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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是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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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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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我說過散文是作家的通行證,一個作家可以不寫詩,不寫小說,但他不能不寫散文。小說有主角,散文不一定有,但一本散文集的文字集合起來看,那主角就是作者,他的個性、他的品格、他的心靈都躍然紙上。因此你看了阿濃這本結集,你不但認識了他的文,同時也認識他這個人了。
──阿濃

筆耕了一個甲子,作者仍然默默耕耘,寫作不輟。本書既憶述了年少時有趣的生活點滴,又細寫了現居温哥華的閒情逸趣。過去,今天,未來,日日是好日。書中或以父親的口吻對女兒細細叮嚀,温婉細膩;或以作家及老師的身份分享寫作及學習心得,循循善誘。時而輕鬆幽默

作者簡介

阿濃,原名朱溥生,江蘇泰興人,1934年出生於浙江湖州。1947年抵港,1954年畢業於葛量洪師範學院,先後任教中小學及特殊學校共39年。曾擔任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理事及幹事。1981年與何紫、韋惠英、吳嬋霞等創立香港兒童文藝協會,先後擔任理事及會長。

阿濃長期於報章雜誌撰寫專欄,包括《華僑日報》、《明報》、《星島日報》、《經濟日報》、《大公報》、《信報》、《突破》、《突破少年》等。又曾擔任《青年樂園》、《教聯報》、《教協報》《新教育》等刊物之編務。著有散文、小說、新詩過百種,其中15種被選為「中學生好

目次

主編的話

自序:我與文學的因緣

 

人生到處知何似

夜聽秋聲

兒時冬日遊戲

關於貓的童年回憶

少年銅鑼灣

清風街/避風塘/利園山

愛情這回事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

白菊的故事

白居易的地下情

感情生活的三個人

寂寞之感

她今年八十八

回到當初時

父親的畫

捨不得他們快長大

懷念青春

忽然變得無意義

靈魂的樣貌

 

兒時歡樂,光景恍如昨

秘密

幾歲最快樂?

惻隱童心

女兒的第一首詩

乳燕歸巢的叮嚀

乳燕歸巢/入行難/面試記/叮嚀幾句/不甘後人

財富迷人/好人壞人

長跑者的話

誰有不平事?

獨立評論人

寫作人的檔次

寫作人的開心事

文字知己

安心做個說故事的人

好的故事

長跑者的話

老母雞下蛋

詩的雜談

假格律詩/學詩須學古典/談詩集/不出詩集死不瞑目/詩集有人買嗎?/不一般的詩集

香港散文的香港特色

年產散文十八萬篇/敢言敢說/何其短也/爭先恐後/風格多樣、類別甚眾/馬虎草率

我寫兒童故事的體會

兒童故事的「三性」/兒童故事的「四感」/兒童故事的「三想」/兒童故事的「三意」

人物訪問的寫作

準備/計劃/變通/氣氛/對象/準確/新意/對話/角度/圓滿

鈍刀

五分鐘談作文

打開書又如何?

夭折的書

 

把文字當雜技玩

語文談趣

字與字的對話/「人」的「借代」/從「飲茶」到「飲歌」/說肉/姓名隨想錄

改古詩的酒令

愛情燈謎

形容美人的文字

最好玩的成語/豔色天下重/人生失意無南北/此恨綿綿無絕期

為牡丹平反

「心有戚戚然」

詩郵

奇妙數學題

 

日日是好日

日日是好日

林下隨筆

給松鼠/浣熊的惡作劇/野趣/長板凳上/懷念蟲兒/湖在林深處/湖濱冬遊/破曉湖上/即使世界終止/視而不見/璀璨秋色/秋葉,流水/落葉季節/蒲公英的種子球/除雜草「秘方」/天人合作/癡心留一角/燈塔之夢/

為樹取名/「天堂」出讓/天堂景象/不捨此屋

「看殺」和「睇死」

儀容雜談

吃冰淇淋的季節/優雅之難/胖得可愛/老得好看/什麼是瀟灑?/歪少少的趣味/談走樣/店前小狗

放縱一點點

甘於寂寞

將錯就錯

適當的位置

對花讚美

種一棵樹

愉快的事

何時一聲“Ah”!

浪漫這回事

往事

雨中

口味變了?

賣花女

也是報應?

多嘴GiGi

厭惡性工作

潑冷水/做磨心/食死貓/觀音兵/做齊人/接班人

小小支援

「沒女」之外有「沒男」

男女同房問題

婚前婚後的數學

牽着你的手

五十年後紋身老太

為什麼你記得他?

聲音的講究

共存篇

螞蟻/蟑螂/壁虎/蚊子/蒼蠅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者也

老師的任務

異鄉塾師

今天我對學生說

學會欣賞/學會拒絕/學會感激/學會思考/學會快樂

我的燃燒

以大愛做小事

年青人,讓我欣賞你

對下一代悲觀還是樂觀

「臉書」上的集體理智

言語四「溫」

笑容哪裏來?

愛情最痛苦之處

被騙之後

擠慣了

五毛錢官司的心理因素

講道理的結果

討厭自己

五無

無根/無人/無心/無情/無我

心防

影展/手袋/名牌

紙短情長篇

鏡中是誰?/改變改變/船正前行/同在/清心直說/不改初衷/畏友/探病/該說不該說/家庭壓力

書摘/試閱

關於貓的童年回憶

我的童年在江蘇省北部一個小鎮黃橋度過。

黃橋是一個名鎮,即使我晚年來到加拿大,在中國茶樓仍可以吃到一種叫黃橋燒餅的點心。雖然那味道已經是大大不同了。從材料和製作方法來看,加拿大的黃橋燒餅應該比黃橋的黃橋燒餅好吃,可是在我心中,最好吃的黃橋燒餅仍然是我守在燒餅爐旁邊,等師傅用長柄剪鏟從爐壁上鏟下來的燒餅最好吃。

我童年的後期在戰火的硝煙中度過,但十歲以前也曾有過一段較太平的日子。爸爸教我讀《古文觀止》,我看爸爸的藏書,從《薛仁貴征東》到《紅樓夢》。我幫媽媽在門前一塊大空地上種植,從白菜到茄子,從花生到棉花。我們還養蠶,附近的桑葉吃完了,要到處去搜羅。我的「生物學」興趣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後來我的中學會考成績生物科拿了「優」,或許與這段經歷有關。

我家養過雞,目的在吃蛋。早上把雞放出去自由覓食,牠們是的而且確的「走地雞」。晚上呼喚牠們回籠,總有一兩隻不聽話的要人追趕。到牠明知走不脫了,便會俯伏下來由你捉。我夾着牠們的翅膀捧進屋,還記得牠們腋下的體温。

由小雞養到牠們生蛋,大約五至六個月時間。記得第一隻小母雞生蛋之前,發出奇怪的打鳴聲,母親估計是要生蛋了,連忙幫牠預備「產房」,一個安靜的角落,一個温暖的窩,然後把牠捉進窩裏。一番緊張的期待後,又聽到小母雞勝利的宣告:“Ga-Da Ga-Da Go! Ga-Da Ga-Da Go!”我們在牠剛離開的窩裏看到一隻小小的蛋。後來知道初產的蛋都是這麼小,以後會慢慢大些、大些。小小的蛋拿在手上暖暖的,蛋殼上還有點血跡。

這蛋我們當然捨不得吃,把它珍藏在抽屜裏。第二天同樣的時間,小母雞打鳴了,媽媽把牠捧進「產房」,想不到牠竟跳出來繼續叫,試了幾次都是這樣。

我靈機一觸說:「會不會小母雞不見了昨天生的蛋,認為這地方不安全,所以不肯生?」於是我拿了昨天牠生的蛋放進窩裏,牠果然乖乖的孵了進去。

以後我們都在窩裏留下一隻蛋,牠就不再有其他要求。我笑牠的數數能力,只能去到一,多過一就不會數了。

後來養雞發生了一次慘劇,我家的雞有一天忽然集體中毒,在地上抽搐,跟着一隻又一隻的死去。痛心的我們終於在鄰家的菜田裏發現了有劇毒的河豚魚卵。

河豚是一種味道鮮美的魚,但要極懂得烹調的專人來洗來切來煮,因為牠渾身都有劇毒,一不小心吃錯有毒部分便會死亡。據說唯一能解河豚毒的單方便是吃糞,或許吃糞使人作嘔,把有毒部分嘔出來,中毒的人可以不死。

河豚的卵是極毒部分之一,雞吃了怎能不死?我們猜測是我家的雞吃了他們家田裏播的菜種,因而中此毒手。其實大家是互相認識的鄰居,為什麼招呼不打一個便趕盡殺絕呢!

從此兩家沒了來往,我家也再沒有養雞。

其實我童年時看到的殘酷的事不止這件,毒雞事件已算是小事。我年紀小,不懂得分析,但心靈深深受到傷害。

除了養雞,我家還養了一隻貓,是黃黑白三色那種,以白色襯底,黃黑的大小斑塊分佈各處,很像中國國畫上的貓,我們叫牠小花。

那年代養貓,吃的不是寵物店賣的貓糧,是把人吃剩的魚頭魚尾拌飯。離我家不遠有一個小湖叫洗馬池,據說是宋朝抗金的民族英雄岳飛駐軍在此時洗戰馬的地方。洗馬池通一條河,這河又通長江,因此池裏可以釣到江河裏游來的大魚。

我常陪爸去釣魚,他自製魚竿,竹竿是竹林裏挑的,魚鈎是把縫衣針在洋燭上燒軟了屈曲而成的,做魚餌用的蚯蚓是河邊掘的。爸會找一處陰涼的地方,先向水裏丟一團麵粉,目的是引魚前來。然後手拿竹竿坐下,我也靜靜坐在他後面,看魚絲上的浮子有沒有被魚拉得沉下去。魚絲一沉,爸就霍地一拉,一條鯽魚被拉上水,魚鱗閃着銀光。

爸把釣到的魚放進魚簍,魚簍浸在水裏,所以回到家裏時,魚還是鮮蹦活跳的。

爸並不多釣,夠三個人吃一餐就停止了。有時他會釣上一些長不大的小魚,他也留着,那是貓兒小花的口糧。媽會把牠煎得又香又脆,放在餅乾罐子裏,留待拌飯給小花吃。

小花白天不是睡覺就是在菜田裏玩,撲蝴蝶,追麻雀。牠好像知道我的放學時間,每天我放學回家,到離家數十步時,牠就會從不知哪棵植物後面撲出來,假裝咬我的腿,然後我們一同回家。

有一次我在門前跟小花玩,有兩個同學經過,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認得是高我一班的。他們似乎很喜歡貓兒,拿了一根跳繩出來引小花玩。後來他們走了,我也回家,之後就不見了小花。我們拿了小花吃飯的碗,敲打着找牠。以前只要一敲碗,不論牠在屋頂還是草叢,都會立即走出來,但這次敲來敲去,也不見牠的蹤影。

擔心了一夜,我回想白天的情形,懷疑是門前那兩個同學偷走了小花,尤其是那個胖小子的嫌疑最大,因為他問過小花的名字,又問牠愛吃什麼。

第二天放學後,我悄悄跟在胖小子後面,一直跟到他家門前。待他進門後,我附耳在門上聽,果然聽到朦朧的貓叫聲。

我立即回家,把情況告訴母親。母親也立即跟我去到小胖家門。

母親敲門,門一開,開門的竟是小胖。他想不到我會尋上門來,一慌張便往裏躲。我早已看到小花被一根繩子綁在支撐屋簷的一根柱上,旁邊還放了半碗貓飯。

我們高高興興的抱着貓兒回家。媽讚我有偵探頭腦,事實上我那時已看過《福爾摩斯全集》。

我的故鄉每年冬天都下雪,下雪不冷,融雪的時候最冷。全身最冷的地方是腳。雖然穿了棉鞋,也生凍瘡。因此孩子們上學也帶一個銅腳爐。銅腳爐圓圓的像個鼓,銅蓋子上有許多透氣圓孔。爐子裏放炭火,上課時腳爐放在桌下,我們把腳擱在爐上,腳一暖,全身都暖了。

我們還帶了生白果、生花生去,小息時放在爐裏煨熟了吃。

屋子裏沒有暖氣,我們鎮上也不像北方人家設有暖坑,所以睡覺鑽進冰冷的被窩時要發一陣抖,才慢慢暖和起來。我家只有一張大牀,一牀大被,爸媽睡一頭,我睡另一頭。冬天一樣落蚊帳,蚊子雖然少了,卻要防屋樑上掉下其他蟲子。

燈一熄,很快我耳畔就響起輕輕的呼嚕呼嚕聲,不是爸媽打鼾,是貓兒小花怕冷,想鑽我們的熱被窩。牠知道爸媽不允許,所以只在我枕邊打主意。我悄悄扯高蚊帳放牠進來,牠躲在我腋下,我暖牠也暖。可是牠一感到舒服,呼嚕的聲音越發大,終於被爸媽聽到,他們就會伸腳過來把牠踢下床,可是不到五分鐘,牠又會在我耳邊打暗號,我不忍拒絕牠,又放牠進來。一樣被爸媽發現踢牠下床,一晚上要折騰幾次。

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打仗,父親覺得獨立的房子危險,另外租房子住進了內街。又碰上霍亂流行,人也朝不保夕。

我竟忘記小花是怎樣離開我們的。

小花是我第一次與貓結緣。

 

少年銅鑼灣

一九四七至一九五三年,我住在港島銅鑼灣,是我的中學時代,是我的成長年代,像蟬退殼,開始飛翔、鳴唱的一生。下面是記憶中的鱗爪。

 

清風街

一九四七年四月,中國大陸內戰正酣,未足十三歲的我隨父母乘一艘法國郵輪由上海抵港。船上滿是嘰嘰呱呱講話像吵架的廣東人。

登岸時,我穿着與環境完全不配合的夾布長衫。父親的朋友替我們租了清風街六號地下一個房間。街上氣氛閒靜,有賣金山橙的小販坐在牆邊陪着他的擔子,電車不緊不慢的叮叮叮地駛過。英皇道邊便是山岩的石壁,看了《蜀山劍俠傳》而未登過真山的我,山的神秘因此破滅。

我們的住所有四個房間,向街的頭房是包租夫婦,中間房住了他的兒子和媳婦,我們住尾房。毗連廚房的另一個小房間住了兩母子,冷巷還有兩個牀位住客。

由於房間狹小,我隨父親入住他的工作地點:天后廟道金龍台二十五號香港紅卍字會。會址前是一棵古榕,再前面是有名的天后古廟。因此只是回清風街吃飯,偶爾住一兩晚。對清風街留下的淡薄印象是包租婆的兒子在不遠的屈臣氏汽水廠上班,他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認不全,但夜間說夢話卻嘰哩咕嚕像說英文。小房間裏的兒子患了貧血,後來飲牛肉水治好了。公用的洗手間連浴缸陰暗潮濕,我試過在廚房用浴盆洗澡。那時煮食用火水爐也燒柴,煮飯時濕水的柴弄得煙蓬蓬,薰得個個眼淚汪汪。舊曆年底大掃除,要把柴堆搬走,成群蟑螂飛撲而出,嚇得大家雞飛狗走。

男人上班,女人在家的娛樂是聽麗的呼聲,為李我講的故事下淚。前幾年在名伶白雪梅孫兒的滿月酒上見到李我,他已九十高壽,仍聲如洪鐘。麗的呼聲是有線廣播,那匣子是工程師楊遠鏞的設計。他是兒童文學前輩劉惠瓊的丈夫,我們常一起飲茶,他在二〇一四年於温哥華去世了。

我四月抵港,考入私立嶺英中學,九月才新學期開課。等候期間常去紅卍字會二樓的圖書館看書,那裏有整套的「二十四史」,也有紅卍字會救災的《徵信錄》。上面有不少照片,包括掩埋罹難者骸骨的紀錄,那些骷髏堆到一座座小山般高。

我也會搬一些合自己看的書回房看,看着看着就側身睡在床上,幾個月下來形成近視。第一次驗眼,右眼的度數是八百,左眼是四百。

清風街隔我家幾號門牌有姓譚的一家,他家有個梳孖辮的女孩,大家偶然碰見會點點頭。有一天她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個歌詠班,我說好呀,就跟她和她妹妹同去了。

歌詠班在灣仔一棟大廈的某一層,是《華僑日報.兒童周刊》讀者會灣仔組的活動。我隨着譚氏姐妹到了那裏。未進門已聽見歌聲。想不到這是一個進步組織的活動,參加之後,我漸漸也成為愛國青年。

 

避風塘

嶺英中學九月開課,我早上走路上學,三角錢買一個提子包,邊行邊吃。我沿着高士威道走,右旁是銅鑼灣避風塘。我看到水上人家的生活,他們在船上整理漁具,煮食,拜神,養雞養狗,夏天身上繫着繩索的赤裸小孩,被放到水裏學游泳。遇上天文台懸掛風球,避風塘裏千檣雲集,壯觀非常。

後來避風塘要填平了,先築起圍壩,用抽水機把海水抽走,漸漸露出海底污泥,其中也有一些貝殼,但都很平常。泥頭車把避風塘填成了大笪地,一到晚上,汽燈處處,形成了一個平民夜總會。

大笪地上的攤檔大致可分三類:賣吃的、賣唱的、賣藥的。賣吃的沒有熟食,記憶中有脆皮蔗,可一截截買,每截約一尺,即買即刨。有沙田柚,已剖開,兩片呈蝴蝶狀售賣。有雪梨和沙梨,小販以極純熟的刀法削皮,十秒左右已把雪白多汁的梨交到顧客手中。

賣唱的和講古的,檔前放着數十張矮凳,肯坐下欣賞的都是準備付錢的捧場客,站在後面的隨時會走散。那時我還是初到貴境的外江仔,不懂欣賞。

賣藥的有舞刀弄槍的,有表演氣功的,胸前碎大石,槍尖頂喉嚨;也有變魔術的,其中一檔說能把雞蛋變出小雞來,說得實牙實齒,可是我等到他收檔,小雞也沒有變出來。

若干年後,大笪地變成維多利亞公園,樹木漸長,我和後來成為我妻的女友在此「拍拖」至夜深,職員吹哨子趕人,我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利園山

如今香港人流最旺盛的三越百貨公司(今希慎廣場)一帶,以前有座小山,名叫利園山。嶺英中學就在山頂。一九四七至一九五二年五年時間,我在此學習,也就是我十三歲到十七歲的階段,是我的少年和青年前期。

這階段有兩位影響我較大的老師,一位是中一的中文科老師余松烈先生,他是中山大學文學士,在學校宿舍居住。是他賞識我的作文,鼓勵我閱讀和寫作的。他借了不少進步書籍給我看,可惜他在我讀中二那年,因胃潰瘍大量出血去世。另一位是我高中二年級中文老師,學校訓導主任,姓王。據說是他建議把連我在內的一批進步學生開除出校的。我每年都獲品學兼優獎狀,高中二年級的成績表操行一項卻由甲變成丙,並附家長信:「貴子弟不適合本校環境,下學期須停學。」其實我們沒有違反任何校規,只是組織了若干讀書小組,在那一年,大部分的班社幹事職位,都通過選舉落在我們手上。

這階段我有兩段戀情,我發現身邊經常有一對女子的眼睛看着我,眼睛的主人是我出版壁報的主要助手,寫得一手好字,會畫可愛的小版頭。有時我們做到深夜,要爬校園大門的鐵閘離開。有一次她送我一本巴金的小說,是他的「愛情三部曲」之一,扉頁上,她用美術字加裝飾寫了「花好月圓」四個字,當然是大膽的暗示。只因據傳她是訓導主任的乾女兒,我對她有了戒心。後來她忽然退學,據說去了內地。回大陸升學的同學,在連場政治運動中,還被追查有關她的資料。

在一次友校訪問活動中,我們到了愛國學校培僑。遊戲之一是用號碼來配對。鼓聲中,號碼相同的兩間學校的同學交換地址。我因此認識了熱情的她,在頻密的通信後,她主動向我示愛,可是那時她已回國升學。我接受了她的愛,但每年只能在暑假見面。在頻密的政治運動中,她的港生身份、資本家家庭背景和一個香港戀人,都使她受盡懷疑和審查之苦,而且完全看不到了期。是我主動要求結束這段關係。六十多年來,我都希望能與她們重逢,但渺無音信,我擔心她們已在慘酷的政治鬥爭中犧牲了。

這階段我是班社的活躍分子,學校有個小小的舞台,週末供各班社和課外活動小組演出節目。我這一級叫斌社,初生之犢不怕虎,演出過《日出》、《結婚進行曲》、《綠窗紅淚》,也看過高一級的同學演出《雷雨》、《北京人》。男同學很少參加土風舞班,我卻鼓起勇氣參加了。因為男同學少,我有較多的演出機會,包括《馬車夫之戀》,我演那個不蒙青睞的哈薩克,大板城的姑娘隨勞動人民的馬車夫而去。演馬車夫的馬樂同學,如今與我同居一城,大家都是八十歲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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