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會黨史（第二冊）：天地會、哥老會及其他會黨

會黨史是中國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會黨」不僅不等於「黑社會」的犯罪組織，在中國歷史上，尤其在辛亥革命中，會黨曾做出重要貢獻。

本書記載了中國會黨的發展歷史，從清初時的異姓結拜組織，到乾隆時期的祕密會黨，以及爾後逐漸成形的天地會發展與活動，是欲了解「中國會黨」與「天地會」極佳的參考書。

中國清代歷史上的會黨，是由異姓結拜弟兄組織演化而來，到雍正年間，開始「立有會名」，清朝當局在法律上明令禁止。在雍正年間頒布的《大清律》中，把這類組織界定為「結會樹黨」的違法團體，後來簡稱為「會黨」。

清代的「會黨」名目繁多，僅見於檔案和文獻記載者，即有百種以上之多，其中最為著名的有天地會（洪門）和哥老會（袍哥），此外，還有名目眾多的小微會黨，大多旋起旋滅。

常有人把清代洪門會黨視為「黑社會」，這是對洪門歷史的誤讀。因為從法律層面來看，「黑社會」被界定為「有組織犯罪集團」，而洪門會黨則是屬於民間結社組織。雖然清代歷史上洪門會黨中也不乏搶劫奪財、綁架勒贖，以及走私販毒等犯罪活動。但是，從總體來看，歷史上的洪門會黨不僅不是犯罪組織，而且在中國歷史上起過重要作用。

秦寶琦

1937年生，1960年畢業於北京大學歷史系。任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並為人民大學研究生講授「清代通史」、「中國祕密社會史」等課程。曾應邀在北京師大、南京大學、暨南大學、西安交大、華東政法大學及澳門大學、日本學習院大學等作學術演講。著有《清前期天地會研究》、《洪門真史》、《中國洪門史》、《中國地下社會》（三卷本），《江湖三百年》，《幫會與革命》、《中國秘密社會新論》等十餘部專著。合作有《天地會的源流》（英文版，美國史坦福大學出版）。為國家《清史》撰寫《會黨篇》。發表學術論文近百篇，編有《清代前期天地會史料集成》（八卷本）。

自序

我從事中國會黨史研究，始於二十世紀七○年代初，迄今已經半個世紀了！
我是從整理和編輯天地會史料開始走上研究中國會黨史道路的。上個世紀七○年代初，我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前身）搜集天地會的史料。為了加快工作進程，我同明清檔案部合作，整理和編輯天地會的史料。從1982年起，陸續出版了清史資料叢刊《天地會》（七冊）。我在整理、編輯天地會史料的同時，也對天地會的歷史進行研究。通過對檔案史料梳理，釐清了清代會黨的發展脈絡：在清初順
治和康熙年間，僅存在一些異姓結拜弟兄組織，雍正年間開始出現「立有會名」的「結會樹黨」組織，簡稱「會黨」。乾隆前半期，福建各地的會黨大量湧現，天地會遂應運而生。之後，又對天地會的組織結構，運作方式、流傳分布、政治訴求等問題進行研究，先後撰寫了《清前期天地會研究》、《洪門真史》、《中國洪門史》等論著。
對於哥老會的研究，是在國內外學者研究的基礎上進行的。通過對天地會同哥老會的比較，發現二者的發展道路和歷史命運並不相同。天地會因多次發動反清活動，遭到清朝當局的殘酷鎮壓與打擊，重要首領和骨幹大多遭到捕殺，少數倖存者被迫流亡海外，形成海外洪門。晚清時期，天地會在國內的勢力和影響已經被大大削弱。但是，在辛亥革命時期，兩廣天地會和海外洪門，仍然為反清革命做出了重大貢獻。哥老會則採取向軍隊滲透的策略，最初是向湘軍滲透，隨著湘軍在各地的征戰而流傳到各地，以致除了東三省和山東外，全國各地均有哥老會的足跡。辛亥革命時期，哥老會又向新軍滲透，成為革命黨人在反清革命中的重要依靠力量。但是，會黨在辛亥革命中表現出的諸多消極作用，也引起了革命黨人和新政權的疑慮和警覺。從而在民初對會黨採取了取締和打擊的政策，會黨又被迫轉入地下。二十世紀後半期，在內地，由海外洪門組成的中國致公黨，已經轉化為現代政黨，其他會黨均自行解散或消亡。在臺灣，天地會和哥老會受當局的打壓，只能祕密流傳，直到臺灣宣布解除戒嚴後，才又公開活動。中國洪門會黨在中國近現代史上走過了一條曲折的發展道路，也為中國歷史留下了豐富的遺產，應該很好地加以總結。
我在承擔大型《清史》的《典志‧會黨》篇的工作中，深感天地會史料的分散為研究工作帶來的巨大困難，因而，萌生了重新整理天地會史料的想法。2015年，我在舊版《天地會》史料集的基礎上，把半個世紀以來
海內外新發現的天地會史料加以整合，編輯成八卷本、350餘萬字的《清代前期天地會史料集成》。之後，又和幾位志同道合的學者，繼續整理和編輯《近代天地會史料集成》。
我對天地會歷史的研究，尤其是挖掘和整理天地會史料的工作，受到了海內外洪門人士的關注，我也因此結交了多位海內外的洪門朋友。這使我在研究天地會歷史，尤其在搜集、整理天地會史料方面，得到了很多幫
助與支援。
我在研究洪門會黨的歷史時，遇到一個重要的理論問題，就是應該如何正確看待洪門會黨的歷史和現狀。如今往往有人把清代洪門會黨視為「黑社會」，這是對洪門歷史的誤讀。因為從法律層面來看，「黑社會」被界定為「有組織犯罪集團」，而洪門會黨則是屬於民間結社組織。雖然清代歷史上洪門會黨中也不乏搶劫奪財、綁架勒贖，以及走私販毒等犯罪活動。但是，從總體來看，歷史上的洪門會黨不僅不是犯罪組織，而且在中國歷史上起過積極的作用。在當代，由於海外的「三合會」、「14K」等蛻變為黑社會組織，於是有人便把整個洪門會黨視為黑社會。這個看法也是不對的。如今內地的中國致公黨乃是合法政黨，洪門天地會和哥老會在臺灣也已取得合法地位。在海外，許多國家和地區的洪門組織，也成為當地的合法社團或政黨。所以，不應因為「三合會」、「14K」蛻變為黑社會，就把整個洪門會黨視為黑社會。
會黨史乃是中國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國歷史上，尤其是在辛亥革命中，會黨做出過重要貢獻，理應受到人們的關心和重視，這也就是我撰寫本書的初衷。
秦寶琦
2021年12月於北京昌平回龍觀寓所

目錄

自序

上篇　晚清天地會的反抗活動

第十五章 道咸年間廣西的天地會武裝集團
一、米飯主和「堂匪」、「股匪」
二、天地會的水上武裝集團—艇軍
三、蛻變為清軍鷹犬的張嘉祥

第十六章 兩廣天地會起義
一、起義的歷史背景
二、朱洪英、胡有祿起義和升平天國政權
三、廣東洪兵起義
四、天地會在廣西建立的政權

第十七章 上海小刀會起義
一、起義的歷史背景
二、上海的秘密會黨
三、起義始末
四、起義失敗的原因和社會影響

第十八章 閩南小刀會與閩中紅錢會
一、閩南小刀會的淵源
二、閩南小刀會起義
三、閩中紅錢會起義

第十九章 同治初年臺灣八卦會與戴潮春起義
一、臺灣八卦會的由來
二、戴潮春起義

第二十章 光緒末年廣西天地會起義
一、起義的原因和背景
二、起義始末
三、光緒末年廣西天地會的零散活動

第二一章 辛亥革命時期的兩廣天地會
一、兩廣天地會的基本情況
二、革命黨人對廣東天地會的聯絡與引導
三、天地會參加革命黨人領導的廣東起義
四、天地會參加革命黨人領導的廣西起義

第二二章 海外洪門與辛亥革命
一、孫中山在革命初期受到海外洪門的熱情幫助
二、美洲洪門致公堂接受同盟會綱領並且與同盟會合併
三、洪門致公堂組織籌餉局為國內武裝起義籌集軍餉
四、回國參加反清武裝起義

中篇　哥老會及其他會黨

第二三章 哥老會的起源
一、有關哥老會起源諸說
二、哥老會的前身—嘓嚕
三、從嘓嚕到哥老會的演化

第二四章 哥老會的內部狀況
一、組織結構
二、人員構成的變化
三、開山堂與開香堂
四、幫規、戒約與聯絡方式
五、對內、對外活動
六、哥老會與湘軍

第二五章 哥老會的反抗活動
一、發動兵變
二、豎旗起事
三、李永和、藍朝鼎煙幫的造反活動
四、反對外國教會侵略的鬥爭

第二六章 辛亥革命時期浙江與福建的會黨
一、辛亥革命前夕的浙江會黨
二、革命黨人對浙江會黨的聯絡和引導
三、浙江會黨參與的反清起義
四、福建會黨參與的反清起義

第二七章 辛亥革命時期的江蘇會黨
一、上海青幫參與攻打江南製造局
二、徐寶山和辛亥揚州起義

第二八章 辛亥革命時期的陝西哥老會
一、辛亥革命前哥老會在陝西的流傳與發展
二、陝西哥老會與同盟會的關係
三、辛亥西安起義中的哥老會
四、西安東西兩路戰役
五、辛亥革命在陝西其他各縣

第二九章 辛亥革命時期的兩湖和江西會黨
一、維新派對哥老會的聯絡與自立軍起義
二、革命黨人對湖南會黨的聯絡與引導
三、1906年湘贛邊境的萍瀏醴起義
四、革命黨人對湖北會黨的聯絡和引導
五、共進會與兩湖會黨起義

第三十章 辛亥革命時期的四川哥老會
一、四川哥老會與同盟會
二、四川哥老會參加同盟會領導的武裝起義
三、哥老會與四川保路運動
四、重慶起義和蜀軍政府
五、成都兵變與四川軍政府

第三一章 辛亥革命時期貴州哥老會
一、貴州哥老會的概況
二、哥老會與貴州自治學社
三、辛亥貴州起義中的哥老會

第三二章 辛亥革命時期雲南的會黨
一、革命黨人對雲南新軍中哥老會的聯絡
二、革命黨人發動的雲南河口起義
三、辛亥雲南起義的經過

第三三章 辛亥革命時期山西和綏遠的哥老會
一、山西的哥老會起義
二、綏遠的哥老會起義

第三四章 辛亥革命時期的河南會黨
一、江湖會
二、仁義會
三、龍華會
四、在園會

第三五章 辛亥革命時期甘肅（含今甘、寧、青）的會黨
一、甘肅各地的起義
二、寧夏各地的起義
三、青海各地的起義

第三六章 辛亥革命時期新疆和西藏的哥老會
一、烏魯木齊（迪化）哥老會響應武昌起義
二、伊犁響應烏魯木齊（迪化）起義
三、辛亥革命時期的西藏哥老會

第三七章 晚清其他會黨
一、江湖會
二、南北會
三、捆柴會（股子會）
四、斗台會
五、孝義會
六、老洪會
七、定子會
八、金鼓蓮會
九、邊錢會
十、得勝會
十一、天善堂太平會
十二、二字會
十三、天順會
十四、天罡會
十五、忠義會
十六、紅蓮會
十七、同心會
十八、天元會
十九、竹仔會
二十、金錢會
二十一、千刀會
二十二、白布會
二十三、徵義堂
二十四、紅黃白三會
二十五、勝人會
二十六、砍刀會
二十七、青苗會
二十八、烏龍會
二十九、雷公會
三十、同勝會

第三八章 晚清朝廷對會黨的治理
一、 《大清律》中有增加懲處嘓嚕、刀客等武裝集團的條款
二、有關懲處哥老會政策的出抬
三、清末推行「新政」後對會黨的治理

下篇　會黨的流衍與蛻變

第三九章 二十世紀前半期的會黨
一、民初會黨的橫行
二、會黨遭到打擊與鎮壓
三、民初改造會黨嘗試的失敗

第四十章 四川軍閥混戰與袍哥之蛻變
一、四川軍閥的形成
二、二十世紀上半期四川袍哥（哥老會）概況
三、四川袍哥蛻變為軍閥混戰的工具或土匪

第四一章 二十世紀前半期（1912—1949）洪門的演化
一、天地會系統的洪門
二、哥老會系統的洪門—洪幫（紅幫）
三、抗日戰爭時期的洪門
四、二十世紀三、四○年代國民政府對待會黨的政策
五、抗戰勝利後洪門的分化

第四二章 二十世紀後半期臺灣洪門哥老會和洪門天地會
一、臺灣洪門哥老會
二、臺灣洪門天地會

第十五章 道咸年間廣西的天地會武裝集團

在道光末、咸豐初年太平天國起義之前夜，廣西一些地方的天地會已經在醞釀反清起義。這些起義多屬下層群眾自發的反抗鬥爭，其宗旨無非為了反抗貪官汙吏的剝削與壓迫，或者為了求得生存的權力，屬於「官逼
民反」。為了師出有名，獲得各族人民更多的支援，他們往往打出「反清復明」的旗號。這些反抗鬥爭，儘管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清朝統治和外國帝國主義的囂張氣焰，長了中國人民的志氣。但是，這些起義受到時代的局限，並不要求推翻君主專制制度，未能擺脫舊式農民起義的窠臼。起義者的最高政治理想，無非要求建立一個新的封建王朝，使會黨的首領登上皇帝的寶座。

一、米飯主和「堂匪」、「股匪」
「米飯主」是太平天國起義前廣西一帶與天地會有密切關係的武裝集團，大多是由當地地主、豪紳建立的武裝組織，最初多屬於團練，因看到天地會勢力強大而歸附天地會。他們表面上仍保持團練的名號，可以得到當局的認可，卻又在暗中資助天地會，或者充當天地會搶劫財物的窩主。充當「米飯主」者，一般都是當地有錢有勢的世家大族，而且還需要具有聯絡各方面的能力。當時有人曾對「米飯主」作了如下解釋：「每鄉
團中，若有數等居民之黠者，出資招募，使心富者數人統之，無頭目姓名，但稱某堂，己則置身局外。先議劫掠之所，至而瓜分其所得，劫後即散匿，或遇官兵、團練擊之而後散。無一定主名，外匪至則供給其所食，藉以保其家，且欲緒餘所劫掠。然有竟為外匪所奪而滅者，是為米飯主，即堂匪也。」所以，為米飯主「始為團，終為賊，陽名為團，陰實為賊。官軍強則附官兵，弱則跋扈不聽徵調，其所為有甚於賊者。」這些「米飯主」最初起於南（寧）、太（平）、泗（城）、鎮（安）等地，咸豐四、五年後，潯（州）、柳（州）、梧（州）、平（樂）等地也「皆效之」。
早在十九世紀四○年代廣西已經出現「米飯主」，著名的有貴縣懷西的韋三相，新寧州渠盧村的吳淩雲，河池州三旺人韋世堯、韋世貴，武宣東鄉人劉觀先，以及平南縣大同里的胡以晃。韋三相在道光二十三、四
年即「出資與匪徒越境搶劫，坐收其利」。吳淩雲在道光末年已「世為窩主」。韋世堯、韋世貴在道光三十年以前，已「素為股匪米飯主」。劉觀先之為「米飯主」，則在道光二十九年八月。陳亞貴進攻東鄉、表里滿、李勉諸村之時。而胡以晃之為「東道主」，也當在洪秀全、馮雲山入桂活動的道光末年。十九世紀五○年代「米飯主」活動形成高潮，六○年代以後逐漸被消滅。據鍾文典先生研究，太平天國時期可考的「米飯主」約有15人，如東蘭州順義堂的覃琫璋、平樂府連義堂的楊西安，來自鄉團頭目的有柳州府的黃昭觀和潯州府的劉觀先。鄉紳出身的有南寧府的譚化鯉、梁明青（充當同義堂和順義堂的米飯主），有的則是「股匪米飯主」，如河池州的韋世堯和韋世貴皆「素為股匪米飯主」。有的則是土匪出身，如潯州府的張貴和、淩二妹都是土匪或與土匪關係密切的米飯主。只有思恩府的李錦貴是廩生出身，但他又是團練的首領和大勇堂的大元帥。此外，廣西還有不少記載裡未指明而實際上充當米飯主角色的人物，如梧州府的羅華觀，以及胡以晃等。
「米飯主」大多與天地會關係密切，如廣西武宣縣東鄉表里滿村的米飯主劉觀先，就曾暗中資助過天地會的陳亞貴。但是，當「官捕之急，」陳亞貴被迫「匿於桂平十八山」時，劉觀先便又率領團練配合清軍攻打陳
亞貴。
米飯主大多開設堂館，本人具有堂主身份，他們通過向天地會武裝或其他土匪武裝提供食宿、情報或庇護等方式，充當窩主，坐地分贓。如潯州府貴縣的韋三相，「富而貪，往往出資與匪徒越境搶劫，坐收其利。」
甚至連「大盜張嘉祥、黃亞左、黃亞右之下，均聽指揮。」太平府的吳淩雲，也是因「世為窩主，代賊銷贓」而致富，後來在擁有相當勢力後，擁兵稱霸，成為太平天國時期廣西三大王之一。參加拜上帝會的胡以晃，也是米飯主出身。
太平天國起義前後在廣西有許多以「堂」為名稱的秘密會黨組織。這些以「堂」為名的組織，「其初起時最為詭幻，立一堂名，互相糾集，義取平等，以兄弟相呼，有大哥、晚哥之號。聚則眾數十，或數百，合黨竟
至逾千逾萬。散則如鳥獸，無一定之巢穴，一定之頭目，不蓄髮，巧於趨避。此去彼來，或合或分。賊眾盛則附賊，官軍強則歸團。總之忽而賊，忽而民，莫可究詰。」各堂皆以拜台的形式結盟，「拜台之說，乃匪徒結黨斂錢之技。其法築盟壇一所，奉五相為神（未詳何神—原注）。設台十數張，縱橫如品字。其頭目披髮持劍，趺坐臺上，謂之老披。凡初至入會者，每人須納入會金，以貧富計，富者以勢嚇之，或數十金至數百金不等。其甚貧者，亦須納銅錢三百六十文。令眾至神前，以針刺指，瀝血於槃，乃咒云：『飲盅紅花酒，壽延九十九。』於是悉令竄入台下，經數台口，乃共飲之。飲已，碎碗為誓，以明不貳。其竄入台口者，謂老披為老母，己為老母所生，謂之出世。凡經拜台者謂之馬，未經拜台者謂之牛崽。（光緒季年謂之豆豉—原注。）隨處煽人入會者謂之拉馬。事當起初時，極守秘密，每於深山僻寂處，深夜為之。及賊風既盛，則在各墟鎮白晝為之矣。至其起居飲食，及一切名物稱謂，皆有一種特別名詞。如稱油曰漫水，米曰草花，呼湯水為順水之類。」
史料中所謂「堂匪」就是指當時廣西各地的山堂，這些「堂」有些便是「米飯主」，其中有些參加了太平軍，有的則成為「艇軍」或其他天地會武裝。在太平天國起義期間，「堂」遍佈廣西各地，對清朝統治構成了嚴重威脅。因為被清朝當局視為土匪，故被當局稱為「堂匪」；又因幾個堂合為一股，又被稱為「股匪」。從蘇鳳文所著《堂匪總錄》和《股匪總錄》等資料的記載來看，從道光二十八年到同治五年，廣西堂會的名目多達100多個，分布情況，列表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