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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聯大文學課(電子書)

西南聯大文學課(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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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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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簡稱西南聯大,是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在雲南昆明共同組成的大學。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三所大學南遷,先在湖南組成國立長沙臨時大學,次年繼遷昆明,定名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西南聯大創辦於1938年,停辦於1946年,僅辦學八年,卻網羅鼎盛的名師陣容,培養出包括後來的諾貝爾獎得主在內的大批英才,於生死存亡的抗戰時期,延續文化命脈。西南聯大更成為現代中國文化史上的一個傳奇,其有形與無形的影響力延綿至今。
本系列整合西南聯大著名教授的講義與文章,展現西南聯大的學術風采。
本書以「文學課」為主題,收錄了朱自清、游國恩、羅庸、蕭滌非、聞一多、浦江清等六位先生的文章。涵蓋朝代更替與文學古今之變的關係、每一個時期重要的文學話題,並按歷史順序分為五個部分,將先秦到清朝期間重要的文學作品、作者及其思想層層羅列、細細分析。既展現出西南聯大卓越的學術風采,也可見各位先生的學術特點,全書又可作一部中國古典文學史而觀之。

作者簡介

朱自清(1898-1948)
原名自華,後改名自清,字佩弦,中國現代散文家、詩人、學者。一生著作頗豐,有《光明》《新年》等詩;也有《荷塘月色》《背影》等散文名篇,其中散文《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被譽為「白話美術文的模範」;還有《詩言志辨》《新詩雜談》等文論著作。曾任教於清華大學、青島大學、西南聯大。
游國恩(1899-1978)
字澤承,江西臨川人,學者,楚辭研究專家。著有《楚辭概論》《楚辭長編》《屈原》《先秦文學》《讀騷論微初集》《楚辭論文集》等,主編《中國文學史》(4冊)。先後於武漢大學、山東大學、華中大學、西南聯大、北京大學等校任教。
羅庸(1900-1950)
原名羅松林,字膺中,號習坎。中國重要的學者、古典文學專家、教育家。著作有《陳子昂年譜》《鴨池十講》,以及《習坎庸言》(遺稿)。先後於浙江大學、北京大學、西南聯大等校任教。
蕭滌非(1907-1991)
原名蕭忠臨,江西臨川人,中國文學研究家,專長是中國文學史、杜詩研究。曾任教於青島大學、四川大學、西南聯大、山東大學。
聞一多(1899-1946)
本名家驊,字友三,湖北省黃岡市浠水縣人,中國詩人、學者、大學教授,中國現代作家。因家傳淵源,自幼愛好古典詩詞和美術。1946年被國民黨殺害。先後於中央大學、武漢大學、青島大學、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政治大學、清華大學、西南聯大等校任教。
浦江清(1904-1957)
江蘇省松江府人,中國古典文學專家,與朱自清合稱「清華雙清」。抗戰時期任教西南聯合大學,1948年7月曾任清華大學中文系主任。1952年10月院系調整後入北京大學中文系,講授戲曲選和戲曲史課程。

目次

目 錄
第一章
朱自清、游國恩講先秦兩漢文學
中國古代詩歌的開端-《詩經》 / 002
新型歷史著作《左傳》《國語》 / 008
先秦諸子 / 015
屈原和「楚辭」 / 025
司馬遷與《史記》(節選) / 036
西漢後期的散文和辭賦 / 042
班固與《漢書》(節選) / 045
東漢文人的五言詩 / 049
《古詩十九首》及其他 / 052
第二章
羅庸、蕭滌非講魏晉南北朝文學
曹氏父子的「一家辭賦」 / 062
所謂建安七子 / 064
左思、劉琨、郭璞 / 067
陶淵明及其作品(節選) / 073
山水文學之肇始 / 084
鍾嶸《詩品》及蕭統《文選》 / 086
第三章
羅庸、聞一多講隋唐五代文學
隋唐統一與文學之變古 / 094
唐詩及盛唐詩人 / 108
孟浩然及其作品 / 115
杜甫及其作品 / 120
中唐文學之創新與復古(節選) / 133
晚唐五代文學及其文藝論(節選) / 158
第四章
浦江清講宋元文學
宋初的詩文革新運動 / 170
歐陽修及其作品 / 174
王安石及其作品 / 184
詞曲的發展和詞的概況 / 191
蘇軾的散文 / 199
蘇軾的詩 / 202
蘇軾的詞 / 209
雜劇作家的時代分期 / 214
關漢卿與《竇娥冤》(節選) / 218
王實甫和他的《西廂記》(節選) / 230
第五章
浦江清講明清文學
《三國演義》(節選) / 240
《水滸傳》(節選) / 250
《西遊記》(節選) / 265
《金瓶梅》(節選) / 273
清初的詩詞與散文(節選) / 279
孔尚任與《桃花扇》 / 285
蒲松齡與《聊齋誌異》(節選) / 299
吳敬梓與《儒林外史》(節選) / 303
《儒林外史》的主題及思想內容 / 307
曹雪芹與《紅樓夢》(節選) / 312

附錄
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紀念碑文 / 324
西南聯大進行曲(部分) / 327
西南聯大一九三九年度校曆 / 328

 

書摘/試閱

中國古代詩歌的開端—《詩經》 朱自清
詩的源頭是歌謠。上古時候,沒有文字,只有唱的歌謠,沒有寫的詩。一個人高興的時候或悲哀的時候,常願意將自己的心情訴說出來,給別人或自己聽。日常的言語不夠勁兒,便用歌唱,一唱三歎得叫別人迴腸蕩氣。唱歎再不夠的話,便手也舞起來了,腳也蹈起來了,反正要將勁兒使到了家。碰到節日,大家聚在一起酬神作樂,唱歌的機會更多。或一唱眾和,或彼此競勝。傳說葛天氏的樂八章,三個人唱,拿着牛尾,踏着腳(《呂氏春秋.古樂》篇),似乎就是描寫這種光景的。歌謠越唱越多,雖沒有書,卻存在人的記憶裡。有了現成的歌兒,就可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隨時揀一支合式的唱唱,也足可消愁解悶。若沒有完全合式的,盡可刪一些、改一些,到稱意為止。流行的歌謠中往往不同的詞句並行不悖,就是為此。可也有經過眾人修飾,成為定本的。歌謠真可說是「一人的機鋒,多人的智慧」了(英美吉特生《英國民歌論說》。譯文據周作人《自己的園地.歌謠》章)。
歌謠可分為徒歌和樂歌。徒歌是隨口唱,樂歌是隨着樂器唱。徒歌也有節奏,手舞腳蹈便是幫助節奏的;可是樂歌的節奏更規律化些。樂器在中國似乎早就有了,《禮記》裡說的土鼓、土槌兒、蘆管兒(「土鼓」「蕢桴」見《禮運》和《明堂位》,「葦簽」見《明堂位》),也許是我們樂器的老祖宗。到了《詩經》時代,有了琴瑟鐘鼓,已是洋洋大觀了。歌謠的節奏,最主要的靠重疊或叫復沓;本來歌謠以表情為主,只要翻來覆去將情表到了家就成,用不着費話。重疊可以說原是歌謠的生命,節奏也便建立在這上頭。字數的均齊,韻腳的調協,似乎是後來發展出來的。有了這些,重疊才在詩歌裡失去主要的地位。
有了文字以後,才有人將那些歌謠記錄下來,便是最初的寫的詩了。但記錄的人似乎並不是因為欣賞的緣故,更不是因為研究的緣故。他們大概是些樂工,樂工的職務是奏樂和唱歌;唱歌得有詞兒,一面是口頭傳授,一面也就有了唱本兒。歌謠便是這麼寫下來的。我們知道春秋時的樂工就和後世闊人家的戲班子一樣,老闆叫作太師。那時各國都養着一班樂工,各國使臣來往,宴會時都得奏樂唱歌。太師們不但得搜集本國樂歌,還得搜集別國樂歌;不但搜集樂詞,還得搜集樂譜。那時的社會有貴族與平民兩級。太師們是伺候貴族的,所搜集的歌兒自然得合貴族們的口味,平民的作品是不會入選的。他們搜得的歌謠,有些是樂歌,有些是徒歌。徒歌得合樂才好用。合樂的時候,往往得增加重疊的字句或章節,便不能保存歌詞的原來樣子。除了這種搜集的歌謠以外,太師們所保存的還有貴族們為了特種事情,如祭祖、宴客、房屋落成、出兵、打獵等等作的詩。這些可以說是典禮的詩。又有諷諫、頌美等等的獻詩,獻詩是臣下作了獻給君上,準備讓樂工唱給君上聽的,可以說是政治的詩。太師們保存下這些唱本兒,帶着樂譜;唱詞兒共有三百多篇,當時通稱作「詩三百」。到了戰國時代,貴族漸漸衰落,平民漸漸抬頭,新樂代替了古樂,職業的樂工紛紛散走。樂譜就此亡失,但是還有三百來篇唱詞兒流傳下來,便是後來的《詩經》了(今《詩經》共三百十一篇,其中六篇有目無詩,實存三百零五篇)。
「詩言志」是一句古話,「詩」()這個字就是「言」「志」兩個字合成的。但古代所謂「言志」和現在所謂「抒情」並不一樣,那「志」總是關聯着政治或教化的。春秋時通行賦詩。在外交的宴會裡,各國使臣往往得點一篇詩或幾篇詩叫樂工唱。這很像現在的請客點戲,不同處是所點的詩句必加上政治的意味。這可以表示這國對那國或這人對那人的願望、感謝、責難等等,都從詩篇裡斷章取義。斷章取義是不管上下文的意義,只將一章中一兩句拉出來,就當前的環境,作政治的暗示。如《左傳》襄公二十七年,鄭伯宴晉使趙孟於垂隴,趙孟請大家賦詩,他想看看大家的「志」。子太叔賦的是《野有蔓草》。原詩首章云:「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子太叔只取末兩句,藉以表示鄭國歡迎趙孟的意思;上文他就不管。全詩原是男女私情之作,他更不管了。可是這樣辦正是「詩言志」,在那回宴會裡,趙孟就和子太叔說了「詩以言志」這句話。
到了孔子時代,賦詩的事已經不行了,孔子卻採取了斷章取義的辦法,用詩來討論做學問、做人的道理。「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衛風.淇澳》的句子),本來說的是治玉,他卻將玉比人,用來教訓學生做學問的工夫(《論語.學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衛風.碩人》的句子;「素以為絢兮」一句今已佚),本來說的是美人,所謂天生麗質。他卻拉出末句來比方作畫,說先有白底子,才會有畫,是一步步進展的;作畫還是比方,他說的是文化,人先是樸野的,後來才進展了文化—文化必須修養而得,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論語.八佾》)。他如此解詩,所以說「思無邪」一句話可以包括「詩三百」的道理(「思無邪」,《魯頌.駉》的句子;「思」是語詞,無義);又說詩可以鼓舞人,聯合人,增加閱歷,發泄牢騷,事父事君的道理都在裡面(《論語.陽貨》)。孔子以後,「詩三百」成為儒家的「六經」之一,《莊子》和《荀子》裡都說到「詩言志」,那個「志」便指教化而言。
但春秋時列國的賦詩只是用詩,並非解詩;那時詩的主要作用還在樂歌,因樂歌而加以借用,不過是一種方便罷了。至於詩篇本來的意義,那時原很明白,用不着討論。到了孔子時代,詩已經不常歌唱了,詩篇本來的意義,經過了多年的借用,也漸漸含糊了。他就按着借用的辦法,根據他教授學生的需要,斷章取義地來解釋那些詩篇。後來解釋《詩經》的儒生都跟着他的腳步走。最有權威的毛氏《詩傳》和鄭玄《詩箋》,差不多全是斷章取義,甚至斷句取義—斷句取義是在一句兩句裡拉出一個兩個字來發揮,比起斷章取義,真是變本加厲了。
毛氏有兩個人:一個毛亨,漢時魯國人,人稱為大毛公;一個毛萇,趙國人,人稱為小毛公。是大毛公創始《詩經》的註解,傳給小毛公,在小毛公手裡完成的。鄭玄是東漢人,他是專給《毛傳》作《箋》的,有時也採取別家的解說;不過別家的解說在原則上也還和毛氏一鼻孔出氣,他們都是以史證詩。他們接受了孔子「無邪」的見解,又摘取了孟子的「知人論世」(見《孟子.萬章》)的見解,以為用孔子的詩的哲學,別裁古代的史說,拿來證明那些詩篇是甚麼時代作的,為甚麼事作的,便是孟子所謂「以意逆志」(見《孟子.萬章》)。其實孟子所謂「以意逆志」倒是說要看全篇大意,不可拘泥在字句上,與他們不同。他們這樣猜出來的作詩人的志,自然不會與作詩人相合,但那種志倒是關聯着政治教化而與「詩言志」一語相合的。這樣的以史證詩的思想,最先具體地表現在《詩序》裡。
《詩序》有《大序》《小序》。《大序》好像總論,託名子夏,說不定是誰作的。《小序》每篇一條,大約是大、小毛公作的。以史證詩,似乎是《小序》的專門任務;傳裡雖也偶然提及,卻總以訓詁為主,不過所選取的字義,意在助成序說,無形中有個一定方向罷了。可是《小序》也還是泛說的多,確指的少。到了鄭玄,才更詳密地發展了這個條理。他按着《詩經》中的國別和篇次,系統地附和史料,編成了《詩譜》,差不多給每篇詩確定了時代;《箋》中也更多地發揮了作為各篇詩的背景的歷史。以史證詩,在他手裡算是集大成了。
《大序》說明詩的教化作用,這種作用似乎建立在風、雅、頌、賦、比、興所謂「六義」上。《大序》只解釋了風、雅、頌。說風是風化(感化)、諷刺的意思,雅是正的意思,頌是形容盛德的意思。這都是按着教化作用解釋的。照近人的研究,這三個字大概都從音樂得名。風是各地方的樂調,《國風》便是各國土樂的意思。雅就是「烏」字,似乎描寫這種樂的嗚嗚之音。雅也就是「夏」字,古代樂章叫作「夏」的很多,也許原是地名或族名。雅又分《大雅》《小雅》,大約也是樂調不同的緣故。頌就是「容」字,容就是「樣子」;這種樂連歌帶舞,舞就有種種樣子了。風、雅、頌之外,其實還該有個「南」。南是南音或南調,《詩經》中《周南》《召南》的詩,原是相當於現在河南、湖北一帶地方的歌謠。《國風》舊有十五,分出二南,還剩十三;而其中邶、鄘兩國的詩,現經考定,都是衛詩,那麼只有十一《國風》(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了。頌有《周頌》《魯頌》《商頌》,《商頌》經考定實是《宋頌》。至於搜集的歌謠,大概是在二南、《國風》和《小雅》裡。
賦、比、興的意義,說法最多。大約這三個名字原都含有政治和教化的意味。賦本是唱詩給人聽,但在《大序》裡,也許是「直鋪陳今之政教善惡」(《周禮.大師》鄭玄註)的意思。比、興都是《大序》所謂「主文而譎諫」,不直陳而用譬喻叫「主文」,委婉諷刺叫「譎諫」。說的人無罪,聽的人卻可警誡自己。《詩經》裡許多譬喻就在比、興的看法下,斷章斷句地硬派作政教的意義了。比、興都是政教的譬喻,但在詩篇發端的叫作興。《毛傳》只在有興的地方標出,不標賦、比;想來賦義是易見的,比、興雖都是曲折成義,但興在發端,往往關係全詩,比較更重要些,所以便特別標出了。《毛傳》標出的興詩,共一百十六篇,《國風》中最多,《小雅》第二;按現在說,這兩部分搜集的歌謠多,所以譬喻的句子也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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