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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併發症:Google把我們變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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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併發症:Google把我們變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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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編輯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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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2003年4月,美國民眾花在臉書上的時間是零;2009年4月,他們逗留在臉書的時間是138億7264分鐘,……

●根據研究,在Google上搜尋歷史名詞,87%第一順位找到的是維基百科,但是維基百科每一則平均有4個以上的錯誤……

●因為科技的突飛猛進,我們的資訊交流彷彿透過光速進行,但是我們的社會常規與生活記憶,也很快變成過眼雲煙……,數位原住民與數位新移民的溝通也愈來愈困難……

●我們在網路愈來愈暢所欲言,卻難免更理盲而濫情……

●有人透過網路交友找到異國終身伴侶,有人卻在網路上被騙財騙色……

人類史上,少有單一發明像網際網路,如此徹底地滲透到我們的日常生活,近年,推特、臉書、電子書、部落格、遠距學習,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社群媒體的出現,更加引發了當前社會許多焦慮與辯論。

一部分人視現有的數位通訊科技突破,在教育工作、資訊蒐集、公民參與等層面,把世界推向令人鼓舞的嶄新里程碑。有些人則對敗壞的線上禮儀、衰退的閱讀習慣,流失的專注力等,發出「搜尋引擎會讓人變笨嗎?」「網路世代是愚蠢的一代?」「社群網站讓人際更疏離?」「網路讓大腦思考變得零碎淺薄?」的憂心觀察。馬克.包爾連正是近年論辯的核心人物之一,是投下「數位文化論辯」炸彈的重砲手,本書彙整的這些科技對話經典文章,只論分量,不限立場。

例如,倡議「Web 2.0」一詞的科技作家兼出版人提姆.歐萊禮、提出「數位原住民、數位移民」概念的馬克.普倫斯基、寫作《虛擬化身》、《電腦革命》等網路身分認同原創研究的雪莉.特克爾,他們的重要原典,都在本書羅列之內,提供我們安排科技在生活中的角色與分量時,做出慎思明辨的決定。

作者簡介

馬克˙包爾連(Mark Bauerlein)

艾默里大學(Emory University)英文系教授。著有暢銷書《最蠢的一代:數位世代如何麻痺美國年輕人並危及我們的未來》(The Dumbest Generation),另著有:《驗屍》(An Autopsy)、《仇視非裔》(Negrophobia: A Race Riot in Atlanta)。文章散見《美國現代語言學協會會刊》(PMLA)、《黨派評論》(Partisan Review)、《威爾遜季刊》(Wilson Quarterly)和《耶魯評論》(Yale Review)。評論發表於《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標準週刊》(The Weekly Standard)、《理性》(Reason)等。

譯者簡介
溫美鈴

臺灣大學歷史系畢業,美國南加州大學電腦碩士。曾任IBM軟體工程師、新竹科學園區管理局約用研究員、臺灣產業科技推動協會秘書長,以及資訊工業策進會 國際處專職顧問等職。

名人/編輯推薦

名人推薦語
app Works之初創投合夥人 林之晨
Yahoo!奇摩媒體整合服務總監 李怡志
媒體工作者 黃哲斌
《數位時代》研究主編 鄭緯筌
按讚推薦

■我們即將進入電影海世界的未來,所有陸地族的朋友,在這個過程中必須要習慣水中的生活,而這本《數位併發症》,或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appWorks之初創投合夥人 林之晨

■綜觀此書,可作為理解數位文化思潮的桌面捷徑,或開句玩笑,本書差堪比擬為數位時代的《昭明文選》,親炙這些聰慧靈魂的微縮膠囊。
 媒體工作者 黃哲斌

■無論你是數位原住民,或者只是這塊樂土的新移民,只要花一點時間閱讀,相信可以從這本書中獲得一些觀點的啟發,也會更有自信去面對這個新時代的來臨。
《數位時代》雜誌主編 鄭緯筌

專文推薦 I
當海平面快速上升,陸族請趕快學著適應海裡的生活
林之晨(Mr. Jamie)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種族的人,我稱他們為「陸族」和「海族」。現在四十歲以上的人,多半是陸地族。他們從小生長在資訊有些匱乏的「實體」世界,最主要的消息來源是「大眾媒體」,也就是電視、報紙、廣播、雜誌,還有書本。而現在三十歲以下的人,大多屬於「海族」。海族從小生長在資訊爆炸的「網路」世界,最重要的知識來源是「社群媒體」,包括Facebook、YouTube、PPStream、土豆網、風行網、PTT、Mobile01,與巴哈姆特等等。

要分辨這兩個種族相當容易,如果你問一個三十歲以下的人「網路是什麼?」,你會發現他答不太出來。原因是對海族的人來說,網路就像水一樣充滿在生活的四周,他們無論是看影片、聽音樂、讀文章、與朋友聊天、追名人、找資料、收發 Emails, 通通都在海裡面, 所以當然很難跟你形容「網路」到底是什麼。但是你要跟一個陸地人聊起網路,他那既興奮又不安的心情,馬上就會顯露出來。

畢竟對陸上生物來說,海底風光雖然明媚,但實在不是可以久住的地方,所以偶爾下水看看,手腳泡軟了,還是得回到陸上。網路裡的資訊包羅萬象,但看在陸族的眼中,很多恐怕都有正確性的問題。Facebook 雖然受年輕人歡迎,但一想到要把自己的生活攤在陽光下,大多數的陸地人還是會感到有點怕怕的。況且電腦螢幕看久了,眼睛會不舒服,所以還是回去讀實體報紙、雜誌,看大台的電視習慣些,有些陸族甚至到現在都還要把 Emails 印出來看。

陸、海兩族的生活方式雖然大不相同,但一直以來也還算相安無事,下班下課回到家,陸族佔據客廳,海族則佔據房間。陸族看夜間新聞、全民開講,海族則一邊假裝在寫功課,一邊看PPStream、上Facebook 與朋友們聊天。直到近來,隨著網路開始滲透到電腦以外的地方,海平面也跟著升高起來。

第一個被攻佔的是手機,自從五年前iPhone與Android開始普及以來,邊走路邊上網,邊吃飯邊WhatsApp,似乎已經成為全民必須學會的能力。但那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來,網路還要侵入客廳、餐廳、汽車、高鐵、飛機等以往海水到不了的地方。而最終的結果,就是陸族現在所熟悉的生存環境,他們的電視、廣播、報紙、雜誌、書,在不久的未來,都將大幅改觀。電視、廣播的使用將會透過網路,而實體的報紙、雜誌與書,很有可能十年內都會瀕臨絕種。

所以,我們即將進入電影海世界的未來,所有陸地族的朋友,在這個過程中必須要習慣水中的生活,而這本《數位併發症》,或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專文推薦 II
關於網路,那些我們還不理解的事 黃哲斌

三十八年前,TCP / IP協議誕生;二十六年前,美國學術網路NSFnet成立;十九年前,提姆.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倡議全球資訊網(WWW)、Mosaic瀏覽器釋出1.0版本。一九九四年一月,第一個搜尋引擎EINet Galaxy上線;幾乎同時,一個名為「傑瑞的網路指南」網站面世,三個月後,這個網站更名為「雅虎(Yahoo!)」。

雅虎崛起那年,密西根孩子佩奇(Larry Page)、蘇聯莫斯科出生的布林(Sergey Brin)剛進入史丹佛;紐約州長大的佐克柏(Mark Zuckerberg),才上小學三年級。前兩者,四年後創立Google;後者,十年後架設一個網站,叫作「臉書」,全球會員將近十億人。以上這些事,全都發生在我小學三年級之後。

人類史上,除了印刷術、蒸汽機、電燈,少有單一發明像網際網路,如此徹底、猛烈、恆常地滲透到我們的日常生活,改變我們文明樣貌;而網路介入、扭轉人類產業及文明的速度和廣度,尤其電光火石,讓人目眩神馳。

我們身邊的傳播媒體、音樂、錄像、書籍出版、商業交易形式、知識傳遞與保存、意見傳布與共振、集體行動的串流與發聲,同一時間面臨衝擊挑戰,同一時間被迫調適轉型。種種巨變從無到有,就在一個世代之間發生,就在我們眼前發生,而且在我們眼前持續幻變、演化、拆解、重組。

其中既有猶疑不確定,有悲觀預言,也有樂觀想像,有痛苦毀滅,也有浪潮新生,我常形容,我們正處於一個「水泥未乾」的時代,舊時代的規則被動搖,新時代的規則尚未成形,我們站在新舊大陸板塊的擠壓交界,經常感受「文明地殼的正常能量釋放」。

在日與夜的未知邊境,自然引發許多焦慮與辯論,例如:「搜尋引擎會讓人變笨嗎?」「網路世代是愚蠢的一代?」「社群網站讓人際更疏離?」「網路讓大腦思考變得零碎淺薄?」「網路真的能促進民主嗎?」
凡此種種懷疑論及其爭議、引申、辯證,或許是網路時代裡,最值得不斷叩問反芻的議題,它們試圖探究網路進入人類生活後,除了表象的「便利性」、「滲透性」、「連結性」,是否更深層、更徹底地顛覆改寫我們的行為模式、我們的思考邏輯、我們大腦結構,以及連結世界的方法。

《數位併發症》的編者馬克.包爾連,正是近年論辯的核心人物之一,這位大學英文教授二○○八年出版《最蠢的一代:數位世代如何麻痺美國年輕人並危及我們的未來》(The Dumbest Generation),這本書名聳動的著作,以調查數據佐證,憂心認為沉浸於數位裝置的年輕一代,專注力下降,語言能力減弱,學習精神淡薄而且知識貧乏,加上大眾文化與數位技術合流,年輕世代耽溺於娛樂、時尚等淺薄領域,集體成為愚笨而無知的一代。

他的書出版後,立即引發正反雙方的激烈攻防,批評者說他以偏概全,過度醜化網路及其使用者,並舉證不乏擅用網路及數位科技,致力於正面價值與貢獻的年輕世代;支持者應和作者觀點,認為年輕人的語言能力及溝通技巧明顯退化,對於嚴肅議題及公眾事務的關心度下降,數位生活難辭其咎。

馬克.包爾連是投下「數位文化論辯」炸彈的重砲手,他與同一年在《大西洋月刊》發表〈谷歌把我們變笨了嗎?〉一文,並擴大成書的尼古拉斯.卡爾(Nicholas Carr),可說是科技悲觀論的代表性人物(該書原名《膚淺:網路對我們的大腦作了什麼?》,中譯本書名為《網路讓我們變笨?》)。

值得一提的是,馬克.包爾連彙整這些科技對話的經典文章,大致上只論分量,不限立場(雖然他的自序,對網路文化仍多尖酸批評)。例如,他收錄了相對樂觀,且深具透析能力的克雷.薛基(Clay Shirky)的作品,薛基的兩本著作中譯本《鄉民都來了》、《下班時間扭轉未來》,都很值得閱讀。或如倡議「Web 2.0」一詞的科技作家兼出版人提姆.歐萊禮(Tim O'Reilly)、提出「數位原住民、數位移民」概念的馬克.普倫斯基(Marc Prensky)、寫作《虛擬化身》、《電腦革命》等網路身分認同原創研究的雪莉.特克爾(Sherry Turkle),他們的重要原典,都在本書羅列之內。

綜觀此書,可作為理解數位文化思潮的桌面捷徑,或開句玩笑,本書差堪比擬為數位時代的《昭明文選》,親炙這些聰慧靈魂的微縮膠囊。

當然,此書不會讓我們豁然開朗,茅塞頓開,立即為網路的現狀與發展下定論;此書也不是水晶球,讓我們窺見人類科技文明將乘著光纖的翅膀,飛向何處彼方。畢竟,水泥還未凝固,我們像是玩泥巴的孩子,充滿好奇心,想望我們及下一代的可能未來。

專文推薦 III
低頭族症候群 鄭緯筌

「你是低頭族嗎?」某一天晚上返家,吃完晚飯正準備信步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坐在客廳一隅的媽媽盯著電視螢幕,忽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我端著茶杯,轉頭對著母親會心一笑。嘿,我當然知道媽媽口中的「低頭族」是什麼意思,但比較詫異的是她怎麼會知道這個新名詞?約莫又是從電視新聞或報紙上看來的吧?

要我說,「低頭族」的現象早已不足為奇。捷運裡、公車上,甚至是偌大的會議室中,到處充斥著「低頭族」,人手一台iPhone、iPad的景象,已然成為都會生活的一道風景。他們只要一有空檔,整個人立刻融入那不到十吋的虛擬天地裡,也許用LINE傳訊軟體和朋友聊天,或者飛快地在螢幕上移動手指,與地球另外一端某個不認識的網友玩著Draw Something。

每個人都好忙,除了看電視、電腦,還要被口袋裡的手機所制約。試想,人生之中有好幾個螢幕需要張望。在這個S世代(The Screen Generation),我們又該如何面對心中那雪亮的螢屏呢?

事實上,活在這個數位時代的你我,早已不知不覺沾染了「數位併發症」,但卻還不自知。每天早上眼睛才剛張開,就迫不及待拿起床邊的手機,用手指快速開啟電子郵件軟體,只為了知道半夜有誰寄信過來?(通常,我們只會收到一堆垃圾信或是無關緊要的電子報)然後邊吃早餐,一邊忙不迭地打開Facebook,追逐朋友塗鴉牆上的最新動態,以及各種老掉牙的笑話或轉貼圖片。之後,再利用搭車通勤的空檔,對今天生日的朋友們,送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或祝福的話語。彷彿只有親手完成了這些「儀式」,才是展開一天生活的起點。

然而,你可曾問過自己,多久沒有陪伴家人,又有多久沒有跟身邊的朋友好好聊天談心了呢?是否該暫時放下手邊的數位工具,也不要過於依賴Google、Yahoo等方便的網路服務,讓自己的思維回歸自然的律動呢?
誠然,我們已經無法抵擋數位文化的洗禮,但也不能小覷隨之而來的各種併發症。如果你想瞭解數位科技帶給世人的各種影響,特別是正反面的矛盾衝突,推薦大家可以抽空閱讀由馬克.包爾連編輯的新書《數位併發症》。

無論你是數位原住民,或者只是這塊樂土的新移民,只要花一點時間閱讀,相信可以從這本書中獲得一些觀點的啟發,也會更有自信去面對這個新時代的來臨。

●2003年4月,美國民眾花在臉書上的時間是零;2009年4月,他們逗留在臉書的時間是138億7264分鐘,……
●根據研究,在Google上搜尋歷史名詞,87%第一順位找到的是維基百科,但是維基百科每一則平均有4個以上的錯誤……
●因為科技的突飛猛進,我們的資訊交流彷彿透過光速進行,但是我們的社會常規與生活記憶,也很快變成過眼雲煙……,數位原住民與數位新移民的溝通也愈來愈困難……
●我們在網路愈來愈暢所欲言,卻難免更理盲而濫情……
●有人透過網路交友找到異國終身伴侶,有人卻在網路上被騙財騙色……

多姿

目次

專文推薦 當海平面快速上升,陸族請趕快學著適應海裡的生活 林之晨
專文推薦 關於網路,那些我們還不理解的事 黃哲斌
專文推薦 低頭族症候群 鄭緯筌
前言 數位狂潮,風起雲湧

PART I 理性與感性
1 當數位原住民遇上數位移民
2 數位移民教師不能再食古不化
3 網際網路狂潮
4 培養數位世代專家級的閱讀腦
5 電玩,天生的學習工具
6 量身打造青少年網站
7 網站使用者技術進步龜速
8 谷歌把我們變笨了嗎?
9 數位腦演化中

PARTII 社交生活、私人生活、學校生活
10 身分認同危機
11 叫我網路小子
12 線上人際網絡
13 社交貨幣
14 N世代八大守則
15 愛在網路蔓延時
16 維基百科「禁用」風波
17 虛擬友誼與新自戀情結
18 數位行動家「揭網」起義

PART III 文化的宿命
19 數位遊牧族
20 何謂Web 2.0 ?下一代軟體設計模式與商業模式
21 網路平方:Web 2.0五年來的進展
22 Web 2.0:二代網路已到來,但出乎意料的糟!
23 維基百科與維基亞:吉米‧威爾斯的遠見
24 專注力分裂:茉莉的凝視與泰勒的注視
25 噩夢成真
26 終結孤獨
27 從古騰堡到網際網路

書摘/試閱

8 谷歌把我們變笨了嗎?

「戴夫,停!停止,你可以停下來嗎?停止,戴夫!你會停下來嗎?戴夫。」這是史丹利.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執導的電影《2001:太空漫遊》(2001: A Space Odyssey)結尾著名的離奇哀傷場景,這台名為霍爾(HAL)的超級電腦,正哀求不留情面的太空人戴夫.鮑曼。先前鮑曼差一點因為機器故障慘死外太空,現在他冷靜又冷酷地拔除控制霍爾人造大腦的記憶體電路。「戴夫,我感到我的智力漸漸流失了……我真得能感覺到……」霍爾孤立無援地哀訴著。

▍喪失長篇閱讀能力

我也能感覺到,在過去的幾年裡,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覺得某個人或某種東西,正朝著我的大腦修修補補,重新部署我的神經迴路,重新編寫我的記憶。截至目前為止,我可以告訴大家,我的智力尚未消逝,但它正在改變。

我不再以過去的方式思考,尤其在閱讀時,這種感受特別強烈。以前,我的思緒很容易沉浸在一本書或一篇長文裡,我的思想很容易陷入故事或論述的轉折點,我會花很長的時間再三咀嚼回味散文的長句。如今,這種情況鮮少發生了。現在我的注意力往往讀了兩三頁後便開始游移,便覺得煩躁不安,思緒混亂,必須找其他事情來做,覺得我總是努力把漂浮不定的注意力拉回至書本上。過去無比自然的深度閱讀,如今卻困難重重。

我想,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已經超過十個年頭,我在線上消磨大量時間,搜尋資訊和優遊各家網站,瀏覽不斷擴充的網際網路龐大資料庫。身為作家,網路不啻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過去必須埋首圖書館書堆裡或期刊室數天,才能完成的研究,現在幾分鐘內就能搞定;只要一些簡單的谷歌搜尋,幾個快速超連結點擊,我就能取得想知道的內幕真相或精闢的名言。當我不工作時,我照樣在網路資訊叢林閱讀和寫電子郵

件、瀏覽頭條新聞和張貼部落格文章、觀看錄影

帶和收聽播客,或遊走一個又一個彼此連結的網站(紙本書籍的註解有時也連結到其他相關領域,但是超連結不同,它們不只連結相關資訊,還把你推向網路世界)。

對我和其他人來說,網路正發展成為一種普遍的媒介,蛻變為多數資訊流通的管道,我從中聽和看,並且深入我的腦海。能立即進入資訊異常豐富的寶庫,有許多好處,相關優點已有廣泛的論述,也獲得應有的讚譽。《連線》雜誌撰稿人克萊夫.湯普森(Clive Thompson)表示「矽記憶體(silicon memory)是最佳訊息存取工具,對人類的思考助益極大。」但是,我們也要為這個好處付出代價。

正如媒體理論家馬歇爾.麥克魯漢(Marshall McLuhan)在一九六○年代指出,媒體不僅只是被動的資訊管道,它們還提供思考素材,也塑造我們的思維。網路似乎正一步步地削弱我的專注力與沉思能力。現在,我的心智對網路高速傳送訊息的方式照單全收。我曾是沉浸在知識汪洋裡的水肺潛水員。如今我活像是駕乘水上摩托車,在知識的表層高速滑行。

我不是個案。當我向朋友和熟人提到閱讀方面,尤其是文學作品的困擾時,許多人表示他們也有類似的經驗。愈常使用網路的人,愈難專注於長篇大作。我經常拜讀的一些部落格版主也開始提起這種現象。史考特.卡普(Scott Karp),最近在部落格發表一篇關於網路媒體的文章,坦承他已經完全不再看紙本書了。

「我在大學主修文學,以前我可是博覽群籍。」接著,他困惑地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造成我只在網路上閱讀的原因,是否是因為我的思考方式改變,而不是因為我的閱讀方式改變了?(換句話說,只是貪圖方便而已)。」他想知道答案。

▍在網路資訊叢林打游擊

布魯斯.富里曼(Bruce Friedman)定期在部落格上,從醫學的觀點探討使用電腦的相關議題,他描述網際網路如何改變了他的心智活動習慣。今年初,他在部落格寫道:「我現在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閱讀能力,只要是長篇文章,無論是在網頁或印刷紙本,我都無法吸收。」富里曼博士,這位病理學家一直是密西根大學醫學院(University of Michigan Medical School)的教授,在電話裡對我詳細闡述了他的觀點。他說,他的思考方式像「打游擊」,表示他快速略讀網上不同來源的短文。

他承認,「我再也不能讀《戰爭與和平》這種鉅著,我已經失去這樣的能力了。甚至超過三或四段的部落格文章,都很難消化吸收,我只大略掃過。」單靠上述零星的趣聞軼事,並不能證明這些現象有何意義。我們仍在等待長期的神經系統和心理學方面的實驗結果,才能提供使用網際網路如何影響人類認知能力的真相。

但是,最近一項由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學者所做的網上學術研究習性研究報告顯示,我們很可能正處於閱讀和思考方式巨變的時代。在這項為期五年的研究計畫中,其中一個單元,學者們以電腦日誌記錄兩個熱門的學術研究網站訪客的行為,一個是英國圖書館(British Library),另一個是英國教育協會(U. K. educational consortium)。這兩個機構提供期刊論文、電子書和其他書面資訊。

他們發現,使用該網站的人士表現出「快速瀏覽行為」,從一個資訊來源跳到另一個,而且很少重返先前去過的網站。一篇文章或一本書,他們通常看不超過一到兩頁,就換到另一個網站。雖然有時候他們會保留一篇長文,但沒有證據顯示,他們會重回長文網頁,認真閱讀。研究報告的作者是這麼說的:顯然,網路使用者不是以傳統觀念進行線上閱讀;新的閱讀型態不斷湧現,為求快速找到所需資訊,用戶發揮「瀏覽功力」,以目光橫掃標題、頁數和摘要。他們上網閱讀,似乎就是要避開傳統的閱讀觀念。

感謝網際網路上無所不在的文字,更不用說手機簡訊的普及,今天我們的閱讀量,可能遠超過七○年代或八○年代,當時電視是大眾傳播媒介。但使用網路是另一種不同的閱讀形式,源自它背後一種不同的思維,甚至是一種新的自我認知。

瑪莉安.沃夫(Maryanne Wolf),執教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的心理發展學專家,《普魯斯特和烏賊:人類大腦如何演化出閱讀能力》的作者,她表示「人類的大腦並非由我們讀了什麼,而是由我們如何閱讀來形塑。」她憂心網路倡導的閱讀風格,把「效率」和「即時」置於一切之上,會削弱我們深度閱讀的能力;在紙本印刷時代,冗長複雜的散文是司空見慣的作品,我們也習慣深度閱讀。

她認為當我們在線上閱讀時,我們往往只是「資訊解碼器」而已。過去我們不受干擾的深度閱讀,維繫與作者緊密的心靈連結,這種闡釋演繹作品內容的能力,很難在網上閱讀培養出來。

瑪莉安.沃夫解釋說,閱讀能力並非與生俱來,不像語言能力是內嵌在基因裡。人類的大腦必須學習,如何解讀我們所理解的語文所用的象徵性符號。我們用來學習及練習的媒介或其他技術,在塑造我們大腦的神經迴路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眾多實驗結果證明,使用象形文字系統(如中文)和使用拼音文字系統的人,發展出迥異的腦神經迴路。這種差異擴及我們腦中許多不同的功能區,包括記憶和解讀視覺、聽覺刺激等這類管控基本認知的能力。同樣地,我們可以預料,網路閱讀對我們腦神經迴路造成的影響,必定不同於閱讀紙本書籍或其他印刷作品對人腦的影響。

▍打字機創新尼采寫作風格

一八八二年某日,大哲學家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買了一台打字機,說得更精準一點,那是一台摩林-漢森寫作球(Malling-Hansen Writing Ball;編註:丹麥皇家聾啞學院院長羅慕斯.摩林-漢森一八六五年所發明的一種球型打字器)。由於視力逐漸退化,要把眼光聚焦於頁面上,不僅累人、辛苦,甚至令他頭痛欲裂。尼采不得不減少寫作,他擔心很快自己就必須完全放棄。幸好打字機拯救了他,至少撐一段時間沒問題。一旦打字技術純熟,他就能閉目寫作,只靠手指技巧。他的許多嘉言名句再次從腦海中抽象的思考變成具體的文字,躍然紙上。

但這台打字機對他的寫作有個很微妙的影響,尼采的作曲家朋友,就發現了尼采寫作風格的變化,他本來就已經十分簡潔的散文風格,如今變得更緊湊,更像電報。這位朋友在寫給尼采的信中提到,「也許你會藉由這個工具,成就你個人的新風格。」並指出,就他自己的工作經驗,他在音樂和語言上的「思想」品質,往往取決於他所使用的筆和紙張的優劣。

尼采回信說,「你說得沒錯,我們的寫作工具,在我們思想形成的過程中佔有一席之地。」德國媒體學者弗里德里奇.基特勒(Friedrich A. Kittler)寫道:在機器的推波助瀾下,尼采的散文體「改變」了,從長篇說理到箴言雋語,從敘述思想到一語雙關,從雄辯滔滔到電報式短句。

▍網際網路重塑大腦

人類的大腦幾乎有無限的可塑性。人們過去認為,在我們的頭蓋骨內大約有一千億個神經元,彼此緊密連結,形成神經網路,一旦成年後,此神經網路幾已固定,不會再改變。但是腦專家研究發現,情況並非如此。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克雷斯諾高等研究院(Krasnow 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院長及神經科學教授詹姆斯.奧德茲(James Olds)說,即使是成人的大腦也有「很大的可塑性」。神經細胞經常突破現有的連結,形成新的連結。根據詹姆斯.奧德茲的說法,我們的大腦有辦法自行重組神經網路,改變運作方式。

當人們開始運用社會學家丹尼爾.貝爾(Daniel Bell)所謂的「智能科技」(intellectual technologies)工具時,我們無可避免地與這些科技產品的素質交手過招。智能科技是拓展我們的心智能力,而不是提高我們體能的工具。十四世紀開始,社會上普遍使用的機械時鐘,就是個鮮明的例子。歷史學家兼文學評論家孟福(Lewis Mumford)在《工藝與文明》(Technics and Civilization)一書中,描述時鐘如何「把時間與人類活動脫鉤,有助人們相信存在著一個獨立世界,其中的順序結構可透過數學方式加以測量。」把「劃分時間的抽象框架」變成了「行動和思想的參考工具」。

時鐘有條不紊的滴答聲,把「可透過數學測量順序」的概念帶進具有科學觀念的人和科學家的腦海裡,但它同時也帶走了一些東西。已故麻省理工學院電算科學家約瑟夫.魏任堡(Joseph Weizenbaum),在其一九七六年出版的《電腦威力和人類理性:從判斷到盲目計算》(Computer Power and Human Reason:From Judgment to Calculation)著作中,提出他的觀察。他認為從廣泛使用的計時器所產生的世界觀,「仍然延續了舊觀念,換湯不換藥無甚新意,它建立在否認我們的切身經驗,而切身經驗是舊有現實的基礎,也確實架構了舊有現實。」在決定何時用餐、工作、睡覺、起床時,我們不再理會我們身體的感受,而是開始順從時鐘的指示。

我們適應新智能科技的過程,反映在不斷演變的象徵物件上,我們使用它們來向我們自己解釋自己。機械時鐘出現後,我們開始認為我們的大腦「像時鐘般」運作。今日生活在軟體時代,於是我們認為大腦就「像電腦般」運作。神經科學告訴我們這種改變的深層影響,遠超過表面的象徵物件。由於我們大腦的可塑性,這樣的適應過程同樣也發生在生物學層面。

我們寄望網際網路會對人類認知能力產生深遠的特殊影響。英國數學家艾倫.圖靈(Alan Turing)在一篇發表於一九三六年的論文中,便對當時還只是理論階段的紙上電腦斷言,未來數位電腦可用軟體程式控制,以執行其他資訊處理設備的功能。如今,他的理論成真。網際網路一個威力高深莫測的運算系統,正把我們大部分的智能科技全數納入。它已經成為我們的地圖、時鐘、印刷機、打字機、計算機、電話、收音機和電視。

當網路吸納了一種媒介後,便會重新打造該媒介,而賦予它一種網路形象,為該媒介內容添加超連結、炫目的廣告,和其他虛華的數位載體;並且把該媒介內容和已吸納的其他媒介內容互相拉抬。例如,我們正在一家新聞網站上瀏覽最新的頭條新聞,一封新的電郵也來湊熱鬧。結果是干擾我們的注意力,和分散我們的專注力。 網路的影響並非僅止於電腦螢幕。由於人們的心智變得愈發迎合鋪天蓋地而來的網路媒介,傳統媒體只好順應閱聽大眾的新期待而做出改變。電視節目打出劇情跑馬燈和插入彈出式廣告(pop-up ad),雜誌報紙縮短文章,推出摘要概述,內容塞滿易於瀏覽的訊息片段。

今年三月,《紐約時報》決定把第二和第三版用來刊登文章摘要,設計總監湯姆.博德金(Tom Bodkin)解釋說,提供閱讀捷徑可以節省忙碌讀者的時間,快速「品嚐」當天新聞,不必再「低效率」地實際打開報紙閱讀文章。看來,傳統媒體別無選擇,只能遵循新的媒體遊戲規則。

有史以來,從未有通訊系統像今日的網際網路一樣,在我們的生活中扮演如此多角色,對我們的思考產生如此廣泛的影響。然而,所有關於網際網路的研究報告中,鮮少能確切地評論它如何改造我們。網際網路的智識倫理(intellectual ethic)仍混沌不清。

▍泰勒主義捲土重來 

當尼采開始使用打字機時,大約同一時間,一位熱忱認真的年輕人,弗里德瑞克.泰勒(Frederick Winslow Taylor),帶著碼表在美國費城的米德維勒鋼鐵廠(Midvale Steel),開始進行一系列歷史性實驗,目的在提高廠內機械師的工作效率。獲得業主們的批准,他招募了一批工人,將他們分配到操作各種不同金屬加工機械,同步記錄、計算工人和機器的每個動作的操作時間。泰勒把每一項工作分割成若干獨立的小步驟,然後以不同的方式再測試每個動作的執行結果。

泰勒創造了一套精確的指令,要求每個工人照本宣科執行,以現在的說法,這套指令就是「規則系統」(algorithm)。米德維勒的員工對嚴苛的新做法抱怨連連,聲稱自己差不多就要變成自動化的機器人,但工廠的生產效率突飛猛進卻是不爭的事實。蒸汽機發明超過百年後,工業革命終於發現了實現其哲理的哲學家。泰勒對於自己發明的嚴密緊湊工業流程,他喜歡稱之為「系統」,廣為全美製造業者所接受,並在短時間內,風行世界各地。

為了爭取最快速度,追求最高效率,亦創造最大產出,工廠老闆研究「時間和動作」的關係,以便安排、分配工作。一九一一年,泰勒在他的著名著述《科學管理原理》(The Principle of ScientificManagement)中,定義每一項工作的目標,就是確定和採用「最好的方法」,藉此實現「以科學逐漸取代整個機械技術的基本原則」。一旦他的系統應用到手動勞工的所有工作行為上,泰勒向追隨者保證,他的「系統」將會重建產業與社會,創造一個效率完美的烏托邦。他宣稱,「過去,人力第一;未來,系統第一」。

泰勒的系統很大程度仍與我們同在,它保有工業製造倫理。現在,感謝電腦工程師和軟體程式設計師創造的網際網路,不斷提高我們智識生活的便利性,同時,泰勒的產業倫理也開始左右我們的心智領域。網際網路是為了能提高效率和自動化收集、傳送及操控資訊,而設計的機器,程式編撰大軍意圖發掘「最好的方法」,也就是一套完美的「規則系統」,實踐我們俗稱「知識工作」的每一個智能動作。

▍谷歌:聰明過人的人造大腦

設在加州山景城的谷歌總部,暱稱Googleplex,是網際網路的聖殿,谷歌奉行的信仰是泰勒主義(Taylorism)。執行長艾瑞克.施密特(Eric Schmidt)表示,「谷歌是從測量科學起家的公司,它正努力把一切事務系統化。」根據《哈佛商業評論》的報導,谷歌把從搜尋引擎和其他網站收集到的十兆位元計行為數據,每天從中進行數以千計的實驗,再將實驗結果作為改善「規則系統」的依據,谷歌的規則系統正日益主導人們如何尋找資訊,並從中汲取意義。泰勒施行在人類雙手的系統,谷歌把它運用在人類的心智運作上。

谷歌標榜公司的使命是「整合全球資訊,使得人人皆能取之、用之,從中受益」,並致力發展「完美的搜尋引擎」。完美搜尋引擎的定義是,「確實明白你的意思,並能滿足所欲」。就谷歌的觀點來看,資訊是一種商品,是一種可開發的實用資源,並能以產業效率加工製造。我們愈多獲取資訊,就愈快抓住重點,我們也就愈能成為多產的思想家。

完美搜尋引擎的終極目標何在?賽吉.布林(Sergey Brin)和賴瑞.佩奇(Larry Page)兩位天才青年,在史丹佛大學攻讀電腦工程博士時創立谷歌。他倆經常談及自己的願望,就是把搜尋引擎變成像超級電腦霍爾那樣,可以直接連接到我們大腦的人工智慧機器。幾年前佩奇在演講中表示:「終極搜尋引擎是跟人一樣聰明的東西,甚至比人更聰明。」二○○四年布林接受《新聞週刊》(Newsweek)採訪時,說:「對我們而言,從事搜尋工作就是在運用人工智慧。如果你能把世界上所有的資訊直接連接到你的大腦,或連接到比你聰明的人造大腦,你一定會生活得更好。」去年,佩奇在某場科學家聚會上公開表示,谷歌正努力大規模發展人工智慧。

由一對數學奇才領軍,備有大量現金可供調度,麾下的電腦科學家規模大如小型兵團的公司,有這樣令人欽佩的雄心壯志,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一家根本就是科學性質的企業,想要善用科技的欲望,是谷歌發展的動力。以艾瑞克.施密特的話說,就是想「以科技解決尚未解決的問題」;人工智慧正是困難之最。

布林和佩奇豈會不想解決這道難題呢?但是,他們輕率地假設「如果我們的大腦能由人工智慧來彌補不足,甚至取而代之,我們會過得更好。」令人感到萬分不安。它代表的信念是,智能是機械處理的產物,亦即一系列彼此無關的可分割、可測量、可優化步驟的產物。當我們一上網,我們就進入谷歌的世界,在這裡,含糊不清的沉思無處容身;模稜兩可的觀念不是洞察事理之道,而是有待修正的程式錯誤。

人類的大腦只不過是個過時的電腦,需要更快的資訊處理器,和容量更大的硬碟來儲存資料。這種視我們的大腦為高速數據處理器的想法,不僅深入網際網路的運作作業中,也是網路的主流商業模式。我們愈快遊走各網站,點擊愈多連結,查看愈多網頁,愈利於谷歌和其他公司收集關於我們的資料,供給我們廣告的機會也就愈多。

大多數商用網際網路經營者投入資金,從事收集我們四處點擊連結後,所留下的個人零星資料,而且多多益善。這些公司最不希望看到,也最不鼓勵的事是,我們悠閒地閱讀,緩慢專注地思考。促使我們分心,才符合他們的經濟利益。

▍當心,不要成為思想薄餅人

我也許是在杞人憂天。正如當前陶醉於科技進步的傾向,同時也激起了醜化新工具或新機器的「反傾向」。柏拉圖在《費德魯斯》(Phaedrus)裡,描寫蘇格拉底哀嘆書寫文字的發展。他擔心,當人們依賴文字而取代了他們腦海裡的知識時,套用書中對話主角之一的話,「他們將停止運用記憶而變得健忘」;因為「他們將接收大量訊息,但缺乏正確指導」;「他們會被視為是博學多聞之士,其實他們在多數領域仍然相當無知」;「他們將充滿自負的假聰明,而不是真智慧」。

蘇格拉底並沒有錯,新科技確實有其憂慮的負面影響,不過,蘇格拉底同時也暴露出了他的短視,他無法預見寫作和閱讀將透過許多不同的方式來傳播訊息,啟發新的想法,並擴展人類的知識(如果稱不上是「智慧」的話)。

古騰堡(Gutenberg)於十五世紀發明印刷術時,也掀起了一波激烈的論戰。義大利人文主義學家希羅尼莫.史奎西亞費寇(Hieronimo Squarciafico)擔心,唾手可得的書籍將導致智能怠惰,荒廢學習,削弱心智發展。另外有人認為,廉價的印刷書籍和大量的印刷作品,會破壞宗教權威,貶低學者和文士的工作,以及散播煽動性的放蕩思想。紐約大學教授克雷.薛基(Clay Shirky)指出,「大多數反對印刷術的論點是正確的,甚至可以說具有先見之明。」只是,那再次證明了,唱衰人士無法想像,印刷作品帶給人類難以估計的好處。

所以,是的,你的確應該質疑我的懷疑論。也許,那些如勒德份子(Luddite;譯註:泛指反對改變現行技術的人)或戀舊人士般,對網際網路的批評置之不理的人,未來可能會證明他們是對的;而且,我們高度互動、資訊充沛的大腦,可能會創造一個智識發現之旅、智慧普及的黃金時代。話又說回來,網路不是字母系統,雖然它可能取代印刷機,但是它的產物卻是截然不同。

打開書本,逐頁看下來的深度閱讀所要強調的價值,不僅是我們從文字表面獲得的知識而已,更重要的是,作者的珠璣箴言引起我們心靈上的共鳴。藉由持續專注的閱讀,或沉思默想,從而打開心靈祕境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我們在這裡獲得歸屬感,對事情做出結論,找到認同的觀點,孕育自己的想法。瑪莉安.沃夫認為深度閱讀和深度思考,二者密不可分。

如果我們失去了心靈祕境,或用外來的「內容」加以填塞,我們不僅犧牲了自我一些珍貴的東西,也波及我們的文化。劇作家理查.福爾曼(Richard Foreman)在他的最近一篇文章裡,強而有力地描述了這種危機:

我來自傳統的西方文化,我們的典範(或者說,我個人的典範)是心思細密、內涵豐富、學歷頂尖、口齒伶俐的精英。擁有這些特質的男男女女,對於西方文化的傳統,內心自有定見,且眼光獨到。但是現在,一種新的自我取代了我們(包括我自己)原有的複雜豐富內在。這種演變來自資訊爆炸的壓力,以及「隨傳隨到」的科技。

 福爾曼下個結論:當我們的心靈活動排除豐富的文化遺產時,我們便面臨了一項危機—變成心靈廣而薄的「薄餅人」(pancake people),因為我們連結到一個按鍵即得的龐大資訊網路。

我深為《2001:太空漫遊》那一幕所困擾。讓它看起來如此令人傷感,如此怪異的原因,全是因為超級電腦霍爾遭遇拆解腦中線路的情緒反應:電路一條接著一條拔掉後的絕望感;孩子氣地懇求太空人,「我感到我的智力漸漸流失了,我真得能感覺到,我好害怕。」的哀鳴;加上最後回到無意識的狀態。

電腦霍爾流露出來的情感,對照電影中人類執行任務猶如機器人般的高效率與冷漠,造成強烈的反差。人類的思想和行動有如照本宣科,彷彿他們只是遵守「規則系統」的步驟。在《2001:太空漫遊》的世界裡,人們已經變得和機器一樣,大多數人的性格根本就是一台機器。這是庫柏力克的黑暗預言的精髓:當我們倚賴電腦來居間調解我們對世界的理解時,人工智慧將主宰我們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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