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神的國度(電子書)
商品資訊
商品簡介
這世界並不需要一個英雄,或是一個神,
需要的是更多的好人。
★改編影視化作家聯合推薦!
《第四名被害者》天地無限
《親愛的你》《歡迎光臨康堤紐斯大飯店》李柏青
《聖誕夜奇蹟》林斯諺
《沉默之槍》既晴
《阿榮》高普
(按照姓名筆畫排序)
★讀者心得
「這本小說改編了臺灣這幾年來的幾件指標性的社會大事,其中包含有后豐大橋墜橋案、大埔事件、三一八學運、監聽國會事件、誰摔死了李新,以此鋪排主角呂俊生的英雄旅程。」──摘自作者後記
「一開始節奏有些緩慢,但後段一口氣爆發,回頭看才發現原來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事。」
「作者對社會運動的觀察及切入點很有趣,讓人不禁反思在追求公平與正義的路上,我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很喜歡野風社這群學生的設定,冤案與社運團體的發展空間很大,期待能成為系列作。」
【故事簡介】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那代表什麼?」
「希望。」
楊曉薇的哥哥被指控是殺人凶手,為了洗刷哥哥的冤屈,她尋求校內的社運團體「野風社」協助調查,期間遇見曾以肉身阻擋怪手,因土地抗爭而出名的呂俊生。
呂俊生看似衝動莽撞,卻犀利點破命案的關鍵線索,在案件解決後,兩人加入野風社,投入另一起冤案的營救行動……楊曉薇默默對呂俊生產生好感,同時也察覺到他內心隱藏的陰影。
原本單純的冤案,隨著案情的進展,涉及的層級越來越高,面對越顯糾結的道德兩難,野風社的夥伴也出現了嫌隙。
為了正義,是否可以不擇手段?又或者,不擇手段本身,稱得上正義嗎?
在青春的最後歲月裡,他們參與了本應是大人才能玩的遊戲,是否還能保有理想、保有純真?還是不可避免的,他們也將成為自己討厭的大人?
作者簡介
楓雨
本名廖培劭,臺大醫學系畢業,臺灣推理推廣部版主,現為中國醫藥大學一般科住院醫師。生活在世上只有兩個目標:不要給人添麻煩,還有,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因為兩次政黨輪替,對過度造神的政治感到漠然,曾經想著:就算把他們換成一群笨蛋,社會也不會有任何區別吧!
儘管三一八學運就發生在大學宿舍附近,也只是冷眼旁觀。
多年後,被《完美墜地》中的一句話打動:「那就看看,如果沒有神,你們能達到甚麼程度。」
於是,這本小說就誕生了。
目次
第一章 橋上魅影
第二章 野風
第三章 英雄
第四章 後巷殺人事件
第五章 心魔
第六章 分裂
第七章 白與黑
第八章 嫌疑犯
第九章 街頭
第十章 真相
第十一章 轉折
第十二章 退場
第十三章 起點
第十四章 神話終結
神所在的地方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橋上魅影
暑假的大學校園總是顯得特別熱鬧,從女生宿舍走到法律系館的路上,就能遇上五個不同的攤位在吆喝著,兩旁還插著各色的宣傳旗幟。道路中央站著青春的男男女女,熱情地向路人遞傳單,地上還貼著各式的腳印和箭號,引領著人群走向各個活動現場。大量的信息填充了整個道路,像是在向世界大聲宣喊著青春的存在,整條街溢滿著盛夏的氣息。
可是就在這樣充滿陽光的道路上,楊曉薇正陰鬱地匆匆走著。從女生宿舍到法律系館的這段路上,她一直沒有抬起頭過,和周遭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同學,可以借我三分鐘嗎?」一名發傳單的男同學攔住了楊曉薇。
「不好意思,我有事。」楊曉薇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抬手制止了對方,又匆匆地繼續朝法律系館走去。
「三分鐘就好,」男同學堅持著:「 不會耽誤妳太多時間。」
「我現在真的沒有時間。」楊曉薇這才終於抬起頭,那是一名身穿黑色T恤的男大學生,胸口印著白色的「野風」行草書法字。那人身高和楊曉薇差不多高,以男生來說算矮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滿溢的熱情。
「我是野風社的李仁傑,」男同學伸出手:「請問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呢?」
「不好意思,我真的沒空。」
楊曉薇忽略了那隻伸出的手,立刻轉身往一旁的法律系館快速走去,那位名叫李仁傑的學生只追了幾步,很快就放棄追逐。不過楊曉薇沒因此停下步伐,繞過法律系館的側牆,走進系館後的草坪。
一名女孩子正坐在草坪的長椅上,女孩察覺到楊曉薇的到來,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並有些擔憂地喊:「曉薇!」
「小戴。」楊曉薇立刻上前抱住了對方,眼淚也頓時潰堤。此刻的她只想好好哭一場,把心中的慌亂、委屈、無助都化成淚水,擠搾得一點也不剩。
那女孩叫戴佩芸,天生就有一雙無辜的眼睛,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看起來就不像這個世界的。她輕柔地撫著楊曉薇的背,等楊曉薇的情緒稍微緩和過來,才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到訊息都快擔心死了。」
楊曉薇這時才終於放開她,用手稍稍抹了抹眼淚,緩了緩自己的氣息,但是當她要開口時,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喉嚨的話像在舌後翻攪著。最後她只能邊啜泣著邊說:「我哥哥……被起訴了。」
「被起訴了?妳上次不是說不起訴嗎?」戴佩芸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過就算是單純如她,也能立刻明白事有蹊蹺,於是她的目光也很快黯淡了下來,垂著眼低聲問道:「難道是別的事?」
「是同一件事,可是證人翻供了。」知道戴佩芸還記得自己的事情,楊曉薇心中泛起陣陣暖意,不過這還不是放心的時候,她現在仍舊焦慮著那即將要接受審判的哥哥,於是她把焦躁的情緒化作話語,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原本就像我跟妳說的,我哥約他女朋友在橋上談判,結果他女朋友情緒失控就跳下橋……那時候橋下有個目擊者,目擊者先前說他什麼都沒看到,可是最近翻供了,說看見我哥把女朋友推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戴佩芸的臉糾結在一塊,此刻的她應該感到相當兩難,因為她既不想把楊曉薇的哥哥視作凶手,又不想認定那名證人的偽證別有用心,這讓她的性善論受到了嚴重挑戰:「那個目擊者有說為什麼要翻供嗎?」
「他說一開始是怕被我哥的朋友找麻煩,不過後來想想良心過不去,所以又把真相說出來了。」楊曉薇雙手交抱在胸前,兩手交互搓著另一邊的臂膀,只有這樣能讓她帶來少許的安全感。
「妳哥的朋友?不是看起來都很親切嗎? 」戴佩芸又瞪大她那無辜澄澈的大眼,這眼神真的很要命,能讓任何一個好男人深深陷入而無法自拔,而對於壞男人來說,這汪汪大眼就像一頭待宰的肥羊,敞開大門歡迎即將光臨的大野狼。關於楊曉薇的哥哥,第一眼看過都不會覺得他是好人,如果更進一步認識,更是不會把他當作好人,因為他就是個道上的小混混,專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而他身邊圍繞的那些人,與其說是朋友,更應該說是「兄弟」。
「這可能和妳理解的狀況有些不同……」楊曉薇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明白,而且就算跟她說明白了,她也會曲解成自己相信的那樣,不過儘管如此,至少她們在一件事情上是有共識的,那就是:「我哥不會是殺人凶手。」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戴佩芸無可救藥地附和。
楊曉薇確信哥哥不會是殺人凶手,是因為她知道在那壞透的表象底下,哥哥其實還是有極為溫柔的一面,對他的女朋友更是無微不至,甚至他的兄弟們都說他變溫柔了。不過楊曉薇確信,溫柔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因為她看著這樣的哥哥看了快二十年,那些逞凶鬥狠的場面,反而更像他所偽裝出的假面,他是為了支撐妹妹的夢想,才把自己活成一個連自己都認不得的樣子。
「妳還好吧?」戴佩芸見楊曉薇望著遠方出神,擔憂地關心道。
「我還好……其實也不怎麼好。」楊曉薇從回憶中抽離,她從來就只想記住那些好的事。或許在這麼長的歲月裡,她沒看出哥哥的轉變;或許他的溫柔和無微不至,正是隱藏的殺機,她最不願意面對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要不要試試看野風社?」戴佩芸沒看出她的心思,冷不防地就蹦出一句。
「野風社?那個傳銷組織嗎?」楊曉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立刻浮現剛剛被男孩攀談的畫面:「妳是說那個四處騷擾學生的野風社?」
「那不是傳銷組織啦!是我們學校的社團,一個幫忙解決煩惱的社團。」戴佩芸一臉天真無邪地說著,一點也沒注意到楊曉薇防備的表情,繼續熱情地說著:「他們也不是在騷擾學生,他們只是比較熱情,想找大家聊聊天而已。」
「那可不是普通的聊天,只要不明確拒絕,他們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楊曉薇搖搖頭,為戴佩芸的天真感到不可思議:「妳知道他們還會跑到宿舍裡面嗎?簡直就像是傳教士,大家看到了就想逃跑。」
「會嗎?我覺得他們很親切耶!」戴佩芸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只有妳覺得親切,也只有妳覺得他們在幫忙解決煩惱。」楊曉薇嘆了口氣,但是想了想,忽然又擔憂起來:「妳該不會加入他們了吧?」
楊曉薇雖然說的是問句,不過她心裡卻十分確信,戴佩芸就是那種會加入奇怪社團的人,而那些被視為困擾的招生手段,戴佩芸可能都會視為熱情跟友善,甚至愉快地跟那些人聊起來。
「是啊!他們是很有趣的人呢!」戴佩芸果不其然地點了點頭。
「佩芸,妳這樣不行啦!」忽然之間,楊曉薇心裡的所有陰霾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好朋友的擔憂。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都不知道她之後會有什麼驚人之舉,如果她是頭肥羊,甚至會直接跳到火爐裡把自己變成一隻烤全羊。
「怎麼不行了?真的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他們都很樂意幫忙的。」戴佩芸看來又誤解了楊曉薇的話。她現在似乎就是全心全意的認定,那個傳銷組織有辦法解決楊曉薇的問題,至於她自己個人的安危,她似乎還毫無概念。
「我不是這個意思……」再一次,楊曉薇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那我現在就聯絡他們,跟他們約個時間。」戴佩芸興沖沖地立刻拿出手機。
「等……」楊曉薇想阻止,但是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當戴佩芸有這個想法時,無論如何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會義無反顧地完成她想要做的事,無論跟她爭論多久,楊曉薇都會屈服,而且屢試不爽,這也算戴佩芸少有的強項。
同為法律系的學生,楊曉薇忍不住想著她與戴佩芸的未來。她們倆都立志成為律師,不過楊曉薇是嚮往著律師的生活與自由,而戴佩芸不同,她有她的理想、她的夢,楊曉薇想到這裡,忍不住嘆一口氣:「好吧!就照妳的意思吧!」
楊曉薇雖然仍舊不相信野風社,但是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而且至少戴佩芸不會害她。
「太好了,我立刻安排。」戴佩芸拿著手機繼續打字。
野風社的社團辦公室在社團大樓的三樓。社團大樓是由舊教室改建,所以沒有設置電梯,對於平時缺少運動的楊曉薇來說,爬上三樓還是相當吃力的。在七月的酷暑,她很快就大汗淋漓,而且不斷大聲喘氣。
現在正值暑假,許多社團都正準備著迎新的展演,野風社在長廊盡頭,所以楊曉薇和戴佩芸得穿過重重人牆,並小心不要踢到走廊邊的道具,又或者是平鋪在地面的海報,每一步都走得險象環生。每個社團的辦公室都有一間教室的大小,這對於學生社團來說是很大的空間了,不過好像還是沒法完全容納學生溢滿的精力,走廊上還是站著許多人,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雜物。
好不容易走到野風社前,忽然有種踏入另一個空間的感覺。因為這個邊緣的區域顯得異常寂靜,除了隔壁社團溢滿過來的一點東西之外,走廊上就沒再堆放其他東西了, 另外也沒有吵雜的人聲,門窗緊閉著,甚至不知道有沒有人。
「他們到了嗎?」楊曉薇在門前猶豫著。
「沒問題,直接進去就可以了。」戴佩芸還是一如既往地樂觀,也不管眼前是不是陷阱,連門都不敲一下,就轉了把手推開門,並大步走進。
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楊曉薇就被迫面對她所不熟悉的野風社,開門的瞬間,楊曉薇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冷風襲來,顯然辦公室正開著冷氣。接著,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中間擺放的大會議桌,會議桌周圍擺著十多張摺疊椅,在辦公室前方有個投影幕,投影幕上面有一面裱框的書法字,用行草寫著「野風」兩個字,投影幕旁邊的小桌上放了臺桌上型電腦。除此之外,辦公室的側邊還立了一架可移動的白板,上面寫著幾個楊曉薇熟悉的名字。
會議桌前坐著一名女性,她剪著一頭俐落的短髮,臉上戴著一副有些過大的黑框眼鏡,埋首在眼前的一臺銀灰色筆記型電腦,雙手劈啪地在敲打著鍵盤。意識到兩人進來後,她抬頭分別向戴佩芸和楊曉薇點頭致意。
「妳就是曉薇吧!」那名女性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曉薇身上,並接著站起身,伸出手自我介紹:「我是謝怡婷,野風社的社長。」
「社長妳好。」楊曉薇有些侷促地回握了謝怡婷的手,並瞄了戴佩芸一眼。
「怡婷姊,曉薇現在真的非常煩惱,所以就拜託妳了。」戴佩芸說著,異常隆重地深深一鞠躬,鬧得一旁的楊曉薇更加尷尬了。
「沒問題,我還怕會幫不上忙呢!」謝怡婷似乎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了,只是揮了揮手,然後繞回剛才那張椅子前坐下,並拉開了左右兩邊的兩張椅子,用手勢邀請兩人:「妳們先坐吧!」
「謝謝。」楊曉薇說完,選了謝怡婷右手邊的椅子坐下,她這時才終於能看清謝怡婷電腦螢幕上的畫面,那是一個投影片的文件檔。看來謝怡婷已經事先整理過許多資料,其中一張相片便是案發現場的那座橋。
「我們開始吧!」戴佩芸也匆匆坐下,迫不及待地催促著。
「別急,先讓她喘口氣。」謝怡婷微笑著望向楊曉薇,眼神給予人一種安定感 ,把外頭的燥熱驅除乾淨,讓楊曉薇忽然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能把所有心事都交付給眼前的這個人。儘管她之前對野風社有過許多成見,在此刻都一掃而空。不過這又讓她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因為傳銷組織總是這樣開始的,他們總是能看清人們心底的想望,將獵物一步步導引靠近,然後越陷越深。
「我看妳查了不少資料,不然妳先說說看查到了些什麼吧!」因為還有這一層顧慮,楊曉薇決定不要先攤牌,而是探探對方的底。
「好啊!這樣或許妳也會輕鬆一些。」沒想到謝怡婷爽快答應,她很快將螢幕上的投影片往前翻,翻到檔案的第一頁:「那我就先說了,中間如果有漏掉的地方,歡迎妳隨時補充。」
「好的,謝謝妳。」
「首先,妳哥哥的名字是楊康弘吧!」謝怡婷毫不意外地指了指螢幕上的那個名字,接著帶著探詢的眼神轉頭問:「我能叫他康弘嗎?」
「沒問題,就看妳方便吧!」楊曉薇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讓謝怡婷繼續。她原本以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的情緒應該不會這麼激動了,沒想到光是看見哥哥的名字,就讓心頭揪了起來。
「康弘的前女友叫徐芳羽,那我就叫她芳羽吧!」這次謝怡婷沒有再詢問楊曉薇的意見,而是很快跳到下一頁投影片:「康弘和芳羽是交往三年的男女朋友,不過農曆年後因為不明原因時常爭吵,兩人陷入冷戰的狀態。」
「這個原因我倒是了解一點,主要是因為芳羽姊的爸媽對我哥有意見。」儘管一開始帶著點防備心,在進入主題後,楊曉薇還是不自覺地開始傾訴:「畢竟我哥在混幫派,又長得一副凶相,她的家人不接受也是自然的。」
「妳哥哥不願意離開幫派嗎?」謝怡婷神情關切地問。不像是偵探或是警察在梳理案情,反而像一個老朋友在認真的關心,就如同戴佩芸一樣,甚至比戴佩芸更能安撫人心,畢竟戴佩芸是個老好人,總是很難體會懷疑人的痛苦。想到這裡,楊曉薇瞄了一眼戴佩芸的表情,她的神情看來相當迷茫,儘管楊曉薇肯定自己說過許多次幫派的事,但是戴佩芸總是這樣茫然地睜著雙眼,不確定她是選擇不相信,還是不了解幫派背後所代表的事情。
「對,雖然交往後他變了很多,但是他還是不願意離開那群兄弟。」楊曉薇毫不保留地回答。此刻她才終於卸下心防 ,所以即使這句證詞對哥哥可能造成不利的第一印象,她還是選擇說出口。
「那妳知道康弘平常在做些什麼嗎?」謝怡婷接著又問。
「主要就是討債、圍事之類的吧!」儘管楊康弘總是避免讓楊曉薇接觸道上的事,不過楊曉薇曾幾次偶然在路上撞見,也曾聽到一些流言蜚語,所以大概也知道哥哥的「業務」有哪些。至於那些她沒見到、沒聽到的,她就不確定了。
「他有過前科嗎?」謝怡婷又問,仍舊是帶著關切的神情。
「沒有,哥哥沒有坐牢過。」這點楊曉薇非常肯定,這也是為什麼儘管她不是完全了解那個世界,她也相信哥哥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因為兄妹倆是一起長大的,她很確定哥哥不可能殺人。
「那我大概了解了,回到四月十三日那個晚上的情況,也就是案發當天。」謝怡婷稍稍點了點頭,把投影片換到下一頁,出現了案發現場的那座橋的相片,旁邊還註明了橋的名字「港溪大橋」,還有日期和時間,是四月十三日的晚上十二點。謝怡婷接著說:「那一天,康宏本來在夜市跟朋友吃飯,中途接到電話,是芳羽把康弘約出來談判,地點就在港溪大橋。」
「那天一起去的還有孝莊哥,因為我哥喝了點酒,所以讓孝莊哥開車載他過去。」楊曉薇利用謝怡婷停頓的空檔,做了一點補充。
「孝莊哥嗎?他也是個很溫柔的大哥哥。」戴佩芸在一旁大夢初醒般地應和著,彷彿小孩子終於從大人的言談中找到突破口,滔滔不絕地說:「我們去年新生入學的時候,就是他開車送曉薇來學校喔!那時候還幫曉薇搬行李……」
「那是因為我哥前一天晚上又喝酒了,所以才拜託孝莊哥載我到學校。」楊曉薇有些難為情地解釋著。
「孝莊哥應該就是陳孝莊吧!」謝怡婷翻著後面幾頁的投影片,她的投影片上也記錄了陳孝莊的名字,同樣沒有附上相片,只有一些新聞片段的敘述,接著她又問:「這樣聽起來,孝莊是個不太喝酒的人?」
「對,主要是他的肝不太好,所以我哥的朋友也不會逼他喝。」楊曉薇點頭回應,除了不喝酒之外,陳孝莊在幾個兄弟間算是比較老實的人。楊曉薇甚至還曾仰慕過他,不過因為哥哥楊康弘的關係,男方也不敢有什麼回應,這份感情便隨著時間慢慢變淡了。
「看來那天晚上他也沒有喝酒,所以才讓他載康弘去跟芳羽見面。」謝怡婷做了個小結,然後接著說:「到現場的時候,芳羽已經開車在橋上等了。孝莊因為不方便在場,再加上輪胎沒氣,所以就放下康弘,去找找看附近有沒有車行還在營業 。」
「沒錯。」楊曉薇點頭附和,她沒說出口的是,這同時也是她心底最大的疙瘩。如果孝莊哥當時也在現場的話,她就更能確信芳羽姊是自殺,因為以她對孝莊哥的了解,他不會參與謀殺,也不會坐視不管。
謝怡婷沒察覺到楊曉薇的心理活動,翻到了下一張投影片,那是一個概略的時間軸,上面沒有標明精準的時間,只有報案時間和警察抵達現場的時間是明確的:「接下來,根據康弘的證詞,兩人吵了一會兒,最後康弘提議,由他開芳羽的車載她回家。康弘拿了鑰匙之後,站在車邊看孝莊回來了沒,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芳羽沒有遲遲上車。 」
「芳羽姊已經打算尋死了」楊曉薇幽幽地接了下去。
「根據康弘的說法,他看到芳羽一腳跨上了護欄,康弘想跑過去拉住,可是已經來不及,芳羽就這樣跳了下去。」謝怡婷繼續說著:「不久後,孝莊也回來了,他幫忙叫了救護車,兩人看到橋下有燈光,便一起喊救命。」
「沒錯,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楊曉薇點點頭,對於這起案件、對於法官來說,這就是對事情完整的陳述了,不過對她而言不只是如此,因為在那之後,才是惡夢的開始。她永遠記得那天晚上她是多麼害怕、多麼慌張、多麼無助。因為哥哥的身分,警察對他們並不友善,每個提問、每個調查總感覺暗藏玄機,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落入陷阱,本來以為終於熬到一個不起訴的結果,最後卻又因為證人翻供,再次進入噩夢的輪迴。
「還有一件事,就是當時證人的證詞。」謝怡婷又跳到下一頁,接著補充道:「康弘和孝莊當時見到的橋下燈光,是漁夫吳泰安在溪邊炒米糠、引誘魚蝦時所用的照明設備,他也是這起案件的證人,而他當時的證詞,是沒看清楚橋上的事。」
「對,可是他最近翻供了。」楊曉薇說到這裡有些激動,畢竟這件事差點要把她的家給毀了,而這一切就只在證人吳泰安的一念之間。「這部分我就沒有資料了,吳泰安究竟說了什麼?」謝怡婷的手離開螢幕鍵盤,稍稍側過身面向楊曉薇,誠懇地向楊曉薇問道。
「他說芳羽姊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我哥和孝莊哥合力扔下去的。」楊曉薇咬著牙回答。
「孝莊當時不是去幫輪胎打氣嗎?應該有不在場證明。」
「當時附近的車行都已經關了,另外那附近的道路也都沒有監視器,所以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當時不在橋上。」楊曉薇有些苦惱地說著:「另外那時候時間很晚了,橋上也很少有車經過。」
「的確,這聽起來有些棘手。」謝怡婷也有些困擾地搔了搔頭,想了一會兒才又問:「不過證人的證詞應該不會是案情翻轉的唯一因素,檢方一定還要有其他新證據才有辦法起訴,這部分妳了解多少?」
主題書展
更多書展今日66折
您曾經瀏覽過的商品
購物須知
為了保護您的權益,「三民網路書店」提供會員七日商品鑑賞期(收到商品為起始日)。
若要辦理退貨,請在商品鑑賞期內寄回,且商品必須是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附件、發票、隨貨贈品等)否則恕不接受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