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與聖徒（簡體書）

《眼淚與圣徒》一問世就引起了丑聞。它以簡短警策的斷章寫成，形式和內容都讓人立刻想到尼采。這是一部關于神秘主義的哲學著作，前后不連貫，而且是偶像破壞式的。頹廢氣息與書中反基督教的瀆神腔調交相輝映，在羅馬尼亞簡直聞所未聞。但是，正如于斯曼在《逆天》中論及頹廢的主人公德澤森特（Des Esseintes）時所說，要想褻瀆天主教，你首先必須得是天主教徒才成。在齊奧朗文句的反基督教外表之下，洶涌著基督教的潛流。切切不要忘記，齊奧朗是一位基督正教（Orthodox）司祭的兒子，非常熟悉基督教信仰的教理。他在羅馬尼亞的弟弟還記得那些消磨在酒桌邊的漫漫長夜，齊奧朗常和父親以及來自錫比烏神學院的神學家討論復雜的神學問題。

中譯序
齊奧朗：信仰的誘惑（英譯序）
眼淚與圣徒
附錄 本書涉及的圣徒和神秘主義者

俄羅斯與西班牙——兩個孕育著上帝的國家。其他同家知道上帝，但從不把袍放進自己子宮里。
一個民族在世界中的使命，是揭示上帝的至少一個屬性，向人類呈現上帝的一個隱蔽面向。通過在自己身上實現神的某些秘密品質，一個民族削弱了萬能之神的權力，削減了袍的奧秘。
下年來的歷史已經嚴重損害了卜帝的權威。各民族爭先恐后地膜拜袍，渾然小知他們招致的罪惡。要是所有同家都像俄羅斯和西班牙那樣，上帝如今早就徹底完蛋了。俄羅斯和西班牙的無神論在全能者的感召下興起：袍憑藉無神論來抵抗喬噬一切的信仰以求自保。我們神圣的天父歡迎祂的眾子——無神論者，熱烈歡迎！
在繪畫中，沒有人比埃爾·格列柯更好地表現過神圣激情。上帝可曾被人類的形體以更壯觀更緊張的侵略行動同困過？格列柯筆下的橢圓面孔絕非視覺缺陷的產物，它們表現了人類面孔傾力向上帝延伸的形狀。對于我們，兩班牙是一道光焰；對于上帝，它卻是一場火災。大地上的荒漠透過火焰與天空結為一體。俄羅斯和西伯利亞在熊熊燃燒中與西班牙和上帝熔合。
最具懷疑精神的俄羅斯人或西班牙人也比隨便哪個德國哲學家更加熱烈地愛著上帝。在強度上，荷蘭繪畫的明暗對照無法企及格列柯或蘇巴朗畫作中燃燒的陰影，盡管有深邃的神秘感，荷蘭式的明暗對照仍然與上帝隔膜日.疏離。憂郁是對絕對者的抵抗。
在兩班牙與荷蘭之間，橫亙著從絕望到憂郁的無限距離。就連倫勃朗也誘請我們在他的陰影中休息，他的明暗對照效果就像一只搖籃，我們度過無災無難的一生后可以在其中安詳地死去。倫勃朗的一切無非是對暮年的期待。很難找到比他更深思也更順服于命運的藝術家。
在荷蘭人里，只有倫勃朗懂得上帝。（這會不會是他極少創作風景畫的原因？）但他的上帝不像格列柯的那樣變形或毀形，祂從神秘的陰影里探身出來，沉浸在深切但有節制的悲憫中。倫勃朗是畫家而不是哲學家真是天外飛來的好運！智慧向來是荷蘭的詛咒，讓荷蘭在歷史中沒有立足之地。
除了接近天國之外，藝術可還有其他的評判標準？強度和激情只能在與絕對者的關系中衡量。但這個標準不能給我們任何安慰。俄羅斯和西班牙的教訓讓我們明白，我們和上帝永遠無法親近到有權去做無神論者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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