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與魔馬(電子書)
商品資訊
商品簡介
☆首刷限定藍寶石扉頁珍藏版☆
「熊與夜鶯」系列完結篇《The Winter of the Witch》於二○一九年一月上市,書評口碑驚人,全系列三本作品都登上亞馬遜當月選書,首週強勢攻占《紐約時報》暢銷榜TOP10。被譽為是完美的三部曲。知名娛樂網站Hypable更推崇是繼『冰與火之歌』之後,HBO最應該改編成影集的奇幻新經典。
別再相信童話了,這個世界不在乎你想要什麼!
最勇敢的魔法,就是做自己。
童話˙奇幻˙新˙經典《熊與夜鶯》精˙彩˙續˙集
2018年12月「熊與夜鶯」中文版面市,這部以中世紀俄羅斯童話為藍本創作的奇幻小說,大受好評,席捲誠品、博客來、金石堂、讀冊書店當月選書。
全國書店店長一致推薦,橫掃暢銷排行榜。
高中生讀者迴響熱烈:天啊!太好看了!
→非常期待下一部⊙→很值得收藏⊙→意猶未盡⊙→傳說無國界!一定要看!
「希望出版社能打鐵趁熱把系列作進度一次趕上!!」
連續兩年入圍雨果獎!!
新人作家凱薩琳‧艾登將帶領讀者,離開雪花蓮罕至的冰土森林,
前往更黑暗尖利,充滿更多魔法、怪物的──
『莫斯科王宮』
瓦西莉莎長大了。
從小在俄羅斯的荒野邊境長大,由於能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讓她引起童話故事裡的「霜魔」莫羅茲科的注意,進而與她攜手拯救村民。但莫羅茲科的協助也讓她付出了代價,甚至被自己的同胞當成女巫。被心懷恐懼的村民逐出家園後,不願接受命運去結婚或當修女的她,選擇了冒險,將自己喬裝成男孩,和她聽得懂人話的愛駒索拉維揚長而去。然而,在她打贏了一幫盜賊之後,她的命運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瓦西莉莎不僅被莫斯科大公敕封為英雄,還和已經成為大公親信的哥哥和姊姊重聚。但她不敢透露自己的女兒身,因為謊言一旦被揭穿,就會為她和家人帶來橫禍。就在她試著擺脫莫斯科的詭譎政局,還得擔心霜魔給她的建議值不值得信賴之際,瓦西莉莎眼前出現了更大的挑戰,一個致命的威脅正直撲全莫斯科公國而來……
被族人逐出家園的少女,如何擺脫身為女性的宿命,勇敢走出自己的路?
「我要離開這片森林去看世界,不計代價。」
在魔法世界裡,勇敢做自己才能得到自由
作者簡介
凱薩琳‧艾登(Katherine Arden)
生於美國德州奧斯丁,曾在莫斯科短居兩年。她於明德學院主修法國和俄國文學,取得學士學位後搬到夏威夷茂宜島,做過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工作,包括騎馬之旅導遊、國際旅客私人導遊、賣可麗餅和撰寫研究計畫等等。在島上生活一年後,飛到法國布里昂松一所高中教授英文一年。九個月後,重回茂宜島。目前她所有家當都收在一個箱子或旅行袋裡,生活則是結合了她最愛的兩件事:旅行和塗塗寫寫。現在住在佛州。
譯者簡介
穆卓芸
文字手工業者,譯有《熊與夜鶯》、《焚城記》、《神秘森林》、《我想念我自己》、《企鵝的憂鬱》、《牠》等書。
名人/編輯推薦
林文寶(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榮譽教授)
鄭宇庭(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新手書店創辦人)
李伍薰(奇幻/科幻作家)
瀟湘神(小說家)
路 那(推理評論家)──────────熱烈推薦
國際好評
艾登用華麗抒情的文字塑造出自然醉人的氛圍,跌宕起伏的情節展現了她對節奏的出色掌握。這本小說以一位迷人的女英雄為主角,結合了民間故事、歷史與魔法,敘事深具大將之風。
──《書單》雜誌
文字感性唯美、故事扣人心弦的一部奇幻小說。絕佳的童話故事。
──《出版家週刊》(星級評論)
推出情節生動迷人、備受讚譽的首部曲之後,艾登再次帶來勇敢魯莽的瓦西婭的故事,讓我們再次徜徉在中世紀俄羅斯的寓言故事中。
──《圖書館學刊》
讀者好評
《少女與魔馬》在各方面都比《熊與夜鶯》更深刻和豐富,尤其是民間傳說故事,包含環繞在「死亡、不朽、愛情與魔法」之間的羈絆。這是一部精采的小說,等不及讀最後一本。──讀者Marzie
它是《熊與夜鶯》的完美續集,書中充滿了童話裡的生物和冒險,我等不及下一集繼續跟著瓦西莉莎去冒險。──讀者Stories_to_live_by
如果你是尼爾‧蓋曼的粉絲,你絕對不能錯過這本書。──讀者Josh
《少女與魔馬》全書充滿了魔法神祕氛圍,它不僅扣人心弦,還透過書中的角色提供一些省思。──讀者Carol
序
前言
深夜裡,一名女孩騎著棗紅色的公馬在林中穿梭。這森林沒有名字,遠離莫斯科,遠離一切,四周只聽得見雪的寂靜與霜樹的窸窣。
時近午夜,邪惡奇幻的時刻。雖然風雪肆虐,天空是面無表情的深淵,但女孩和公馬依然馳騁林中,毫不畏懼。
公馬下顎細毛覆著冰霜,兩腹也積了雪,但在那白雪點點的額毛下,一雙眼睛神色和善,兩隻耳朵開心地前後擺動。
馬蹄印子直達森林深處,隨即被新雪吞去一半。
忽然間,公馬仰頭停了下來。前方樹林之間出現一叢冷杉,樹幹彎折有如老人,羽毛般的枝葉交錯攀纏。
雪下大了,落在女孩的睫毛和她兜帽的灰色羽絨上。萬籟俱寂,只有風聲。
接著──「我找不到。」女孩對馬說。
公馬歪了歪耳朵,將雪抖掉。
「他可能不在。」女孩遲疑地說,話聲落處漫起了陣陣細語,滲入林中。
不過,女孩的話語如召喚一般,冷杉林裡忽然冰雪瀉地,呀的開了一道之前沒看到的門,火光如鮮血噴出,灑在新雪之上。一間屋子赫然出現,狀似蜷縮輕喘的野獸,彎曲的長屋簷壓著木牆,爐火被風雪吹得忽明忽暗。
門後出現一道人影。公馬雙耳豎直,女孩身子一凜。
「進來吧,瓦西婭,」男子說:「外面很冷。」
1 雪娘之死
莫斯科隆冬剛過,萬千柴火濛濛裊裊飄向陰霾的天空。西方天色微光,東方濃雲堆疊如暮靄上的淤青,眼看就要降下大雪。
兩條大河貫穿森林,劃開了羅斯的表皮,而莫斯科城就位於河的交口,覆滿松樹的小丘之上,低矮的白牆守護著散布城中的陋屋與教堂,結冰的宮殿尖塔有如向天呼救的手掌。陽光退去,塔上高窗亮起了火光。
一名盛裝女子站在高窗前,望著火光融入風雨欲來的暮色裡。在她身後,兩名女子坐在爐灶旁低頭做著針線活。
「這已經是歐爾嘉這一小時第三次到窗邊了。」其中一名女子壓低嗓子說。微光下,她雙手上的指環閃閃發亮,熠熠生輝的頭巾讓人忽略了她鼻上的癤瘡。
侍女們聚在一旁點頭如花,奴僕們靠在冰冷的牆邊,布巾裹著的頭髮黯淡無光。
「這還用說嗎,達琳卡!」另一名女子說:「她在等她弟弟,那個怪修士。艾列克桑德修士已經去薩萊多久了?我丈夫從初雪後就在等他了。可憐的歐爾嘉,只能在窗邊痴痴地等。唉,祝她好運。艾列克桑德修士說不定已經死在路旁的雪堆裡了。」說話的是莫斯科大公夫人尤朵姬亞.狄米崔瓦。她的長袍繡滿寶石,玫瑰色的雙唇遮住了三顆蛀黑的牙,對著窗口尖聲道:「風這麼大,歐爾嘉,妳站在那邊會冷死的。艾列克桑德修士如果會來,早就該到了。」
「妳說得對,」歐爾嘉在窗邊淡淡答道:「謝謝妳教我要有耐心。我女兒應該能從妳身上學到不少王妃的處事之道。」
尤朵姬亞嘴角抽搐。她沒有孩子,歐爾嘉已經有一對兒女,而且復活節前就要生下第三個。
「那是什麼聲音?」達琳卡突然說道:「我聽見了,妳們聽到沒有?」
窗外風雪更大了。「那是風聲,」尤朵姬亞說:「沒別的了。妳真是蠢,達琳卡。」但她還是打了個哆嗦。「歐爾嘉,差人去拿點酒來。這房間太透風,冷死了。」
其實作坊裡暖得很,沒有窗,只有一道窄縫,還有爐火和眾人的體溫。不過——「沒問題。」歐爾嘉說完便朝侍女輕輕點頭,侍女立即走出房間,下樓踏進刺骨的寒夜中。
「我最討厭這種晚上了,」達琳卡說。她揪著長袍,抓了抓鼻子上的痂,目光從燭光掃向暗處又轉了回來。「她都在這種晚上來。」
「她?」尤朵姬亞語帶不耐說:「她是誰呀?」
「她是誰?」達琳卡反問道:「妳竟然不知道?」她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她是鬼。」
歐爾嘉的兩個孩子正在灶旁大聲吵架,聽到這裡忽然安靜下來。尤朵姬亞哼了一聲,歐爾嘉在窗邊皺起眉頭。
「不可能。」尤朵姬亞說。她伸手拿了一顆蜜漬梅子,咬了一口優雅咀嚼著,接著舔了舔沾到糖蜜的手指。從那語氣聽來,她覺得這座宮殿根本不值得鬼來造訪。
「我看過她!」達琳卡一臉受傷反駁道:「上回我在這裡過夜就看過她。」
羅斯的仕女閨秀一生都待在高塔裡,因此經常彼此造訪。丈夫遠行時,她們偶爾會留在女伴家過夜。歐爾嘉的宮殿整潔又熱鬧,因此很受青睞,尤其她懷孕八個月,更是足不出戶。
聽到這話,歐爾嘉皺起了眉頭,但達琳卡只想引人注意,急忙往下說:「那是幾天前剛過午夜的時候,冬至還沒過。」她彎身向前,頭巾顫巍巍歪向一邊。「我被什麼東西吵醒,但不記得是什麼了。有個聲音……」
歐爾嘉噗哧一笑,達琳卡瞪了她一眼。「我不記得是什麼了,」她重複一遍。「只曉得我醒來房裡安安靜靜,冰冷的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滲了進來。我感覺角落有聲音,可能是老鼠叫。」達琳卡壓低聲音。「於是我躺著不動,把毯子拉高,但就是睡不著。接著我聽見有人在嗚咽,就睜開眼睛,搖了搖睡在我旁邊的娜茲卡。『娜茲卡,』我對她說:『娜茲卡,去點燈,有人在哭。』但娜茲卡一點反應也沒有。」
達琳卡停下來,房裡鴉雀無聲。
「接著,」達琳卡往下說:「我看見一道微光,異端的光,比月光還冷,完全不像火光。那光愈來愈近……」
達琳卡又停下來,接著聲音變得很小:「然後我就看到她了。」
「她?誰啊?她看起來像什麼?」十幾個人同時發問。
「她和骨頭一樣白,」達琳卡輕聲說道:「嘴巴凹陷,眼睛像兩個黑洞,好像能吞沒全世界。她瞅著我,沒有嘴唇。我想尖叫,但出不了聲。」
作坊裡有人低呼一聲,其餘的人雙手緊握。
「夠了,」歐爾嘉從窗前回頭喝斥道,聲音劃破了眾人半投入的歇斯底里。所有人惶惶不安地沉默下來,歐爾嘉說:「妳嚇到我的小孩了。」
這話不是全對。她女兒馬雅拉長身體,兩眼閃閃發亮,兒子丹尼爾則是緊抓著姊姊直發抖。
「然後她就不見了,」達琳卡說。她想裝得若無其事,但沒成功。「我低頭禱告,接著就繼續睡了。」
她將酒杯舉到唇邊,兩個小孩盯著她看。
「很精彩的故事,」歐爾嘉說,話中帶著極細極微的不悅。「但既然講完了,讓我們說點別的故事吧。」
她走到爐灶旁坐了下來,火光在她的雙辮上舞動。塔外大雪飛落,但歐爾嘉沒有再朝窗外望,只是奴僕們關上百葉窗時,她肩膀還是微微一縮。
侍女又添了柴火,房裡登時和煦起來,滿室柔光。
「媽媽,妳可以說故事給我們聽嗎?」歐爾嘉的女兒馬雅喊道:「我想聽魔法的故事。」
眾人低聲贊同,尤朵姬亞怒目圓睜,歐爾嘉微微一笑。她雖然貴為塞普柯夫王妃,卻是在遠離莫斯科、鬼氣陰森的邊疆荒原長大,因此時常講述北方的怪奇故事。城裡的仕女閨秀們只待過高塔、教堂和烘焙房,自然對這份新鮮感趨之若鶩。
王妃望著她的忠實聽眾,臉上不再顯露剛才獨立窗前的悲傷。侍女們都放下了針線,蜷起身子坐在墊上殷殷等待。
高塔外狂風颯颯作響,無聲的大雪默默呢喃。高塔下傳來模糊的吆喝,最後一批牲畜被趕回了畜欄,躲避霜凍。乞丐們離開積雪的巷弄躲進教堂中殿,祈禱自己能活到明日。克里姆林牆上的衛兵壓低帽子罩著耳朵,縮著身子站在火盆邊,王妃的高塔卻是溫溫暖暖,瀰漫著不出聲的期盼。
「那就豎起耳朵聽吧,」歐爾嘉說著開始娓娓道來。
「從前從前,有一對樵夫夫婦住在大森林的小村落裡,丈夫名叫米沙,妻子名叫艾蓮娜,兩人非常悲傷,因為他們雖然努力祈禱,親吻聖像哀求,神卻從來不曾賜給他們孩子。夫妻倆生活艱困,沒有孩子幫助他們度過嚴冬。」
歐爾嘉摸了摸肚子。她的第三個孩子,那無名的小生命,在她子宮裡踢動著。
「有天早上,大雪剛剛下完,樵夫和妻子到森林砍柴。兩人砍柴堆柴,艾蓮娜隨手用推開的雪堆成一個雪白的少女。」
「那女孩跟我一樣漂亮嗎?」馬雅插嘴道。
尤朵姬亞哼了一聲。「她是雪做的耶,小瓜呆,又冷又硬又白的雪女孩,不過——」她打量了小女孩一眼。「肯定比妳漂亮。」
馬雅滿臉通紅,開口想要反駁。
「嗯,」歐爾嘉趕緊往下說:「雪女孩的確很白,而且僵硬,但個子高窕纖細,還有著長長的辮子與甜美的雙唇,因為艾蓮娜將自己對女兒的幻想與愛都灌注在她身上了。」
「『老伴啊,』米沙望著雪女孩說:『妳終究還是為我們生了一個女兒。我們就叫她斯妮葛洛席卡吧,因為她是雪姑娘。』」
「艾蓮娜笑了,只是眼裡噙著淚水。」
「忽然間,一道刺骨寒風掃過光禿禿的枝幹,霜魔莫羅茲科出現了,兩眼盯著樵夫夫婦和他們的雪女兒。」
「有人說是霜魔同情樵夫的妻子,也有人說是她在丈夫背後哭了,淚水落在雪女孩身上,而她的淚水帶有魔力,總之正當兩人準備回家,雪女孩的臉龐忽然浮現血色,眼眸變得烏黑深邃,接著就看到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光溜溜的站在雪中,朝老夫婦淺淺微笑。」
「我來做你們的女兒了,」她說:「如果你們肯收留我,我就會將你們當成父母侍奉。」
「老夫婦目瞪口呆,先是不可置信,隨即喜出望外。艾蓮娜哭著奔到雪女孩面前,牽起她冰冷的手,帶她回他們的伊斯巴。」
「時光悠悠,斯妮葛洛席卡每天掃地、煮飯和唱歌,雖然有時唱的歌很怪,讓爸媽有點不安,但她很善良,做事又俐落,而且笑容永遠和陽光一樣燦爛。米沙和艾蓮娜覺得自己何其有幸,能有這樣一個女兒。」
「月升月落,轉眼到了隆冬。村子裡喜氣歡騰,雪橇鈴鐺叮呤作響,金黃蛋糕芳香四溢,到處飄著香味與聲音。」
「村民們不時經過米沙和艾蓮娜的伊斯巴,雪女孩躲在柴堆後偷看他們。」
「有一天,一名女孩和一名高個子男孩牽手走過雪女孩藏身的柴堆。兩人微笑看著對方,臉上洋溢著雪女孩看不懂的喜悅。」
「斯妮葛洛席卡愈想愈不明白,卻又無法將他們的表情從腦中拋開。原本安然自得的她,心情開始悸動起來,在伊斯巴裡來回踱步,在樹下的雪地留下冰冷的足印。」
「春天來臨前的某一天,雪女孩聽見森林傳來悠揚的樂聲,是一名牧羊少年在吹笛子。」
「斯妮葛洛席卡聽得入迷,便悄悄朝牧羊少年走近。少年看見那雪白的女孩,女孩對他微笑,他感覺自己溫熱的心奔向了她冰冷的心。」
「幾週過去,牧羊少年戀愛了。霜雪消融,天空是清澈的淺藍,但雪女孩依然滿心苦惱。」
「『妳是雪做的,』她在森林裡遇到莫羅茲科,他曾經這麼警告她:『不可能愛了人還能長生不老。』冬天漸漸離去,霜魔愈來愈淡,最後只有在森林的最暗處,人才看得見他,但也以為他是冬青樹叢裡的一道微風。『妳生於冬天,永遠不會死亡,但只要碰了火就會喪命。』」
「然而,牧羊少年的愛讓女孩心生輕慢。『我為什麼要永遠冷冰冰的?』她反問:『你才又老又冷。我現在是有生命的女孩了,我要學習新東西,學習接近火。』」
「『妳最好待在暗處,』霜魔說完就走了。」
「春天將至,村民更常出門,採集生長在偏僻處的蔬菜。牧羊少年一次次來到斯妮葛洛席卡家的伊斯巴前,對屋裡說:『來森林裡吧。』」
「雪女孩會從爐灶旁的陰影裡出來,在暗處跳舞。即使如此,她的心依然是冰冷的。」
「積雪開始融化,雪女孩愈來愈蒼白,愈來愈虛弱,經常在森林深處哭泣。『求求你,』她對霜魔說:『我想跟人一樣有感覺,求求你答應我。』」
「『去問春天吧,』霜魔勉強答了一句。漸漸變長的白晝讓他變得更淡了,感覺像風,而不是話語。那風伸出悲傷的手指,輕輕拂過雪女孩的臉頰。」
「春天就像少女,既蒼老又永遠年輕,強壯的手腳纏滿鮮花。『我可以答應妳的請求,』她對雪女孩說:『但妳一定會死。』」
「斯妮葛洛席卡什麼也沒說,哭著回家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幾週都不肯出來。」
「但牧羊少年到她家來敲門。『親愛的,求求妳,』他說:『出來見我好嗎,我全心全意愛著妳呀。』」
「斯妮葛洛席卡知道只要她想,就可以永遠當個雪女孩住在伊斯巴裡。可是……她想到笛聲,還有愛人的眼神。」
「於是雪女孩換上藍白衣裳,笑著跑出屋外。陽光照在她身上,她亞麻色的頭髮開始滴水。」
「她和牧羊少年來到白樺林邊。」
「『吹笛子給我聽,』她說。」
「水滴得更快了,從她的手臂、手掌和頭髮不停滑落。雖然她臉色發白,血卻是暖的,一顆心也是。牧羊少年吹著笛子,斯妮葛洛席卡好愛他,她垂淚哭泣。」
「曲子吹完,牧羊少年伸手上前,想將雪女孩摟入懷中。但是雪女孩的雙腳融化了,身體不斷縮小,跌在潮濕的地上失去了蹤影。一道凜冽的霧氣飄向溫暖的藍天,白樺林邊只剩孤零零的少年。」
「雪女孩消失之後,春天為大地覆上一層薄紗,田野開出了小花。但牧羊少年在幽暗的森林裡等待,為失去愛人而哭泣。」
「米沙和艾蓮娜也哭了。『這只是魔法,』米沙安慰妻子說:『不可能永遠,因為她是雪做的女孩。」
◎
歐爾嘉稍微停頓,女眷們竊竊私語,丹尼爾已經在她懷裡睡著了,馬雅則是頭靠著膝蓋。
「有人說斯妮葛洛席卡的靈魂一直在森林裡,」歐爾嘉接著說:「只要下雪,她就會活過來,在漫漫長夜愛著她的牧羊少年。」
歐爾嘉又停頓片刻。
「但也有人說她死了,」她哀傷地說:「因為這就是愛的代價。」
房間裡應該鴉雀無聲的,故事說得好就該這樣,但這回不是。歐爾嘉話聲剛落,女兒馬雅突然坐起身子大聲尖叫。
「妳看!」她喊道:「媽媽,妳看!是她,就在那裡!妳看!……不要——不要!妳不要——走開!」小女孩跌跌撞撞站了起來,茫然的眼裡閃著恐懼。
歐爾嘉順著女兒的目光轉頭一看,只見陰暗的角落裡白光一閃。不對,那只是火光。房裡一陣騷動,丹尼爾被吵醒了,兩手緊抓著母親的薩拉凡。
「那是什麼?」
「讓孩子安靜!」
「我就說吧!」達琳卡得意嚷道:「我就說真的有鬼!」
「夠了!」歐爾嘉怒聲道。
她的喝斥震懾了眾人,吵嚷平息下來,馬雅的抽咽在寂靜裡顯得格外響亮。「我想,」歐爾嘉淡淡說道:「時間晚了,大家也累了,還是服侍女主人去就寢吧。」這話是對尤朵姬亞的侍女說的,因為大公夫人已經快歇斯底里了。「只是小孩做惡夢而已,」歐爾嘉明快說道。
「不對,」尤朵姬亞冷冷回答,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不對,是鬼!大家都好怕。」
歐爾嘉朝貼身侍女瓦伐拉使了個眼色,說:「快服侍莫斯科大公夫人上床就寢。」瓦伐拉白髮蒼蒼,完全看不出歲數。她原本也盯著馬雅說的陰暗角落,但王妃一聲令下她立刻轉身,動作俐落沉著。應該是火光的緣故,歐爾嘉似乎看見瓦伐拉臉上閃過一絲哀傷。
達琳卡嘴裡念念有詞。「是她!」她不斷堅持:「小孩會說謊嗎?是鬼!是惡魔……」
「還有,記得讓達琳卡喝點酒,然後找修士過去。」歐爾嘉補充道。
侍女將嗚咽的達琳卡拖了出去,尤朵姬亞則是讓人陪著出了房間。騷動平息下來。
歐爾嘉回到爐灶旁兩個臉色發白的孩子身邊。
「真的嗎,馬祖席卡,」丹尼爾抽咽道:「真的有鬼嗎?」
馬雅沒有回答。她雙手緊握,淚水依然在眼眶打轉。
「不要緊,」歐爾嘉柔聲道:「噓,孩子們,別怕,神會保護我們。走吧,該去睡覺了。」
目次
前言
第一部
1雪娘之死
2兩位聖徒
3錢袋伊凡的孫子
4骨頭塔領主
5荒野之火
第二部
6天涯海角
7旅人
8兩份禮物
9煙
第三部
10家人
11不是所有人生來都是領主之子
12勇敢的瓦西里
13守信的女孩
14兩河之間的城市
15騙子
16來自薩萊的領主
17海盜馬雅
18馴馬人
19謝肉節
20火與黑暗
21魔法師之妻
22母親
23北方的寶石
第四部
24女巫
25塔裡的女孩
26火
27寬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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