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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鎖世界:從口岸城市看蒸汽世紀如何打開技術、商業、文化、意識形態、地緣政治、環境等全球化的關鍵發展與影響(電子書)

解鎖世界:從口岸城市看蒸汽世紀如何打開技術、商業、文化、意識形態、地緣政治、環境等全球化的關鍵發展與影響(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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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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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蒸汽機改變了地緣政治的形貌
強化中國、印度、澳大拉西亞、美洲、北亞和中亞的大陸開放態勢
這把鑰匙如何打開世界?「全球化」又從哪裡開始?

英國皇家海軍的大戰略家,外號「傑基」的英國海軍上將費雪,曾說「五把鑰匙鎖住世界」,分別是新加坡、好望角、亞歷山卓、直布羅陀、多佛。在英國控制下,它們扼守歐洲與世界其他地方之間的海路,使這些海路不受任何敵對強權的艦隊威脅:不久,此一計畫就受到德國潛艇戰的破壞大考驗。英國將其「大艦隊」駐守在奧克尼群島,徹底實現費雪的構想,封住從北海進入大洋的最後一個出口。
本書徹底轉變費雪的比喻,打開他所「鎖住」的大部分地方,解鎖十九世紀這個輝煌的時代,各個海岸和口岸不再拒斥外界與封閉;遼闊的大陸內陸從此擺脫高昂陸路運輸成本所導致的與外隔絕;原本因為危險和湍急而難以逆流而上的河川,因為技術改進和蒸汽動力航行而暢行無阻。而「蒸汽動力」和「口岸城市」扮演了何種重要角色:
 
蒸汽動力
促使自由貿易發展、憑武力或利益打開歐洲以外世界
拉近舊世界到新世界的距離,帝國因此向外擴張建立
口岸城市
在非西方國家是接收歐洲影響力的第一站
外來力量前進「有前景」腹地的橋頭堡
商人收集本地資訊,吸收本地盟友的聚點
蒸汽世紀於一九三○年步入尾聲時,世界上幾乎每個人口稠密的地區,已能享有按照時刻表定期行駛的汽輪和火車提供的便利,以及笨重、低成本貨物的交換。這是世界史上最翻天覆地的變革,更造就了今日的世界。

作者簡介

約翰.達爾文John Darwin
長期關注專研帝國的興衰史,著有《帖木兒之後》、《未竟的帝國》、《大不列顛和去殖民化》、《大不列顛帝國的終結》、《埃及和中東》。曾於牛津大學教授帝國史和全球史。二○○八年因《帖木兒之後》獲頒沃夫森歷史學獎、二○一二年成為英國國家學術院院士、二○二○年因對全球史的貢獻獲頒大英帝國勳章。

相關著作:《未竟的帝國:英國的全球擴張》《未竟的帝國:英國的全球擴張》


黃中憲
政大外交系畢,專職筆譯,譯有《貿易打造的世界》、《維梅爾的帽子》、《帖木兒之後》、《太平天國之秋》、《帝國暮色》、《戰後歐洲六十年》、《意外的國度》、《湖南人與現代中國》、《未竟的帝國》、《成吉思汗》三部曲等。

書摘/試閱

一八三○至一九三○年期間,蒸汽使世界改頭換面。位於中國、印度、歐洲、美洲的幾大經濟體被海路和鐵路(以及日益增加的電纜)串連在一起,透過這些線路的流動,人員、貨物、觀念、金錢的規模和頻繁程度前所未見。結果不只使前往世上各個地區更為容易、成本更低。隨著蒸汽動力問世,商業力、技術力、軍事力的集中程度,來到此前世界史所未有。一八三○年後的百年間,其中大半時期,大體上來說,只有歐洲和美國,即新興的「西方」,有機會使用蒸汽這個廣被運用的新動力來源。於是,在這大半時期裡,蒸汽動力的擁有者得以重整世界秩序。他們以鐵為原料打造出新的網絡,如願取得控制權:拓殖、商業、統治的帝國;運送貨物、移民、郵件的汽船隊;用以強行打開偏遠內陸以利占領和貿易的鐵路。這股欲將世界改造為歐洲邊陲的動力,以數十個口岸城市為動力樞紐,其中有些是新興口岸城市,有些則經過大刀闊斧的改造,以滿足新主子的需求。
口岸城市是「門戶城市」。不若「傳統」城市基於戰略地位,多位於其所在的農業「省」,並從該省取得其倚賴的剩餘物資,門戶城市則和傳統城市不同,興起於兩個不同區域交接的邊緣處。它們是不同經濟體(和文化體)的產品集散之處,或將貨物從一種運輸模式轉到另一種模式之處:在船、火車、貨車、河船或(今日)飛機之間轉換之處。數量甚大的貨物往往因此必須分裝成不同尺寸的箱子或小包,以利接下來的輸送,於是口岸城市也成為其他服務業者的發源地:貨運代理商、保險業者、兌錢商和銀行、貨物承運人和卡車司機、碼頭工人和搬運工,以及以管理貿易為業的商人和代理商。口岸城市是極重要的資訊交流處,關於其所欲連結的兩個(或更多個)區域裡的市場情況、消費者需求的商業情報,便是在此蒐集、消化、散布,而且一般來講,透過商會、「市價表」出版品、或在玉米、棉花、稻米、糖、穀物、木材、羊毛、黃麻纖維或橡膠等商品市場裡每日與人的相遇,來蒐集、消化、散布情報。不可避免的,口岸城市也成為細心權衡政治風險的所在,因為在攸關其利益的區域裡發生戰爭、叛亂或政權易主,可能危害口岸城市(或使其前景看好)。事實上,出於商業利益考量,口岸城市自然會想要厚植對其供應商和顧客的政治影響力,也想要尋求有力統治者或有權勢者的保護。
口岸城市當然並非都面海。只有少數符合「口岸」的字面意思。或許我們會想再追加一句:並非所有口岸城市皆位處沿海地區。面朝沙漠或大草原等這些非穿越不可的無人煙荒地內陸口岸城市,與臨海的口岸城市有一些共同特色。人們闢建撒哈拉沙漠綠洲,充當地區性「口岸」。黎凡特地區(Levant)的大馬士革、阿勒頗,在西撒哈拉沙漠對「岸」的馬拉喀什(Marrakesh)、廷巴克圖(Timbuktu),戈壁西端的喀什、葉爾羌,皆為靠「沙漠之舟」進行買賣的商隊行旅的目的地。從中國經內亞到地中海地區的「絲路」,便連接起一長串這類內陸口岸城市。十九世紀下半葉,芝加哥(本身也是臨湖口岸)或聖路易(也是臨河口岸)之類重要的鐵路樞紐站,亦發揮類似功能;兩城規模尤其迅速成長。布達佩斯和維也納(角色如同東南歐的芝加哥、聖路易)亦然:這兩個多族群共居且猶太色彩濃厚的城市,在一九一八年奧匈帝國解體,便受困在民族主義濃烈的殘存國家裡。
但就世界現代史的大半時期來說,相隔遙遠的兩地間,其文化、貨物進出口,臨海城市始終扮演最吃重角色──光是海上運輸向來幾乎比陸上運輸來得便宜這點,就必然會如此。就不同大陸間(歐洲與美洲之間、歐洲與亞非洲大半地區之間)的交通來說,許多航海難題一旦解決,船就成為主要的交通工具。直到二十世紀初期西伯利亞橫貫鐵路建成,才有人想到可用另一種方法從歐亞大陸一端去到另一端──除了那些時間多到一無是處的人之外。遠洋客輪稱霸歐洲和世界多數地方之間的交通,直到一九五○年代為止。面朝全球的口岸城市擅場了甚久。
大部分口岸城市最初是貿易季開始時,當地商人和船長雙方會面所在的貿易海灘。其時間點或許受制於風(在「季風帶世界」,風向幾乎是規律性的改變),或受制於冬季出海的危險,或受制於豐收時節的到來──此時消費者有錢買進「舶來」品。如果貿易海灘交易熱絡,便會招來當地統治者或重要人士的注意,並成為稅收來源:事實上,這些人所提供的保護或許為當地人樂見,因為可免於較不受控制的劫掠。對雄心勃勃或管理眾多朝廷之事的統治者來說,這片海灘或許會成為有組織的商業中心,用來供給絲織品或象牙之類能贏得威望、標誌權威地位的外國奇珍異貨。在中世初期的倫敦,剛抵達的船貨,國王享優先選購權。口岸城市的建立,可能是為了推動某個遠大恢弘的帝國計畫(創建於西元前三三一年的亞歷山卓是最著名例子),或為了發展成貿易商和漁民的避難所(威尼斯便由此而來)。地點始終至關緊要。經年不斷的淡水水源極為重要。適當深度且平靜的近岸水域和得以阻擋猛烈風勢的屏障,顯然也是必要條件:有上游水源的河口因此受到青睞。縱觀世界許多地方,能抵禦來自海上或內陸侵略者的攻擊,係屬必備條件。太靠近一望無際的大海,可能招致海盜或敵手突擊式的襲掠。類似小海灣的地點,兩側有山屏障,往往受垂青(里斯本便是典型例子)。有時,海島是理想地點,前提是島夠小且易於防守,而且自海上登島有其限制。在備受陸上攻擊威脅的地區,海島或許不可或缺。位於岩質小島上的蒂爾(Tyre);威尼斯;荷姆茲(位於波斯灣口);新阿姆斯特丹(後來的紐約);蒙特婁;孟買;檳城;新加坡;香港;拉穆(Lamu)、蒙巴薩、基盧瓦(Kilwa)、莫三比克(都在東非沿海);拉各斯(Lagos,位於非洲西岸),都屬這一類。有狹窄堤道和陸地相連且具防禦力的半島,則為另一種理想選擇:亞丁、布什爾(Bushire)、波士頓、查爾斯頓(Charleston)、加的斯(Cadiz,腓尼基語Gades),就屬此類。
口岸城市未必不會衰落。其港口可能因為上游開墾或砍伐森林而淤積。其與海之間的淺灘和沙洲可能位移,阻礙其對外出入。最壞的情況是,口岸城市可能毀於一場大暴風雨或地震、海嘯──而這便是一六九二年牙買加羅亞爾港(Port Royal)的命運。口岸城市可能失去其資助者的保護或資助者另覓所愛之處。東印度公司將其事業轉到孟買,蘇拉特(Surat)隨之開始沒落。口岸城市的財富來源可能枯竭,或其生產可能被移到遙遠的他處。由於一七六三年失去新法蘭西,失去與加拿大的貿易,加上一七九一年的海地叛亂,法國的拉羅謝爾(La Rochelle)進入長達百年的商業萎縮期。隨著野生橡膠樹變成東南亞大面積種植的作物,亞馬遜河畔的瑪瑙斯(Manaos)逐漸沒落。口岸城市可能因為領土分割而失去其腹地,有巨大天然良港的弗里敦(Freetown)就落得這下場。貿易路線可能改變,繞過舊港、擁抱新港:斯里蘭卡的加勒(Galle)便得此命運,一八七○年代中期時已讓位給可倫坡。技術進步可能不利於既有的口岸城市:吃水較深、需要較大機動空間的較大型船舶;需要使用低成本燃煤的汽輪;需要出入通道和空間供闢建大型調車場的鐵路。如何回應這些威脅和其他許多威脅,係口岸城市的政治課題。
一旦由海灘發展成口岸城市,該城市的商業幾乎每個層面都需要相應的管理。供卸貨的河岸、碼頭、突堤碼頭由誰擁有或控制?應由誰來決定是否需要新碼頭?誰來出錢蓋新碼頭,或出錢清出吃水較深的船所需的水道?該對到港的貨物課以哪種費用,這些收入的支用該由誰來決定?由誰來保護碼頭上的貨物,確保商人財產得到保護?由誰來決定貨物該如何賣掉──透過個人決定或按照公訂價格?誰來控制勞動力供給,畢竟口岸需要許多勞力活?誰來管束口岸總會吸引來的旅人以及過境者?誰來確保他們的身心健康,以防隨船過來的傳染病進入?誰來決定此口岸是「免稅」口岸,還是該以關稅和規費阻絕外來貨物?誰來守口岸,使免遭來自海上、陸上掠奪者的攻擊,或免遭對手阻撓?一般來講,會由貴族治理口岸城市,並管理其政事。他們必須安撫或壓制該城市相衝突的利益團體,但能否如願,會完全取決於他們和附近的權力中心(不管是權貴、國君或總督皆然)的不穩定關係。有時「國君」會倚賴該口岸,使自己的利益與該口岸的興衰休戚與共。但更常見的情況,是他會根據自身內陸領地的要求,權衡是否滿足該口岸的要求,或(更糟糕的)利用該口岸的資源,投入不計後果的擴張戰爭。只是口岸城市的特權階級通常需要國君的支持,以維繫他們的權威,尤以人民起事,反對口岸城市社會嚴重的貧富不均,而使他們的地位受到威脅時為然。當為了改善口岸,而必須借新債、課徵新費用或侵犯行之已久的權利時,最高統治者的許可尤其重要。最受重視的,無疑是統治者授予海外貿易的特權或獨占權。
口岸城市的地位高低,以及其不受外力控制的相對程度,通常取決於其商業繁榮的根源。在十九世紀中期以前的漫長歷史裡,大多數時間,最興盛的口岸城市通常從事轉口貿易。也就是說,這些口岸城市對其周邊區域的貿易和產品的依賴程度相對較低,反之,其商業關係的往來,則以類似口岸和遙遠異地的供應商、顧客為主。基本上,它們是市場,也是倉庫,國外的貨物輸入該地,再轉出口,且往往轉出口到其他海外買家。這裡的商人倚賴信任網絡和關於遠方市場、其他集散地商人的商業情報。地理位置、易進出的港口、對海上航路有相當把握的控制皆為主要因素。此處的商船隊,攸關能否為自身碼頭爭取到貿易和能否擴大銷售、轉售的利潤。交易活動不斷,提供了比農業經濟體大上許多的資產折現力,催生出提供信貸和外匯的銀行。在有利的條件下,這類轉口貿易城市得以自治,不受領土統治者節制,或依靠統治者所急需的現金買到自主權。國王若遠在異地,或許需要在口岸城市築堡設防來保住其權威。例如,法蘭西國王必須在波爾多蓋通佩特堡(Château Trompette,現為開放空間),以震懾住令人頭疼的市民。倫敦塔的用途類似於此。
相對的,日常必需品口岸的存在,主要為了集貨、出口鄰近內陸的產品,並藉由進口製造品和奢侈品來取得購買內陸產品的資金。這類口岸的出口品,來自森林、農地、葡萄園、牧草地或礦場,能否取得這些地方的產品,攸關這類口岸的繁榮與否。保護其腹地是優先要務,若因戰爭或叛亂而使其腹地大亂,這類口岸的商業會一落千丈。因此,從利害角度來看,日常必需品口岸與統治者、地主菁英的關係更是密切。這類口岸需要他們幫助,以維持通往該口岸的河川、道路通暢,並使競爭口岸未敢侵門踏戶。貿易往往需要先行貸款給生產者或持有抵押品,因此,這類口岸對當地的勞動、財產體系投入甚深,唯恐該體系遭到破壞。轉口貿易口岸與多方維持聯繫,其較富裕的市民可能遊歷甚廣,反觀日常必需品口岸則很可能倚賴某個特定市場,其文化和政治,比起具有國際色彩的口岸,往往保守得多。許多大型口岸的確既出口內陸產品,也經營轉口貿易。於是,波爾多既是進口、出售糖、咖啡等殖民地產品的轉口貿易城,也是出口葡萄酒的日常必需品口岸。有些口岸可能由一類口岸擴大為另一類口岸(例如倫敦最初只是出口羊毛的日常必需品口岸,後來擴大為轉口貿易口岸),或者轉口貿易功能不彰,回復為日常必需品口岸(今哥倫比亞的卡塔赫納/Cartagena、馬德拉斯/清奈、巴達維亞/雅加達、雪梨皆屬此類)。誠如後面會提到的,十九世紀商品貿易的巨幅成長,間接表明許多古老的轉口貿易城和內陸經濟之間的關係日益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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