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沒有邊界 香港人的「融入」與「被融入」
文/編輯部
移居他方後,生活長成甚麼樣子?你又有甚麼變化?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有着千萬種不同的回答,而「沒有標準答案」正是我們討論「融入」的大前提。
每一位散居世界各地的香港人都有其獨特的融入(Integration)觀點,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及環境、人們的變化產生或多或少的差異,正如《多元、流動、非傳統 移加港人的融入想像》一文所提及:「Andrew 想起,有一個本地人說,十幾年前加拿大人等巴士,都會排隊。不知甚麼原因,慢慢沒人排隊了:『以前你不排隊就是不融入,現在若果你排隊,你就會覺得你自己不融入。』在加拿大,尤其是多倫多這樣的移民集中地,社區與文化不斷在變。」
時間改變人們看待融入的角度,也悄悄改變大腦中的優先語言,「『由一開始用中文思考,翻譯成英文,到現時開始用英文思考、用英文說出來,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漸漸地融入這裡。』落腳英國倫敦三年多後,阿熙從思考語言的轉變,展開他的融入之旅。」——《探索、轉換、低身段 移英港人接納自己是社會少數》
然而,變化發生在中學生身上,故事卻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他們會忽然覺得我很特別,問我很多關於香港的問題,香港是不是中國一部分?如果是,為甚麼你們又說自己是 Hongkonger,不是 Chinese?又會問你香港跟中國有甚麼分別,很煩的。而且這樣答了以後我主要的身分就是香港人,我不想這樣。我在學校建立形象不是想他們只記得我是哪裡人,我想他們喜歡我是因為我成績好、運動好、或很幽默,很受同學歡迎...,說自己是中國人是最低調,最不凸顯身分,又不用解釋的答案。」——《「我是香港人」or ’Yeah, I’m Chinese’——移英港人下一代的身分認同》
而乍看有着相似文化背景的臺灣,卻讓移居的港人面臨從未預料的光景,「臺灣跟香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拿舊香港的一套來是行不通的。」在《香港、臺灣兩個世界 自我調節練習融入》一文中,兩位港人不約而同將在臺灣的第一份工作視為「練習」,他們嘗試在時間的協助下找到契合臺灣職場的步調。
當鏡頭轉回香港,「被融入」卻成了一大隱憂,「融入並不是離散社群才出現的問題。即使有或沒有反送中運動,有或沒有移民潮,香港長久以來被動地面對『五十年不變』的『承諾』,就代表小城融入大國的變動和威脅,都是如影隨形的。融入本來就是香港人要面對的議題。......香港社會持續地警覺『被融入』的危機,而且利用着夾縫中的自由去反抗。 」——《「我們因杯葛極權而來」——論港人融入與被融入的挑戰》
六四維園在香港難以為繼,但卻在其他國家持續發芽、生根,「支聯會的「記念」就是共同體的一次朝聖之旅,每年大家出現在維園,參與者彼此之間互不相識,但有着同一目的:悼念八九民運的死難者。如此,他們在三十多年前的共同政治參與與想像就會得以強化,並延續下去。」《如水》編委馮敬恩在《問:六四只是「記念」?不應在「他國」影響「他人」政治?》中,以想像的共同體概念,解釋記念六四對香港人的意義。
而逃離極權後,香港人要如何運用在自由世界的身位,讓國際關注香港議題?移居澳洲三年,近期加入澳洲自由黨的前立法會議員許智峯,透過自身的行動提供一個想像空間:「最重要是讓他們感覺到香港人是澳洲的一分子,例如透過參與政黨事務,在政黨會議發言提出觀點,讓他們感受到我們也關心澳洲社會。這種「細水長流」倡議方式可能過往很少被香港人提到,但我鼓勵一些已經安頓好的香港人,可以選擇加入當地政治圈作為下一步。」——《如何以澳洲、日本、臺灣角度,讓更多人關注香港議題?——《如水》論壇側記》
極權壓迫之下,「家」到底在哪裡?「融入」與「被融入」又會如何在時間的推移中改變香港人?期待千萬種回答匯聚在未來,凝成力量闢出屬於香港人的獨特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