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盛開與凋謝:冰心與吳文藻(一九五一~一九九九年)
商品資訊
商品簡介
任憑時代的洪流如何沖逝,
也動搖不了他們立下的根基。
走過生命的高峰與低谷,
在環境、文字與思想的拉鋸之間,
都綻放著恆久堅毅的芬芳,
直到最後。
本書特色
本書以豐富的史料、生動的文筆、全景式的視角描寫了他們在民國時期多難歲月中的生活、愛情、事業與創造。不僅具有自由詩意的敘述魅力,更具有真實人性的訴說光輝。
作者簡介
王炳根
畢業於南京大學中文系。1992年發起成立冰心研究會,任秘書長,巴金出任會長,開始籌備建立冰心文學館。1997年8月,冰心文學館開館,任常務副館長、館長。在冰心研究會成立之後,由當代文學研究,進入對冰心和現代文學研究,開始了二十年的學術生涯,接觸、閱讀、研究了冰心、吳文藻所有的著作以及尚未公開出版的日記、筆記與書信,尋訪過冰心吳文藻在全世界生活過的地方等。
主編自五四運動以來冰心研究的系列叢書《冰心論集》(十冊),著有評論集《特性與魅力》、《逃離慣性》;專著《冰心:非文本解讀》、《冰心:冰心非文本解讀(續)》、《郭風評傳》、《少女萬歲──詩人蔡其矯》;傳記《永遠的愛心──冰心》、《世紀情緣──冰心吳文藻》、《愛是一切:冰心》、《林語堂:生活要快樂》;散文隨筆集《慰冰湖情思》《雪裏蕭紅》等二十餘種。
冰心(1900-1999)
中國現代著名作家、詩人、兒童文學奠基人、社會活動家,五四運動中文壇,成為新文化運動中最具影響的女作家,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其小說、散文、詩歌、兒童文學、翻譯等不同類型的作品,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
吳文藻(1901-1985),中國社會學、民族學的奠基人,「燕京學派」的開創者,同時也是民國時期的外交家,他的「社會學中國化」的理論,在學界有著深遠的影響。1929年從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獲得十年內最優秀的外國留學生、文博士之後,回到北平燕京大學任教,與冰心結為連理,成為一對在文壇與學界璀璨的雙子星。
本書以豐富的史料、生動的文筆、全景式的視角描寫了他們在民國時期多難歲月中的生活、愛情、事業與創造。不僅具有自由詩意的敘述魅力,更具有真實人性的訴說光輝。
序
幸福的寫作(後記)
朋友知道我在《玫瑰的盛開與凋謝―冰心與吳文藻》《冰心吳文藻年譜長編》寫作的長路上跋涉,均以辛苦與保重慰我,我在致謝之餘告之,不是辛苦是幸福,希望慢慢品味這種幸福。
幸福不是一句虛言,而是實實在在的享受。當我每天凌晨五六時開始,在安靜的燈光下,在晨曦的微光裡,與冰心吳文藻這一大批民國文人細語交談,我便穿越那漫長的時空隧道,進入到了自由廣闊的天地,從福州的三坊七巷到煙臺的海隅山陬,從揚子江到清華園,從五四運動的呼喊到慰冰湖畔的細語,從燕園的旖旎風光到邊陲雲南陪都重慶,再到戰後一片瓦礫的日本,沿著他們的生活道路,走進了一個世紀的文學界、學術界、思想界與政界,感覺就像和其間的人物生活在一起,為他們的文學創造、學術追求而興奮,為他們的落難與苦難而心酸,為他們的良知與正義而感動,為他們的認真、執著、精緻、詼諧的生活情調而感嘆。由於我所寫的冰心吳文藻,並非是一主一從、一前一後,而是文學與社會學兩個領域並立的雙峰,他們既有交匯更有分開,各自的領域名流雲集,我要在文學上為冰心言,要在社會學、人類學與民族學上為吳文藻言,這對我的知識結構、智慧、學識、才情、人品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我喜歡面對新的領地,我在文學與學術之間游來游去,我以文學的心情與筆墨,以學者的嚴謹與求實,盡情的描述展示他們的文學精神、學術品格、人物性格、社會與歷史的影響與地位,每回停歇,望著窗外的春花秋月,油然而生滿滿的幸福感。
為了獲得進入這一自由而空闊天地的資格,首先必須重返時光隧道,並在隧道的每一個節點停駐,看看他們生活的場景,聞聞生命的氣息,理理他們文學作品的創造、學術流派的建構,身臨其境,從而也讓自己沾了一點世紀的色彩與風霜,優雅的、甜美的、悲憤的、酸楚的,以便當你走入其間,不會讓他們感到你是外來者、不會感到隔膜與陌生,甚至將你視為其中的一員,同意你在他們的客廳、書房,甚至在一張餐桌上用餐,和你說話,與你做心靈的交談。
為此,我閱讀了冰心與吳文藻發表的全部作品、論文與學術著作,發掘了沉睡在故紙堆裡的佚文,研究過所能找到的作品與論著的手稿與手跡;閱讀、整理、主編了自冰心登上文壇、吳文藻走進清華園後所有的對他們評論與研究的論文、論著;主編了《愛心》雜誌,發表文學界、學術界最新的研究成果;走訪了他們在世界上生活過的每一個地方,福州、上海、煙臺、北京、昆明、重慶、東京,那怕是他們訪學、訪問的所經之處、短暫停留之地,尤其是對吳謝在美國留學的威爾斯利、康奈爾、達特默思、哥倫比亞的校園、宿舍與圖書館,對旅居東京的麻布使館區的大街小巷,進行過仔細的考察,每每都是留戀忘返,總是希望有可能多的時間浸泡其間;我未親見吳文藻教授,彌補的辦法是盡可能多地訪問他的同事與學生,包括雷潔瓊、費孝通以及他們的子女;自1991年之後,我與晚年的冰心有長達十年的接觸與交談,雖不能時常陪侍一旁,但每年必有二三次的面見,每一回,都曾做詳細的現場記錄;尤其是我閱讀了記錄他們心路歷程的筆記、日記、書信、檔案以至家庭帳本、碎紙頭的塗鴉等等,一次次為現場與心靈的點滴而深思、而沉醉、而震撼。這一切,在這兩本中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無疑,這種獲得「資格證」的道路是漫長的,大致是四年本科、三年讀研、三年讀博、十年的博士後,如此漫長的求學之路,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與此同時,我還必須取得供養這種漫長的「求學之路」所需的一切,為此,我投入了我的全部智慧、才華與感情。我曾說,這兩本書是我動用了「二十年積累、六載耕耘、一生才華」的成果。
作為年譜,自然只有記錄,我能做到的是盡可能保持歷史的細部、文化的細節,敘述從生活的角落、塵封的檔案、遺忘的佚文、久違的話語中發現的每一個細節,追求一種主桿下毛茸茸的質感。而對於傳記,則不然,我將傳主作為速描的對象,將歷史、現實、政治、文化作為人物生存的環境,人物與事件,一旦進入我的描寫視野,它就不是純客觀的,而是我的主觀精神投射下的文學敘述。不諱言,我有我的思想與觀念,現實的、歷史的、政治的、文學的、學術與道德的,我的主觀精神,在傳主一個世紀的風雨人生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揮發,也可以說,再也找不到兩個這樣真實的人物載體,來表達我的思想與觀念了。為此,我深感榮幸!
在我「求學」的漫漫長旅中,我同時還做了一生中引以自豪的事情,發起和主持建設冰心文學館,在地球的空白處,落下了一個永久的標誌,點燃了一盞溫暖的明燈。也可以說,建造與管理冰心文學館的過程,與我的「求學」過程,交織並行,我追求冰心文學館的溫暖明燈與《玫瑰的盛開與凋謝》中的藝術形象,相輝相映,永存大地!
當我在傳記最後一行敲下最後一個句子時,我請我的家人與朋友來到我的書房分享,合影留念。二十餘年來,我的妻子周建業一直與我同行,付出青春,也分享幸福,我要特別地感謝她,再說一遍,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一切。冰心的家人,尤其是女婿陳恕、女兒吳青,總是有求必應,冰心研究會、冰心文學館的同仁,先後加入到我的同行行列,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支持著我,沒有他們,獨行無伴,漫漫長旅,無以想像,因而,我要再說一遍,我感謝你們,我愛你們!
2014年6月24日於北戴河中國作協創作之家
目次
第八章 歸來之後
1,隱居天津與北京
2,吳文藻的特殊任務與任職
3,冰心浮出水面
4,新中國的形象大使
5,拋別昨日走進今天
6,工作著並渴望振作
7,反右運動:號召鳴放
8,圖書館與社會學
9,反右運動:組織鳴放
10,煙花三月下揚州
11,反右運動:「逼宮」鳴放
12,反右運動:政治戰略家的心理分析
13,反右運動:反擊開始
14,反右運動:認罪之路
15,反右運動:立此存照―檢討、批判、揭發告密文本
16,反右運動:「洗腦」―右派分子精神分析及後果
17,反右運動:冰心為何沒有打成右派分子
18,歸來之後的寫作
第九章 向左轉,開步走
1,大躍進中的《再寄小讀者》
2,社會主義學院:除舊布新
3,十年大慶的禮物
4,「緊箍咒」下的「特權」
5,西方閱讀與東方懺悔
6,廣西的「四清工作隊」
7,江西的紅色之旅
第十章 十年「文革」
1,穿不透的煙幕
2,紅色風暴來臨
3,謝進作協「黑窩」
4,吳入民院「牛棚」
5,來到向陽湖
6,幹校「三一堂」
7,從《六次危機》到《世界史》
8,尼克森「帶來」的客人們
9,和北島―「因為我們還年輕」
10,重訪日本
11,《世界史綱》中譯本的產生
12,歸去來兮―來了的與去了的
13,天崩地裂 大悲大喜
第十一章 生命從八十歲開始
1,摘下「緊箍咒」,放開思想
2,控訴與思考
3,「救救孩子」與《三寄小讀者》
4,恢復社會學
5,靈魂深處的慰冰湖
6,最後一次出訪
7,生命從八十歲開始
8,房子‧稿子與心情
9,念舊‧親情
10,為社會學做出的最後努力
11,和青年作家:劉心武、張潔、鐵凝、王安憶
12,遍地冰心:出版與再版、賞析與研究、訪問與描寫
13,難產的「自傳」
14,最後的吳文藻
第十二章 愛恨交集
1,「我」與吳文藻的再生
2,恬淡自在,隨意而作
3,為士人請命,為教育呼喊
4,南北呼應
5,以貓為伴
6,再求民主
7,學生愛國,我愛學生
8,依然故我
9,現實與夢想
10,信中情,詞中趣
11,精神驛站
12,精神家園
13,最後的榮譽
14,世紀的告別
幸福的寫作(後記)
書摘/試閱
第八章 歸來之後
1,隱居天津與北京
印度輪船並沒有橫渡太平洋前往美國,它從橫濱出發,沿臺灣海峽岸線,駛向了英屬殖民地的香港。冰心在離開日本時,曾放言,需要到香港治裝,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沒有人懷疑。在香港,冰心吳文藻一家上岸了,立即便消失在萬家燈火之中。
有關情況,我在另一本傳記中曾有這樣的記載:
吳文藻和冰心搭乘的印度輪船在香港停靠後,國內的有關人員已經做出安排,將他們接下了船,當時香港移民局對過往人員控制很嚴,必須有人擔保,方可入境,有關方面請了已經定居香港的原燕京大學國文系主任馬鑒先生出面擔保,馬鑒先生便讓他的兒子馬蒙前去辦理了有關手續,海關才准予入境。為了躲避臺灣方面的監視,保守回國的祕密,吳文藻和冰心沒有住進賓館、旅社,而是在友人家住下。他們在香港退回了美國耶魯大學的聘書與路費,感謝他們聘請的好意。之後,又在國內駐港機構的周密安排下,經深圳、廣州,抵達天津,在紫竹林附近的一座小招待所裡住了下來。
紫竹林是父親謝葆璋求學天津水師學堂的舊址,這兒有家安全機構的招待所,現在成了他們一家四口隱居之所。冰心一家自從下船之後,便都由安全部門負責安排,並「約法三章」:不露面、不見媒體、不寫文章。有關負責人告之:冰心吳文藻回到祖國,對新生的政權是個好消息,人民政府表示熱情歡迎,但由於尚有任務需要執行、還有與二位相識的進步人士暫留日本,所以,需要隱名埋姓。以冰心的知名度,香港的媒體一旦嗅出,消息便會滿天飛。從香港到天津,保密措施嚴密,一路悄無聲息,連兩個在自由世界生活慣了的孩子,說話也都壓低了聲音。已是高中生的大女兒吳宗遠,在踏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門時,看到第一面五星紅旗迎風招展,激動得像母親一樣幾乎成為詩人了:「這是我朝思暮想的第一面五星紅旗!/從黑暗走向光明/我感到眼花繚亂!」但再激動當時也沒有說出來,默默地記在了心上,在一個早餐的晨光裡,才含淚把它朗誦出來。
吳文藻在日本五年積累與收集的資料與情報,成了給新生政權的見面禮。那時,中日隔絕,處於敵對狀態,對來自日本的大量資料與情報,中央軍委和國家情報安全部門視若珍寶。有專門的房間放置,天天有人過來,吳文藻便向他們介紹,有時他們也看,隨時請教吳文藻。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安全部門並未放棄對冰心吳文藻的調查,只是做得隱蔽,有時以瞭解資料背景為藉口,讓他們講述在日本的活動與經歷,都有人現場記錄。吳文藻是社會學專家、冰心有作家的敏銳,哪裡不知道這種詢問的性質?但無論如何,安全部門還是給了他們相當的面子,既進行了調查,又沒有將他們推到被調查的位子,算是兩全。
招待所確實僻靜,但室內的陳設簡陋,所有的家具均為木製,木桌、木椅、木板床,而且一談就是半天,冰心和吳文藻有些不習慣,於是提出,希望能購置一套沙發、一套帶軟席座椅的方桌、一張沙發床。有關人員一聽,面面相覷,說桌椅板凳不是齊全嗎?需要還可以添加,這比戰爭年代強多了,延安時連毛主席還住窯洞。又說,全國都在勒緊褲帶,支援抗美援朝前線,能省的便省了。冰心只得退步說,不方便就不麻煩了,但吳文藻堅持,說,不是請你們買,是我們自購,錢由我們出,不需要用政府的錢的。冰心說,這樣我們談工作也方便一些。但是有關人員回答,依然需要請求上級。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剛剛從日本、從腐敗與奢侈的反動政府來的人,如何過得慣無產階級的簡樸生活?只是他們沒有說出口,因為上級對接待吳謝二人有過特別關照。
果然對冰心吳文藻網開一面,上級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很快便在那個小招待所裡,出現了一套很氣派的布藝三件套的長沙發、布藝五000 第八章 歸來之後
件套的小方桌,以及一張寬大的沙發床。布藝的花色是冰心親自挑選的,暗紅、黛紋、方格,穩重而大方。此後,他們便在這套沙發上交談,在小方桌上記錄,氣氛也似乎融洽了許多。
穿插調查一直在進行,也許並非出於不信任,也許政府希望賦予他們重任。那時沒有吳謝二位的私人檔案,安全部門也只能從公開的報刊中瞭解一二,只能通過這種穿插的調查,取得完整的材料,在他們剛剛歸來之時,不便直接詢問太多,以免引起誤會。安全部門的有關人員,非常客氣地對待他們二人,對待他們一家。
安全部門的人員也住在招待所,依然進展緩慢,主要原因在於文字的隔閡。吳文藻帶回的資料與情報,大多為英文與日文,只有駐日代表團的文件是中文,而剛剛進城的安全部門的人員,能閱讀英語與日語的人鳳毛麟角,甚至具有大學學歷的人也都很少,所以,他們對資料與情報的閱讀,還得依賴吳文藻與冰心,儘管很努力,白天不歇停,晚上開夜車,也還是進展緩慢。吳文藻認為,他們隱居在這裡沒有關係,可是,兩個孩子得上學,得接受教育。所以,只得向有關人員提出,是否可以居住到北京,吳文藻說他依然可以配合工作,孩子讓她們上學,以免耽誤學業。
中央軍委和國家情報安全部門接受了吳文藻的意見,於這一年的11月,將他們一家接到北京,住進了洋溢胡同一座四合院裡。這座典型的北京四合院,現在已安裝了衛生設備和熱水管道,院內鋪上了磚,砌了兩個花壇,還專門配備了沙發、書櫥、寫字臺等家具。這使他們想起了燕南園60號小樓,不知現在誰在居住?吳文藻第一次住進四合院這種房子,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並不受外界的影響,便對冰心說起住四合院與住小洋房的區別,吳文藻說,四合院是封閉的,自成一局,不與外界接觸,而洋房是開放的,四面對著外界,最多是庭院置一排籬笆,這大概是中國建築與外國建築很重要的區別,是不是因此還可能造成文化與心理的區別?社會學家吳文藻像是在與冰心交談,又像是在自我設問。
我們家住進去的時候,還有人未搬走,一位單身年輕的婦女,她的粉色內衣還晾在院子裡。我們住進的當天,她就搬走了。安排與照顧我們一家、以後一直與我們聯繫的人叫向前,一個年輕人,熱情,周到,我們家的事情都由他出面辦理,是個信得過的人。後來我知道,向前有特殊的身分,為了工作的方便,組織上派他來照顧我們一家。
那時,家裡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都是來工作。父親帶回大量的資料、文件,有關部門派人來看,看過之後便與父親交談,他們有專門的工作房間。資料、文件有的是英文、有的是日文,所以,花費的時間很多。但可以看出,他們對父親帶回的東西非常感興趣,認為對新生的政權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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