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的青春：臺灣、日本、韓國與中國大陸的網路小說產業發展

從《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到《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從《我的野蠻女友》到《後宮甄嬛傳》，網路小說究竟有何魅力？又如何滲透到當代大眾文化與娛樂產業的不同層面中？以這些問題為核心，本書貫穿網路小說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比較臺灣、日本、韓國、中國大陸四地網路小說的發展脈絡，從產業歷史、產業組織、商業模式、版權運用等多元化角度，讓讀者全面瞭解、深入認識網路小說的文化與產業。

謝奇任
任教於國防大學新聞系，主要研究領域為流行音樂產業研究、網路小說產業研究、中國大陸網路文學研究、質化研究方法。主要著作有《國際唱片工業研究》（2006），其他相關學術論文發表於中華傳播學刊（TSSCI）等學術期刊。

序 網路小說的流行，不但在過去的亞洲文學界中從未見過，在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未曾出現。但是到目前為止，對網路小說的研究仍十分有限，而且缺乏系統性梳理，學術研究的進度，跟目前網路小說在臺灣、中國大陸、韓國與日本的大眾文化影響力相比，實在不成比例，因此本書想藉此機會，介紹亞洲網路小說文化的興起、整理網路小說產業研究的文獻、釐清論產業發展過程中的核心議題。
本書能完成，首先必須感謝世新大學胡光夏老師，不論是在學術路上還是為人處事上，胡老師都是我努力學習的絕佳榜樣。當迷惘在寫作歧路時，世新大學林富美老師勉勵我開創就有貢獻，讓我能再次找回提筆的初衷跟原點。政治大學江靜之老師與玄奘大學陳雅惠老師，無私提供寶貴意見，幫助本研究拓展深度跟廣度。在資料搜尋上，感謝美麗與智慧兼具的摯友王淑慧在日文資料翻譯上的協助，以及帥氣的邱敬博在韓文資料翻譯上的相挺，兩位精闢獨到的外語能力，使文章順利誕生。政大韓文系郭秋雯老師對於初次寫信，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無私地指引韓文資料的搜尋方法跟秘訣，讓人銘感在心。張軼楠、沈贇在中國資料上的蒐尋跟提供，胡定傑在電腦繪圖上的支援，以及林庚佑在校對上的協助，在此一併致謝。曾開設租書店防禦工事部落格的雪濤小姐，以她多年的業界經驗，從小說漫畫租書店經營者的觀點，提供第一手對臺灣網路小說市場的深度觀察，讓人獲益良多。POPO原創市集營運部經理劉皇佑先生，以書面訪談方式，提供臺灣原創文學網站業者的一手資料，也讓本書更具價值。秀威資訊有限股份公司對學術出版的義助，以及編輯陳佳怡小姐的傾力協助，讓本書得以順利出版。當然，書中如有任何錯誤和疏漏之處，全然是作者個人的責任。
中國大陸充滿活力的網路文學研究社群，近十年來對相關研究的大力投入，令人感到欽佩，彼岸學者無論是論述水平或者議題開拓，進展一年比一年神速，自己只能奮起直追，這本書要是缺少這群學者們辛苦的心靈勞動成果作為基礎，是絕對無法完成的。
最後要感謝家人長期的支持。父親謝瑞珍先生、母親簡碧菁女士從我一路至美國求學到回臺灣工作，總是扮演最大的精神倚賴跟經濟後盾。弟弟謝奇明的學術研究之路已漸入佳境，期待你早日攀登高峰。妹妹謝琬如堅毅如昔的辛苦工作照顧小孩，也是我效法的榜樣。內人陳靜蘭，從相識到結褵，生活中相處的點滴，早已化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養分。
謝奇任
2016年1月

自序

第一章　導論
第一節　網路小說的定義與特色
第二節　亞洲網路小說的發展
第三節　亞洲網路小說的研究

第二章　理論基礎與文獻回顧
第一節　文化產業取徑理論
第二節　網路小說產業研究回顧
第三節　研究問題與研究方法

第三章　臺灣網路小說產業研究
第一節　BBS小說故事板時期
第二節　去中心化時期
第三節　原創文學網站時期
第四節　網路小說文化的改變
第五節　結語

第四章　日本網路小說產業研究
第一節　BBS看板的網路小說
第二節　手機介面的網路小說
第三節　手機小說的特色
第四節　魔法島嶼與Starts出版社
第五節　手機小說產業的挑戰
第六節　結語

第五章　韓國網路小說產業研究
第一節　BBS文學板時期
第二節　聊天室時期
第三節　商業網站時期
第四節　行動平台時期
第五節　結語

第六章　中國大陸網路小說產業的政治化研究
第一節　網路小說的興起
第二節　網路小說產業的發展
第三節　網路小說產業的政治化
第四節　結語

第七章　中國大陸原創文學網站的創作生產策略研究
第一節　原創文學網站的平台生態
第二節　起點中文網的創作生產策略
第三節　起點中文網創作生產策略對網路小說文化的影響
第四節　結語

第八章　中國大陸網路小說的全版權經營模式研究
第一節　盛大文學的版權控制
第二節　盛大文學的市場壟斷
第三節　盛大文學的全版權經營模式
第四節　盛大文學模式對網路小說文化的影響
第五節　結語

第九章　中國大陸網路小說的一源多用模式研究
第一節　網路小說的IP化
第二節　網路小說影視改編的發展
第三節　網路小說影視改編受歡迎的原因
第四節　網路小說影視改編面臨的問題
第五節　網路小說影視改編的在地模式
第六節　結語

第十章　結論
第一節　研究發現
第二節　研究反思
第三節　限制與建議

附錄
附錄一　網路小說的第一種定義方式
附錄二　網路小說的第二種定義方式
附錄三　日本手機網路小說研究的四種類型
附錄四　韓國網路小說研究碩博士論文的三種類型
附錄五　臺灣網路小說研究碩士論文的四種類型
附錄六　中國大陸代表性的網路小說研究系列叢書
附錄七　中國大陸網路小說產業研究碩士論文的三種類型

參考書目

第三章　臺灣網路小說產業研究
以主要科技演變，劃分臺灣網路小說產業的發展時，可將網路小說發展過程分為三個時期，分別是1992年至1998年的BBS小說故事板時期、1999年至2008年的去中心化時期、2009年迄今的原創文學網站時期。

第一節　BBS小說故事板時期

一、主要科技演變
臺灣的網路小說文化，源自於大專院校BBS的流行潮。1992年底，全臺第一個BBS站在中山大學成立，此後發展迅速，到1997年底就有606個（黃洛晴，2003）。
BBS看板的操作以文字為主，只要懂得基本操作指令，任何人都可以進入站內，當時大學生幾乎是人手一個BBS帳號。使用者在BBS可以發布訊息、收發郵件、即時聊天等。BBS群組內設有不同的板面，網路小說主要是在小說板（novel）或故事板（story）張貼，小說故事板起初都是所謂的「站內板」，也就是文章的閱讀與回應，都僅限於該站使用者，優點是管理容易，缺點是無法擴大交流。後來小說故事板除了站內板外，又新增「連線板」，連線板可以讓發文者選擇是否將文章張貼到外校BBS（黃洛晴，2003）。
連線板的出現後，加快網路小說在校園間的流通，外校BBS小說板發表的文章，也會同步轉貼到已參加連線的其他BBS板面（孫治本。2006）。
在BBS看板運作的網路小說，其傳播活動有以下特色（魏岑玲，2010：44）：
（一） 從排版方式來看，BBS看板畫面是黑底白字，雖然比較單調，但善加利用卻能營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二） 從發言方式來看，BBS看板有其獨特的發言瀏覽方式，通常一篇小說在板面發表後，後面會跟上其他網友的相關發言，發言乃按照逆時間順序排列，前後發言間話題可能連續，也可能轉換，不過這會導致同一主題的不同發言常常散落在不同的位置，若有大量的話題轉換，就會加速話題衰變的速度，因此單一主題討論常有支離破碎、整合困難的情況。
（三） 從板面管理與互動性來看，BBS看板的互動性高，但卻也常因發表文章多且主題不一，板面易流於混亂，有時反而不易找到作者發表的文章內容，因此在維護上比較費力，但仍算是一個比較重視社群性質的平台，強調發言與評論。
（四） 從讀者分類與管理來看，BBS看板較完善，能夠保留讀者的自我介紹。
（五） 從宣傳功能、社群連結來看，BBS看板只能呈現純文字敘述，要使用其他閱讀平台時，仍必須讀取新的板面，在連結上較不方便。
本時期最具代表性的連線板是成功大學的貓咪樂園（以下簡稱「貓園」），「貓園」成立於1996年6月，它之所以比其他連線板更受歡迎的原因主要有兩點：首先，從1997年7月開始，「貓園」每月都舉辦「最受歡迎小說票選」活動，許多名列前茅作品最後都是受惠於票選活動的緣故才被出版社注意。「貓園」也廣邀各大BBS人氣作者駐板，讓人氣更穩固（黃洛晴，2003）。柯景騰（2002）認為在「貓園」站內板發文，等於作者對作品版權的一種宣告。此外「貓園」的精華區因按照個人ID分類作品，並按照文章長短進行收錄，也被公認為是文章收錄最完整的精華區。「貓園」在1997年9月發行的第一本網路雜誌《貓咪樂園網路雜誌》（共發行五期），也發揮行銷和建立社群的效果，對網路小說社群之建立有所幫助（陳秀貞，2005）。
其次，「貓園」板主有積極經營小說板的心態。1997年9月至1999年9月間，「貓園」採取板主共管制，站內板與連線板各有一名板主，另外還有一名專門負責讀者與作者的公關管理，在一次名為「談BBS小說板的經營策略」的演講中，曾經擔任「貓園」板主的Lunasea指出，板主必須扮演的角色包括（黃洛晴，2003：42）：
（一） 賣場規劃者：如精華區的配置、作品的收集、作者的排列順序、不同年代的整理，包含對舊文章的刪除以維持板面乾淨，使讀者可以更方便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文章。
（二） 活動行銷者：規劃投票、板聚、徵文等，讓使用者更有參與感並維持人氣。
（三） 治安保全者：發揮監督功能，不讓文章被隨意盜用或盜轉，維護作者的權益。
（四） 教育公關者：發揮教育功能，塑造板上獨特的風氣和共識。
（五） 調解裁判者：網路小說在發展初期常有盜轉或盜名發表的情形，或讀者回應過於激烈而用詞不雅，板主為了維護其他使用者看文權利，必須及時做出仲裁以維護板務運作，因此板規的訂定相當重要，這也是板主在管理權限上的依據。
1999年後，大量廣告訊息充斥在連線板中，造成板面管理不易，加上板主因封鎖盜轉或盜用文章時，跟網友常有糾紛發生，也開始讓板主卻步，導致最後無心管理或者變相增加板規，這些現象都直接或間接影響連線板人氣。王蘭芬（2005.04.12）就觀察到，連線板代表的網路小說大熔爐時代，已經開始有被許多微型個人空間取代的趨勢：「這一兩年來，網路小說的作者逐漸發展出『據地為王』的發表型態。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樣天真無私的在BBS的公共故事板上發表作品，而是各自開了『個板』、『私人部落格』、『個人網頁』，在自我小小的天地中發表作品、餵養私人粉絲群。」
BBS孕育的網路寫手社群，首先流入BBS個人板。相較於連線板只提供創作者固定發表作品空間，個人板允許網路寫手跟粉絲有更多互動，所以重視網路小說行銷的作家，反而比較喜歡個人板，板主可以在個人板宣傳出版消息、訂書管道、簽書會地點、作者個人的演講行程等，加強個人板的社群功能，粉絲也能幫寫手在網路上進行口碑傳播。其次，網路寫手所發表的每一篇文章以及文章的討論都能被保留，這些紀錄都見證板主與讀者的聯繫，能潛移默化提升作家與粉絲的情感。當然板主除了訂板規及設立精華區，也需要不定期舉辦投票、討論與板聚，增加跟讀者的人際互動。
連線板經營後期，BBS站紛紛開放讓網路寫手申請建立個人板，例如kkcity的永恆國度、啄木鳥、亞特蘭提斯、提督工坊、愛思維、美麗新世界，中正築夢園下的晨旭文學館、政大的狂狷、無名的濯夢文學館。不過各站申請資格標準並不相同，以永恆國度為例，該站就以主動邀請的方式，吸收高人氣網路寫手進駐（陳秀貞，2005）。
除了個人板之外，個人新聞台也受到眾多創作好手青睞，2000年創刊的《明日報》是個人新聞台的代表，有許多好手在此創作過，這裡等於各種文學創作傳播的另類管道。可惜《明日報》因為經營不善，2001年就由「Pchome個人新聞台」接手。在2004年9月之前，Pchome個人新聞台文學類累積的文章中，言情小說有31,619篇、連載小說有39,623篇、科幻小說有14,547篇、武俠小說有2,675篇、臺灣文學有3,176篇、其他文學有103,908篇，總計有近五十萬篇文字記錄在其上出現，網路文學的社群活動盛況可見一般（須文蔚，2004.11.17）。

二、實體出版模式的建立
BBS小說故事板時期，網路小說有以下共通特色：網路小說寫手跟閱讀者多為學生、創作的故事多以校園文化為背景、寫手以理工背景者較多、喜歡以流水帳的敘事手法抒發心情、小說故事結構未必完整或成熟，但勝在文字應用簡潔生動、文字真誠不造作、讀者不吝於回應跟鼓勵（九把刀，2007；蔡智恆，2007）。
臺灣早期知名網路寫手，都曾在小說故事板留下作品，例如Plover的《台北愛情故事》、Mike（newhope）的《陽光下最後一季玫瑰》、Lancelot的《天使與修羅》、H3的《微笑情緣》、MARTICA的《敷衍》、Erine的《平凡人的愛》、Lancelot的《天使與修羅》、minHsiao的《見習醫生腳記》、Lunasea的《煙火》、kidking的《誰應該與我相遇》、jht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aup的《破襪子》、neversayyes的《晴天娃娃》、seba的《靜學姊》，這些作品連載時，都風靡過許多學子（陳秀貞，2005；蔡智恆，2007）。
BBS孕育的網路校園青春故事，剛好替低迷的臺灣文學書市注入一劑強心針，網路小說能在出版市場攻城掠地，原因不外以下幾點。
其一，1998年之前，臺灣本土小說銷售已經遇到瓶頸，「文學已死」這句話幾乎天天被掛在文壇及出版業嘴邊，出版多位文學新銳作家作品的寶瓶文化主編朱亞君指出：「以寶瓶文化新書印量來說，平均是四千本，最少時為兩千，不過我曾聽說某些出版社印量會壓低到兩千本以下，純文學市場的不景氣，是不爭的事實」（誠品好讀，2004）。紅色文化總編輯葉姿麟認為，文學性高的小說逐漸失去市場，主要是其內容太過強調藝術性表現、展現過多的書寫技巧而過於艱澀難讀，內容背離大眾生活，使讀者不容易進入小說情境（同前註）。文學書市況蕭條迫使出版社必須開拓其他財源，這才創造了網路小說的出版機會。
其二，本土純文學創作難以為繼之際，以女性市場為訴求的言情小說「羅曼史」，同樣面臨愛情故事過度公式化，無法滿足讀者求新求變需求的情形（同前註）。葉姿麟認為，在「純文學」與「羅曼史」之間，還有一大塊灰色地帶的讀者等待被餵養。王蘭芬（2004）的觀察更直接：「一直以來以小說詮釋愛情的多為女作家，女人寫的男人很可能只是她們『幻想』出來的男人，眾多懷春少女、寂寞粉領族渴望了解男人是如何看待愛情這件事的，而蔡智恆的真情表達，剛好解答了這多少年來女人們的疑惑，他的暢銷，絕對是再自然不過的了。」在這樣的背景下，臺灣網路小說邁向第一波出版高峰。1998年紅色文化公司出版蔡智恆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該書甫上市就熱銷，網路小說的淘金熱潮就此展開。
在這股淘金熱潮中，最具代表性的兩家出版社，則是紅色文化跟商周出版社。紅色文化在蔡智恆之後，一口氣推出了十多位新生代作家的作品，如柯志遠的《孵貓公寓》、葉慈的《翼手龍與小青蛙》、琦琦的《晴天娃娃》、王蘭芬的《圖書館的女孩》、dj的《家教愛情故事》、霜子的《搭便車》、酷BB的《恐龍歷險記》、許宜珮的《邂逅馬口鐵》、黃黃的《微笑情緣》、微酸美人的《在愛琴海的豔陽》等小說。全盛時期，紅色文化每月網路小說的出版量超過十二本（須文蔚，2004.11.17；陳怡如，2013）。紅色文化更在gigigaga發報台發行《LOVEPOST小說e世代》，透長期徵文，將選入精華區的文章刊載在雜誌上，一旦發現有雜誌讀者或網友喜愛的作者，就會為他們發行實體書（林奇伯，2001；須文蔚，2002.03.25）。
商周出版社旗下則擁有網路第二代、第三代作家如藤井樹、芎風、林紅心、玉米蟲、晴菜、suny、洛心等人，該公司將網路書系定位為「愛情」。不論是紅色文化的「FICTION」系列，或者商周的「網路小說」書系，出版的書量都超過五十本以上，當一般書市新書最低印量為五千本，網路小說的銷量平均都在一萬本以上。
紅色文化的主編葉姿麟表示：「嚴格來說，紅色文化出版的網路小說是屬於『青春小說』的類型，從過去的《未央歌》到《擊壤歌》以至今日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都可以算是這個脈絡下的書寫」（誠品好讀，2004）。商周出版社主編楊玉如也表示：「目前在網路上發表的小說仍多以『愛情』為主，也因書寫者眾多，比較容易出現出色的作品」（同前註）。網路書評人林信安則認為，平面網路小說幾乎可以說已經形成一種新的「私羅曼史」文類，「受選書方向與網路人口以學生為主的生態影響，網路文學的平面出版幾乎都以寫實的方式描繪校園生活中的愛戀情事，可以說是作者藉著寫作讓愛情生活『小小死亡與小小重生』」（林奇伯，2001）。
除了紅色文化與商周，不少出版社也開始鎖定網路小說出書，企圖找出下一個金雞母（陳伯軒，2001.06.10；須文蔚，2002.03.25）。隨著各式各樣掛著網路小說頭銜的書跟作者進入書市，暢銷書的起點，平面出版轉移到網路出版；新世代小說家的決戰場，也悄悄從傳統副刊、文學雜誌與書市裡轉移到網路。
從流程來看，在BBS小說故事板發掘高人氣作家，然後快速在實體市場出版，成為臺灣網路小說產業早期的經營模式，出版社把網路當成挖掘創作新人的場所，除了主動接觸，也嘗試成立自己的電子報或舉辦網路小說比賽來徵選新人，這種模式也一直延續到下一個時期。
但是以實體出版作為最後一哩路的網路小說商業模式，讓網路小說生態產生三種明顯的變化：一是網路小說躍居出版市場暢銷書，《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席捲臺灣與大陸書市之後，網路小說進入一波出版高峰（蔡智恆，2007），描寫校園青春的愛情小說席捲臺灣各大書店排行榜。2004年誠品書店與聯經出版、聯合報副刊、公共電視聯合主辦的「最愛一百小說大選」活動，從1994年到2004年，華文創作入選十三件作品，網路小說就佔了七本（魏岑玲，2010：3）。二是網路寫手人數快速增加，由於媒體大幅報導網路文學，許多有志於寫作或想成為作家的人，都是在這時期投入網路小說的創作行列（蔡智恆，2007），創作者幾乎六成以上是學生族，本身很少在報紙副刊或文學雜誌投稿，而是先透過網路發表作品（陳子鈺，2002.02.12）。三是出版社為網路小說帶來新讀者群，過去許多人對網路小說的認識有限，畢竟當時在網路上閱讀網路小說的人數仍少，但拜實體出版之賜，網路小說開始以傳統面貌直接面對廣大閱讀群眾，也拓展了閱讀族群的限制，大量讀者能接觸到所謂的網路小說（林奇伯，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