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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人(書衣海報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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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人(書衣海報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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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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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我以為他們是想治我的罪,但他們只是想審判我的人格。
他說,他曾探索我的靈魂,但卻一無所獲。
我必須承認,這、根、本、一點也不重要。


存在主義必讀經典
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荒誕哲學大師 卡繆經典代表作

李茂生(台大法律系教授)、黃雅?(中央哲研所助理教授)──專文剖析

 

燠熱的烈陽下,槍鳴彈落,直到面前的阿拉伯人再也無法動彈。
這天的陽光和母親下葬那天一樣,刺痛著我的額葉。

莫梭原本樸實無華到不值一提的人生,
卻在母親逝世後,每一件事都突然失速偏離軌道。
那個不願見母親遺容的事、那個在守靈夜喝了咖啡牛奶的事,那個在葬禮上不落淚的事、那個喪禮隔天看了喜劇片的事……那些根本毫無關聯的瑣事,居然在未來通通變成了莫梭人格的量尺,一步一步被解讀為定罪的證據。

「正在接受審判的究竟是誰?」
莫梭知道是自己,但有好幾個瞬間,他又不是很確定。
在檢察官與律師每一次的相互詰問中,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不斷地被抽離出去,被排除於事件之外,被排除於法庭之外,被排除於現場所有人的心靈之外。
在莫梭想出答案之前,社會的模板還在無情的輾壓,將人們型塑成同一種樣貌,用世界的法則將每個人都寫成標準答案。

而你,想成為的是世界裡的一般人,還是世界外的異鄉人?

作者簡介

卡繆(Albert Camus,1913-1960)

一九一三年出生於北非法屬阿爾及利亞,父親在他未滿周歲時,就不幸葬身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場上,而幼小的卡繆和哥哥便隨著文盲且近乎全聾的母親搬回外婆家居住。外婆家並不富裕,一家人靠著母親替人洗衣打掃承擔家計,儘管生活環境十分艱難,但卡繆因其小學及中學的老師慧眼識英雄,而扭轉了他看似昏昧無光的命運。而阿爾及利亞的陽光、沙灘和地中海風光,不僅轉化為卡繆思想與精神上的奠基,也變成他作品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

十七歲那年,卡繆由於感染上肺結核的緣故,好幾次的發病都讓他不得不提心吊膽死亡的突然來襲。面對這麼一個隨時可能結束的生命,也造就他在作品中不斷提及「死亡」的命題。

一九三三年起,卡繆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在阿爾及利亞大學攻讀哲學,而後加入了法國共產黨。畢業後,卡繆以記者的身分,報導了許多中下勞動階層與穆斯林的生活疾苦,同時也積極參加政治活動並創立劇團。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曾任《共和晚報》及《巴黎晚報》編輯,德軍侵法後則領導地下反抗運動報紙《戰鬥報》,成為法國最重要的意見領袖。最終卻在一九六○年一月四日,因意外自撞路樹而不幸去世,享年僅四十七歲。

「荒謬」與「反抗」一直是卡繆思想的核心,他也是第一個讓「荒謬」成為存在主義重要概念的人物,並與沙特並列為法國文壇的兩大思想巨擘,其著名作品包括《快樂的死》、《反與正》、《卡里古拉》、《薛西弗斯神話》、《鼠疫》、《反抗者》、《墮落》、《放逐與王國》、《附魔者》等,以及死前未完成的自傳性小說《第一人》。

譯者簡介
韓書妍


法國蒙貝里耶第三大學(Université Paul Valéry)造型藝術系畢。旅居法國九年。目前定居台灣,為專職英法譯者。

名人/編輯推薦

「他的文學作品以明察而熱切的眼光,照亮了我們這時代人類良心的種種問題。」──瑞典學院諾貝爾委員會讚辭

「他的風度,他的關懷,他擁有的廣大讀者,以及他在巴黎公共領域無所不在的身影,似乎凝聚了一切最典型的法蘭西特性,體現文學、思想和政治介入的結合。」──托尼.朱特(英國歷史學者)

目次

推薦╱法律人讀《異鄉人》 李茂生
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
導讀╱不被理解的異鄉人 黃雅嫻

書摘/試閱

這個夏天彷彿還沒結束就已被另一個夏天取代。隨著第一波高溫來襲,我知道事情即將有新的發展。我的案件被安排在重罪法庭的最後一次開庭期,而開庭期將於六月結束。開庭的時候,外面將會是豔陽高照的日子。我的律師向我保證,審判最多只會持續兩、三天。「況且,」他補充:「審判不會拖延太久,因為您的案件並不是這次開庭期最重要的,後面緊接著還有一樁弒親案呢。」早上七點半,他們來接我,囚車將我載到法院。兩個法警把我帶進一個透著陰影氣味的房間。我們坐在一扇門旁邊等待,可以聽進門外的人聲、上訴、椅子發出的聲響和七嘴八舌的討論,令我想到街區的慶典,音樂會結束後,人們會挪開大廳的椅子清場,挪出跳舞的空間。法警跟我說必須等待這場訴訟結束,其中一個法警還問我要不要來根菸,我拒絕了。稍後他問我「是否會怯場」,我說不會。某方面來說,能夠看見開庭的過程反而很讓我感興趣呢,之前我從來沒有機會參與。「話是沒錯,」另一個法警說:「不過最後你就會覺得受夠了。」
不消多少時間,房間裡響起一陣微弱的鈴聲。他們銬上我,打開門,讓我走進被告席。法庭裡簡直人滿為患。即使有簾子,陽光還是從各個角落滲入,空氣已經相當沉悶,室內的窗子全都關上了。我坐下後法警便圍住我,這時候我才看見眼前有一排臉孔,全都盯著我看,我立刻明白那些是陪審員,但是我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同。我唯一的感覺,彷彿自己正面對輕軌電車的座位,這些無名的旅客全都打量著這個剛上車的傢伙,試圖找出其荒謬之處。我知道這個想法很愚蠢,畢竟他們在這裡要的不是荒謬,而是罪行。然而兩者之間的差異不大,總之我就是出現了這個念頭。
密閉空間的人潮也讓我有點眼花撩亂。我再次看了看法庭,沒有認出任何一張面孔。我認為,這是因為一開始我沒有料到這些人全都是為我而來。平常人們並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明白這股騷動正是因我而起。我對法警說:「人真多呀!」他回答我,這是報紙的關係,然後他指出陪審團席下方桌子旁邊的一群人。他對我說:「就是他們。」我問:「他們是誰?」他又說:「報社的人啊。」他認識其中一位記者,那位記者這時候看到法警,朝我們走來。記者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相貌有點兇惡,不過人很友善,他非常熱絡地和法警握手。這時我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在交際、寒暄與談話,有如在俱樂部巧遇同一個圈子的人那般歡欣。我也因此理解為什麼稍早有種奇怪的印象,感覺自己是多餘的,有點像個入侵者。然而,記者帶著微笑轉向我。他說,希望我一切順利。我向他道謝,他又說:「您知道嗎,我們稍微報導了您的案件。夏天是報紙銷售的淡季,只有您的故事和那樁弒親案還有點看頭。」接著他指著他剛離開的人群,其中有個矮小男人,長得像一隻胖鼬鼠,戴著大大的黑圓框眼鏡。他說那是巴黎報社的特派記者:「他不是為您而來的。不過由於他負責匯報弒親案的審判,上頭要求他順便報告您的案件。」這時我差點就要向他道謝,不過我認為這樣太荒謬了。他向我做個友好的手勢便離開了。我們又等了幾分鐘。
我的律師來了,披著律師袍,被許多同僚包圍。他走向記者們,與他們一一握手。他們有說有笑,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直到法庭裡的鈴聲響起。所有的人紛紛就位。我的律師走向我,和我握手,建議簡短回答對方的提問,不要主動發言,其餘的就交給他。
我聽見我的左邊有椅子往後拖動的聲響,我看見一個高瘦的男人,一身紅袍,戴著夾鼻眼鏡,坐下的時候小心翼翼地順了順袍子的褶痕。那是檢察官。執達員宣布開庭。同時,兩臺大型風扇也開始轟隆運轉。三位法官─兩位穿黑袍、一位穿紅袍─帶著卷宗進入法庭,快步走向高起的法官席。穿紅袍的法官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將法官帽放在面前,用手帕擦拭光禿禿的小腦袋,宣布公開聽訊開始。
記者們手裡早就握著鋼筆。他們全都一臉漠然,又帶點嘲諷的模樣。然而,其中一位年紀很輕的記者,穿著灰色法蘭絨西裝和藍色領帶,將鋼筆放在面前,看著我。在他那有點不對稱的臉上,我只注意到他的眼睛顏色很淡,非常明亮。他專注地審視我,讀不出絲毫表情。
我突然有種奇異感,彷彿正被我自己盯著。或許是因為這樣,再加上不了解法庭的功能,我並不是非常理解接下來發生的事:陪審員抽籤後,審判長對律師、檢察官和陪審團(每當他說話,陪審員的頭都會同時轉向法官們)提問,他迅速唸完起訴書(我認出其中的地名和人名),然後再次向我的律師提問。
審判長說要傳喚證人了。執達員唸了幾個名字,引起我的注意。在剛剛難以辨認的人群中間,我看見證人一一站起身,接著消失在側門。他們是安養院的院長和管理員、老托瑪.培雷茲、雷蒙、瑪松、薩拉曼諾以及瑪麗。瑪麗對我做了不安的小手勢,我很訝異自己剛才竟然沒有立刻認出他們。當唸到最後一個證人的名字時,瑟雷斯站了起來。我認出他旁邊是餐廳那位矮小豐滿的女人,依舊穿著那件短外套,神情堅定果斷。她緊緊盯著我,但是我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審判長開始說話了。他說審判現在將正式開始,他認為無需特別要求民眾保持安靜。根據他的話,他在這裡是為了以客觀的態度,引導案件審訊的公正性。對於陪審團提出的判定結果,他將以公正的精神參酌做出判決,還有,一旦出現任何輕微的干擾行為,他都會撤離陪審團。
溫度不斷攀升,我看見法庭裡的助理們紛紛用報紙搧風。這個動作不斷發出細小的沙沙聲。審判長示意,執達員便拿來三把草編扇子,三位法官立刻搧了起來。
對我的訊問立即展開。審判長向我提問,態度平和,我甚至隱約覺得有些友善。他們再度要求我說明自己的身分,雖然我感到厭煩,不過我也認為這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要是審錯人就嚴重了。然後審判長從頭敘述我的所作所為,每唸三個句子便轉向我,問:「是否如此?」每一次我都依照律師的指示,答道:「是的,審判長先生。」這個過程十分冗長,因為審判長的敘述包含許多瑣事。這段期間,記者們寫個不停。我感覺得到那位年輕記者和機器人般的矮小女人的目光。輕軌電車的座椅現在全都轉向審判長。審判長清了清喉嚨,翻翻他的文件,接著一邊搧扇子一邊轉向我。
他說他現在必須問我一些問題,雖然看似和案件不相干,但是或許和案件有極大關聯。我明白他又要談到媽媽了,同時我也感到這件事令我多麼厭倦。他問我為什麼讓媽媽住在老人安養院,我說這是因為我沒有錢讓媽媽留下並妥善照顧她。他問我個人是否對此感到為難,我說媽媽和我對彼此或任何人都不再有期待,我們兩人都很習慣各自的新生活。審判長說,那麼他不想繼續著重在這一點上,並問檢察官是否有其他問題要問我。
檢察官轉過半個身子,看著別處說,如果審判長准許,他想要知道我是否有殺死阿拉伯人的意圖,因此獨自回到清泉。「不是。」我說。「那麼為何帶著武器,而且正好回到該處?」我說那是巧合。檢察官語帶惡意地說:「我暫時沒有問題了。」接下來的一切有點令人摸不著頭緒,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但是一陣悄聲的交頭接耳後,審判長宣布暫停聽審,下午再繼續聽取證詞。
我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我被帶走,坐上囚車,直奔監獄讓我吃飯。過了一會兒,我才剛剛感覺到自己累了,他們又接走我,然後重複同樣的過程。我回到同樣的法庭,面對同樣的臉孔,只是溫度更加逼人,不過奇蹟似地,每一個陪審員、檢察官、我的律師以及幾個記者,人人都有一把草編扇子。年輕記者和矮個子女人依舊坐在那兒,只差沒有搧風乘涼,但仍不發一語地看著我。
我擦去滿臉的汗,直到聽見傳喚養老院院長,我才稍微回神,想起身在何處、自己是誰。他們詢問,媽媽是否埋怨過我,院長說是,但是院裡的老人們或多或少都會埋怨他們的親人。審判長要他進一步說明,媽媽是否怪我把她丟在養老院,院長又說是的。但是這次,他沒有多說什麼。對於另一個問題,他回答葬禮當天我的冷靜令他詫異。他們問他「冷靜」的意思。院長盯著鞋尖,說我不想見媽媽的遺容,一滴眼淚也沒有掉,而且葬禮之後,我也沒有到媽媽的墓前默哀就離開了。還有另一件事情讓他感到吃驚:一位葬儀社的員工告訴他,我不清楚媽媽的年紀。法庭內一片沉默,然後院長問他是否指的就是我。院長不懂問題的意思,審判長告訴他:「這是法律規定。」然後審判長問檢察長是否有問題要問證人,檢察官高聲說:「喔,沒有,這樣就夠了。」聲音如此響亮,望向我的眼神如此得意,多年來我第一次萌生想哭的愚蠢念頭,因為我感覺到自己被眼前這群人如此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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