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挪威的森林：噶陀格澤仁波切開示錄

身處寂靜山林固然是修行的順緣，
但真正的目的是要讓心回到最幽靜的狀態，
那樣的心本身即是怡人的森林。
 
本書收錄的〈怡人森林教言〉出自寧瑪派祖師龍欽巴尊者之筆。格澤仁波切是在2009年於美國新墨西哥的Iron Knot Ranch道場傳法期間，主動加場給予此論的開示，這也是仁波切在海外唯一一次講授這篇法要。這場開示裡，有龍欽巴尊者與格澤仁波切的苦口婆心，為的是讓有緣的弟子，除了能身體力行前往幽靜森林實修，更盼有朝一日自成巍巍巨木，開枝葉、長花果，終以一棵佛果大樹，庇蔭三界熱惱有情。
 
◎「不是」挪威的森林？
「挪威的森林」是披頭四的一首名曲，之後變成村上春樹的小說書名，後來又成為伍佰的歌名。這個詞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下，都是主流流行文化的象徵。而本書，則是一位「非主流」的修行人所開示的「非討好型」內容。有時候，我們難以形容一個人或一件事「是如何如何」，相形之下，要去說那件事或那個人「不是如何如何」反而容易得多。
 
◎格澤仁波切第一本開示集──他「不是」什麼？
格澤仁波切被認證為寧瑪噶陀傳承「五大黃金法台」之一的噶陀格澤再來人，並獲推舉為寧瑪派第七任掌教教主。他傳法的足跡很廣，東自日本、馬來西亞、新加坡、台灣、香港，西至美國、巴西，南抵南非，北達俄羅斯。那他「不是」什麼呢？
格澤仁波切，不是那種營造華麗形象的上師，你會看到他穿著背心躺在床上，被你逗笑，或者逗著你笑。
不是那種引經據論的博學教授，但是談起修心，他絕對傾囊相授。
不是那種高高在上要你恭敬獻供的上師，他不會說你是他的弟子，而總是說你是他的朋友。
不是那種在舞台上尋找光環和掌聲的上師，他會親自到台下，在一個被人遺棄的角落找到你，然後把最好的東西交給你。
不是那種藉著名望開疆闢土的上師，他不求勢力版圖越來越大，只想讓自我越來越小。
帶著輕鬆的心，一同來怡人的森林聽聞格澤仁波切的開示吧！

本書特色──
• 格澤仁波切第一本開示集，親近我們懷念的上師
• 結合全知龍欽巴尊者與仁波切的智慧，勸導有緣弟子前往森林實修
• 忠實還原格澤仁波切講法的用詞和語氣，彷彿親臨開示現場
• 少佛教專業用語，藏文翻譯順暢好閱讀
• 內附愛好寂靜願文與台灣佛教廣傳祈願文

作者簡介

姓名：噶陀格澤仁波切
噶陀格澤仁波切於1954年藏曆木馬年出生於西藏果洛。年幼雖因時局而無緣學習佛法，但即使數度遭逢生命危險之威逼也從未破壞佛像和佛塔。年長後被認證為寧瑪噶陀傳承「五大黃金法台」之一的噶陀格澤再來人，並於旅居印度期間獲推舉為寧瑪派第七任掌教教主。
仁波切自號「不敗犀牛」，個性耿直而無華，不被世間八法所動搖、堅忍不拔的出離心、對純正教法之要求以及對眾生流露出的真性情懷構築出他鮮明的個人特色。2018年秋天，仁波切在一場意外中示現圓寂，這一堂最後的無常課令各地弟子無限惆悵。本書是格澤仁波切第一本開示集。

譯者簡介

姓名：丹增暐傑

丹增暐傑出生於台北市，赴印度學習佛法期間值遇格澤仁波切，並自2009年起，於仁波切的數次美國和亞洲傳法行程中隨侍擔任翻譯。另以卻札蔣措之名撰寫揚唐仁波切傳記《我的淨土到了》並編譯揚唐仁波切的開示錄。

編譯序：走向不是挪威的森林
《怡人森林教言》講解
最後的即席開示
附錄一│格澤仁波切極簡自傳
附錄二│愛好寂靜願文
附錄三│台灣佛教廣傳祈願文

編譯序

1
第一次見到格澤仁波切是在印度聖地菩提迦耶。大塊頭的他，閒適地待在床上接見來訪的一個又一個信眾。輪到我上前獻上哈達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只見他一會兒躺在床上聽我說話，一會兒又坐起身問我問題，一會兒又臥在床上撐肘撫臉靜靜望著我。也許是因為他的周圍從沒有裝腔作勢的氣場，跟他在一起便從不需要正襟危坐的緊張。

第二回見面是在位於北印度的達蘭薩拉，當時達賴喇嘛尊者正在傳法，他在熙攘的聞法人群中認出我，要我有空時去他的房間聊天，師徒的法緣就是這樣展開的。那個房間位於大昭寺主殿的樓梯下方，空間很小，他每次來到達蘭薩拉就是暫住在那裡。有一次，他在房裡對我們幾個弟子傳法的時候，正逢大昭寺僧人傍晚辯經，房裡是仁波切對我們諄諄指引修心的要訣，房外則是震響著僧人們咄咄辯論的吶喊與拍掌聲。就在這個時候，格澤仁波切突然暫停傳法，對我們說了一句：「修學佛法，的確有不同的路徑對吧？」那種時刻，就是會讓你多年後回想起來時，會一再回味的「世上最幸福的時光」。

有一年，在格澤仁波切待在達蘭薩拉的期間，我媽媽也來到印度。有一天的傍晚，我帶著她和幾位朋友去向格澤仁波切求皈依戒。進到仁波切房間時，他正在吃著一碗熱呼呼的麵塊湯，只見白白的蒸氣從熱騰騰的碗裡冉冉而升。我們表達了先讓仁波切吃晚飯再受戒的想法，但是格澤仁波切卻放下了碗筷，直接為大家傳授皈依戒。皈依戒其實可以草草幾分鐘完事，可是格澤仁波切沒有要馬上了事把我們打發走的意思。相反地，那場面像是母親為了一群挨餓的孩子煮上一頓豐盛的晚餐，在超過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依照三世敦珠法王所著的皈依儀軌及註釋，透過科判鉅細彌遺地傳戒，並且細說每一條皈依學處。他的湯碗早已不再冒出白煙，我們的腿也早就開始痠，而他的傳戒、講戒，直到盡善盡美才畫上休止符。

有好幾年的時間，他長住在尼泊爾揚列雪再往深山裡頭去的「嗡嘛呢」地區，那裡有恰度祖古建的閉關中心，而格澤仁波切應邀在那裡坐鎮指導閉關行者。有一年，他說我可以去那裡住上幾天，所以我在一個盛夏時節，從北印度坐了好幾天的巴士到尼泊爾去向他求法。

那段期間，每天早上我們會一起用早餐，我會先向他獻上三頂禮，而他問說：「不用頂禮呀，為什麼要頂禮呢？」我回答說：「我在向上師的身壇城頂禮。」他聽到了以後卻說：「什麼壇城？我身體裡面都是大便啊！」當時仁波切的身軀龐大如巨人，傳法時聲音鏗鏘如獅吼，然而對待弟子的心卻如蠶絲般細柔。能夠與這樣一位上師朝夕相處，沉浸在佛法的喜悅中，毫無疑問會令人自覺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後來，我有幸陪同仁波切前往美國，做他的隨侍與翻譯員。有一天，我們途經一家餐廳用午餐，餐後我陪著他一起走進餐廳旁的一個大賣場。眼前盡是琳瑯滿目的各式商品，但令人震撼的則是他接下來對我說的話：「帝洛巴對那洛巴說：『徒兒，外相不會束縛你，是你對相的執著才會束縛你！』」我覺得這是隨侍實修派上師的最大紅利，你永遠會有機會見證在法會上難得的身教與言教。

有一次，我們到一個美國弟子家中灑淨，仁波切唸完灑淨文後，把寶瓶交到我手中，吩咐我去每個房間灑點寶瓶水。結果手腳笨拙的我，手一滑就讓瓶蓋飛出手掌，整個屋裡於是響徹瓶蓋落地後隨處反彈的巨大回音，我紅著臉走回仁波切身邊的時候，看到他仍在哈哈大笑個不停。

又有一次，仁波切在新墨西哥州沙漠地帶的一個寂靜道場傳法。在美國參加法會跟去戲院看電影一樣，都是「付費入場」制。當時有一位經濟條件沒有很好的美國弟子因此無法每天去聽法。仁波切知曉「入場費」制度後，就在表定每天上下午一共至少五六個小時的公開傳法時間之外，另外挪出時間，叫那位弟
子到他房間加演「特別場」，一對一私下講授了《佛子行三十七頌》。我記得仁波切花了兩天的時間講完，講完那天正好是藏曆初十蓮師日，天空還出現了兩道彩虹。我想，對那位弟子來說，那一定也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還有一次，仁波切應邀到阿肯色州一個位於山林中的道場傳法，那時有一位弟子碰上的麻煩不是經濟問題，而是道場設下的「參加門檻」：只有完成四加行到某種程度的弟子才能參加。仁波切知道這件事之後，又私下喚來那位弟子，給予修行上的忠告，並且特別交付功課、進行數次問答。後來仁波切跟我說，道
場裡有這麼多人跑來問他問題，可是最有深度、最具修行關鍵的問題，卻是由這位「不符門檻」的弟子所提出的。我想，那位得到特別關照的弟子肯定也體會了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什麼樣的滋味。

後來，格澤仁波切被推舉為寧瑪派的掌教之主，華人弟子們則順水推舟地奉上「法王」頭銜。然而不管是叫仁波切還是叫法王，他那格澤式的風骨從未改變。他沒有在大寺院掌權，也沒有謀求廣納徒眾，更未曾累積眷屬、侍者和財富，唯一設立的佛學會，是位於馬來西亞吉隆坡安邦區的一個中心。

其實，坐擁「教主」「法王」頭銜何嘗不是大展鴻圖的時候？在仁波切最後一次造訪馬來西亞時，一天特地喚來中心的執事秘書，要商討中心的相關事宜。結果我們沒有想到，仁波切當場這樣說：「我什麼都沒有，我沒有親人，沒有侍者，沒有財富，沒有車子，沒有寺院⋯⋯唯一稱的上『我的』的東西，只剩下這個中心了，現在我要把這個也消滅掉。」接著，他交代秘書為他辦理相關程序，將這個中心供養給噶陀祖寺。

2
這本書取名叫《不是挪威的森林》。「挪威的森林」是披頭四的一首名曲，後來變成村上春樹的小說書名，再後來又成為伍佰的歌名。總之，「挪威的森林」一詞，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下都是主流流行文化的象徵。而在這本書裡，盡是一位非主流的修行人所開示的不討好內容。有時候，我們難以形容一個人或一件事「是如何如何」，相形之下，要去說那件事或那個人「不是如何如何」反而容易得多。

格澤仁波切，不是那種營造華麗形象的上師，你會看到他穿著背心躺在床上，被你逗笑，或者逗著你笑。格澤仁波切，不是那種引經據論的博學教授，但是談起修心，他絕對傾囊相授。格澤仁波切不是那種高高在上要你恭敬獻供的上師，他不會說你是他的弟子，而總是說你是他的朋友。格澤仁波切，不是那種在舞台上尋找光環和掌聲的上師，他會親自到台下，在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找到你，然後把最好的東西交給你。格澤仁波切不是那種藉著名望開疆闢土的上師，他不求勢力版圖越來越大，只想讓自我越來越小。

格澤仁波切圓寂幾年之後，我做了一個夢，在那夢中，我與仁波切面對面而坐，我向他談起當時在美國弟子家灑淨的場景：「我笨手笨腳地讓寶瓶蓋重重滑落到地上，而您在一旁笑了起來。」然而這一回，夢中的他沒有哈哈大笑，這位溫柔的巨人只是微笑地聆聽著我，那表情彷彿在對我說：「我記得，我記得。」夢中的我，淚流滿面，夢醒的我，滿臉淚痕。

其實，善忘的總是弟子，何曾是上師？也就因此，整理出一本仁波切的開示錄實屬必要。弟子們的胃口總是很大，總要仁波切傳灌頂、講授大圓滿，雖然人的思想千奇百怪，但在這一點上卻始終一致，放諸四海皆準。仁波切的足跡，東自日本、馬來西亞、新加坡、台灣、香港，西至美國、巴西，南抵南非，北達俄羅斯。粗略估計，在他的傳法生涯中，大約傳授了兩三百次的灌頂，而在公開場合傳授大圓滿的部分，單以一世敦珠所造的《淨相》，就傳授了至少五次以上。他在海外所傳授最大部頭的論著，則是一世敦珠之心子貝瑪隆多嘉措所造的黑忿怒母法門註釋，而二○一八年九月在日本的傳法，可視為他在海外的最後法輪。然而，在仁波切在主動提出的傳法清單中，卻多是與皈依、發心、四轉心法相關的內容。

本書中收錄的《怡人森林教言》乃出自寧瑪派祖師龍欽巴尊者之筆。格澤仁波切是在二○○九年於美國新墨西哥的Iron Knot Ranch 道場傳法期間，主動加場給予此論開示，在紀錄當中，這也是仁波切在海外唯一一次講授這篇法要。在這場開示裡，有龍欽巴尊者與格澤仁波切的苦口婆心，為的是讓有緣的弟子，除了能身體力行前往幽靜森林實修，更盼有朝一日自成巍巍巨木，開枝葉、長花果，終以一棵佛果大樹，庇蔭三界熱惱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