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十六歲出發闖蕩世界,
途經那些旅程,遇上那些人、那些事。
學會被感動,也學會如何堅強與柔軟。
年僅二十三歲的女生,卻擁有獨自闖蕩天涯七年的經歷,足跡踏過亞洲、中東、東非、歐洲、中南美。她的旅行毫無計畫,所以遭遇經歷充滿驚奇;她的旅途格外刻苦,所以成長領悟讓人佩服。
當同年齡的人腦子裡想的是蹺課、夜遊、打工、考試、就業與22K時,她想的是愛的真諦、生命的價值與人生的意義!
究竟這片廣袤的世界給了她多少獨特的視野?透過毫無造作、坦率真誠的文字書寫,傳達了她超越年齡限制,用心思索人生行進的領悟與感動。
作者簡介
沒有英文名字,因為很喜歡自己的中文名字。遇到外國人時總說自己名字的意思是ocean。
十六歲開始旅行,成為改變一生的任性。
在西奈半島和貝都因人一起住在沙漠裡,在伊拉克被庫德族人撿回家,被困在敘利亞邊境進退兩難。在衣索比亞跨過邊境時死裡逃生;在盧安達撿回差點失去的左腳,遇過無數美麗的靈魂,知道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頭銜,希望是Story Teller──說故事的人。
名人/編輯推薦
洪滋敏(《中亞,聽見邊境的心跳》作者)
無法專心感受生命的人,成就不了能感動他人之事。于洋的文字之所以深刻,所以真誠,所以溫柔地走進很多人心裡,便是因為她知道什麼是珍貴的東西,然後用生命刻進去。
林禹宣(時報文學奬得主)
黃于洋是我見過最瘋狂與內斂的女人,沒有之一。
暖暖(《沒有學校的日子》作者)
中東,對於一個旅人;女人,是如此多愁善感之地。如此讓人氣到發火,又同時愛之入骨。正值青春年華的作者,透過長期在中東一帶旅行和生活的獨特體驗,把像穿梭時空般的美麗化做文字。
林禹宣(時報文學獎得主)
洪滋敏(旅行作家)
段慧琳(主持人、作家)
陳亦琳(歐北來專欄作者)
黃文宗(中原大學商業設計系教授)
張良伊(臺灣青年氣候聯盟主席)
張若菡(臺北科技大學工業設計系教授)
張振明(中原大學商業設計系教授)
溫士凱(知名美食旅遊作家、廣播主持人)
暖 暖(青年創作者)
蔡昇達(歐北來專欄作者)
藍白拖(背包旅人)
共鳴推薦(依姓氏筆畫排列)
目次
自序
start off
那些在路上的日子對我來說……
關於旅行__自己一個人旅行,寂寞嗎?
on the road 1衝擊與反思
關於革命__他們為了改變所做的事。
關於國境__從土耳其走到敘利亞,國境之間。
關於戰爭__逃離敘利亞的那晚。
關於隔閡__住在開羅的日子。
關於文化__在解放廣場的那些面孔。
關於天堂__我的last paradise。
關於語言__沒有背包客的國家。
關於虛實__像夢一樣的日子。
關於挑戰__每天都是挑戰。
關於選擇__被孩子緊抓的雙手。
關於恐懼__唯一一次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關於生命__活著好好。
關於溝通__發自內心的那句「你好嗎?」
關於擁有__那女孩穿著我的毛衣。
關於勇敢__人不會沒事就變勇敢,直到勇敢是唯一選項。
關於幫助__扶別人一把對站穩的人來說不算什麼。
關於分化__二十年前那場屠殺。
關於計畫__沒有計畫就是最好的計畫。
關於同理心__比同情心更重要的事。
關於想念__想家嗎?
關於適應__賣甘蔗汁的小女孩。
關於意外__極境的寂靜。
關於誤解__謝謝你們,一直證明我是錯的。
on the road 2相遇與學習
關於愛__從未見過面的臺灣女孩。
關於擁抱__Spread Your Love.
關於快樂__別人定義的快樂。
關於修復__烏魯木齊修鞋匠。
關於需要__我們需要的都只是被需要。
關於重逢__敘利亞男孩。
關於巧合__那些美好的巧合。
關於愛__那個庫德族家庭。
關於海洋__他們說我是海的女兒。
關於離開__既然遇見了青鳥,為什麼還要離開?
關於相信__與陌生人度過的二十二歲生日。
關於再見__不會再見到的人。
關於流動__跟世界玩遊戲。
關於分離__我有一段時間仔細記錄與每個人分離的場景。
關於社會責任__帶來改變的烏干達男人。
關於溫暖__她說:It is Georgia!
關於了解__媽媽接起電話的那聲喂就知道我感冒了。
關於末日__世界末日,我們在城堡裡找噴火龍。
關於信任__他們把我撿回家。
關於相遇__相遇本身就是奇蹟般微小的機會。
on the road 3經歷與成長
關於生活__後來不寫字了。
關於孤獨__一個人的時光。
關於寂寞__旅行的人有點寂寞。
關於故鄉__旅人口中的鄉愁。
關於轉折__走過東非之後。
關於適應__Where do the ducks go in winter?
關於傷痕__疤痕沒什麼好遮掩的。
關於自信__在一萬公里外為臺灣人感到驕傲。
關於未來__不在乎自己在哪裡,就不怕迷路。
關於聚散__吞吐思念的交通節點。
關於謙卑__那個自己都羞於承認的自己。
關於想像__旅人的自私。
關於城市__大城市裡的人。
關於懂得__接受無法接受的事。
關於過往__以前的我們都已經死了。
get back
關於過渡期__臺灣__旅程結束之後。
書摘/試閱
關於愛--那個庫德族家庭。
從喬治亞穿越國境到土耳其,家具行老闆給了我一張紙板,借了一支麥克筆,我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名,一個我毫無概念的名字。無法用言語溝通的老闆在紙上寫了「Why Iraq?」,我聳了聳肩,前往交流道口攔便車。
幾天之後,我在伊拉克的庫德自治區(Iraqi Kurdistan Autonomous Region)。
每個地方都有它的氛圍,伊拉克的氛圍是當時完全沒有感受過的,女人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透風,清真寺的後頭冒出一陣又一陣的濃煙,我不願多想那是從何而來。
人們不加掩飾地盯著我瞧,緊緊地盯著。我一時無法適應那些緊盯著我的視線,不是不友善,而是無法表達的好奇與驚訝。我是外來者,不屬於他們日常生活的場景。雖然我從來都不允許自己以自身的文化背景和經歷評斷他人的文化,但是當我踏進餐廳想買一份簡單的食物,發現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單獨行動的,她們要不三五成群,要不與自己的父親、配偶、兄弟同行,我幾乎被疑惑和不安淹沒。後來才慢慢了解,也許是我不夠尊重。
我在街上來來回回地走了一次又一次,在一個鮮少背包客駐足的國家,除了一些價格不低的旅館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符合預算的住宿選項。就在打算放棄的時刻,那個庫德族男人叫住我,一開始還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英文,再仔細聽,才知道他說的是「我會講英文,妳需要我的幫忙嗎?」我點了點頭,老實告訴他我找不到地方落腳,就算有,也是無法負擔的價位。
他陪著我問過一間又一間的旅館,他們一來一往地說著阿拉伯文,最後得到的答案都相同,依然是一個超過預算的價格。我當時已經皺著眉頭掏出錢了,他卻在那時對我說:「我說這個沒有別的意思,我已經結婚了,還有三個孩子,如果妳相信我的話,可以住我家的客房。」我抬頭看著他,腦海中閃過所有可能將會發生的事,不記得自己花了多久時間猶豫,也許不是太久,在他再次開口說話前,我就說了「好」。
我們繞過商店林立的街道,接著是一排又一排的住宅,他撥了通電話回家,告訴妻子今天晚上有客人。等我到他家的時候,他的妻子以及三個孩子已經在門口迎接。我坐在土耳其地毯上,他的妻子將一個大圓鐵盤置於地毯中央,她甚至為我準備了晚餐,我們用手撕著khubz(中東的麵包主食),沾著優格和切面的小黃瓜。鄰居們因為對亞洲臉孔充滿好奇,也陸續出現在客廳裡。庫德族爸爸是唯一會說英文的人,他問:「臺灣人對於伊拉克有怎麼樣的看法呢?」
「老實說,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即將前往伊拉克,他們一定會覺得這裡非常危險,但是我才到這裡一天,就遇上你們這麼好的人。」我說。
「妳知道嗎?今天我看到妳走在街上,看起來很困惑,我就只是想幫妳而已,沒有任何目的,我邀請妳來的時候,妳居然欣然地一口答應了,我們是基於單純的信任才能聚在這裡,我覺得這就是愛,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他這樣說。
我張大了眼睛盯著他看,當時二十歲的我從沒想過這件事,「愛」聽起來俗氣又複雜,沒想過它可以如此簡單。就只是想要幫助別人,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幫助人就只是單純地因為我可以,我信任你就只是單純地因為你也信任我。
那天晚上,他為了在客房借宿的我開了空調,自己和妻子甚至不好意思地問我介不介意把門開著,這樣他們在房間裡也能吹到一些冷氣。隔天我們擁抱道別,我到現在還是後悔著沒有留下聯絡方式,時常想起前往他家的那條路,在腦海中演練一次該轉彎的每個街角,這樣當我再回去的時候,才能按圖索驥地找到他們,然後好好地說聲謝謝,謝謝他們在二十歲的那年夏天,教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關於語言--沒有背包客的國家。
去蘇丹之前,我先去了埃及開羅的臺灣經貿辦事處,申請蘇丹簽證需要的文件,他們給了臺灣駐沙烏地阿拉伯辦事處的電話,幾通電話往返,得到的回應都是建議不要前往,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堅持,最後還在他們的要求之下簽了切結書,如果我在蘇丹發生了任何意外,外交部已經進行規勸,他們不擔保任何責任。
我簽字的時候,腦海裡都是媽媽傷心的模樣。
剛到蘇丹時,常常光腳在沙漠裡走路,皸裂得很嚴重,每踩一步,腳後跟都會滲出血。日夜溫差超過二十度,白天汗水溼透整件衣服,晚上卻颳起大風,氣溫驟降。感冒快一個月了,咳嗽不停,有幾次真的覺得肺要跳出喉嚨了。我不是沒想過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但念頭馬上又被推翻了。
證明我一直以來相信的事。
在蘇丹沒有遇到其他旅人,網路上的資料也非常缺乏,只能邊走邊問,常常坐錯車,到了哪裡都不是的地方。那個傍晚也一樣,又搭錯車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能站在沙漠裡的公路口攔便車,連結車司機一看到我就停下車,他一句英文也不懂,我們只能比手畫腳,邊比邊笑,聽著輪胎壓過平坦的柏油路,緩慢平穩的節奏穿過無邊無際的沙漠,他在休息站停了下來,帶了一罐瓶裝水給我,自己卻喝水龍頭的水。
我們還需要語言來溝通嗎?
想想在蘇丹的日子,只有一次真正花錢住宿,他們在沙漠中放了幾張床,連屋頂都沒有,看起來像是超現實的畫作,或是前衛的行動藝術,每個人都被銀河系覆蓋著入睡。其他日子我都被邀請到努比人家裡,我只會幾個簡單的阿拉伯文單字,他們聽到我努力地擠出幾個單字就開心得不得了,我們進行著簡單的對話,他們一邊笑一邊說:「Taiwan kuiz! Taiwan kuiz!」(臺灣很好!臺灣很好!)
他們和臺灣人一樣好客。
要往衣索比亞的前一天晚上,他們在我的袋子裡放了餅乾,公車要搭四天,別餓著。他們不需要透過任何言語就教會我最重要的事。那天有個小男孩把自己的餅乾折一半給我,他再把自己的那一半再折一半給另一個人。我把整塊麵包給他,他吃之前先剝一半給另一個小男孩。」
那些時間裡,語言是既陌生又熟悉的概念,世界上有多少人,共通的語言都是愛。
關於勇敢--人不會沒事就變勇敢,直到勇敢是唯一選項。
我的左腳重複感染蜂窩性組織炎了。
過了邊境抵達盧安達之後,我走過幾條街,開始感覺到左腳特別痠痛,雖然心裡一直默念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但傍晚時它已經腫得和之前感染時一樣大了,一模一樣的症狀,溫熱、腫痛,難以接受自己可能又沒辦法走路了。
我躺在床上對著旋轉的電風扇發呆,除了錯愕之外,還是得先讓腦袋冷靜下來,想想在這個邊境的小村落該怎麼治療重複感染的左腳。還記得同時感染瘧疾和蜂窩性組織炎時,躺在床上的幾個禮拜內,讀了好多瘧疾和蜂窩性組織炎的文章,我寫下幾種治療蜂窩性組織炎的抗生素,以及適合的止痛藥,原本希望再也派不上用場,沒想到又遇到了。
趁著左腳還沒有痛到無法行走之前,走到附近的藥局,在紙上寫下四、五種抗生素的名稱,只希望他們有賣其中任何一種。藥局的兩、三位婦女擠在那張紙前面皺著眉頭,再抬起頭看我。曾是比利時殖民地的盧安達,她們說著一口流利的法文,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卻從她們的肢體語言讀出:這裡沒有那張紙上的任何一種抗生素。花了好一些時間溝通,才讓她們了解我想知道這裡有賣哪些抗生素。她們把幾個藥罐排列在桌上,我一一寫下每種抗生素的名稱,再一跛一跛地走回去,連線上網,搜尋那些我毫無概念的藥品名稱,瀏覽過一篇又一篇的醫學文章,希望藥局裡所賣的抗生素中,至少有一種是可以治療蜂窩性組織炎的。
我找出其中兩種抗生素可能可以治療蜂窩性組織炎,我當時根本就不確定,但除了賭一把之外,別無選擇。我再走出去買藥時,腳已經痛得幾乎無法走路了。走進藥局時,眼淚簡直快要飆出來了,買了藥,當場把藥吞下,然後祈禱它對治療我的腳真的有效。
我當時真的有點絕望。
有時候就是別無選擇,當事情發生,不管多麼不願意,多麼不想接受事實。人真的不會沒事就變得勇敢,直到勇敢成為唯一選項。
原以為自己那個晚上會哭著入睡,奇怪的是我沒有。
關於自信--在一萬公里外為臺灣人感到驕傲。
在波蘭時,透過網路看到臺灣因為社會運動和體育賽事而顯得特別團結。我一直在想,當臺灣人在國外遇到「知道臺灣的人」會既興奮又驚訝地說:「你知道臺灣?!」好像大家原本不應該知道,而他們知道是一件很令人訝異的事。
前幾年在歐洲或東南亞的時候,我也常常說一樣的話,當人家知道臺灣在哪裡,甚至說出臺北一○一時,我就高興得不得了,後來才覺得:拜託!誰不知道臺灣啊?不知道臺灣真的是他的問題。
二○一二年,有個歐洲朋友去香港玩,順道來臺灣,那時剛好是總統大選前後。吃飯時,他問我總統大選的情況如何?當他說出蔡英文和馬英九的名字,幾個在場的臺灣朋友幾乎同時大叫:「你怎麼知道?」他有點尷尬地說:「BBC和CNN不是都有報導嗎?」
後來我們聊到這件事,他說:「臺灣人是不是覺得外國人都很笨?上次我提到國民黨來臺的事情,大家都驚訝地説:『你怎麼會知道?』但學校不是都有教嗎?連我媽媽都知道,不知道的人是自己的歷史沒有念好吧?我在香港時,如果提到香港的歷史,他們也不會這麼驚訝,他們會露出『你知道也是應該的』的態度,這對別人也是一種尊重吧?如果對方露出很驚訝的表情,反而會讓我覺得他們認為我很笨,不應該知道這些嗎?」
說穿了,是不是因為我們不夠有自信?我無法明確地說出原因,旅行時遇到的人,幾乎沒有人會在說出自己來自哪裡之後,補上一句「你知道在哪裡嗎?」有些英國人、澳洲人或美國人,甚至只說出城市名或州名,覺得對方理所當然知道我的國家、我的城市。
遇過一個英國人說自己來自布賴頓(Brighton)。說實話,布賴頓不是什麼大城市,但他說:「不知道布賴頓的人是他自己的問題吧!損失真大,它是全世界最棒的城市。」
曾在比利時的某間bar裡,旁邊的人問我是哪裡人,他一聽到我說臺灣,馬上舉杯對著我說:「你們才是真的中國。」在非洲三千多公尺的高山上,衣索比亞人聽到臺灣馬上說出「臺北一○一」,還說他朋友是拿臺灣獎學金念大學。在蘇丹邊境,看到蘇丹人戴著臺灣捐贈送過去的帽子,帽子上寫著「臺灣加油」。
還有個烏干達人問我從哪裡來?「你猜猜看,在東亞的小島。」
「臺灣嗎?臺灣不小啊!我的意思是臺灣面積也許不大,但它不是一個小國,妳知道我的意思嗎?」
連瑞士朋友都說太魯閣真的很美。荷蘭朋友說:小小的臺灣有這麼多傑出的導演,真得很不簡單。法國人有多喜歡侯孝賢。美國朋友最喜歡的插畫家是幾米……好多來到臺灣的外國朋友都說:他們覺得臺灣人真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特殊人情。
有次搭乘小巴,車上除了兩個臺灣女生以外,其他都是大陸人。到半途時有幾位爺爺、奶奶上車,我和兩個臺灣女生彼此看了一眼,立刻起身讓座,但其他人好像忽然之間都有事要忙了,專心地打瞌睡和心無旁騖地用手機。
有這麼多人想讓世界看到臺灣,去歐洲找朋友時,約他們一起看《少年Pi的奇幻漂流》,我們跑了兩家電影院,場場爆滿,最後只勉強買到前面的位置,最後的劇組名單跑馬燈裡,所有臺灣工作人員的名字後面,都有括號標示著臺灣,朋友問我:劇組怎麼那麼多臺灣人?雖然我嘴上只說因為導演是臺灣人,其實心裡很想哭,也許是離家久了吧!
我知道臺灣還有好多問題需要改進與解決,但是哪個國家沒有問題?和德國人聊到核電問題,還激動得打翻了啤酒,講到臺灣政府如何偏袒大財團,他笑笑地說:「妳該不會以為德國不是這樣吧?」
當然還是有人不知道臺灣在哪裡,或是會與泰國搞混,甚至以為臺灣大多數人都活在貧窮線之下。就像我去非洲之前一樣,不知道非洲國家的首都也是有模有樣的城市,不知道衣索比亞菜這麼美味。我在戰亂的中東遇到最溫暖的事,宛如打了自己一巴掌,對以前自以為是的無知感到羞愧。
有一次被問到:「你們臺灣人有電腦可以用嗎?」我呆呆地看著右手敲華碩筆電鍵盤、左手拿HTC的他,覺得不可思議。我開玩笑地回答:「沒有,我們一個村子只有一臺電腦,有特殊需求才可以使用,如果你今天為村子裡的人獵到食物的話,就可以優先使用一小時。」他自己也笑笑地覺得不好意思。
世界第十九大經濟體,每天出門不用擔心被炸彈或坦克車波及,半夜三點走到巷子口有便利商店,繳費、訂票、買年菜一次辦好,捷運與歐洲國家比起來整齊又明亮,大眾交通工具四通八達,我們不隨地吐痰,排隊上下車,可以自由集會遊行,人口數只占全球華人二%,卻是華人世界唯一實施政黨政治、已產生政黨輪替的民主國家……請記得為臺灣感到驕傲的時刻。
挖‧喜‧逮‧丸‧郎!
關於未來--不在乎自己在哪,就不怕迷路。
在北極圈的最後一晚,我看著純白的雪地上的森林,深邃又迷人,好像再往前一些,就會掉進夢一樣的洞穴裡。
我想起《愛莉絲夢遊仙境》,愛莉絲誤闖了森林後,遇到了妙妙貓(Cheshire Cat)。愛莉絲問牠:「請問我該往哪個方向走?」
妙妙貓:「妳要去哪裡?」
愛莉絲:「我不知道。」
妙妙貓:「那往哪個方向走……很重要嗎?」
那個晚上,這段對話一直在腦海裡盤旋,再過幾天就要回臺灣了,想像著自己在長輩們的聚會裡會不斷地被問起:「妳之後要幹嘛?」
我在衣索比亞認識了一個日本男生,他總是笑得很開心,樂於幫助別人,是讓人感到溫暖可靠的人。有一次我們一起搭公車,他拿出一本教科書,準備在漫長的巴士路途上閱讀,我問他那是什麼書?他說明年回日本後想考消防員,這是消防員考試的教材。當時只是單純地覺得他真的很適合當消防員,我幾乎可以想像他在火場衝鋒陷陣的樣子。
幾個月後得知他回到日本了,我傳了訊息問候他,想知道考試是否順利。
「我決定不考了。」
「啊?為什麼?你當時不是很認真地準備嗎?」
「因為消防員是公務員啊!旅行之後了解到自己根本就不適合當公務員。還好我有去旅行,發現自己很喜歡攝影,不然我現在一定是做著一份不適合我的工作,又因為是一份令人稱羨、高薪又穩定的工作,就算後來發現不適合自己,一定會捨不得離職。我現在在高級飯店端盤子喔!工作時數很長,但是可以很快存到錢,我同時也在找攝影助理的工作,等存到錢又累積了作品,就可以去念攝影了,家人總是覺得我已經不是可以任性地為所欲為的年紀,但我還是很開心自己找到真正喜歡的事。」
「這樣說也許聽起來很奇怪,但是我很為你開心。」
去西奈之前,根本沒想到自己有機會當潛水教練;去尼泊爾之前,不知道自己很喜歡登山;沒有那幾年在路上的日子,不知道自己是有能力說故事的人。人生是申論題,不是選擇題,很多條路是現在看不到的,但是生命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
後來也不怕人家問了。
「妳之後要幹嘛?」
「我不知道耶,但是我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
關於需要--我們需要的都只是被需要。
三年前在吉隆坡,我在中國城外的小酒吧遇見英國人T,他把倫敦的高薪工作辭了,搬去柬埔寨,想在那邊進行推展兒童性教育的工作。
第一次到柬埔寨的時候,我住的簡陋民宿外面有一張海報寫著「與孩童發生性行為是非法的」,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這樣的事情需要做海報來宣導,出於基本的道德,即使沒有念過很多書,也能理解的基本道理。但是柬埔寨的童妓問題非常嚴重,很多歐美人士(大部分都有些年紀)專程到柬埔寨與孩童從事性交易。
一個只聽聞就心痛的事實。
英國人T知道這個問題,也知道自己一個人所能帶來的改變也許不大,他只是單純地喜歡那個地方和那裡的人,便把工作辭去,回到柬埔寨,從一個村落到另一個村落,教導孩子們基本的性知識,教他們怎麼保護自己。
在柬埔寨可以看到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手裡牽著一個還在學走路的孩子的手,那個孩子一看就是混血兒。你可以想像得到背後的故事,她小時候是童妓,連女生如何懷孕都不知道,有一天肚子就大了起來,不久後小孩生出來,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聽起來很難以置信,但是他們的性知識就是如此貧乏。這些女孩子一到十八、九歲就沒辦法繼續從事相同的工作,沒有去過學校,沒有任何技能的他們無法在社會中生存,就只能辛苦地過一輩子。童妓問題不只發生在女孩子身上,小男孩也一樣。
他一直跟我說:「也許做善事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每個人都需要被需要,他們也是,希望被社會需要。」
那些孩子看到他就開心地把他團團圍住,他就覺得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也無所謂。他說:「沒有人一開始就能改變世界的,我先改變身邊的朋友,然後他們會影響更多人,像漣漪一樣慢慢擴大,也許我還是不能改變世界,但是只要有一個人的一輩子因為我而更好一些,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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