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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選讀!!魯迅短篇小說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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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選讀!!魯迅短篇小說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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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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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
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不裝可愛的文學導讀書,獻給青春學子,
也獻給想要重拾閱讀樂趣的成熟大人。
滲入書頁的一滴魯迅的透明之血,
為世界釀出剛剛好的空虛與孤寂!

小說家 劉芷妤、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翁稷安――專文賞析導讀
「長的和您一樣難看的漫畫」漫畫家 目前勉強――插畫藝術超個性呈現!

全年齡適讀的魯迅傑作選,
一冊放口袋,面對顛簸世態,翻找魯迅!

「我在朦朧中,又隱約聽到遠處的爆竹聲連綿不斷,似乎合成一天音響的濃雲,夾著團團飛舞的雪花,擁抱了全市鎮。我在這繁響的擁抱中,也懶散而且舒適,從白天以至初夜的疑慮,全給祝福的空氣一掃而空了,只覺得天地聖眾歆享了牲醴和香菸,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蹣跚,預備給魯鎮的人們以無限的幸福。」―(祝福)

卓越作品不會折舊,並且在任何年代、疆域、群體之中映照時局,成為傳世隱喻、恆久的嘆息,而魯迅的小說往往設法在典型布局裡,埋下諸多精密量距的隱雷,循故事起伏,依序爆燃。本書收錄的〈明天〉、〈藥〉、〈故鄉〉、〈在酒樓上〉和〈祝福〉,相對魯迅著名的筆力,選擇細而慢地描摹空虛、痛與苦悶,同樣的底層人物設定同樣的亂局,卻有了更厚重的莫可奈何。作品中的傷懷如焚風一般悶燒故事中人的心緒,曲直變得模糊矛盾,眾角色只暈然望向現下:過了這一天,或許明日會好。魯迅的批判是烈酒入喉,意圖先暖而後至,以大量白描堆砌,緩緩擴散其精神面――我們必須持續為不曾到達的心靈高度而搏鬥,而人的良善本心,才是小說家的故鄉。

本書特色

★沾血的字花,鬆綁的視野――解放俗世靈魂的魯迅小說選!
★文庫小說的極致奢華製作!打造全年齡閱讀舒適,心緒飽滿的多感閱讀體驗!兩篇重量級導讀+四篇經典短篇小說與讀後提問+近三十幀怪美插圖+作家年表=一本獻給文學初心者的「不裝可愛」導讀書!

作者簡介

魯迅 (1881-1936)
出生於中國浙江紹興,本名周樹人,字豫才,以筆名魯迅為世人所熟知。從小家道中落,父親又早逝,輾轉四處才得以完成學業。後赴日本留學,原本立志習醫,後因體悟到中國問題在精神層面,改習文科。學成歸國後於公部門服務,至一九一八年在《新青年》以魯迅為筆名刊載〈狂人日記〉,成為新文化運動的重要推手,以小說批判傳統中國,後集結成短篇小說集《吶喊》和《彷徨》。除小說外,魯迅亦有大量譯作,並研究中國文學,另著有散文和雜文,著作等身,同時也是版畫藝術在中國重要的引入者。

名人/編輯推薦

名人推薦

「他和無數中國近現代的改革者一樣,面對著西方現代化所帶來的衝擊,他將變革的焦點置於對人們的心靈與精神世界,他不只選擇和他人內心的昏庸和卑怯戰鬥,並不時重返自己內心,藉由對回憶和現狀的省視,將心底正負能量對峙、糾結的煎熬呈現在世人面前。
這種內外無畏的戰鬥,才是魯迅受人景仰的關鍵,他的偉大無關乎政治人物有心操弄的加冕,而是觸及了人性共通的明與暗。」―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翁稷安

導讀

〈編輯室報告:又一名直擊煉蠱現場的瘋人〉
──逗點文創結社總編輯 陳夏民

談到描寫複雜人心的小說家,我第一個總想起魯迅。
魯迅身處動盪的大時代,以文字記錄百姓痛苦掙扎的身影。他筆下的故事,無論主角或配角,總有遭逢巨變而壞掉的人。他們可能成為故事中那鄉里皆知的瘋人或是無賴,或換上一張灰撲撲了無生趣的臉,永遠活在過去,沒有未來。
儘管筆法中性,沒有太多抒情詞彙,我們仍能在這中國鄉間畸人們的群像速寫中,讀到一名知識分子的憐憫之心。但魯迅並不濫情,也沒忘記各個角色身處的階級。他把原本該停的筆鋒再往下帶,把這些人為了生存不惜踩踏他者的形象記錄下來。就算沒有描述細節,情節有時還有點反高潮,但讀者總能在魯迅的作品中嗅到「人吃人」的血腥氣味。
故事中,那些活得理所當然的喧囂配角,總愛把酸臭的「世間道理」往其他人身上砸,他們都是巨大煉蠱場裡頭的倖存者,卻永遠不是蠱王。這群身處食物鏈末端的活飼料,穿梭躲藏於斷臂殘肢的縫隙,吞噬更弱小的飼料,嘲笑他們不長眼、不懂進退、不懂圓滑的生存之道,殊不知更大的生物正虎視眈眈。
雖然殘酷、直白、冷峻,但在他作品中往往會出現一個身影,彷彿是自己的化身,面對時局之顛簸,以帶點笨拙、格格不入的態勢旁觀一切,偶爾嘆息,發散出濃厚的不確定。
那或許是一名知識分子在面對當時中國處境的真實心境。就算滿腹焦慮,亟欲走上街頭抓著一個人又一個人地對他們訴說,要他們看見真相、起身反抗,卻又擔心受怕被認為是街坊的另一名瘋子――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這就是魯迅,如此慈悲、憤怒,如此不合時宜。其著作讓我們看見人性的易於操控與複雜,是冷峻的警告,也是彆扭的溫柔提醒:要活得像一個人,不要失去做人的資格。

目次

編輯室報告:又一名直擊煉蠱現場的瘋人―逗點文創總編輯 陳夏民
領讀:恐怖與心魔永不過時的精準切面―小說家 劉芷妤
明天

故鄉
在酒樓上
祝福
創作背景解析:直指人性的黑暗―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翁稷安
作家年表

書摘/試閱

〈明天〉

「沒有聲音――小東西怎了?」
紅鼻子老拱手裡擎了一碗黃酒,說著,向間壁努一努嘴。藍皮阿五便放下酒碗,在他脊樑上用死勁的打了一掌,含含糊糊嚷道:「你……你你又在想心思……」
原來魯鎮是僻靜地方,還有些古風:不上一更,大家便都關門睡覺。深更半夜沒有睡的只有兩家:一家是咸亨酒店,幾個酒肉朋友圍著櫃檯,吃喝得正高興;一家便是間壁的單四嫂子,他自從前年守了寡,便須專靠著自己的一雙手紡出綿紗來,養活他自己和他三歲的兒子,所以睡得也遲。
這幾天,確鑿沒有紡紗的聲音了。但夜深沒有睡的既然只有兩家,這單四嫂子家有聲音,便自然只有老拱們聽到,沒有聲音,也只有老拱們聽到。
老拱挨了打,彷彿很舒服似的喝了一大口酒,嗚嗚的唱起小曲來。
這時候,單四嫂子正抱著他的寶兒,坐在床沿上,紡車靜靜的立在地上。黑沉沉的燈光,照著寶兒的臉,緋紅裡帶一點青。單四嫂子心裡計算:神籤也求過了,願心也許過了,單方也吃過了,要是還不見效,怎麼好?――那只有去診何小仙了。但寶兒也許是日輕夜重,到了明天,太陽一出,熱也會退,氣喘也會平的:這實在是病人常有的事。
單四嫂子是一個粗笨女人,不明白這「但」字的可怕:許多壞事固然幸虧有了他才變好,許多好事卻也因為有了他都弄糟。夏天夜短,老拱們嗚嗚的唱完了不多時,東方已經發白;不一會,窗縫裡透進了銀白色的曙光。
單四嫂子等候天明,卻不像別人這樣容易,覺得非常之慢,寶兒的一呼吸,幾乎長過一年。現在居然明亮了;天的明亮,壓倒了燈光――看見寶兒的鼻翼,已經一放一收的扇動。
單四嫂子知道不妙,暗暗叫一聲「啊呀!」心裡計算:怎麼好?只有去診何小仙這一條路了。他雖然是粗笨女人,心裡卻有決斷,便站起身,從木櫃子裡掏出每天節省下來的十三個小銀元和一百八十銅錢,都裝在衣袋裡,鎖上門,抱著寶兒直向何家奔過去。
天氣還早,何家已經坐著四個病人了。他摸出四角銀元,買了號籤,第五個輪到寶兒。何小仙伸開兩個指頭按脈,指甲足有四寸多長,單四嫂子暗地納罕,心裡計算:寶兒該有活命了。但總免不了著急,忍不住要問,便侷侷促促的說:「先生――我家的寶兒什麼病呀?」
「他中焦塞著。」
「不妨事麼?他……」
「先去吃兩帖。」
「他喘不過氣來,鼻翅子都扇著呢。」
「這是火克金……」
何小仙說了半句話,便閉上眼睛;單四嫂子也不好意思再問。在何小仙對面坐著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此時已經開好一張藥方,指著紙角上的幾個字說道:
「這第一味保嬰活命丸,須是賈家濟世老店才有!」
單四嫂子接過藥方,一面走,一面想。他雖是粗笨女人,卻知道何家與濟世老店與自己的家,正是一個三角點;自然是買了藥回去便宜了。於是又徑向濟世老店奔過去。店夥也翹了長指甲慢慢的看方,慢慢的包藥。單四嫂子抱了寶兒等著;寶兒忽然擎起小手來,用力拔他散亂著的一綹頭髮,這是從來沒有的舉動,單四嫂子怕得發怔。
太陽早出了。單四嫂子抱了孩子,帶著藥包,越走覺得越重;孩子又不住的掙扎,路也覺得越長。沒奈何坐在路旁一家公館的門檻上,休息了一會,衣服漸漸的冰著肌膚,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汗;寶兒卻彷彿睡著了。他再起來慢慢地走,仍然支撐不得,耳朵邊忽然聽得人說:「單四嫂子,我替你抱勃羅!」似乎是藍皮阿五的聲音。
他抬頭看時,正是藍皮阿五,睡眼朦朧的跟著他走。
單四嫂子在這時候,雖然很希望降下一員天將,助他一臂之力,卻不願是阿五。但阿五有些俠氣,無論如何,總是偏要幫忙,所以推讓了一會,終於得了許可了。他便伸開臂膊,從單四嫂子的乳房和孩子之間,直伸下去,抱去了孩子。單四嫂子便覺乳房上發了一條熱,剎時間直熱到臉上和耳根。
他們兩人離開了二尺五寸多地,一同走著。阿五說些話,單四嫂子卻大半沒有答。走了不多時候,阿五又將孩子還給他,說是昨天與朋友約定的吃飯時候到了;單四嫂子便接了孩子。幸而不遠便是家,早看見對門的王九媽在街邊坐著,遠遠地說話:「單四嫂子,孩子怎了?――看過先生了麼?」
「看是看了――王九媽,你有年紀,見的多,不如請你老法眼看一看,怎樣……」
「唔……」
「怎樣……?」
「唔……」王九媽端詳了一番,把頭點了兩點,搖了兩搖。
寶兒吃下藥,已經是午後了。單四嫂子留心看他神情,似乎彷彿平穩了不少;到得下午,忽然睜開眼叫一聲「媽!」又仍然合上眼,像是睡去了。他睡了一刻,額上鼻尖都沁出一粒一粒的汗珠,單四嫂子輕輕一摸,膠水般黏著手;慌忙去摸胸口,便禁不住嗚咽起來。
寶兒的呼吸從平穩到沒有,單四嫂子的聲音也就從嗚咽變成號啕。這時聚集了幾堆人:門內是王九媽藍皮阿五之類,門外是咸亨的掌櫃和紅鼻老拱之類。王九媽便發命令,燒了一串紙錢;又將兩條板凳和五件衣服作抵,替單四嫂子借了兩塊洋錢,給幫忙的人備飯。
第一個問題是棺木。單四嫂子還有一副銀耳環和一支裹金的銀簪,都交給了咸亨的掌櫃,托他作一個保,半現半賒的買一具棺木。藍皮阿五也伸出手來,很願意自告奮勇;王九媽卻不許他,只准他明天抬棺材的差使,阿五罵了一聲「老畜生」,怏怏的努了嘴站著。掌櫃便自去了;晚上回來,說棺木須得現做,後半夜才成功。
掌櫃回來的時候,幫忙的人早吃過飯;因為魯鎮還有些古風,所以不上一更,便都回家睡覺了。只有阿五還靠著咸亨的櫃檯喝酒,老拱也嗚嗚的唱。
這時候,單四嫂子坐在床沿上哭著,寶兒在床上躺著,紡車靜靜的在地上立著。許多工夫,單四嫂子的眼淚宣告完結了,眼睛張得很大,看看四面的情形,覺得奇怪:所有的都是不會有的事。他心裡計算:不過是夢罷了,這些事都是夢。明天醒過來,自己好好的睡在床上,寶兒也好好的睡在自己身邊。他也醒過來,叫一聲「媽」,生龍活虎似的跳去玩了。
老拱的歌聲早經寂靜,咸亨也熄了燈。單四嫂子張著眼,總不信所有的事――雞也叫了;東方漸漸發白,窗縫裡透進了銀白色的曙光。
銀白的曙光又漸漸顯出緋紅,太陽光接著照到屋脊。單四嫂子張著眼,呆呆坐著;聽得打門聲音,才吃了一嚇,跑出去開門。門外一個不認識的人,背了一件東西;後面站著王九媽。
哦,他們背了棺材來了。
下半天,棺木才合上蓋:因為單四嫂子哭一回,看一回,總不肯死心塌地的蓋上;幸虧王九媽等得不耐煩,氣憤憤的跑上前,一把拖開他,才七手八腳的蓋上了。
但單四嫂子待他的寶兒,實在已經盡了心,再沒有什麼缺陷。昨天燒過一串紙錢,上午又燒了四十九卷《大悲咒》;收斂的時候,給他穿上頂新的衣裳,平日喜歡的玩意兒――一個泥人,兩個小木碗,兩個玻璃瓶――都放在枕頭旁邊。後來王九媽掐著指頭子細推敲,也終於想不出一些什麼缺陷。
這一日裡,藍皮阿五簡直整天沒有到;咸亨掌櫃便替單四嫂子雇了兩名腳夫,每名二百另十個大錢,抬棺木到義塚地上安放。王九媽又幫他煮了飯,凡是動過手開過口的人都吃了飯。太陽漸漸顯出要落山的顏色;吃過飯的人也不覺都顯出要回家的顏色――於是他們終於都回了家。
單四嫂子很覺得頭眩,歇息了一會,倒居然有點平穩了。但他接連著便覺得很異樣:遇到了平生沒有遇到過的事,不像會有的事,然而的確出現了。他越想越奇,又感到一件異樣的事――這屋子忽然太靜了。
他站起身,點上燈火,屋子越顯得靜。他昏昏的走去關上門,回來坐在床沿上,紡車靜靜的立在地上。他定一定神,四面一看,更覺得坐立不得,屋子不但太靜,而且也太大了,東西也太空了。太大的屋子四面包圍著他,太空的東西四面壓著他,叫他喘氣不得。
他現在知道他的寶兒確乎死了;不願意見這屋子,吹熄了燈,躺著。他一面哭,一面想:想那時候,自己紡著棉紗,寶兒坐在身邊吃茴香豆,瞪著一雙小黑眼睛想了一刻,便說,「媽!爹賣餛飩,我大了也賣餛飩,賣許多許多錢――我都給你。」那時候,真是連紡出的棉紗,也彷彿寸寸都有意思,寸寸都活著。但現在怎麼了?現在的事,單四嫂子卻實在沒有想到什麼――我早經說過:他是粗笨女人。他能想出什麼呢?他單覺得這屋子太靜,太大,太空罷了。
但單四嫂子雖然粗笨,卻知道還魂是不能有的事,他的寶兒也的確不能再見了。歎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寶兒,你該還在這裡,你給我夢裡見見罷。」於是合上眼,想趕快睡去,會他的寶兒,苦苦的呼吸通過了靜和大和空虛,自己聽得明白。
單四嫂子終於朦朦朧朧的走入睡鄉,全屋子都很靜。這時紅鼻子老拱的小曲,也早經唱完;蹌蹌踉踉出了咸亨,卻又提尖了喉嚨,唱道:「我的冤家呀!――可憐你――孤拎拎……」
藍皮阿五便伸手揪住了老拱的肩頭,兩個人七歪八斜的笑著擠著走去。
單四嫂子早睡著了,老拱們也走了,咸亨也關上門了。這時的魯鎮,便完全落在寂靜裡。只有那暗夜為想變成明天,卻仍在這寂靜裡奔波;另有幾條狗,也躲在暗地裡嗚嗚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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