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閱覽室
商品資訊
系列名:臉譜小說選
ISBN13:9786263156067
替代書名:How Can I Help You
出版社:臉譜文化
作者:蘿拉‧席姆斯
譯者:江莉芬
出版日:2025/03/06
裝訂/頁數:平裝/320頁
規格:21cm*14.8cm*2.1cm (高/寬/厚)
版次:1
商品簡介
歡迎來到閱覽室,請問您需要什麼協助?
這裡能讓人改頭換面、埋葬過去、傾訴祕密,
只需要微不足道的交換條件……
★《紐約時報》年度最佳驚悚小說
★《出版人週刊》、CrimeReads、Book Riot年度好書
★《圖書館期刊》、《出版人週刊》星號佳評
★《第43個祕密》哈蘭‧科本、《完美夫妻》金柏麗‧馬克奎特盛讚
★文善(推理作家)、余小芳(推理評論家)、陳栢青(作家)、盧郁佳(作家)、寵物先生(推理作家)好評推薦
在卡萊爾市立圖書館,沒人知道瑪歌的真實姓名──這樣是最好的。她出納櫃檯的同事並不需要知道她曾有醫護背景,或是她「安寧治療」的特殊手法,也不需要知曉她過去在醫院值夜班時幫助絕望的靈魂擺脫痛苦的方式,更絕不需要在網路上搜尋「珍.瑞佛」或「殺人護士」,以免看到那些怵目驚心的死亡人數、讀到容易誤導群眾的駭人懸案報導。
瑪歌澈底洗心革面,現在的生活平靜多了,只需注意讀者是否在瀏覽不良網站,偶爾勸導他們降低音量和準時還書。這座圖書館就是她的避風港。
新同事派翠西亞的出現卻在避風港裡掀起了波浪,這位新館員同時也是個不得志的小說家,來自大城市,與小鎮圖書館格格不入,特別受不了煩人的讀者,唯獨瑪歌和她因為共讀恐怖小說而相談甚歡。出於好奇,派翠西亞用瑪歌談到過的關鍵字搜尋起她的背景,竟查到一連串的醫院病患毒殺案,以及外地警局針對她行蹤情報的懸賞。但派翠西亞並不想公開這項發現,反而覺得瑪歌的雙重身分為她提供了絕佳的故事靈感。她一反過去的陰鬱消沉,開始飛快下筆,生活也變得充滿動力。
然而,派翠西亞的小說完稿發表之日,就將是瑪歌的祕密曝光之時。默默觀察著派翠西亞一舉一動的瑪歌,會坐視她利用自己的故事、危及如今的平靜生活嗎……?
├佳評讚譽┤
「《暗夜閱覽室》娛樂性甚高——前半是美國小鎮圖書館,平日在聊八卦中年婦人圖書館職員遇上來自大城市表面光鮮能幹、實則是不得志作家的年輕女孩。後半卻越來越精采——詭異的死亡事件,不但有倒敘推理的魅力,另一邊廂又有業餘偵探的冒險,瑪歌和派翠西亞兩名女主角的一來一往,頗有「雙雌」鬥智鬥力的趣味。」──文善(推理作家)
「全書屬於心理懸疑融合犯罪的類型小說,亦是職場人際學的實踐,其背景位於卡萊爾鎮立圖書館,主角為各懷祕密且形象鮮活的兩位女性角色。隱姓埋名的前護理師瑪歌,加上不得志的小說家派翠西亞,工作相處時間長、認識不深的她們帶著好奇及惡意,由於想像力無限馳騁又極力隱藏自己的過往,心存險詐導致疑神疑鬼、無中生有;透過她們的視角陳述圖書館瑣細的工作日常,以及彼此心緒暗流形成的雙向角力與質疑,並導向難以預測的結局,過程充滿不安及波瀾。」──余小芳(推理評論家)
「男人就一個時候硬:死掉的時候。叫男人滾邊去,換女人拿刀子。姊姊妹妹殺起來。把屠龍刀變成奪命針,殺是要殺的,原來真正柔軟的,才最致命。比起來,殺人簡單多了,《暗夜閱覽室》中兩個女人的關係才真夠亂。不發一語,眼神相碰,空氣中火花四濺,內心已經過招千百回。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又是誰在看著誰?小說家多會,人物內心有多曲折,偏能寫的一目瞭然。關係多扭曲,在他筆下卻又讓人感覺好自在,總能讓讀者投射其中。他把死亡寫得像告白,把犯罪寫得像跳貼面舞,進退拿捏之間,眼裡都是火,心裡全是算計,殺人無比優雅,轉身時裙襬晃動眼波流轉。說起來,想被愛的另一個意思,不就是,請你抓到我嗎?於是《暗夜閱覽室》抓到我們所有人。」──陳栢青(作家)
「把匡靈秀《黃色臉孔》為搏出位挖人隱私的小說家,放進史蒂芬.金《納粹追兇》潛伏殺人魔被識破滿手血腥過去的密室,成就《暗夜閱覽室》的緊張懸念:凶手何時會發現身分暴露而反噬?知道太多的人要怎麼逃出生天?但個中精髓仍如《黃色臉孔》是雙方同樣潛抑狂野誘惑而互相磁吸。
親切勤奮幹練的完美護士,私底下專殺老弱患者。逃亡變成沒事就拿魔術靈擦玻璃的潔癖圖書館員,魁偉身穿甜妹洋裝,只要在座讀者流露虛弱疲憊、像一根磨損的繩子,就會勾起她烈火般的殺意。失業魯蛇利用圖書館當眾上網看AV,令她既厭惡又性高潮。奧客老婦大鬧閱覽室,就遭到她的毒手。像紀律部隊在鎮壓不符主流規範的邊緣人,通過連續謀殺,鎮壓內心狂野的欲望。春色喜感洋溢,令人樂不可支。」──盧郁佳(作家)
「作家與連續殺人魔得知彼此祕密,進而侵入對方生活,如此走向本是穩妥的懸疑小說線,但一看到兩人在「交流」時那欲拒還迎、期待又怕受傷害,卻又為彼此魂牽夢縈的心境,竟不禁覺得好像也能當成戀愛小說閱讀!(黑色幽默角度)作者高竿的第一人稱敘事,將讀者拖進細膩而異常,卻又符合現實的角色心理結構中。至於這「戀情」最後是不是雙向奔赴的歡喜結局……就請各位讀者靜觀劇情發展囉。」──寵物先生(推理作家)
「以圖書館為背景、館員為主角,勾人又黑暗的心理懸疑小說,聽起來豈不很可口?正是我們這些愛書人求之不得的吧?我一口氣就讀完。」──哈蘭‧科本(《第43個祕密》作者)
「迷人的雙女主角敘事者,加上具有藝術性和創意的架構,《暗夜閱覽室》以令人目不轉睛的筆法探討了假象與偽裝,同時也是一部極具魅力的驚悚小說。」──金柏麗‧馬克奎特(《完美夫妻》作者)
「中西部圖書館裡的兩名員工展開貓抓老鼠般的鬥智周旋,她們各自的往事碰撞出宛如派翠西亞‧海史密斯作品的心理懸疑火花,敘事中揭露的真相與震撼人心的高潮都極度具有衝擊力,極致陰暗而鮮美,是年度最精采佳作之一。」──《出版人週刊》
「讀來就像對雪莉‧傑克森的致敬。席姆斯的出色成就在於呈現了幾乎像是硬幣正反面的一對主角,她們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鬥智攻防,只有一人能夠勝出。」──《紐約時報》書評
「隨著兩位女主角一章一章地輪流敘述故事,席姆斯深度探究了執迷與瘋狂的心理,精巧地營造張力,迎來爆炸性的結局。」──《華盛頓郵報》
「角色刻畫成功,瑪歌尤其是個討喜的反英雄人物,為故事帶來了黑色幽默......充滿新鮮感與趣味,與蘿拉‧李普曼的《烈日下的紅髮女子》及克麗絲汀‧曼根的《愛麗絲的訪客》神似。」──《書單》
「在心理驚悚小說這個競爭激烈的類型中獨樹一格的作品,令人一讀就難以放下,推薦給喜愛複雜混亂角色的讀者。」──《圖書館期刊》
「地方圖書館來的新館員,隱藏著一段陰暗的過去。原來她是所謂的『死亡天使』──也就是對病患懷有殺意的護理師──她希望在書海中展開的新生活能夠幫助她壓抑內心的衝動。這就是故事的開頭,全書在兩個視角之間來回切換,一個是這位隱姓埋名的連環殺手,另一個是對她產生危險癡迷的同事。」──Book Riot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蘿拉‧席姆斯Laura Sims
詩人、小說家,曾出版四本詩集,詩作與散文曾刊載於《新共和週刊》、《波士頓評論》等刊物。她的驚悚小說《窺視者》(Looker,暫譯)與《暗夜閱覽室》結合文學性的筆調與陰沉懸疑的氛圍,不但獲得《紐約時報》、《娛樂週刊》與亞馬遜網路書店等媒體與通路的選書,也深受哈蘭‧科本、金柏麗‧馬克奎特等暢銷懸疑推理作家的讚賞。
她與家人目前定居紐澤西州,她在寫作之餘也兼任當地圖書館的參考服務館員。
譯者簡介
江莉芬
喜歡文字,喜歡閱讀,也喜歡譯寫時的自己。覺得能成為譯者,終日與文字為伍,大概是此生最幸福的事了。譯有《孤注一擲》、《我不是我自己》、《她懷著祕密》、《看穿謊言的女孩》、《謊言誕生的房間》、《馬修.史卡德自傳》、《死刑犯與三個女人》等書。
臉書交流頁:和江阿芬譯起過生活
名人/編輯推薦
├佳評讚譽┤
「以圖書館為背景、館員為主角,勾人又黑暗的心理懸疑小說,聽起來豈不很可口?正是我們這些愛書人求之不得的吧?我一口氣就讀完。」──哈蘭‧科本
「迷人的雙女主角敘事者,加上具有藝術性和創意的架構,《暗夜閱覽室》以令人目不轉睛的筆法探討了假象與偽裝,同時也是一部極具魅力的驚悚小說。」──金柏麗‧馬克奎特
「中西部圖書館裡的兩名員工展開貓抓老鼠般的鬥智周旋,她們各自的往事碰撞出宛如派翠西亞‧海史密斯作品的心理懸疑火花,敘事中揭露的真相與震撼人心的高潮都極度具有衝擊力,極致陰暗而鮮美,是年度最精采佳作之一。」──《出版人週刊》
「讀來就像對雪莉‧傑克森的致敬。席姆斯的出色成就在於呈現了幾乎像是硬幣正反面的一對主角,她們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鬥智攻防,只有一人能夠勝出。」──《紐約時報》書評
「隨著兩位女主角一章一章地輪流敘述故事,席姆斯深度探究了執迷與瘋狂的心理,精巧地營造張力,迎來爆炸性的結局。」──《華盛頓郵報》
「角色刻畫成功,瑪歌尤其是個討喜的反英雄人物,為故事帶來了黑色幽默......充滿新鮮感與趣味,與蘿拉‧李普曼的《烈日下的紅髮女子》及克麗絲汀‧曼根的《愛麗絲的訪客》神似。」──《書單》
「在心理驚悚小說這個競爭激烈的類型中獨樹一格的作品,令人一讀就難以放下,推薦給喜愛複雜混亂角色的讀者。」──《圖書館期刊》
「地方圖書館來的新館員,隱藏著一段陰暗的過去。原來她是所謂的『死亡天使』──也就是對病患懷有殺意的護理師──她希望在書海中展開的新生活能夠幫助她壓抑內心的衝動。這就是故事的開頭,全書在兩個視角之間來回切換,一個是這位隱姓埋名的連環殺手,另一個是對她產生危險癡迷的同事。」──Book Riot
書摘/試閱
瑪歌努力不停留在從前,這對她沒有益處。她被誤解了,她會邁步向前。
我已經發現,關鍵在於要保持行動力,不管我身在何處,永遠都要持續往前走,儘管有時是在兜圈子也無妨。
我一有時間就去清掃電腦走道、用臀部推著空椅靠攏、將一疊疊便條紙和每個
查詢站擺放的短鉛筆排整齊。今天我做這些例行工作時,一位皮膚皺皺的老年人身子倚向後方,叫我過去,他悲傷的雙眼閃爍著死亡將臨的訊息,他需要擁抱──而且很可能需要泡澡,這個念頭在我心中劇烈拉扯著。
「小姐,妳能幫幫我嗎?」他問。我走到他身邊,我的臉湊近他的臉,望向他
的電腦螢幕。我聞到他身上酸臭的氣息,衣服久未清洗的異味,但我絲毫沒有瑟縮。我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氣,讓他知道我並未因此退縮,一點也沒有。「螢幕不動了。」他說。我按下幾個按鈕,來回切換滑鼠,然後嘆一口氣,說:「我們得把這東西關機,然後重新開機。」我告訴他。「有時只要這樣就會恢復正常,你不用擔心。」我讓螢幕轉黑,接著按下電源鍵,讓電腦重新開啟。他的臉亮了起來,猶如見證了神蹟。「小姐,謝謝妳。」
「不用客氣。」我用眼神擁抱他,探究他可憐的內心深處,然後放開想像中的雙手。
我有感覺到一股挫折嗎?
有。
那雙眼睛懇求著我幫忙。我想幫忙──以我從前慣用的方式。然而我已經把最後那間醫院拋在腦後了,而且這就是我該做的。不,這不是「應不應該」,而是事情就是如此。瑪歌並非活在某個想像中的世界,幻想珍在其中還繼續做著自己的例行工作。瑪歌活在真實世界之中,活在圖書館裡。為了證明這件事,我抓起一疊書拿去上架歸位,告訴娜絲琳我一會兒就回來。可是當我找到節奏──找到每本書的位置,將書插進書架中──醫院的畫面又悄然復返,滲進我的心:在宛如蜂巢的加護病房,我曾寄居在平靜無波的夜班王國裡。我會來回漫步,在這光滑的地板上幾乎是用滑步行走,檢查一個個病人的脈搏,用我溫暖的手輕貼在某個睏倦的患者頭上。往下傾身,感覺臉頰或嘴唇上那微弱的氣息。
儘管是在這樣的寧靜之中,混亂仍可能爆發。騷動降臨之時,縱使周遭充斥著匆匆的腳步聲與粗喊著下指令的聲音,但那一瞬間,我會發現自己站在一位病患的床邊,保持冷靜,輕撫著受苦靈魂的額頭或雙手,溫柔地予以安撫,穩定地把東西遞給醫生,同時直視著每雙驚懼的雙眼。我會對他們示以容光煥發的臉色與天使般的笑顏,而他們會緊緊攫住不放,將自身的靈魂攀附於此,有時他們會以削瘦的手爪攫住我的臂膀,是真的出力緊鉗,而我任由他們這麼做。他們需要我。我是他們眼前活生生的聖者,他們的護理師。就算我救不了他們。即使,在那一刻,沒人救得了他們。
「那些死掉的人才是幸運的。」有次我對護理長唐娜說,我視她為朋友,我親近的朋友,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這話我是在一個「英年早逝」的患者過世後說的,她令所有人倉皇失措──就連漠不關心的病人家屬也是。他們說她兩天前還好好的。她的長子含淚哽咽著說。就我親眼所見、以及護理師們當天所言,他一共只來探病過兩次,而且這兩次他都是坐在角落,兩眼無神地望著電視上播映的遊戲節目。他沒有親吻她的額頭,也沒有憐愛地對她說話,而我總在悄然寂靜的夜晚裡那麼做。我看見她是多麼不知所措、多麼孤單。在無聲的夜裡,當她睜大雙眼望著我,我從她的眼中看見她需要什麼。
我原本無意跟唐娜說這些,但話一出口便無法收回了。有一小部分的我以為她可能會贊同,但她卻只是瞪著我。「妳是認真的? 珍,妳真的那麼想?」她問,好像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一樣。彷彿她沒看到他們是如何把那麼多癱軟又受創的悲傷靈魂從加護病房運出來,穿過醫院大門、進入殘酷陽光,並祝他們早日康復,然後將他們獨自送進某個陰暗房間,直到時間帶走他們的生命為止。他們倒不如把病人推進一座擁擠的停車場,不管他們在哪裡跌落輪椅,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對於像唐娜這樣漫不經心的觀察者而言,那位早逝的女子似乎不屬於這個模式,但我親眼見過那名女子的煎熬痛苦。也許她會回家並康復,但結果會是如何? 比起一了百了的死亡,命運才是更殘酷的。但唐娜不懂,或是她無法消化這件事,又或者她就是不能對自己坦承這件事的真相,所以我跟她說我是開玩笑的,就此結束這個話題。她張嘴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是閉上嘴,視線轉向別處。通常我和唐娜對任何事都能有說有笑,但那次她就只是緊抿著嘴,啜飲一口茶。
經過這麼多年,我已經學會要謹言慎行。小心說出的話,也要留心傾訴的對象,要隨時注意自己在人前的模樣。我在做例行檢查時嚴謹以對,然後在休息室會放下頭髮、歇斯底里地大笑,隨時準備某個故事來討我的護理師朋友們歡心:捏造的戀愛故事、黃色笑話、謊言以及更多的謊言。有時他們會笑到流淚。
我會讓整屋子的護理師專注傾聽,或者笑到岔氣。護理師也需要幫助,所有她們必須觸碰、看見、嗅聞和動手處理的事都令她們疲憊且心理受創。她們離開休息室時都感到煥然一新,而這是我的功勞。無論我當時待的是哪一間醫院,我都將它獨力撐起,高舉在掌心上飄浮。而她們都知道,她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明白這一點,但卻不能阻擋她們拿著乾草叉將我趕出醫院。
我閉上雙眼半晌,享受著此刻已然逃離醫院的自己,來到了這座圖書館。週五傍晚通常都很安靜,可是我仍沉浸在熟悉的聲響中:手指輕敲鍵盤聲、書籍在還書箱掉落的碰撞聲、翻閱書頁的聲音、大門開啟又關閉的機械嗖嗖聲,將我們緊緊關在裡面。站在這裡,身體輕輕搖晃,我感到有如放了一場長假般輕鬆。我在醫院裡從不曾有這種感覺,你知道的,長久以來幫助那麼多人,可是一份重擔。珍很喜歡這麼做,但這令她變得冷酷。面對病人時,瑪歌的性情比較柔和,也比較慢條斯理。讀者,是讀者。不過怎麼稱呼他們應該都不打緊,因為到了最後,他們都是一樣的。讀者在人生的某個時間點總會躺到病床上:生病、手術、死亡。不過我無法像碰觸病人那樣接觸他們,我可能會拍拍某人的手或背,也許是輕捏手臂,但最多就只能這樣了。有時我會懷念他人肉身的重量與氣味,以及作為護理師會遭遇的困境,但我告訴自己,我何其有幸能當個圖書館員。
挑剔的人會說我不算是圖書館員,因為我沒有正式的學歷。麗茲有時會因此對我指手畫腳,不過讀者根本分不出差別。對他們而言,我是圖書館員芬奇小姐,我甚至買了一副串著珠鍊的老花眼鏡掛在脖子上。我很喜歡戴眼鏡看讀者寫在紙上的書名、或是出問題的電腦螢幕。「謝謝妳,芬奇小姐。」當我戴著眼鏡時,讀者總會帶點尊敬地這麼說。眼鏡讓我立刻樹立威嚴。
不過當我摘下眼鏡時,我經常放聲大笑,有時我的笑聲劃破了寂靜,會打擾到少數幾位讀者,他們會抬起頭,一副譴責我的模樣。可是他們無法這麼做,現在的圖書館能允許笑聲和某種程度的噪音。起初,當我巡視成人教育書區,要求放學後躲在角落的青少年安靜時,這需要一點時間適應。他們選的地點是過時的科技書籍與年代久遠而破舊的傳記書區交會處,但我還是找到他們了。他們會朝我眨眨眼,彷彿我是一團不知名的生物,而非一個將近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女人居高臨下瞪著他們。他們會停頓半晌,然後繼續聊天。某天,伊芳把我拉到一旁,向我解釋:「圖書館現在是社區中心了,是民眾群聚的場所。我們希望大家相偕前來,而且,沒錯,如果他們想的話,就算交談也無妨。我們希望年輕人來這裡打發時間。如果他們在圖書館成長,那麼他們長大後也會更珍惜這裡,妳了解嗎?」
在我聽起來,這是無計可施,是貪得無厭。然而瑪歌就只是笑著點點頭。
反正我對年輕人沒興趣,所以很容易對他們視而不見。他們洋溢著健康活力、無禮而傲慢地確信自己的生命永垂不朽。再給他們二十或三十年,讓他們嘗到一點挫敗、失去、病痛、未知與死亡,然後將他們推進我的病房,我會不帶一絲怨恨地照顧他們。他們會渴望聽見我的膠底鞋嘎嘎踏在走廊上的聲音,尋找我拿著裝藥小紙杯的手,或帶來仁慈解脫的針筒。他們會讓我幫他們翻身,查看身上的瘡,查看便盆裡的排泄物,如果他們有成果,我會說「乖女孩」或「乖男孩」,他們會在我清理乾淨時為自己感到驕傲;我會幫他們整理床單,幫他們撥開眼前的一縷髮絲,而如果他們的手虛弱到無法握遙控器,我會幫他們轉頻道。那時他們會感謝我,下巴顫抖著,濕潤的眼眶閃爍發亮。
我是說他們最終會感謝我。他們真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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