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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0兩代相纏的家庭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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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0兩代相纏的家庭困境

商品資訊

定價
:NT$ 36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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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單可得紅利積點:9 點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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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這是臺灣的未來嗎?
七、八十歲高齡父母,扶養四、五十歲中年子女,
全家陷入孤立無緣的絕境……

當人生遭遇挫折,脫離常軌,
我們總還以為「家」可以靠,誰知道早就不能靠了?
 
★深度探討日本重大社會議題──「8050問題」之專書!
★精神科醫師、作家【蔡伯鑫】專業審定!
 
人口高齡化與未婚化、就業環境嚴苛、社會安全網不甚完備、「成年兒童」日益劇增、親子關係沒有終點……多重因素造成「7040問題」「8050問題」浮上檯面──七、八十歲的年邁父母與四、五十歲無業或繭居的子女同住,導致家境貧困,與外界失去連結。
2019年,日本發生一起震撼社會的弒親悲劇──七十多歲的前外交高官忍痛殺死四十多歲的繭居兒子。正當輿論圍繞在繭居族、啃老族等各種標籤,對當事人議論紛紛時,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家庭會陷入如此孤立無援,甚至走上絕路的地步呢?
 
現代家庭的深層困境──從「依賴共生」到「孤立無援」,最後「分崩離析」
【困境1】過度高漲的家庭期待
當需要他人伸出援手,我們第一個想到的多半是家人;當雙薪夫妻需要他人照顧子女,也是先拜託自己或配偶的父母;當一個人鑄成大錯,大眾總是一味指責原生家庭。
──「是家人就該幫忙!」「爸媽是怎麼教的?」這樣的單一價值觀成為每個家庭沉重的枷鎖。
 
【困境2】子女遭遇人生挫折,陷入「繭居」狀態
受到霸凌、遭逢事故、失去工作、經濟困頓、離婚喪偶……一旦在社會上碰了壁、脫離既定的人生軌道,只剩下「家」能接住這群人,於是家庭被迫承擔全責。
──「家」成為唯一的安全網,但究竟能撐到什麼時候呢?
 
【困境3】兩個世代的雙重孤立
社會普遍對「健康」的青壯年容忍低、支援少,無業或繭居的子女認為:「我做錯事了……」父母則感到「可恥」,同時自責,於是關起門來自行解決「家醜」。
──事實上,現代的家庭並不具備讓孩子心靈「復原」與重返社會的功能,使得子女問題更加隱蔽且長期化。
 
【困境4】從「7040問題」到「8050問題」,再到「9060問題」
隨著時間流逝,家庭資源耗盡、父母衰老死亡,脫軌的孩子依然回不了正軌,更失去了最後一道安全網。這個重擔將消磨整個家庭,直到分崩離析為止。
──親子關係沒有終點,最後全家「一同倒下」!
 
用「復原」的概念,拯救瀕臨崩潰邊緣的「極限家庭」
■ 孩子獨立與否,並不完全是父母的責任。
■ 遭遇人生挫敗的子女,需要的不是重新教育,而是被視為一個「成年人」。
■ 「自立」,並非完全不倚賴他人,而是分散依賴對象。
■ 高齡父母積極使用長照、家事服務;繭居子女認識義工、與同好交流興趣……有助於進一步向外公開家庭內部的困境。
■ 家人相互扶持的同時,也邁向各自的道路、過上各自的生活。
──當每個家庭成員滿足各自現階段的需求,不再執著於身為「父母」或「孩子」的角色,就是走上「復原」之路。
 
本書特色
[1]全臺第一本深度探討日本重大社會議題──「8050問題」之專書!從社會學視角與第一線支援人員互相對話,剖析現代家庭的深層困境。
[2]今日日本,明日臺灣!對於專業人員與政策制定者,本書直搗問題核心,並提出具體解法與嶄新視角。對於一般讀者,身處在高齡化與單身化的現代社會,「8050問題」將是必然且益發嚴重的社會問題,隱性貧困、孤立無援、兩代相殘,可能發生在你我的身上!

作者簡介

川北稔(Kawakita Minoru)
1974年出生,神奈川縣人。愛知教育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名古屋大學研究所博士後期課程修畢。從社會學的角度調查與研究兒童拒絕上學、青壯年與中高齡繭居等孤立相關課題。
合著作品包括《社會學角度探度「繭居」──媒體、當事人、支援活動》(Minerva書房),個人著作包括《「貧困兒童」系列4 長大成人,建立社會》(明石書店)等。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序】把自己藏得太久的人
──精神科醫師/沈政男
人是群居的動物,然而人同時也是一座孤島。偏好群居或獨處,與個性有關,有人天生是合群的羊,也有人從小就是孤獨的狼。不管是羊是狼,如果能夠自力更生,怡然自得,不會有人在意,就怕無法養活自己,或者心理上倚賴別人,那麼如果剛好屬於足不出戶的族類,就會被視為繭居族。
離群索居自古就是一個相當普遍的行為,也因此產生了許多出名的隱士,比如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陶淵明。事實上因職場挫折而返鄉蟄居的陶淵明,如果身邊多個老父或老母,幾乎就符合現代繭居族的定義了。當代最有名的隱士則是俄羅斯數學家佩雷爾曼(Grigory Perelman),他在二〇〇二年證明了著名數學難題「龐加萊猜想」,並於二〇〇六年獲頒費爾茲獎(Fields Medal),但他早在二〇〇五年就從美國回到俄羅斯聖彼得堡,與老母蝸居在老舊公寓裡,從此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一位臺灣八、九〇年代著名女歌手,進入兩千年後突然從歌壇消失,據說與老母相依為命,早已不問世事,甚至拒絕任何訪問,或許也成了繭居族。
繭居族的議題在日本已經談了許久,一般都以為這類人多數是愛打電玩、沉迷網路的啃老族,其實愈來愈多的繭居族是四、五十歲中年人,他們與七、八十歲老父老母同住,沒有其他家人,因此形成了繭居與長照的雙重問題。這類組合在日本高達數十萬,於是媒體以「八〇五〇問題」稱之,這本《80/50兩代相纏的家庭困境》便是一本探討此一新興議題的專書。
何以有人把自己藏在家裡,日日月月足不出戶?《80/50兩代相纏的家庭困境》從生理、心理、社會三方面來探討,而這也是精神醫學常用的分析架構。以生理因素來說,乃因罹患精神疾病,導致生活功能下降,社交退縮,無法就學或工作;心理因素是指在學校或職場遭受挫折,難以適應,只能回到家庭這個最後的避風港;而社會因素主要帶來「維持效應」,也就是退縮在家後,如果家人沒有鼓勵他們振作,重新出門,或者欠缺公共資源可以求助,那麼他們便從此把自己藏了起來,與世隔絕,成為名副其實的繭居族。
在臺灣,最常出現老父老母與中年子女相依為命的場合,應該是精神科診間。思覺失調症、妄想症、情感性精神病如果治療效果不佳,患者也沒有參與社區復健活動,就會退縮在家,由父母照顧。精神病通常在年輕時發病,這時雙親尚可負荷,幾十年後爸媽老了,甚至失智了,仍得照顧子女,便會出現「八〇五〇問題」。進到他們家中常會發現內務凌亂,餐桌上擺著過期的食物,空氣裡浮泛著死寂與陳腐的氣息。這類「八〇五〇」組合愈來愈多,需要社政與長照單位共同配合,才能改善他們的生活品質。此外,憂鬱症如果反覆發作,或者慢性化,也可能導致社交退縮,這時應檢討治療策略,改善情緒症狀,患者就會走出家門。
兒少拒絕上學的比例在臺灣約為三%至五%,有些乃因遭受霸凌,有些則是過度焦慮或憂鬱。在中小學階段,學校會積極家訪,安排就醫或輔導,但到了大學,如果問題仍然存在,便可能退縮在家,沒人叫得動。這類年輕人在臺灣日益增加,值得重視。此外,年輕人的就業環境不佳,不少人嫌低薪又沒成就感,嘗試幾次便放棄工作,形成了另一種「不為五斗米折腰」。
在過去,年輕人無業在家太久,爸媽養不起便會趕人,但現代社會經濟富裕,家裡多一雙筷子算不了什麼,加上少子化趨勢,孩子都是寶貝,既然無法適應職場環境,就不勉強了。日本從幾十年前就出現這樣的現象,臺灣也會愈來愈多。網路時代到來,在家上網或玩遊戲,餓了就吃外送,更不用出門。既然不必出門,也不會在乎日出日落,因此繭居族多半作息顛倒,讓身心狀態更加惡化。在日本,有專門單位受理繭居族扶助事項,但有些父母羞於啟齒而不願求助,顯然繭居族也有汙名化的問題。
臺灣社會目前對於繭居族尚未特別重視,尤其是中年繭居族,沒有任何專書討論此一議題,但隨著人口老化與無業在家的年輕人愈來愈多,勢必步上日本後塵。《80/50兩代相纏的家庭困境》這本書廣泛蒐集日本實際案例,詳細剖析形成原因,也提出處理對策,相當值得臺灣社會參考。

【推薦序】破「繭」而出的新家人關係
──中華民國家庭照顧者關懷總會祕書長/陳景寧
「繭居」「啃老」不是新議題,謝謝本書在臺出版,讓我們更有系統地認識到,子女沒有順利獨立離家生活的家庭永遠潛藏著風險,而父母晚年照顧問題可能使問題變得更棘手。
五年來,我在服務過程中看到許多難以解釋的現象。被照顧的父母與擔任照顧者的成年子女彼此埋怨、互相折磨,甚至暴力相向,卻又緊緊依賴、無法分離。按照子女的說法是「自己捨棄了一切回家照顧爸媽」;但在其他手足或父母眼中是「他在外面混不下去」,才以回家照顧來託辭。
當專業人員試著導入政府長照服務,引導兩方思考稍微拉開距離、改善彼此關係與照顧品質時,子女往往不若期待中積極,而父母也是,口頭上抱怨,卻也不放手。究竟是照顧還是啃老?恐怕連當事人自己都說不清楚。
本書讓我們看見了這種「繭居共生」的複雜性,不只是個人、家庭因素,還有時代因素,相較於七、八十歲的父母輩,子女世代的經濟狀況更為脆弱,導致就業、成家困難,無法獨立的「成年兒童」愈來愈多。然而,思想未隨著環境調整,「家醜不可外揚」的刻板觀念,加深兩代相纏的困局。
令人佩服的是,本書作者不僅直指問題核心,提出具體做法與政策建議,也有溫柔的提醒與關懷──「繭居本身不是疾病也不是偏差行為,而是梳理本人與家屬煩惱的契機」,這讓身陷泥淖的家庭都能鬆一口氣,找到向外求助的正當性。
對一般讀者而言,本書不斷提醒兩代之間都要有所警惕,致力往獨立的目標發展。無法獨立,可能是父母過度付出,也可能是子女需索無度所造成。親子相處模式應隨著社會變遷而調整,重新思考適合雙方的親密程度。
對專業人員或政策制定者而言,本書更像是一記當頭棒喝──錯誤的政策,導致繭居問題變得更嚴重。日本成人繭居問題其實源於一九九〇年代,是政府對於青年失業問題處理不當的遺毒,再加上日本社會過度僵化的個人「常軌觀」:求學、就業、結婚、生子循序漸進發展,讓脫軌者受到社會排擠或歧視,而國家也缺乏相關支援的福利制度,導致繭居者與家人更退縮、封閉。
日本已發展出「地區繭居支援中心」「KHJ全國繭居狀態者家屬會聯合會」等相關服務,其重點都是鼓勵家庭增加依賴對象,特別是公共服務,不要把所有壓力放在單一家庭。臺灣雖尚未有類似組織,但民間團體逐漸意識到「封閉是家庭崩潰的高風險因子」,在多起照顧悲劇事件中也有類似發現。本會中華民國家庭照顧者關懷總會近年來倡議「長照新家人關係」,鼓勵家庭多多利用長照資源,以專業人員替代無法照顧的血緣家人,也有異曲同工之處。歡迎您利用0800-507272家庭照顧者關懷專線,與我們聯繫。
當社會不再將「繭居」歸咎於個人的失誤或不幸,展現更多的理解與接納,家庭才可能走出來。當國家開始意識到「繭居」是人口結構變遷下的必然,願意以集體之力共同面對,不再作繭自縛的新世界才可能實現。
 
【繁體中文版編序】臺灣「高風險家庭」
正如本書推薦人沈政男醫師在序文中提到,臺灣社會尚未普遍意識與正視所謂的「八〇五〇問題」,然而實際上又是如何呢?「七〇四〇問題」、「八〇五〇問題」,甚至「九〇六〇問題」是否離臺灣並不遙遠,甚至正悄悄發生在你我的周圍呢?
為此,本書編輯團隊特地進行小型的田野調查,透過筆談或電訪等方式,邀請臺灣受訪者分享自身經歷。以下針對這些可能潛藏著高風險的家庭,簡述繭居狀態者的真實情況與家屬的沉痛心聲。
 
個案I 受訪者:Linda(化名,三十多歲)
Linda生長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傳統家庭。她是家中長女,有一個小她十來歲的弟弟(二十多歲)。弟弟在二十歲那年和女友先有後婚,婚後一家三口住在老家。這對小夫妻並無穩定收入,主要倚靠男方父母(皆六十多歲)的經濟援助。弟弟幾乎成天窩在房間裡,與家人朋友的互動甚少,也無意找工作。
從小父母對身為長女的Linda抱持高度期待,總是對她耳提面命:要出人頭地、要賺大錢,才能讓爸媽過上安穩的養老生活,更要負責照料弟弟一家人,即使他已經「成家」。
 
被迫接手照料無業的手足
「我們當年也是辛辛苦苦把妳養大的,今天妳有能力有成就,不是要多多幫忙一下家裡嗎?不要這麼自私,以前我們就算賺再少也會給自己爸媽孝親費啊。」
「弟弟年紀輕輕就生了小孩,他老婆也要專心帶孩子。現在我們都年紀一大把了,妳不多幫忙分擔一點,我們兩個老的哪還有能力再出去賺錢呢?」
Linda在職場上是外商公司的百萬業績王,在網路上是人見人愛的直播主,在家裡則是卸下頭銜與光環的灰姑娘。年近七十、已經退休的年邁父母時不時就「提醒」她:「弟弟還『小』,妳就多多照顧他、讓著他吧!」誰知道父母口中的「年幼弟弟」今年也快三十歲了,由於老來得「子」,父母對他百般寵溺,然而同為孩子的「她」卻要一肩扛起養家的責任。
在這個家,Linda養的不只是自己和父母,還有弟弟一家三口。她說在經濟和心理上已經難以負荷,有種隨時都會倒下的感覺,一想到自己的處境,總是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她嘗試過幾次心理諮商,也思考是否該服用精神科藥物,好讓自己勉強持續這樣的高壓生活。
 
個案II 受訪者:智維(化名,三十多歲)
智維是家中獨子,原本希望大學能就讀與自己熱愛的畫畫領域相關科系,但在原生家庭的期待下,他硬著頭皮念了不擅長的科系,畢業後也遲遲找不到父母(皆六十多歲)心中的「理想工作」。漸漸的,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鮮少踏出家門。
 
父母的殷切期盼,成為孩子的沉重枷鎖
「你讀這個將來沒有出路,認真一點考上醫學院才能賺大錢。」
從小喜歡畫圖的智維並不是讀書的料,但仍聽從父母的「建議」,認真念書、考試。他一直告訴自己:要把學業擺第一、興趣放最後。後來考不上醫學院,家人硬是幫他填選社工系,要他畢業後去考公職社工師。
沉悶的大學四年生活結束,畢業後的智維頓時迷惘了起來,眼看著同儕們各個投入職場,有的似乎做得有聲有色,而自己卻還在高考的路上埋頭苦讀。內心感到自卑的他,開始與朋友漸行漸遠,拒絕參與所有社交活動,甚至幾乎斷絕與外界的聯繫。
一年過去,智維重拾最愛的畫筆,在畫布上抒發情緒。
「畫畫當興趣就好,快去念書!你都賴在家一年多了……」
一年、三年、五年……智維既考不上社工師,更找不到人生方向,偶爾硬逼自己去打打零工,然而每個工作都做不滿一個月,不是無故曠職,就是表現不好而被開除,最後不了了之。他養不起自己、養不起家,更毫無餘力好好「生活」,就這樣在經濟上倚賴父母多年。他努力壓抑自己,繼續當個「乖小孩」,希望有朝一日能達到父母的期望,卻又一再地讓他們失望。
「我覺得我快不行了。」智維說自己宛如行屍走肉。
 
個案III 受訪者:愛咪(化名,四十多歲)
愛咪原本在廣告公司擔任美術設計,二十九歲時與剛認識不久的年長男友(五十多歲)結婚,婚後陸續生了兩個小孩。由於老公長期無業,為了兼顧家計和育兒,她辭去正職工作,轉為接案的自由工作者,當起這個家的支柱。
後來老公中風,由她負責照料,還要顧孩子,並陸續向身邊所有人借錢,直到一個人也聯繫不上……
 
當家庭失能,我們還剩下什麼?
愛咪曾在知名廣告公司任職美術設計小主管,雖然工作強度大,卻是她喜愛的領域,全心投入且富有熱忱,做得十分起勁也有成就感。
愛咪的原生家庭並不溫暖,父母終日爭吵,偶爾也對她暴力相向。隨著年近三十,她開始急著找個伴組織「自己的家庭」,好讓父母和親友對她刮目相看,她也認為這是成為人生勝利組的證明。然而,她的這位伴侶在大家眼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不僅無業,也無意找工作來減輕家庭負擔。
據愛咪所說,老公婚後沒多久即失業,信心大受打擊,情緒相當不穩定,終日在家酗酒。某天突然中風癱軟在地上,此後更是不再與外界有所聯繫。兩人的互動關係也因此愈來愈緊張,男方不時口出惡言或摔東西洩憤,她仍然不忍心責備老公,就這樣持續了多年。雙方父母的經濟條件並不寬裕,更沒有餘力給予任何支援。
隨著負擔一日比一日沉重,愛咪打開所有通訊軟體,除了向人訴苦之外也伸手借錢,卻不曾還過。有朋友勸她去找社工商量,她擔心房東看到社工會懷疑她付不起房租,把全家趕出去。久而久之,周遭朋友一個個離她而去。
電訪過程中,愛咪滔滔不絕說起自己的故事,不時強調對老公的愛勝過一切。「對了,你可以借我一萬嗎?五千也可以。」這是結束電訪前她的最後一句話。

序言
嚴重衝擊社會的兩大事件
二〇一九年五月二十八日早晨,出現一名男子(五十多歲)雙手持刀,攻擊正在神奈川縣川崎市多摩區登戶站附近等校車的小學生。突如其來的事件導致一名小學六年級的女孩和另一名送小孩上學的男子死亡,傷者多達十八人。
該起事件發生四天後,也就是六月一日,住在東京都練馬區的男子(四十多歲)抱怨「附近小學運動會很吵」,並在家中大吵大鬧,其父親(七十多歲)因而持菜刀攻擊男子胸部等處,送醫後確認死亡。父親接受偵訊時向搜查相關人士表示,兒子曾經對家人施暴,又和川崎市隨機殺人事件的加害人一樣有繭居傾向,擔心兒子鑄下相同大錯,因此痛下毒手。
媒體報導川崎市隨機殺人事件的加害人和練馬區殺人事件的受害人都近乎「繭居」的狀態,引發大眾熱議。然而在此想提醒大家,繭居與事件其實並沒有「直接」關係,尤其是發生於川崎市的是隨機殺人事件,在殺人案件中屬於特殊案例。事件發生後沒多久,筆者出席NHK的節目《週日討論》(六月二日播放)時提出相同觀點,表示這些事件的起因無法輕易歸結於單一理由。究竟發生過哪些事情助長了嫌犯的暴力傾向、個人的人格與事件又有何關係,都有待分析與釐清。
 
中高齡繭居狀態者的現況
事件發生之後,許多家長紛紛湧向協助家有繭居子女的支援團體和窗口,尋求諮詢。
一對年邁的父母表示:「我不覺得自己的孩子會犯下像川崎市隨機殺人事件那樣的可怕案件,不過因為媒體一直在報導,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機會來諮詢。」和他們同住的兒子四十多歲,未婚無業。
大多數父母都無法想像練馬區殺人事件中的父親怎會忍心對孩子下手,卻也有部分家長悲痛傾訴:「我們不知道怎麼跟其他人講起兒子的問題,就這樣過了幾十年……」他們不知道該找誰商量,也沒辦法說出子女繭居在家一事,於是逐漸與外界失去連結,變得孤立無援。大多數家有繭居兒的父母或許在練馬區殺人事件的父親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
內閣府(相當於臺灣的行政院)在事件發生前約兩個月,也就是二〇一九年三月發表關於繭居的統計結果,推估全日本四十歲以上繭居者超過六十一萬人,甚至多於青壯年。這是中央政府第一次調查中高年繭居者,終於釐清繭居人口的部分情況。內閣府參事官北風幸一表示:「人數之多超乎想像,由此可知繭居並非年輕族群特有的現象。」調查結果明顯呈現繭居狀態長期化與繭居人口高齡化的嚴重程度。
 
高齡化、不婚化,以及八〇五〇家庭
其實站在第一線,協助繭居者與其家屬的支援人員早就知道,家中有中高齡繭居子女的父母是多麼不安與煩惱。根據各地地方政府的調查,從二〇一三年起出現愈來愈多四十歲以上的個案。
川崎市隨機殺人事件的加害人與伯父母同住。伯父母是在申請長照服務之際,才向行政窗口諮詢姪兒的繭居問題。八十多歲的年邁父母與五十多歲無業或處於繭居狀態的子女同住,導致家境貧困或社會網絡日益薄弱,孤立無援──日本把這種社會問題稱為「八〇五〇問題」。筆者視八〇五〇問題為高齡家長與中年子女同住所產生的社會問題,聚焦於這些因為子女年過四十而失去社會支援的家庭。
咸認日本人口老化會持續到二〇四〇年,不婚化的傾向似乎也會一路延續到相同時期。與外界失去連結,社會網絡薄弱的家庭日益增加,已經是不容忽視的現實。
 
從社會學角度與第一線支援人員互相對話,探討繭居問題
筆者從二〇〇一年起活用文部科學省(相當於臺灣的教育部)提供的科學研究費補助事業等專案,持續從社會學的角度研究繭居相關支援。
調查繭居的實際面向與進行支援第一線的田野調查時,發現家有繭居子女的父母所面對的問題──「究竟該背負為人父母的責任到幾歲?」「孩子應該何時離家自立?父母又該何時放手?」這些問題其實和一般家庭大同小異。如今,親子關係隨著現代人的壽命延長,相關問題也隨之多元化。家庭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而瀕臨崩潰極限一事,既不是轉眼即逝的新聞,也不是異乎尋常的案例。
本書分為四章,前兩章說明八〇五〇問題的現況,後兩章尋找解決問題的線索。對實際支援對策有興趣的讀者,建議從第三章開始讀起。
第一章首先說明閱讀本書所需的繭居相關基礎知識,著眼繭居子女進入中年時家長的心理狀態。親子關係惡化、「養不教,父之過」的育兒意識、支援體系缺陷等多重問題,導致家有繭居子女難以向外人道。
第二章介紹八〇五〇家庭的各式個案。有些父母因為子女繭居在家而拒絕接受長照服務或援助,有些子女則在父母進入長照機構或過世後,斷絕所有社會網絡。之所以日益疏離孤立、離群索居,不僅是因為繭居,而是多重問題累積而成的結果。
第三章介紹繭居支援的標準流程,同時深入探討現今支援體系所面臨的課題。既有的援助方式包括「就業輔導」與「建立歸屬型支援」,然而現在更需要的是彙整所有需求的「陪跑型支援」。
最後一章討論繭居者與其家屬的煩惱,以及第一線人員協助個案時遇上的困難。這些問題代表現有的家庭觀念已經過時,政府制定政策時不能再以既定觀念為前提。
這個社會沒有解決所有繭居問題的萬靈丹。第三章與第四章都收錄了位於愛知縣的非營利法人「柳橙之會」代表山田孝介於第一線的援助實況,並親自提筆描述繭居者、其家屬,以及負責援助的相關人士所遭遇的糾葛與衝突。他的援助方式正是不同於過往的「陪跑型支援」。大家可以透過這些個案了解何謂陪跑型支援。
 
如何克服八〇五〇問題?
日本人口結構從一九九〇年代起面臨高齡化與不婚化,大幅改變了原有的家庭樣貌。上個世代的理想家庭範本與親子關係早已在現代社會無法立足,社會大眾對家庭的期盼反而更為高漲。練馬區殺人事件顯示家庭問題往往難以向外求援。無視社會環境變遷,拘泥過去的家庭形式可能導致社會網絡更為薄弱,最後孤立無援。
與外界失去連結、疏離孤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為了避免自己與家人的精神、體力或經濟透支崩潰,所有人都應該重新審視家庭現況,學習在新時代生存的智慧。書中提到的「極限家庭」一詞,指的正是在精神、體力、經濟狀況都瀕臨崩潰邊緣,卻缺乏社會網絡,無法獲得周遭援助,只能仰賴家人彼此支持的家庭。
日本在二〇一九年更換年號,踏入名為「令和」的新時代。新時代才剛拉開序幕,便發生兩起衝擊社會的悲劇。再重申一次,事件本身和繭居問題並無直接關係,而是家庭長期以來的孤立無援透過事件浮上檯面,這也不是特定人士才會遇上的煩惱。
社會大眾該如何對這些孤立無援的家庭伸出援手呢?身為「家長」或「子女」又該如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呢?筆者想與拿起本書的讀者一同思考這些問題。

目次

【推薦序】把自己藏得太久的人 ──精神科醫師/沈政男
【推薦序】破「繭」而出的新家人關係 ──中華民國家庭照顧者關懷總會祕書長/陳景寧
【繁體中文版編序】臺灣「高風險家庭」
 
序言
嚴重衝擊社會的兩大事件
中高齡繭居狀態者的現況
高齡化、不婚化,以及八〇五〇家庭
從社會學角度與第一線支援人員互相對話,探討繭居問題
如何克服八〇五〇問題?
 
第一章 育兒生活沒有盡頭
繭居問題總是關上門解決
何謂「繭居」?
日本的繭居人口超過一百萬人
繭居狀態形形色色
繭居的原因與期間
工作經歷與家庭結構
繭居的背景
開始繭居之際
【個案1-①】女兒因為母親的一句話而受傷/後悔過去的育兒方式
【個案1-②】兒子求職失敗/確診為發展障礙
家長的心理導致繭居問題遲遲無法解決
家屬會調查
僵化的親子關係
遭受子女的言語或肢體暴力
父母因為子女繭居而感到羞愧
支援窗口的問題
痛苦的諮詢經驗
思考自己死後的子女生活
父母究竟要當到幾歲?
育兒沒有盡頭所招致的後果
 
第二章 社會網絡薄弱日漸普及與八〇五〇問題
引進長照服務時發現有人孤立無援
繭居與拒絕長照服務導致雙重孤立
銀髮族諮詢中心接到的諮詢有八成是:「該拿沒工作的孩子怎麼辦?」
【個案2-①】照護成為與外界接觸的契機
【個案2-②】親子雙方都拒絕支援
造成外人難以介入的背景
難以區分是否為繭居
「可能陷入孤立無援」的家庭
終身單身率節節高升與不離家獨立
可能導致全家一起垮的經濟因素
第二次嬰兒潮世代與非勞動力人口的比例
任何人都可能陷入孤立無援
全家一起倒下引發的棄屍事件
鄰里的角色是發現孤立無援的家庭
接納所有人的支援窗口
造訪支援窗口的年邁母親
窗口過去經手的繭居個案
錯過諮詢階段的家庭
【個案2-③】腳踏實地建立信賴關係
【個案2-④】「領低收入戶補助還不如死了算了」
【個案2-⑤】錯過支援時機
支援獨自留在家中的繭居狀態者
個人隱私與介入支援
支援人員的難處
本人與家人都並未察覺自己的困境
如何支援繭居狀態者與八〇五〇家庭?
 
第三章 繭居支援的線索
針對無業或繭居狀態者的支援
代表性諮詢窗口
【個案3-①】支援端向心急的父母提出建議
階段性支援體系
【個案3-②】建立歸屬型支援協助案主與同儕重建關係
【個案3-③】透過就業輔導了解自己的專長與弱點
【個案3-④】藉由醫療恢復身心穩定
針對身心障礙者的制度與福利
支援體系的極限①──年齡造成的「斷裂」與「障礙」
支援體系的極限②──就業輔導的對象範圍縮小
支援體系的極限③──拒絕心理諮商
支援體系的極限④──家屬身心俱疲
目前的制度無法避免支援中斷
【個案3-⑤】根據家屬給予的資訊接近案主
必須提供資訊與選項
擴大繭居狀態者接受支援的機會
突破過去支援體系的嘗試①──就業輔導
突破過去支援體系的嘗試②──生活支援
建立關係、守護、介入
支援單位緊密合作促成多方支援
【個案3──⑥】陪同前往獸醫院
【個案3──⑦】契機是提供食物
從解決日常生活的煩惱開始
何謂「接受支援的能力」?
提升接受支援的能力
結合體制內與體制外的支援
【支援個案A】繭居原因/繭居情況/支援方式/支援端分析
【支援個案B】繭居原因/繭居情況/支援方式/支援端分析
 
第四章 如何拯救瀕臨極限的家庭?
不想給旁人添麻煩
家庭規模逐漸縮小,結構日益脆弱
對於家庭的期待高漲
重視子女的家庭主義
親子關係長期化
子女何時獨立?父母何時卸下育兒重擔?
隱性貧困
不想給孩子添麻煩卻又放不下
為何這些家庭陷入封閉狀態?
社會開始以育兒為優先
平成時代家庭所面臨的矛盾
既有的支援體系所面臨的極限
「復原」的概念
何謂「多方支援家屬」?
全方位蒐集資訊,了解個人需求
繭居狀態者的自由與責任
如何接納個人自立門戶?
如何界定單憑家屬守護的「極限」?
如何拯救極限家庭?
跨越「親子依賴共生」的方法
【支援個案C】繭居原因/繭居情況/支援方式/支援端分析
【支援個案D】繭居原因/繭居情況/支援方式/支援端分析
 
結語
孤立無援可能發生在你我身上
不了解八〇五〇問題的實際面貌
 
主要參考文獻

書摘/試閱

【個案1-① 案主:加藤清美(化名,二十多歲)】
清美就讀大學時,由於人際關係受挫,開始拒絕上學。母親幸子(化名,五十多歲)原本以為女兒很快就會回到學校,後來得知這樣的狀態可能會持續好幾年,於是開始反省自己過去的教養方式。
 
▍女兒因為母親的一句話而受傷
三女清美是就讀大學時發生繭居問題。當時她向母親幸子抱怨和學校社團的成員處不來,母親建議:「我們不能改變別人的個性,只能改變自己的想法。」清美拒絕了她的建議:「我不想聽媽媽說這種話!」從隔天起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去上學。
幸子以為「繭居」一詞和自己毫無關係,只記得女兒當時十分疲倦。「我盡了所有做媽媽該盡的責任,為什麼這個孩子還活得這麼辛苦呢?為了一點小事不高興就不去上學?」她一度認為女兒拒絕上學不過是偷懶罷了。然而認真聆聽清美吐露心聲後才發現事情其實很嚴重:「我覺得活得好累,為什麼妳要把我生下來?」為了減輕女兒的心理負擔,她說:「我們辦休學吧!」
聽到母親說出這句話,清美接下來一個月生氣勃勃。幸子心想:「等到她冷靜下來就會回到學校吧?」然而女兒的生活作息開始日夜顛倒,後來甚至不踏出房門了。
「我這麼為她著想,為什麼她卻這樣對我⁉」
幸子覺得女兒背叛了自己的期待,既失望又不知所措,害怕不安到淚流不止。
之後幸子開始尋找繭居相關書籍與諮詢窗口,發現自己居住的地區有協助繭居狀態者的非營利組織。此時,女兒已經繭居四個月了。該組織位於公寓一隅,她造訪時遇到一群繭居了約十年的年輕人。看到他們有心建立人際關係卻又恐懼害怕的痛苦模樣,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助女兒走出困境」。
 
▍後悔過去的育兒方式
幸子是職業婦女,既是教保員又是三個女兒的母親。她時時要求自己凡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也自認盡到身為妻子、母親、工作者的責任。
女兒陷入繭居狀態促使她反省過去的教養方式。養育長女與次女時,她會與孩子互吐心聲,邊摸索邊學習;等到么女清美出生時,她已經建立起身為母親的自信,引導清美走在符合自己要求的路上,而不是尊重女兒的意願。
此時她突然回想起,清美三歲剛上托兒所時曾經說過:「因為媽媽很忙,所以我一直叫自己要乖乖聽話。」不禁深深後悔當年生活過於繁忙,疏於陪伴女兒,使得她無法好好向父母撒嬌。
清美之後與家人親戚一同出門旅行,慢慢恢復精神,最後完成畢業論文,取得大學學位。父親在女兒剛開始繭居時不願意面對女兒,後來也改變心態,協助妻子。幸子因而得以靜靜守護女兒,等待她好轉。
繭居狀態多半發生在子女十多歲或二十多歲之際,代表家長進入中高年後才第一次遇上這個問題。儘管平常照顧孩子很辛苦,至少日常生活「沒有問題」,所以家長可能很納悶:「明明孩子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突然遠離家人跟社會呢?」對於大多數父母而言,「繭居」是個未知的課題。因此像幸子這樣一開始認為「女兒馬上就會回去上課了」一點也不奇怪。
 
【個案1-② 案主:北山達郎(化名,三十多歲)】
達郎於求職過程受挫,引發憂鬱症,進而陷入繭居狀態。父親豐(化名,六十多歲)為了協助兒子,開始與原本獨居的兒子同住。向醫療院所諮詢後,第一次知道兒子其實是「亞斯伯格症」患者。
 
▍兒子求職失敗
豐和妻子離婚,獨生子達郎上大學時父子分開生活。後來兒子求職失敗,陷入繭居狀態。
豐在兒子完全找不到工作時,從本人口中聽到:「我可能得了憂鬱症。」發覺兒子繭居後,父子開始一起生活。等到同住五年多,也就是達郎將近三十歲時,終於聽到他談起求職失敗的細節:「我面試時踩到對方刻意埋的『地雷』,才會找不到工作。」此時豐才明白兒子隱藏於內心的不安。
原本兒子沒找到工作時,豐採取激勵鼓舞的態度。回想兒子剛通過國家考試,取得藥劑師資格時,自己對兒子說了一句身為父親不該說的話,深感後悔:
「你以後是在社會這個大環境裡負責藥劑師這項工作,不是像我這樣在公司裡當人家的員工。所以你要挺起胸膛,一個人生活,之後的人生就靠你自己了!」
當時他自認為是在鼓勵兒子,祝福他邁向人生新階段,可是聽在兒子耳裡,就像是父母要對他棄之不顧。此外,父子回到鄉下省親時,叔叔伯伯批判達郎蝸居在家、不去工作一事可能也是逼他鑽牛角尖的原因之一。
摸索兒子的繭居原因時,豐後悔過去對待兒子的方式,開始感到自責。他認為自己必須做點什麼,為了解決問題四處奔走,就在此時,透過醫療院所的介紹,認識了非營利的支援組織。
豐加入一個叫作「同儕互助團體」的家屬互助會,屬於非營利的支援組織,達郎也因此開始參與這個團體於日間舉辦的支援活動。該團體提供「建立歸屬型支援」與「就業輔導」,前者協助有社交恐懼的人透過遊戲等方式與他人交流,後者則是透過家庭代工等方式協助就業。達郎參加的是前者。
 
▍確診為發展障礙
豐後來帶達郎去就醫,看了好幾年的精神科門診,達郎終於願意和醫師溝通。醫師診斷他為「亞斯伯格症候群」(現在又稱「自閉症類群障礙」)。亞斯伯格症候群是一種自閉症,特徵是有社交困難、興趣狹隘、強迫性常規等。同樣是發展障礙,亞斯伯格症候群由於智力與語言發展一如常人,往往本人與周遭都沒有發現。達郎回想起面試時的失敗經驗,才發現自己不擅長建立人際關係。
文部科學省於二〇一二年發表的調查結果顯示,日本國中小每個年級約六.五%的學生發生學習或行動困難,是起因於發展障礙(智能發展障礙除外),而「有社交困難或強迫性常規」的學生占一.一%。然而日本正式施行特殊教育(二〇〇七年)之前,達郎已經從國中畢業,因此父子都不知道亞斯伯格症候群一詞。
思考該如何解決發展障礙影響日常生活時,豐終於了解父母所扮演的角色有多麼重要。他過去覺得畢業了就該工作,完全沒想過原來進入社會也需要輔導。即使回想起自己年輕時從未和父親進一步討論工作或人生等話題,他還是下定決心要陪伴兒子解決問題,和兒子好好溝通。
 
*****
 
▍「可能陷入孤立無援」的家庭
從社會脈動的角度剖析,所謂的八〇五〇問題絕非只是繭居狀態者高齡化所引發的結果,而是人口老化之後,年輕人缺乏穩定的就業環境、單身人口增加等過往所忽略的各類問題,逐一浮上檯面。
值得注意的是高齡父母與中年子女同住的現象。這種即使出了社會仍然與父母同住的壯年人,在過去稱為「單身寄生族」(Parasite Single),基本生活開銷都推給父母支付,過著寬裕的生活。然而時至今日,和父母同住的繭居子女卻是因為收入遠遠不如上一輩,無法自立門戶,才不得不繼續留在老家。
對於日本年輕人而言,平成這個年號象徵苦悶的時代。首先是平成二年至十一年,也就是一九九〇年代泡沫經濟破滅,許多大學畢業生紛紛找不到工作。過去日本年輕人的就業情況是「模範生」等級,從未像其他國家出現年輕人失業,甚至淪為街友的問題。這可說是日本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適逢就業年齡的勞動人口首次面對求職困難,僱用方式也逐漸傾向非正職。由於從未充分認知這個世代的實際面貌,日後便出現許多相關社會問題。
 
▍可能導致全家一起垮的經濟因素
目前屬於「七〇四〇家庭」或「八〇五〇家庭」的人口日益增加。這些家庭的單身子女人數也隨之變化(圖表2–3)。
這些家庭的單身子女相較於同齡的獨居者,經濟較為拮据。根據公益財團法人年金與高齡化政策綜合研究機構(The Research Institute for Policies on Pension and Aging)於二〇一五年針對二千零八十三人所做的調查,年薪不滿一百萬日圓的男性占二五.四%,女性占三八.五%。其中從事非正職工作的男性占一九.六%,女性占三四.七%;無業的男性占一八.七%,女性則攀升至二〇.三%。儘管親子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子女這一輩屬於經濟弱勢族群,要是父母哪天衰老或病倒,難保不會全家一起垮。
下一代經濟拮据的典型例子,正是目前四十歲至四十九歲的人口。當年在泡沫經濟破滅初期,也就是一九九〇年代畢業與求職的年輕人,現在差不多快要五十歲了(一九九一年度大學畢業的新鮮人在二〇一九年將近五十歲)。二〇〇三年開始求職的世代在日本稱為「求職冰河期世代」,現在是三十五歲至四十九歲。近年來八〇五〇家庭與繭居狀態者高齡化之所以逐漸成為社會問題,正是受到這些年齡層的動向影響。
 
▍第二次嬰兒潮世代與非勞動力人口的比例
進一步分析二十歲至五十九歲人口中各年齡層的「非勞動力」人口可以發現,無論是哪個世代,儘管一開始求職時不甚順利,大多數人在三十歲至三十九歲時都能有個穩定的工作,非勞動力人口的比例跟著下降;進入四十歲至四十九歲時離職率又再度提高,非勞動力人口隨之增加。其中又以第二次嬰兒潮世代,也就是一九七一年至一九七四年出生者(目前四十五歲至四十九歲者)的非勞動力人口比率持續走高(圖表2–4)。
從家庭結構與人口變化剖析八〇五〇問題,會發現是必然且無法恢復原狀的課題。人口高齡化與不婚化的傾向預測會一直延續到二〇四〇年。八〇五〇問題的實際情況雖然近來才為人所知,卻絕非立刻就會消失的暫時現象,而是已經無法忽略的現實。
 
▍任何人都可能陷入孤立無援
現在獨居的人也好,和父母同住的人也好,步入晚年孤立無援並非少數人才會面臨的狀況。四十歲至五十九歲的單身人士與六十五歲以上的高齡人口逐漸增加,各自都可能面臨孤立無援的問題(圖表2–5)。
獨居的單身人士所面臨的風險是孤獨死。內閣府於二〇一二年調查六十五歲以上的獨居男女,結果發現高達四五.五%的人覺得自己極有可能孤獨死──無人送終,死後一段時間才被發現,遺體維持原狀。根據職掌法醫業務的東京都監察醫務院於二〇〇六年的調查,孤獨死以男性居多,五十歲出頭的個案也不稀奇,可能是因為孤獨死之前陷入無法維持健康與衛生的狀態,處於「放棄照顧自己」的境地。繭居狀態的單身者也是可能孤獨死的族群。
與父母同住的單身人士包括無業或處於繭居狀態,當父母生病或過世,失去家中支柱,整個家庭極可能分崩離析。為了照護父母而辭去工作的人也可能因為遠離社會的時間過長,產生社交恐懼,失去社會網絡,一旦父母過世,極可能面臨孤立無援的問題。
我們正處於所有人都可能孤立無援的時代。
 
▍全家一起倒下引發的棄屍事件
前面提及的個案至少還有支援人員關心,仍有一線希望防止這個家庭的社會網絡日漸薄弱。然而部分個案因為缺乏與外界接觸,無人發現其困境,最後全家一起倒下。例如繭居狀態或無業的子女依靠父母扶養,父母病倒後喪失經濟來源;原本負責照護父母的子女身體不適,無法再擔起照護責任等,其中甚至造成發現時已經全家死亡的悲劇。
這幾年來也出現好幾則新聞是父母撒手人寰後,子女無法採取適當的應對,疑似構成遺棄屍體罪。二〇一四年在愛知縣名古屋市,發生一起年邁母親過世導致女兒遭到逮捕的事件。女兒C(四十三歲)在母親(七十六歲)顱內出血、失去意識時無法對外聯絡與求助,母親最後死亡,警方以違背義務之遺棄罪為由逮捕C。
C在小學六年級時遭到旁人嘲笑外貌而拒絕上學。從此三十多年來一直繭居家中,只有將近二十歲時曾經去過醫院一趟。父親早在事件發生的十二年前過世,母女兩人仰賴母親的年金與存款過活。
然而該年春年,母親失智症惡化,又在家中骨折,無法外出。C必須擔起照護母親的責任,於是戰戰兢兢地開始出門。
「空白了三十二年,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會。」
「我能去××超市了。」
「收銀人員問我話,我答不出來。有人跟我搭話,我就很緊張。」
這是她當時的日記內容,看得出來儘管忐忑不安,還是嘗試與外界接觸。事件發生在她開始外出後一個月。
檢察官在法庭上詢問C發現母親失去意識時的心境,她表示:「我希望有人來救媽媽,不過害怕見人的恐懼心理壓過求助的意志。」六天過後,她才告訴住在市區的女性親戚「媽媽沒有呼吸」,對方因而報警。
法官看在C直到事件發生為止都努力照護母親的分上,最後判處三年有期徒刑,緩刑五年,交付保護觀察。據說她在法庭上表示:「我沒有好好振作起來,讓媽媽吃了很多苦,我很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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