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贈品《凝望.永恆》筆記本
W13cm x H21cm,160頁經典印書紙單色印刷,封面燙金。
贈品以實物為準,數量有限,送完為止。
完美的是藝術,不完美的是人。
但不完美的人,卻打造出藝術的完美盛世!
謝哲青寫作生涯的起點,感知美學的原點!
經典代表作《王者之爭》全新改版,2萬字增補內容+百幀藝術作品磅礡重現!
達文西、拉斐爾
逝世500週年紀念
從藝術中照見生命的奇蹟,
從凡俗裡淬鍊靈魂的覺醒。
這是一場個人與無限的永恆追尋,
而永恆,就隱藏在稍縱即逝的分秒之間……
文藝復興的詩意與想像,其實就存於我們每個人習以為常的生活中。
我所想像得到的每個層面,都隱藏著佛羅倫斯的偉大。
當我凝望著亞諾河上閃動的粼粼波光,所有的導覽說明都不再具有意義,
此刻唯一留下的只有美──具體存在且永恆的美。
──謝哲青
文藝復興,一場以「人」為核心的思想再造運動,這場運動重新詮釋了美學的意涵,並對文學、神學與科學帶來了全方位的影響,也是形塑現代世界的精神動能所在。
而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斯,更是「藝」與「術」的伸展台,同時也是充滿心機與算計的名利場,藝術家之間的明爭暗鬥,即使是被後世稱為「文藝復興三傑」的達文西、米開朗基羅與拉斐爾,也無法例外。
1504年,一場「天才對決」在佛羅倫斯上演。一個是天啟的藝術先知,一個是肉體雕塑的大家,另一個則是在旁「觀摩」,醞釀理想美的代表。他們不盲信神的權威,只篤定人的覺醒,並透過近乎日常的平凡,透析生命的虛空,作為面對永恆時的自我觀照。
他們的出現,向世人宣告:天才主宰的時代已經來臨。他們的精神將化為永恆,讓我們明白:美,就存在於日常的每個角落。只要打開心靈之眼,重新看見世界,世界將以無限的姿態,回應生命的轉變!
作者簡介
當代知名藝術說書人。
透過旅行、閱讀與書寫,
優遊於不同的文化疆域。
以深厚的底蘊和生動的文字,
刻劃人性的衝突與掙扎,
洞見生命的本質與未知。
他說的是藝術,寫的其實是人。
他以觀看為經,探索為緯,
帶你看見人間之美,尋找時間的方位。
謝哲青Facebook:www.facebook.com/ryanhsieh1118
目次
Chapter 1:很久以前,在佛羅倫斯
Chapter 2:米開朗基羅是這樣煉成的
Chapter 3:通往文藝復興的天堂之門
Chapter 4:達文西治水記
Chapter 5:大衛像
Chapter 6:溼壁畫
Chapter 7:顛峰對決
Chapter 8:來自烏爾比諾的天才
Chapter 9:人的覺醒
書摘/試閱
為什麼我要寫文藝復興?
無與倫比的教堂
那是許多年前,某個熾夏即將結束前的炎熱午后。那一天,羅馬市區的氣溫高得嚇人,彷彿從地獄蒸騰出來的熱氣,就要融化整座城市。儘管如此,舊城區內仍到處都是不知從何而來的人群。所有觀光景點黑壓壓的一片,就連聲名狼藉的六十四路市區巴士,市民避之唯恐不及的「扒手專車」,也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萬神殿前打扮入時的仕女們,以大得誇張的遮陽帽與緊身洋裝下婀娜曼妙的身材,吸引了街道上無數男子貪婪慾望的目光。不過,為了躲避炙人的陽光,人們顧不了街上養眼的清涼,紛紛躲進每個可以遮蔭的石窖、咖啡廳與大教堂。
我跟著大排長龍的觀光客,緩緩地步入雄偉的聖彼得大教堂(Basilica di San Pietro in Vaticano)。實際上,用「雄偉」與「宏大」這類貧乏陳舊的形容詞,來描述面對聖彼得大教堂時內心澎湃不已的震驚感動,顯得語言平淡無力。站在聖彼得廣場(Piazza di San Pietro)前望去,內心會揚起某種莫名的崇高感動,像是藏民與雪巴族心目中的喜馬拉雅一樣,它無與倫比的巨大身影,讓我們覺得大教堂是世界的中心,無可動搖的聖山,是羅馬天際線永恆不變的風景。
在廣場旁的安檢站,與一大群嘈雜遊客一同接受警衛不耐而且馬虎的安全檢查(或是羞辱)後,才能進入大教堂的前庭。從這裡開始,萬頭攢動的人群似乎像約好了一樣,分別散去,朝聖信徒與觀光客們懷抱著不同的心情,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我則像大多數遊客一樣,加入川流的人潮,開始這場藝術的大拜拜。
聖彼得大教堂的正殿入口,是五面一字排開、雕飾精緻華美的青銅大門。最古老的一扇有五百年歷史,最新的則是在一九六五年,為了紀念風波不斷的第二次梵蒂岡大公會議(Concilium Œcumenicum Vaticanum Secundum)所製。不過最傳奇的當屬最右邊的那一扇,用水泥封住的聖門(Porta Santa)。天主教徒相信,每當銀禧(Jubilee)降臨時,只要心懷懺悔與感恩,穿過打開的聖門,背負的罪就會被赦免,靈魂也得以淨化,同時也取得永生的保證。這項傳統在西元一三○○年由當時的教皇博義八世(Bonifacius VIII)所發起,原本是每五十年舉辦一次,不過世上覺得自己有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教皇也發現「贖罪」的確是個不錯的生意,於是在廣大信眾的熱烈要求下,梵蒂岡決定縮短期限,改成每二十五年開放一次。當時還算年輕的我,還要再過幾年,才有緣親自參與這場天主教盛典。
聖殤──生命的希望
進入聖彼得大教堂,真正的精采才要展開:不可思議的廣大空間、金碧輝煌的華麗紋飾、細膩精緻的藝術傑作……漫步在大教堂,所有的一切都讓人流連不已。不過,真正讓我目眩神馳的是安置於大教堂右廂的宗教聖像。這件作品出自米開朗基羅之手,由一塊卡拉拉大理石所雕刻完成的天才之作。一四九九年出現在世人面前時,米開朗基羅這位當時還沒沒無聞的藝術家才二十四歲而已。傳說這塊卡拉拉原石從海上運來時,連向來自詡見多識廣、品味挑剔難纏的羅馬民眾,對它的雪白純淨也驚為天人。
在年輕藝術家辛勤奉獻了十八個月後,一件稀世的藝術珍品就此誕生。
這件藝術品有個哀傷、卻美得令人心碎的名字──「聖殤」。《聖殤》描述的是在十字架上受難殉道後,聖母懷抱著剛剛死去的耶穌,哀毀逾恆的傷心模樣。
在西洋藝術史上,主要有三種表現悲傷聖母的藝術形象,分別是「苦難聖母」(Mater Dolorosa)、「哀悼聖母」(Stabat Mater)與「聖殤」(Pietà)。
「苦難聖母」表現的是瑪利亞預見兒子苦難的一生時,愁腸寸斷的憂容。「哀悼聖母」則是耶穌在十字架上受盡折磨時,瑪利亞站在十字架下無能為力,只能目睹一切發生的深切無奈與自責。
「苦難聖母」經常以繪畫形式出現,尤其是一四九二年以後的西班牙,「苦難聖母」化為伊比利半島子民的心靈依託,西班牙、葡萄牙,乃至於整個拉丁美洲、菲律賓,都可看見瑪利亞慈愛但憂鬱的面容。「哀悼聖母」除了繪畫外,最常成為宗教音樂的題材,〈聖母悼歌〉就是最具體的抒詠。蒙台威爾第、韋瓦第、 巴哈、海頓、莫札特、德弗札克……前前後後七個世紀,大大小小也有六百多種不同版本。每當我感到迷惘與失落時,似乎只有哀婉悽愴的〈安魂曲〉與悲苦憐憫的〈聖母悼歌〉,才能撫慰我狂暴不安的靈魂。
至於「聖殤」則多半以雕塑呈現,自中世紀以來,義大利藝術家尤其對聖母亡悼的主題情有獨鍾。從僻遠鄉間石板道旁的祈禱亭到勝地的紀念品小舖,處處可見各種尺寸、各種形式的哀子像。
今天,基於安全理由,米開朗基羅的《聖殤》被穩穩地保護在三層堅固厚實的防彈玻璃後面。但它給世人的感受,仍然是如此直接、巨大且深刻。從遠方望去,《聖殤》金字塔式的三角構圖,賦予她安定莊嚴的古典風格,聖母的每寸肌膚、每個細節都經過雕刻家精湛作工,並以無比沉著的耐性加以雕琢打磨。
在傳統的「聖殤」中,藝術家會用哭泣、充滿皺紋的蒼老臉孔,來強調聖母失去至愛的痛苦。然而,在米開朗基羅的《聖殤》中,聖母的面容卻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平靜,甚至帶有脫俗的稚氣嬌嫩。實際上,瑪利亞幾乎就像是個未經世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米開朗基羅的學生曾向老師請教,為什麼《聖殤》會出現這種年齡的錯置呢?米開朗基羅斬釘截鐵地回答:「難道你不知道貞潔的女子,永遠比挑動過情慾的女人看起來更加年輕嗎?因為她的身心靈從未改變,就像新生一樣純潔完美!」
終其一生,米開朗基羅對「性」與「誘惑」都保持著清教徒式的嚴格拘謹,其實從這段談論中,世人隱約可窺見大師隱晦幽微的孤獨寂寞。
被母親擁在懷中的耶穌,安詳的面容不像是受盡殘虐折磨而死亡,反倒像是初生嬰孩一樣,陷在深深的睡眠中那般平靜。但隱藏在平靜背後的,卻是某種無以名之的窒息與苦楚。窒息,是白髮送黑髮的慟哭後,哀莫大於心死的沉默;苦楚,是看不見希望,未來難以為繼的無助。耶穌頭戴棘冠的傷痕、手腳上的釘孔與右脇下長槍穿透的傷口,都被雕刻家刻意模糊或隱藏,也許米開朗基羅想透過欲語還休的曖昧讓死亡變得更崇高,也更有尊嚴。他不張揚死別生離的悲歡,反倒透過近乎日常的平凡,來透析生命的虛空,進一步成為我們與永恆面對面時的自我觀照。
同時,米開朗基羅刻意忽略解剖學的原則,調整了《聖殤》人物肢體部分的外觀比例:聖母以她巨大的雙手承托聖子氣絕的軀體,藝術家拉長耶穌軀幹的長度,使他的頭部與雙腳無力地向下沉墜,讓失去生命的身體顯得更加沉重、更有分量。完美無瑕的卡拉拉大理石,經過米開朗基羅不可思議的打磨拋光,散發出新月在海面上閃動的粼粼波光,不規則的褶皺在收攏與釋放之間,聖母的長袍在我的眼前,漾成一片傷心的海洋。
那一年,我二十四歲,第一次感受到藝術直指人心的偉大力量,一種讓我心蕩神怡且夢縈魂牽的深沉感動。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聖殤》所烙下的印象,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一天,行程結束後,我在梵蒂岡博物館的書局,買了一張一九七五年由Robert Hupka所攝的《聖殤》明信片,接下來十幾年的歲月,我越過了撒哈拉浩瀚的沙海,登上七千五百公尺的珠穆朗瑪南坳,漫遊密克羅尼西亞與玻里尼西亞的小島,待過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以及數不清在異鄉苦讀的寒窗夜,都有《聖殤》的陪伴。《聖殤》以某種神秘的方式滲入我的靈魂,她溫柔憂傷的氣質,填補了我內心一塊巨大無匹的失落。
漫長不安的流離歲月裡,有許多寂寞無依的夜,我凝視著手中的明信片,回憶生命裡曾經的種種。我想念自己逃避的家庭親情、懊悔自己輕忽背棄的親密關係、直視內心翻騰不已的混沌黑暗,並嘗試釐定未來可能的方向。透過《聖殤》,我看見某種生命的希望,同時,也讓我想瞭解更多關於米開朗基羅與文藝復興時代的種種:為何藝術家能創作出撼動人心的作品?而文藝復興時代與佛羅倫斯,又如何孕育出類拔萃的創作心靈?
為了更深入這段輝煌的過往,我回到義大利佛羅倫斯,並試著將專業領域拓展到藝術史研究,讓它成為我熱情投注的志業。在這趟追尋之旅,我邂逅了許多精采有趣的人事物,同時也更接近歷史的核心。從那些數百年前的帳本簿記、市政廳會議紀錄、私人的書信往來、日記……諸多看似沒有交集的文字,需要我在千頭萬緒中爬梳歷史的線索,並還原事件真相。
兩個天才的世紀之爭
埋首在佛羅倫斯圖書館的日子裡,偶然讀到的一起事件讓我深感興趣。這是發生在一五二七年五月,佛羅倫斯市政府支付一項外包工程的酬勞,除了款項金額外還附有一段簡短的文字:
「四個弗羅林(佛羅倫斯當時的貨幣),十四名年輕工人,清理李奧納多.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於主後一千五百○四年所繪的《安吉里之役》(The Battle of Anghiari)。」
根據文獻紀錄,這件作品原來是畫在佛羅倫斯維奇奧宮(Palazzo Vecchio,又稱為市政廳、舊宮)內,長五十四公尺,寬二十三公尺,高十八公尺的五百人大廳(Salone dei Cinquecento),是目前所知全世界最大的房間之一。於一四九四年時,由狂熱激進的傳教士薩佛納羅拉(Girolamo Savonarola)所主掌的宗教政府所督造完成,按照薩佛納羅拉嚴格的簡樸原則,五百人大廳完工時十分陽春簡潔,沒有任何的裝潢,也不見多餘的文飾,空白且純粹,所有的人工造作,都是傲慢與虛妄。
十年後,佛羅倫斯共和國改朝換代,新政府領導人索德里尼(Pier Soderini)決定在素淨的廣大牆面繪上共和國引以為豪的歷史。當局出面邀請兩位時下公認最受愛戴、卻也視彼此為敵手的藝術天才,五十二歲的李奧納多.達文西與二十九歲的博納羅蒂.米開朗基羅。依照佛羅倫斯悠久的文化傳統,公開進行競圖,同場作畫。兩人的確也分別以自己的藝術理念,透過佛羅倫斯十四、十五世紀的軍事勝利《安吉里之役》與《卡西納之役》,來彰顯共和國為獨立與為自由奮鬥不懈的精神。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才明白,達文西與米開朗基羅的世紀之爭,是文藝復興時期最重要的一次顛峰對決。兩人迥然不同的創作理念在這次的競圖中表露無遺,不僅在當時藝術界投下一顆震撼彈,也引領了接下來五百年的藝術哲學。
然而,當我深入探索想瞭解更多時,卻突然發現今天我們所看到的《安吉里之役》與《卡西納之役》竟然都是臨摹與副本!這也激起了我心中無限迴圈的疑問,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呢?達文西與米開朗基羅互相討厭是事實嗎?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後世的藝術史家對兩人之間的複雜心結言之鑿鑿?
「在神話與傳說的背後,一定隱藏著簡單的事實。」或許有某種原因,讓兩人不和的傳言成為世紀新聞。如果米開朗基羅與達文西不和是真的,那將兩位文藝復興天才放在同一個房間裡競技一定相當有趣。但又是為了什麼,後人將大師所留下的作品全部抹去呢?
今天在維奇奧宮的五百人大廳,我們只能看見瓦薩里(Giorgio Vasari)在一五五五到七二年所完成的壁畫,而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探索這段史實的旅程,是我所經歷過最難忘的冒險之一。它不僅僅只是一場藝術史的探索,更是個人心靈成長的天路歷程。為了能更接近歷史現場,讓我們一同拜訪這個風華絕代的百花之都佛羅倫斯,追尋這段被時光遺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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