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要娶,媽媽我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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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永遠不要發誓
我一輩子只愛你
在尋找真愛的過程中──
我們忍不住在真愛的混沌世界游移,
我們堅持的,就我們需要的就是愛而已
我喜歡寫簡單的故事,好懂的故事,流暢的故事,至少不讓我自己腦袋打結的故事。如果必須費解才能寄生上流,那麼就讓我和俗套和膚淺做朋友吧。
人間邏輯,一切都是通俗情節。這些人可能是你,是我,是芸芸眾生,是每一個你我都可能認識的人。沒有影射誰,又全部都在影射誰。
滄海浮生,我們,都企圖抓住某些東西,證明自己存在過,也許是愛,也許是財富,也許是叛逆,也許是控制,也許是自由。
就算那個東西像麥桿一樣,毫不可靠,但是我們卻充滿希望,期待它是一艘能夠讓我們航行在澎湃大海的船。
我要說的只是,能夠寫完一本小說,對我而言,是人生極重要的事,在我的志願中,像一顆星星被點燃了,不管有沒有人看見。
作者簡介
吳淡如
一半很感性,一半很理性。從小立志寫故事。一半很熱情,一半很冷靜,把人世間的影子都編織成故事,讓腦袋裡所有的思考都歸納成原則。近十年著有散文《所有的過去,都將以另一種方式歸來》、《從此,不再勉強自己》(時報)、《人生雖已看破,仍要突破》(有方文化),小說《各自辜負的那些年》(時報)。
《爸爸我要娶,媽媽我要嫁》是她看遍人間煙火,最新寫就最喜歡的「保證好看」讓你哭笑不得的故事。
目次
自序 滄海浮生,麥桿為舟
之一 羊和狼的相處,從來不是幸福的
之二 混亂為機會之母
之三 當有人不跟你一起跳舞
之四 從來不停止的洶湧
之五 悲觀有理,但沒有用
之六 還能談戀愛真好
之七 永不沮喪的鬥士們
之八 每個人都擁有別人想像不到的世界
之九 愛的多元化管道
之十 每一顆心都有自己的疤
之十一 愛情是幸福而危險的事情
結語 不是最終的小節
後記 關於編輯的一點回憶/余宜芳
書摘/試閱
之一 羊和狼的相處,從來不是幸福的
大清早,六點半,意文揉了揉眼睛,心裡罵了一聲:「混蛋,誰敢在這時候叫我?」
還有誰呢?當然是她媽。不只大聲吼叫,還「唰」一聲地把窗簾全部拉開,一大片陽光落進來,她像個害怕陽光的吸血鬼一般,趕緊把頭埋進被子裡。
「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口氣,一如往常。
「發生什麼事,都不關我的事……我拜託妳好不好,我昨天半夜三點才睡!」可不可以饒了我?去公園找妳認識的三姑六婆聊聊就好?後面那一串抱怨像山泉水一樣湧出,但是意識模糊的她並不敢把全部的抱怨說出口,以免引起接下來的火山爆發。
「快起來!我們去參加告別式!趙太太她們要出發了!她們要讓我們搭便車!」
告別式?誰的?
「誰死了?我怎麼不知道……」意文囁嚅著。
「妳每天那麼晚才回來,妳當然不知道!走,快換衣服,我幫妳找一件衣服好了,反正妳的衣服黑摸摸的,每一件都很適合穿去告別式!」
眼看著媽媽打開她的抽屜自己搜尋起來,意文在一瞬間清醒:「喂,妳不要亂弄我的東西!」
「說真的,光看妳的衣櫥,就知道妳嫁不出去!不是白的,就是黑的,一點女人味也沒有!」
「喂,我自己找,妳別動!」意文從床上跳了起來:「妳先出去我自己來!」
總覺得自己的衣櫥裡可能有什麼祕密,會被媽媽不經意地找出來。什麼東西?意文也不明白,她就是非常不喜歡有人打開她的衣櫥、抽屜或包包,那種感覺像忽然被人脫光了衣服檢查身體一樣。
「好,妳趕快,十分鐘後要出發,桌上有豆漿,喝了就走!」
是誰的告別式?我為什麼要參加?意文換上黑色衣褲,隨意把頭髮梳好,喝了豆漿之後,還在百分之百莫名其妙的一團霧中。
不到十分鐘,她已經在隔壁趙先生、趙太太的車裡了。
她的母親李美雲,穿了一身黑衣,仍然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從年輕時候的二十二腰到四十腰,膨脹了將近一倍的李美雲,穿了一件黑色的便宜蕾絲襯衫,裡面穿著黑色的小背心,白皙的肉色彷彿要從緊繃的黑色蕾絲空隙中蹦出來,下頭是一件雪紡褲裙,以她的年紀而言,顯得太青春洋溢了些;而以參加葬禮而言,又顯得太性感了些。趙太太當然也發現了,她特意用一種不帶揶揄的語調說:「黎太太,妳穿黑色還是這麼漂亮!」
「唉喲,我最討厭黑色了。我的衣櫥裡根本沒有黑的,找來找去,還能穿的就是這一件,都是十幾年前買的,差一點擠不下去。沒辦法,就將就啦!」李美雲說。然後她用手指點了一下坐在身邊的意文:「喂,妳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走了對吧!」
意文沒有答腔,滑手機裝忙。
李美雲很不滿意:「妳這個人怎麼這樣,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不關心別人!」
「是……哪位?」
「B棟五號十三樓的呂先生,很多年以前當過妳爸的長官,八十八歲了!真可憐,走了三天才被發現,聽說味道都出來了才……」趙太太補充說明。
相較於意文的母親李美雲,趙太太的聲線低了很多。
「就是嘛,太可憐了!」李美雲發出嘶啞爆裂般的聲音時,意文覺得耳膜都被震痛了。「說真的他的鄰居是誰呀,也不關心他一下!太過分了!」
「……那也沒辦法,我們雖然跟在他同一棟,也不認識那一家。那一層沒有我們認識的,原來的都搬走了,都是這幾年新買的!」趙太太說:「我們……本來也以為呂先生去住養老院了,聽說有一度去住養老院的,後來又自己搬回來,他那個人,本來就有點孤僻,跟別人處不來!」
「沒有家人和他住?聽說他有個兒子在美國,拿博士?是不是?」李美雲說。
「拿了博士,就不可能回來啦。我們家趙大勳也是,多少年沒回來了!」趙太太說。
「妳記得呂先生嗎?」李美雲冷不防拍了黎意文一下,她太專心看訊息了,大大嚇了一跳。媽,妳說話就說話,可不可以不要帶那麼多手勢?還侵犯到我的「肉身」!這樣我會被妳嚇到……
意文還沒把這話說出口,李美雲先開口了:「妳可以不要那麼認真看手機嗎?大家都在車裡,難得的緣分!跟大家聊聊天行不行?我都覺得我上次跟妳講話是去年的事了?每天都回家,但是都像住在外太空似地……」
這難道不是妳造成的嗎?還是一句被埋在喉嚨裡的OS。意文想起妹妹,黎憶恩,她的房間總是空著……應該不能說是空著,只是沒有人而已,裡面的東西滿滿的,像一個堆滿雜物的外星人太空船,塞滿了她這一輩子都用不到的東西。如果不是偶爾回來尋找某些「配備」,這個外星人是不會回到她的太空船裡的。她混得怎樣了?現在又染成什麼奇怪的髮色?上次媽媽對妹妹說:「妳再這樣把頭髮染成忍者龜的顏色,一定會致癌的……」妹妹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然後又是半年沒有回來。說真的,她還真佩服妹妹的勇氣,為什麼她做不到?
「我在跟妳講話妳有沒有聽見?」
「啊?」
李美雲說:「我們現在在聊―呂—先—生!」
「誰是呂先生?」黎意文一愣。
全車的人都笑了。趙太太說:「我們現在要去參加他的告別式的那一位。」
「我們一車子都穿得像烏鴉,就是為了要去跟他說再見!妳這個人還真的是住在別的星球!」李美雲說。
「喔。」真的,沒有什麼印象……如果有,也像是上輩子的事。黎意文的聲帶無聲地顫動著。
「他年輕的時候脾氣不是很好,妳爸爸年輕時曾經當過他的屬下,當時我們家住的這棟在抽籤的時候,妳爸還跟我說,他只要不要抽到和呂先生同一層就行。後來我們抽到了A棟,妳爸爸還很高興地把妳舉起來繞圈圈……好高興的!那個樣子我都還記得……」
說起他們現在住的這個社區,本來是一個公家單位的舊宿舍,以前只要是某個職等以上的員工,都可以申請住在這裡。隨著機構漸漸擴張,僧多粥少,住不下了,舊宿舍用地被用來改建,當時所有的員工都可以選擇優惠買房或者是拿住房津貼補助,黎意文認為這是她爸爸做過最正確的抉擇。這是這家公家機構民營化之前的事情,當年爸爸雖然還是個小職員,還是非常勇敢地參加了抽籤,並且抽中了一戶三房空間的購買權。舊宿舍的位置實在好,根本就是在城市的蛋黃區,雖然現在這年紀和她差不多的房子,已經成為這座城市最老舊的電梯大樓,外表看起來也比實際年齡更陳舊,還有各式各樣的剝落老化蛀蝕問題,但是這老房子的價格,還是隨著年代久遠飛上枝頭。大概都有原來購買價的七、八倍了。意文爸爸在兩年前去世之後,李美雲生活無虞,主要靠的就是這間房,還有爸爸當年存下來的銀行股的股利。爸爸的確是個可靠的男人,也辛苦他了,他是怎麼忍受永遠聒噪不已,情緒時而颳龍捲風的媽媽?愛情真是難以言喻。黎意文掉進和母親完全不一樣的沉思裡。
「嗚……嗚……」伴隨著鼻子的抽動聲,李美雲的聲音忽然變調了,從歡喜的聲線下降到悲哀的小調,真的只要半秒。意文看著母親,憑著過往經驗,她知道之後大概會發生什麼事。
「妳爸爸真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走了,我沒有一天不想他,昨天晚上我還夢見他帶我去看電影,我還記得那部電影叫作《小城故事》,鄧麗君唱的那首歌有沒有……自從他沒有睡在我旁邊,我每天都嚇醒……」李美雲抽抽噎噎地說。意文面無表情地遞過兩張衛生紙。
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千萬不要引發她的情緒。要不然,等一下又是水災。她對自己說。
還好趙太太開口了,一貫平靜的口吻,聽說趙太太在退休前是個老師,還拿過優良教師獎,講話總是慢條斯理像在教書,抑揚頓挫都很斯文:「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再傷心也沒有用,唉,人家說,上天就愛作弄人,恩愛夫妻就是很難到白頭。我很少看到像妳和小黎那樣,幾十年來感情還那麼好……」
「對啦,我就是水(美)人沒水命……」李美雲誇張地嘆了口氣。
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嗎?黎意文竟然有想笑的感覺。她也很懷念爸爸,不過,她想笑是另外一回事。媽,如果不是妳每天那麼認真地煮中風菜,什麼豬腳啊、滷大腸啊、炒回鍋肉啊給爸爸吃,爸爸的腦血管也許可以再耐用一點。
真是惡魔的聲音―黎意文非常清楚,這些內心的獨白永遠不會見天日。她是個不敢反抗的天生反骨。不然,她早就離開家了。
「我們家老公真是好人,妳看,連我生兩個女兒,沒有生兒子,他一句話也沒有,從來沒有怪我……」李美雲說。
黎意文瞄了一下車窗上的反影,看見媽媽的紅眼眶,心想,真是最佳編劇的人選,又來了,又掃到我身上來了。她的老習慣,全要牽扯上才甘心如意嗎?
還好,「到了。」趙先生說。趙太太輕輕幫他拍掉黑色西裝上的頭皮屑。
「來,擦乾眼淚吧。」黎意文小聲說,又抽出面紙來給媽媽。
「無所謂,」李美雲說:「我們參加的是葬禮,人家會以為我為呂先生很傷心,這樣剛剛好,如果妳爸爸還在,他也會希望我為他的長官傷心的!」
◆◆◆
聽說呂先生很早就替自己買好了生前契約,所以雖然他過世了一段時間才被大樓管理員發現,這個葬禮卻也被安排得十分莊嚴。輓聯貼得滿滿地,民意代表們都到齊了,會場上擺滿了白菊花和白蘭花,淡淡花香和人們的汗味揉合在一起,鑽進了意文敏感的鼻子裡,殯儀館的禮廳冷氣開得很強,一切都很莊嚴肅穆,大家規規矩矩地坐著,等著要跟他致敬。
「呂先生的獨子沒回來嗎?」李美雲問。
「我怎麼知道?」意文回答。
「不好意思喔,我問錯人了。」李美雲轉頭去問趙太太。趙太太說:「我也不知道。我上次看到他兒子,應該是呂先生告訴我,他要去美國念什麼博士的那一年,都不知道是哪一年了……十八年前有沒有?年紀大,不記得了。」
呂先生的親人席那邊,只有一個少年,他穿著全套孝服,看年紀應該二十歲不到。是呂先生的孫子嗎?
「那是呂先生的誰?孫子嗎?怎麼沒聽他說過……」
李美雲和趙太太一直低頭私語。還好司儀的麥克風聲量開得極大,遮住了李美雲就算低語也還算宏亮的嗓音。也還好,他們坐在最後排。
有幾個人是面熟的,應該是住在同一社區裡,呂先生的舊同事吧。
那個少年低頭,把手藏在寬大的麻蓑裡,沒有表情,嘴角也不動一下,也不看任何人。不管儀式進行到哪裡,似乎都與他無關。
「現在進行公祭,請來賓準備……」
當司儀這麼說時,黎意文忽然看到一道燦爛紅光,夾雜著人們的驚叫聲,推擠,以及鐵椅子倒地的金屬聲……包括她自己的尖叫聲……
雖然是白天,但是這個擠滿人的小空間忽然暗得像地獄一樣。人們推擠著往光亮的地方衝出去,不時聽見老人的哀嚎聲:你踩到我了……唉喲喂呀……
忽然之間,整個屋子的雜音都聽不見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像打鼓一樣,然後她本能地往外衝,才剛到門口,恢復正常呼吸時,一想,不對勁啊,媽媽呢?趙太太呢?趙先生呢?她可是跟著三個「老人」一起來的……
她轉身衝回小門,和所有的人潮反方向。還好呂先生的朋友不算太多,頂多就是鄰居和從前同事,當她回頭轉進靈堂時,除了一兩個跌倒在地上正企圖緩緩爬起來的老人之外,裡頭也沒有什麼人,也沒有火光了。這時她看見一幅只有在《復仇者聯盟》電影才會有的景象……
奇異博士正在和冰人對峙著,沒錯!她再定睛看了一下眼前的景況:一個微胖的奇異博士,拿著一個巨大的武器,噴出雪花一樣的毒液,迅速地把離她大約三公尺遠的一個削瘦的人形變成了全身雪白的冰人,那個人摀著眼睛,滾在地上哀嚎,而奇異博士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他似乎噴上癮了,想要把冰人加強冰凍,搞成一個冰箱……
「我看你還敢不敢!」非常宏亮的聲音……
「媽!」尖銳又脆弱的聲音由意文的喉嚨裡噴湧而出。
每個孩子都會認得自己的媽。儘管她一身黑衣也被噴濺成雪花白,不像奇異博士,剛剛映入她眼中的一抹紅,其實是滅火器的金屬外殼,她的母親正是拿著那凶器的人,身上黑黑白白,比較像《一○一忠狗》裡面……最胖的那一隻!
「媽……」
「妳別過來!」李美雲迅速發出命令聲:「妳給我趕快出去!以免被火燒到,醫藥費很貴!」
「哪裡有火?沒有火了!妳別再噴他了!」黎意文大喊。眼看著那個冰人,恐怕已經給李美雲噴得窒息而死,現在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糟了,是命案了!
「妳不要頂嘴,妳給我出去!我來解決就好!」李美雲吼起來依然虎虎生威,不管在任何狀況。
「妳冷靜一點!他沒氣了!」黎意文聲音大起來的時候,也不會輸。她快步走向前,蹲下身子,檢查那個冰人的狀況。難聞的焦味鑽進她的鼻孔裡,她幾乎和李美雲同時不由自主地發出「呵,好臭!」的抱怨。
仔細一聽,那人還在哀嚎,還好……活著呢!黎意文企圖撥開他鼻子前面厚厚的白色霧狀噴劑,但他哀嚎得更大聲!忽然間,她發現自己手上滑滑的,一看,那是一塊……燒焦的皮膚嗎?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議了……她眼前一陣白光,原來是好多星星一起聚集過來……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銀河呢?
然後她聽到從遠到近像海浪一樣傳遞著「警察來了!」的叫聲,安心地倒地……
◆◆◆
「她沒事,妳不用擔心了!」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黎意文睜開眼睛,迅速地又被太亮的光線逼著闔上眼皮。亮亮的,至少不是地獄,或者應該是天堂……
「醒來了!」應該是人間,那是李美雲的聲音沒錯。比魚市場的魚販叫賣聲還響亮,無疑是人間。
她徐徐睜開眼睛。
「糟了,現在幾點?現在是哪一天?」她忽然坐起身來:「我要上班不是嗎?」
「妳還想要去上班喔?我幫妳請假了。」李美雲扶著她,靠得很近,她身上的溫度不斷地傳到她略略發抖的背部。「如果不是我學過CPR,妳現在就只好去閻羅王那裡上班!」
李美雲洋洋得意地說。
這個房間裡,除了李美雲,似乎還有別人。黎意文平時在書店上班,非常注意是否有大嗓門的顧客,完全不顧慮其他人的安靜需求,所以只要是在有其他人的場合,都會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說話,李美雲那種旁若無人的亮亢,眾絃俱寂時獨特的宏亮嗓音,是她相當害怕的,也是她幾乎拒絕與李美雲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的真正理由。如果不是一個看起來必須基於道義出席意思意思一下的葬禮……
房裡果然還有別人,除了李美雲,她眼前坐了一個瘦削美麗的中年女子,穿著灰色的連身褲裝,精明幹練的樣子。
「醒來就太好了,沒事了。謝謝妳們來參加葬禮,不好意思讓妳們擔心了!」女人說。
她又對李美雲輕輕鞠了個躬:「謝謝妳啊李小姐,如果不是妳,這個孩子恐怕會燒傷得更嚴重。現在應該沒太大問題……」
連離開的背影都是優雅的。「她看起來有點面熟,好像上過電視。」李美雲喃喃自語。「她說她先生是呂先生的什麼人……唉,現在記憶力不好,一聽就忘了」
黎意文心裡想的是:她年紀應該沒很小了,雖然看起來仍然美麗。歲月還是會留下痕跡,只是對於有錢保養的女人比較客氣。
在不太能發出聲音的書店工作,何況做的也不是顧客服務,她已經非常習慣跟自己對話,就算她不打算有什麼意見,腦袋也會自動浮出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得無聊的OS。
「她是誰?」
「妳先管妳是誰!說,妳叫什麼名字?我是誰?」李美雲說。
「妳別搞笑了,我又不是失智老人!」
「那妳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其實,她全部記起來了,在剛剛消逝的一分鐘裡。她記得奇異博士和冰人的大戰,在極短時間內,奇異博士獲勝,並且把自己變成一條一○一忠狗。
她忍不住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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