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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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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山,珠穆朗瑪峰:世界頂顛珠穆朗瑪峰的發現、命名和最早的攀登史(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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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山,珠穆朗瑪峰:世界頂顛珠穆朗瑪峰的發現、命名和最早的攀登史(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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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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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人類最值得記錄的攀登史!
攀登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人們前仆後繼的挑戰,
一段連綿七十年尋找世界最高峰的探險祕史,成了一頁壯闊的歷史。
找到一條登頂的路,這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寫在珠峰首次探險滿100週年之際,一段揭露尋山歷程的絕美故事。
大多數珠穆朗瑪峰編年史都講述了這座山的攀登歷史,以及1921年之後發生的一切。
本書描述在這之前發生的一切鮮為人知值得銘記的故事。

│國際讚譽│
「強烈且刻畫入微。」
──《印度史》(India:A History)作者約翰.凱伊(John Keay)
「一本豐富多彩而迷人的書,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敘述珠穆朗瑪峰的故事,展露一張又一張臉孔,發掘了穿越眾人熟悉地域的驚人新路線。」
──《狂風所在》(Where the Wild Winds Are)作者尼克.杭特(Nick Hunt)
「充滿趣味、發人深省。」
──《夢想巔峰:登山家馬洛里傳記》(The Wildest Dream: The Biography of George Mallory)合著者彼得.吉爾曼(Peter Gillman)
「那些尋求超越珠穆朗瑪峰知識的人會喜歡這本書攀登敘事,以及那些欣賞導航和探索細節的人。」──《書單》(Booklist)
「一個啟發性和令人回味的早期珠穆朗瑪峰歷史。」──英國高山俱樂部前副總裁梅蘭妮.溫德里奇(Melanie Windridge, former vice president, UK Alpine Club)
「公眾想像中的珠穆朗瑪峰早年歷史,是最好的非虛構小說!」──NetGalley的評論員Alisha Trenalone
「作者寫了一個非常引人入勝的敘述,清楚地解釋了問題,並在講故事和歷史性之間取得了平衡。」──NetGalley的評論員 Alexandra Pierce

│登峰推薦│
江秀真│台灣福爾摩莎山域教育教育推廣協會理事長
呂忠翰│探險家兼世界公民
張元植│新生代登山家
雪 羊│山岳攝影師
詹喬愉│新生代登山家
詹偉雄│作家、K2 Project發起人
(按姓氏筆畫排序)

│本書特色│
.關於山的權威書籍!珠穆朗瑪峰的發現、命名和最早的攀登歷史。
.一個色彩繽紛的偵探故事!講述了建立帝國的英國測量員、探險家和登山者,他們堅信珠穆朗瑪峰必須被英國人征服,絕對不會失敗。
.本書呈現給我們一段動人但被忽略的傳奇事蹟!當中的冒險、技能、外交、勇氣、堅毅甚至衝突促成了兩名英國登山家於一九二一年六月締造了第一批西方人(幾乎可以肯定,也是第一批人類)攀登珠峰的創舉,也因此奪下世界探險史僅存的最後一大獎賞。

▎這是一個充滿戲劇性的故事,當中有許多傳奇人物──喬治.埃佛勒斯、弗朗西斯.楊赫斯本、寇松和基奇納(Herbert Kitchener)勳爵、喬治.馬洛里──還有一些沉默英雄:拉達納斯.希克達、亞歷山大.凱拉斯、十三世達賴喇嘛、查爾斯.貝爾爵士。
▎這是一個關於間諜、陰謀和斬首,關於戰爭(實際上是兩場戰爭)和屠殺,關於令人屏息的政治、外交和軍事失誤,關於大膽拚搏、驚險逃命和真勇氣的故事。
▎還有,這也是一本關於地表最壯麗的地理景致的故事。風是強大的存在,還有雨和泥,連同杜鵑花、蘭花、水蛭、蝴蝶、蚊蚋和沙蠅。數百頭公牛、犛牛和騾子輪番上場,還有幾千隻駱駝、為數眾多的大象和至少兩隻斑馬(牠們沒能成功)。故事的背景是地表最壯麗的地理景致。

◤自1921年起,不斷有人試圖珠穆朗瑪峰(聖母峰)!今天,除了喬治.馬洛里,沒人記得1921年遠征中其他西方人的名字。事實上,他們的後半生際遇可說南轅北轍:兩人被謀殺;一個瘋了;其中兩人各自達到事業巔峰;還有兩人,霍華德-伯里和蓋伊.布拉克,則有著較為平靜的第二春。
◤山的高度!珠穆朗瑪峰於1850年首次測量,但在接下來的71年中,直到1921年,任何西方人最接近珠穆朗瑪峰的距離是40英里。
◤一個穿越阿爾卑斯山、喜馬拉雅山、尼泊爾和西藏、大英帝國(尤其是英屬印度和拉吉)、被稱為偉大博弈的英俄對抗、災難性的第一次阿富汗戰爭以及非凡的印度考察的故事──它比世界上最高的山還要大得多。
◤一九二一年六月兩名英國人馬洛里(George Mallory)和布拉克(Guy Bullock)成為史上第一批站在珠峰山腳下的人,足足花了四分之三世紀的時間。而弗朗西斯.楊赫斯本於一九○三、○四年遠赴西藏的特使任務將成為通往這片難以企及之地、最終通往全球第一高峰的鑰匙。
◤在七十一年當中,珠峰的真實本質始終詭奇地懸而未決。它既是現實,也是神話;部分是符號,部分是實質;最重要的,它是一種象徵,代表了至高無上但無法企及的事物。這是一種象徵變成一座山的故事。

 

作者簡介

克雷格.史托迪(Craig Storti)

克雷格.史托迪是美國跨文化溝通及跨文化適應領域的知名專家,一生有將近四分之一時間旅居國外。他著有《跨文化藝術》(The Art of Crossing Cultures)等多種權威著作,擁有三十年協助個人、組織與多種文化及背景的人士有效進行交流的豐富經歷。克雷格是一位見識廣博、閱歷豐富的旅人,曾落腳五十餘國,通法語、阿拉伯語和尼泊爾語。著有《旅行的意義》(時報出版)等書。


譯者簡介
王瑞徽

淡大法語系畢業,蟄居淡水的自由譯者。譯有約翰.波恩、李查德、派翠西亞.康薇爾、雷.布萊伯利、史蒂芬.金等作者所著各類型小說。譯有《旅行的意義》(時報出版)等書。

目次

 地圖集
 序幕:「我再也耐不住」
Chapter1 第十五峰
Chapter 2 「大自然的粗糙產物」
Chapter 3 「對流言蜚語的荒謬回應」
Chapter 4 「禁地」
Chapter 5 「歐洲大爺駕到」
Chapter 6 「一覽無遺」
 後記 「朝思暮想的山坳」
 致謝
 附註
 參考書目

 

書摘/試閱

序幕
「我再也耐不住」

氣氛變得緊繃。所有人臉色凝重。一名將領走出房間。外面吹響了號角,一群隨扈從後面將我們包圍。──弗朗西斯.楊赫斯本(Francis Younghusband)

一九○四年一月十三日上午,弗朗西斯.楊赫斯本(Francis Younghusband)上校在青藏高原的堆納(Tuna)鄉逗留期間,在一次「魯莽至極」的行動中,作出他原本就充滿風險的職業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豪賭。他回想,十二日他徹夜難安,直到次日清晨──

﹝最﹞終,我再也耐不住,只帶著奧康納上尉和索耶上尉,沒帶半個護衛,騎馬直驅約在﹝十﹞哩外的藏人營地。我曾在夜裡醒來,堅信這是我該做的,於是我……將我的信念付諸執行。

藏人營地位在一個叫吉汝(Guru)的地方,有一千五百多名士兵。他們是藏軍的精銳,集結在一起是為了執行特殊任務,阻擋楊赫斯本前往江孜縣、進而挺進拉薩。像這樣進入營地而未帶武器、未通報而且沒帶隨從,楊赫斯本讓整個一千一百人的西藏任務團陷入重大危難,冒著被綁架或遭到拘留的真正風險。後來,他的輕率受到印度總督寇松勳爵的嚴厲譴責。
楊赫斯本和麥唐納少將的部隊是官方名為「西藏邊境特使團」(Tibet Frontier Commission)的一部分。英王陛下政府應總督的再三敦促,授權該特使團派員進入西藏,就一些懸而未決的貿易和邊界問題展開談判。寇松認為,大不列顛,特別是英屬印度(British Raj),和一個有著一千哩共同邊界的國家毫無接觸,樂觀點說是荒謬,其實可能相當危險。不只這樣,寇松認為藏人正與俄羅斯人眉來眼去──或許更糟──同時堅信,正如任何有腦袋的人都會相信的,俄羅斯人決心削弱英國在中亞的影響力,而且很可能威脅到英國對印度的掌控。
寇松曾兩次寫信給達賴喇嘛,請求允許他派遣特使團前往拉薩討論建立正式關係,但兩封信都被原封不動退回。雖然這對向來仇外的藏人來說並不罕見,但不習慣被忽視的驕傲的寇松勳爵「眼看自己的皇權遭到政治無名小卒的藐視,感到極大的侮辱。」他選擇將達賴喇嘛的行為解釋為對個人的侮辱,接著在一九○三年夏天說服英國政府允許他派遣一個特使團,到崗巴宗的藏族村莊展開談判。
之前也曾主導這類任務──只是規模小得多──的楊赫斯本等著西藏官員上談判桌,但徒勞,最終在一九○三年底被召回印度。因此,到了次年一月,當他「再也耐不住」並著手展開魯莽的豪賭,楊赫斯本已經在之前的六個月當中花了大量時間尋找可以溝通的藏人。不同的是,一九○四年一月,楊赫斯本率領著一支一千一百人的入侵部隊返回西藏,其任務是迫使西藏人進行談判。就藏人而言,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邊界問題上抱持一貫立場,這是理性的精髓,邏輯上無懈可擊的:和一個本身就明目張膽侵犯你的邊界的邊境特使團談判,還會有什麼好事?
楊赫斯本對冒險當然不陌生,但在過去,他只在沒有選擇餘地,或者他認為結果值得冒險的時候,才會放手一搏。但眼前並沒有迫使楊赫斯本這麼做的狀況。首先,他大可要求召開會議,即使他的要求被回絕,他起碼也可以宣布他拜訪吉汝村的意圖。他當然可以帶一小支護衛隊策馬前往而不引起任何恐慌;身為英國陸軍上校,他沒有理由毫無防衛地騎著馬到處跑。此外,楊赫斯本非常清楚,「一般來說,我不認為一個英國特使應該冒個人風險,」他寫道,「﹝這﹞會危及整個特使團的立場,讓政府的處境加倍艱難。」楊赫斯本明白,以他的立場,適當的做法是「派一名下級軍官前往,我只在萬不得已時才去。如今戰鬥幾乎已不可免了。我想在不訴諸武力的情況下,為達到目的而作最後一次努力。」
或許可佩,但不足以服人。楊赫斯本沒有理由認為他豪賭的結果值得冒險,畢竟,最重要的是,這種冒險最起碼也可能讓他遭到拘留。更何況藏人並沒有要求會面──事實上,他們再三要求英國人返回錫金──楊赫斯本也無從知道誰會在吉汝村接見他。但根據去年夏天他在崗巴宗(Khamba Dzong)的經歷,他比誰都清楚,所有重大決策都是在拉薩進行的,無論他在吉汝村和誰坐下來談,那人都決定不了大事。但他還是去了。「我對遠方的障礙深感不耐。」
稍早,他召見他的藏語翻譯官菲德列克.奧康納(Frederick O'Connor)上尉──奧康納寫信給一位朋友說,「當他提出這建議,我簡直嚇壞了。」奧康納在信中告訴朋友──和另一位懂藏語的軍官索耶中尉,三人準備啟程。楊赫斯本的辯護理由是,他真心相信,只要他能和藏人代表坐下來,喝杯茶,就雙方歧異進行文明對話,就沒有必要兵戎相見,發生流血衝突。「我想了解藏人的感受……要是我能和他們面對面交流,就能秤秤他們的斤兩,摸透他們的心思,知道該如何跟他們交涉。」
前往吉汝村的路程花了九十分鐘。一路上,三人遇見幾個藏人外出收集犛牛糞,青藏高原唯一的燃料來源。奧康納記述,他們「並未遭逢任何不悅之色,﹝那些藏人﹞相對大笑,彷彿我們是絕佳娛樂。」進了村莊,他們要求見一位他們稱為「拉薩大將軍」的人,並被帶往一棟兩層樓高的大石屋,在那裡,咧嘴微笑的將軍在樓梯頂熱情迎接他們。在他們進入的房間裡,還有另外幾位笑容滿面的將領,以及三位沉著臉的西藏喇嘛。「﹝喇嘛們﹞沒有起身的意思,只在坐墊上勉強行了個禮。我造訪的目的之一已經達成:光從這點便可看出大致情勢,以及真正的障礙來自何處。」

他們拿了羊皮墊子,接過奉茶,拉薩大將軍禮貌地問候楊赫斯本的健康。接著他老調重彈,聲明西藏不對外國人開放──以維護、保存西藏宗教──並恭謹地要求特使團退回亞東(Yatung),以便進行必要的談判。楊赫斯本也照例予以回絕,然後,他拋開一切客套,放膽涉入地緣政治的沼澤,詢問將軍,西藏人為何頻頻與俄羅斯人打交道,卻連打開總督的信件都不肯。這一問激得喇嘛們從座位跳了起來。他們集體起立,大聲譴責這項指控,否認和俄羅斯人有任何接觸,並且有點失禮地向楊赫斯本保證,他們對俄羅斯人的厭惡絲毫不亞於對英國人。
等最初的怒火平息,楊赫斯本試圖和西藏人講道理,問他們可曾聽說過英國干涉任何人的宗教,而他們也承認沒聽過。可是談話兜了將近兩小時圈子,之後楊赫斯本起身,宣布他得走了。這時「凶神惡煞般的僧侶們,」他寫道──

大喊,「不,你不能走,你哪兒都不能去。」一名將領相當客氣地說,我們違反道路規則進入他們的國家,我們不過是佔領帕里要塞的小偷、土匪。僧侶們用一種據奧康納上尉形容,專用來對應下屬的談話方式,大聲叫嚷著要我們定出一個退出堆納鄉的日期,否則不准我離開房間。氣氛變得緊繃。所有人臉色凝重。一名將領走出房間。外面吹響了號角,一群隨扈從後面將我們包圍。
「走錯一步,」楊赫斯本記述,「災禍便會臨頭。」

地球上的最高點曾經位於特提斯海(Tethys Sea)的海底。在珠峰頂附近發現的無脊椎動物海洋生物化石證實,珠穆朗瑪峰是由四億五千萬年前形成於那片浩瀚海洋底部的沉積物組成。近一些,大約一億兩千萬年前,一塊巨大的超大陸岡瓦納大陸(Gondwana)斷裂,開始向北漂移,因而推擠特提斯海的部分海底,直到這塊大陸──現在的印度次大陸──和亞洲陸塊相撞,海床緩換被推高,創造了一千五百哩長的喀喇崑崙山──喜馬拉雅山脈──傳說中的世界屋脊─而它的山脈持續以每年約六公分的速度上升。
喜馬拉雅山脈由七十五座海拔24,000 呎(7,300米)和十八座海拔26,000呎(7,920 米)的山峰組成,其中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海拔高度29,029 呎(8,848米)。珠峰不僅是世界第一高峰,它還比它最接近的競爭對手,喀喇崑崙山的喬戈里峰(K2),高出近八百呎(243 米)。相較下,阿爾卑斯山的最高峰白朗峰高15,774 呎(4,808米),也就是珠峰高度的一半多一點,而且喜馬拉雅山上有一百三十多座山峰高過西半球第一高峰──海拔22,837 呎(6,960米)的阿空加瓜峰(Aconcagua)。在喜馬拉雅山被西方發現之前,人們普遍認為地球的高度極限是26,000多呎(7,924米),而在它被發現後很長一段時間,人們仍普遍認為,在海拔22,000呎(6,705 米)以上的地方,人類恐會昏厥而死。
第一批遇上喜馬拉雅山的西方人可能是西元前三二六年入侵印度的亞歷山大大帝軍隊中的希臘士兵。一二七二年,馬可波羅據說曾在前往中國的途中經過喀喇崑崙山脈以北。從一五九○年開始,一批西班牙、葡萄牙和義大利的耶穌會教士先後造訪了包括西藏在內的亞洲,其中一位是前往蒙兀兒帝國阿克巴大帝宮中傳教的蒙塞拉特(Antonio Monserrate)神父,他被認為是已知第一個見到喜馬拉雅山的西方人,也是第一個在地圖上描繪喜馬拉雅山的人。當這些早期的傳教士穿越「顯然難以逾越的雪峰迷宮」,「對群山的可畏樣貌及恆冬膽寒不已」。
至於珠峰本身,人們認為它的人類歷史開始於九二五年左右,當時有人在榮布谷(Rongbuk Valley)──位在形成於珠峰北壁的榮布冰川盡頭以北幾哩處──頂端建造了一座寺院。至於最早登上珠峰的西方人,可能是一六六一年從北京經拉薩和加德滿都到達印度阿格(Agra)的奧地利耶穌會教士格魯伯(Johann Grueber),和他的比利時同伴多維爾(Albert d' Orville)。珠峰首次出現在地圖上是在一七一九年,這是耶穌會傳教士應清朝康熙皇帝的要求,從北京出發進行探索的結果。這張地圖最初是用漢文印刷的,它被寄給了法王路易十五和法國製圖師安維爾(Jean Baptiste Bourguignond’ Anville),後者於一七三三年推出了《西藏總圖》(Carte générale du Tibet ou Bout-tan)。在這張地圖上,珠峰位置上的名稱是Tchoumour Lancma,也就是至今盛行的藏語名稱「珠穆朗瑪」(Chomolungma)的法語。
從一六一零年代開始,喜馬拉雅山的故事,特別是喜馬拉雅山的探索,大致和英國人在印度的歷史相符。一六一二年,英國東印度公司在蘇拉特(Surat)──位於塔皮(Tapti)河上游,距離現今的孟買不遠──開業,這時蒙兀兒帝國在印度的勢力正逐漸衰落。隨著該公司商業風險投資的不斷擴大,其政治和軍事實力也不斷增強。一七五七年,該公司軍隊領導人克萊夫(Robert Clive)在普拉西戰役(Battle of Plassey)擊敗了一支印度軍隊,此後東印度公司──以及後來的英國政府──積累了越來越多權力和領土,直到一八五七年,印度正式成為大英帝國的一部分。
隨著英屬印度的領土範圍逐漸擴大,最終涵蓋了將印度/ 現今的巴基斯坦以及西藏、阿富汗和中亞其他地區分隔開來的近一千五百哩長的喜馬拉雅邊界,對於大部分未知、未繪製地圖的喜馬拉雅山脈的了解也成了政治和軍事重點。許多測量師團隊填補了此一知識空白,他們的努力最終在一八一零年代由印度測量局(Survey of India)加以鞏固。最後,測量局將它的觀測器──準確地說,是經緯儀──轉向了喜馬拉雅山,而大吉嶺的測量員仔細觀察西北邊約一百二十哩處地平線上的一個黑點,並詳細記錄一系列測量結果,也只是遲早的事了。結果這個小黑點是全球最高峰。這個一八五○年的「發現」引發了長達七十一年尋覓世界之巔的搜索。
珠峰的存在或許已在一八五○年得到證實,但在一九○四年入侵西藏的期間,西方人距離珠峰最近的距離是一百哩。此時,珠峰已成為現代探險史上最後三個最大的無主戰利品之一。另外兩個,北極和南極,將分別在一九○九和一九一一年被拿下,只剩珠峰──旋即被稱為第三極──未被征服而且顯然遙不可及。珠峰正好位於西藏和尼泊爾邊境,兩國都對外國人封閉了一百多年。
正巧,歐洲的登山運動在一八五零年代趨於成熟,在開始於一八五四年的攀登阿爾卑斯山的黃金時期達到巔峰──就在珠峰被發現後不久──於一八六五年首次攀登馬特洪(Matterhorn)峰後結束。在這十一年當中,共有四十三次首次攀登,幾乎包括阿爾卑斯山脈的所有主要山峰。隨著一座接一座山峰被攻克,登山者無可避免地將注意力轉向東方,首先是歐洲最高的高加索山脈,最後是喜馬拉雅山脈和珠峰。
因此,在十九世紀後半葉和二十世紀初,全球登山界─更別提地理學家、製圖師和探險家,無論是空談家或專業人士──對珠峰越來越著迷。然而,儘管人們對珠峰的興趣和魅力與日俱增,從珠峰被發現的消息首次被公布,一直到一九二一年六月兩名英國人馬洛里(George Mallory)和布拉克(Guy Bullock)成為史上第一批站在珠峰山腳下的人,足足花了四分之三世紀的時間。而弗朗西斯.楊赫斯本於一九○三、○四年遠赴西藏的特使任務將成為通往這片難以企及之地、最終通往全球第一高峰的鑰匙。一個探尋珠峰的故事。
這是一個充滿戲劇性的故事,當中有許多傳奇人物──喬治.埃佛勒斯、弗朗西斯. 楊赫斯本、寇松和基奇納(Herbert Kitchener)勳爵、喬治.馬洛里──還有一些沉默英雄:拉達納斯.希克達、亞歷山大.凱拉斯、十三世達賴喇嘛、查爾斯.貝爾爵士。這是一個關於間諜、陰謀和斬首,關於戰爭(實際上是兩場戰爭)和屠殺,關於令人屏息的政治、外交和軍事失誤,關於大膽拚搏、驚險逃命和真勇氣的故事。風是強大的存在,還有雨和泥,連同杜鵑花、蘭花、水蛭、蝴蝶、蚊蚋和沙蠅。數百頭公牛、犛牛和騾子輪番上場,還有幾千隻駱駝、為數眾多的大象和至少兩隻斑馬(牠們沒能成功)。故事的背景是地表最壯麗的地理景致。
在七十一年當中,珠峰的真實本質始終詭奇地懸而未決。它既是現實,也是神話;部分是符號,部分是實質;最重要的,它是一種象徵,代表了至高無上但無法企及的事物。這是一種象徵變成一座山的故事。

回到吉汝村,被一千五百名不停吶喊的藏人包圍,楊赫斯本的賭局出了大差錯,到了「走錯一步,災禍便會臨頭」的地步。憤怒的資深喇嘛要求上校定出他和他的部隊撤出西藏的日期,否則不准他離開營地。「我囑咐奧康納上尉,儘管實在沒必要對一個如此沉著冷靜的人發出這類警告,我要他極力保持聲音平穩,並盡可能多多微笑。」楊赫斯本隨後稍微緩和了場面,宣稱自己沒有立場挑選撤退日期,但他很樂意向總督提出要求,並補充說,如果總督命令他返回印度,他將「感激莫名,因為﹝西藏﹞是個寒冷、荒蕪而不適居住的國家,我在大吉嶺有妻兒,我渴望盡快見到他們。」
儘管那位資深西藏將領──已成為楊赫斯本和他的軍官們的親信──認為這個解決方案十分合理,幾名好戰的僧侶並未平息下來,堅持要上校指定一個日期。後來資深將領建議「讓一名信差和我一起回堆納鄉,在那裡接受總督的答覆」,總算化解了僵局。這下大夥都笑了,除了幾名「依然坐著、樣子陰沉邪惡到了極點」的僧侶。
最後,上校的冒險毫無成果,只換來寇松的強烈譴責,儘管這次大膽舉動據說讓部隊十分欽佩,且大大增添了楊赫斯本的傳奇色彩。後來,翻譯官奧康納(人稱法蘭克)記述這件事時提到,「這事相當有趣,但也不乏刺激。除了楊赫斯本﹞沒人會想到或者做這種事⋯⋯他的冷靜鎮定挽救了局面,我們也全身而退。」他們或許挽救了局面,但上校的冷靜鎮定沒能阻擋即將到來的和藏軍之間的衝突,而這場衝突將讓入侵西藏升高為大英帝國史上最可恥的事件之一。
也撬開了通往珠峰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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