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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圖曼帝國五百年的和平:跳脫土耳其視角的非伊斯蘭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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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圖曼帝國五百年的和平:跳脫土耳其視角的非伊斯蘭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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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撼動歐亞、終結拜占庭千年統治
無法用「民族國家」觀念來理解的龐大帝國――

鄂圖曼帝國=土耳其人統治的土耳其國家?
所謂的鄂圖曼治國體制,與伊斯蘭法有何關聯?

十四世紀初葉,在安納托利亞邊境誕生的小國――奧斯曼公國,發展成覆蓋巴爾幹、安納托利亞、阿拉伯世界、北非的大帝國――鄂圖曼帝國。至十九世紀為止,鄂圖曼帝國在橫跨約五百年的時間,管理多民族與多宗教,實現長期的安定,使得東西文明的界限日趨模糊。爾後,鄂圖曼帝國又延續了近百年,直到一九二二年方才落幕。

本書追溯的是這當中以獨特的治國機制崛起、運作,最終走向衰頹的前近代鄂圖曼帝國的五百年歷史。該機制的特性可稱為「鄂圖曼體制」,如同歐洲蔚成一大體系一般,獨一無二,且在十九世紀前的世界各個角落裡,或許都能找到類似體制的蛛絲馬跡。

■鄂圖曼帝國是專指土耳其人統治的土耳其國家嗎?
 鄂圖曼帝國與土耳其共和國的關係究竟為何?

這個問題或許可以改成:「為何土耳其人以外的國家,不被視為鄂圖曼帝國的後裔?」因為巴爾幹至阿拉伯世界的廣大土地上,自鄂圖曼帝國分裂成立的各國,在歷史的某個階段都曾與帝國敵對,並在與其抗爭中建國。所以,巴爾幹或阿拉伯諸國抵死不承認自己是鄂圖曼帝國的後代子孫。此外,在十九、二十世紀的歷史中,許多國家將該國所背負的結構性問題,視為「鄂圖曼帝國的負面遺產」,將責任歸咎於過去的鄂圖曼帝國,從結果來看,也就沒有在主觀上將自己定位成帝國的「後裔」。

鄂圖曼帝國的歷史橫跨著一座分水嶺,十九世紀以前的「不屬於任何人的國家」──鄂圖曼帝國,於十八世紀末至十九世紀初步入遲暮,其後的百年,則是在現代新世界秩序下發展的「近代鄂圖曼帝國」時期。隨著光陰流轉,各民族紛紛自立國家,最後的殘山剩水則構成了「土耳其人的國家」。若細看這段歷史,土耳其共和國繼承鄂圖曼帝國一事,實則為順水推舟,情勢使然。因為到了最後,它的皈依之處就在土耳其共和國。

■「不屬於任何人」的國家之「後裔」――
 無法用現代「民族國家」的觀念理解的龐大帝國!

鄂圖曼帝國統合了具有多樣性的人口,帝國內生活模式的特色就是非常無條理;在「文化馬賽克」裡生活的人們,保留各自的宗教、法律、傳統及語言。這幾乎是「民族國家」所無法想像的狀態!

若要刻意質問統治階層的民族歸屬問題,便只能說鄂圖曼帝國是由一群後天取得「奧斯曼人」之自我認同的成員所統治的國家。「奧斯曼人」的圈子裡,包含了現今的塞爾維亞人、希臘人、保加利亞人、波士尼亞人、阿爾巴尼亞人、馬其頓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庫德人、亞美尼亞人、高加索各民族、克里米亞韃靼人等等,其中也有少數的克羅埃西亞人、匈牙利人。總之,追究帝國是由哪一族人統治,在此不具任何意義。

■「鄂圖曼帝國」是像一般人理解的「伊斯蘭帝國」嗎?
 伊斯蘭法對帝國的穩定來說,有何重要意義?

的確,鄂圖曼帝國懸掛著伊斯蘭的旗幟,但那頂多是他們「向伊斯蘭致敬」,用來宣揚正義或公正等普世價值及戰場上的勝利。同樣的,基督教徒亦曾經打著宗教的旗號四處征戰,雙方的所作所為如出一轍。在戰爭中,宗教縱然鼓舞了士氣,但這也不過是宗教的「利用方式」之一。

對鄂圖曼帝國而言,利用伊斯蘭法有多重的意義與優點:第一,伊斯蘭法是比鄂圖曼帝國更早建立的法制體系,欣然接納具有威信的制度,有助於統治上的安定。第二,伊斯蘭法極具彈性,所以鄂圖曼帝國中與伊斯蘭法毫無關聯的世俗規範,也能被包容在伊斯蘭法的體系底下。第三,伊斯蘭法揭示了如何統治非穆斯林的原則。

若從這個觀點看來,並非不能稱其為伊斯蘭帝國。但是,我們還是不應忽略鄂圖曼帝國是在利用伊斯蘭教及該法制體系的事實。帝國大大小小的決策都是以「伊斯蘭」為名來執行,重點就在於這「大大小小的決策」究竟所謂何事。恐怕,將鄂圖曼帝國稱呼為伊斯蘭帝國,多半意在模糊這些「大大小小的決策」的內涵。

■柔軟變化的帝國組織與鄂圖曼文化之光
 從蘇丹到平民,各有豐富的享樂方式

在梅赫梅德二世、謝利姆一世、蘇雷曼一世等強大的蘇丹統治之下,帝國持續著以大宰相為中心、由官人們支配的漫長時代,在彈性的帝國組織裡,伊斯坦堡文化綻放出鄂圖曼的光芒。

十六世紀以後,隨著各式教育的普及,帝國各地開始出現以鄂圖曼語創作的詩歌,以特定人物為頌揚對象的頌詩比重逐漸加大。頌詩之所以發達,是因為想要晉升為官,檯面下私人交際的非正式社會關係日益重要。

伊斯坦堡中的富裕階層也帶起了各種消費風潮,他們大手筆興建海邊別墅、進口鬱金香和擺設宴席。至於一般民眾不僅關注宏偉建物和皇家宴席,對書籍更表現出高度的熱情,使得興建獨立圖書館比伊斯蘭經學院附屬圖書館更為興盛。十九世紀實用書需求大量增長,印刷術在鄂圖曼帝國扎下根基。之後,印刷術透過行政公文的大量印刷及官報刊行等政府需求而擴大利用,就這樣,印刷技術在鄂圖曼帝國順著社會和文化整體轉變的潮流而逐漸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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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圖曼帝國五百年的和平》能夠帶給台灣讀者什麼啟示?

正因為鄂圖曼帝國的歷史長久以來一直被後繼諸國的民族國家所利用,以圖發展本國的民族主義,所以在這方面我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如何使鄂圖曼帝國不受近代民族主義所束縛,以其本身的價值尋求歷史定位,依然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本書的啟示是:

鄂圖曼帝國應被理解為是由一群後天取得「奧斯曼人」之自我認同的成員所統治的國家,而非單純的土耳其或伊斯蘭國家。這和清帝國的「旗人」包括滿蒙漢有相似之處。今天的台灣該如何看待鄂圖曼帝國裡多元族群融合的現象?鄂圖曼帝國以伊斯蘭法同時管束穆斯林與非穆斯林,這其中有何可借鑑之處?都是非常值得深入思考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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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日本講談社的全球史鉅獻

《鄂圖曼帝國五百年的和平:跳脫土耳其視角的非伊斯蘭帝國》屬於日本講談社紀念創業一百週年,所出版的「興亡的世界史」套書第11卷。這套書的出版是希望跳脫出既定的西歐中心史觀和中國中心史觀,用更大跨距的歷史之流,尋找歷史的內在動能,思考世界史的興衰。八旗文化引進這套世界史的目的,是本著台灣史就是世界史的概念,從東亞的視角思考自身在世界史中的位置和意義。

作者簡介

林 佳世子
東京外國語大學研究院綜合國際學研究所教授,專長西亞社會史、鄂圖曼王朝史。御茶水女子大學文學教育學部畢業,東京大學研究院人文科學研究科博士班課程中退。著有《奧斯曼帝國的時代》(山川出版社,1997);共編著有The Ottoman State and Societies in Change: A Study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 Temettuat Registers (Kegan Paul, 2004)、《記錄與表象:史料訴說的伊斯蘭世界》(東京大學出版會,2005)、《伊斯蘭世界研究手冊》(名古屋大學出版會,2008)、《伊斯蘭書籍的歷史》(同前,2014)。

【審訂、導讀者簡介】
林長寬

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專長伊斯蘭文化研究、中東研究、阿拉伯研究。
林姿呈
台灣大學日語系畢業,專職譯者。內容力有限公司特約譯者。譯作有《日本神社的開運御神籤集籤指南!》、《數位藝術家的素描簿vol.1:人體結構篇》。

目次

【序言】
在土耳其尋找鄂圖曼帝國/「不屬於任何人」的國家之「後裔」/土耳其的鄂圖曼帝國/鄂圖曼「土耳其」史下隱藏的事實/本書界定的「鄂圖曼帝國」/鄂圖曼帝國是伊斯蘭帝國嗎?/鄂圖曼帝國究竟為何?

【第一章】安那托利亞(一○五○~一三五○年)
◎前史:十一世紀至十三世紀的安那托利亞
安那托利亞/羅姆蘇丹國與拜占庭帝國/君士坦丁堡與科尼亞的統治者/安那托利亞社會重整
◎奧斯曼登場
伊本.巴杜達與阿拉伯世界/「亞希」管理的城鎮/奧斯曼黨誕生的世界/奧斯曼黨的興起/傳說中的奧斯曼和他的始祖/後世的「虛構」/奧斯曼公國的獨立──奧爾汗的事蹟/與基督教徒的軍人世家合作

【第二章】巴爾幹(一三五○~一四五○年)
◎擴展至巴爾幹
人稱「巴爾幹」的地方/十四世紀前半葉的巴爾幹局勢/橫渡達達尼爾海峽──奧斯曼公國前進巴爾幹/穆拉德一世的征服/統合藩屬──巴耶濟德一世的進攻/突如其來的崩潰──安卡拉之戰/重建統一之路/穆拉德二世時代
◎統合巴爾幹的方法──奧斯曼化
評斷奧斯曼公國的「征服巴爾幹」/組織性的掠奪/從藩屬變直轄地/分封制──軍事制度面向/分封制──掌控農村的手法/稅收調查及分封授予
◎「蘇丹僕人」的養成
設置新軍/少年充軍/宮中培訓的「蘇丹僕人」

【第三章】蘇丹的旗下(一四五○~一五二○年)
◎奪得君士坦丁堡與梅赫梅德二世的征服
蘇丹執政時代的開始/圍攻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淪陷之日/建設新都/「被詛咒的伊斯坦堡」/梅赫梅德二世的三十年征戰/繼承亞歷山大大帝的權杖/二張書記座像
◎巴耶濟德二世時期
王位爭奪與王子傑姆/巴耶濟德二世的對外關係/安那托利亞東部情勢與薩法維朝/謝利姆王子的政變與掌權
◎謝利姆一世的大征服
發兵薩法維朝/查爾德蘭之戰/攻占安那托利亞東南方/征戰馬木路克朝/征服埃及的影響

【第四章】蘇雷曼一世時期(一五二○~一五六○年)
◎「蘇雷曼大帝」盛世的開始
鄂圖曼帝國史上的蘇雷曼/任用伊柏拉罕/宮廷內侍──從前朝權貴轉為少年充軍/伊柏拉罕與埃及
◎與歐洲諸國的海陸爭霸戰
攻佔貝爾格勒與羅德島/匈牙利的攻防──圍攻維也納/直接統治匈牙利/海雷丁和普雷維札海戰/向西地中海擴展/前進紅海、印度洋/放棄往海洋的擴張
◎對抗薩法維朝的戰事
對抗薩法維朝戰爭的特色/一五三四年遠征伊朗與伊拉克/伊拉克的聖地/伊柏拉罕失勢/對薩法維朝的第二次及第三次遠征
◎法律與統治
伊斯蘭法與蘇丹法/宗教學者官僚機構的完備──伊斯蘭導師/宗教學者官僚機構的完備──任官資格制度/疏離的人民
◎伊斯坦堡與輿論
清真寺之都──伊斯坦堡/伊斯坦堡的繁華/謠言滋生的溫床/蘇丹後宮的首位──許蕾姆妃/駙馬魯斯坦的貪慾/醜聞序章──處死穆斯塔法王子/詩人之歌,世人之聲/醜聞第二幕

【第五章】鄂圖曼官僚時期(一五六○~一六八○年)
◎官僚統治階層得勢(十六世紀後半葉)
「溫順蘇丹」時代的開始/索庫魯.梅何美特.帕夏時期/地中海情勢/挑戰極限──兩大運河計畫/高加索的延長戰事/與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長期戰」/「長期戰」帶來的影響/後宮的功能
◎內政混亂與重建(十七世紀前半葉)
帝國內部的紛亂四起/傑拉里的叛亂本質/奧斯曼二世遇害/穆拉德四世時期/易卜拉欣時期/庫普魯律.梅何美特.帕夏恢復秩序/重啟對外征戰
◎鄂圖曼的官場競爭
鄂圖曼的官場社會/軍人政治家的仕途/大宰相/州軍政官/權貴的牽線與仕進/「衰退論」的源起/被「美化」的蘇雷曼一世/阿布都巴基──將詩歌做為武器
◎重建財政與軍人轉型
財政赤字/貨幣納稅的各項改革/擴大稅收承包制/西帕希騎兵何去何從?/稅收承包的幕後/地方法官的職責/協助帝國度過財務危機的書記官/新軍的轉變/新軍的副業──步入城鄉

【第六章】近世鄂圖曼社會的生活
◎生產者的世界
帝國之中的「普通人」/農民納稅人/農業生產/遊牧民/商人、手工業者/城市發展/往來帝國各地的大商人
◎宗教共同體的世界
非穆斯林與穆斯林的區別/基督教徒與教會/猶太教徒/穆斯林
◎帝國女性
婦女與法庭/婦女的限制與權利/孟塔古夫人眼中的鄂圖曼社會/婦女持有資產/華麗服飾/象徵富裕與權威的毛皮/蘇丹之女與母后
◎詩人
鄂圖曼詩歌的世界/詩人輩出/內菲的頌詩/高官宴席與咖啡館/讚頌愛情/少年愛

【第七章】繁華中的不安(一六八○~一七七○年)
◎戰爭背後的國內動盪
二度圍攻維也納/《卡洛維茲條約》/煙硝下的賦稅財政改革/十八世紀前半葉的戰事/新軍渙散/步入晚年的鄂圖曼帝國/愛第尼事件
◎享受和平
伊斯坦堡重振雄風/流行享樂/城市街景的水泉之美/消費成性的十八世紀/圖書館熱潮/印刷術/咖啡館與宗教修道場/蘇菲教團的活動
◎終身稅收承包制和地方望族興起
終身稅收承包制/金融業者抬頭/地方望族的成長/兩大地方望族/稅收承包制度底下的帝國樣貌/帝國經濟與歐洲商人

【第八章】鄂圖曼體制的結束(一七七○~一八三○年)
◎步向「末路」的年代
鄂圖曼體制的結束/三大極限
◎困境一:在國際關係中維持領土的極限
帝國邊境地帶的動盪/摩爾多瓦、瓦拉幾亞/克里米亞汗國/埃及/南伊拉克/北非/阿拉伯半島/國土的喪失與保全之間
◎困境二:統治正當性的動搖
鄂圖曼統治的正當性/教會組織重整/反法納爾人/某保加利亞人主教的告白
◎困境三:中央集權體制鬆動
鄂圖曼中央集權體制的極限/地方望族/控制地方望族
◎第一次俄土戰爭的衝擊
仰賴非正規兵的鄂圖曼軍隊/戰爭始末/《庫楚克─凱納爾吉條約》/俄土戰爭的啟示
◎蛻變為近代國家的五十年
建構新統治體制的課題/「西歐化」的作法/軍事制度改革/討伐地方望族勢力/塞爾維亞邁向自治公國/希臘獨立/埃及自治/歐洲經濟擴張/國內各項改革/近代起跑線

【結語】在「民族時代」的洪流裡
近二百年來的巴爾幹、安那托利亞和中東/近代鄂圖曼帝國的沿革/巴爾幹諸國的動向/土耳其民族主義與土耳其共和國/阿拉伯地區的發展/鄂圖曼帝國的記憶

◎學術文庫本後記
◎鄂圖曼帝國用語集
◎參考文獻
◎年表

書摘/試閱

〈奪得君士坦丁堡與梅赫梅德二世的征服〉

◎蘇丹執政時代的開始
自一四五一年梅赫梅德二世即位開始,先後歷經巴耶濟德二世、謝利姆一世、蘇雷曼一世統治,長達百年。在這百年之間,鄂圖曼帝國創下前所未有的巨大戰功,領土的擴張遠遠超過全面施行分封制的「本土」。本書將在第三章和第四章,介紹這四位蘇丹的時代。

四名蘇丹雖然個性截然不同,但都具備獨特的領導能力,在各自在位的年代獨領風騷。支撐四名蘇丹成功背後的力量,是早從一百五十年以前便不間斷培育累積下來、鄂圖曼帝國特有的征服與統治體制。前頭有西帕希騎兵隊與「蘇丹僕人」構成的常備軍擔任軍事的先鋒部隊活躍沙場,後勤有漸趨完善的行政司法制度。於是,鄂圖曼帝國利用在統合巴爾幹過程中所磨練出來的治理技巧,成功地將勢力擴大到涵蓋安那托利亞中部與東部的廣大土地。

四名蘇丹的治理體系朝向中央集權的方向前進,並不斷提高集權統治操作上的精度。統治手法採成文法,頒布法令,形成規範,延續後世。國力的提升成為戰場上勝利的保證,戰利品及稅收的增加充實國庫營收,給予蘇丹足夠的財政餘力,替下一場征服投注糧餉資金。鄂圖曼帝國的特徵,就在於這個以不斷征戰四方的蘇丹為核心的中央集權體制。

然而,中央集權卻也伴隨著各種副作用,而且在安那托利亞尤為顯著。前章描述的百年之中,多瑙河至巴爾幹地區大抵上都被統合在鄂圖曼體制底下。然而,安那托利亞的整合作業,卻是到十五世紀中葉以後才開始。鄂圖曼帝國常被世人誤認是「土耳其人」的國家,但是十六世紀最讓帝國焦頭爛額的問題之一,便是安那托利亞的突厥裔遊牧民。蘇丹的盛世是由華麗的戰功交織而成,同時也是與安那托利亞「突厥人」纏鬥不休的年代。

◎圍攻君士坦丁堡
驍勇善戰的蘇丹時代,以征服君士坦丁堡這件歷史重大事件揭開序幕。如前所述,拜占庭皇帝的勢力衰弱,當時他能統治的範圍僅限於一座城市的君士坦丁堡。然而,千年之都的光輝,總讓拜占庭人民期待著奇蹟發生,同時也能對入侵的敵人產生無形的心理壓力。最後,打破僵局的是剛即位不久的青年梅赫梅德二世。

一四五一年二度登基的梅赫梅德二世首先打點好周邊國家,在整頓好體制後,於博斯普魯斯海峽最狹窄的地方築城,準備圍攻君士坦丁堡。新要塞的對岸,是以前巴耶濟德一世包圍君士坦丁堡時,花了八年的時間所建立的堡壘(安那托利城堡[Anadoluhisarı]),藉此從兩邊夾擊威尼斯來自黑海沿岸殖民城市的援軍,創造對自己有利的形勢。威尼斯人是拜占庭帝國的最大的靠山,對梅赫梅德二世而言,威尼斯人的援軍是這場戰役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拜占庭帝國本身只有五千人左右的舊制軍隊,其防衛全仰賴威尼斯及熱內亞派遣的援軍、少許的傭兵以及市民的協力合作。

這是繼巴耶濟德一世、穆拉德二世之後,鄂圖曼勢力第三次圍攻君士坦丁堡。以往巴耶濟德一世採取鬆散的圍城戰術,原來預計以杜絕糧餉的策略進攻,卻出乎意料形成拉鋸戰,終告失敗。巴耶濟德一世沒有料到,君士坦丁堡腹地遼闊,足以負擔長期戒嚴的守城防衛,而且正因其規模龐大,很難從外圍滴水不漏地長期封鎖整座城市。

梅赫梅德二世記取前人教訓,決定速戰速決,擬出短期內拿下該城的作戰計劃。他特別聘用匈牙利技師製造大砲,以巨型大砲及其他最新兵器集中火力攻打陸地上的城牆,再配合十萬(也有人說是十六萬)對上至多八、九千的兵力優勢,兩者實力的差距有如雲泥。

開戰後不久,梅赫梅德二世發現自己的海軍戰力遠不及威尼斯,於是立刻放棄海戰,將海軍部隊拉上陸地,想出了橫越後方丘陵將船隻藏入金角灣內的奇計。當時金角灣的入口處早已加上鎖鏈,用來防止外敵進入灣內。這場征服戰,鄂圖曼帝國從陸海包夾,可說是一場不惜人力財力,勞師動眾的總體戰。梅赫梅德二世的親信之中有不少人持反對意見,因為一旦失敗,極有可能讓蘇丹的權威顏面盡失。但是對於擔任作戰總指揮的梅赫梅德二世而言,這是一場攸關生死的世紀決戰。

◎君士坦丁堡淪陷之日
正因如此,這場戰役的勝利對梅赫梅德二世來說,可謂意義非凡。圍城的第五十天,一四五三年五月二十九日,鄂圖曼軍於黎明前發動最後一次攻擊,軍隊蜂擁入城,拜占庭帝國亦在同一天迎來了末日。據傳,拜占庭皇帝雖然戰死,但始終找無屍首。從此以後,梅赫梅德二世被冠上「征服之父」的稱號,這場戰役的功績,成為日後梅赫梅德二世日後實行集權統治的權力基礎。

有不少義大利及拜占庭文人、鄂圖曼人士參與圍城戰,並記錄戰事發展,因此我們才能熟知關於圍城戰的細節。儘管如此,過程中還是有諸多不明之處,譬如城內街道所受的損壞程度情況不詳,關於攻陷後遭受鄂圖曼士兵肆虐行搶的天數,各種史料記載也互有出入。伊斯蘭法雖然容許士兵有權在三日內於攻陷的城內大肆搜刮掠奪,但據筆者合理的推斷,搶奪應該在一日之內就草草結束。畢竟,雖然史料記載有些地方情況慘烈,但還是有許多建築物毫無損傷,免於遭到拘捕的居民人數也不少,不過那是因為他們投靠在鄂圖曼帝國的保護傘下。另外,諸多歷史資料也都提及梅赫梅德二世不願城內遭到破壞,希望能將受損程度壓至最低。據悉,梅赫梅德二世厚待屬於他(蘇丹)的俘虜,尤其是那些拜占庭的貴族,他甚至還自掏腰包,幫受俘的貴族們支付贖金,還其自由之身。

梅赫梅德二世攻入城內後不久,隨即巡視聖索菲亞教堂,將此地改為清真寺。此外在征服後,梅赫梅德二世立刻將城內重要的教會及修道院改為穆斯林所用,作為復興整建的核心據點。這當中包括遺留至今的卡朗德哈等舊教堂,另外還有一些像阿里斯特醫院這種只能從征服後的鄂圖曼歷史資料中尋得其名的設施。仔細想想,幅員遼闊的君士坦丁堡,不會因為一日的掠奪就被摧殘殆盡,哪怕算進征服之前就已荒廢閒置的區域,鄂圖曼帝國所接手的,應是一座內部大致都還堪用的城市,這種看法應該是比較正確的。

君士坦丁堡淪陷三天後,星期五的禮拜在聖索菲亞清真寺舉行,導師由當時蘇丹的宗教近臣阿克瞻斯丁(Akşemsettin)出任。阿克瞻斯丁來自大馬士革,在圍城戰最激烈時刻「發現」先知穆罕默德的門徒阿尤布(Ayyub;土耳其語讀作「Eyup」)之墓,從而鼓舞了戰士。這個事蹟相當有名,使得鄂圖曼帝國奪得君士坦丁堡的戰果被大肆宣傳為伊斯蘭的勝利,阿克瞻斯丁寫下的勝戰捷報詞藻華麗,甚至流傳到開羅的馬木路克朝宮廷。

◎建設新都
根據帝國的史書記載,梅赫梅德二世在攻打君士坦丁堡時曾宣示:「本王寶座將設在伊斯坦堡」,昭告天下以後將以此地做為帝國首都,並連番提出具體的復興政策。

首先,梅赫梅德二世向避免淪為戰俘之身或是繳納贖金而獲得釋放的希臘居民,保障他們的安全,承諾他們可以維持舊有的「傳統與宗教信仰」。另外,對於僑居在伊斯坦堡的加拉達(Galata)地區的熱內亞商人,也擔保他們的人身安全與買賣通行自由。

另一方面,梅赫梅德二世為了振興城市,將市內建築物賜予直接參加征戰及有所貢獻之人──包含軍人、宗教學者、蘇菲教團團員等──作為生活起居使用。查看各家記錄可以發現,在取得伊斯坦堡市內不動產作為軍功獎賞的名單中,可見對征戰貢獻良多的巨砲製作家――匈牙利人烏爾班(Orban),以及第一章中所介紹的編年史作者――阿許帕夏扎德等人名。另外,梅赫梅德二世還派遣使者到帝國各地,招募願意遷居到首都的自願民眾。

然而招募移居的效果不彰,梅赫梅德二世見狀,從帝國統治下的各城邦或爾後戰勝的征服地,挑選富裕的商人及工匠,強制遣送伊斯坦堡。然而這項政策在各地卻引發了相當大的混亂。

至於復興首都建築的部分,戰爭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即刻整修城牆及興建新堡壘(耶迪庫勒[Yedikule]堡)以加強防備,預防十字軍的來襲。然而十字軍未曾現身,堅固的堡壘在此之後也無用武之地。

梅赫梅德二世於一四五七年左右,開始親自操持首都大型市集及驛站的建設,讓移居至此的商人及工匠得以在城內經商買賣;並根據伊斯蘭世界的商業習慣,將這些商辦承租給商人或工匠。由於梅赫梅德二世已事先將這些商業設施以宗教捐獻的名義贈與聖索菲亞清真寺,所以商人工匠所繳納的租金成了維持宗教設施的管理經費,此項措舉稱為宗教基金管理(vakıf)制度。

梅赫梅德二世更在其統治的後半期,拆除已成廢墟的拜占庭帝國聖使徒教堂,興建一座宏偉的清真寺――即著名的法提赫清真寺(Fatih Mosque)。聖使徒教堂為拜占庭歷代皇帝陵寢所在,梅赫梅德二世在象徵拜占庭王權之地建造象徵鄂圖曼王室權力的「征服者清真寺」――法提赫清真寺絕非偶然,想必這些行為產生的效果,早就經過他縝密的計算了。

梅赫梅德二世不僅親自下令建造清真寺,更命令手下親信軍官按照自己的財力,於都內要衝興建清真寺等建築。這些新建的清真寺地點不若法提赫清真寺顯眼,規模也比法提赫清真寺小一圈。以蘇丹為首,君臨天下的權力層級特性也同樣反映在建築上。

據悉,透過這些由蘇丹主導的建設及前述的人口政策,使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堡)在易主之後三十年內,人口恢復至約十萬人,其中約有四成是希臘正教徒、亞美尼亞教徒、猶太教徒。雖然換個角度來看,可以說「被征服以前幾乎不見蹤影的穆斯林人口迅速攀升至六成」,但在新的住民之中,還是有許多為非穆斯林。由此可知,鄂圖曼帝國統治後的復興,是以不問宗教並積極接納富商、工匠的形式來進行。自此之後,伊斯坦堡內穆斯林占六成,非穆斯林占四成的人口這樣的比例,直到進入二十世紀為止沒有太大的變動。

◎「被詛咒的伊斯坦堡」
雖然,若是從鄂圖曼帝國版圖橫跨巴爾幹及安那托利亞地區的角度來看,以伊斯坦堡為首都的決定看似順理成章。然而這在當時,似乎並非那麼理所當然。

因為在帝國裡有著一群不願在首都安居樂業的人們,這些人大多是以輕騎兵之姿在國界一帶活動的自由騎士。雖然他們名列在編入西帕希騎兵受封的名單上,但比起「蘇丹僕人」所構成的常備軍士兵或蘇丹親信團,他們更希望維持自己的獨立性,並且衷心期盼屬於他們舞台的戰爭得以持續進行下去。他們在伊斯蘭信仰中屬於異端分子,並鼓吹「聖戰」的輕騎兵精神,引起許多西帕希騎兵的共鳴。他們在征服君士坦丁堡的過程中付出心血,也共同歡慶征服的勝利和喜悅。但這些人殷殷盼望的,不是蘇丹在這場征服之後停下腳步安於現況,而是以舊都愛第尼為據點,不斷向西進軍。這種「反伊斯坦堡」情感的背後,普遍帶有不願就此承認鄂圖曼已經成為一大「帝國」,以及蘇丹仗著巨大的權威,束縛了他們的一種反抗情緒。

在這群與首都水火不容的人們之間,梅赫梅德二世的三名王子中,傑姆(Cem)最受歡迎。傑姆下令編纂的英雄傳說《薩勒圖革之書》(音譯)裡,反覆出現鄂圖曼帝國之都應為愛第尼,以及伊斯坦堡是不祥之都的論調。甚至在梅赫梅德二世時期便廣為流傳的「伊斯坦堡與聖索菲亞的傳說」中還指出,這座城市存在著災難的循環,並被日後多種鄂圖曼編年史引用。這個傳說中還暗中批判了梅赫梅德二世欲成就帝國霸業的野心,藉由羅馬王儲遭遇不幸的故事,描述人民對於滯留此地的不安,文中說到「伊斯坦堡是一座不斷被征服的不祥之都」,指出梅赫梅德二世為了重建首都只是濫用公帑,並以失敗為由處死替他監工建造清真寺的建築師等事實,作為不祥之兆。

對於今日親眼見證了伊斯坦堡榮景的人來說,這樣的反應想必令人感到難以理解吧。不過,就像蘇丹在伊斯坦堡打造的新宮殿一樣,對當時的人們來說,新時代的到來,總讓人有格格不入之感。後世稱為托卡比皇宮的新宮殿四周被高聳的城牆包圍,開放給民眾入內禮拜的空間僅有一小部分,至高無上的蘇丹可不是任何人想見就能見到的。然而,成為君士坦丁堡征服者的梅赫梅德二世,以高壓手段壓制這些騎士的不滿,任命新軍等「蘇丹僕人」擔任軍隊的骨幹,在之後的三十年間,隨其東征西討。

◎梅赫梅德二世的三十年征戰
梅赫梅德二世奪得君士坦丁堡後的三十年間,多在馬背上度過,他親自率領的遠征次數就達十八次之多。從征戰次數可以推測,多在夏季舉行的遠征,已經成為每年的例行公事。

梅赫梅德二世的目標,多半鎖定在從伊斯坦堡出發、可在一場夏季遠征抵達的範圍內。統治前期,帝國三番兩次遠征巴爾幹的塞爾維亞及希臘(色雷斯、愛琴海、伯羅奔尼薩半島)、波士尼亞等地,安那托利亞方面則主攻翠比松王國、卡拉曼公國。到了統治後期,主要面臨烏尊哈桑(Uzun Ḥasan)率領的白羊王朝和威尼斯的攻防戰。威尼斯、匈牙利與白羊王朝之間締結盟約,共同對抗鄂圖曼,因此鄂圖曼在各地的征戰都得透過充分評估國際情勢,步步為營才行。梅赫梅德二世無疑是一名兼具戰略家的才能及果敢判斷力的優秀指揮官。

儘管如此,戰爭不可能永遠百戰百勝。匈牙利軍的統領匈雅提.亞諾什手中的貝爾格勒難以攻陷,梅赫梅德二世始終未能拿下它。另外,梅赫梅德二世雖然征服翠比松王國,但是這場安那托利亞的遠征卻困難重重,最後還是靠給予新軍部屬特別的獎勵金,才勉強提振軍心返回首都。至於瓦拉幾亞(今:羅馬尼亞)的弗拉德大公(Vlad)與占據阿爾巴尼亞山區的斯坎德培,最終雖然都遭到梅赫梅德二世的驅逐,但由於他們的激烈抵抗,導致梅赫梅德二世對這兩地至多只能做到間接支配而已。此外,鄂圖曼的海軍戰力依舊不敵威尼斯等歐洲國家,這也是造成鄂圖曼與威尼斯之間演變成拉鋸戰,且未能從聖若翰騎士團手中奪得羅德島(Rhodes)的失敗主因。

但在經過三十年的征戰後,多瑙河至幼發拉底河中間這一大片區域,除了島嶼以外,幾乎全數納入了鄂圖曼帝國的版圖。梅赫梅德二世征服活動的本質,在於強勢肅清及整治這片廣大土地上零星散布的半獨立藩屬國,以及義大利諸邦的統治區,並將多數地區劃為直轄地,主動進攻、牽制那些隱身在小國背後的反抗勢力,藉以鞏固鄂圖曼帝國的「本土」區域。之後逐一在新征服地進行稅收調查,實施分封制。梅赫梅德二世直接統治的地區在十九世紀以前,大部分依舊歸屬在鄂圖曼帝國之下。

在海上,鄂圖曼也開拓出屬於自己的海域。梅赫梅德二世派遣艦隊直驅黑海北岸,將熱內亞及威尼斯的勢力逐出克里米亞半島及其鄰近海域,同時趁著克里米亞汗國發生王位爭奪的時機,逼迫其承認鄂圖曼帝國的宗主權。如此一來,黑海成為對鄂圖曼帝國而言相對安全的內海。

在這場三十年征服的過程中,塞爾維亞、波士尼亞、安那托利亞中屬於拜占庭皇室一派的翠比松王國,以及長年敵對的卡拉曼公國等國家相繼滅亡。隨著這些緩衝國的消逝,鄂圖曼帝國面臨與匈牙利背後的哈布斯堡家族,以及在埃及和敘利亞的馬木路克朝直接對峙的局面。於此同時,梅赫梅德更將遠征的目標指向伊朗及伊拉克。於是帝國與實力曾和帖木兒汗國不相上下的白羊王朝之間的抗爭,最終演變成鄂圖曼與白羊王朝的繼承國──薩法維朝──之間的敵對關係而延續下去。

(本文節錄自:第三章「蘇丹的軍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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