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個子朋友(電子書)
商品資訊
商品簡介
雖然我腦袋裡的記憶體有些壞了,但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一位常常失憶、無法清楚說話,被同學戲稱為「大金剛」的暴力男孩,在成天頹喪、哭泣的絕境裡,遇見了願意了解他的人……
在孩子天真的眼裡,不以外表而取人、不因身分而差別對待,有的只是無私的付出與相知、相惜的感動!
來自單親家庭的陸月盤,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搬到高雄,進入新學校就讀。新班級的同學非常重視成績,總是以成績好壞來評斷一個人的價值,就連交友也以分數做為優先考量要素,月盤非常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在一次班上的爭吵中,月盤被周文亞壓在地上,不過,是非分明的他,並不因此憎恨周文亞;在進一步了解之下,月盤發現個頭高大的文亞,其實個性溫和、待人友善,是個擁有許多不為人知優點的好孩子,卻因為語言障礙及記憶受損,備受同學排擠。於是月盤跟文亞變成莫逆好友,更決心幫助他與同學建立友誼。
但是有一天,文亞突然悄悄不告而別,月盤著急的尋找他的下落……
作者簡介
費艷萍
我是個簡單、自在,喜歡雨季、喜歡散步、喜歡騎單車、愛看電影、愛笑、愛為一點小事感傷的人。
雙子座,上昇在金牛是我性格上的矛盾寫照。
在生活中,我喜歡驚奇,不懂得創造驚奇;喜歡浪漫,不會製造浪漫;好像活潑,偶而看起來又顯得有幾分「笨拙」的女子。
雙子和金牛相加的矛盾寫照,正好成了我寫作上的衝勁,讓我的作品時而有動的揮舞,時而有靜的啟發。
我喜歡閱讀、寫作,更喜歡創作不同類型的小說,和大家一起共享。
著有:《迷路小太陽》、《星願奇蹟》、《一隻手的朋友》(文房文化出版)
得獎紀錄:《星願奇蹟》──98年度第57次好書大家讀推介-故事文學組
書摘/試閱
珍貴的友誼
第一節下課,月盤主動到老師辦公室找老師。
「陸月盤,我沒有找你。」老師一臉不解。
「我知道,老師,我是代替周文亞來見你。」
「你代替周文亞來見我?為什麼?」老師更加疑惑的說。
「周文亞說他沒有錯,他是為了要防衛姚喜的遙控飛機,才……」
「周文亞連你一起打了,你為什麼要幫他講話?」
「老師,周文亞沒有打我,他只是防衛,他以為我要幫姚喜攻擊他,所以才把我壓在地上,不讓我有攻擊的力量,如果周文亞真的要打我,我現在可能沒辦法站在這裡。」
老師看著月盤說:「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要代替周文亞來見我?」
「周文亞說他沒有違反對老師的承諾,可是他沒有辦法完全表達,所以請我幫他跟老師說。」
「周文亞才攻擊過你,又為什麼會找你代他來找我?」
「是我主動接近他的,我覺得周文亞很……孤單。」月盤認真的向老師解釋。「周文亞沒有拒絕我的友誼,所以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聽你這麼說,老師很高興,其實周文亞的狀況我很了解,他在學習方面或許有一點小障礙,但是他並不笨,周文亞因為有些……特殊,所以在班上一直很孤單,謝謝你願意和他做朋友。」
月盤笑嘻嘻的說:「老師,你放心,我會幫周文亞交朋友,以後我們『天龍配地虎』會有很多朋友的。」
看到月盤洋溢著自信和充滿陽光的笑,老師也跟著笑了起來。
「老師,你還會懲罰周文亞嗎?」
老師搖了搖頭,說:「我希望周文亞能因為你的友誼而變得自信開朗起來。」
「謝謝老師,以後我會像大樹一樣照顧周文亞,讓他變得跟我一樣的開朗。」說完,月盤向老師鞠了個躬。
老師站了起來,拍拍月盤的肩膀說:「太好了,我也期盼你們的友誼能和大樹一樣強壯。」
這時候,姚喜恰巧進到老師辦公室。
「你說我該如何處罰姚喜?」老師問月盤。
月盤搖搖頭,說:「老師,你可不可告訴姚喜,周文亞要求您不要處罰他。」
老師拍著月盤的肩膀,笑著說:「我答應你,而且我也相信你的善良和智慧可以為你贏得許多友誼。」
「謝謝老師。」
月盤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隱隱聽到老師對姚喜說:「你完全沒有理由,你帶遙控飛機到學校就是違反規定……」
月盤進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鐘聲剛好響起。月盤看到周文亞坐在位置上,一雙眼睛緊盯著他。月盤直接走到周文亞的面前,低聲在他耳邊說:「我幫你跟老師解釋過了,一切OK,沒事了。」
周文亞看著月盤問:「我不懂,你、你的意思?我、我要向老師解釋什麼?」
「老師找你去約談,我代替你去跟老師解釋過了。」月盤有點驚訝他的反應,但還是耐心解釋著。
周文亞還是一臉不解的問:「老師、老師為什麼要找我去談話?」
月盤清楚看到周文亞眼中的不解,他的反應讓月盤有些錯愕與困惑,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周文亞的反應不是假裝的。
放學的時候,袁凱跟前幾天一樣要和他一起回家。其實月盤已經躲了他好多天了,不過月盤今天有好理由,他拍拍袁凱的肩,說:「今天你自己走好不好?」
「你有事嗎?」袁凱一臉狐疑。「你爸要來接你?」
月盤搖搖頭,想了一個袁凱一定可以接受的理由說:「我要找周文亞談談,因為他欠我一個解釋。」
袁凱點著頭,重重拍了月盤的肩膀,說:「我支持你,不要怕他,他以為塊頭大、會打架,就能吃定我們,我雖然沒他壯,不過如果他欺負你,我也可以為你出頭,用我的枴杖對抗他。」
「謝謝你!」月盤說著,看到周文亞走出校門就快速的追了過去。
周文亞的個高、腳長,走得特別的快。月盤半跑半走,追到周文亞的時候已滿身是汗,並不斷的喘息著。
「嗨!你幹麼走那麼快?」
「你找我,為什麼?」周文亞看到月盤,有點兒驚訝,卻有更多的驚喜。
「我和你一起走回家呀!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做朋友嗎?既然要做朋友,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做朋友……我、我、我、我有說嗎……」
「難道你不願意和我做朋友嗎?」月盤一邊走、一邊喘著氣的問。
「不是、不是……是我、我不配……」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月盤幾乎要用半跑的腳步,才能跟上周文亞。「你不要這麼自卑嘛!要對自己有信心呀!」
周文亞搖著頭,有點哀傷的說:「同學們看、看著我的眼光、很、很奇怪,像看白癡,而且我……我有缺點,我的腦袋、腦袋少了記憶體,所以……所以……」
月盤覺得跟著周文亞的腳步實在太累了,他受不了的喘息著,終於停了下來,他以為周文亞會繼續走,沒想到周文亞也停了下來,並且輕輕拍著他的背,說:「你很累、我背你,……」
月盤喘息著,半彎著腰搖搖頭,說:「只要你走慢一點,我就不會累了。」說完話,他抬頭看著周文亞,兩人頗有默契的同時笑了起來。
「你那麼會為別人想、又有愛心,怎麼可能會交不到朋友?」月盤好奇的問。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你不知道。」周文亞有些辭不達意的說。
月盤發現,周文亞不是表達不出完全的意思,只是有一點緊張的時候,就會亂掉。他可以感覺出周文亞此刻的心境是完全放心和輕鬆的。
「我知道,因為你不主動跟大家來往,所以才交不到朋友。」月盤邁開腳步往前走,這次因為周文亞放慢了腳步,所以他不會覺得那麼累。
「其實你不懂,我很怕、很怕……不會講話,聲音變得很大、很可怕……」周文亞慢慢的說:「我媽媽說、媽媽說我腦袋、腦袋記憶體、記憶體壞了……」
「為什麼你老說你腦袋的記憶體壞了?如果你真的腦袋記憶體壞了,你會記得這些話是你媽媽說的嗎?」
周文亞認真的點著頭,說:「一樣東西壞了、東西壞了不見得完全不能用,有些地方還是、還是可以、可以有用的呀!」
月盤了解周文亞的意思,笑著說:「其實我三年級的時候,有段時間也變得很怪,那時我阿嬤跟我講了一則故事,因為那則故事,我就慢慢走出來了。」
「我和你、和你不一樣,」周文亞微蹙著眉,歎了口氣,「同學們,他們、他們都叫我『金剛』,我不是……我不是動物,我不喜歡被叫、被叫金剛,我、我是人,我喜歡他們叫我周文亞,可是、可是,他們都叫我金剛……」
周文亞說到後面,聲音愈來愈小,幾乎像喃喃自語,他的嘴巴在動,但是月盤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月盤看周文亞一臉沮喪,便轉移話題,說:「你想聽我阿嬤說的故事嗎?」
「聽故事?我喜歡、很喜歡、很喜歡聽故事……」
月盤一邊走、一邊看著周文亞,疑惑的問:「你為什麼要一連講三個喜歡?如果你以後不要一直重覆某些句子,或許就可以改變人家對你的看法。」
周文亞看著月盤半晌,搖搖頭說:「不是、不是、不是你說的。」
「你慢慢試試看,例如你說:『我喜歡聽故事,請說故事給我聽。』一口氣把這話說完,你試著講講看。」
周文亞看著月盤,鼓著嘴巴,半天才開口說:「辦不到……辦不到……我會忘記講過的話,你說的太難了……太難了……。」
月盤正要開口,周文亞指著馬路邊,店面後面的一棟大樓:「到家了、到家了,我的家,我媽、我媽在家等我。」
周文亞的家,離學校不遠,不過兩條街而已。
「去我家、去我家,我媽媽、我媽媽會很高興。」周文亞拉著月盤說。
月盤於是跟著他回家。周家住在大樓的六樓,家中窗明几淨。月盤一進到周文亞家的客廳,就看到牆上掛著他們全家福的照片,照片中周文亞站在爸爸和媽媽的中間,一家三口看起來非常幸福。
一進屋裡,周文亞的媽媽身上圍著圍裙自廚房走了出來,為他拿下書包,並且比著手語說:「快去洗手和洗臉。」
看到月盤時,周文亞媽媽一臉驚喜。
「我同學……」周文亞對媽媽比著手語,突然停了半天,不好意思的問:「你、你叫什麼名字,我、我、我……真的忘了!」
月盤好像適應了周文亞經常有的這種反應,笑著說:「周媽媽,我叫陸月盤。」
周文亞用手語翻譯著,他媽媽也對月盤比著手語。
「我媽媽、我媽媽說、歡迎、歡迎。」說完,周媽媽又催著兒子先去洗臉、洗手,周文亞難得露出笑容,對月盤說:「你去坐……我去洗手,這是、是我媽媽,我媽只要我進家門,就有、就有規定要先去洗臉和洗手……」
周文亞走進盥洗室的時候,月盤在周媽媽引導下,在沙發上坐下。周媽媽快速的自衣服口袋掏出似乎是隨時準備好的紙筆,快速的寫著:「你是文亞讀書以來第一個帶回家的朋友,看到文亞帶朋友到家裡來,我很高興。」
「我剛從屏東轉到高雄,我覺得周文亞很棒,所以希望和他做朋友。」月盤說,卻看到周媽媽雙眼緊盯著他的嘴巴。
「你覺得文亞棒在哪裡?」周媽媽用紙筆提問。
月盤抓著腦袋,想了一下,說:「棒在我的感覺,我覺得他很棒。」
「謝謝你,其實文亞很善良,只是他出生的時候,因為生產不順,所以傷到了大腦的顳葉,說話和記憶都有問題,加上我和他爸都是瘖啞人士,所以他的『語言障礙』更嚴重。」周媽媽慢慢的寫了一串字遞給月盤。
「喔!」月盤拿著周媽媽寫給他的字條,有點不解的問:「周媽媽,顳葉是什麼?」
「顳葉是大腦的一部分。」周媽媽在紙上解釋著。
「怪不得周文亞告訴我,媽媽說他的腦袋記憶體壞了。」
在講話的過程中,月盤發覺只要他頭低一點,周媽媽就會輕輕的抬一下他的下巴,好像是要叫他抬頭。
月盤講完話,周媽媽就迅速在紙上寫著:「對不起,我剛才一直請你抬頭,因為我要看你的嘴型,才能知道你說什麼。」
「為什麼要看我的嘴型?」
「我會讀唇語。」周媽媽點點頭,並且比著手語。但看月盤一臉迷惑,馬上又在紙上寫著:「我看你的嘴型,就知道你說什麼話,所以你才不用寫字給我看,但你講話不能太快。」
「喔!我懂了!」月盤體貼的將講話速度放得更慢。
「我曾到學校和老師討論過,老師說文亞如果能得到同學的幫助效果會更好,可是文亞反應較差,同學們都不願意理他,所以一直交不到朋友,今天看到你,我好高興。」周媽媽又寫了串字遞給月盤。
月盤馬上回應,說:「我也很高興交到周文亞這個朋友,如果能夠幫助他,我會很高興。」
周媽媽高興的拉著月盤的手,正要再寫些什麼時,周文亞突然發出很大的呼聲,一邊從房間裡走出來。月盤仔細聽了一下,才聽出他說的是:「講故事,講故事。」
「你不要急,慢慢的講話,就可以表達得很好。」月盤的話一說完,周媽媽就對月盤比著拇指,表示他對周文亞說的話非常好。
周媽媽看月盤要開始講故事,就起身進廚房。月盤看周文亞一副等著他說故事的樣子,笑著說:「你還記得講故事,表示你的記憶體沒有完全壞。」
周文亞笑著點點頭,說:「大、大部分壞了,可是、還是、還是可以用。」
「只要樂觀面對,你一定可以克服障礙的。」
「謝謝你……」周文亞摸著腦袋,想了半天,又問:「對不起,你叫、你叫什麼名字?」
「陸月盤。」月盤和文亞同時笑了起來。
「我要講故事了,你聽過一個叫卡夫卡的人嗎?」月盤接著說。
周文亞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我現在記得、記得你叫、你叫陸月盤。」
月盤聽了,哈哈大笑,接著開始說起了故事:
卡夫卡出生在奧地利,卻是位用德文寫作的作家;他有一個很有名的寓言故事,是說有一天一隻兀鷹,猛烈的啄著一個村夫,村夫的靴子和襪子被撕成碎片後,兀鷹就狠狠的啃起村夫的雙腳。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位紳士經過,看見村夫雙腳鮮血淋漓的忍受著痛苦,禁不住停下腳步問村夫:「為什麼要忍受兀鷹的啄食呢?」
村夫答說:「我沒有辦法啊!這隻兀鷹剛開始襲擊我的時候,我曾經想趕走牠,但是牠太頑強了,幾乎抓傷我的臉頰,所以我寧願犧牲雙腳。啊!我的腳差不多被撕成碎屑了,真可怕!」
月盤講故事的神情非常生動,周文亞也聽得很專心。
月盤頓了一下又繼續說:
紳士說:「你只要一槍就可以結束兀鷹的性命呀。」村夫聽了,尖叫著:「真的嗎?那麼你助我一臂之力好嗎?」紳士回答:「我很樂意,可是我得去拿槍,你還能撐得住嗎?」村夫強忍著痛苦說:「無論如何,我會忍下去的。」
於是紳士飛快的跑去拿槍,但就在紳士轉身的時候,兀鷹突然拔身衝起,在空中把身子向後拉得遠遠的,就像一根標槍,最後把牠的利喙啄向村夫的喉頭,村夫終於倒臥在地上,死了!而兀鷹因為用力過猛,淹死在村夫的血泊中。
「我的故事說完了,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月盤看著他,等著對方的答案。
周文亞想了想,聳聳肩,說:「我、我、我不知道,不、不知道要怎麼問問題。」
月盤笑著說:「我和你一樣不知道,但我阿嬤說:『你一定想問村夫為什麼不自己去拿槍結束掉兀鷹的性命,卻寧願像傻瓜一樣忍受兀鷹的襲擊?』。」
周文亞比起拇指:「你阿嬤、你阿嬤,好聰明。」
「阿嬤說:『兀鷹只是一個比喻,牠可以象徵圍繞著人的內在與外在的痛苦。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不知不覺的像村夫一樣,沈溺在自己幻想中的痛苦不能自拔,而且不自覺的「愛」上自己的痛苦,不願親手揮掉它,儘管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周文亞比著拇指說:「你阿嬤、真的好了不起,好、好、好有學問,她的話、好像、好像都在說我。」
「阿嬤說卡夫卡的這則寓言是告訴我們,村夫與他幻想的痛苦(兀鷹)同歸於盡。我們做人千萬不要等別人來解決你的痛苦,只要願意,我們可以超越兀鷹,自己解決我們的痛苦。」
周文亞歪著腦袋,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
月盤接著說:「我阿嬤說,卡夫卡一直在教人以毅力、決心與愛心解決人生的問題,然後獲得快樂。」
周文亞依舊是歪著腦袋,默默的思索,半晌,才慢慢開口說:「我知道你希望我快樂,你在告訴我,我的痛苦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我可以自己解決我的痛苦。可是我腦袋記憶體壞了,你的故事,我怕、我怕,我、我很快會忘記。」
月盤嘴巴張得好大,他太驚訝了!周文亞剛才講話時,除了後面那兩句,幾乎完全沒有口吃,一氣呵成的講完。他自己卻毫無所覺,但月盤卻有說不出的興奮,正要開口講話時,周文亞卻一把抓起月盤的手臂說:「走、走,我們走、我們走,去我房間,我帶你去看、去看、去看我的寶貝。」
月盤不知道周文亞要他去看什麼寶貝,但是又很好奇,所以跟著進到周文亞的房間,才發覺他的房間大又寬敞,不僅整齊乾淨,有一排書架,上頭擺著各式各樣的書,書桌上還擺著臺電腦,牆上貼著兩張月盤不認識的外國籃球明星海報,整個房間充滿文藝氣息又帶點陽剛味。
只見周文亞坐到書桌前,一臉神祕的看著月盤。
月盤不解的問:「你有祕密要告訴我?」
周文亞點了下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又一個木雕的玩偶,他每拿出一個,月盤就睜大一次眼睛。
因為周文亞的木偶和市面上賣的木偶完全不一樣,不僅色彩鮮艷,表情生動,每個玩偶都有獨特的姿態,而且每個木雕都是月盤見過和熟悉的人。
他有點得意的說:「這些、這些,都是我自己、我自己做出來的。」
「你太厲害了,這麼棒又神情活潑的木偶,真的很少人做得出來。」月盤滿臉佩服的說。
「我舅舅,我舅舅是個很有名的木雕師傅,」周文亞的眼中,難得顯現出一點驕傲和自信的神情,「其實我爸也是個頂級的蛋糕雕花師傅。」
「哇!」月盤滿臉驚訝的看著他。
「我舅舅認為我有天分,所以他教我雕刻,我喜歡木雕,所以我每天放學趕著回家,就是、就是為了、為了做木雕。我喜歡做木雕,因為、因為不用和人家講話,只要認真的、認真的雕出我想雕的東西,而且雕刻永遠、永遠不會忘記。」
月盤點著頭,拿起放在桌上的木雕娃娃細細看著,邊說:「這是你媽媽,我看得出來,這隻木雕娃娃的神韻和你媽完全一樣。」
周文亞笑著不斷點頭,並且對月盤比著大拇指。
「這是你爸、這是你,你把你家客廳掛的那張照片中爸爸的樣子全雕出來了,哇!你真的是世界最頂級的雕刻好手。」月盤拿起另外二隻木雕男娃娃,真心的讚美。
周文亞指著木雕玩偶的臉說:「我用雕的,雕過再用砂紙磨,磨光再雕、再磨,再用彩色顏料畫上去,經過很多手續,反覆不厭煩的做。」
月盤看著周文亞,因為他講這些話的時候,手上拿著另一隻木偶專注看著,沒有注意到自己完全沒結巴。
這已經是這半小時內的第二次了,月盤發覺周文亞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實可以突破語言障礙。月盤也注意到,如果周文亞的注意力專注在別的焦點上,他就能流暢的表達語句。
月盤仔細盯著周文亞手上拿的那隻木偶,突然大叫:「哇!這隻木偶雕的是阮淑敏!」
一聽月盤叫阮淑敏,周文亞馬上把手上那隻木偶藏到背後,整張臉瞬間脹得通紅:「我、我、我、這是我的、我的、我的祕密,你不要說……」
月盤發覺周文亞只要緊張、興奮和心虛都會結巴,有時候會像夢囈一樣,發出別人聽不懂的聲音。
「你放心,我會幫你守密,不會告訴任何人。」月盤猛點著頭,保證著。
「我是偷、偷偷的,阮、阮淑敏不知道,她知道、她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你為什麼要這麼沒有自信?如果你願意,我幫你,我們一起找阮淑敏和她做朋友。」
聽了月盤的話,周文亞表情認真的想了半晌說:「不要,我要自己、自己打死我心底的兀鷹。我媽說我長大了,要有能力解決自己的事情。」
「你說你記憶不好,可是你現在還沒忘記兀鷹的故事喔。」月盤提醒著。
周文亞搖搖頭,說:「這個故事,不容易、不容易忘記。」
月盤點點頭,又好奇的問:「你為什麼喜歡阮淑敏?為什麼不是那個人緣最好,大家說的半臉美人『孟星婉』?」
周文亞低著頭,看著手上的木雕,沉思了半天說:「因為阮,阮像媽媽,安靜、溫柔,孟、孟像我乖巧、善良,而且貼、貼心,可是、可是膽小。」
月盤覺得他接觸的周文亞完全不像同學們說的「智商有問題、有暴力傾向和語言障礙」,他覺得周文亞心思細膩、有智慧又善良,只是腦袋記憶體有些壞了而己。
月盤感覺到今天是他到高雄後,收穫最多的一天,因為他交到了知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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