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全與新幻：葉維廉和杜國清之美感詩學

國立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須文蔚
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系副教授：陳俊榮
淡江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副教授：林盛彬
名詩人：白靈

詩索之路 白靈

詩是宇宙之花，也是宇宙之謎，即使有千萬人給出答案，年輕學人朱天站在地球上，仍舊要仰天追問：何謂詩？如何詩？詩對他而言，不只是名詞，更是動詞，是生命實踐自身之特殊形式。
雖然詩的混沌與曖昧看似難解，一般人都只願直接讀詩或藉導讀進入詩國，少有願碰理論者。但朱天執拗不服氣，鑽研詩理既久，若有所得，乃透過對前輩詩人葉維廉與杜國清的詩學理論予以研析比對，企圖凌空撥雲，振翅撩霧，將繁複難讀的理論化繁為簡、剝繭抽絲，以簡明易讀的語言、清晰易解的邏輯，反覆辯證，提綱絜領地釐清二人理路的相近與相異。「真全」與「新幻」看似簡易數字，卻如「乾」與「坤」或「陰」與「陽」的對比，其可能的相互變化和俯覧的領域寬闊無垠，為往後的詩學提出了可能的思索之徑。
此書即他鑽研詩學，踩踏出的一條詩索大路，它將也會成為所有愛詩人一輩子上天下地反覆翻尋之「詩的奧秘之道」。朱天以「真」與「新」，為此奧秘之道做了命名，也規劃出了一幅如何前進的簡明地圖。

《真全與新幻》序

《現代文學》雜誌，多年以來最受矚目始終是它在現代小說上的貢獻；它不但匯聚了當時甚具才情而且敢於實驗創新的一群青年小說家來共襄盛舉；而且發揮重大影響的，每期譯介評述的西洋現代文學大師，也幾乎都是小說家。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創辦該刊的「南北社」同仁，受夏濟安先生影響，如白先勇、王文興，陳若曦、歐陽子等人，大多以小說為其主要創作的文類，小說於是成了《現文》的重點。另外則是在現代詩的場域，早就有了紀弦的現代派與覃子豪的藍星，以及《創世紀》詩刊等的倡導與園地。詩人對詩社的認同與忠誠度甚高，自然並非一個綜合性的文學雜誌所能影響。

但在創刊之初，《現文》一樣有詩人加入，其中最重要的是高白先勇他們兩班的葉維廉；以及低他們兩班的杜國清。兩人的創作路途頗多曲折。葉維廉在香港時期已熱衷於現代文藝而嶄露頭角；杜國清則受到陳千武啟發，亦早就從事現代詩的創作。葉維廉是《現文》的創社社員；杜國清與王楨和、鄭恆雄則是《現文》的第二代的編輯。葉維廉同時加入了《創世紀》；杜國清後來亦成為《笠》的創刊社員。兩人早年皆曾翻譯艾略特(T. S. Eliot)，後來葉維廉專研龐德(Ezra Pound)；杜國清則步武波特萊爾(Charles Baudelaire)。兩人留美獲博士學位後皆在美任教，皆涉獵研究中國古典詩歌：葉維廉宗仰王維；杜國清偏好李賀、李商隱。最重要的除了兩人皆創作不斷，而有極豐富的詩作傳世外，兩人亦各自發展出能夠兼顧古今中外的重要的詩歌理論。

臺大臺文所成立後，先是邀請杜國清返校客座，接著葉維廉先後以簡靜惠講座與白先勇文學講座之機會返校演講與授課。朱天親炙兩位詩人／理論家之餘，決定以他們的詩歌理論為學位論文的研究題目，在幾經研讀與探討之後，確定以其「美感詩學」為研究要點；而拈出「真全與新幻」來標舉二者的理念核心，自是其辛苦研習的一得之見，對於「詩」的創作者、研究者、與愛好者，當有綱舉目張的澄明釐清之功。忝為論文指導教師，對於本篇論文能夠以專書的形式出版，自是欣喜，聊著數語，因以為序。

柯慶明
於臺大臺文所305室

推薦文/須文蔚、陳俊榮、林盛彬
詩索之路/白靈
《真全與新幻》序/柯慶名
自序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自陳
第二節 題目說明
第三節 前行研究概述
第四節 研究方法介紹
第二章 以審美感受為詩之核心：詩本體探討之一
第一節 審美感受：葉維廉之詩核心闡述
第二節 審美新感：杜國清之詩核心解析
第三節 葉、杜二氏詩核心論之異同比較
第三章 詩之組成：詩本體探討之二
第一節 二重直達之詩組成整體狀態
第二節 間接三重之詩組成整體狀態
第三節 詩組成元素之細部關係：超然不棄
第四節 詩核心論與組成論的統整
第四章 詩之功能：詩本體探討之三
第一節 再現經驗之真：葉維廉之詩功能論詮解
第二節 滿足內在需求：杜國清之詩功能論剖析
第三節 再現與滿足的殊途：葉、杜二氏詩功能論之差異
第四節 葉維廉、杜國清之詩定義擬測
第五章 詩之創作：美感的雕鑄
第一節 心象形塑：葉維廉之詩創作論詮釋
第二節 美感創造：杜國清之詩創作論闡明
第三節 葉維廉、杜國清詩創作論之差異辨析
第四節 葉維廉、杜國清詩創作論之共相歸納
第六章 結論
第一節 葉維廉、杜國清詩學理論研究之成果探討
第二節 以內部途徑審視葉、杜二氏詩學理論的差異根源頁
第三節 在外部層次找尋葉、杜二氏詩學理論的差異關鍵頁
第四節 葉維廉、杜國清詩學理論研究之延伸思考
參考文獻
附錄 葉維廉、杜國清詩學理論文章詳細出處彙編

對於現代詩的好奇與疑惑，當為本書最為深沉的寫作動機。在現代文學的三大文類中，散文，是筆者最早進行創作，也是最早了解的文類；而對於小說，筆者則是十分熱衷於閱讀，沉醉在一個又一個既奇幻又真實的世界中。然而，面對詩，筆者剛開始雖然擁有強烈的感受，卻不知從何著手欣賞；到了第二個階段，則是感到詩的妙處不像散文、小說般較易於為人掌握。故此，因為好奇而認識，認識之後而有惑；在閱讀、寫作時，面對詩，筆者越來越覺得應該執筆將心中的一些疑惑做整體的釐清——而在種種與詩相關的困惑中，當屬「詩是什麼」最令筆者感到迷惘、掙扎而又激動——於是便有了想透過文學研究的模式來解決此一疑問的動機。

相對而言，本書之創作近因，則是由於筆者在臺大臺文所就讀期間，同時有幸聆聽到兩位長年旅居海外為文學奮鬥的學者——葉維廉和杜國清的演講及授課，因而對此二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筆者發現，葉、杜二氏不但在求學歷程與知識背景方面擁有極大的相似性，且又皆對詩學理論提出了為數眾多的見解——這些詩學理論的建構，對於筆者解決「詩是什麼」的龐大疑惑，實有莫大的助益。因此，對於葉維廉、杜國清詩學理論的研究，便成為筆者探索心中疑惑的一種嘗試。

另外，當前學界對於葉、杜二氏詩學理論的討論不足，則是促使本書得以成形的直接刺激；此處所說的不足，不只是針對研究者而言，就連葉維廉、杜國清本人，其實也尚未對自己的詩學理論提出完備而顯著的體系架構。於是，將葉、杜二氏散述的詩學觀點，進行通盤的詮釋與建構，進而擬構出兩人整全的詩學理論，則為本書之終極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