驗不同的人生,「像演員入戲一樣,似乎這樣人生就豐富起來了。」而將故事題材聚焦於愛情,則是要把每個人在愛情裡最純粹的狀態給保存起來。陳麒淩的《盛開》是一場期盼已久的花季,濃烈鮮豔,燦爛繽紛,在她比現實溫情、比童話真切的文字中,我們終於得以近距離探看愛情與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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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寫在春天裡的感謝
我是春天裡生的,冰天雪地的塞外,只有莽蒼一片白,所以父母最早給我起的名字,叫春紅,沒在大雪封山下歷經漫長冬季的人,不容易明白那種等待和忍耐,翹盼春天裡一枝花的顏色。
我的爸爸叫陳尚和,是個雙手極巧卻經歷複雜的人,他會畫、會篆刻、會寫對聯,也會為我做漂亮的書架,縫整齊的扣子,烙很薄很香的土豆絲單餅,他一生都滿懷理想主義的熱情,媽媽生我那天,躺在炕上陣痛難忍,爸爸卻興致勃勃地講著孫悟空大鬧天宮,他以為故事講得好聽,媽媽就把疼痛忘了。
媽媽的名字叫譚華瓊,六十四歲的她還有著少女般純真的氣質,她總相信人是善良的,愛是純粹的,卻也輕易因一點事傷心落淚,對世界失望,立誓要到很遠的廟裡做個尼姑,她從年輕到現在都這麼說,——「要不是捨不得孩子」這是下半句,說完抹幹眼淚,繼續做她的飯織她的毛衣種她的菜,忙著忙著就不記得了,不知何時又哼起了小調。
有兩個發小陪我長大,一個是我妹妹陳怡靜,一個是我老姨譚華珍。妹妹是電台主持,常在電波裡指導別人的人生,她和我吵架總說永不原諒,把送我的東西一件件討回,然後很快忘了,出去玩看到好東西仍是買給她姐,風和日麗的一天,她又把打架討回的東西一件件還我。老姨是媽媽的小妹,開了一間地板店,小時候我是她的跟屁蟲,她教我唱羅大佑的〈童年〉,她領我看三毛的《撒哈拉沙漠》,十四歲的時候覺得老姨比親媽更懂我,我甚至一度想認她做乾媽,搬出來跟她一道生活——她只比我大五歲。
我去大學報到那天帶著一隻超大的箱子,幫我把箱子搬上六樓的師兄很愛笑,笑起來好像全世界的太陽都出來了,他叫林良基,後來成為我的先生。寫這篇序言的時候,有個十一歲的小小少年在我面前轉來轉去,一會兒送來兩粒糖,一會兒把鬧鐘的鈴聲調響,他時刻想引起媽媽的注意,這是我的兒子林子皓。
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也是大學裡結識的,我們三個坐在一起聽文學課,一起在籃球賽後跟蹤暗戀的男生,一起在冬天的夜裡追逐紫荊樹飄下的花朵,一起分享一塊錢一碗的皮蛋瘦肉粥——總是把瘦肉絲夾到我的碗裡的她們,一個叫徐影影,一個叫符春盈。
從前總是不解,為什麼頒獎禮上人們都要說很多感謝,感謝的話總不免套路和乏味。現在想來,也許大家覺得,在重要場合說出來的感謝,會比較重要一些吧,尤其是對那些生命中重要的人,這心意,相關的那個人才懂,這感謝,那個人會覺得有意義。
這是我第一本書的第一頁,我最想在這裡寫上感謝。
我要感謝摯愛親朋給我的愛和包容,勇氣和力量,你們把我當成一件寶,讓我慢慢也相信自己是一件寶。
我要感謝平鑫濤先生,沒有您傾注的熱情和關注,這本書此刻不會誕生。
我要感謝瓊花、春旭和婷婷,還有為這本書寫下推薦語的作家們,你們為這些篇章花費了許多心思和心血,。
我更要感謝此刻閱讀文字的你,時間和耐心是最寶貴的,而你們給了一份我。
再重的感謝也只能輕輕地說出來,請容許我終於說出來——
謝謝!
書摘/試閱
那是盧楓第一次見蘇鐵。
一個非常綽約的女子,看身影,短髮漆黑,深玫瑰紅短外套,亮銀緊身長褲,大盆的翠綠掩映著,她就是一株盛開的山茶。
不忍叫她,悄悄站在人後又嫌鬼祟,盧楓正躊躇著,那女子回過頭來。
這下兩人都輕輕叫了一聲。
她果真美麗,尤其是雙眼,黑是黑,白是白,如剛瀝過涼井水,清冽冽地透著水氣。
然而盧楓的驚詫不在此,那女子正手擒一隻白切大雞翅,手指亮著點點油光,吃得香甜。
「妳一定是盧楓!」女子喜道,「妳長得真美!」
盧楓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留意那隻咬了一半的大雞翅。
「妳是哥哥帶來的朋友吧,真抱歉,我還不知怎樣稱呼。」
「叫我蘇鐵啊!」女子還在目不轉睛地看她,那是六歲孩童的眼睛,直刷刷地,沒有遮攔,「妳長得比我好看啊,不過我的腿可比妳長!」她機心全無,開懷一笑,瞬間繁花盛開,天地輝煌。
盧楓禮貌地笑笑,把眼睛轉到花兒上,半天才應道,「沒想到一晚上山茶全開了,妳在這兒賞花啊。」
「本來是看花的,誰知愈看肚子愈餓,實在是受不了,就去飯廳弄了塊雞翅,呵呵呵。」蘇鐵爽快道,「妳不介意我把它吃乾淨吧。」
盧楓強笑道,「當然不會,妳隨意。」
「要不要我也給妳弄一隻來,一起吃比較香。」她熱情地提議。
盧楓忙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我喜歡你們家,吃好住好花兒好,人也好。」她邊吃邊真心地讚美。
盧楓心想這真是個新鮮又直白的理由,她待人接物一貫得體大方,眼下面對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蘇鐵卻犯了遲疑,不知該怎麼說話了。
好在蘇鐵沒空說話,她吃罷雞翅要洗手。盧楓才把她帶進盧樺的房間,就聽見樓下的汽車聲,是爸爸到了。
盧家父母分居多年,聚少離多,一家子湊齊了吃個飯倒好像動如參商。
盧楓輕嘆一聲,卻見盧樺一路尋來,滿臉希翼地望向妹妹,「小楓,妳看見蘇鐵了?」
「在你房間洗手?」
「怎麼樣?」
「當是世間少有。」
「那當然。」盧樺笑。
「不過我要告訴你,她剛吃了媽的那隻比翼雙飛大雞翅。」盧楓意味深長地看他。
「她一定是餓壞了。」盧樺有點尷尬。
蘇鐵開門一見盧樺,天真嫵媚地仰頭笑了,她兩手還濕,卻跳上來輕拍他臉,「毛驢,我喜歡你家這床,比我們小窩那張舒服多了!」
盧楓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
後來,廖子籌想,當時滿座人能笑出來的,也許只有他一個吧。
盧家父母自然是面子不快的,他們兄妹也必誠惶誠恐,那些親戚們要笑,恐怕也等回家偷著樂。
晚飯草草結束,盧媽媽推說身體不適,大家樂得旋即作鳥獸散。告別的時候,盧媽媽沒搭他話,不知是因為沒聽見,還是在懷恨他那聲響亮的笑。
看著盧楓為難,他是有些後悔的,但是假如再來一次,他也難保自己不笑出聲來,那樣正大莊嚴的飯局,那樣獨一無二的蘇鐵,他甚至懷疑,盧樺是不是要報復童年的管教和壓抑,特意找了這麼一個活寶。要活活氣死他媽。
其實他是一忍再忍了。
當盧樺介紹爸爸給他們認識,蘇鐵真心感嘆道,「哎喲叔叔,你和阿姨真的很像啊,就像姊弟倆!」
當大家斟酌著客氣著安靜喝湯時,蘇鐵忽然來了一句,「看大家都餓急了,光顧著拚命吃連話都顧不上說了。」
三姨讚盧爸頭髮黑亮,蘇鐵也讚,「黑得就像真的一樣。」
二舅媽誇盧家的窗簾質料高貴時,蘇鐵按捺不住興奮地說,「我也喜歡這窗簾,好夠氣氛啊,拉上它好像是一群魔鬼在古堡裡密謀!」
蘇鐵祝酒,滿懷誠懇親切地站起來說,「親愛的毛驢媽媽毛驢爸爸!」
當盧媽媽夾了一隻雞翅膀給盧爸爸,支著筷子上下翻找另外那隻,因為每年生日他們都要各吃一翅,以喻示「比翼雙飛」,這時蘇鐵老老實實地說句,「阿姨妳不用找了,那隻翅膀在我肚子裡和叔叔比翼雙飛呢。」
給生日蛋糕插蠟燭時,二舅媽說盧媽媽雖然是五十三歲的生日,但看起來不過三十多,只插三支就夠了,冷不防地蘇鐵說,「我們上次去廟裡拜神也是插三支的。」
這時廖子籌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聲大笑出來了,驚天動地。
整晚都是蘇鐵唱主角,只那一會兒,眾人的目光總算各有心事地照他一照。
那晚回去,轉車到家洗澡更衣給電話安撫盧楓,輾轉至凌晨二點,躺在床上他還不睏。
他想,虧得今天笑出來了,要不可就憋壞了。
覺得心情特別舒暢。
次日中午和盧楓一起吃飯,仍是不禁問道,「那個蘇鐵,果真是無父無母嗎?」
盧楓笑笑,不答。
「她一般幫什麼雜誌拍廣告?」
「不清楚?」
「一個女孩子,兩個大箱子,東南西北地走,也不容易啊。」
「嗯。」
「膽子也夠大了。」
「子籌,我們整頓飯都在說蘇鐵──」盧楓停下,平靜地望著他。
廖子籌無來由一絲慌亂,忙道,「我承認我小市民情趣,好奇,八卦,對不起。」
「我媽說,我哥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結婚。」盧楓嘆了口氣,「除了蘇鐵。」
●
盧樺想,這話無論如何也不能叫蘇鐵知道。
跟媽媽吵是一件很傷的事,那些重話砸傷她也砸傷自己,雖然門摔得氣勢十足,但他的心沒下樓就軟了。
媽媽曾說她的生命幾乎無痛,如果沒有爸爸的背叛,現在好了,再加上他。
開著車子在城裡亂轉,道路無章如心事,塞車,期期艾艾的行進,他躁得按了一連串的喇叭。
總算出了郊外,視野頓時鋪開,稻田碧綠,雲際低垂,涼風自窗外急湧來,他張口呼吸,淚水幾乎墜下。
他不能沒有她,絕對不能。
虛活二十八年,她之前,他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給自己這樣的富足快活。
想起他們的開始,蘇鐵追他。
他去青島參加公司品牌的發布會,之後大家趕赴一場冷餐會,那天下著雨,工作人員和廣告模特兒都急著擠上大巴,蘇鐵也是那些模特兒中的一個,就是在擠的時候吧,她的三吋鞋跟擠斷了。
當時她的樣子真可憐,化了濃妝,看不出本來的清麗,蹲在人群外,徒勞地擺弄著鞋跟,低著腦袋,想不出主意,也不懂得避一避,雨就要把她打濕了。
他純粹是看不下去,跳下商務車,連把傘也沒打,衝過去就說,語氣還很重地,「誰讓妳穿這麼高的鞋,乾脆都弄斷吧,省得妳扭了腳!」於是他真的將另外那只鞋跟一把扭斷,力氣真大,他曾是省際大學生網球公開賽的冠軍,那可不是蓋的。
然後,他又跑回車裡去,連看都沒看清她,也不關心她是誰。
準備回來那天,把車停在酒店門口,打開後車廂放行李,回身卻見副座上不知何時已端坐一紅衣女子,他半是詫異半是惱火,拉開車門叫,「妳幹麼的,搭錯車了吧?」
「你又不是毛驢,幹麼大聲亂叫?」她雙眸閃閃,回頭一笑,彷彿身際千樹萬樹的花開。
那以後她就一直叫他毛驢,毛驢,天,從前誰膽敢給他盧樺取綽號,那是活得不耐煩了。但是對她,就連「毛驢」,他也認了。
「弄斷人家的鞋跟,你以為就不用賠了?」她嗔著白他一眼。
他渾身一軟,霎時沒了脾氣,不只因為她的美麗,人間脂粉他從來見得不少,她的那種,是很高很高山上的一片茶,在春天早晨的露水裡涼涼地甦醒。
是的,從此以後對著她,他總是沒脾氣,他的狂傲暴躁不耐煩化得煙消雲散,眼底心底除了溫柔,還是溫柔,比雲朵還雲朵比棉花還棉花的溫柔。
「那兩隻箱子是我的,你去給我放上來?」她的聲音脆如銀鈴。
「哦。」他迷迷糊糊,扛著那兩隻一紅一藍的箱子照做。
直到把車開出五、六公里,他才想起問,「妳去哪裡?」
「跟著你啊!」
「我回粟城。」
「那我也是粟城。」
「我要先去江海見個客戶。」
「那我就跟你先去江海啊。」
「妳到粟城哪裡?」
「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啊?」
「這你都不懂嗎,我要跟著你!」她偏過秀麗的頭,兩顆眼睛忽閃閃地看他,「我愛上你了。」
他吃一大驚,忙把車在路邊停下,心頭雜亂激越,脫口而出的竟是,「妳是說真的?」
「真的!」她回答得相當乾脆。
「那,妳叫什麼名字?」
「叫我蘇鐵啊!」
她的神態那麼乖純,目光卻又那麼靈動,像是大森林裡跑出來的一頭小動物,稚拙又勇敢,那麼放心地跟你走,天地間只信你愛你一人。
那就是他的蘇鐵,得之偶然,又如上天所賜,賜予他的至寶。
既然天給了,他不許人奪,管他誰。
●
廖子籌那晚倒是真有個急診手術,一直做到晚上十一點,腰都伸不直了。
不過他得承認,其實那個手術他可以不去的,馮主任本來沒叫他頂,是他自己爭著說有空。
就是不大想跟盧楓回家。
那個家和家長,是低氣壓,憋得人憑空矮掉,憋得人透不過氣。
認識他們的人都說,廖醫生前途無量,未來岳父岳母的威望和能量在那兒擺著,他不想上位都難。
還有人說他處心積慮,目光長遠,得了佳人又賺了資本,坐直升機般少奮鬥幾十年。
不知盧楓會不會這樣想,如果連她都不懂他的心,那就──
她可知道,他只想愛她,凡此之外,再無其他。
何時開始,回頭看,過往的記憶像一場大霧。
初三那年,春天,小雨溟濛,十二歲的盧楓給哥哥送傘。
正上著課,他的座位臨著後門,一直聽得專心,卻不知為何突然轉了下頭,而她恰一身白裙翩然而至,雅致潔白,落落大方。
教室很靜,他怔望著她,不曉得說話。
她怕驚動別人,掏筆在掌上寫了「盧樺」,張開手讓他看見,然後遞過一把折疊傘。
他接過,點頭,鄭重如受千金。
然後她嫣然一笑,飄飄離去。
幾乎沒有人注意這幕,他握著傘心跳如撞鹿,待下課將傘轉交盧樺,一句「有個白裙子的女孩送傘給你」說出來時臉竟有些微熱,他想,他緊張什麼。
「那是我妹,都說小雨不用打傘,偏要送來!」盧樺沒好氣地,他那時典型的大少爺脾氣,為這個,廖子籌從來不願多和他說話,省得落個巴結的名聲,他家境雖平常,卻不肯輸了骨氣。
而那天起,廖子籌不管這些了,他主動要求參加盧樺的足球隊,一起做練習題,請他來家裡吃飯,他積極甚至有些殷勤地忙這一切,只想常常打探她的消息;他五點半起床跑過半個城市,裝作經過她上學的地方,等著和她打個招呼,再一路急跑著去上學。
的確是處心積慮。
他愛她多久,這條路走了多長,而如今仍在走,即使是現在,他也常常起疑他們是否真的已經走到一起,她高貴莊重,他有時敬她如神,隔著煙火似的遠。
她亦鮮少表白,想想這麼多年,她似乎從未說過愛他,只是默認,頷首,亦步亦趨,唱和有致,如果心意互通,話自然是多餘的,可是有時沒了那句,又始終好像少了份確證。
不過是在花園裡等她吃午飯,幾步間已經思量了這麼一大片,廖子籌啞然失笑。
「子籌──」抬眼間盧楓已經來到眼前,她的步子有些焦急,聲音卻盡力控制得低柔,「陪我回家好嗎,家裡出了點事兒。」
廖子籌忙叫了計程車,問她怎麼了,盧楓看看計程車上的司機,把話嚥下。
下了車她才說,「我哥快瘋了,在和媽媽吵。」
停一停又說,「蘇鐵走了。」
這是愛情最濃烈的時候,也是愛情預告毀滅的時候。蘇鐵的不告而別將在盧家掀起一陣風暴,她的再度出現,又將如何撼動盧樺、盧楓和廖子籌之間的情誼?更多高潮迭起的故事情節,都在聯合報文學獎得主陳麒淩的最新小說《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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