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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獻禮,精選書展75折起
陰謀論:謠言、八卦、帶風向、轉移焦點,我們的恐懼焦慮如何成為影響社會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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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論:謠言、八卦、帶風向、轉移焦點,我們的恐懼焦慮如何成為影響社會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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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論:謠言、八卦、帶風向、轉移焦點,我們的恐懼焦慮如何成為影響社會的武器?!

商品資訊

定價
:NT$ 52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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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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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單可得紅利積點:14 點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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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史上持續最久、最具破壞力的陰謀論,
是從1114年,英國諾里奇東北方一棵橡樹底下的一具男童屍體開始的,
而這也是「血祭誹謗」(blood libel)的起源;
1865年美國總統林肯遭到暗殺據傳是天主教會的陰謀?!
1963年槍殺美國總統甘迺迪的兇手有否另有同謀?!
1997年英國王妃黛安娜之死是一場意外還是陰謀?
1990年代盛傳,美國政府在內華達州設立的51區有可能是外星人研究基地嗎?
2019年的#解放布蘭妮(#FreeBritney)讓偶像歌手小甜甜布蘭妮擺脫監控了嗎?
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匿名者 Q」的造反行動正是陰謀論引發的……
2022年烏俄戰爭爆發至今,已經演變成一場自由民主國家與極權國家的戰爭,
「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的陰謀論真的可信嗎?!

名人八卦的網路社群討論串被當成陰謀論;
標準的歷史詮釋被酸民烙上陰謀的污名;
政治人物譴責任何針對性的批評,並將其斥為陰謀論……

陰謀論是什麼?有哪些類型?
為什麼我們的腦袋會難以抗拒地深受吸引?
從革命到暗殺,從幽浮到疫情……
許多理論都在難以置信與太過合理的邊界上搖擺著,
我們該如何分辨胡扯的理論與真正的陰謀?

陰謀論在全世界政治扮演了前所未有的重要角色,
透過社群媒體,讓宣傳理論變得更容易,
用於吸引人們點擊頁面或觀看影片的演算法則成為輸送帶,
把大眾拉向更極端也更有傳染力的內容。

在本書中提到的陰謀論信徒包括歷代君主與政治領袖、
律師及商人、數學家和化學家、卓越的物理學家與創新的發明家,
這當中也有軍官、牧師,還有一位必定能名列「二十世紀最聰明人物」的諾貝爾獎得主。

陰謀論可以使我們更懂得那些力量,
也更了解占據我們心中那些最原始的恐懼與最深沉的焦慮。
它們能讓我們有責怪的對象。

不要以為你很多疑,就不會上它們的當,它們可能只是沒有想騙你。
所以,如果想了解陰謀論在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
它們如何影響我們的政治、文化,以及如何將我們所愛之人拉進妄想的兔子洞……
我們就得先了解其歷史,必須知道陰謀論源自何處,
為什麼人們會相信,為什麼它們比較容易出現在某些環境,
以及我們為什麼會相信。

本書提到許多陰謀論,我們會看到陰謀論如何協助創造了我們生存的世界,
以及它們如何向我們反映出社會和自我的樣貌。
我們會發現,有時候陰謀是憑空捏造的,
許多理論很奇怪,有些很滑稽,有些很可怕。
不過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相信,所以,它們到底是什麼?!
本書將提供各種面向的剖析,盡可能讓你不再輕易上「陰謀論」的當。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湯姆.菲利普斯(Tom Phillips)
Full Fact 慈善機構的前編輯,這是英國頂尖的獨立事實查核組織。他先前也擔任過BuzzFeed UK 的編輯總監。湯姆的第一本書《人類很有事:草包佯裝英雄,犯蠢牽拖水逆,跨越萬年的暗黑愚行史》出版於2018 年,後來被翻譯超過三十種語言。湯姆的第二本書《真相:屁話簡史》在2019年出版,並已在二十個國家╱地區上市。

強恩.艾立奇(Jonn Elledge)
他經常替《大誌》(Big Issue)雜誌和《新政治家》撰稿,卻沒那麼常替《衛報》和《連線》(Wired)雜誌寫文章,另外也幾乎是《Newsletter of (Not Quite) Everything》每週電子報的固定撰稿者。他先前擔任過《新政治家》的助理編輯,負責發表和編輯都市主義網站 CityMetric 的內容、主持 Skylines 播客,以及撰寫許多關於住宅危機的憤怒專欄文章。目前住在倫敦東區(East End)。強恩的第一本書《(不完整的)一切之概要》(The Compendium of (Not Quite) Everything)已於2021年出版。

<譯者簡介>
彭臨桂
喜愛閱讀、音樂,全職老爸,兼職翻譯。
evan.translator@gmail.com

序言
二○二一年一月六日,在美國的參議院裡,一個男人站在副總統的桌子前帶領大家祈禱。
有幾條線索顯示這個男人其實並非副總統。其一,帶領參議院祈禱通常不是副總統會做的事;其二,這個男人透過大聲公說話,手裡拿著一根矛,上頭還繫了一面美國國旗。
最大的提示或許是這個男人臉上畫了紅、白、藍三色彩繪,胸口還有參考北歐神話為靈感的刺青。這些特徵之所以顯而易見,是因為他打著赤膊,僅在頭上戴著一頂有角的毛帽。這個人名叫傑克.安吉利(Jake Angeli),當過美國海軍,出生時名為雅各布.錢斯利(Jacob Chansley),不過在二○二一年則以「匿名者Q薩滿」(the QAnon Shaman)的名號為人所知。他的談話對象也不是參議員,而是由唐納.川普(Donald Trump)的支持者、激進分子和陰謀論者所組成的聯盟,另外再加上幾位神色不安的警員。
情況不應該這樣的,參議院會議廳裡應該都是參議員,他們應該要確認由喬.拜登(Joe Biden)當選成為第四十六任美國總統才對。不過,他們為了自身安全都逃走了。真正的副總統麥克.彭斯(Mike Pence)也落跑了,而他的職責本來是監督參議院的確認程序。溜之大吉的還包括十四位共和黨參議員及眾議院的一百四十位共和黨成員,他們明確表示會投票反對確認拜登的資格,這些人實際上也算是站在抗議人士那一邊的。隨著國會大廈的暴動持續下去,在裡面工作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躲起來,不然就是逃之夭夭。
面對數千個為了阻止確認程序而在所不惜的人,這是很合理的反應。許多抗議人士都有武裝;其中一名就帶了十一顆汽油彈。國家廣場上架起了仿造的木製絞刑台,群眾吶喊著「吊死麥克.彭斯!」那一天,有好幾名報導抗議行動的記者遭到攻擊;十五名警員送醫治療;一名受指派保護參議院的警官霍華德.利本古德(Howard Liebengood)在幾天後自殺。而其中一名鬧事者是三十五歲的前美國空軍軍官艾希莉.巴比特(Ashli Babbitt),她在企圖闖入國會大廈時肩膀中彈,後來傷重不治。
在這場舉世矚目的電視直播中,有一群暴民打算推翻一場民主選舉的結果──至少某些人確信自己是在拯救民主。後來,也會有許多人相當震驚,因為司法系統其實並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會有好幾千人──來自一個以民主為核心的國家之公民──試圖在全世界注目下發起這場行動,如果它不算政變(coup),至少也是類政變(coup-adjacent)吧?答案就在一項陰謀論裡,或者說得確切一點,答案就在幾項陰謀論裡──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只有一項基本上是真的。
最主要的假理論,是總統川普在十一月四日選舉當天上午以最簡潔有力的方式所發表的內容。「我們大幅領先,」他在推文中表示,接著又以慣用手法轉換語氣:「但他們想要竊選。」
有一堆理論明確描述了民主黨人打算如何「竊選」,其中大多數都……拼湊不起來。據稱很多袋選票被丟掉,又有人神奇地發現了好幾箱全新選票,郵寄投票一定充滿了騙局;傳言有大批非法移民及死人都去投票了;一堆理論宣稱投票機被動了手腳,惡意地將投給川普的票轉給拜登;大選過後六個月,亞歷桑那州一場偽造的「驗票」行動仍在仔細地從選票中尋找竹材的痕跡,努力想證明它們來自中國。(其指控集中於擁有大量非白人人口的主要市區──其實川普在這些地方的得票率大幅提升,而是輸在郊區──這一點就暗示了是什麼在替這些主張火上加油。)
至於民主黨人為什麼要竊選?答案應有盡有,從對於權力的基本渴望,到馬克思主義者掌控一切,再到相信總統始終以一人之姿對抗深層政府(Deep State)的陰謀集團,其成員都是會吃人肉、崇拜撒旦的戀童癖,或許就在某家披薩店的地下室運作,而他們想要操縱選舉是為了避免即將來臨的審判日。最後面的想法源於匿名者Q,他散布蔓延的陰謀論主要是基於一連串的匿名訊息,那些訊息來自網絡酸民大量出沒的4chan網站,而戴著角帽的傑克.安吉利就曾經是訂閱者。
總之,美國保守派對於選舉的擔憂因為數十年來過度誇大或毫無根據的選舉舞弊之說而加深,後來又被川普總統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宣稱民主黨人企圖偷走勝利的主張帶到沸點。(別忘了,這個人可是在四年前贏了一場他堅稱受到操控而不利於自己的選舉。)這種情緒被選舉之夜期間許多人所預測的「藍移」(blue shift)現象給放大,因為,此時票數會開始計入來自不同區域以不同形式投下的選票。所有的事都在意料之中。但如果你根本無法想像總統竟然會輸掉──結果證明有相當數量的少數美國人都是這種人──這一切看起來就會非常可疑。二○二一年五月的一項民調顯示,大部分的共和黨人士都相信選舉受到操弄,認為唐納.川普仍然是真正的總統,而國會大廈的暴動則是由左派抗議者主導,故意要給川普難堪。
問題是,有相當確切的證據顯示某人真的密謀竊取二○二○年總統大選結果:輸掉的人。早在選舉日之前就有人通報,無論結果或證據為何,川普陣營都打算提前宣布勝選,讓選舉蒙上疑雲。事後,總統也公開談論他的期望,認為在最高法院占多數的共和黨人士會協助把勝利交到他手上;除此之外,他的陣營和各式各樣的馬屁精也分別提出了超過六十項訴訟,企圖推翻各州的選舉結果,同時他們也對各州選舉官員施壓,其中一些甚至是總統本人的指示。情勢在隔年一月初來到最高點:他們提出前所未有的法律理論,認為副總統──真正的副總統,不是戴毛帽的那個傢伙──有權單方面拒絕選舉結果,並宣布自己仍為副總統。我們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們竟然把計畫寫了下來,這顯然違反了史金格.貝爾(Stringer Bell)對於我們是否該為陰謀做筆記的規則。
所以,這就是真正的陰謀論──一項以一大堆其他陰謀論為依據的真正陰謀,最後導致超過四百人被指控犯下聯邦罪行,還讓一個打赤膊的男子在美國參議院裡帶領祈禱。
關於這件事有幾點值得注意。第一,川普陣營的陰謀論──無論他們是否真的相信──看起來完全就像是總統與其同路人一起策畫的真正陰謀;第二,陰謀思維往往被視為門外漢、怪咖及通常會被剝奪投票權之人的專利,卻被真正的美國總統本人大肆宣揚。
第三點是陰謀論會產生真正的後果。有人因此死去,而這也是美國史上第一次無法完全和平轉移政權──這還算進了在真正內戰期間舉辦的一場選舉呢。
一切都指向一個問題:我們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無庸置疑,協助驅使國會暴動的陰謀論是現代的產物,它們誕生於網站4chan的溫床,透過YouTube和臉書推廣,再由一位只會用推特治國並從有線電視新聞獲得智慧的總統擔任先鋒。有時,這會讓人覺得,陰謀論在全世界政治中扮演了前所未有的重要角色。社群媒體讓宣傳理論變得更容易,用於吸引人們點擊頁面或觀看影片的演算法則成為輸送帶,把大家拉向更極端也更具傳染力的內容。
在為了達成目標而利用及散布陰謀論的人當中,唐納.川普或許算是最著名的政治領袖,不過在近代歷史中,匈牙利的奧班(Viktor Orbán)或巴西的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都提醒了我們,川普並非特例。除了這一切,後來又發生了Covid-19傳染病,搞得大家必須勉強接受一個事實:在中國中部,有一隻蝙蝠咳嗽,結果造成上千萬人死亡(我們則是被困在家裡超過一年,沒料到竟然過起了單身生活,有些人失業,有些人則是真的愛上了酸種麵包)。
雖然,我們偶爾會覺得自己活在偏執狂的黃金時代,但千萬別忘了陰謀論可是有非常、非常悠久的歷史。它們存在於古雅典和古羅馬的政治中。儘管許多歷史上的陰謀論已經佚失在時間的迷霧中,有一些卻留存了下來:之後我們會看到,很多刺激了國會暴動者的理論都可以回溯到好幾個世紀以前。
的確,在二○二一年一月那天,遭到陰謀論威脅的美國民主,最初就是建立在陰謀思維的基礎上。幾位歷史學家認為,在內容中嚴重警告英國祕密策畫施行暴政並列出一長串所謂「濫用職權和強取豪奪」清單的《獨立宣言》(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其實並不包含陰謀論,因為它本身就是陰謀論。或許陰謀論目前大為流行,但這不表示它們是全新的。
這些理論很少憑空產生。它們往往改編自先前的版本,而且會更新與調整內容,以符合新的社會背景。當中的壞蛋(無論是個人、機構、整個族群或宗教團體)偶爾會隨著時間改變。有時候則不會──過去一千年裡,試圖在歐洲生存的許多猶太人大概就會這麼告訴你。
關於陰謀論的刻板印象,通常是大眾相信社會的菁英分子做了什麼事──一種認為由無權無勢者對抗有權有勢者的強烈反應。有些時候這是事實。不過陰謀論經常是由菁英自己創造與傳播的,這一點我們之後會看到。只有他們才能保護那些遭到遺棄、教育不足、見識淺薄的人,這種高高在上的觀點實在大錯特錯。我們在本書中會見到的陰謀論信徒包括了君主與政治領袖、律師與商人、數學家與化學家、卓越的物理學家與創新的發明家。當中有許多軍官,也有幾位牧師。另外還有一位必定能名列「二十世紀最聰明人物」的諾貝爾獎得主。
每一個人──無論是政治上的左派、右派或中間派──都不免會相信陰謀論。我們的大腦原本就會注意到世界上的各種模式,有時候甚至厲害到連不存在的模式都看得見。同時,我們的世界往往是被看不到的力量以深刻的方式形塑而成,彷彿就像刻意設計出來的產物──從社會變遷到疾病模式再到市場效應。
正如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在一七七六年的著作《國富論》(The Wealth of Nations)所述,其中許多力量「起初並非任何人類智慧的結果」,而只是「人性中特定傾向造成的後果」。我們終其一生都不斷被無形之手拉扯及戳弄。如果偶爾想像那些手一定能連接到某人身上,這也很正常吧?陰謀論可以使我們更了解那些力量,也更明白占據我們內心那些最原始的恐懼與最深沉的焦慮。它們能讓我們有責怪的對象。
在我們過度深入細節之前,得先說明另一個重點:有時候,陰謀論是真的。
當然,我們可以自信地說地球是一個球體,而飛機所留下的「化學尾跡」(chemtrail)是無害的凝結物而非某種生化武器,以及比爾.蓋茲(Bill Gates)並未利用疫苗接種計畫把人類變成自己的奴隸大軍。不過,在一九五六年,英國和法國政府確實祕密協調讓以色列人入侵埃及,這樣他們就能以和平使者之姿大舉進軍,控制蘇伊士運河(Suez Canal)。美國國防部真的制訂了計畫(但未執行),打算發起一場假旗行動(false flag operation),在美國本土策動恐怖攻擊。而美國公共衛生局(Public Health Service)和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ation)也真的曾經為了實驗,在數十年間不對幾百位非裔美國人進行梅毒治療,還跟這些人說他們很健康。光是那些曾經被視為瘋言瘋語結果卻千真萬確的陰謀,就足夠我們再寫另一本書了。
不要以為你很多疑,就不會上它們的當。它們可能只是沒打算騙你。
所以,如果想了解陰謀論在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它們如何影響我們的政治、文化,以及如何將我們所愛之人拉進妄想的兔子洞──我們就得先了解其歷史。我們必須知道陰謀論源自何處,為什麼人們會相信,為什麼它們在某些環境中就是比較容易出現,以及我們的腦袋為何為傾向於相信它們。
在本書的前半部,我們會深入探討理論背後的理論:陰謀論是什麼,有哪些不同類型,以及我們的腦袋為什麼好像會難以抗拒地受到吸引?接著我們會討論在歷史上試圖解釋特定事件的陰謀論──從革命到暗殺,從幽浮到疫情──其中許多理論都在難以置信與太過合理的邊界上搖擺著。
接下來,我們會看到因為範圍擴展而變得脫離現實的理論。這些理論暗示世界並非我們所知的那樣,全球大事都經過精心策畫,一切都被神祕的團體控制,也許是光明會(Illuminati),或者可能是外星人。我們會看到這些理論如何隨著歷史發展──並且探討歷史本身或許是個謊言的可能性。
之後我們會回到現在,思索我們當代的陰謀──最後,我們會提出一些讓你避免掉進兔子洞的小訣竅。你該如何分辨胡扯的理論與真正的陰謀?
本書提及許多陰謀論。它們偶爾會聯繫起來;大部分時候不會。探討愈深入,我們也更能明白人們始終設法找出它們之間的連結。隨著書中的進度,我們會看到陰謀論如何協助創造了我們生存的世界,以及它們如何向我們映照出社會和自我的樣貌。我們知道光明會確實想要暗中改變世界,但事實並沒有聽起來那麼可怕,而且說真的他們也沒做得多好。我們會發現,有時候陰謀會憑空出現,而非某人興奮地認為你所知的一切都是錯誤。我們會看到許多理論都很奇怪;有些很滑稽;有些則很可怕。而我們也會明白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相信它們。
不過,首先要問:它們到底是什麼?

目次

<目錄>
前言:為什麼人們會相信陰謀論?

Part 1 陰謀論背後的理論
1 什麼是陰謀論?
2 嚇唬你的!

Part 2 歷史上的不幸事件
3 散布陰謀流言:從巴伐利亞的光明會到法國大革命
4 都是明星惹的禍:披頭四團員之死及其他謠言
5 刺客「叫」條:林肯遇刺事件
6 不明「流」行物體:UFO目擊事件
7 假新聞在瘟疫蔓延時:霍亂、流感、HIV與反疫苗

Part 3 體系陰謀論蓄勢待發
8 對2020年的後見之明:新冠肺炎疫情、5G技術與疫苗微晶片
9 地平說重生記:世界不是圓的?芬蘭和澳洲是虛構的國家?
10 追憶似水年華:中世紀並不存在?遠古歐洲史都發生在中世紀?
11誰主宰世界?(外星蜥蜴人):法西斯、反共、光明會與新世界秩序
12陰謀論的黃金時代:911事件、操控選舉、匿名者Q

結論
致謝
關於作者
註釋

書摘/試閱

CHAPTER 4
都是明星惹的禍:披頭四團員之死及其他謠言

你大概沒聽過威廉.坎貝爾(William Campbell)這個名字,可是你一定聽過他的歌。〈Hey Jude〉──這首很有名;另一首是〈Lady Madonna〉;〈Get Back〉、〈Let it Be〉、〈The Long and Winding Road〉……他單飛以後還有更多首──雖然大家都覺得這些歌沒以前那麼棒,但你還是免不了會在十二月期間聽見〈Wonderful Christmastime〉至少二、三十遍。
就算你不知道坎貝爾這個名字,你也會認得這個人。(關於這一點其實有些爭議:也有人稱呼他為威廉.希爾斯.坎貝爾。)那是因為超過半個世紀以來,他都用「保羅.麥卡尼」(Paul McCartney)這個名字演出。
要知道,這並不是藝名:雖然大衛.鮑伊(David Bowie)出生時叫大衛.瓊斯(David Jones),不過真正的保羅.麥卡尼一直都是麥羅.麥卡尼。比利.希爾斯(Billy Shears)──他的另一個稱呼──不是真正的保羅.麥卡尼,因為真正的保羅.麥卡尼在一九六六年十一月的一場車禍中喪生。因此,在第一任超時空奇俠(Doctor Who)威廉.哈特內爾(William Hartnell)重生為派屈克.特勞頓(Patrick Troughton)的幾天後,保羅.麥卡尼也重生為威廉.坎貝爾了。或者叫比利.希爾斯。也有可能是威廉.希爾斯.坎貝爾。隨後的幾年,披頭四(The Beatles)的風格進入較為實驗性的階段,製作出一些他們最著名的歌曲,所以樂迷會好奇失去保羅.麥卡尼是否真的那麼嚴重,其實也情有可原。
如果我們在這裡講得好像頭頭是道,那是因為 a) 這整件事很明顯就是一堆魯頭四(Rutles)的老哏,以及 b) 保羅.麥卡尼──他很肯定自己沒在一九六六年死掉──這輩子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開這件事的玩笑。然而,在一九六九年的幾週內,全世界的音樂新聞都在報導他的「死亡」以及後續的掩飾行動。從此以後,尋找「線索」就變成披頭四粉絲們的娛樂了。
故事是這樣的。一九六九年九月,愛荷華州德雷克大學(Drake University)的學生報《Drake Times-Delphic》刊登了一篇文章,標題是「披頭四成員保羅.麥卡尼死了嗎?」十九歲的作者提姆.哈潑(Tim Harper)聲稱自己並非陰謀論者,甚至也不是披頭四的樂迷:他只是在校園裡聽見有人討論這個謠言,覺得它會是個好故事。
他的文章列出一堆「證據」,證明保羅在大約三年前發生了可怕的事。文章指出,在《比伯軍曹寂寞芳心俱樂部》(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專輯封面底部,有個像墳墓的圖案上擺著一把左撇子吉他,就是麥卡尼會彈的那一種。在插頁的照片裡,麥卡尼戴著一個黑色臂章,上頭的字母是「OPD」──「officially pronounced dead」(正式宣告死亡)。在專輯封底,他背對鏡頭,其他三人則是往前看;喬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似乎正指著「星期三清晨五點」(Wednesday morning at five o’clock)這句代表了死亡時間的歌詞。披頭四在美國發行的下一張專輯是《奇幻之旅》(Magical Mystery Tour),其中三位成員穿著灰色的海象裝。第四位則是黑色。「據說海象對維京人而言。象徵了死亡。」哈潑這麼寫道。
光是「據說」這個詞就解決了一大堆麻煩。
事情原本可能演變至此而已──畢竟那只是一篇文章──不過一九六九年十月十二日,羅斯.吉布(Russ Gibb)在底特律一家廣播電台主持節目時,有個聽眾打電話進去討論世界上的各種謠言。他提議播放〈Revolution 9〉的開頭──這段冗長、囉嗦、幾乎毫無音樂性的插曲,自一九六八年首度出現於《白色專輯》(White Album)起,就一直被人們跳過不想聽──可是要倒著播放。歌曲裡面不斷地重複的「number nine」突然像是被重新組合,如果你的耳朵就像瞇起眼睛那樣仔細聽,就會覺得那有點像:「Turn me on, dead man.」(讓我快樂,死人。)要是你的大腦像瞇起眼睛那樣仔細想,就會認為這是指披頭四的某個成員已經死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吉布跟其他來電者討論這個謠言,還找到了更多線索,例如藍儂(Lennon)利用〈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的結尾部分吟誦著「I buried Paul」(我埋葬了保羅)這幾個字。兩天後,另一份學生報《密西根日報》(Michigan Daily)刊登了另一篇文章,標題是「麥卡尼已死;揭露新證據」。大部分證據都來自才剛發行的《艾比路》(Abbey Road)專輯,而在著名的封面裡是四位披頭四成員在錄音室外面馬路上的斑馬線行走。保羅的步伐跟其他人不一致,而且打著赤腳,一副要進棺材的樣子。其他三人的穿著據說就像送葬隊伍:一身白的約翰(John)像個牧師,一身黑的林哥(Ringo)像是送葬者,全身牛仔裝的喬治(George)則像掘墓者。
謠言散播開來,逐漸聚合成一個看似連貫的故事,缺漏的部分則由一堆毫無關聯的披頭四歌詞來填補。在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一個「該死的星期二」(stupid bloody Tuesday),麥卡尼「在車上精神恍惚」(blew his mind out in a car)。活著的三個人做出決定──不得不說還真快──要掩蓋這件事,確保「週三早上的報紙沒送來」(Wednesday morning papers didn’t come)。為了不讓民眾悲傷,他們以一場保羅.麥卡尼容貌相似比賽的贏家取代了麥卡尼。在下一張專輯《比伯軍曹》開場曲結束時唱的是:「容我為你介紹,獨一無二的比利.希爾斯」(So let me introduce to you, the one and only Billy Shears)。這個部分是麥卡尼唱的,比利.希爾斯則是由林哥扮演,但好像沒人在乎這件事。
事實上,有些證據根本兜不攏,即使個別來看也不合理。英國牧師不會穿得一身白;掘墓者不會穿牛仔裝。《艾比路》封面那塊車牌上的「28IF」被解讀成如果保羅還活著,當時就是二十八歲了(其實他才二十七歲──而且也沒死)。在《比伯軍曹》的封面,保羅的制服上代表「正式宣告死亡」的徽章寫的其實是「OPP」,意為安大略省警察(Ontario Provincial Police),因為那就是他們使用的臂章。至於在〈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的結尾,約翰.藍儂說的絕對是「cranberry sauce」(蔓越莓醬)而非「I buried Paul」(但要是沒人認為這表示約翰把保羅當成火雞一樣捆綁起來,我們一定會很驚訝)。不只如此,用外貌相似的人來取代樂團成員是一回事,要找到一個聲音像他,還得走上同樣的路成為史上最偉大的歌曲創作者,似乎就不太可能了。
到了一九六九年十月底,情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披頭四所屬的蘋果唱片(Apple Records)受到無數來電轟炸,大家都在問樂團裡是不是有個成員死了,而他們的公關德瑞克.泰勒(Derek Taylor)在訪談時,也因為不停解釋沒有人死亡而愈來愈火大。最後,《生活》(Life)雜誌一路調查活得好好的保羅,追蹤到他位於蘇格蘭西部的農場,而他就跟妻子琳達住在那裡,準備迎接他們即將到來的子女。這次訪談最後成了一篇封面故事,標題是「保羅還在我們身邊」。由於全世界都太執著在麥卡尼是否已死這個問題,所以完全沒注意到他也藉機在這場訪談中宣布樂團解散了。這項消息竟然又持續保密了六個月。
這個故事會延燒起來可能有幾個原因,其中之一當然是它出現的時機。在一段充滿了刺殺、暴動、徵兵的十年即將結束時,美國大學校園變成了非常偏執多疑的場所,瀰漫著年輕人與老年人對立的氣氛。要是政府能夠對越戰這麼重大的事件撒謊,蘋果唱片又何嘗不會在真實的樂團編制上欺騙人們呢?
另一個則是我們會一次又一次遇到的理由:不是每個寫文章討論「證據」或打電話到電台談起這種事的人,都會相信裡面的隻字片語。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是一種遊戲,是企圖愚弄容易受騙的人。在寫給《滾石》(Rolling Stone)雜誌的一篇回憶錄中,小說家理查.普萊斯(Richard Price)提到他曾經打給一個電台CALL IN節目,問:「你知道英國有百分之八十四的棺材都是用什麼製作的嗎?搞不好是百分之八十七呢……挪威的森林。」〈挪威的森林〉(Norwegian Wood)是在麥卡尼「死去」的一年多前推出,但這並不重要。這只是普萊斯捏造的。
然而,這個故事會流行或許還有另一個理由,而它跟時代的情緒無關,跟製造麻煩的衝動無關,甚至跟保羅.麥卡尼也無關。說不定原因在於名人所扮演的角色。
人類總會想藉由故事來解釋這個世界,而陰謀論只是其中一種版本。不過故事的重點,在於它們需要角色。
所以,很多陰謀論都會以名人當主角,這一點就不令人意外了。其中有些人吸引陰謀的程度,就像火焰吸引飛蛾。是誰引發這場全球流行病的?哎呀,是比爾.蓋茲,那個過去數十年讓你電腦自動更新一大堆東西的傢伙。從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到跨性別權益,是誰在指使所有的社會正義運動?當然,是一九九○年代著名的貨幣投機者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蓋茲和索羅斯這種人物一再地出現在陰謀論者的傳說中,就像好萊塢喜歡回收故事情節,還把之前的壞蛋帶回續集裡,哪怕從情節來看根本不合理。
這種共用角色的需求代表陰謀論經常繞著名人打轉,原因──很明顯──在於他們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人物。確實,現代的名人也許缺少了古代眾神的強大能力。很少人要為戰爭的結果負責;幾乎沒人能夠讓農作物歉收。克里斯.漢斯沃(Chris Hemsworth)的腹肌再怎麼棒,應該也無法控制真正的雷。
不過話說回來,當《衛報》(Guardian)專欄作家瑪麗娜.海德(Marina Hyde)創造「女神黃昏」(Wagnarok)一詞來形容科琳.魯尼(Coleen Rooney)和蕾貝卡.瓦迪(Rebekah Vardy)兩位足球員妻子之間上演的Instagram偵探劇,這可不只是一個很棒的雙關語:這讓我們覺得現在的名人符合曾經由神與英雄所扮演的敘事角色。畢竟,我們特別使用的「明星」(star)一詞源於這個概念:離開人世成為不朽的那些人會住在天堂。奧維德(Ovid)在詩中寫到,被羅馬元老院(Roman Senate)宣布為神的凱撒(Julius Caesar),後來成為天上的一顆彗星;十幾個世紀之後,喬叟(Geoffrey Chaucer)創造了「to stellify」(化為星辰)這個動詞來描述這種身分地位的提升。從這個角度來看,明星等於是生活在曾經由神居住的國度裡。
當然,大多數時候,在談論我們最喜歡(或最不喜歡)的名人私生活時,並不會使用「陰謀論」這個術語。我們通常只會稱其為「八卦」(gossip)。不過,八卦和它的近親謠言(rumor)很像,跟陰謀論之間的界線偶爾會變得有點模糊,而且一開始的八卦或許也會隨著時間演變成真正的陰謀主義。兩者都可以視為「即興新聞」(improvised news)的形式,在現實無法滿足我們的渴望時,它們就可以符合我們的需求,而且它們在我們理解世界的過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有時候,我們著迷於名人的私生活只是覺得好玩;有時候則是為了其他動機。珍妮佛.安妮斯頓(Jennifer Aniston)與布萊德.彼特(Brad Pitt)分手超過十五年了。然而,到了二○二○年一月,《時尚》(Vogue)雜誌作家蜜雪兒.魯伊茲(Michelle Ruiz)都還能根據他們的一張照片「深入探討」人們對這段關係的「癡迷」:照片中,安妮斯頓正要走開,而彼特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希望彼特想要安妮斯頓,」她如此寫道:「可是……我不希望她想要他回來。」在她真情流露的文章中,安妮斯頓被重新塑造成一個完美女人,應該要繼續前進,過得更成功,藉此教訓她那個偷腥的爛前夫。她並非鄰家女孩,而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這提醒了我們現在討論的可不是凡人。
總之,魯伊茲認為,數十年來世人會如此著迷,不只是出於明星肥皂劇的吸引力。原因在於參與其中的不再只是一般人:他們是象徵,代表著我們對於自己和朋友的期望與恐懼。以前,人們會尋找原型和共有的故事,需要藉由神與英雄來探究及討論眾所周知的主題,而現在我們有名人八卦網頁可以做到差不多的事。
因此,當樂迷開始害怕保羅.麥卡尼已死,還被某人冒名頂替,他們擔心的其實不是某個來自利物浦的傢伙,其中還有更深的涵義。
披頭四在一九六六年確實發生了改變,不過,並非他們稱為保羅.麥卡尼那個人的身分。在他們成名的前幾年,一直是個流行樂團,不斷地製作出像是〈I Want to Hold Your Hand〉這樣的兩分鐘歌曲。沒錯,也許樂迷們的父母不喜歡他們的頭髮那麼多,但他們也會穿西裝,參加《蘇利文劇場》(Ed Sullivan Show),或是在《皇家大匯演》(Royal Variety Performance)上說笑話。跟許多青年文化比較起來,他們並沒有威脅。
然而,這一切都在一九六六年改變了。三月,約翰.藍儂就在那場聲名狼藉的訪談中表示這個樂團比耶穌更受歡迎:幾個月後,這些言論在美國引起注意,電台不再播放他們的歌曲,而他們的唱片也被公然焚燒。該年夏天,樂團也在菲律賓收到死亡威脅,於是他們決定停止巡演──大概是覺得這種情況再也不有趣了吧。此後,他們就待在錄音室裡,製作愈來愈迷幻的音樂,而那也是現場根本無法演出的。同時,他們把頭髮愈留愈長,而且嗑了很多藥。據說巴布.狄倫(Bob Dylan)聽過麥卡尼為他播放樂團於一九六六年《左輪手槍》(Revolver)專輯裡,最後一首最奇怪的歌曲〈Tomorrow Never Knows〉之後說:「喔,我懂了。你們不想再走可愛路線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保羅已死」的理論才會得到支持;所以有人願意相信那些玩笑基本上是有點真實性的。樂迷本來認為披頭四是個可愛的男孩團體,結果親眼看著他們變成更有趣的樣子,但也更具威脅性了。或許這項陰謀論只是直白地解釋了為何一九六九年的披頭四會跟一九六三年的披頭四差異那麼大:他們的確不是同一批人了。
至於謠言為什麼會集中在麥卡尼身上,說不定只是剛好:確實有人謠傳麥卡尼於一九六六至六七年冬天在M1高速公路上發生了一場車禍,而當時有一本粉絲雜誌覺得必須駁斥這件事。或者,正如劍橋大學英語教授黛安.珀基斯(Diane Purkiss)所認為的,原因就在於保羅這個人能夠「獲得母親的認同」。她將這個騙局比作神話裡的「調換兒」(changeling)──妖精綁走人類小孩之後所留下的相似物。她說,在一九六○年代晚期,「我猜很多父母都覺得自己的孩子變成了陌生人。」而「保羅已死」的迷思,就是「父母和青少年處理情緒的方式,用來面對這種新出現的疏遠感。」對象一定要是保羅,因為父母會最先願意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
不管理由是什麼,最後都是真正的麥卡尼贏了。一九九六年,他發行了一張叫《Paul Is Live》的現場專輯,封面是一隻狗拖著這位笑開懷的歌手穿越艾比路。二○一九年四月,費盡心力散播這個故事的密西根DJ羅斯.吉布過世了,他活到八十七歲,而麥卡尼活得比他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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