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老虎也可以是好媽媽！

當台灣媽媽遇上美國爸爸，
如何找出一條讓孩子兼有
中西文化優點的教養之道？
前美國德立華中文學校（Chinese School of Delaware）校長的教養經驗分享！
其實，媽媽不必當老虎，孩子不必零缺點，
在堅持規矩的同時，只要找到愛的平衡點，
就不會在教養的路上亂了腳步，孩子也能穩當的成長。<

湯竹芬
在美國取得天普大學（Temple University）新聞碩士和威得恩大學（Widener University）教育碩士學位，目前定居美國東岸。經歷：聯合報系經濟日報記者，從事中文教學多年；德立華中文學校（Chinese School of Delaware）校長；於美國兩所大學擔任中文講師；獲美東中文學校協會年度優良教師，發表中文教學相關論文，主講中文教學相關座談會。
在為人母之後，踏上一條不歸路，日日為教養女兒煩惱，在中西文化的衝擊之下，試圖尋找一條可以讓女兒兼有中西文化優點的道路。2010年夏天帶著女兒到花蓮山地小學當義工，帶著女兒尋找陳樹菊女士，意外成了聯合報的新聞。

2011年一月才剛開始，美國社會就為了一名耶魯大學法學教授蔡美兒的新書：《虎媽的戰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吵得沸沸揚揚。一名女友人完全不知有相關的新聞報導，上班時被美國的同仁包圍，紛紛詢問：妳也是虎媽嗎？也有美國媽媽在華爾街日報的讀者投書裡寫到，從前老是不懂為什麼華裔小孩如此優異？現在終於懂了。這種偏見下的認知，正是華人家長無法承受的重。
另外，今年二月初發生了林來瘋（linsanity）的現象。美籍台裔的NBA籃球球員林書豪，苦盡甘來，在美國NBA大放異彩。林書豪兩度遭到東家釋出，最後被紐約尼克隊網羅，一開始苦坐板凳，二月初由於尼克隊中沒有主將，他終於有機會上場打球，結果爆發驚人球技，不斷為尼克隊贏得勝利，掀起了全球性的林來瘋風潮。
為什麼他的父母可以培育他的天份並支持他的熱情？其實，除了林書豪本身努力不懈的毅力與恆心，身為人母，我非常佩服林書豪的父母。大家都看到了林書豪的家教相當好，而他本身面對球賽，勝不驕敗不餒的態度，更是運動家精神的表徵。我真想知道林家夫婦是怎樣教養他們的小孩？
我自己深信，對子女的品德教育絕對比分數更重要；我深信，學業成績絕對無法斷定一個孩子的一生；我深信，孩子不一定要比父母強，但可以做更好的自己！
愛的教育不是放縱的教育，管教並非打罵。不當管教，反而使孩子行為更乖戾、愛謊話、卸責……許多華裔母親都為該當虎媽還是兔媽在心理掙扎著，其實，虎媽不一定要高高在上、拿著鞭子，兔媽也不是非要百依百順的溺愛。
記得女兒拿到那一張美國總統歐巴馬簽名的獎狀時，我真心為女兒感到驕傲。我不強迫女兒一定要考滿分、一定要拿Ａ、一定要學鋼琴；我鼓勵女兒做志工，做社區服務，選擇帶她們到花蓮的山地小學去當義工。我希望女兒們可以從小就有同情心，同理心，可以明辨是非善惡。我相信，教育不應該只在乎學業成績，道德教育應該比課業更重要。如果從學業成績可以斷定一生的話，我想就不會有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句話了。然而，學業成績在子女求學期間，確實是最容易被拿來當作衡量小孩表現的標準。
養育女兒十三年來，我並不覺得學校成績應該是女兒教育的重點，才藝學習也不是，道德教育才是最重要的。每個小孩都是獨立的個體，即使是同樣的父母所生，每個人的天份和資質也不一樣，每個小孩在不同的階段，都有可能需要不同的教養方式，來激發他們的潛能。
丈夫是天主教徒，我家女兒從小受洗，唸的是天主教小學，我發現美國的天主教小學，和我小時候在台灣受到的教育，某些方面相當類似。例如，天主教小學對學生的行為要求極為嚴格，學生對於老師與義工家長，更是被教育成一定要感恩有禮。十年來在那所小學當義工，每次要離開教室時，聽見小朋友大聲的對我說：「Thank you and God bless you.（謝謝妳，願上帝保佑妳。）」總會讓我開心微笑。
我並不是天主教徒，但是，我相信，無論有沒有宗教信仰的加持，品德教育的養成，才是一切家庭教育的基礎，只有品德教育，才能有效奠定下一代正確的人生觀，才能幫助他們堅持本身的理想，抗拒外來的誘惑。
林來瘋的崛起後，全球觀眾不僅拜倒於林書豪的球技，更為他高尚的品德折服。我從林書豪的身上，看到了罕見的中西文化得以兼容並蓄，不僅只是基督徒的虔誠，更有儒教的謙遜。我不敢奢求女兒一定會出人頭地，但求她們都能循規蹈矩的做人，能夠自給自足，行有餘力得以助人，這，就是我身為人母的微小心願。
我承認，當我看到別人的小孩一些豐功偉業時，我也會忍不住羨慕這些媽媽，很想知道她們是怎麼教小孩的？她們的小孩怎麼會如此傑出？是怎麼辦到的？但是，隨著年紀增長，看著自己小孩的成長過程，我的羨慕程度已經慢慢的降低了。因為，我發現為人父母對子女的愛沒有條件。當我接受女兒的一切優缺點，即使考試不及格，也不嚴詞責備，女兒了解我不是只有因為她們考試成績優異而愛她們，她們的笑容不會稍減，她們對學校也不會心生恐懼。
我在美國取得新聞碩士和教育碩士學位，因為婚姻遠渡太平洋，目前定居美國東岸。從事中文教學多年，曾任美國德立華中文學校校長，曾獲美東中文學校協會年度優良教師，發表中文教學相關論文，主講中文教學相關座談會。曾任美國大學中文講師，養了三個活力旺盛的野蠻女。在為人母之後，踏上一條不歸路，日日為教養女兒煩惱，在中西文化的衝擊之下，試圖尋找一條可以讓女兒兼有中西文化優點的道路。
2010年夏天帶著女兒到花蓮山地小學當義工，帶著女兒尋找陳樹菊女士，意外成了聯合報的新聞。
這本書主要是紀錄我家女兒成長的點點滴滴，隨著女兒愈長愈大，在教養三個女兒的過程中，慢慢的累積心得和經驗，這才發現當媽媽的工作是這輩子最困難的工作。沒有一個小孩出生時，身上附著指示說明，告訴我們這些做媽媽的：這個小孩的喜好是什麼？個性是什麼？應該學什麼才藝？我們這些做媽媽的，只能在一次一次的嘗試錯誤中，找出最適合自己和子女的教養方式。

作者序

第一章：跨越太平洋：愛心、義工轉變的契機
◎一、台灣居然有學生只有一雙鞋？！
◎妳好我是美國來的外籍新娘
◎賣菜的《時代》「英雄」陳樹菊
◎機會教育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第二章：不當老虎也可以是好媽媽
◎我不是虎媽最多只是狼媽
◎沒關係，加油！誰說一定只能拿A的成績呢？！
◎老三，阿嬤說妳圓圓的好可愛喔！
◎牙齒仙女的故事：乳牙事件一波三折？！
◎困擾的事：妳們是寄養家庭嗎？
◎我承認我是個自私的媽媽！
◎廚房教室——台灣美食為國爭光！
◎是不是又得安排一次play date了？！

第三章：媽媽最擔心的事：小孩遭到霸淩了!
◎網路霸凌：現代父母的最新教養課題！
◎我們不算是朋友：談老三的霸凌事件！
◎妳道歉的話，媽媽會非常引以妳為榮！
◎誰是好老師？！
◎在我心目中，她，永遠都是小公主！
◎青春期的煩惱是荷爾蒙搞的鬼？！
◎從電子信箱到「非死不可」（Facebook）！
◎七歲的老三說：明天我要結婚了！

第四章：媽媽是孩子生命成長的領航員
◎戲劇夏令營，老二演——花木蘭！
◎在聖母瑪麗亞的護祐下學習
◎天下有多少個馬友友？又有多少郎朗呢？
◎台語就是：這個死囡仔會讓我夭壽啦！
◎舞蹈、音樂陪伴成長的無限幸福
◎女兒初成長讓我措手不及！
◎母女互相關懷的好禮物

第五章：中文教學雞同鴨講點點滴滴
◎遇見美國青春期的小玉西瓜
◎青春叛逆期都是資訊發達惹的禍？！
◎我的市井潑皮學生，不是笨，是又精又懶？！
◎是大人辜負？還是孩子放棄了自己的未來？！
◎孔夫子根本就是公立教育的始祖
◎三條黑線的蘋狗、芒狗、奇異狗？！
◎蝴蝶念成誰死了，真是愧對孔夫子呢？！

後記

賣菜的《時代》「英雄」陳樹菊

三個女兒驚訝於陳樹菊阿嬤賣蔬菜的收入，可以持續捐出上千萬元台幣，更驚訝的是，一介賣菜的歐巴桑，居然可以成為全球百大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花東之行另一個重要目的是拜訪陳樹菊女士。
人還在美國時，就看到陳女士的新聞沸沸揚揚。當時她榮獲美國《時代》雜誌，選入2010年最具影響力時代百大人物之「英雄」項目第八位。
因為好奇，開始上網找相關新聞。想不到竟然有人是這樣在樂善好施？看到新聞說陳女士一天花不到台幣一百元，賣菜的收入極其有限，她卻可以捐出上千萬台幣，並且持續捐款。
我當然藉機為女兒洗腦一下。首先說明一下陳樹菊女士是何等人士，解釋為什麼最近連美國雜誌都有她的新聞，最後向女兒宣布：到了台灣，我們要去看陳樹菊女士。我相信只有在女兒親眼看見陳女士的工作環境之後，她們才可以真正了解陳女士得獎實至名歸，也才可以體會為什麼陳女士捐錢，比起比爾蓋茲等世界級富豪，更加難能可貴？

但是，話一說出口之後，我還真擔心時間能不能配合？六月底已經要去花蓮當義工，接下來七月一整個月都得上中文，如果要去台東，當天來回行嗎？還是得訂飯店？
然後，六月到了，匆匆忙忙之間，人到了台灣，除了調時差，得趕快訂到花蓮的火車票，詢問當義工的更多細節。然後，知道了我們要去的那個小鎮，其實離台東比較近，忍不住覺得：真是天助我也！
如此一來，我就在抵達花蓮縣的第三天早上，帶了女兒，坐上火車來到台東市。遇見了一名熱心的計程車司機，我一上車先說到中央市場，他反問我是在市區的那個市場嗎？我哪裡知道呢？只好從實招來說：「我們是要去看陳樹菊女士。」
司機馬上哦了一聲：「我知道在哪裡。」然後，他把我們載到市場，指示我該怎麼走，我帶著小孩走進中央市場，女兒對市場裡種種濃烈的味道，地上的積水，不斷驚叫，我忍不住好笑，連我也好久沒聞到這種味道了，很久沒有走進傳統市場，這種經驗對女兒而言，也是很難得的文化衝擊。
我很快的迷失在眾多攤位之中，幸好問路之後，很容易就找到了陳女士的攤位。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攤位，首先注入眼簾的是一面牆壁，貼了幾張台東政界人物祝賀她榮獲時代雜誌百大人物之一的紅布條，除此之外，整個攤位和其他小攤沒有什麼兩樣。
由於在美國時，我給女兒看過陳樹菊女士在網路上的相關報導，她們看過陳女士的相片，也知道陳女士的職業。等到我們走進市場看見陳女士攤位，看見她的時候，三個女兒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老大還興奮的說了句：「好酷！」
陳女士的生意很好，客人一直上門，只聽見她很客氣的詢問客人需要什麼，然後向客人致謝，就和台灣任何一個攤位的交易，沒有什麼兩樣。想來，台東當地民眾根本不把她當成名人，只以實際行動來支持她的捐款行動，這也讓我很感動，台東真是個好地方！
我和三個女兒站在她的攤位外面，一看就是外地來的觀光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陳女士很客氣的對我說：「需要什麼？」我們買了幾十元的蕃茄，她找錢後再度詢問：「還需要什麼？」我笑了起來說：「我們想和妳照相。」她馬上答應，顯然經常有人到菜攤去找她拍照，她很有經驗的指點我，該站在哪個角度，女兒和她則應該站在哪裡。然後，她指明要和「又白又胖」的老三站在一起，老三事後很高興的轉述給我家老爺聽，還特別強調又白又胖，主動翻譯成whiteandchubby。
三個女兒明顯對於陳女士工作環境很感好奇，對於她賣蔬菜的收入，可以持續捐出上千萬元台幣，更是驚訝。不過，她們更佩服陳女士一介賣菜的歐巴桑，居然可以成為全球百大影響力人物之一。我家老三馬上決定以後要效法陳女士，要捐錢給窮人。因為她覺得陳樹菊女士的行為實在很酷。
老二向挑三撿四，吃飯挑食穿衣更是挑剔，起初聽我說起一天陳樹菊女士花不到一百元台幣，完全無法置信。那一天看到陳女士一身樸素打扮，和那個並不算大的蔬菜攤位，她好像終於懂了：沒有錢一樣可以幫助人，人對物質的要求真的不必太多。至於十三歲的老大，比起兩個妹妹都成熟，已經有些小姐的矜持，這次看見陳樹菊女士，居然第一個喊酷，有些讓我吃驚。我覺得三個女兒似乎多了一個偶像。儘管在回台灣之前，便告知女兒到了台灣，我們要拜訪一位全世界百大影響力之一的人物，女兒並沒有很興奮的表情，就彷彿平常答應陪我這做娘的，去超市買菜一樣無可奈何。等到我們真的踏上台東中央市場，親眼見到陳樹菊女士在傳統市場賣菜，女兒卻露出了興奮莫名的笑容，那一刻，我忍不住微笑，感動莫名，我相信女兒會記得那一刻，就如我會記得女兒那一刻的笑容。
事後有朋友問起：為什麼沒有告訴陳女士，我特地帶著女兒來看她？我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因為我並不希望打擾陳女士的正常作息。我很佩服她得獎之後，馬上回歸日常生活，一切以平常心視之，這種心態比起一些盲目追求三分鐘知名度的人，簡直是天差地遠。
我相信，她得獎之後，一定有很多政要送她祝賀的紅布，但是她只貼了台東當地幾位政治人物送的紅布，或許，台北的政治人物的重要性在她心目中，可能還比不上她的客戶吧。她這種腳踏實地的作風，讓我感動萬分。
但是，我很遺憾自己竟然忘了當面謝謝陳女士。是她，讓我這海外遊子，這些年來對台灣社會政經變化長期感到無奈與失望後，真正感到以身為台灣人為榮。比起不多見的國際競賽獲獎，她的得獎，證明了一般台灣人民的善良慷慨，比起一些口水新聞裡的吵吵鬧鬧或是社會新聞的打打殺殺，她，才是真正的台灣經驗吧！
那天雖是行程匆匆，卻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有緣之行。事後記者友人告知，原來之前兩天，陳女士才到台北看醫生，沒想到她會馬上回到菜市場工作。
我很慶幸能夠帶著女兒去菜市場探訪陳女士，女兒看到了她工作的環境，知道了她賺錢不易，卻能大手筆捐錢出去，這比我在美國耳提面命，說得口沫橫飛更有效。我相信，親眼見到陳女士的工作環境，替女兒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回憶。

【NOTE】言教不如身教也好，百聞不如一見也好，女兒和我都難得上了一堂寶貴的公民課：身為世界公民，真的不必有錢才可以幫助別人，救濟何有地域之分？沒錯！陳樹菊女士，她的義舉與堅持，才是真正的台灣經驗吧！

機會教育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老大在書店服務、老二在教堂替神父協助彌撒的時數，再加上花蓮服務的時數，兩個人服務時數都超過了一百個小時，這就可以申請美國總統服務，當兩個女兒拿到那一張美國總統歐巴馬簽名的獎狀時，我真心為女兒感到驕傲。

六月底結束義工之行後，決定帶著女兒在花蓮市旅行一天，來到了事先訂好的美侖飯店。會訂美侖飯店是因為訂不到七星潭飯店，朋友介紹美侖飯店，說到這家飯店很大一定有房間，果然上網便訂到了家庭四人房，但是也被價格嚇了一跳。一晚要價六千多元，還是打完折的價錢，我訂了房間。
美侖飯店果然美侖美奐，可惜我們時間有限，飯店提供了很多景點觀光，我們都只有放棄。硬體設備讓女兒讚不絕口，飯店的服務，卻讓我搖頭。當天是星期六，很多觀光團都來了，其中不乏是陸客，忙碌可想而知，但是，飯店工作人員訓練不足，人手也不足。
在櫃檯報到時，我排了半天，有個年輕男人突然來插隊，如果在美國，櫃檯小姐會請他去排隊，美侖飯店的櫃檯不但沒有制止，還理所當然的處理插隊的人，最誇張的是，她還先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說，排隊排了那麼久，竟然還被人插隊，真是太不濟了。我心情不悅的回到房間等行李，結果一等半小時，電話打了兩通之後，行李終於送上來了。台灣的觀光業者一再渴求觀光客，但是，本身準備好了嗎？我很懷疑！
不過，後來不免想到，在花蓮的小學宿舍住了六天之後，馬上搬到五星級飯店，難道我的潛意識裡，還是覺得下鄉這種義務勞動服務之後，仍然需要中產階級的享受來自我慰勞？
然後，我開始回想，這麼多年來的探親之旅，我每每帶著女兒四處遊玩，挑的總是好玩又新鮮之處，換言之，多半都是一些比美國高檔或是同檔的景觀餐廳。我很少想到帶女兒到鄉下去玩，除非是友人安排我們隨行。
難道我自己一直害怕給女兒看到台灣不完美的那一面嗎？女兒在美國出生長大，生活環境比我自己小時候的物質環境來得好，難道我心底一直不想讓女兒看見我自己不夠好的那一面，甚至也包括我的成長我的過去嗎？或許，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都市人，對鄉村向來沒啥興趣；又或許，是因為我潛意識裡，只希望女兒看到台灣風光的一面，讓她們對母親故郷的認知印象，可以一直停留在美好的那一面？
難道我其實以為丈夫代表的美國富裕文明，還是比起台灣來得好嗎？東與西的交集裡，究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擅場呢？坐在飯店的養生池裡，我一邊看著女兒戲水，一邊想著這些問題。
在山地小學的那幾天，遇見了幾個外配和陸配的小孩，原來這裡有很多小孩都是新台灣之子。我忍不住要想：這些男孩長大之後，去哪裡找對象呢？如果他們再去母親的祖國結婚，生下來的小孩超過一半以上是外國血統，對台灣屬人主義的國籍法規將產生什麼衝撃呢？
台灣的生育率號稱全球最低，我們的政府準備好，如何替這些小孩娶妻生子了嗎？
我帶著女兒來到了七星潭，女兒再度被太平洋的美麗震懾住，不停的撿石頭，遲遲不肯離開，我想到了在當義工的那幾天，一位計程司機對我說：「我們這裡是好山好水好無聊。」女兒分明覺得花蓮一點都不無聊，我想的是，下次要帶女兒去哪裡？還有，以後可以考慮來花蓮養老。
有些朋友笑我因為從前是記者，當了媽媽之後，還帶著女兒追著新聞跑。其實，單身時追著新聞跑，是為了工作；為人母之後，帶著小孩去看陳樹菊女士的工作環境，可不是工作，而是教養。這種機會教育，多麼難能可貴？有朋友認為，很多父母喜歡在假期送孩子出國遊學，這次我為女兒安排的度假方式，是任何夏令營或暑期學校都學不到的。我完全同意，我覺得讓她們開始學習義務勞動，比遊山玩水更加重要。
回到美國之後，我也為老大安排了到本地老人中心的書店去當義工。雖然在那裡都是老先生老太太居多，但是，女兒無形中多了接觸老年人的機會，我想，這比一天到晚和同齡朋友想逛街買衣服更有意義。
本地中文學校熱心的董事長，自告奮勇為本校學生申請去年的美國總統服務獎，老大和老二由於經常四處跟著民族舞蹈社表演，從事社區服務，所以本來就有很多服務的時數。老大還有在書店的時數，老二則是在教堂替神父協助彌撒的時數，再加上了夏天在花蓮的時數，兩個人服務時數都超過了一百個小時。女兒拿到那一張美國總統歐巴馬簽名的獎狀時，我真心為女兒感到驕傲。
一年當中有一百個小時的社區勞動服務，或許在成人眼中並不稀奇。其實女兒的課外活動奇多無比，能夠在忙碌的學業和種種活動中，服務了一百個小時，真的是積少成多的效果。希望女兒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當時老三便公開宣告，第二年她也要一起加入兩個姐姐領取獎狀的行列，今年三個女兒果真社區服務的時數都達到領獎標準。今年我家更為忙碌，三個女兒沒有人服務達到一百小時，老二最多，一共服務了九十四小時，老三最少只有六十小時，老大則是七十四小時。過年前，丈夫所屬的服務性社團和救世軍（SalvationArmy）合作，團員輪流到熱鬧的商場去為救世軍搖鈴，向往來民眾募款，老大和老三帶了長笛現場演奏耶誕節的音樂，老二不會吹長笛，就負責發糖果，那天晚上短短兩小時的募款，效果良好。我和丈夫嘖嘖稱奇之餘，已經替女兒決定了：明年的耶誕節如法泡製，繼續結合長笛和糖果去搖鈴募款。

【NOTE】我選擇鼓勵女兒做志工，做社區服務，選擇帶她們到山地小學去當義工。我不奢求她們會馬上瞭解我的用意，但是，我希望她們可以從小就有同情心，同理心，可以明辨是非善惡。現在家有三個樂於助人服務的女兒，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